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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悬疑

　　“没事，你长得这么帅，很快就可以找到新女朋友的。”
　　一路上见到熟悉的人，钟小凡都要浪费一点时间寒暄一下，这就是农村人的习惯，他也没有不耐烦，只是觉得这样的场景在城市里面是很少见的，他租住的小区，几年时间，他都不知道邻居叫什么名字，最多就是每天出门见到了点一下头就算打了招呼。
　　再次路过三叔公的小店，钟小凡见到了三叔婆，他笑着喊道：“三叔婆，三叔公！”
　　三叔婆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应道：“哎，凡仔，昨天刚回来，你就要走了，不多待几天吗？”
　　对于三叔婆的问题，钟小凡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不了，我现在去市区看病，等我病好了后，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到时候我就不再出门了，在县城找份工作做了。”
　　站在旁边的三叔公接过话：“这样也不错，在家乡找工作也行，离家比较近，可以住在家里，也不用租房子，省了不少钱，搞不好你攒的钱要比你在大城市多得多。”
　　钟小凡看了一下时间，感觉不能继续浪费时间了，要不然赶不上去市区的班车，他只能笑着说道：“三叔公，三叔婆，我们先走了，等下要不然赶不上去市区的大巴车了。”
　　“好，好，你快去吧，不要错过汽车了。”
　　“好的，再见了。”
　　“慢走！”
　　三叔公和三叔婆一直在背后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两个老人眼神都充满了怜惜之色，他们也帮不了他什么，只能心里面祝福他的病可以很快就看好，不过两位老人一想到他的爸爸因为得了精神病的原因去世，他们担心他也会遗传他爸爸的精神病，这也是两位老人的眼神为什么会带着几分怜惜之色的原因了。
　　钟小凡自然不知道两位老人的心理活动，他带着妈妈离开了村子范围，然后走了大约十分钟的时间，他们来到了一条公路边，这条公路就是省道，从县城客运车去市区的大巴车就会从这条公路经过，他只需要去路边的一家车票代售点购买车票就可以了。
　　把行李箱放好，钟小凡交代了一下妈妈：“妈，你看好行李箱，我去买票。”
　　钟母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示意他快去买票。
　　钟小凡走到商店前，商店里面有一个中年女人，她见到他走进来，马上笑着问道：“要买什么？”
　　“给我来两张去市区的车票。”
　　中年女人看了一眼公路边上放着的行李箱，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她就笑着说道：“好的，两张票，八十块，给你，你拿好，大巴车大概再过十分钟就会到这里，你注意下，是扫码还是付现金？”
　　“我扫描。”
　　钟小凡很快就扫好了码，付了八十块，他听到“滴”的一声，然后又听到了熟悉的语音提示，他见到老板娘点了点头后，他马上转身就离开了商店。
　　重新回到了路边，母子俩开始了聊天，主要还是钟母问他工作和生活上的事情，他挑了一些好的方面回答，至于那些烦心事，就没有必要告诉钟母了，毕竟他也不想妈妈担心。
　　钟小凡在跟妈妈聊天之际，他不经意瞄到商店里面的老板娘一直盯着自己看，眼神有点莫名其妙，他心里面想到，难道刚才付账付错钱了吗？应该不可能，为了确认自己没有付错钱，他打开手机看了一下付账页面，果然，他是付了八十块钱的，也许她只是无聊而已，他心里面暗自想到。
　　果然，时间过了十分钟后，他看到了一辆大巴车驶过来，他赶紧招手，大巴车很快就停在了他身前不远处，车门打开后，一个女人下来了，她应该是大巴车的检票员，她对着钟小凡问道：“到哪里？”
　　钟小凡知道她问的是在市区哪里下车，他马上回答道：“到市区第一精神病院路边停车。”
　　听到钟小凡的回答后，女检票员虽然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了正常，她让钟小凡提着行李箱到大巴车中间位置，然后打开大巴车下面的行李舱，示意他把行李箱放进去，等到他放好后，他和钟母跟着检票员上了车，母子俩根据车票号码找到了中间的两个座位，车上的乘客几乎坐满了，他让自己的妈妈坐在靠窗的座位上，自己坐在靠过道的座位。
　　大巴车重新启动后，检票员就过来检票了，他把两张车票递给她，他看到对方好像是愣了一下，莫名地看了他一眼后，还是撕下了两张票的票根，然后还给他后，就重新走回了车头，在驾驶员旁边的一个座位上坐下。
　　虽然检票员的眼神有点莫名其妙，不过钟小凡并没有多想，他只是想着应该是自己刚才的回答去精神病院让她感到不安吧，正常人遇到这样的情况当然会有这样的反应，他也不可能告诉她，自己的精神病并不严重，只是有一些幻听罢了。
　　自从回到家乡，见到自己的母亲后，钟小凡就感觉自己的幻听和幻觉好像消失不见了，已经有一天多时间没有听到什么和看见什么了，也许自己已经痊愈了，他心里面美滋滋地想到。
　　上了车后，钟小凡见到自己的妈妈显得很安静，他并没有感到奇怪，因为他妈妈出门都是这样的，不太习惯在陌生人面前说话，他也习惯了这样的情况。
　　车上的众多乘客也都很安静，他们后面的乘客全部都在睡觉，钟小凡打量了一下后，发现有几个人看起来很熟悉，只是认真一想，又想不起来他们到底是谁，难道是自己以前的老同学，还是以前在某个地方见过，只是一面之缘，他心里面暗自想到，不过想不明白，他也没有太过在意。
　　至于前面的乘客基本上都在玩手机，或者看小说，或者是听音乐，想了一下后，钟小凡看了身旁的妈妈正在闭目睡觉，他知道自己的妈妈会晕车，一般都是直接睡到终点的，他也拿出了手机，点开音乐软件，拿出耳机插好后，选了一个歌手的专辑就点击了播放，开始听音乐了。
　　听着美妙的音乐，钟小凡很快就睡着了，等到他突然惊醒的时候，他就听到了检票员过来叫他再等一会儿后到达目的地可以下车的消息，他拉了一下妈妈的衣袖，小声地叫醒她，等到钟母睁开眼睛醒来后，他小声地说道：“妈，再过一会儿就可以下车了，不要睡了。”
　　见到钟母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他就没有多说什么。
　　果然，几分钟过后，大巴车停了下来，他站起来带着妈妈走到车头前，从车门下去，检票员已经先他们下车，并且把他的行李箱都拿出来了，然后检票员也没有跟他说什么，只是对着他点了点头后，就上了车，车门重新关闭，大巴车很快启动朝着前面方向行驶而去，没过十几秒，他就看不到大巴车的影子了。
　　就在他准备带着妈妈踏入大门一侧有有一个写着第一精神病院招牌的大门时，他听到了自己手机响了，他从口袋里面掏出手机一看，犹豫了一下后，他接通了电话：“喂，我是钟小凡，苏叔叔，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对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小凡，这两天我打不通小梅的电话，你知道她在做什么吗？”
　　钟小凡平静地说道“苏叔叔，我和小梅在几天前就已经分手了，我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不过我听说她交了一个新男朋友，她好像要跟她的男朋友出国，你还是等几天吧，倒是还联系不上的话，叔叔你可以报警的。”
　　对面传来了惊讶的声音：“哎呀，小梅怎么跟你分手啊，她糊涂啊，那就这样吧，打扰你了，再见！”
　　“嗯，再见。”
　　钟小凡刚挂掉电话后，钟母就问道：“是你小梅的爸爸打来的？”
　　“是的，他问知不知道小梅的电话为什么打不通，我说我也不知道。”
　　听完儿子的解释，钟母也没有多说什么，对于跟自己儿子分手的小梅，她根本就不在乎，只有她的儿子才是她最在乎的。
　　就在钟小凡带着妈妈踏入医院大门时，他被保安亭的一个走出来的保安拦住了，对方是一个老保安，他告诉钟小凡要登记一下资料，毕竟精神病医院比较特殊。
　　钟小凡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的，他老老实实地登记好自己和妈妈两人的资料，老保安只是随便看了一下本子上的字后，他就挥手示意钟小凡可以进去了。
　　精神病院的病人数量很少，病人身边都有家属陪同，就像是钟小凡这样，他看到来看病的人神态都有点异于常人，要说这些人当中，他看起来应该是最像正常人的人了。
　　挂号处的工作人员例行公事地询问着信息，钟小凡的声音显得很平静：“医生，我最近总是听到一些不存在的声音，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
　　“好的，我知道了，你去找刘洋医生吧，他会帮助你的。”挂号员温柔地回应，为他指引了方向。
　　来到刘洋医生的诊室，室内简洁而专业，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刘洋医生是一位中年男子，眼神中透露出沉稳与智慧。他耐心地听完钟小凡的描述，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钟小凡，你能具体描述一下你听到的声音和看到的幻觉吗？”刘洋医生的声音温和而有力，仿佛能穿透人心。
　　钟小凡闭上眼睛，努力回忆着那些让他痛苦不堪的场景：“有时候，我会听到一些人在耳边哭，最近几天我听到一个女人在说她很害怕，她身体全身上下都很疼，让我救她，也让我放过她，可当我睁开眼睛，周围什么都没有。还有，我会看到一些死去了很久的人站在我面前，他们有些是我的家人朋友，有些是陌生人，他们的脸会变得越来越模糊，最后变成一团黑影……”
　　说到这里，钟小凡的眼神有点发红，他无法再继续下去。钟母见状，连忙轻轻拍打他的背，给予他安慰。
　　刘洋医生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你的情况听起来很复杂，我们需要进一步检查。先去照个脑CT吧，这对我们的诊断很重要。”
　　等待CT结果的时间里，钟小凡和妈妈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相对无言。钟小凡的脑海中不断回想着那些幻听和幻觉，让他感到有点头疼。
　　“妈，我是不是真的疯了？”钟小凡突然开口，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
　　钟母紧紧握住儿子的手，坚定地说：“不，你只是生病了，我们会一起战胜它的。记住，妈妈永远都在你身边。”
　　CT结果出来后，刘洋医生认真分析了片子，最终给出了诊断：“钟小凡，你确实患有精神分裂症。这是一种严重的精神疾病，但并非不可治愈。我们需要住院治疗，通过药物和心理治疗来控制症状，帮助你恢复。”
　　听到这个消息，钟小凡的心沉到了谷底，但他还是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对刘医生说：“刘医生，我住院接受治疗。”
　　听到钟小凡这么痛快就接受住院治疗，他脸上露出了微笑，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人来他们医院看病的，而且还这么容易接受自己病情的人，他笑着说道：“好，我保证会用尽全力治好你的。”
　　对于刘医生的保证，钟小凡没有说什么，他转头看向一直站在自己身旁的妈妈，笑着说道：“妈，你先回去吧，我住院治疗可能需要不短的时间，你留下来也没有地方住，有时间你来看望我吧。”
　　钟母却摇了摇头：“我不走，我要留下来陪你。我可以在医院附近租个房子，找份工作。这样我每天都能来看你，你也不会觉得孤单。”
　　钟小凡的眼眶再次湿润了，他感受到了母爱的伟大与无私。他紧紧抱住妈妈，仿佛要将这份温暖永远镌刻在心间。
　　原本诊断钟小凡的精神分裂症应该还没有那么严重的刘洋，看着钟小凡无实物的表演，他只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了，对方的病情比他做出的判断要严重太多了，他眉头紧皱了起来，心里面想着自己原先的诊疗方案应该要推倒重来了，要不然对他的病情根本就没有什么帮助。
　　住院的日子里，钟小凡经历了无数次的痛苦与挣扎。药物带来的副作用让他疲惫不堪，但每当看到妈妈那张疲惫却坚强的脸庞时，他就有了坚持下去的力量。刘医生也时常来探望他，耐心地解答他的疑惑，给予他鼓励和支持。
　　然而，半个月后的一天，两个警察的到来打破了病房的宁静。他们是来询问苏梅失踪案的，但当他们看到钟小凡那混沌不清的眼神和无法沟通的状态时，只能无奈地摇头。
　　“刘医生，他的情况真的这么严重吗？”警察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可思议。
　　刘洋医生点了点头，解释道：“是的，他的精神分裂症非常严重，目前正处于急性发作期。他无法清晰地表达自己的思想，也无法理解外界的信息。所以，你们现在询问他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
　　警察们虽然失望，但也表示理解，他们局里分析了案情后，一致认为钟小凡有重大的作案嫌疑，自是他现在这样的情况，根本就不可能接受调查的，哪怕把他弄出医院，也询问不出什么的。
　　他们留下了联系方式，希望钟小凡病情好转后能够配合调查。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三年过去了。在这三年里，钟小凡经历了无数次的治疗与康复训练。他学会了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如何面对幻觉和幻听、如何重新建立与外界的联系。刘医生对他的进步感到非常满意，最终决定让他出院。
　　出院那天，阳光明媚。钟小凡提着行李走出医院大门时，看到了妈妈那张熟悉的笑脸。他笑着迎了上去，母子俩紧紧拥抱在一起。那一刻，所有的痛苦与挣扎都化为了乌有。
　　然而，门口的保安却看着这一幕心生疑虑。他注意到钟小凡对着空气说话、发出高兴的笑声时，不禁感到毛骨悚然。他心想：“这个病人真的治好了吗？怎么看起来还是这么不正常？万一他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怎么办？”
　　但这些想法也只是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罢了。毕竟，他只是一个保安而已，拿着一个月两千块钱的工资，何必操那些医生的心呢？他摇了摇头，继续悠哉地看着手机上的网络小说。
　　就在钟小凡准备提着行李箱跟着妈妈到附近的某个站点搭乘大巴车回家乡时，一辆警车停在他身旁位置，两个警察从车上走了下来，其中一个年龄比较大的警察表情严肃地对着钟小凡说道：“钟小凡，你好，我们这三年来，已经见过几次了，也询问过你很多次，不知道你现在想起了一些什么没有？”
　　在医院三年的治疗期间，虽然病情有所起伏，但是总体还是向好的一面进展的，所以两个警察在这三年里也来过医院几次，每次都是来询问钟小凡关于苏梅失踪案的情况，只是很可惜，钟小凡每次说的都差不多，他也不知道苏梅到底去了哪里，只是听说跟着新男朋友出国去了。至于是不是真的出国了，就不是他可以关心的了。
　　见过两个警察，钟小凡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神色，他面带苦笑地说道：“两位警官，你们怎么还来找我呢？你们应该知道我根本就不知道苏梅的下落啊，这三年来，你们询问了我多少次了，难道我说的还不够详细吗？你们再这样，我就要去投诉你们了。”
　　“你——”
　　年轻警察有点气急，就要朝着钟小凡冲过去，不过被他身边的师父一把拉住，中年警官笑着说道：“那好吧，看来钟先生你没有想起什么了，打扰你了，我们先走了。”
　　两个警官上了警车后，警车掉头朝着来的方向驶去。
　　看着警车离开后，钟母这才开口问道：“小凡，应该没事吧。”
　　听到自己妈妈的问话，钟小凡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他点了点头，肯定地回答道：“当然没事，他们不会再来找我了，哈哈，妈，我们回家了！”
　　“嗯，回家了！”
　　母子俩高高兴兴地朝着附近的站点走去，街道尽头已经停下来的警车里，年轻警官不解地问自己的师父：“师父，苏梅的失踪百分百是他做的，我们为什么不把他抓起来审问呢？”
　　中年警官看着远处像个小孩一蹦一跳走路的钟小凡，脸色很难看，面对徒弟的质疑，他反问道：“我们有证据吗？”
　　徒弟警官迟疑片刻后，这才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就是因为找不到，我们才要把他抓起来审问啊！”
　　“没用的，这是一个智商很高的罪犯，如果把他抓起来审问的话，我们搞不好还会被他反咬一口，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盯紧他，我担心他还会杀人！”
　　“好吧，师父，我知道了。”
　　警车很快又重新启动，混入车流，没过多久就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