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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思文革  着眼未来

　　长篇小说《弯弯的乌裕尔河》，是反映文革前后，一个国农场在进行现代化建设过程，遭遇十年动乱的干扰和破坏，广大职工群众在党的领导下，进行不懈的抗争，所发生的一个又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是作家从今天的时代高度，从全新的视角重新审视文革给党和人民带来的深重灾难，成功地塑造了一大批干部群众反击极左思潮的光辉形象，给人以希望和力量，是一部弘扬主流价值观的优秀作品。

　　
　　县法院，复查办，当年的军管组长冷挺新，不再穿军装，换了一身政法干部制服。他坐在办公桌前打电话，他办公桌上，堆着成罗的材料。
　　冷挺新，------石副场长，你们场武装部报上来的替王晓爱申诉冤假错案材料，复查办领导都阅过了。这里有一个基本的法律常识，你们都没弄清，申诉案件，必须是当事人申诉，法院方可受理，其他人等申诉不予受理！忿忿地放下电话，狗拿耗子，吃饱撑的！那小子都认栽了，你们跟着瞎操心个啥！给他平反，我往哪儿放？
　　
　　第二十七章 王晓爱激情演唱‘我的河’（全书大结局）
　　
　　一年以后，嫩江农场管理局，局党委书记办公室，贺局长，何淑芬，陈香草，三个人坐在沙发上，一片欢笑声。
　　何淑芬依然亲切称呼，贺叔，你见胖了！脸上看不到皱纹了！
　　陈香草还好信地去摸摸，叔，真的没皱纹！
　　贺局长真高兴了，是吗？胖了，那就老的快了！所以，我们这些老家伙，该物色接班人喽！淑芬哪，你和香草都调农场局工作，你管农场发展方面先期调研工作，第四副局长，香草去农垦大厦工作，学习现代化管理。你们俩，都要尽快适应新工作环境，多学新知识，新技能，更新观念，跟上时代快节奏发展！
　　俩女孩激动地一齐笑喊，叔！知道了！
　　贺局长跟孩子似的诡秘地对何淑芬，淑芬哪，叔给你介绍个对象！这些年来，你周围一直没有合适的人。我到农场局后，巧遇当年去红五月给咱场改水田的那个水利专家。头几年，田嫩北给打成反动技术权威下放劳动，他那老婆抱小孩儿跑了。四人帮一倒台，他立刻被重用起来，现在是农垦系统权威水利专家，人品好，为人正直，是个不错的丈夫！你们见一面，深入地唠唠各自的想法！
　　何淑芬羞涩地笑着，是么？见一面也行，不合适，做个朋友吧！
　　贺局长，今晚在农垦大厦有舞会，你们姐俩儿打扮漂亮点，陪他跳个舞！
　　俩女孩儿一齐大笑，多前儿就想跳舞了，没舞伴呀！
　　
　　一九七九年一月九日，县法院，院长办公室，院长冷挺新伏案审阅材料，眉头紧锁，用红铅笔在材料上不时划着。
　　当、当、当！敲门声。
　　他头未抬，拉长音，进！
　　门开了，一个青年小心走进来，来到他面前，轻声，院长，我是王晓爱。
　　冷挺新这才抬起头，细看他十一年前送进监狱的王晓爱，令他十分不解和困惑的是，十一年的劳改生活，在他脸上没留下任何痕迹，他跟二十岁的那年模样，没有丝毫改变。他竟脱口问道，你叫王晓爱？
　　王晓爱点头，去年十一年刑满释放。
　　冷挺新又恢复骄横冷漠，随手扯过一张文书，抛在他面前，签个字。
　　王晓爱忙捧过‘文书’看着，改判书，有证据表明：台湾应算中国领土。去台湾，不应当成叛国，故原判‘叛国投敌’ 中‘投敌’ 罪行指控证据不足，为此，本院撤销原判------
　　王晓爱激动地将改判书捂心口，我永远忠于共产党！
　　冷挺新忿忿不已地，你小子可够阴的了，把申诉材料直接捅到省高级法院，为啥不向我申诉？
　　王晓爱，四人帮倒台两年多，你们县法院也没给我复查案情，我文革中受四人帮迫害------
　　冷挺新竟脱口说道，四人帮迫害你是对的！
　　王晓爱正色地，你让我怀疑是什么人让你来复查冤假错案的？
　　冷挺新自觉失言，马上掩饰地，县里补助你三百块钱，出去！
　　
　　红五月农场，机关大礼堂，中午吃饭时间，人们从食堂卖饭口前，出出进进，都乐呵呵地抬眼瞅一番在王晓爱挂了十二年的大字报‘红革会向何处去？’下面，又打出一幅横幅，王晓爱平反了！
　　人们轻松地点评这条新闻。
　　有人，头几年，我就断言，唬二儿能平反！
　　有人，啥时听你讲过？被窝里说的梦话！那时你敢说？斗死你！
　　有人，唉，好饭不怕晚，多展吃，都是自己碗里的菜！
　　有人，没晚多点儿，也就十一年呗！一晃就混过去！咱们也不都混过来了？
　　有人，你是混过来了，你混得三丫都打酱油了，可他还是光棍一条，老哥一个呢！
　　一个富于争议的人物，又有可争议的新话题了------王晓爱重回人们的舆情焦点。
　　
　　石来喜家，晚饭后，石来喜场长跟王晓爱两人坐在沙发上喝茶。
　　石场长笑嘻嘻地，你平反快一周了，你不咋忙，可把我忙够呛，四下打听有合适的姑娘，给你安排相亲会。你是长的年轻，可实际岁数可那呢，姑娘一听你三十二，马上就摇头拒绝，人家要般配！好孬有几个姑娘，叫我连哄带劝，答应今晚相看一把，看了下手表，马上来了。
　　当！当！有人敲门。
　　石场长乐了，看！刚说完，姑娘就来了。进来吧！
　　客厅门开了，一个姑娘从里屋开门出来，人一小般，脸上是浓妆淡抹，给人很轻浮的感觉，王晓爱第一感觉是不真实。
　　姑娘东张西望一番，才有一打无一打地冲石来喜，六舅，你给我介绍的对象在哪儿呢！往天上瞅。
　　石场长笑指沙发上‘这人’，哈，看，在这儿呢！
　　姑娘夸张地伸出手，呀，原来你是相亲的？我还以为大舅家那唬二呢！你二十几？一、二、三？
　　王晓爱马上起身，礼貌地伸出手，诚实地，我今年三十二------
　　姑娘嗷地一声炸了，哎呀妈呀，快赶上俺妈大了！我娶他，俺妈打死俺！扭身便跑，俺才十六七呀！回里屋去了。
　　石场长笑着无奈地摊开双手，十六七，没定性，算了吧。
　　王晓爱也认同，我找个能过日子的姑娘，这样不定性，我也相不中。
　　当！当！又有人敲门。
　　石场长笑喊，屋里有人！
　　客厅门又开了，从里屋又晃出个姑娘，胖乎乎的，一脸傻相，过来便同王晓爱握手，四哥，你给我介绍的对象在哪呢？
　　王晓爱起身忙摆手，我不是四哥，是二哥！
　　姑娘很随便地靠王晓爱坐下，手搭在他脖子上，四哥，我姐夫说了，我相中了还不中，他还得来再相一遍！俺姐夫的话，句句是真理，一句顶一句！
　　王晓爱有点不解，你看对象，还是你姐夫看对象？
　　姑娘扬得二怔地，我姐夫说了，先问他年令，再报姓名！
　　王晓爱仍然诚实地，我今年三十二------
　　姑娘立刻张开双臂，不搂他脖子了，唉呀！比我姐夫大一圈！
　　王晓爱吃惊，啊？
　　姑娘跳起来，我姐夫才二十八，我要跟你处对象，我姐夫都得管你叫大哥！我干，我姐夫还不干呢！
　　王晓爱有点不悦，低声，自己的事儿自己不做主，叫你姐夫给你当家！
　　姑娘来真的了，我这个小姨子有我姐夫半拉------忙捂上口。
　　王晓爱给惊的张口结舌，直瞅石场长，意思在问，咋回事儿？
　　姑娘扭头便走，我找我姐夫去------出去了，关上门。
　　石场长无奈地笑问，你别实话实说了，瞒点岁数，就说二十三，也有人信，骗到手再说！
　　王晓爱十分认真地，石场长，那能行么？我这人讲究实事求是，不会玩弄虚作假那一套，就是都不成，我也不会说假话骗人家姑娘！
　　石场长苦笑了一下，下一个！
　　门又开了，这把进来一沉稳精干的女子，进屋就冲石来喜发问，大外甥，你给九姨介绍的小伙在哪儿呢？
　　王晓爱只瞅石场长，你亲姨？
　　石场长很随便地，干亲，从我妈那儿赁的，没事儿，手指王晓爱，就是他！
　　那女子一屁股差点坐在王晓爱怀里，吓得他赶紧移动了一下，给她让出个地方。
　　那女子上来摸脸，还说呢，我就喜欢小白脸子！我今年二十八，叫小翠莲，我瞅你怪招人稀罕的，走吧，跟我回去咱俩儿一个被窝，我天天搂你------
　　王晓爱吓得直躲她，你，你成家了吗？
　　那女子更实在，谁二十八女人不成家？除非有病不起性！
　　王晓爱有点怕她，几个孩子？
　　那女子伸出三手指，三个，小三儿都能打酱油了！
　　王晓爱有点好奇，你家男人呢？
　　那女子，废材一个！小玩意不长下，还没捣固两下，就流出来了，气得我一撇子就给周炕稍去------
　　王晓爱强忍住不笑，那我去了干啥事儿？
　　那女子实在地，给我拉帮套！帮我拉几年，孩子都大了，就不用你了，该干嘛干嘛去！对了，我先看你的家伙大小，硬不硬！说话就开掏。
　　王晓爱冲石场长，大哥！够了！我不找了！
　　石场长起身拉起他‘九姨’，二话不说，扯起就走。
　　那女子还来劲了，就你这岁数，还想找黄花大闺女？做你的美梦去吧！
　　王晓爱顿时泄气了，他紧闭双眼，瘫倒在沙发上，他心凉了，重新步入这个‘新社会’，远不象他想象的那么美好纯真------
　　朦胧中——
　　门又开了，有人进来，不声不响站立不动，好象从遥远的天边，传来一声呼唤，我不嫌你岁数大。
　　声音有点耳熟，王晓爱仍未睁眼，我三十二！
　　那声音仍在说，我知道你三十二，属猪，八月生人------
　　王晓爱猛然坐起，睁大双眼。
　　他的眼前，立着一位清秀美貌的女孩儿，美丽的大眼睛，静静地凝视着他。
　　王晓爱跳起来，手指点着她脑门，又转了一圈细细查看身材，又点点她胸前，不敢十分确定，你是——搓、衣、板？！
　　女孩儿不动声色地，你是我的小二儿哥！
　　王晓爱狂喜地抓起她的手臂，搓衣板！我想了你八年！
　　搓衣板平静地，我等了你八年！
　　王晓爱一把把她搂在怀里，喃喃地，我做梦都梦到你！
　　搓衣板用眼神告诉了他一切，那你现在还等啥！
　　狂喜的王晓爱抱起自个的‘搓衣板’猛抡了两圈，弄到里屋，一把就按到床上，甩掉衣服，蹬掉裤子。
　　搓衣板也甩开衣服，二儿哥！咱们不用‘前戏’了吧？
　　王晓爱退下裤衩，直接来吧！那年早‘戏’过了！
　　搓衣板趴在早就‘准备’好了的枕头上，含情脉脉，温柔似水。
　　王晓爱趴在她身上，看了一眼电灯，闭上灯？
　　搓衣板顽皮地，不！我要看着你，骂我！八年了，我就想听这句骂！
　　王晓爱咬牙使劲，搓—衣—板！八年了，我时时刻刻想骂你！
　　搓衣板‘啊’了一声。
　　王晓爱停止问，行吗？
　　搓衣板咬牙，骂呀！不骂，对得起我这八年么？
　　王晓爱也咬牙使劲，搓衣板！搓衣板！搓衣板！
　　搓衣板猛挺身子，你骂，我就搓你！搓你、搓你、搓你！
　　王晓爱，就骂！
　　搓衣板，就搓！
　　语声渐小，身影模糊------对于苦恋八年的生死情侣，迟来的情爱，多长的夜，都嫌短！
　　窗外，天亮了。
　　家属区大道上，
　　说说笑笑走来三个青年妇女，背着抱着领着孩子，进了石来喜家门。
　　石来喜家里，刺眼的晨光，照在王晓爱红扑扑的脸蛋上，他依然在美梦中熟睡。
　　忽然，他动了一下，慢吞吞睁开眼睛，一脸茫然不惑，努力地回忆着，他呼地坐起来，掀开被子，才知道自个儿裸睡在‘人家’床上，四下观看，幸好没人，慌忙穿上衣裤下地。
　　他美滋滋地回味着‘昨夜性事’，偷着笑出了声，这搓衣板，真给我搓赖了------在房间里东走西望，一副小孩子好奇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