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江沉银  劳什子汽功  超前教育

　　29—19 外景 重庆朝天门码头 夜
　　（人物：刘越标，洪如坤，弈广俊，收、接货者甲）
　　餐馆。桌子上，红油火锅在沸腾。
　　桌子旁。如坤抱着肩膀，对服务员喊道：“喂，把空调关小一点，凉！”
　　越标：“人哪，就是敏感动物，稍一过头，就受不了。”
　　广俊：“可不，可怜的贺老板，还有那一个水鸭子，都算计过头了，就受不了啦，玩完了。”
　　如坤：“直到现在，公安局的还没有捞到尸体哩。”
　　越标：“虽然倒味口，但毕竟是江嘴镇的人，斗来斗去也是有感情的。来，为她的不幸，咱们先来喝一口。”
　　广俊：“别，再等一等。”
　　越标：“老兄，你连银行信誉也要质疑？”
　　接货者甲匆匆走来，附在广俊耳边嘀咕。
　　广俊喜笑颜开，举起酒杯：“来，为银行信誉干杯！”
　　
　　29—20 内景 花家 夜
　　（人物：梅涛淑，花攸宜）
　　客厅。涛淑：“你要我怎样？你已经向庭草示了爱，眼下她没有接受，将来她会的，她想做到的，就一定能做到。现在，你又要求我继续做你的人，可能吗？难道因为你给我了‘3=6’你就有资格想——一箭双雕吗？”
　　攸宜：“我不是这意思。”身子震动了一下，嘴里喃喃的说，“你是对的，我已经没有资格，没有资格对你说任何话，没有资格爱你，也没有资格被你所爱！你是对的，我已经离开你远远的，最好一生一世都不要见到你，以免……触犯了你！我只是希望你去看一看我，仅此而已。”
　　涛淑：“攸宜，我不会去看你。现在，你听好，属于我们的一段已经结束了，今生缘尽于此。以后，我们再见到的时候，你就是庭草的爱人，或者是山盟的，当然，只要她俩看得上你。现在，你走吧！”
　　攸宜：“你竟吝啬的连看都不看我？”
　　涛淑：“对，是这个意思。我们以往的一段情……欲，已经烟消云散，我和你要彻彻底底的斩断这段感情。但，你爱谁，不能像和我一样的做游戏，你要实实在在的去爱谁！”
　　攸宜：“是的，我是伤害了你。”
　　门外。望着走远了的攸宜，涛淑恢复了本来面目——面对公判百药的那张平静的脸。
　　
　　29—21 外景 腕儿会所 日
　　（人物：梅涛淑，梅百菲，甘爽等政要，巩庭草）
　　大楼前。锣鼓声骤响，随着主持人高喊：“成都《3=6》幼稚贵族学校开学典礼开始——”
　　百菲、省、市众领导，甘爽和涛淑拿着剪刀剪彩，红绣球落入盘中。
　　日头竿高，花朵绽放。巨大的彩球带着“热烈祝贺成都《3=6》幼稚贵族学校隆重开学”的红色长幅，飘舞在腕儿会所的上空。
　　庭草穿了一身红色高档西式套装，胸前别了一个绿叶黄花，打着手势迎接贵宾、和手牵着学生的家长进入大厅，向楼上走去。
　　
　　29—22 内景 腕儿会所 日
　　（人物：张惠，特级教师若干，梅百菲，山俊刁）
　　四楼。张惠率领统一着装的特级教师和生活小阿姨恭敬迎候着客人和学生。
　　百菲与俊刁相遇，亲切友好握手，参观两间教学间。
　　在百菲与俊刁的后面，都有属下员工抬着有机玉石做的匾牌，放在教室显眼地方，与成排的电脑相衬，有着点石成金的感觉。
　　一个匾牌上面写着：顽石点头，算来多虑不如少实。
　　另一个匾牌写着：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匾牌下面各写着他俩个人的名字。
　　两间睡眠室。百菲摸着整洁明亮的卧具：“像一个小小的军营！”
　　俊刁：“更像一个个末代小皇帝！”
　　百菲：“这是孩子们的福儿，赶上了新时代。时代进步，科学昌明。”
　　俊刁：“可不，当今市场的开发，许多人都往电子、信息技术和互联网+上挂靠，都与生物工程等前沿科技沾亲。你看看，三、四岁的小孩都用上了电脑，我真害怕他们赶明儿不会写中国字啊！”
　　
　　29—23 内景 腕儿会所 日
　　（人物：梅涛淑，梅百菲，山俊刁）
　　三楼。百菲与俊刁一前一后走下梯阶，涛淑迎上前。
　　百菲拉了涛淑的手，赞叹道：“开场白不错，像那回事！”
　　俊刁拍了拍涛淑的肩膀：“重在教学质量才是超前学校的内涵。哦，怎么没有见到海誓啊？”
　　涛淑不知是激动还怎么的，泪水流了出来：“昨晚一个人偷偷去了他该去的地方。”
　　百菲：“伙计，我梅家的姑娘做这大的事，怎么没看见你山家的丫蛋来祝贺？巾帼英雄，井廛豪杰！”
　　俊刁：“来了，我刚才还见她疯癫着的，跟你我小时爬树丫子一样的淘！”
　　百菲：“我这次看透了她，一单单大宗出口，横比竖比没得说！”
　　俊山激动了，握着百菲手使劲地摇：“老首长啊，有你这一句话，我山俊刁不枉当了这回酒厂长。”
　　涛淑：“你们有话到房里谈。”从失态里醒过来，四下看了看，说，“还吹呢，人家这一次俄罗斯失手，够她喝一壶的。”率先进了套间。
　　百菲询问的看着俊刁。
　　俊刁：“不要紧，有人常说，打酒的问提瓶的要钱，这次颠倒了，打酒的向保险公司要钱了。”
　　百菲：“我怎么摸头不知脑的？”
　　涛淑：“让山伯告诉你。”把两瓶矿泉水放在桌子上，反带上门退了出来。
　　
　　29—24 内景 腕儿会所 日
　　（人物：梅涛淑，刘越标，洪如坤，弈广俊，小绿儿）
　　二楼。涛淑来到餐厅，听到小绿儿惊惶失措的叫声，皱眉走拢过去。
　　包厢。越标、广俊、如坤都坐在里面。越标正把一件漂亮的连衣裙往小绿儿手上塞：“嘿，有偿使用，奖赏有功之臣。”
　　小绿儿：“你们有这份心就行。我若是收了，老板知道后会叫我下岗的。”
　　广俊：“难道收小费也不行？”
　　涛淑看了越标一眼，说：“又是你？什么有偿使用，小绿儿？”
　　小绿儿颤抖地辩解：“不是那……种……”
　　广俊：“梅姐，别吓着人了，她还是小孩。你听说……”
　　涛淑赶紧说道：“绿儿，拿着，这件连衣裙，是我事先在刘书记面前，点了名要他给你买的。”
　　广俊：“总要有一个理由？”
　　涛淑：“你们之间的承兑汇票延期证明，就是绿儿献出来的计策。”
　　广俊站起来：“我喝一大口，表示敬意。”
　　
　　29—25 内景 腕儿会所 日
　　（人物：山俊刁，梅百菲）
　　俊刁：“唉，这年头，有人形容易做生意的与做官的，是怎么说来着的？对，要饭的搁不得讨米的！”
　　百菲：“这是老皇历了。文人骂政，商人骂商。如今啊，做生意的羡慕当官的，做官的羡慕做生意的。其实谁都不容易，要换位思考，要互相理解。”
　　俊刁：“直说吧，你羡慕我什么？一屋子都是酒。”
　　百菲：“不，我羡慕你商不是经商，政不是从政，把一方水土搞活了，老百姓都说好，名利两不离。”
　　俊刁：“可你是知道的，商不商，政不政，整天与‘醉’在打交道，一旦‘醉’了，不光留不下名，反而倒把名给毁了。”
　　百菲：“这也是最关键的问题，两袖清风，你就没有被毁！”
　　俊刁：“既是你一锤定音，老首长，我有两句话该不该讲？”
　　百菲：“我俩年纪差不多，同在老虎滩光过屁股。这回我沾了‘国务院’的光，允承这句‘老首长’，你有话就说，我听着。”
　　
　　29—26 内景 腕儿会所 日
　　（人物：梅涛淑，刘越标，洪如坤，弈广俊，小绿儿）
　　包厢。涛淑：“绿儿，既是我说了，你就破例收下。只是你们几位大人，不觉得太抠门了吧？！”
　　广俊：“梅姐，这次我想大方，人家不给赏赐。喏，接近一千万的生意，用两瓶酒两条烟和一件连衣裙给打发了。”
　　涛淑：“叫卖的最凶的人，就是最想兜售破烂的人。”
　　越标：“是有这种情况，但这单生意中间，纯洁得像十七、八岁少女。”
　　涛淑：“但愿人长久！”
　　如坤：“只是贺老板太惨了，到今天都没有捞着尸体。”
　　涛淑手里的杯子掉在桌上，一抹快意之后却有几丝愧疚。
　　押货者甲：“这样死比吃枪子当然要好。”
　　涛淑：“哦？”
　　押货者甲：“据说那小白脸就是她派人整死的。”
　　越标。“这种说法可能是捕风捉影。”
　　
　　29—27 内景 腕儿会所 日
　　（人物：山俊刁，梅百菲）
　　三楼，套间。俊刁反而说不出什么了。百菲：“你是想说对我说，前半截的工作，我不能清白如洗，但能问心无愧，对不？”
　　俊刁：“没错，就是这句话。我曾对小涛也说过，不要以为一提到‘国有’，就是‘割有’，不要一提到稽查，就非得抓出了老虎就是满载而归。毕竟国有好人多。”
　　百菲像是没有听见，眼乜了墙壁中央一幅黑白木刻：木帆船，在夕阳下行进。
　　百菲指着这幅画，对俊刁：“你知道这幅画吗？”
　　俊刁：“我是酿酒的，除了酒还是酒。”
　　百菲：“这幅画是我的一个同学送给我的，小涛上大学那一年，我送给了她。这位作者是著名版画家，美术教育家，时誉木刻艺术的忠诚战士，黑白一杰。五七年被错划成右派，从此22个日丽中天的年头，报国无门，白白浪费。政治复生，拼命追夺失去的好时光，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趁夕阳再赶一程！这是何等艰辛，又何等辉煌的一程啊！你看看，在夕阳通明的江面，那艘颠颠颤颤行进的木帆船上，分明活动着一位清瘦而矍铄的老人，目光炯炯，铁骨铮铮，正舵，扬帆，紧握桨楫，躬身击水——那么吃力，那么坚定：一下！一下！一下……你山大王好歹没有失去那二十二年啦，为啥就不能趁夕阳再赶一程？即便是有人委屈了你，好酒，就是不怕巷子深！我们每一个到下面巡逻的特派员，都担心出‘西黑锅’，担心国企没有救。但真正希望个个企业经得起查，国家才有救，老百姓才拥护你。”
　　话里有份量啊！俊刁大气都不敢吭声。
　　外面隐约有警鸣的笛声。
　　
　　29—28 外/内景 腕儿会所 日
　　（人物：公安人员若干，客人若干，学生若干，宋红儿）
　　大门口。家长带着学生出出进进，热闹非凡。一辆警车飞驶而来。
　　从警车上跳下几个公安人员，拨开人群，来到二楼收银处。
　　公安人员丙：“你们的校长呢？”
　　小红儿紧张地站起来，冲里面喊：“绿儿，快叫梅总！”
　　
　　29—29 内景 腕儿会所 日
　　（人物：山俊刁，梅百菲）
　　三楼，套间。百菲嫌空气太沉闷，故意用川话笑着对俊刁：“山大王，你龟儿啷个搞的哟？你有什么事就把什么事端到桌面子讲呗！”
　　俊刁：“报国无功嗟已老，归田有约一何稽。老首长，我想辞职。”
　　百菲：“俊刁同志，刚才后几句若是我说重了，或高高在上，我收回来。可是你要知道，一个年利税达数百亿的企业，不是哪一个人就能搞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