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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前

　　
　　343 扬武舰甲板
　　一个晴朗的天气，但是舰上的所有旗帜都迎风飘扬，海水卷起千层白浪，是个有风的天气，远处水面上一艘目标靶船上下颠簸。
　　蒋帮带站在指挥台上问：“正炮首焦洪，准备好了吗？”
　　焦洪立正：“禀大人，准备完毕。”
　　蒋帮带：“好！目标靶船，开炮！”
　　焦洪重复命令：“”目标靶船，瞄准——开炮！
　　同时挥动着小旗，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远处的靶船被击中，被炸得四分五裂和海水一起冲天而起！
　　信号员报告：“禀大人，靶船被击中！”
　　大家其实都看见了，兴高采烈的欢呼：“打中了！” “打中了！”
　　焦洪激动的向蒋帮带：“禀大人，一炮击中靶船，瞄准时间缩短一半，詹天佑的改进成功了！”
　　蒋帮带露出少有的笑容，对站在炮位旁的天佑：“詹天佑，你成功了！我代表大家谢谢你！你是好样的！”
　　天佑立正行军礼道：“是帮带大人、焦炮长和各位工人、兵丁兄弟的支持，没有大家是没办法成功的！”
　　蒋帮带微微笑点头问：“詹天佑，你是怎么改进的？”
　　天佑：“回大人，天佑在美国学的是铁路修建，其中的各种测量技术和仪器是关键，那些仪器都很精密，我是借用了一些有关技术。”
　　蒋帮带高兴的：“好啊，举一反三……可惜了啊，没有让你去修铁路，却来到了海上……”
　　天佑：“禀大人，大海是我大清朝的门户，既然将学生分配在这里，学生就要以海为家，尽全力报效国家！”
　　蒋帮带赞许的：“好，好样的！……”
　　
　　（画外音）：1883年春实习总考核，天佑又是一等第一名。而后十二名学员调整去向，吴应科等四人调往北洋水师，欧阳耿申请去大清国驻美国旧金山领事馆获批准，留在南洋水师的是詹天佑，黄季良等七人，大家再次依依惜别。接着詹天佑被任命为驾驶官，开始海上军旅生活。
　　
　　344 船政学堂 议事大堂 白 内 （1884年2月）
　　新任船政大臣何如璋与几位前后学堂主事及蒋帮带等官员议事。
　　后学堂主事拱手道：“何大人，属下还有一事禀报，后学堂英文和测绘两门课程教习力量薄弱，恳请大人委派得力之人，以解我燃眉之急。”
　　何如璋问教务长：“教务长，你看委派何人合适？”
　　教务长：“我看派李继成去吧，此人英文水平不错。”
　　后学堂主事：“大人，我想请派詹天佑来，此人不但英文出色，且品格为人皆可称道，正可为人师表。”
　　蒋帮带急忙道：“不可，詹天佑以学员身份克服诸多困难改进测距仪成功，说明他不但天资聪颖，更是有股韧劲，他决心献身国家海防，听说近来他在钻研海军问题，此等人才应当放在舰船上，是未来之将才，故切不可大材小用啊。”
　　后学堂主事：“蒋帮带此言差矣，詹天佑有如此能力德行，更应当做教习，才能教导出品学皆优的学生出来，出来更多的詹天佑，怎么能说让他当教习就是大材小用呢？”
　　蒋帮带：“不是我小瞧教习，我是说放在舰上可以更大的发挥其特长。”
　　后学堂主事：“蒋帮带，我看詹天佑平时虽言语不多，但讲起话来却头头是道，这样的人当教习不是发挥其特长？”
　　蒋帮带：“我是说他更适合在舰上发挥他的特长。”
　　后学堂主事：“何大人，你看如何办才好？你来裁决吧。”
　　何大人此时已经胸有成竹，他咳了一声道：“诸位均各抒己见，詹天佑如在舰上，可望会成为好将才，但我南洋水师乃在发展时期，需要更多出色将才，这全靠教习培养，天佑既然德技均优，责任心、事业心尤强，此人放在教习位置，对培养众多优秀学员会起到重要作用，比他在兵舰上一花独秀作用更大，故我想调詹天佑当教习是合适的。”
　　说完征询的看着蒋管带：“蒋管带意下如何？”
　　蒋帮带无奈的：“既然何大人如此发话，在下还有何可说？在下其实只是想为兵舰留下一个优秀的指挥官。”
　　何大人：“既然如此，就请教务长给詹天佑发通知，让他即日到后学堂报到。”
　　教务长：“是，在下即办。”
　　后学堂主事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345 扬武舰甲板上 白 外
　　扬武号甲板上，天佑向蒋超音帮带深躬行礼告别，和焦洪双手热情握手告别，和六位留在舰上的同学拥抱告别。
　　蒋超音：“大丈夫四海为家，有心报国，英雄四海皆有用武之地，詹天佑，你会大展宏图的！”
　　天佑深情的：“谢大人，大人对天佑的教导和鼓励，天佑永远铭记。”
　　焦洪：“天佑，你到哪都会是好样的！”
　　天佑：“谢谢焦师傅的帮助，只是以后少有当面受益的机会了。”
　　黄季良：“天佑，我们同学以后更加离多会少了。”
　　天佑：“是啊，我原以为我们会并肩保卫祖国海防，没想到……不过，我们离得不远，我们可以常常会面的。”
　　黄季良：“但愿如此！”
　　天佑振作起精神来：“不要伤感了，我衷心祝愿同学们发展进步，成为出色的水军将领！
　　容尚谦：“谢谢，我们也希望天佑向兵舰源源不断输送优秀人才！”
　　天佑笑答：“一定，一定！天佑一定会竭尽全力，当好教书匠！”
　　黄季良：“天佑，前几天我还听你畅谈对祖国海防建设的憧憬，在大量阅读海军书籍和刊物，准备为大清国海防做出贡献。现在却去当教书匠了，这个角色转化太快了！要我，简直适应不了。”
　　天佑笑笑：“季良，人有的时候决定不了自己的命运，但是怎么走这条路却在自己脚下，我想我们都会走好的。”
　　大家互相击掌道：“好，一定走好！”
　　
　　346 船政学堂 后学堂教室 白 内
　　下课铃声响了，校工摇着铜铃在目字形教室走廊里走来走去。
　　学生们拥到讲台旁围着天佑，学员甲问：“詹教习，请问怎样才能更好的学习英语？我觉得有些吃力呢！”
　　天佑和蔼地：“我认为最重要的是要互相创造一个说英语的环境，也就是平时生活、学习中尽量用英语交流，只有不断的说、听、写、用，才能很快的学好它。”
　　学员乙：“教习，那多不好意思啊？我们都是中国人，好像崇洋媚外似的。”
　　天佑微笑：“切不可将这二者混为一谈，我们尽快的学好英语是为了学好西学，学西学是为祖国效力，英语只是一个工具，只要我们最终是为了报国，怎么学就没有可顾虑的了。”
　　学员丙：“詹教习，听说你在美国留学时英语环境很好？”
　　天佑：“是啊，我们两人分到一户美国家庭，真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正是在这样完全的英语环境中逼得我们几个月基本上过了语言关，后来学西学就如鱼得水了。今天对你们，也是有借鉴作用的。”
　　学员甲：“詹教习，你说的太好了，我以后可以理直气壮的和同学甚至家人说英语了。”
　　学员乙：“詹教习的话让我如拨云见日，我不再有顾虑了，谢谢教习！”
　　周围一片谢意：“谢谢詹教习！”
　　天佑平静的：“大家不要客气，这是我应当做的，你们现在的中心任务就是学习好各门功课，心无旁骛就好。有句老话还是值得你们深思的：‘书山有路勤为径 学海无涯苦作舟’。”
　　学员们纷纷道：“詹教习，我们会的。” “詹教习，我们记住了。” “詹教习，再见！”学员们离开课堂。
　　天佑也和学员：“再见！”
　　
　　347 福州海域 法国远东舰队旗舰‘伏尔达’号 白 内 （1884年7月 ）
　　光绪十年七月，法国‘远东舰队’经台湾海峡，驶向福建省福州的马尾港。
　　在旗舰‘伏尔达’号的会议室中，舰队司令孤拔正在对部下讲话：“按照政府的命令，我们远东舰队即将抵达中国福州的马尾港，我们法兰西政府已经向中国政府提出要求：中国军队全部撤离越南，并赔偿我法国2.5亿法郎，在中国政府考虑期间，我舰队以‘游历’、‘访问’之名进入马尾港，中国如果同意我方要求，越南名正言顺的成为我法兰西帝国属地则罢；如果不同意——”孤拔看了看部下，加重了语气：“我们就消灭清朝驻马尾的南洋水师，占领马尾港！”
　　军官甲兴奋的响应：“孤拔司令的训令振奋人心，我们现已占领越南大部，虽然吃了黑旗军刘永福的苦头，但和那些昏庸怕死的清朝官员打仗，我们是尝尽甜头，所以，我们占领马尾港将易如反掌！”
　　军官乙：“是啊，我们攻打台湾基隆，吃了巡抚刘敏川的亏，遗憾的没有登岛。可他们的朝廷却是软柿子，随便我们捏，这小小的马尾，不在话下，司令，你就下令吧！”
　　军官丙：“福州是中国东南的门户，是古老的繁华城市，有很多奇珍异宝，我们可以多多的搜罗发大财，哈哈。”
　　孤拔高兴的：“好的，各位按计划行事！”
　　诸军官：“是，司令。”
　　
　　348 福州 钦差会办福建海疆事务大臣官邸 白 内
　　钦差会办福建海疆事务大臣张佩纶在官衙议事厅与福建几位重要官员商议。
　　张佩纶，一位三十多岁的年轻官员，身负东南海疆安危重任，不免有些自傲，他环视各位道：“据报，法国远东舰队已驶近我福州海域，欲来马尾港做友好访问，我们该如何对待啊？”随即又看着何锦道：“何大人，你这位闽浙总督有何高见？”
　　何锦略动了动身体道：“张大人乃朝廷新近任命之钦差会办福建海疆事务大臣，自然带来朝廷旨意，我何锦遵旨即是。”
　　张佩纶：“朝廷对当前东南形势十分看重，亦十分忧虑。法兰西国已侵占越南大部，借湄公河而上，对我云南进犯，受到阻击后并未死心，今组成舰队北窜，借口‘北黎冲突’对我提出蛮横无理的讹诈要求，朝廷已派员与其谈判，朝廷和李宏彰大人的意思是，虽在与法国的局部战争中小胜，不可以为必胜而一味蛮打下去，因为国家贫弱，要韬光养晦，否则后患无穷，故训示：‘不可衅自我开’，我们该如何对待啊？”
　　船政大臣何如璋：“法舰来者不善，气势汹汹，我以为我们虽不可先行寻衅，但可做必要准备，有备无患。”
　　何锦：“何大人所言虽似有理，但我们如有所准备必有所动作，法人会以为我们寻衅，加以责怪，在谈判桌上提出责难，谈判会陷入被动，朝廷必会责罪于我。法舰既然是来访，我如欢迎，可显示我大清国和谈友好诚意。”
　　福州将军穆图善：“不能动作？岂非捆绑住了自己？听说法国舰队达十艘，友好访问何必来如此多军舰？”
　　张佩纶：“我曾查勘闽江沿岸各要塞形势，若沉船堵塞闽江口，可使法舰不得入内，即可免受威胁。”
　　何锦：“既然朝廷命令‘彼若不动，我亦不发’，现彼尚未进入我马尾港，我即堵塞禁止其进入，恐有违朝廷之令啊。”
　　南洋水师督带兼旗舰扬武号管带张成：“欢迎未尝不可，两国军舰互访，举行欢迎仪式，乃现代海军常有之礼仪，这表明我大清国和谈诚意。”
　　何如璋：“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法人舰队如此庞大，必有其阴险用意，我们不可大意！”
　　福州知府张兆栋：“诸位皆为兵家，可论备战与否，福州乃重要城市，我想亦应妥为守护，我可多为出力啊。”
　　穆图善：“据信，法人有占马尾、占福州作为谈判质押之意，我等除了海上，陆地亦应切实有所准备，口岸炮台均需……”
　　何锦：“不可明动，千万不可授法人以口实啊！……”
　　话未说完被张佩纶打断道：“诸位意思我已明了，常言道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为上策，今朝廷正与法人议和，我等可配合之，法国舰队既是来访问游历，给以欢迎也未尝不可，一来显示我天朝大国之气度，二来亦有利于和谈，如果和谈成功岂非皆大欢喜？只是我们也不可掉以轻心，应有所防范！”
　　何锦道：“既然如此，防范准备我看也就不必了，我们以诚相待，必能换来同样的诚意，这才是国与国交往之要义。不能口中欢迎，暗中备战，此举有违孔圣人诚信仁厚之教诲啊。”
　　何如璋还想辩驳：“何总督，我……”被张佩纶打断。
　　张佩纶的：“如璋，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们要服从朝廷和中堂大人训令，不能逞一时之能，有过激行动。当然，也不能毫无提防。”
　　何如璋、穆图善等愕然。
　　
　　349 船政学堂校园 土岗 白 外
　　天佑和几位学员站在土岗上遥望前方马尾港，只见彩旗飞舞，礼炮轰鸣，法国远东舰队正在驶入港内。
　　学员甲：“詹教习，这是法国远东舰队来访马尾港？”
　　天佑在注目远视，还没来得及回答，学员乙：“真不少啊，这几天加起来一共来了十艘军舰！”
　　学员丙：“詹教习，听说中法一直在越南打仗，这么多军舰到马尾港来干什么？访问要十艘军舰吗？”
　　天佑也是疑惑的口气：“我也很奇怪，我在图书室看英文报纸，说法国在越南与清朝军队和黑旗军打仗互有胜负，没捞到更大的好处，所以组成远东舰队向中国东南沿海进发，伺机教训中国人，给法国在谈判桌上增加筹码。照此看来，法国舰队是来者不善，可为何给他们如此热情欢迎？照理应当不准进港啊！”
　　学员甲：“是啊，既然两国处于交战状态，这种欢迎真无法理解。”
　　学员乙：“到底是法国人会骗还是我国的官员傻啊？”
　　天佑：“不管法国人是何意图，我们要做好一定的准备才是最重要的！可是看看我们的军舰，连炮衣都没有摘下来！”
　　
　　350 扬武舰甲板上 白 外
　　南洋水师扬武舰甲板上，蒋帮带在望台上瞭望，下面正炮首焦洪报告：“禀大人，法国兵舰进港后频繁调动，在我前后成夹击之势，我们却动也不动，处于挨打的架势啊。”
　　蒋帮带：“是啊，法舰停泊的位置对他十分有利，他如利用退潮时对我攻击，我舰全部是以舰尾对法舰舰首，那时只能挨打，等我舰砍断缰绳调转头来，早已被其击中，想反击也晚了！”
　　实习二副黄季良：“法舰一直在擦拭大炮，运送弹药补给，我们却穿着炮衣，说脱掉炮衣怕法人说我们备战，影响和谈，这叫什么事啊？”
　　督带兼扬武舰管带张成从舱里摇摆着走出来，威严的慢条斯理地：“谁在说怪话呢？朝廷议和大计，汝等懂得什么？法国人再拭擦大炮，也是和平访问！只不过想让他们的武器更漂亮，不是打我们的，你们不要担心！”
　　焦洪：“大人，眼看着法舰在积极备战，我们却毫无准备，我们太被动了！一旦打起来，我们真的毫无还手之力啊！”
　　张成厉声：“焦洪，不许你蛊惑军心！我已经传达过上司的命令，今日再次重申：‘无旨不得先行开炮，必待敌船开火，始准还击，违者虽胜尤斩’！听到没有？”
　　没有人应答，张成暴怒：“焦洪，听到没有？！”
　　焦洪低声赌气的：“听到了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