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作品已在华语剧本网版权保护中心进行版权登记，登记2019-B-01986】

  【本作品可免费使用。免费条件：1、取得作者授权；2、条件面议】

　　现实  战争  多舛命运

　　几个人从进去，到出来，大脑一直懵着，仿佛从一觉醒来到遇到肉瘤副团长郑三甚至从昨晚到现在他们都在梦游……
　　江启凤一直等在外面，见何老爷带着大罩子他们走过来，向前迎了迎——
　　“江启凤，我当班长了。”四棍子有点兴奋又有点害羞地拉了下江启凤。
　　江启凤抿嘴笑了一下，道：“那恭喜你呀，四棍子。”
　　“当官就这么简单？”走在前面的大罩子十分不解地紧赶一步，仄过身子，问何老爷，“那个傅团长一句话，我就是连长？”
　　“是呀。”何老爷笑了一下。
　　“可是，我是连长了，那我的兵呢？”
　　“你的兵？”何老爷随手往后一指，“他们不都是？”
　　“啊，他们？”显然，这个回答出乎大罩子意外。
　　“那我们的兵呢？”江启龙忍不住紧走几步，赶到何老爷另一边，“我们是班长，总不能自己当自己的兵吧。”
　　“要兵？”
　　“嗯，没兵当什么连长班长的？”大罩子道。
　　“自己找去。”
　　“自己找？”四棍子立即叫了起来，“我上哪去找！”
　　“这也太随意了，随便封个官，一个兵也没有，还三爷二哥的，感觉一点儿都不像新四军。”四棍子嘟囔道。
　　“你见过新四军？”江启龙望着四棍子问道。
　　四棍子仍嘟囔着：“我没见过，但感觉新四军应该不是这个样。”
　　“不像新四军？那你说像什么？”何老爷笑着接过话茬。
　　“有点像土匪。”不待四棍子回答，大罩子一边道。
　　江老爷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却没有回答大罩子，倒是一边的江启凤，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其实，他们就是土匪。”
　　“啊，就是土匪！”几个人同时睁大了眼睛。
　　见几个人一下站住了脚步，何老爷不得不停下来，转过身，解释道：“他们是被改造过了的土匪。”
　　虽然何老爷说是被改造过了的，但在江启龙他们看来，他们还是土匪。
　　不过，很快地，一场战斗，让他们改变了这个看法，虽然仍不那么彻底……
　　
　　14 她长得太像江启凤了
　　“你回横堆山了！我们轰死了黄二没有？他们没对我们家怎么样吧……”
　　当从江启凤的嘴里听到何老爷刚从横堆山回来，大罩子几个全睁大了眼睛。
　　“你们拉完了屎就跑，还得我去擦屁股。”何老爷望望这个，又望望那个，眯了眯眼，笑了下道，“黄二死了反倒没事了，问题是，他没死。”
　　几个人就互相望了一眼，然后，又齐望向何老爷。
　　“他没死，你们说，他对你们家怎么会不怎么样？”
　　于是，在这绕口令般的“怎么样”中，大罩子他们听何老爷讲述着他如何从交通员嘴中得知他们轰碉堡以及为了探听情况回到村中正遇黄二逼人逼粮，当然，他着重说了逼粮，至于逼人，因当事者江启凤就在场，他不便多说。
　　“黄二就那样相信我大（爸）不认我了？”大罩子一脸怀疑地望着何老爷。
　　何老爷伸手拍了拍身边四棍子的肩膀，道：“当然不会。”
　　“不会？”江启龙眨了眨眼睛，“那他怎么走了？”
　　“那是因为我塞给了他两根金条，并答应夏收后一定如数补上。”
　　“两根金条？”江启凤惊得叫了起来。
　　何老爷望着江启凤笑了笑，将他答应要带江启凤给黄二那段给抹了，然后看向大罩子他们：“记住，你们欠了我两根金条。”
　　显然，这只是何老爷开的一个玩笑，不想，大罩子却记在了心里，而且，并由此引来了杀身之祸；尽管杀身之祸其实并不是因为此，但它却是个引子，导火索……
　　“何老爷，你怎么参加新四军了，村上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江启龙好奇地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何老爷一听，不由望了一眼一边的何大牛，笑着说：“怎么一点风声没有？大牛不是也参加了。”
　　原来，那年鬼子杀死江老爷大太太后，他感到非常内疚，因为在江老爷征求他意见跑不跑鬼子反时，是他说不跑的，因此，事后不久，他就“离村出走”了。巧的是，刚离村不到一天，他就遇到一支新四军。后来，新四军开拔到江浙又辗转到江西后，他便奉命留了下来，发展地方武装，保留革命火种。于是，何大牛顺理成章地成了他发展的对象，接着，他又奉命接收和改编傅小贵和郑三这伙土匪。他刚入伙时，土匪们很是排斥，但经过他的工作和一次次的英勇表现，终于赢得了他们的信任，直至一次战斗中，他们的二当家不幸牺牲后，自然而然地，他当起了他们的二当家。
　　当上了二当家，何老爷开始着手“改编”，于是，便出现了现在既是“团长”、“政委”又“大当家”、“三爷”这种不伦不类的称呼。
　　同时，为了迷惑敌人，他们以“独立团”自居；至于到底他们有多少人，其实，连何老爷也不一定知道——这样，也许更有利于保存革命力量吧。
　　他们这次轰碉堡的三条半枪，就是何大牛向何老爷借的，可是，他们全弄丢了。好在，何政委的目的是壮大革命力量，虽然丢枪不是小事。
　　正说着，突然，门外一个瘦高个子探进来半个身子，叫道：“何政委，有行动。”
　　“行动？”大罩子他们几个不由面面相觑。
　　“你们等我会，我去去就来。”何老爷话音没落，人已到了门外。
　　没过一碗茶的工夫，先前那个瘦高个子又探进了半个身子：“连长、指导员，还有一班长、三班长，马上跟我走。”
　　“那我呢？”江启凤追问。
　　“没你的事。”
　　瘦高个子说完，也不管大罩子他们有没有跟上，转身就走。
　　“走。”何大牛挥了下手，抢先走了出去。
　　四棍子深情地望了一眼江启凤，跟在江启龙后面也跑了出去……
　　几个人跟着瘦高个子在芦苇中钻行、穿行，走了大半天，才行了出来。
　　走出来放眼一望，大罩子才辨出方向——这往前，是新丰。
　　“你们，几个，过来——”另一边，副团长郑三冲还在懵着的大罩子他们叫道。
　　瘦高个子推了一把身边的江启龙。
　　江启龙便跟着何大牛向郑副团长那边跑去。
　　“你们，拿着。”郑副团长一指躺在地上的几杆枪，“会用吗？”
　　大罩子立即弯身拣起一把，兴奋地翻过来掉过去地边看边应道：“会。”
　　“那就行，拿上，跟着走。”
　　于是，他们就“走”了起来……
　　“郑副团长，我们的任务……”大罩子话刚说一半，便被何大牛用胳膊肘给拐断了。
　　大罩子不解地边跑着边望向何大牛。
　　“不要问，到时候，会分配给你的。”
　　“为什么？”后面的江启龙紧跑两步，与大罩子并排着问。
　　“军事机密。”
　　“军事机密？”这是大罩子们他们参加新四军后第一次听到的军事术语。
　　那好吧，既然是军事机密，那意思就是不要多问，该知道的知道，不该知道的就不知道……
　　“估计是打碉堡。”跑了一段路后，江启龙忍不住又猜了起来。
　　“小鬼子都走了，打谁呢？”四棍子疑问道。
　　“你忘了黄二？”
　　听过大罩子的这句，四棍子一下哑住了。
　　其实，这次，还真的不是去打碉堡，而是去打地主；地点也不是新丰，而是从半路上折了一个弯，弯到了宝圩……
　　天还没黑，郑三副团长在离地主所在村子还有两里远的地方，招呼大家停了下来，一边等待夜色，一边进行分工。给大罩子他们这个连的任务，是战斗打响后，在离地主家后院十几二十米远的地方进行警戒，防止漏网之鱼。
　　这个地主之前大罩子他们便听说过，鬼子在时，他不仅向鬼子奴颜婢膝，而且还借机扩充自己的武装势力，在自己家院子四个角上，各修建了一座碉楼，未经他允许，连一只鸡也飞不进去。现在，他不仅继续作恶，而且还三天两头扬言鬼子还要回来……
　　战斗在后半夜打响的，郑副团长他们人不知鬼不觉地弄开了院门，直到4个院角上爬上了新四军战士，这才惊醒了值夜的家丁。家丁一看满院子的人影，一声“啊”只叫出了一半，就跪在地上举起了手……
　　但地主却并没有束手就擒。
　　郑副团长他们摸进院子里时，地主在小老婆房里刚入睡。但那个家丁的半声“啊”还是让他一骨碌跳了起来，顺手抓起床头的枪，拉着小老婆就“钻”到了后院——之所以说他钻，是因为他不仅在院子四角上修建了碉楼，而且还在他住宿的每间屋子里挖了一条通往院子外面的地道。
　　大罩子他们几个一边莫名地兴奋着，一边又莫名地有些紧张，虽然他们有过轰碉堡的经历，但这次，才是真正的战斗，因此，手里的枪，不由就握得出了汗。
　　突然地，听到院子里一片的呐声，他们知道，郑副团长他们得手了，只是，没听到枪声，这多多少少让他们又有些遗憾。
　　可是，且慢遗憾。
　　“嘘——”何大牛用手指了指他们左前方约十几米远的地方。
　　几个人立即屏住了呼吸，大气不敢喘地紧盯着那里——那里，一棵大树旁，似乎有东西从地下在往上拱。
　　可是，这呼吸，越是不想大喘，它却越是喘得大，就在他们几乎喘得要张开嘴时，甚至四棍子要叫“鬼呀”，从树根下却拱出两个人来：“快，手给我。”
　　几个人立即互相对视了一眼，虽然夜色中谁也没看见谁的眼。
　　何大牛用手示意他们包抄过去。
　　可大罩子却根本没管他，端起枪就冲了过去：“不许动。”
　　“砰。”
　　与大罩子“不许动”的同时，突然地，枪就响了。
　　不知是出乎他们意料还是被这突然的一声枪响惊了，大罩子居然站在那呆住了；子弹擦着他的耳边飞了过去，他大脑中，一片空白。
　　这边江启龙和四棍子，一下趴在了地上。
　　“大罩子，开枪。”
　　只有何大牛还算清醒，一边提醒着大罩子，一边对着正逃往夜色中刚才开枪的黑影“砰”就是一枪。
　　听到何大牛的枪声，大罩子这才猛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端着枪就要向那个黑影追，不想，他的脚被抱住了。
　　谁？
　　大罩子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女人。
　　她什么也不说，也不哭，只是死死地抱着大罩子的腿……
　　好在，听到枪声，郑三他们从院子里一下跳了出来，接着几声枪声，往夜色深处响了去。
　　何大牛也随着枪声追了过去，现在只剩江启龙、四棍子，当然，还有被抱住腿的大罩子。
　　几个人费了好半天的劲，才将大罩子的腿从那个女人手中给剥了出来。
　　被剥下来的女人，坐在地上，低着头，仍是不哭，也不说话。
　　“你是谁？”大罩子蹲下身，伸手拂开遮在她脸上的头发。
　　可这一拂，让大罩子一下愣住了：“江启凤！”
　　她长得太像江启凤了。
　　“逃走的是谁？”江启龙问道。
　　“我男人。”
　　“你是他——”
　　大罩子推了一下江启龙，道：“既然是他男人，那她就是他的老婆喽。”
　　“是他的小。”女人仍低着头。
　　“你叫什么？”
　　“欢欢。”
　　“一听就是地主小老婆的名字。”四棍子抬脚就要踢欢欢。
　　大罩子忙伸手一拉，将四棍子拉开了，正要说什么，这时，郑三副团长他们回来了，也不知有没有追上地主，或者有没有击毙地主。
　　“装上粮，我们回。”郑三离大罩子他们不远，向战士们发着命令。
　　“郑副团长，这里还有一个地主小老婆。”江启龙望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欢欢，向郑三报告着。
　　郑三走了过来，用脚尖掂起欢欢的头，让她抬起来，看了看，放下脚，什么也没说，向前走去。
　　正当大罩子他们几个不知如何是好时，郑三才丢来一句：“随她去吧，我们走。”
　　几个人就走；只是临走时，大罩子终还是没忍住，弯下身，在欢欢脸上掐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