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一）作品名：红云白雾 作者：任勤
　　
　　
　　第二十六章
　　
　　顺天缘 有情人终成眷属
　　
　　经努力 终完成“莫尔猜想”
　　
　　傍晚，一辆客货两用车停在了胡同口，颜宝柯下了车，扛着一袋从溪河湾带回来的大米往邱成峰家送。刚一进院，隔着窗户看见屋里的几个人在忙碌着，像是有什么事，他急忙进了屋，只见邱大爷头朝里躺在炕上，邱大娘和一位大嫂俯身在他的两侧，大嫂一边掐他的“人中”，一边呼叫着。
　　
　　“大叔！大叔！你醒醒！”
　　
　　“邱大爷怎么了？”颜宝柯把大米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
　　
　　“要做饭了，我让他去买瓶酱油，刚从炕沿边上站起来，还没站稳，就倒在炕里了。”邱大娘不知所措的说。
　　
　　颜宝柯连忙爬上炕，凑到跟前，只见邱大爷手脚痉挛，处于昏迷状态，便大声的说：“赶紧送大爷上医院！”
　　
　　说完，他小心的扶起邱大爷，在邱大娘和大嫂的帮助下，背起老人，快步赶到胡同口，大嫂抱着一床被，邱大娘抱着褥子也赶了过来。颜宝柯求助于两个过路的男青年将车厢板打开，在两个青年人的帮助下邱大娘和大嫂爬上了车厢，并铺好了被褥，车下的三个人又将邱大爷抬上了车。颜宝柯关好了车厢板，自己回到了驾驶室，开动了汽车，直奔医学院附属医院。
　　
　　两个小时后，邱成峰也赶到了医院，在急救室外面的走廊里，看到颜宝柯和邻居宋大嫂正陪着母亲坐在长椅子上，他急切的问：“我爸的情况怎么样？”
　　
　　“大爷是突发脑梗，正在里面抢救，大夫说送来的很及时，病情还不算重，你不要着急。”颜宝柯简单的介绍着情况。
　　
　　“宝柯，多亏你了，星期天老爷子还好好的呢，才三、四天这就突然发病了，如果不是你赶上了，及时送到医院，恐怕就耽误事了。”
　　
　　“这也是我和大爷咱们爷俩的缘分，从这点上看，大爷很快就能恢复健康的！”颜宝柯有意说的很轻松。
　　
　　“我相信你说的缘分，但也知道你是在安慰我，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所以对病情不能想的太乐观，得有足够的思想准备。”邱成峰对父亲的病情心里没有底。
　　
　　“成峰，这样吧，大爷住院的手续已经办完了，我先把车送回单位，顺便告诉秀珍一声，一会再坐公交车过来。”
　　
　　“宝柯，你刚从乡下回来，又从下午忙到晚上，也挺累的了，把车送回单位后，你就回家休息吧！这儿有我和成峰，还有你这个宋大嫂，你就不用再过来了！”邱大娘在劝阻颜宝柯。
　　
　　“大娘，您老这么大年岁了，这位宋大嫂家里还有一堆事，我开车先送你们回家，医院这边的事有我和成峰就行了，如果实在需要人，我再找两个同学来，您老就不用操心了。”
　　
　　“妈，那就听宝柯的吧！让他送你和宋大嫂回家，你别再累垮了，我们还得两头忙活。”
　　
　　“成峰，你就暂时一个人在这守着，我先送大娘和大嫂回家。”颜宝柯说完，掺扶起并不情愿的邱大娘，招呼着大嫂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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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林秋月在医院门口意外的遇见了颜宝柯。
　　
　　“老颜！你这么早来医院干什么？”
　　
　　“我是昨天晚上来的！”
　　
　　“怎么，谁有病了？”
　　
　　“成峰的父亲昨天突发脑梗，我和他在这守了一宿，现在都很乏的，我还得到单位点个卯，知道你早上能来，所以就在这等你。如果你忙完了工作，能抽开空的时候，去帮帮成峰，照顾一下大爷。”
　　
　　“那好说，我是在这实习，也没什么要紧的工作，对医院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人。你放心去上班吧，医院这里我都比较熟，有什么事都好办！对啦，邱大爷在几病房？”
　　
　　“在二零六病房，你多辛苦了！单位没有什么事的话，我也会早点过来的。”
　　
　　——
　　
　　半个月后，老人出院了，但身体并没完全康复，左半边身子还不太灵活，需要有人掺扶，或拄着拐杖才能慢慢的走动。
　　
　　为了照顾好父亲，邱成峰搬回了家里住，每天早晚往返于学校和家里，白天在学校里忙着搞课题，写论文，晚上熬夜照顾父亲，帮他翻身、洗澡、解大小便，还和母亲抢着做早饭
　　
　　颜宝柯、林秋月和其他同学也经常到家里来，颜宝柯每次来都给老人家带一些新鲜的山珍野味，林秋月则常给老人带一些康复的药品。在邱成峰和母亲的精心护理和大家的关照下，老人的病情慢慢的有了一些好转。
　　
　　在这期间，由于频繁的接触和颜宝柯有意的向两位老人吹风，邱成峰的父母对林秋月产生了极大的好感。
　　
　　在父母的劝说下和林秋月的期待中，邱成峰终于下了决心：接受高洁的建议，接受林秋月的感情。
　　
　　林秋月毕业后，就留在了心理咨询室工作，并且和邱成峰登记结婚了，但两人的婚礼非常简单。邱成峰家只有一间平房，所以两人婚后就暂时住在林秋月家里。婚礼前，两人给北京的高洁写了一封信，并随信寄去了请柬，但高洁既没回信，也没来参加两人的婚礼。婚假后，邱成峰回到学校才接到加盖了社科院研究生院公章的退函，退函中注明：高洁因病休学一年，已离开学校。为此，邱成峰特意去了一趟哲学系，询问了有关高洁的情况。从系领导那里得知，高洁因患神经衰弱、严重失眠而休学，但并没有回北方大学，也没有回省城，而是去了北戴河海滨疗养院疗养。听到这样确切的消息，邱成峰和高洁才稍稍放宽了心。
　　
　　结婚一个月后，为了更好的完成学业，经过和林秋月商量后，邱成峰便又搬回学校的宿舍，林秋月则仍然住在娘家自己的房间里，只有在周末和节假日里，邱成峰才晚上住在林秋月家，而白天还要回到自己家陪陪母亲，帮助照顾一下尚未完全康复的父亲。
　　
　　几个月后，林秋月意外的怀孕了，之所以说是“意外”，是因为两人原本约定两、三年内不要孩子，以便邱成峰能顺利的完成研究生的学业。意外的怀孕打乱了两人计划，他们商量着要打胎。林秋月的父母知道这件事后，却极力主张保住这个孩子，他们的理由很充足：林秋月三十多岁了，已经属于高龄产妇，如果再推迟几年，岁数就更大了，而高龄怀孕对于母婴都存在风险，他们还串通了邱成峰的父母，一起做邱成峰的工作，并承诺孩子生下来后由姥姥和姥爷负责照看，不会影响他们的学习和工作。迫于四位老人的压力，邱成峰和林秋月最后只得妥协了。
　　
　　交织着辛苦和期盼的十月怀胎、临产和生育，令林秋月感受到了养育儿女的辛苦和做母亲的幸福。孩子出生后，邱成峰给儿子取名叫邱霖，邱霖的出生也给四位老人带来了极大的喜悦。
　　
　　为照顾好邱霖，也为了邱成峰能顺利的完成研究生学业、写好毕业论文，林秋月决定继续住在娘家，享受中国第一代计划性独生子女母亲的政策性待遇——十八个月产假。
　　
　　又过了一年，邱成峰顺利的拿到了研究生毕业证书和硕士学位证书，并留校任教。一天上午，他去人事处办理档案关系，刚好人事处长正在和一位外单位的同志谈事情，他断断续续的听到外单位的那位同志说：“······抑郁症······，患有某种程度的精神障碍，······因病休学······延期毕业······因其学术水平较高，很有发展潜力，所以破例授予了学位，希望慎重使用。”
　　
　　“这是在说谁呢？”正当邱成峰感到疑惑的时候，人事处长的话给他解开了这个谜。
　　
　　“放心吧！高洁同志是从我们这走的，从我们学校到你们研究生院，培养一个人才很不容易，我们应当无条件的接收她，并会恰当使用的。对她生活上遇到的困难，我们也会尽可能的给与关心、照顾，为她提供一个相对宽松的生活和工作环境，使其身心都能尽快的恢复到良好状态，更好的发挥她所学专长。”
　　
　　“他们谈的是高洁！”邱成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高洁”这两个字怎么能和“抑郁症”、“精神障碍”联系起来呢？
　　
　　因为与人事处长并不很熟悉，他不便直接询问高洁的相关情况。
　　
　　晚上躺在床上，有关高洁的事情却持续的缠扰着他，先是失眠，后来虽然在朦胧中入睡了，但睡梦中，脑袋里也都是高洁不清晰、不连贯的形象。
　　
　　早晨起来，头昏沉沉的，到食堂里吃过早饭，他决定去哲学系打听一下高洁的情况，系办公室的李主任对他和高洁都很熟悉，两人离婚时还是她给高洁开的介绍信。
　　
　　到了办公室门口，邱成峰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
　　
　　他推开了门，只见李主任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
　　
　　“李主任，早啊！”
　　
　　“小邱啊，有什么事吗？”
　　
　　邱成峰回身关上了门，走到办公桌前。
　　
　　“李主任，我想打听一下高洁的情况，您方便吗？”
　　
　　“那你坐吧！”李主任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邱成峰走过去坐到了沙发上，试探着问：“高洁研究生该毕业了吧？”
　　
　　“你还那么关心她！她是昨天回到系里的。”
　　
　　“以前听说她休学了一年，现在情况怎么样，身体好吗？”
　　
　　“具体情况我还不太清楚，系领导安排了一个今年留校的女生，陪她住在原来的宿舍里。据说她的精神状态不太好，过几天还要安排她做一下全面体检。对啦，系领导还要求大家在这一段时间里尽量不要去打扰她，所以你暂时也不要去见她了，等她体检后看看情况再说。”
　　
　　“那好吧！打扰你了李主任，过几天我再来，看看她的体检结果。”
　　
　　“欸！小邱，你和高洁不是已经离婚了吗？”
　　
　　“是离婚了，可我们还是同学，还是朋友！”
　　
　　李主任微笑着点点头，带着赞许的目光看着他说：“那好吧，她的情况一有结果我就会通知你！”
　　
　　邱成峰站起身走了。
　　
　　半个月过去了，邱成峰终于接到了李主任的一个电话。放下电话，他急忙赶了过去，李主任正在办公室里等他。
　　
　　“来小邱，坐吧！”李主任倒了一杯茶，放到了他前面的茶几上。
　　
　　“李主任，找我来是为高洁的事吗？”
　　
　　“你这么急于知道高洁的事，我就开门见山的说吧！高洁现在患有比较严重的心理疾病，上周，我和她同宿舍的小谢陪她到医大附属医院做了一下心里测试，测试结果不太乐观，但高洁并不承认自己有病，而且拒绝接受进一步的检查和治疗。本着对她高度负责的态度，系里又派我和小谢去了一趟附属医院，找到了精神心理科的潘教授，对高洁的情况做了相关的咨询，回来后，我们向系领导汇报了情况。根据潘教授的建议，刘书记找高洁谈了一次话，假称潘教授是省‘自然辩证法学会’、‘医学辩证法分会’的秘书长，现正在主持一项‘医学辩证法’的课题，我们系是这个课题的协作单位，系里决定派她去参与这个课题的研究，这才说服高洁同意再去潘教授那里。
　　
　　“高洁在医院住了几天，在这期间，潘教授与她就多方面的话题，进行了广泛的交流，最后做出了初步的诊断：高洁可能患有一定程度的精神分裂症，因此要继续留在医院进行治疗。为了做出更加清晰、准确的诊断，潘教授还要对她家庭成员的相关病史，她本人远期、近期的生活经历、以及个人的特殊遭遇等方面都有一个全面的了解，所以除了向高洁本人进行调查和询问外，还需要组织上和她的亲人、朋友提供她的一些有关情况。你既是她的同学、朋友，又曾是她的丈夫，所以我们找你来，就是希望你能为潘教授提供一份尽可能详细的书面材料，介绍一下她的相关情况。你能配合一下吗？”
　　
　　听说高洁可能患有精神分裂症，邱成峰先是感到吃惊，继而便陷入深深的自责中。在共同生活的那几年里，就已经发现了她的情绪很不稳定，可是自己忙于学习，忽视了与她的交流，对她关心不够，导致她的 不良 情绪没能及时得到宣泄，也许是这种 不良 情绪的长期积累，再加上后来自己又草率的同意了与她离婚，才最终导致了今天的这种情况。
　　
　　“李主任，潘教授了解我们离婚的情况吗？这有没有可能是她发病的原因？”
　　
　　“小邱，这方面你不要想的太多！据潘教授讲，高洁 不良 情绪的积累绝非一、两年的事情，他还说，某些精神疾病患者的病因，甚至可能追溯到童年或幼年时所受到的异常刺激，所以，你如果能提供相关材料的话，就要尽可能的详细、全面、完整。”
　　
　　邱成峰并没有急于动手写材料。晚上，他躺在床上静静的回忆着自己视野中的高洁的人生轨迹：中学时期的高洁聪明、开朗、热情、自信； 文革 期间她却屡遭打击，父亲在 文革 中遭受迫害，患病去世；五年的上山下乡经历，在招工、招生等问题上屡受挫折，恋人赵炎的失踪又给她一次重大的情感打击；“九·一三”以后，情况有所好转，后来又如愿以偿的上了大学，但又因论文和天安门广场事件的问题而被“遣送”回青年点，母亲或许因此而突发心脏病去世了。这些都一次次的使她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只是由于她的自信和刚强，当时才挺了过来，但这些打击和刺激都可能在她的心理上刻下了不可磨去的痕迹。
　　
　　更严重的是——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她在雷雨夜遭受马志强凌辱的景象——尽管后来的情况表明，这是一起“未遂”的案件，但这对高洁心理的伤害程度是极大的，应当是她患心理疾病的一个重要原因。可是这件事至今除了她本人外，只有马志强、胡庭久和自己知道，要不要把它写在材料里呢？写吧，如果通过什么渠道传播出去，就会给高洁造成再一次的伤害；不写吧，又可能影响潘教授对她的病情的诊断，不利于下一步对她的心理疏导和治疗。
　　
　　邱成峰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决定暂时回避这件事，但要将两人婚后她拒绝夫妻生活的情况写在材料里。
　　
　　几天以后，他将介绍高洁情况的材料密封后交给了李主任，由她转交给了潘教授。
　　
　　又过了几天，他突然接到了潘教授的电话，约他去附属医院，要详细的谈一谈高洁的情况。
　　
　　下午，他按时赶到附属医院心理咨询室时，潘教授已经等在了那里。虽已年近花甲，但却精神矍铄、表情亲切的潘教授没让他坐在“咨询者”的位置上，而是热情的拉着他进了里间的办公室。办公室靠南窗的位置放着潘教授的办公桌椅；东南角是一组卷柜，里面放着书籍或一些病人的相关资料；卷柜的北侧靠东墙是一个双人沙发；对面靠西墙是两只单人沙发，两只沙发之间的茶几上的托盘里放着茶壶和茶杯。潘教授让邱成峰坐到外侧的单人沙发上，倒了两杯茶放到旁边的茶几上，邱成峰赶紧站起身谦让着。
　　
　　“潘教授，您坐，应该我来给您倒茶！”
　　
　　“不客气，你坐！在我这里，你是客人。”
　　
　　“谢谢潘教授！”
　　
　　在潘教授亲切目光的注视下，邱成峰只得又顺从的坐下了，潘教授这才坐到了里侧的单人沙发上。
　　
　　“小邱，你不必客气，要说谢，我得谢谢你，你提供的材料帮我理清了一些东西，使我对影响高洁病情发生、发展的外界环境、心理因素有了比较清晰的了解。”
　　
　　“潘老师，这不算什么！只要有利于您对高洁病情的分析，有利于对她的诊断和治疗，无论您需要我做什么，我都会竭尽全力的！”
　　
　　“那好，咱们就谈谈高洁的情况。你在材料里介绍，你们俩婚姻存续期间，四、五年的共同生活中从来就没有过夫妻生活，而原因是她对性生活有恐惧感？”
　　
　　“是的，她自己对我说过，她对此有恐惧感！”
　　
　　“这说明她在这方面可能受过某种心理创伤。”潘教授说完这句话停顿了一下，并有意的注视了邱成峰片刻，他看到邱成峰在不由自主的点着头，又继续说，“初步分析，她可能患有‘性生活恐惧症’。女性患这种病的原因比较复杂，但常见的原因主要有两个：一个是与分娩相关，女性怀孕后，在分娩过程中，由于难产或其它原因，给产妇造成了过度的痛苦，此后就会对分娩过程产生恐惧，因而害怕再次怀孕，进而就会害怕性生活；另一个原因就是患者的初次性生活是伴有恐惧心理发生的，比如遭受暴力或意外的惊吓，那么以后每当要有性生活、甚至一想到性生活时就会感到恐惧，久而久之就导致了长期惯性的性冷漠和性恐惧。”
　　
　　“高洁并没怀孕和分娩的经历！”邱成峰脱口而出。
　　
　　“所以就排除了第一种情况，我们要重点考虑第二种情况。当然，除此之外还可能有其它多种原因，所以只有在对患者的个人生活经历，尤其是性生活的经历有更多的了解后，我们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如果她确实是患有‘性生活恐惧症’，我们又找到了导致她患这种病的某些原因，那么，她其它方面的心理疾病就可能与这些因素相关联，我们便可以由此及彼、由表及里的找出她发病的多方面的综合因素，进而有针对性的进行包括药物治疗、心理疏导在内的多手段、全方位的综合治疗，这样才会达到良好的治疗效果。”
　　
　　两人谈了几乎整整一个下午。
　　
　　傍晚，邱成峰来到了林秋月家，岳父岳母见到他都很高兴，忙着张罗晚饭。因为心里有事，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到厨房里帮着择菜、洗菜，而是趁着邱霖睡觉的时候，悄悄的和林秋月讲起了高洁的事情。
　　
　　听他讲完高洁的情况，林秋月感到十分惊讶。
　　
　　“成峰，怎么会是这样？高洁一向是乐观、刚强的呀！”
　　
　　“越是刚强的人，遭遇挫折和打击之后就越是压抑自己的情感，而长久的压抑则会积累负面的情绪，一旦达到极限，就可能导致精神崩溃。”
　　
　　“我们能为她做些什么呢？”
　　
　　“我想咱妈已经退休了，过两年咱爸也该退休了，邱霖也都一周岁了，如果可能的话就交给他姥姥和姥爷带吧！你最好能尽早回医院去上班，这样能更多的了解高洁的情况，也能帮潘教授做好她的治疗和康复工作。”
　　
　　“你说的有些道理，让我考虑考虑。”
　　
　　林秋月认真的考虑过邱成峰的建议之后，也有了自己的想法，一周以后，她终止了产假而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