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卧底  睿智

　　“还没有。我想还是先跟您说一下比较好。”
　　“好。”何海洋兴奋得差点失态，“你尽管去跟他谈，只要能达到目标，不要顾忌要出多少钱——你认为合适就行！”
　　“那好。”黄浩中得到了一个自己非常满意的答复，非常高兴，“那我就去了，争取早点把这个问题解决掉。”
　　“去吧，有什么情况及时联系！”何海洋充满信心地看着黄浩中。
　　
　　晚上，喧嚣了一天的城市逐渐睡了下来，只有马路上昏黄的路灯下时来时往的车辆，还能让人们不时地感觉到这座城市的丝丝喘息。
　　而夜总会里却是另一个世界。这里本来就是另一个世界，是一个属于另一部分人的世界。
　　“零点”夜总会的舞池里，一脸沉醉的年轻或不再年轻的人们，在震耳欲聋的疯狂的的士高音乐声中，正尽情地扭动着身躯，四肢夸张地张扬着，向其他人肆意宣泄着他们独特的内心世界。在这里，你感觉不到不快，感觉不到郁闷，你感觉到的只是一种忘乎所以的痛快淋漓！
　　夜总会的一个包间里，黄浩中和表弟章星已经喝得略有醉意。他们每人搂着一个身穿只能遮住半个屁股的超短裙的小姐，不时地与她们亲一下，或摸一下、掐一把，然后再举杯畅饮，气氛煞是热烈。
　　“表哥，记得还光屁股的时候，我们天天在一起又打又闹，但长大以后联系就越来越少了……不应该……太不应该了！”章星的舌头已经有些发硬，往怀里的小姐嘴上猛亲了一口，说。
　　“说得对，不应该！”黄浩中也非常兴奋，说着就打了个酒嗝， “以后不管多忙，咱兄弟俩都要随时保持联系，绝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那是堕落……”
　　“表哥，这么多年没找过我了，这次一定是有什么事吧？说吧，咱哥儿俩就不必拐弯抹角了，只要兄弟我能做的，你尽管开口！”章星喷着酒气，一副为兄弟浑身插刀的架势。
　　黄浩中见章星自己把话题转到了正题上，于是来了个顺水推舟：“兄弟还是跟以前一样爽快……不瞒兄弟讲，确实有点事儿……”说完，将怀里的小姐推开，说：“大哥现在有点事，你们先出去吧。”
　　章星捏了一把小姐的胸，说：“甜心，先出去吧，记得给哥哥打电话哦。”
　　小姐嗲兮兮地回掐了章星一把，说：“你把人家弄得这么舒服，人家都不想离开你了，你真坏死了……你还没给人家电话号码呢……”
　　“下次，下次。”章星又在小姐的大腿上捏了一把，然后招招手，“去吧！”
　　等两个小姐都出去了，黄浩中举起酒杯，向章星晃了晃，说：“来，先干一杯再说！”
　　“好！”章星爽快地拿起杯，两人一饮而尽。
　　黄浩中拍了拍章星的肩，说：“我知道兄弟在王牌集团混得不错……”
　　“哪里，”章星客气，“表哥混得也挺好。”
　　“比表弟可就差得远了……你也知道，最近何氏跟王牌之间正闹得沸沸扬扬，按理说这种时候我不该来找你……”
　　“表哥你就别客气了，我们俩谁跟谁啊，直说！”章星一只手搭在黄浩中肩上，有些埋怨黄浩中见外的意思。
　　“好，那我就直说了！”黄浩中将酒杯倒满，然后一口喝下，“以你在王牌的职位，我想王牌这次兼并何氏的计划你一定知道……”
　　章星下意识地把搭在黄浩中肩上的手拿开，坐直了身子。
　　“如果你能把这份计划的内容提供给何氏的话……作为感谢，何氏会给你一笔可观的报酬……”黄浩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章星，努力捕捉着他眼神里的每一丝变化。
　　章星脸上的肌肉一下子僵了起来。他靠在沙发上，视线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走着，默默不语。他显然对这个问题毫无思想准备！
　　“报酬的数字不会低于六位数，并且第一位数字不会低于五。”黄浩中又补充道。
　　章星仍然不语。看得出他正在紧张地思考着。
　　“当然，我知道表弟不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这次你就当是帮表哥一个忙……”黄浩中给章星找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台阶。聪明人有求于人的时候往往都是如此。他们向你提供了两条路，一条是以天堂的名义，一条是以地狱的名义，但都能通往他的目的地，不管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或是出于一种什么目的，在他提供的选择中，你都能找到一个适合你的借口。
　　章星依然一言不发。
　　一切都在黄浩中的预料之中。他静静地看着章星，过了一会儿，说：“这样吧，毕竟这事对你来说也非同小可，你回去仔细考虑考虑，如果觉得能帮表哥这个忙，就及时打电话给我，如果三思之后觉得还是不方便，那我也不勉强你。——你也不要有什么顾虑，这次不管你给我什么答复，我都会尊重你的决定，即使你不答应我也不会对你有任何的看法，并且以后也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影响我们的关系，我们依然是好兄弟……”
　　章星看着黄浩中，想了想，终于点头：“那好吧，我回去考虑考虑。”
　　
　　五
　　
　　第二天一上班，黄浩中便来到了何海洋的办公室。
　　何海洋静静地听着黄浩中的汇报，一言不发。直到黄浩中把经过详细地叙述完以后，他才沉思了一会儿，问：“你觉得你表弟跟我们合作的可能性有多大？”
　　“不太好说。”黄浩中很谨慎， “不过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应该是合作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何海洋点点头，没再说话。现在他和黄浩中一样，都像刚考完试在等待分数揭晓的学生，心里充满了焦急与烦躁。尽管他们谁也没表现出来。
　　他们都沉默着，办公室里充满着令人窒息的寂静。
　　突然，黄浩中的手机刺耳地响了起来。其实黄浩中的手机铃声是一段非常优美的《铃儿响叮当》，不过在这时响起，却让黄浩中和何海洋不自觉地感到有些刺耳。
　　何海洋心骤然一收，接着便怦怦急跳了起来。应该是黄浩中的表弟打来的吧！
　　黄浩中接：“喂？”
　　“表哥，是我。”果然是章星。
　　黄浩中将手机拿开，小声对何海洋说：“是我表弟！”然后又对着手机跟章星说：“表弟你好！昨晚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其实这时他心里也在怦怦乱跳，不知接下来自己得到的是一个什么结果！
　　“我考虑过了……”章星说。
　　黄浩中干咽了一口唾沫，心里一阵紧张。答案马上就要揭晓了！
　　“你看什么时候我们出来再聊吧。我把东西带给你……”章星的语气已经很自然，显然他是经过充分考虑才作出这个决定的。
　　黄浩中高兴得差点叫了起来。“好，那……现在方便吗？”他努力抑制着自己的兴奋，有点急不可耐。
　　“……那好，还是零点夜总会吧。”章星说。
　　“好的，我马上就到！”黄浩中兴奋地挂了手机。“成了！”他喜不自胜地看着何海洋。
　　“好！”何海洋的兴奋也难以自抑。他拍了拍黄浩中以示祝贺后，接着拿起电话拨到了财务部：“我是何海洋，马上开一张六十万的转账支票！”
　　黄浩中看着何海洋，见他放下电话，说：“那我就先去了。”
　　“好，赶紧去吧，路上小心点。”何海洋心花怒放。
　　
　　当黄浩中与章星再次在夜总会的包间里见面的时候，两人不免都有些隐隐的尴尬，毕竟这是一次交易，充满着纯粹的商业气息，而不是一次话旧。但表面上他们仍然泰然自若，这是要想立足生意场上的人必须具备的一种基本功。
　　“其实，这次王牌的杀手锏是找到了你们产品中存在的一个重大安全隐患。”章星看看黄浩中，说，“这个隐患在特定的条件下，足以使用户的人身安全及财产安全受到严重威胁。王牌准备首先打击你们的品牌，使你们的品牌名誉扫地，然后在最短的时间内制造出替代品抢占你们的市场。这样一来，你们不仅完全上失去了固有市场，并且在一定时间之内还无法自救，结果自然是不战而败。”
　　黄浩中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寒颤。何氏的管理层谁也没想到自己的产品竟会存在着这么严重的安全隐患，如果不是知道了这个消息，那么这次看来真的要惨败于王牌手中了！王牌果然厉害！
　　“这是关于你们产品缺陷的一些资料以及王牌的大概实施步骤。”章星从身边的文件包里取出一份资料。
　　黄浩中接过资料大略翻了翻，然后小心地放好，接着从包里取出一张支票：“这是何氏企业对你的一点小意思。事不宜迟，我先回去了，改日再请你吃饭。”
　　“那我就不客气了。”
　　等黄浩中走后，章星端详着手里的支票，看着金额栏里“6”字后面那一长串的“0”，禁不住有些苍凉地感叹：有时候钱真他妈的好赚……
　　
　　何海洋听了黄浩中的陈述后，吃了一惊：“我们的产品竟然会存在这么致命的安全隐患？”
　　“从我表弟的陈述来看，应该不会有假。”黄浩中说。
　　何海洋一下子有点懵了。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何氏经历了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竟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产品竟然存在着这么大的问题，这听起来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不过他很快冷静了下来。他考虑了一会儿，说：“这样吧，你马上通知研发部，请他们请几个专家，明天一早对我们的产品进行一次鉴定！”何海洋接管何氏后，对产品的有关知识虽然进行了一些短期补习，但对于产品的技术原理，他仍然是个外行，不过他及时地想到了专家。
　　“好主意！”黄浩中顿感眼前一亮，“这样也可以顺便确认一下我们拿到的这个计划是不是真的。”
　　“你马上去安排吧。”何海洋说。
　　“好，我马上就去！”黄浩中很高兴。他已经明显地感觉到何海洋开始对自己重用了。
　　
　　六
　　
　　吴小莉结束了一个采访回到报社的时候，已经接近上午下班的时间。
　　她刚进办公大楼，便见公告栏上出了一个通知：
　　通 知
　　经济部、社会部各同仁：
　　为欢迎新来我社就职的江潮副总编辑，特定于今天下午1:30在2号会议室召开会议，经济部、社会部的全体同仁均需参加。请相互转告，提前到席。
　　特此通知。
　　总编办公室
　　吴小莉看了看，便径自回到了自己的小格子里。现在的人事变动就像名人离婚一样普遍而正常，人们对这些东西早已习以为常，这样的消息——充其量只能算消息，而算不上新闻——已经无法再使人们受到任何的触动。
　　吴小莉整理了一下资料，打开电脑，正准备开始写新闻稿，突然感觉有人站在身后。她回过头，果见一个四十多岁，头顶虽有些秃，但因带了一副近视眼镜而仍显得很有些文人气概的男子站在身后。
　　“辛苦了。”那人微笑着看着吴小莉，“我是江潮……”
　　吴小莉马上礼貌地站起来：“江总。”职业敏感使她看过一眼通知便能很容易地记住这位新来的副总编的名字。
　　“坐下，坐下！”江潮用他那厚实的手掌拍了拍吴小莉的肩。
　　吴小莉突然对这位副总编有些反感。她最看不惯那些随便对女人动手动脚的男人，更不习惯男人随便对自己动手动脚！不过她没好发作，——毕竟他只是拍了拍自己，说不定人家是无心的呢。
　　“我刚来，对这儿的很多情况还不太熟悉，以后还需要你们多多支持。”江潮说。
　　“哪里！”吴小莉不卑不亢地说，“以后还请江总多关照。”
　　“相互支持，相互支持！”江潮客气。
　　
　　下午一点半，经济部、社会部的采编人员及时地坐在了2号小会议室里。
　　总编办公室一位主管政务的副主任在向大家做了一个简单的引荐后，江潮便向大家微微抬了抬屁股，开始讲话。
　　看得出来他好好地利用了一下中午的时间，将他头上并不茂密的头发狠狠地整了整。不难发现，他是一个有一定品位的人，这从他对待自己脑袋的处理态度上可以看出来，因为他并未强行实行“地方保卫中央”主义，而是让头顶那块幽红的自留地一览无遗地暴露了出来，这多少会让人产生一些他是一个亲近自然的人的感觉。
　　他还算目光炯炯地看了看眼前的这群属下们，用了一种亲切又不失威严的口气说：“大家好，我叫江潮，长江的江，潮水的潮，这次调到我们《江海晚报》，主要负责经济部和社会部的工作，以后将和大家一起共事，希望大家同心协力，一起把工作做好。其实上午我已经和大家基本都见过面了，现在可以趁这个机会再加深一下印象——我对你们的印象。经过上午短暂的接触，我发现大家都是一些尽心尽责并且热情向上的年轻人，我很喜欢你们这些年轻人，相信以后我们会合作得很好！”
　　一阵掌声。
　　“我希望我们这两个部门都是一个高效率的团队，注重效率，才会提高实绩，今天，首先就从我做起——散会！”
　　大家面面相觑，一时还没缓过神来。等他们确信这个会议就这么结束了时，立即情不自禁地回报了一阵热烈的掌声。一阵发自内心的掌声。在座的都是活了二十三十多年的人，但这么高效率的会议却绝对是第一次遇到！于是大家二话不说，立即就回到了自己的格子里，包括几个拍马高手都没敢留下来说几句赞美的话。上司都这么高效了，谁还敢不积极效仿？
　　吴小莉心里也挺高兴，看来这确是一个与众不同的领导——虽然他刚才对自己做了一个令自己不快的小动作。她坐定，正准备开始工作，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她本以为是哪个读者打电话来提供新闻线索的，但接起来以后，才知道是江潮。
　　“小莉，我是江潮，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吴小莉有些疑惑。刚开完会喊自己去干什么？如果自己是部主任，过去汇报工作倒还在情理之中，可自己又不是！
　　不过她还是去了，她不能不去。
　　江潮亲切地示意她坐下。
　　“小莉，我知道在经济部的同仁中，你是很优秀的一个。”他说。
　　“谢谢江总夸奖。”吴小莉笑笑。
　　“不知道你对自己在我们报社的发展又没有什么规划？比如说职务发展什么的……”
　　吴小莉低头思忖着，不知该如何回答。一来是因为她觉得江潮初来乍到便对自己这么关心有些不太正常，她不想让自己牵涉进一些扯不清的关系当中，二来是她确实也没怎么考虑过这个问题。
　　但当她的目光再移向江潮时，她突然发现江潮正直直地盯着自己的胸部！
　　于是她彻底明白了江潮的用意。当一个男人无缘无故地突然对一个女人表现出过分的热情时，他的内心深处一定隐藏着什么肮脏的不可告人的东西。正如天上决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掉馅饼，如果有一天你的面前突然落下一个馅饼，若这饼不是有毒，那么它落下的地方就一定是一个陷阱！这一点对女人的自我保护至关重要，你可以忘却你的祖先，但决不可以忘记这一点，如果你不是以受骗为乐的话。
　　吴小莉下意识地用守护了护胸，大声咳嗽了一声。她在心里将江潮骂得鲜血淋漓，同时又庆幸自己今天穿的是一件连衣长裙，如果穿了短裙，说不定这个色鬼盯的就不是上面了……
　　江潮的目光随之移开，不过并没有多少尴尬。他是一个见过世面的人！他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说：“可能你还没想好。没关系，什么时候想好了随时跟我说……你是一个优秀的人才，我会着重培养你的……”
　　“谢了。”吴小莉的语气冷漠而不可侵犯，“我对升职没有什么兴趣……江总还有其他事吗？”
　　“呃……如果你有事的话，我们下次谈好了……”江潮显然没想到吴小莉会表现得这么激烈。
　　“那我去做事了。”吴小莉站起来便往外走。他妈的，什么东西！她忍不住在心里骂着。
　　
　　七
　　
　　上午十点，几个本市知名的业内专家被请到了何氏的会议室里。
　　何海洋敬重地看了看大家，说：“很感谢各位专家能在百忙之中抽空到何氏来。今天请各位来的目的，主要是对我们的现有产品进行一次鉴定，看是否存在安全方面的隐患。不知各位觉得在哪儿鉴定比较方便一些，会议室还是质量检验室？”
　　“检验室吧。”主检说。
　　于是几个专家随何海洋、林得全及黄浩中一行来到了检验室。
　　“这样吧，你们先回会议室，等鉴定完并在我们充分交流过意见之后，我们会在会议室向你们通报结果。” 主检跟何海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