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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11/6/16
都市
小说
秘密之花
- 故事梗概
- 作品正文
(三)秘密
沫沫穿了最爱的那条白色棉布裙,依旧是清纯的样子,她在一边等待B超,喝了太多的水,开始烦躁起来。林峰在一边安慰她,让沫沫安静一会儿,忘记这一切。
结果不出所料,上次的三天缠绵让幸福滋味戛然而止,沫沫的例假晚来了将近半个月。
林峰说:“其实没必要做B超,试纸的结果不是已经很明显了。”
沫沫心中一冷,你是觉得我浪费钱?
走到候诊室,空气中是福尔马林的气味,小诊所被病态的人群充斥,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绝望的神态。沫沫逐一看这些人,有衰老到萎缩的婆婆,还有脸色发青的瘦弱小孩。咳声不绝于耳,时不时传来阵阵呻吟。
迎面走来一个被人搀扶的少妇,朴素干净,手捂着小腹,表情极其痛苦,好像撒旦降临一般。
她的眼神黯淡无光,失去了魂魄,看了一眼手足无措的沫沫,又慢慢低下头。她的鞋虽然干净,但是已经磨得失去原有的颜色。
沫沫和林峰没有太多钱,这种事自然不可能告诉家人。只能来到这样太不正规的小诊所,周围都是些在大医院看不起病的穷人。
“林峰,我很害怕,想回去了。”沫沫带着哭腔小声说,并开始小步地向后退,腿已经失去了知觉,本能地想逃离这一切。
林峰把沫沫拦住,拉到一边的座位让她坐下,不露声色地说:“难道你想把它生下来?”
沫沫看着他冷酷的脸,这是张陌生的脸。他逼迫沫沫杀死自己的孩子,扼杀掉一条无辜的生命。
她开始哭泣,无法控制地哭出来,并且越来越伤心。
她从来不是个爱哭的人,即使天要塌下来也觉得自己咬咬牙会挺过去。低落不顺的时候没有人陪在身边,即使有林峰这个人,但却离自己太远,沫沫只是自己把这些挫折埋在心底。
但是这一次,却像把自己的心割下来一样疼。沫沫才十九岁,十几岁的时候就要失去一个孩子。而这个孩子是可怜的,无辜的。他来到这个世界上,连看一眼自己爸爸妈妈的权利都没有。
他有生命,他有灵魂。在沫沫温暖的子宫里,察觉不到一丝危险的信号,然后就要死去了。
沫沫哭着,林峰在一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他无奈地看着沫沫,心中自然愧疚,如果不是自己,沫沫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
除了静静看着她,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大二的他们年纪尚轻,还是孩子的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这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更何况他们拿什么养,没有毕业,没有工作,没有经济来源。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选择?
林峰来之前有些犹豫,不知道怎么面对沫沫。听到沫沫颤抖地说自己可能有了,例假来迟了,坐立难安,世界顿时倾斜,末日降临一般。
可是他是有责任感的人,起码现在还有,即使只有一点,也足够支撑他来这里陪着沫沫。
最重要的是,林峰爱着沫沫,深深爱着。没有她林峰不知道该怎么办,自己不可能忍受沫沫从自己的生命离开。
“沫沫,对不起。”他说。
沫沫哭得更加厉害,一句对不起怎么能抹掉心中的伤。不管时间怎样流逝,人生永远残缺了。
你无法改变。
“听我说,沫沫。我不会离开你,不管在你身上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我对不起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偿还我欠的债。”
沫沫突然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不再抽泣。只是说不出话来,沫沫哭到现在这个样子,手蜷缩成一团,没有力气抓住任何东西,更讲不出一句话。
她突然想到小时候被妈妈痛打,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就会让妈妈爆发。她拿起手边能用的东西,鞋子,扫帚,甚至是砖头,像只失控的狮子撕咬着猎物。沫沫心里委屈,却一直强忍着眼泪,终于到最后忍不下去开始大哭,停不下来。像现在这样,由于极度痛苦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沫沫闭上双眼,像在等待死刑宣判。
“何筱沫!”这一刻终于到来。
沫沫踉跄走去,大脑一片空白。这件事情意味着什么,沫沫的心里已经空白到失去概念。
沫沫回头看了林峰一眼,他在身后望着她,看着她走过一排默然的病人,看着瘦小的沫沫越走越远,终于在手术室门口消失。
林峰忍着不哭,流产这件事超越了他年龄的接受能力。沫沫要去受苦了,自己怎能不难过。
他看着时间一秒秒地走过,内心焦躁不安,沫沫不会出什么事情吧。这样的医疗条件实在让人担忧,甚至不能给人应有的安全感。把沫沫送进去就像送到屠宰场,毫不夸张地说。
沫沫,我以后一定会让你开心幸福。林峰内心笃定。
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分分秒秒都是煎熬,沫沫在麻醉剂的作用下沉沉睡去,睡前只隐约记得妇科医生让她脱掉内裤,放松一点。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被转移到另外房间,小床上躺着三个和她一样刚刚做过手术的女孩,每个都表情痛苦。沫沫的小腹针扎般地疼痛难忍,脸色惨白。她们互看一眼,长久的静默化作最无声的叹息。
有一个年纪和沫沫差不多的女孩,看起来最为痛苦,沫沫伸手抓住她,没有力气说话。女孩忍着泪,我们竟然这么可怜。
早晨没有吃饭,因为要手术的缘故。沫沫用尽最后的力量从手术室走出来,林峰急不可待地跑上前去。沫沫没有看他,没有心情理会。
人生中最痛苦的事情都经历过去了,爱情到底算什么。
回到学校,林峰又多陪沫沫待了两天。沫沫不愿多说话,经常出神。两人没有太多的交流,晚上睡觉即使林峰再忍不住,也只能抱着睡着,什么都不做。林峰捂着沫沫的肚子,觉得这样可以让她温暖一些,虽然沫沫的心已经冷了。
第二天林峰带沫沫去喝校门口的鸡汤,并说要买几个茶叶蛋回去,沫沫现在身体很虚弱,这点营养杯水车薪。
沫沫却对茶叶蛋表现出强烈的反感,忙说我不要这个,看着恶心。
林峰不解,问道:“你以前不是也吃鸡蛋,现在为什么会恶心?是不是手术以后看到什么东西会想要吐?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沫沫的话让林峰感到惊愕:“它们是卵子吧,是没出生的孩子。就这么吃掉,是不是太残忍?”
“你怎么会想到这些,不过是普通的鸡蛋啊。沫沫,你怎么了,是不是想不开?”
“我有什么想不开的,我和你的想法一样。这都是些没所谓的东西,不会有人关心它们的死活。我只是不想吃而已。”
“沫沫,你别这么神经质。你这样让我很不爽。”林峰有些不快。
“不爽?你当时很爽啊,然后又让我受那么大的罪。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你知道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迈进手术室吗。你只是在外面看着,爽的是你,你很开心吧。”沫沫难过地说。
“你这是什么话?”林峰的表情明显有些异样。“我难道想看你这么痛苦?你手术的时候我在外面过的好受?这件事情是我们两个都要承担的,不要把我想的这么邪恶。”
沫沫开始沉默,长时间的沉默。回到房间一个人躺在一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沫沫转过头来,想要和林峰亲热,林峰忙躲到一边:“你不知道打完孩子不能吗?”
“我们不做,但是我想和你抱在一起。”
林峰爱恋地抱起沫沫,他知道沫沫在经受人生中最大的痛苦,起码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换作任何人都不可能会好过。
沫沫还是忍不住亲吻林峰,上下抚摸他的身体。
他的身体有了反应,沫沫便缩到下面给林峰口交,他没有拒绝,并在有强烈感觉的时候对沫沫说:“就是这里,快点,再快点。”
沫沫看了看他享受的表情,不说一句话。终于林峰到了高潮,用纸接住沫沫嘴里的精液,擦干净身体。
当林峰走的时候,沫沫头一次没有哭。每次分别都像要了她的命,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可是这次她没有,她的心里暗藏着仇恨和嫉妒。
她希望自己可以像林峰这样洒脱,可以完事之后拍屁股走人,并且不用忍受肉体的折磨。
孩子是他们的,为什么只有沫沫一个人这么不安。
看着远去的公交,还有路边树木萧条的景象,沫沫只是呆呆站着。
这一次,像过了十年。
(四)我们都是有过去的人
“妈妈…妈妈…妈妈……”她听到了婴儿的哭泣声,自己裸体站在人群中央,人头攒动,大家都好奇地望向她,把她团团围住。
她羞愧不已,却找不到任何衣物避体。自己的心被这哭声牵走,想从人群穿过寻找这声音的来源。
没有出口。
人越挤越多,好奇的鄙夷的不屑的目光投向她,她开始感觉到脊背发凉。
一位中间妇女出现了,穿着考究,手拿画板愤怒地冲向这个裸体女人,想用尽全身力气把画板投掷过去。
画板重重一砸,突然变成一个穿着红色襁褓的婴儿,吃吃地冲着她笑。渐渐地这笑容变得恐怖,眼睛突然凹陷下去,面露狞色,血口獠牙。大声嘲笑眼前的裸体女人,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语言,却绝不是婴儿应有的喃喃声。
沫沫猛的坐起,吓出了一身冷汗,浸透了睡衣,月光中沫沫的皮肤反射出冷冷的光。原来是一场梦,她不知道自己是该舒口气还是继续纠结。这梦太真实,太赤裸裸。
那叫喊着妈妈的孩子难道就是他?那个可怜的生命,是自己的骨肉。林峰这时在做什么,沫沫迫不及待地想知道。
拨通了林峰的电话后,是长时间的等待。林峰怕是已经睡了吧,已经凌晨五点,沫沫无暇顾及他的睡眠,这时的她只想听见林峰的声音,那带着力量的磁性声音,会把自己从深渊中拯救出来。
终于,林峰的气息从电话那头传来,但却是明显的不耐烦,他的美梦被沫沫打断,心里是不满的。
“你有事吗?这么晚打来不知道我已经睡了?”
“我…肚子疼,晚上还做了噩梦。”她面无表情,月光映照出惨淡的脸,想听听林峰还会说些什么。
“就这么点事儿就把我吵起来?你知不知道我们都睡了,这样会吵到别人。”
他没有关心她的身体,没有关心她在想什么。她的心里一阵冰冷,比刮宫器伸入阴道的感觉还要冰冷。那个时候秋秋死了,她后来给他起的名字。
而现在,沫沫的心死了。
她不打算和他继续谈下去,这样的聊天没有意义。他会像以前那样在听到沫沫想念秋秋的时候表示无感和无聊,他认为秋秋根本就不是一个生命。只是他无心之失之后的罪证,这个融合了林峰和沫沫生命的孩子仅仅是个分裂没多久的细胞而已。
沫沫知道,他在逐渐远去,从自己的生活和生命中一点点地消失。也许林峰并不想从沫沫的身边离开,但是她已经慢慢地把这个该死的男人从心里一点点地抹掉。
这个给沫沫的身体和心灵都带来莫大伤害的男人,再来到沫沫眼前,她并没有多大感觉,曾经那个让自己心跳加速,那个笑容让自己羞涩地男孩已经不在了。
即使在还在身边,又有什么用呢。
暑假林峰和沫沫见面,照例去火车站附近的小旅馆开房缠绵。林峰由于一个多月没有见到沫沫而积攒了太多能量,恨不得一次都发泄完。
沫沫在林峰身底下,她静静观察林峰的侧脸。他是多么的享受和惬意,眉头紧锁,似乎随时可以达到高潮。
他快速粗猛地来回动作,丝毫没有顾及沫沫的感受。沫沫呢,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被数次的进进出出弄得疲惫不堪。这些天经常会头痛头晕,小腹也不争气地常常刺痛,林峰竟然没有过问和关心。
她继续看着他,没有快感,没有呻吟。
林峰竟然说:“你今天怎么像个木头人一样无聊。”
她忍着没有爆发,她永远都是看起来逆来顺受的女孩,并且她相信自己的这种隐忍也许还会挽回些什么,她不想那么咄咄逼人。因为没有必要。
她说:“林峰,我们分手吧。”
他停了下来,身体横到一旁不说一句话。
“为什么?”脸上满是狐疑。
“我又有喜欢的人了,现在我一点也不爱你。”沫沫说了假话。
“他是谁?!你说!”林峰咆哮起来,他难道一点不会控制情绪的?沫沫冷冷地想。
“他是谁重要吗?”
沫沫依旧面无血色,本就白皙的脸现在尤其惊悚。林峰看着这个冰冷到极点的女人,倒吸一口冷气。
“你爱他什么?”林峰无奈的发问,他奇怪在这种场合这种情境,应该是沫沫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并且战战兢兢才对,为什么倒是他开始心虚,一秒也不敢看她一眼。
“我没必要和你说这些。”顿了一顿,她继续道:“林峰,我们只是分手,不用把我们两个人都弄这么僵。好聚好散不好吗?”
“好聚好散…沫沫,我们在一起四年了,怎么可以说散就散?”林峰有些哽咽。
“可是感情这个东西是说不准的,我爱上了别人就是这么简单,也不用多解释什么。你说我狠心也好,狠毒也罢,我只是不想再和你一起了,放我走好吗。”沫沫有些无力。
“沫沫,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不该是这样的,你还是以前的那个沫沫吗?”那时的沫沫天真烂漫,会对着天上的云彩发呆做白日梦,睡觉会流口水说梦话磨牙。她当然不是那个沫沫。
沫沫抬眼看他一眼,拿起一旁的电话,按下号码后问林峰:“你想我打给他吗,你们可以聊聊。”
她不愿继续说下去,身体是虚弱的,怕这种虚弱会带来软弱,怕不能一直这样强硬下去,这一次,是真的想离开林峰。
林峰的面容憔悴,身体的疲惫还有沫沫带给的煎熬给这个二十出头的大男孩从未有过的苦楚。他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做错,而沫沫怎会无声不响地爱上别人。
沫沫不想在房间多待一秒,她冷笑地对林峰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一副要和林峰彻底断裂开来的决绝表情。
只留下林峰在屋内一脸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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