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仇家恨的故事

　　三人慌忙扑过去将“沙盘”推进了马车里。
　　郭勇：“掌柜的，要这破东西干啥？推下去算了，咱们坐上去！这大冷天的。”
　　李贺武断地：“不行！这现代文明既然让在下碰见了，我就得把它拉回去！今后咱们的生意准能用得着。”
　　郭勇嗤地笑了：“我看用不着。”
　　郭闯瞅着行走歪斜的马车：“掌柜的，我就是不明白？您几千里拉这么个什么？啊！‘沙盘’？拉这个干什么？害得我三个人都走路，您说冤不冤！推下去算了。”
　　“不行！”李贺正色地，“两位老大！要说咱们这次到黑水府的生意，就算是得到这个文明宝贝，那就是最大的生意收获！”
　　郭闯不相信地：“掌柜的，这算是什么宝贝！有这么金贵吗？”
　　李贺左右看看，神秘地：“有！这玩意在西洋拜占庭国，洋毛子都叫它‘沙盘’，是咱们那种生意的宝贝！你们想，咱们虽然有聪明的脑袋瓜子指挥，但是没有眼睛可不行！这玩意可是把东北全境黑水靺鞨那里的山山水水地缩影都搬到咱们的面前。这比那八道地形图不知要精细多少倍！有了它，这是咱们的魂魄！有了它，咱们就可以坐在军案前纸上谈兵了！哈哈，哈哈，我想咱们的老当家见了它，一定会爱不释手，而咱们的生意是会做得更大的！”
　　三人手挽手迎着风雪向前走动着…
　　郭闯：“哎呀，掌柜的！这样的东北气候，怕是今年岁末难以做完咱们的生意吧？”
　　李贺笑着：“按照常理，今年怕是完成难以完成的生意。不过这气候恶劣，也不能全说不能做生意，只是困难大些。背水而战，有时也可胜券在握，只是那样生意上有些冒险罢了。咱们回去还是多听老当家的指点，今年多准备准备，来年再图吧？”
　　郭闯笑着：“这样甚好，这样甚好！”
　　郭勇拍打了一下身上的雪尘：“哎？掌柜的，咱们走了这么多天了，快到幽州地面了吧？”
　　李贺从怀里掏出羊皮的八道地形图…
　　三人蹲在地上围看着。
　　李贺用手指着羊皮地形图上的位置：“这儿是，咱们现在的位置是易县的黄金台？翻过这架山梁，便是呼沱河，只要过了呼沱河，那就离幽州的地面不远了。”
　　郭闯、郭勇雀跃着：“掌柜的！我们到家了，我们快到家了！”
　　马车夫扬着响鞭。
　　独辕马车趔趄地行驶着越走越远…
　　皑皑的大雪原渐渐淹没了人车的踪影。
　　
　　14，幽州行营，日，内。
　　郭旰焦躁地在走来走去…
　　画外音：“哎呀，这军师和闯儿他们到黑水关打探军情，这去了也有月余了吧？怎么不见音信，难道出事了？真叫人闹心啊！”
　　营中当值：“元帅麾下，您看谁回来了？”
　　郭旰：“哦，谁呀！”
　　郭闯、郭勇一身雪冰进帐跪拜：“父帅，我们回来了！”
　　“哦，免礼，免礼！”郭旰眼睛一亮，脸堆笑容，“呵呵呵，想曹操，曹操就到！哎？那军师何在！”
　　郭勇脱着披风：“父帅，军师呀从黑水关那里为我们军中带回了一件宝物。他正在帐外指挥着军士从马车上往下卸哩。”
　　郭旰又是眼睛一亮：“嘿嘿，什么宝啊？”
　　郭闯嬉笑着：“父帅，管保您老人家喜欢？”
　　
　　15，幽州行营外，日，外。
　　雪花飘飘中…
　　几个健卒抬着“沙盘”从马车上小心翼翼地往下卸着…
　　李贺指手划脚地：“哎？哎？慢点，慢点！这可是从千里之外拉回来的至宝啊！”
　　“沙盘”放在了地上。
　　［特写］ 庞然大物里显现出了明晰的山山水水的景观…
　　“哎呀呀，军师！我可盼你回来了？”郭旰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营帐，满面春风地笑着，“呵呵呵，长吉呀，我可是听说你为咱军中带回来宝贝呀？那是什么？”他如获至宝地拍打着“沙盘”，“嘿哟，这宝贝好啊？你看就象一面镜子，把那山山水水都吸进去了！这东西好啊！”
　　“这就是宝贝！”李贺一边向郭旰施着礼，一边谦逊地笑着，“元帅，这次在下和两位少帅在黑水关那地方刺探敌情时，发现了人家西洋罗马帝国的现代文明。所以就让工匠做了一个拉回来了。元帅说的没错，这‘沙盘’就是一面镜子，它把黑水靺鞨的敌情城堡全都折射进去了！我们看见它就象亲临黑水关全境一样，它可比八道地形图实用多了！”
　　郭旰又拍打了两下“沙盘”：“呵呵，不错！这宝贝就是不错，值得拉回来！长吉呀，这‘沙盘’可不是他西洋人的现代文明，或者是什么专利品！我听家父讲过，在咱们大唐帝国的卫国战争中，有一年的潼关大战中，令尊大人就曾使用过这种‘沙盘’运筹军情。并且在一夜之间战胜了孙孝哲、阿史那承庆的胡子兵！嗨，这不算他西洋人的独家专利！”
　　李贺不好意思地笑着：“元帅，恕在下孤陋寡闻。”
　　两人向营帐里走着…
　　“你说什么呐？”郭旰拍打着李贺，“这玩意看起来可比那八道地理图本实用多了！这黑水关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都显现在这里边，还他妈的跟照妖镜似地。我看这回黑水靺鞨老胡子，他往那里逃？”他笑吟吟地盯看着李贺，“扭头看什么，不要管他们！走，进帐跟老哥喝酒去？这一日不见你呀，还真给丢了魂魄似地。嘿嘿，老哥哥还有一大堆军务请你定夺哩。”
　　李贺“还是让在下先禀报军情吧。”
　　
　　16，幽州行营外，夜，外。
　　风在吼，雪在下…
　　大小不等的军帐里透出了片片灯光。
　　守营兵卒手提兵器站在风雪中，一动不动地站着。
　　一队游动哨在各个营盘之间走来走去，发出了“吱嘎，吱嘎”的踏雪声，并在身后留下了一串串的脚印…
　　
　　17，中军大营，夜，内。
　　郭旰看着大帐内济济一堂的唐军将佐们：“各位将军！本帅今夜把你们请到中军帐里，就是想和诸位切磋一下军务。大家都知道，咱们大唐帝国东征大军呆在幽州地面也有一段时间了。为什么不东进用兵呢？这一是咱们没做到知己知彼，不能和黑水靺鞨打瞎眼仗。这二来嘛确实不是用兵的季节。…”
　　
　　18，中军大营外，夜，外。
　　朵朵雪花在营帐里透出的灯光下飞舞着…
　　画外音：“…大家都知道在这幽州地面已是风雪交加、天寒地冻的，不难想象处于极寒地带的黑水关，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环境？这就是我大军滞留不前的主要原因。可是诸位将军，现在可是不行啊？朝廷里有人现在已经把刀架在我们的脖子上，要在背后威逼我们行动。那该死的李吉甫为了自己的儿子，竟然公报私仇，在皇上面前诽谤我大军剿匪不力，畏战不前。大家也都看到了前番相国杜黄裳大人带来了皇上的密令，勒令我等立刻北进征剿。为此本帅还摔了盘子，推了酒案…”
　　
　　19，中军大营，夜，内。
　　郭旰：“…虽然钦差杜相国同情我们，可朝廷不同情我们呀！这次军师和郭闯他们也从黑水关打探敌情回来了，大致也了解了那里的情况。各位将军，大家畅所欲言，都说说，咱们还是怎么用兵啊？”
　　裴动挥着大手愤怒地：“郭元帅！这皇上不知怎么了？就是耳根子软，老是听信奸臣谗言。他就不处心积虑地替我们想一下，当初我们征剿吐蕃之时，也是号称百万雄师。结果吐蕃、回纥两役下来，损失我大唐子弟兵五十万之众。他皇上今日用兵，明日用兵，可他一兵一卒都不增添补充，我们凭什么去打胜仗？难道他就不想想，我们现在面临的是强大敌人，又是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用兵。这仗怎么打？怎么打！”他梗着脖子背过去了身子。
　　白度冷笑着：“他皇帝老子只会炼丹成仙，懂得什么叫用兵打仗？逼我们没有道理嘛。”
　　郭旰喝斥：“放肆！”
　　白度吐了吐舌头。
　　凌云看着众人：“这天寒地冻的，根本就不是用兵的季节，它和打吐蕃时的情形根本不同。这一开打呀准败！他朝廷要是不信呀，让他另择贤能来试试？再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凌将军你不要说了！”郭旰走动着，“这不是理由。杜相国带来的皇上的密旨口气，可没有缓和的余地，那是一柄高悬在我们头上的尚方剑呀？朝廷分明是在赶鸭子上架，如果不从，那就是担着‘抗旨不遵’的嫌疑呀！李吉甫那老混蛋是在公报私仇害我们啊？”
　　郭勇跳起来：“反叛？哼，反叛就反叛！惹老子急了，咱们杀回长安去斩了他狗养的李吉甫，看他还有那个狗日的奸臣还敢放屁？”
　　郭旰怒拍军案，声色俱厉：“混蛋！再说？我斩了你！”他环顾着众将，“各位将军！咱们精忠报国一辈子，可不能糊涂呀？朝廷里那一班奸佞之徒正在看我郭旰和诸位的笑话哩。再者说，我郭家一世忠良的英明不能断送在我的手里。打！就是死，我们也要背水一战…”
　　众将苦谏：“元帅！我们这样用兵可是死路一条呀？黑水陈兵百万，以逸待劳，再加上地理环境复杂，我们无疑是以卵击石啊！元帅，三思啊？三思啊！”
　　郭旰挥了挥手：“诸位将军！你们的好意，本帅心领了！大家都不要说了，本帅心意已决，只能这么办了！与其说我们呆在这里，死在自己人的手里，还不如到东北和黑水靺鞨杀个鱼死网破。还许天可怜见，能让我们死里逃生，再建奇功。”
　　刘铠搓着手：“元帅，您想过没有？咱们本来就兵员损失惨重，又这么长期跋涉，兵士的意志可是…再说这给养可是个大问题啊？”
　　郭旰：“这个…这个嘛。平卢道大唐兵马节度使贺兰纠正是本帅的世交。他已亲口答应借给本帅二十万兵马供驱使，给养方面他也是全力以赴帮助我们。啊？对了！杜相国还在幽州，他已派快马上表朝廷，要他就近出访新罗国和扶桑国，争取给养和兵器得到外援。我想不久朝廷就会有答复。”
　　“朝廷之事，那是画饼充饥，我们当然不能全力指望！”裴动急着，“可是元帅，您想过没有？我们虽然还有号称五十万伤残兵马，但是有战斗实力的，充其量也不过二三十万；加上贺兰节度的幽州兵也不过是五十万兵马的实力。咱们怎能和以逸待劳的素有一百二十万黑水靺鞨的虎狼之师相抗衡呀？元帅，咱们可是鸡蛋碰辘碡呀！”
　　丰镐甩着手：“哼，仗真是没法打了，谁愿打谁打…”
　　郭旰一擂军案：“谁再妄议军情者，军法从事！”他背过身去…
　　众将困惑的眼神，急切的转向了李贺。
　　凌云：“军师，您虽然年轻，但是您有超人的智慧。我们都佩服您！现在我大唐兵马遭此大难，您给我们大伙儿说说这个理？元帅急切用兵，背水一战有把握吗？”
　　“在下愿鼎助元帅的战法！”李贺站起来铮铮地，“我们要相信朝廷会解决我们的困难地。乌云是遮不住太阳的！”
　　众将震撼了。
　　郭旰霍地转过身泪水涟涟地，用手点着众将：“你们这些老将军呀？咱们搭档多年，你们怎不理解本帅的良苦用心呢？唉，知我者军师也…”
　　李贺笑吟吟地：“诸位将军，您们都不要激动！都听在下一言，在下一言。”
　　众将们惊讶的眼神。
　　李贺：“诸位将军，您们都是在下的前辈！在下今天在这里斗胆鲁班门前抡大斧了？呵呵，呵呵。列位都想过没有？如果按照兵家常理，这样恶劣的环境是万万不能用兵的。因为不利因素多嘛。可是有人在背后拿着刀逼着我们，那就不一样了？咱们是逃命要紧呢？还是趴下等着挨宰呢？当然是逃命要紧！这是人性的求生本能嘛。谋者云：‘兵无退路则勇。’背水一战，那就不一样啦，咱们虽然处于劣势，但咱们可以以一当十，以十当百呀！他黑水靺鞨没什么了不起！这次我们去黑水关打探军情，看到他胡人治军也不怎么样，纸老虎嘛。呵呵，呵呵。”
　　众将的热情被吸引过来。他们相互地含笑点头。
　　郭旰释然地出了口气，然后感激地看着李贺。
　　李贺：“列位将军！您们跟着元帅麾下南征北战多年，都是厮杀的行家里手。大家不会不知道吧？在我们中华民族的军事史上，以寡胜多的战例那是枚不胜数！最著名的战役那要算是东汉的开国皇帝刘文叔的昆阳大战。”他看着被吸引过来的众将惊讶面孔，“在我故乡昌谷的汉山之巅，有一座恢宏的光武庙。那里边清楚地记载着东汉开国皇帝刘秀，和他的云台二十八宿中部分将佐在昆阳大战以寡胜多的丰功伟绩。当年刘秀以两万人的兵力战胜了不可一世的王莽地四十二万的虎狼之师。把那个素有统兽大王的巨无霸，撵的是屁滚尿流…”
　　众将呐喊着：“打的好！打的好！”
　　裴动看着凌云低语：“哎呀，还是人家军师？我们怎么还没想到这一层呢？”
　　凌云讥笑着：“算了吧？你燕雀怎能和鸿鹄相媲美呀！”
　　郭旰捋着胡须微笑：“各位将军，军师呀说出了本帅想说而没有说出的肺腑之言啊！”
　　李贺走动着：“各位将军！咱们怕什么？咱们现在的条件比刘文叔的昆阳大战那时要好多了！问题是事在人为嘛，就看这仗怎么打了？大家请看！”他走到了“沙盘”面前指点着那崎岖的“战地”…
　　众将围了过来，将惊讶的目光投在了“沙盘”里。
　　李贺指着“沙盘”里的一座城池：“大家请看！这座城池是我大唐帝国在玄宗开元十四年间置立的黑水府。它就是黑水靺鞨造反的老巢，也就是狗皇帝耶律得珍的皇城。这里边驻扎着黑水军六十万。他们统领兵马的正副将帅都是雇佣的拜占庭国的外域人。正帅叫亚历山大·琼斯，金发碧眼，身长一丈，有万夫不挡之勇。使一把西洋战刀。副帅叫列夫·托尔蛟龙，白发蓝眼，身长八尺，善行妖法，有万夫不挡之勇…”他用手往左边一指一座山峰，然后又向右边指了一下峪谷，说着什么…
　　众将在交流着眼神…
　　画外音：“大家看，左边的山峰叫天鹿山，右边的峡谷叫双鸭峪。这两座去处都是黑水府的左右屏障。将来咱们的文章要做到这里，要在这里用兵。大家再往这边看，中间的这条河叫七台河，是从外域流过来的。它沿着黑水府弯了一道弯儿流到了渤海郡沿岸，流过上京，然后和下游的绥芬河相接，流到了域外。而在这七台河的沿岸两边，各驻扎了十万余众的黑水兵马。西岸的的上将叫贺重宝，东岸的叫耶律钦。两人都有万夫不挡之勇…”
　　李贺的手臂在“沙盘”里往下拉了一下：“…这座城池，便是玄宗开元次年置立的渤海郡，上京城，也就是龙泉府了。现在被黑水靺鞨杀了朝廷命官，撵走了镇城驻军，变成了匪人城池。现在上京城驻军有四十万之众，正将为皇叔耶律答孛，副将为呼伦鹤雄。两人都有军事谋略。”他的手臂在“沙盘”里划了一个大圆弧，向下游而去，“这里蓝色的一片，那是大海。这儿是咱们大唐国的友好邻邦新罗国，那里便是扶桑国的都城平城京了。”将手臂移出了“沙盘”哂笑地看着众人，“大家不是说给养跟不上嘛，如果杜相国向朝廷上书能得到皇上应允的话，咱就在这两个友好的邻邦国上用点心思。”
　　众人都用欣喜的神色喧哗着、交谈着…
　　李贺看着郭旰：“元帅，相国杜大人不是还没有离开幽州吗？”
　　郭旰微笑着：“哦，他还在贺兰节度使那里，一边办着公事，一边还在等着皇上的圣旨出使海外哩。”
　　李贺：“太好了！相国杜大人如果能亲自出使海外，那我们的给养更不成问题了？”
　　众将雀跃着欢呼起来。
　　刘铠：“哎哎？哎哎？诸位，诸位！既然有元帅的英明指挥，军师的锦囊妙计，那咱们就大干一场？”
　　裴动嚷嚷着：“好！好好！不蒸包子，咱争一口气！看看朝廷里那些陷害咱们的奸佞，还能放什么响屁？哈哈哈哈。”
　　众将摩拳擦掌地：“好！我们就跟着元帅、军师大干一场，决不当孬种，孬种！”
　　
　　20，雪原上，日，外。
　　唐军将士冒雪凝立…
　　郭旰挥着大手在积雪中走来走去：“诸位将士们！我们这次东征，事关我们大唐帝国的荣枯之誉，我们要有置死地而后生的准备，不成功则成仁。一定不能为我大唐丢脸、丢份子！”他铿锵地举着拳头，“‘丈夫为志，穷且益坚，老当益壮！’我们要象伏波将军马援那样‘马革裹尸’，效功大唐，效功大唐！”
　　众人挥着拳头宣誓：“‘丈夫为志，穷且益坚，老当益壮！’我们要象伏波将军马援那样‘马革裹尸’，效功大唐，效功大唐！”
　　郭旰骑在战马上挥枪而呼：“唐军将士们！开拔！开拔—！”
　　唐军大军麾着旌旗，铁流滚滚而去…
　　
　　21，幽州平叛台，日，外。
　　寒风呼啸，大雪飞舞…
　　一队队唐军兵马向着远方开拔而去…
　　[特写] 平叛台。上书：余等将士於大唐帝国至德三年挥麾大唐百万雄师直捣安禄山、史思明匪巢范阳。戬灭胡敌青夷军五十余万，俘获贼敌十万余众，金银…
　　…
　　大唐帝国天下兵马元帅太子李俶
　　大唐帝国天下兵马副元帅郭子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