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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24/3/25
主旋律,犯罪,军事
小说
无境之战
- 故事梗概
- 作品正文
时局动荡,陈文溪几经辗转才回到家,此时门前已然挂上了白灯笼,他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心知母亲已经乘鹤西去!
诺大的院里风摧枯木,百花凋零,夫人秀英坐在前院,面容憔悴,儿子已在她怀里酣然入睡,弟弟文川赶忙接下行李,下人为他毯去腿上的灰尘,父亲坐在堂中,干涩的眼里布满血丝。
陈文溪拜祭母亲之后,父子三人促膝长谈,互诉近况。
陈父告诉他,家里已经托好关系,待他毕业后就可以去中山大学任教。陈文溪作为长子,知道身上重任,就算有再多念想也只得谨遵家训。
依照旧俗,陈文溪需要戴孝两月,恰逢瘟疫爆发,返校行程一拖在拖,只能不断修书寄往学校,宽限结业。
待一切安排妥当已是八月中旬,陈文溪被告知日军进军东北,国民政府开始军备,遂停止一切往来。后闲在家中又是两月,期间偶尔帮家里打理药厂生意,更多时间还是跟同学往来筹划抗战救国事宜。
九月初,陈文溪接到山本一郎来信,说京都大学已经取消陈文溪等旅日中国学生学籍,不作回复,不作申辩。陈文溪愤然,与同学一道示威游行,被关押了半月有余,好在父亲托关系花了五百大洋才放出来,又给中山大学主任送了一幅宋代墨宝才保住了任教资格。
陈文溪在家休整了几日,父亲便急匆匆地将他送到学校办入职手续,办事的主任给他安了个图书看管职,待授医学课。陈文溪踌躇满志,却无可奈何,闲置了大半年。还是一日遇到文化部领导视察,偶然得知他的情况,见他实学非凡,方才正用。
之后几年,陈文溪除了在校任教,还出任南方医学会中山分会副会长和陆远商行代表,为了挽救危亡,他四处奔走,为支援前线抗战筹措了几十万医疗物资。
1937年,日军不断南侵,弟弟文川所在部队全军覆没于南京。噩耗传来,陈文溪哀痛万分,跟父亲商议后,变卖了所有田宅和药行,从美国购置了六架战斗机和十多辆装甲车捐给国民政府抗战。
父亲则带着家小逃往重庆避难。陈文溪不顾家人反对,告别了妻儿,毅然决然留校教书,想方设法联系海外爱国人士,在海外报社发表文章痛斥日军暴行,呼吁华侨共同抗日,又筹措了几十万物资分批送往前线抗战。
1938年日军火速南下,庆州沦陷。为了切断庆州对香港物资供应,从10月起,日军飞机对庆州开启轮番轰炸,到处是残垣断壁,横尸乡野。即便如此,陈文溪和几位老师依旧没有离开,一直在为抗日救国奔走。
11月,日军攻占庆州大学,枪杀手无寸铁的师生们。陈文溪带着学生们躲藏起来,但还是被汉奸出卖,他在校后一处破败的水塔下被日军抓走,和学生们一起关押在英国领事馆旧址。
隔几日,日军都要当着老师们的面,奸污这群十几岁的女学生,文学院的何源琛老师不堪其辱,咬舌自尽。
12月,北方一封电报发来,日军将陈文溪与十三位抗日救国志士一同乘火车押往北方。
车上缺水少粮,伤者不断死去,每到一站日军便将还未凉透的尸体抛于荒野。一到中午,火车靠站补给,几个娃娃兵会挨着打开车厢,将一些硬邦邦的馒头扔进去,看着人们相互挤压踩踏,大打出手。一个五岁的小女孩被活生生压死在人堆里,那些士兵见状捧腹大笑,以此为乐。
陈文溪饥寒交迫,一路昏睡,不知走了多久,车停了下来,士兵们端着枪命令陈文溪几人把尸体抬出来。陈文溪想去抱那个小女孩,却没有力气,只能把她拖出来,这才发现小女孩的手臂大腿已经被啃得坑坑洼洼。陈文溪抓着她的小脚,将她抗在背上,一瘸一拐地跟着队伍往路边一人高的草丛里走。
刚穿过草丛,陈文溪两腿一软,脚下一滑,跌进一个坑里。此时天色昏暗,坑里弥漫着一股腐臭,他想呕却呕不出来,只有一点酸水吊在喉咙。
“扔掉”,士兵用晦涩的北方口音吼道。
上面的抬尸人看不见坑里的陈文溪,见士兵催促,把一具具尸体往下扔,往下踹,尸体滚落下来砸在他身上,压得他动弹不得。陈文溪疼的差些叫喊出来,出了喉咙到了嘴边又化了,本能地企求蒙混过去。士兵们站的比较靠后,果然没有发现他,扔完尸体就赶着那些人回火车。
月光透过乌云,剩下的两个人站在上面,拉栓上膛,在尸堆里射了几十发子弹。二人见下面没有动静,将枪背上,站在坑边上,解开裤子,尿液飞洒下来。
一股尿液刚好淋在他头上,陈文溪此生从没受过这种屈辱,眼泪和尿液混成一滩,从脸上滑落,却不敢作声,他知道这是唯一逃生的机会。听见那两个日本兵嬉笑声越来越远,陈文溪也不敢贸出来,继续躺在尸堆里,比起外面凌冽的寒风,他躺在尸堆里反而觉得温暖。
他从没觉得世界如此安静,脑海里不断浮现一生过往。
不知躺了多久,一群急促的喘气声才把他唤醒,一个湿漉漉的东西对着他的手舔了几下,接着就是一口,他“啊”地一声没忍住叫出来,疼的他从尸堆里翻坐起来,边爬边退。
这时他才看清楚,是几条野狗在坑里啃食尸体。刚才他带下来的那个小女孩,肚子已经被掏开,一条白狗和一条黄狗从她的肚子里扯出肠子,争抢着,撕成两截,污秽拖了一路。
可能是陈文溪的动作激发了狗的猎杀欲望,也可能是被它们当成了抢食的对手,这群吃惯了死人的狗疯狂地向陈文溪冲了过来。
陈文溪惊慌失措,抓起地上的石头、内脏、腐烂的头颅朝野狗砸去。这群狗似乎“合作”已久,相互配合,疯狂地围攻他,陈文溪的手臂、小腿被咬了十几处伤痕。
就在陈文溪以为要命丧于此时,一阵光亮射了下来,照得野狗狂吠,接着就是一阵密集的枪声,吓得这群狗夹着尾巴四散逃去。上面的人用枪管把他拖了上来,陈文溪还没看清人样,便被枪托狠狠地砸了几下,疼得他天旋地转。
“敢逃跑,支那猪,”陈文溪绝望地躺在那,看着那些人发泄心中的怒火。还是那群士兵,回车上清点人数才发现少了一人,赶紧回来搜寻。
“可以了,打死了,到了那里又少交一个人头”,军官用日文跟士兵说,那人才罢手。他们把陈文溪带回火车,捆绑在车厢外的栏杆上。
诺大的院里风摧枯木,百花凋零,夫人秀英坐在前院,面容憔悴,儿子已在她怀里酣然入睡,弟弟文川赶忙接下行李,下人为他毯去腿上的灰尘,父亲坐在堂中,干涩的眼里布满血丝。
陈文溪拜祭母亲之后,父子三人促膝长谈,互诉近况。
陈父告诉他,家里已经托好关系,待他毕业后就可以去中山大学任教。陈文溪作为长子,知道身上重任,就算有再多念想也只得谨遵家训。
依照旧俗,陈文溪需要戴孝两月,恰逢瘟疫爆发,返校行程一拖在拖,只能不断修书寄往学校,宽限结业。
待一切安排妥当已是八月中旬,陈文溪被告知日军进军东北,国民政府开始军备,遂停止一切往来。后闲在家中又是两月,期间偶尔帮家里打理药厂生意,更多时间还是跟同学往来筹划抗战救国事宜。
九月初,陈文溪接到山本一郎来信,说京都大学已经取消陈文溪等旅日中国学生学籍,不作回复,不作申辩。陈文溪愤然,与同学一道示威游行,被关押了半月有余,好在父亲托关系花了五百大洋才放出来,又给中山大学主任送了一幅宋代墨宝才保住了任教资格。
陈文溪在家休整了几日,父亲便急匆匆地将他送到学校办入职手续,办事的主任给他安了个图书看管职,待授医学课。陈文溪踌躇满志,却无可奈何,闲置了大半年。还是一日遇到文化部领导视察,偶然得知他的情况,见他实学非凡,方才正用。
之后几年,陈文溪除了在校任教,还出任南方医学会中山分会副会长和陆远商行代表,为了挽救危亡,他四处奔走,为支援前线抗战筹措了几十万医疗物资。
1937年,日军不断南侵,弟弟文川所在部队全军覆没于南京。噩耗传来,陈文溪哀痛万分,跟父亲商议后,变卖了所有田宅和药行,从美国购置了六架战斗机和十多辆装甲车捐给国民政府抗战。
父亲则带着家小逃往重庆避难。陈文溪不顾家人反对,告别了妻儿,毅然决然留校教书,想方设法联系海外爱国人士,在海外报社发表文章痛斥日军暴行,呼吁华侨共同抗日,又筹措了几十万物资分批送往前线抗战。
1938年日军火速南下,庆州沦陷。为了切断庆州对香港物资供应,从10月起,日军飞机对庆州开启轮番轰炸,到处是残垣断壁,横尸乡野。即便如此,陈文溪和几位老师依旧没有离开,一直在为抗日救国奔走。
11月,日军攻占庆州大学,枪杀手无寸铁的师生们。陈文溪带着学生们躲藏起来,但还是被汉奸出卖,他在校后一处破败的水塔下被日军抓走,和学生们一起关押在英国领事馆旧址。
隔几日,日军都要当着老师们的面,奸污这群十几岁的女学生,文学院的何源琛老师不堪其辱,咬舌自尽。
12月,北方一封电报发来,日军将陈文溪与十三位抗日救国志士一同乘火车押往北方。
车上缺水少粮,伤者不断死去,每到一站日军便将还未凉透的尸体抛于荒野。一到中午,火车靠站补给,几个娃娃兵会挨着打开车厢,将一些硬邦邦的馒头扔进去,看着人们相互挤压踩踏,大打出手。一个五岁的小女孩被活生生压死在人堆里,那些士兵见状捧腹大笑,以此为乐。
陈文溪饥寒交迫,一路昏睡,不知走了多久,车停了下来,士兵们端着枪命令陈文溪几人把尸体抬出来。陈文溪想去抱那个小女孩,却没有力气,只能把她拖出来,这才发现小女孩的手臂大腿已经被啃得坑坑洼洼。陈文溪抓着她的小脚,将她抗在背上,一瘸一拐地跟着队伍往路边一人高的草丛里走。
刚穿过草丛,陈文溪两腿一软,脚下一滑,跌进一个坑里。此时天色昏暗,坑里弥漫着一股腐臭,他想呕却呕不出来,只有一点酸水吊在喉咙。
“扔掉”,士兵用晦涩的北方口音吼道。
上面的抬尸人看不见坑里的陈文溪,见士兵催促,把一具具尸体往下扔,往下踹,尸体滚落下来砸在他身上,压得他动弹不得。陈文溪疼的差些叫喊出来,出了喉咙到了嘴边又化了,本能地企求蒙混过去。士兵们站的比较靠后,果然没有发现他,扔完尸体就赶着那些人回火车。
月光透过乌云,剩下的两个人站在上面,拉栓上膛,在尸堆里射了几十发子弹。二人见下面没有动静,将枪背上,站在坑边上,解开裤子,尿液飞洒下来。
一股尿液刚好淋在他头上,陈文溪此生从没受过这种屈辱,眼泪和尿液混成一滩,从脸上滑落,却不敢作声,他知道这是唯一逃生的机会。听见那两个日本兵嬉笑声越来越远,陈文溪也不敢贸出来,继续躺在尸堆里,比起外面凌冽的寒风,他躺在尸堆里反而觉得温暖。
他从没觉得世界如此安静,脑海里不断浮现一生过往。
不知躺了多久,一群急促的喘气声才把他唤醒,一个湿漉漉的东西对着他的手舔了几下,接着就是一口,他“啊”地一声没忍住叫出来,疼的他从尸堆里翻坐起来,边爬边退。
这时他才看清楚,是几条野狗在坑里啃食尸体。刚才他带下来的那个小女孩,肚子已经被掏开,一条白狗和一条黄狗从她的肚子里扯出肠子,争抢着,撕成两截,污秽拖了一路。
可能是陈文溪的动作激发了狗的猎杀欲望,也可能是被它们当成了抢食的对手,这群吃惯了死人的狗疯狂地向陈文溪冲了过来。
陈文溪惊慌失措,抓起地上的石头、内脏、腐烂的头颅朝野狗砸去。这群狗似乎“合作”已久,相互配合,疯狂地围攻他,陈文溪的手臂、小腿被咬了十几处伤痕。
就在陈文溪以为要命丧于此时,一阵光亮射了下来,照得野狗狂吠,接着就是一阵密集的枪声,吓得这群狗夹着尾巴四散逃去。上面的人用枪管把他拖了上来,陈文溪还没看清人样,便被枪托狠狠地砸了几下,疼得他天旋地转。
“敢逃跑,支那猪,”陈文溪绝望地躺在那,看着那些人发泄心中的怒火。还是那群士兵,回车上清点人数才发现少了一人,赶紧回来搜寻。
“可以了,打死了,到了那里又少交一个人头”,军官用日文跟士兵说,那人才罢手。他们把陈文溪带回火车,捆绑在车厢外的栏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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