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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济岛  战俘

　　139．中心广场大帐篷，夜，内
　　夜幕降临，一场大雨从天而降，巨济岛笼罩在一片烟雨中。
　　帐篷内，朝中战俘代表大会正在进行中。
　　沿帐蓬边放置一溜长桌，桌上摆满各营代表两天来秘密收集的美军虐俘的文字及实物资料。
　　有战俘自己编写的美军虐杀战俘大事记，有美国远东军司令部机关报《星条报》、南朝鲜《民主新闻》、《釜山日报》及美国报刊登载的虐俘片断和图片等。
　　有美军虐杀战俘的血衣、断肢、毛发等。
　　有美军看守打人、杀人的木器、铁器等。
　　李学九：这是各营代表收集到的一小部分，请各位代表观看，也请顿德将军亲自感受一下。
　　代表们围着桌子观看，愤怒的譴责之声不绝于耳。
　　顿德惊恐地但细致地观看，当他看到一件件实证、资料后，十分窘迫。
　　在一张巜星条报》的资料前，顿德驻足细看。
　　张冠春：您认为美国远东军司令部机关报《星条报》登载的事情的真实性如何？
　　顿德：我以为还是比较可靠的，可信任的。
　　张冠春：那么，您看到这上面登载的这些虐俘行为时有何感想？您难道还不承认有虐杀战俘的行为吗？
　　顿德：实在没想到，实在没想到，没想到在我的战俘营存在这么多野蛮的事情！
　　张冠春：将军请坐，这只是我们各营代表收集到的很小的一部分。我们代表团根据各营代表控诉和揭露的虐俘事实，列举了美军在战俘营存在的十九条罪状，将军不妨仔细听听。
　　顿德神情慌恐，不置一言，只微微点了一下头。
　　李学九：各位代表，请坐好。现在请金英哲同志宣读大会文件《朝中战俘代表团向全世界人民的控诉书》。
　　金英哲用朝文宣读文件，中国代表处刘铱随金英哲宣读用中文翻译着。
　　金英哲：我受朝中战俘代表团授权，向大会宣读巜朝中战俘代表团向全世界人民控诉书》：美帝国主义及其帮凶雇佣军，为达到扣留朝中战俘的目的，以“自由遣返”名义，对朝中战俘实施了血腥的审查，强迫中朝战俘背叛自己的国家或民族，犯下了种种罪行，今天，朝中战俘代表团以朝中全体战俘的名义，向全世界人民控诉美军虐杀战俘的种种罪行……
　　
　　140．巨济岛港口，夜，外
　　冒着大雨，美军登陆舰靠上码头。
　　一辆辆坦克从登陆舰开上岸。
　　坦克登陆后，一溜排开，冒雨向B6营开进。
　　
　　141．中心广场大帐蓬，夜，内
　　倾盆大雨，冲刷着风雨飘摇中的帐篷，门窗处，雨线如注。
　　帐蓬内，代表大会仍在进行。
　　金英哲：根据各战俘营代表的控诉及提供的有限证据，初步可知美军战俘管理当局对朝、中被俘人员犯有如下罪行：一、残酷迫害、虐杀；二、非法审讯；三、生活虐待；四、精神虐待；五、强迫从事非法劳动；六、非法处罚；七、强迫扣留朝、中被俘人员；八、强迫充当特务等十九条罪行。现在，我们逐条进行列举。第一条、残酷迫害、虐杀朝、中被俘人员。
　　美国军事当局曾使用刺刀、自动步枪、卡宾枪、轻机枪、重机枪、六O炮、手榴弹、毒气弹、火焰喷射器、装甲车、坦克等武器及火烧、“打活靶”、活埋、挖心、勒死等残暴方法杀害战俘……
　　随金英哲宣读，结合美、李士兵屠杀朝、中战俘的画面，叠印出以下字幕：
　　1950年11月6日在下碣隅里公路上，美海军陆战队第一师所属部队屠杀中国人民志愿军被俘人员100多人。
　　1950年11月28日在朝鲜北部球场地区，美军撤离前枪杀中国人民志愿军被俘人员40多人。
　　1950年11月30日在顺川和军隅里之间，李成晚军集体屠杀朝、中被俘人员200多人。
　　1950年12月在平安南道价川郡中西里，美军第二师所属部队射杀中国人民志愿军被俘人员31人。
　　1951年5月在涟川东南云川里附近，李成晚军屠杀中国人民志愿军被俘伤员70多人。
　　1951年5月在东线华川地区，李成晚军枪杀中国人民志愿军伤员100多人。
　　1951年5月27日在涟川以南一山上，美军以机枪杀害中国战地医院被俘伤员130多人。
　　1951年5月27日在麟蹄地区，美军80多人以机枪、自动步枪屠杀中国战地医院被俘重伤员220多人。
　　1951年5月28日在春川西北明月里，美、李军残杀中国人民志愿军被俘人员280多人。
　　1951年5月29日在麟蹄以北地区，美军枪杀朝、中被俘伤员140人。
　　1951年5月30日在麟蹄地区，美军屠杀中国人民志愿军被俘人员20多人。
　　1951年5月30日在水原至大田公路上，美军以汽车碾死中国人民志愿军被俘人员4人。
　　1951年8月15日夜，美军十数辆坦克、装甲车突然包围釜山第二号集中营的第二、第三、第四、第六、第七收容所，当场枪杀朝、中被俘人员20多人、伤40多人。
　　1951年9月14日在金城黑云吐岭地区，李成晚军屠杀被俘的中国人民志愿军重伤员50多人。
　　1951年11月13日，3名朝、中被俘人员被当“活靶”打死
　　1952年4月间，美军把坦克开进釜山第一、第三伤病战俘收容所，造成战俘伤亡300余人。
　　……
　　全体代表默默地听着，悲伤、愤怒的表情溢于容表。
　　顿德低着头，身体在微微地抖动。
　　张冠春：将军，您觉得这些都不是美军犯下的罪行吗？
　　顿德：是罪行、是罪行，我们确实是在犯罪！我来巨济岛时间不长，我是一个军人，一向认为军人不应过问政治，你们讲的这些情况，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我只希望我的战俘营内少些麻烦和骚乱，想不到竞存在如此屠杀战俘行为，存在着如此残酷和野蛮的流血事件。对此，我深感不安和遗憾……
　　
　　142．柯尔森指挥所，夜，外
　　帐篷笼罩在风雨中，昏黄的灯光从帐蓬中透出。
　　柯尔森：（手持电话）请值班室下达命令：已登岛坦克营要到达指定位置待命，做好攻击准备；驻岛各部队迅速在各要点展开，每个要点至少要配备两挺机关枪，对各战俘营严密监视！
　　柯尔森放下电话，在室内来回走了几步，又抓起电话。
　　柯尔森：接38团卡南中校。（稍停）是卡南中校吗？根据李奇微和范佛里特将军的命令，我军预定明天上午十时，对B6营实施武力攻击。现在，我任命你为突击队队长，你要连夜制定一个摧毁B6营的计划，使用武器包括坦克、装甲车、30毫米口径的多管火炮、火焰喷射器以及催泪弹和防爆枪等。明晨将计划报我，务于十时前做好一切准备！
　　话筒里传来回音：是！
　　放下话筒，科尔森走到帐蓬口，向外观望。
　　外面雨线如注，山头上的探照灯不时掠过，透过雨幕，B6营笼罩在风雨飘摇的黑暗中。
　　
　　143．顿德住处，夜，内
　　在战俘的陪同下，顿德冒雨返回住处。
　　顿德正准备休息，电话铃响起，他疲惫地拿起话筒。
　　电话里传来柯尔森的声音：顿德将军吗？你还好吗？
　　顿德：我是顿德，我很好。柯尔森将军啊，请你看在老同学、老朋友的份上，尽量争取和平解决，千万不要动武，否则，我会很惨的……
　　电话里柯尔森声音：亲爱的老同学，你听我说……唉！我能说什么呢？算啦，我什么也不说了，天不早啦，你早些歇息吧，我祝你做个好梦，再见！
　　顿德：那就再见了，晚安，明天见！
　　顿德内心独白：（慢慢放下电话）谁知道明天还能相见否？不过，对使用武力的结局，你是应该有所准备的呀！俘虏的话能信吗？“对话”结束后能释放你吗？虽然你还算是配合的，但李奇微将军的指令能违背吗？……愿上帝保佑你！
　　
　　144．板门店朝中谈判代表团驻地帐蓬，夜，内
　　字幕：1952年5月9日夜
　　代表们围坐在一起收听新闻，一台小型收音机正在广播。
　　收音机播放声音：据日本《朝日新闻》报道，5月7日，韩国巨济岛俘虏收容所发生一桩怪事，美国驻韩国第8集团军所属巨济岛俘虏收容所最高指挥官顿德准将，被拉进了巨济岛战俘营共产军俘虏的监房之内，监禁了顿德司令官。李奇微上将发出强硬指令，要求联军不顾一切营救顿德将军，采取一切必要手段，迅速在战俘营恢复秩序并予以维持。目前，发生骚乱的战俘营与军方正处在僵持中，我们将密切关注事态发展，并进行跟踪报道。……
　　李克农：（关掉收音机）现在，全世界的目光都在关注着巨济岛，我方更应该在这方面做出努力。从李奇微的指令中可以看出，他要不顾一切地采取行动，来救出顿德。我们还无法判断今后的事态会发展到什么地步，不管我方被俘人员最后是否会释放顿德，枪杆子是掌握在敌人手中，我方被俘人员必然会遭受不可避免的损失！为了声援我方被俘人员的庄严之举，为了揭露对方所谓“自愿遣返”的丑恶嘴脸，我们要支援和帮助虎穴中的战友，并将这一事件运用到谈判斗争中去，要在明天的谈判桌上，向对方提出我们的严正立场！
　　众人：（异口同声）好！说的好！说的对！
　　一代表：建议由南日将军在明天的会议上发言，向美方提出严重抗议！
　　众人：同意！
　　李克农：好！我们连夜做准备。（转向乔冠华）乔指导员，你连夜准备发言稿，写完后立即上报平壤、北京。（乔冠华点头，李克农转向电台人员）电台同志，随时准备收、发报。
　　电台同志：是。（大家分头去做准备）
　　
　　145．板门店朝中谈判代表驻地帐蓬，夜，内
　　灯光下，乔冠华在奋笔疾书……
　　隔壁帐蓬，李克农将一份稿件交给电台报务员。
　　电台报务员敲打着键盘：的、的的、的的的……
　　字幕：当夜1时，李克农向北京发电报告：9日晨，我们获悉巨济岛我方被俘人员扣留对方战俘营营长顿德事件，李奇微已下令不惜采取任何行动及任何武力营救顿德。不管我方被俘人员是否会最后释放顿德，我方被俘人员之将遭受血腥屠杀已成不可避免。为声援我方被俘人员的义举，为了揭露对方所谓“自愿遣返”的实质，将这一事件有利的运用于谈判斗争中，我们得有在会议中对此作一严正声明的必要。根据整个亊件尚在发展中，目前我们所能抓到的只有李奇微的声明，表示的方法，可先有南日同志在会上提出奉命抗议和警告的文件……
　　报务员敲打键盘的声音：的、的的、的的的的……
　　字幕：当夜4时半，北京毛泽东主席回电：同意在10日会议上由南日同志宣读抗议稿，并应将其发表。
　　
　　146．中心广场大帐蓬，日，内
　　天明前，雨终于停了，代之于大雾。
　　巨济岛笼罩在浓密的大雾中，集中营的帐篷在浓雾中时隐时现。
　　全体代表及顿德均落座。
　　张冠春：今天提前开饭提前开会，因为我们得到报告，美军可能要找事。为了完成预定任务，我们只有提前。今天的大会议程是：审议通过《美军管理当局认罪书》并举行签字仪式。现在请代表团代表金英哲同志宣读《认罪书》内容。
　　金英哲起立，手捧文稿 ，用朝语一字一句的宣读，权成弦用英语翻译。
　　金英哲：《美军管理当局认罪书》……
　　
　　147．柯尔森指挥所，日，外
　　柯尔森站在山坡上，眺望着不远处的B6营和围营的美军。
　　迷雾中依稀可见：时隐时现的战俘营、 美军巴顿坦克的身影及美军士兵的影子。
　　电话值班员前来：报告，扬温特将军电话！
　　柯尔森回到帐蓬拿起电话。
　　柯尔森：扬温特将军吗？有何指示？请讲。
　　扬温特：情况怎样？
　　柯尔森：我准备按计划进行。
　　扬温特：俘虏的情况如何？有没有释放顿德的迹象？
　　柯尔森：我已经对共产党人释放顿德不抱什么希望了，在我看来，期望战俘释放顿德是愚蠢的行为，我不相信他们的诚意！
　　扬温特：好吧，我相信你的判断力，请按计划执行吧！
　　柯尔森：遵命！（放下话筒，转身对传令兵）传令，各部队按计划展开，做好攻击准备！
　　传令兵：是！将军！
　　
　　148．中心广场大帐蓬，日，内
　　金英哲继续宣读着《认罪书》的内容。
　　顿德认真地听读着，生怕漏掉任何一个字。
　　金英哲：文件宣读完毕。
　　李学九：各位代表对《认罪书》有什么看法和意见，请发表。（他看了一眼顿德）顿德将军，阁下有何高见，尽可发表，非常愿意听阁下发表看法。
　　顿德：我可以阅读一下文件的全文吗？
　　李学九：当然可以。（说着将文件递给顿德）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