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作品已在华语编剧网进行版权登记，登记2016-B-02552】

　　哥哥长得帅  无懈可击

　　方文笑答：“问问花店小姐，别太俗的，能代表与都市白领丽人初次约会的热情就可以了。”
　　事实上，这时我正准备坐车与四名保安把爸爸姚昂昂送回住处。爸爸进房就脱下外衣和鞋子倒头蒙睡在我床上，一句话也不肯说。那天晚上十时许，热情的方文又打电话给我，说他在肯德基等到刚才才离开。我说：“我实在是想去，可我……”我没说爸爸当晚情绪低落而碍着实在不放心去。方文气愤且带点煽动的口气：“你小子知道我跟你介绍的人是谁吗？她就是你们公司老总以前的情人，你以为我会跟你找个纯种？”
　　“什么？贺加贝？从前的办公室主任？”我三问一惊叫，差点把床上闷睡的爸爸吵醒。
　　“没想到吧，她说她非常了解你。她以前的男友也是咱们班的，所以我们认识。”方文在那边口里好像还在嚼吃什么，声音变得模糊断续，“你们再定个单独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吧，你知道……这事在你们公司谈……不妥……”
　　这时，我悄声唱起那首很抒情的《不能说的秘密》，当随后第四天又唱起时，是在赴约的路上，周兄的歌很难学，我倒觉得自己仿得不错。
　　在一家大超市隔层的较隐蔽的咖啡吧见面时，我见贺加贝浑身打扮简单随意得像是没打扮，双眼却含着自信，她比我大一岁，长相不丑不美。贺加贝挥手要了两杯咖啡，服务生先把一杯放在桌上我的跟前，她脸色即刻沉落，很快就恢复，带出点诡谲微笑，等她跟前那杯放好，就扶起不锈钢调羹喝起来。她说：“你知道当初辛总是怎么重用我的吗？”
　　我也拿起调羹喝起跟前那杯像霍香正气水的液体，问她“怎么？”
　　贺加贝说：“人人知道辛总从前不育，可不知他从前还有严重的脚气，十个趾头丫子又溃烂又恶臭的，是我，是我最终帮他治好的，他就不能说是荒唐地，把我这个只有初中文化的洗脚城的修脚女，揺身一变成了他办公室主任。”
　　我对贺加贝以上的话不感兴趣。我问：“你到底想说什么？”她看着我笑，没及时回话。不知怎的，我跟她在一起，心里竟提不起精神，没一点概念中的男女约会恋爱的角色进入，而且这还是第一次。
　　贺加贝男人一样打了个响指，放下调羹，从坤包拿出纸巾揩完嘴说：“俗话说龙配龙，凤配凤，苍蝇配绿豆。你我都这德行，做人都会投机取巧，而且在爱情上吃亏也是这个，告诉你吧，我谈过很多男人都吹了。我俩交往吧。我谈不上喜欢你，可也不觉得你讨厌。我嘛，看样子你不会爱我，但有的女人一开始是不会让你接上电的，得过一段时间，她就会让你浑身发热，一个月吧，顶多一个月，你不爱上我才怪，呵呵。”
　　我被眼前这女人搞得滑稽鲜见，她那带点神经质的自我感觉是与生俱来，还是以经历锻造？这时咖啡吧幸好没几个顾客，服务生也在吧台内忙着什么，里面整个的光线幽暗且正放着萨克斯管曲，悠扬的旋律让我听不出名堂，也使谁也听不清她在发疯。我嘲笑后说：“今天你我在公司外见面，希望不要成为第一次，而是最后一次。我谈女子的先决条件是，一见面就有感觉的，她不知我底细的，又没缘份一开始就认识的，你这几条都不占，至于相貌学历就更不用说了。我是为了给我那同学一面子，才肯来此一谈的，你我今后在公司上班碰到，还望装成只谋面不说话的陌生人。”只听“呯”地一声金属摔击玻璃桌面的尖响，在我起身走开的同时，从贺加贝手中的调羹发出，听起来狠狠的，萨克斯管都没盖住，声音带着恼羞成怒的全部含义。她在我离开后，还独自坐在桌前回味我的话，也不停延续着她难消的坏心情。
　　当天下午，爸爸情绪陡然好转，哮喘声也随之小了，他身体状况有时就像变戏法一样。爸爸自我安慰地：“毛泽东一辈子餐桌上都少不了韶山冲的老四样，辣椒、乳腐、马齿苋和红烧肉，抽烟比我还凶也戒不脱啊，唉，人生能有几个爱好？有感情的东西离不开就留着吧。真要戒烟，等到你妈那边要她帮我戒吧，你妈能干着呢……”爸爸这话听起来没有无奈，是一种蓄势过后的坦然，他能觊觎一代伟人什么呢？爸爸还对我说，“明天你请假送我回乡吧，家里还有人家定的棺没做完呢。”这时，我把以前就想问的一句话放到舌尖了，直至第二天中午送爸爸时也没敢说出。这话就是：“爸爸，你为自己备上一副棺材了吗？你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可亲手为自己定做优质美观的身后屋床啊。”
　　在回乡的长途客车上，我与爸爸并排坐着，他忽然问了我一个奇怪的话题。爸爸问：“什么叫前科？”我听后立刻不解地侧头看着爸爸，大脑的思维在翻滚，我实在想不出他为何要问这个？“你问这个做什么？”爸爸笑了笑，就把视线转向车窗外：“你不知道我就不问了。”我觉得我心里明白这问题是怎么回事，但嘴里组成不出恰当的文字来表达，也就担心有误导之嫌。
　　返归省城之后，我在公司里找出一本《现代汉语词典》，那上面对前科有周全而权威的定义：“被曾判处有期徒刑刑罚并已执行完毕的人又犯新罪，其前罪的处刑事实叫做前科。”我想爸爸不完全是为哥哥从前的污迹而问的，其实就我们而言，都犯有另一种不能审判的“前科”，均有旧过新违、违之再过之状，从这层意义上去推演，谁也不能说自身清纯，哪个也不是一名纯粹的好人。人生是残缺的，有什么能让我们相对完美呢，是爱情还是财富抑或是其它什么？我没打电话告知爸爸，尽管那天在车上，面对他突兀的提问，我最后承诺他说：“等我查了准确的答案再告诉你。”
　　半个月后的一天下午，姚可可一脸春光的来找我，见面就说他已经答应跟沈怀江一起干了。姚可可说他有足够的办法让沈怀江日渐危坐，表面上还能让其觉得两人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而哥哥内里私下注备了釜底抽薪之术。
　　我愕然。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