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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雪无情  人有情  党的关怀  似春风

　　9.公社院里 日/外
　　敖巴图匆匆走来，问一个干部：我爸呢？
　　干部：去旗里开会，走半天了。
　　敖巴图沮丧地：值不上了。
　　干部：啥亊？
　　敖巴图：比洛吐色音媳妇生孩子，难产，叫卫生院去大夫。
　　干部：不行，找个四轮，也比走快呀。
　　敖巴图：可也是。
　　那吉东。
　　一个牧民的四轮刚开出院子。
　　敖巴图冲他大喊：毕力格！把车开过来！上比洛吐去一趟，送两个大夫去！
　　毕力格：我要去冬营地拉牛粪！
　　敖巴图：回来再拉吧！
　　毕力格不情愿地咕噜着，把车开过来。
　　
　　10.卫生院里 日/内
　　敖巴图对章玉娜：也就得你去了。
　　章玉娜有些打怵：我这两下子，接个羊羔子还差不多，接生孩子没把握。
　　敖巴图：那还有谁能去？调剂是个小姑娘，没学过接生。管咋地，你比她强，多少学过几天。
　　章玉娜咕噜着：学的那点玩意，早忘一边子去了。
　　
　　11.色音家 日/内
　　章玉娜急得满脸淌汗，束手无策：院长！我真的处理不了了！快拉回卫生院叫刘大夫给接生吧。
　　敖巴图看着妻子满脸汗水，一脸无奈的尴尬样子，又瞅瞅床上折腾的孕妇，叹了口气：这要是春秀姐在这儿，早解决了！快拉回医院！
　　章玉娜对一个大孩子：你爸呢？
　　大孩子难过地：喝酒去了，都三天没回家了。
　　敖巴图气得暴跳如雷：这色音！欠揍！老婆要生孩子不知道吗？那你跟着去医院护理你妈吧。
　　大孩子爽快地应着。
　　
　　12.路上 日/外
　　四轮拖拉机拉着孕妇和敖巴图一行三人，全速前进。
　　拐过山岗，看见那吉了。
　　车忽然慢慢停下来。
　　毕力格使劲踩油门，毫无反应。
　　敖巴图忙问：怎么回亊？
　　毕力格：不知道，供不上油。打开油箱盖一看：哎呀，没油了！我早上一忙，忘加油了！
　　敖巴图跳下车：嘿！真是越忙越添乱！就差四五里地儿到那吉了！
　　毕力格：车扔在这儿吧，咱们别等了，抬着走，一会儿也到了！
　　敖巴图瞅着章玉娜和少年：你们俩也得抬担架了。
　　章玉娜看看自已的脚：我这高跟鞋，不得把我的脚给崴了啊。
　　敖巴图无奈地陪着笑脸：谁让你是我老婆了。
　　章玉娜老大不高兴：跟你屁股后，拣不到好粪！
　　几个人把孕妇从车上抬下，毕力格和少年在前头，敖巴图跟章玉娜在后头，吃力地抬起担架，向前走去。
　　毕力格用力地握着担架。
　　孩子双手抬着担架，里倒歪斜。
　　章玉娜咧着嘴，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前面远远地来了一辆二马车，顺着大道向北颠儿着。
　　毕力格：院长，有个二马车！让他给咱拉那吉呗！
　　敖巴图：对！我去叫他！便放下担架，向前跑去：老乡！老乡！站一下！
　　马车前。
　　包金财拉了一车黄瓜，哼着小曲往北走。听见有人唤他，以为买菜的，便停下来。
　　敖巴图气喘吁吁地跑到近前：老乡！你是哪里的？
　　包金财：西尼河的。
　　敖巴图：车上拉的是啥呀？
　　包金财：黄瓜。
　　敖巴图到了近前：老乡，我们这里有个孕妇难产，要送卫生院，四轮走到半路没油了，求你给拉到卫生院，好吗？
　　包金财瞅瞅远处的三个人，和地上的担架，眼珠一转：不！我不去那吉！我去河西！
　　敖巴图：求你了，老乡，两条人命啊，半路给耽误了，就完了！
　　包金财撵车就走：不行！不行！我拉一车菜，再拉孕妇，马拉不动！我过河西去了！
　　敖巴图瞅着包金财撵车转向西去了，愤怒地挥着拳头：你老婆要是这样------
　　包金财头也未回：我老婆跟毛驴子似的，棒着呢！
　　路上。
　　敖巴图懊丧地回到担架前：人家不顺路，还不愿拉，没办法。咱们不能难为人家。
　　章玉娜气得大骂：这该死的小贩子，一点良心也没有！坐在地上不起来。
　　敖巴图瞅瞅大孩子，瞅瞅妻子，苦笑着：咱们走吧。
　　几个人又抬起担架，艰难地往那吉走。
　　拐过小岗子，大孩子和章玉娜再也抬不动了，俩人瘫坐在草地上，大口喘着。
　　担架上的孕妇在不停地翻滚着，痛苦地呻吟着。
　　敖巴图咬咬牙，跟毕力格俩人抬起担架。
　　孩子扶着担架头。
　　章玉娜背着药箱，不时地给敖巴图和捂着大被的孕妇擦汗。
　　几个人进了那吉。
　　立即跑来几个牧民，接过担架，飞快地跑向卫生院。
　　章玉娜跟在后面，深一脚浅一脚，鞋子也跑掉了，用手拎着。
　　
　　13.卫生院，病房里 日/内
　　刘大夫给章玉娜做示范动作：章姐，这个孕妇是难产，只是胎位不正。你给她正一下胎位，孩子就生下来了。
　　画外：
　　一声婴儿啼哭。
　　章玉娜用手背抹着脸上的汗水，勉强地笑着，比哭还难看。
　　敖巴图气得转过身去，忿忿走开。
　　
　　14.卫生院外 日/外
　　一群牧民，在院外议论纷纷：
　　一个：你们看见没有？咱们敖院长和章大夫，硬是从比洛吐给抬过来的！
　　一个：那才叫共产党呢，真比一般群众强！
　　一个：你们听说没？这回好啦，到卫生院，有钱没钱都给看病！
　　一个：这下草地的牧民太感谢共产党了！
　　一个：那我没病装病，他们给看么？
　　一个：你看吧，能抗住章大夫的那一针，你就装装看！
　　众人一阵大笑。
　　远远地，包金财撵着马车过来了。
　　他一瞅这边人多，便冲这边喊道：黄瓜贱了！一块钱一斤！黄瓜贱了！一块钱一斤！
　　众人听见喊声，一哄而上，围住了马车，瞅着一车嫩绿的大黄瓜，馋的直叭嗒嘴。
　　一个：这大黄瓜，多好！我两年没吃着了！
　　一个：老乡，你是从哪儿来的呀？
　　包金财随口应道：西尼河的。
　　有人夸他：老乡你真行呀，西尼河这么远，你都来了，不简单！
　　包金财沾沾自喜地：蒙汉民族亲兄弟嘛！山高路远，就能挡住西尼河人的一片心意么？
　　有人：真别说，还真有惦念咱们草地牧民的人！
　　包金财：这你就外倒了吧！我们西尼河人不但现在，头多少年前，就惦念草地人呢！哎，我们西尼河人的命，还是你们草地的英雄给救的呢，不知道吧？
　　有人：嘿，真没听说过。那是哪年的亊呀？
　　包金财：刚建国时，我才两岁，你们莫日根河有个英雄夫妇，叫，叫，我忘了叫什么了，把一帮匪徒引到陷马山上，全给陷死了。不叫他们一家，我也没命了！今天谁给你们送黃瓜呀？是不是！
　　有人：欧，你说的是敖巴图家的亊吧？草地人都知道。
　　包金财一拍大腿：对对！是敖巴图家的亊！我们西尼河人是有良心的，不会忘记的。我知道你们草地好几年没吃过黄瓜了，特意大老远的给你们送上门了，快买吧！不贵！
　　这时，敖巴图走了过来。
　　大伙上前急忙询问。
　　敖巴图：小小的难产，一正就生下来了，孩子大人都平安无亊。
　　大伙这才放心了。
　　敖巴图听见有人口似悬河般的讲着‘敖巴图’，仔细一看，是他！气不打一处来，沉着脸走过去，问包金财：老乡，你还认识我吗？
　　包金财回过脸一看，惊叫一声：哎呀，你是抬担架的那个人吧？认识认识。病人送到了？
　　敖巴图：托你的福，我们总算抬到了。即然你不愿出力，就出点钱。我们累坏了，给点黄瓜吃吧！
　　包金财很不自然地笑着：那，你就吃一根吧。挑了又挑，拿起根小的，掰开：给你大半，我吃小半儿。
　　敖巴图接过黄瓜，刚欲张嘴咬，就被毕力格抢去了：我渴死了。于是，他便自己动手拿黄瓜，分给大伙：吃吧，都渴了。
　　包金财一见急了，跳下车，劈手从大伙手中夺下黄瓜，扔在车上：这么贵的菜，随便拿着吃，我甭挣钱了。
　　人们给弄的尴尬极了，都怔怔地站着。
　　敖巴图顿觉失掉面子，对包金财：老乡，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吃你一根黄瓜都不行。
　　包金财：你吃一根，他吃一根，我这一车菜就甭卖了。
　　敖巴图：好，我买行吧。我要二十斤黄瓜。掏出二十元钱给他。
　　包金财接过钱，这下露出笑容：你买吧。我秤头秤脑高点给你，有了。称了一秤盘子黄瓜，倒给敖巴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