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仇家恨的故事

　　管家惊慌地：“少庄主、李少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李贺警惕地：“师爷，您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管家哆嗦着：“主人，那天在观音阁挨您们揍的二大爷死了，他…他死了…衙门的人说，是李少爷打死的…”
　　孟通：“啊？”
　　两人大惊。
　　李贺懊恼地捶着脑门：“哎呀，哎呀！你看这事办的…”
　　孟通挥挥手：“走，咱们回庄再说！消息可靠吗？他人是怎么死的！”
　　老年家丁：“少庄主，孟家庄是回不去了，万万不可回呀！”
　　孟通厉声地：“我的家怎么不能回啦？那泼皮死了干我等屁事？”
　　管家慌忙拦着：“少庄主容禀！昨天夜里老庄主的朋友——襄阳府主薄派人送信，言说府尹的兄弟二大爷被李少爷打成重伤，最近死了。那府尹大人大怒，立要捉捕凶犯归案。可就是不巧的是二大爷的手下有人认出了主人您呀？主人，您和李少爷快逃命吧？啊！”
　　
　　19，某茶摊，夜，外。
　　两人在吃着茶…
　　李贺苦笑着：“唉，张彻兄，您是不知道啊？这屋漏偏遇连雨天。在下这一路上如同丧家之犬一样逃到了和州，您说我倒霉不倒霉？”
　　张彻恨恨地：“是够倒霉了！最可恨的是您那十四哥了？他不该不顾兄弟之情，出卖自己的亲人，太可恶了！”
　　李贺摇着头：“唉，这年头象仁兄台这种能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实在是太少了！不过象老十四这种卑鄙的人，我也没想到。”
　　张彻笑着：“不过，象孟通兄和刘方英那样的好人也不在少数？”
　　李贺灿烂笑着：“当然！还有您仁兄台都是古道心肠。”
　　张彻羞赦地摇着头：“在下算不得了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
　　李贺抱着拳：“张彻兄，大恩不言谢！我一定记在心里。”
　　张彻笑着：“呵呵呵，长吉兄言重了！何足道哉？何足道哉？（他细细地打量着李贺，摇了一下头微微冷笑着）”
　　李贺一凛：“张兄，小弟说错了什么了？您怎么面现冷笑？”
　　张彻点点头，左右看看：“没什么！长吉兄，要说您这全唐诗人作诗的本领，这是闻名遐迩，在下佩服！没有丝毫怀疑的意思。不过，要说您老兄狠揍泼皮之事，小弟实在不敢苟同？呵呵，呵呵。”
　　李贺呷了一口茶，放下茶碗。指着自己：“呵呵呵，张兄您是看在下的身板，不相信我？”
　　张彻讪笑着：“啧啧，我还真不信！就您老兄那廋骨嶙嶙的身板，三级风都吹倒了？呵呵，呵呵，还敢和众泼皮打斗？”
　　李贺笑容可掬地：“张彻兄，您仁兄台小看在下的能力？”
　　张彻摇着手：“没有，没有！在下只是看兄台您这体力…啧啧，啧啧。（摇了摇头）”
　　李贺哂笑着：“张仁兄，小弟冒昧！在下和您老兄角腕力怎么样？”
　　张彻不屑地看着李贺，蓦地满面春风地：“好啊！好啊！兄弟最喜欢和人角腕力了？呵呵呵，仁兄台，您可不要喊疼啊？”
　　李贺：“在下没事，只是冒犯仁兄台了？”
　　张彻冷笑着：“呵呵，呵呵，我再不济也比您仁兄台体壮啊？来来，来来，咱兄弟谁怕谁呀？”
　　李贺将茶具移去。
　　两人在茶案上扎着架势…
　　卖茶人和吃茶人也凑过来看热闹。
　　李贺向卖茶人笑着：“还请大爷做个评判？”
　　卖茶人：“好！我给两位小哥评比一下。”
　　张彻笑向卖茶人：“大爷，您看我这位兄弟是在下的对手吗？呵呵呵。”
　　卖茶人转着眼珠：“哦，这个…这个不好说？”
　　张彻转向李贺挑衅地：“贺兄，请！”
　　李贺笑嘻嘻地：“彻兄，请，上请！”
　　［特写］ 两只手握在一起。
　　张彻咬牙鼓腮地发着力…
　　李贺笑吟吟地：“仁兄台承让了？（他轻轻地握向张彻的手掌…）”
　　张彻大声惊呼着：“哎呀呀，放手，放手！”
　　李贺惊讶地松了一下手：“彻兄，咱们还没角逐腕力呢？”
　　张彻红头红脸地从李贺手里抽出手掌吹着：“噗噗！贺兄，再和您老兄角逐腕力呀，我这手腕都不是我的了，就要折断了！呵呵，想不到仁兄台真的这样厉害？”
　　卖茶人笑了：“嗨嗨，这位小哥，您碰到练家子了！”
　　
　　20，乌江镇大街上，夜，外。
　　两人共乘一驴向前走着…
　　张彻司着驴缰，吃惊地：“哎呀！长吉兄您这么厉害？刚才茶博士说您老兄是练家子，您真的是练家子吗？我常和别人角逐腕力，以前都是我拿别人，想不到咱们交手后，我根本不递招，手腕就象断了似地。今儿个您老兄却是拿我的克星？（他俏皮地抱拳）失敬！失敬！”
　　李贺在身后谦逊地笑着：“没有，没有！张兄，恕罪！恕罪！”
　　张彻：“哎呀！在下今天可是有幸见到‘崇文尚武’大才俊了？呵呵，呵呵。（噱头地）想不到仁兄台三级风的身板，却有三千斤的力气？了不得！了不得！”
　　李贺窘迫地笑着：“不是，不是！在下自幼是有一点家学渊源，不过那早就荒废了。不提了，不提了。”
　　张彻狡黠地一笑：“弃武从文了？”
　　李贺讷讷地：“也算是吧！”
　　张彻：“这外行人谁知道您这么厉害？要是小猴头知道您的本领，吓死他也不敢冒犯您？”
　　李贺莞尔一笑：“呵呵，下午实在是喝高了。”
　　驴子在路上七拐八走地继续行走着…
　　
　　21，某小巷，夜，外。
　　两人牵驴走动着…
　　李贺：“张兄，咱家还有多远？”
　　张彻回头笑眯眯地：“不远，不远！马上就要到了。呵呵，累了吧？”
　　李贺笑着：“没有！没有！（他看着身边的驴子）彻兄，我这驴儿可能要饿了，到家您要犒劳犒劳它？唉，它跟着在下也挺不容易的。”
　　张彻喜笑着：“呵呵，没问题！这只驴子个头看上去也不大，但英雄啊？它驮着咱兄弟俩满大街地追贼。要是没它呀？咱们还真抓不着那猴头哩！嘿嘿。”
　　李贺爱抚地拍拍驴背：“在下千山万水的赶路，就是指望着它呀！”
　　张彻：“长吉兄，您离开襄阳关就到咱和州了，那您是什么时候来的呀？”
　　李贺仰脸看着夜空中的星月：“呀呀，啊？在下是上元节那天到的。”
　　张彻耸耸肩头笑着：“哈哈，大半年了。哎？那您老兄除了在刺史府以外，还在那儿逍遥呀？”
　　李贺气咻咻地：“快活？您拉倒吧！唉，您老兄一问这话，在下心里就窝火！”（沮丧地）我从老家昌谷出门，这一路上就他妈的没消停过。在和州发生的那些事呀，在下差点没被老十四推下火坑。他…他太阴险了，城府也太深了…”
　　张彻回了一下头：“怎么回事？”
　　两颗泪珠滚下了李贺的脸庞。
　　两人站在那里。
　　张彻惊讶着：“贺兄！哎呀，您怎么哭上了？”
　　李贺泪如雨下地唏嘘起来，他痛心疾首地在说着什么…
　　张彻震惊地，“啊！真有这种事？那您的十四哥也太缺八辈子德啦！”
　　李贺擦了一下眼泪：“这也是在下没法想象的事，太伤我的感情了…”
　　
　　22，张家大门外，夜，外。
　　两人下了驴子，走动着…
　　张彻余怒未消地：“长吉兄，小弟都替您气愤，您的族兄太混蛋了？干什么！他那么大的官衔，自家的兄弟千里迢迢来投靠，你不收留也就罢了，还处心积虑的算计，要是在下，噷噷噷，我呀非砍了他脑壳不可！”
　　李贺冷笑着：“他就是一混蛋！就这他还央求在下原谅他？我当场告诉他。哼哼，井筒壁上找出路，没门！我和他个人恩怨且不说，就他背叛大唐帝国，背叛我们老郑王一家列祖列宗们的夙愿这一条，在下就和他不共戴天！”
　　张彻亦咬牙切齿地：“说的没错！谁要是背叛了大唐帝国，谁要是背叛了自己的民族，那就是千秋罪人，那就是千刀万剐的罪过！”
　　李贺看着前面惊奇地：“哎呀，咱们这是到那儿了？”
　　张彻笑着向前一指：“这就是咱的家，我们到家了！”
　　李贺惊喜起来：“真的！”
　　
　　23，张家院内，夜，外。
　　两人赶驴走了进来。
　　一位伙计模样的人迎了上来：“二少爷，您刚回来呀？哈，还有客人啊！”
　　张彻和颜悦色地：“呵呵，呵呵，当然，当然！啊！我这位仁兄台那可是贵客呀？”
　　那位伙计转向李贺躬身施礼：“这位少爷，您好！您好！”
　　李贺客气地向伙计拱拱手。
　　张彻将驴缰交与伙计：“这驴可是干大事的，你可要替我等好好侍弄它啊？”
　　伙计牵着驴子点头哈腰地：“二少爷，这位爷，您们尽管放心！小的是喂驴好手，什么样的驴儿到咱的手里都会上膘的。呵呵，呵呵。”
　　李贺客气地抱抱拳：“那就有劳了？”
　　张彻挥着手：“去吧，去吧！快去上槽吧。”
　　伙计：“喔。”
　　张彻绾起李贺手臂：“咱们走吧！”
　　李贺：“在下能否先去拜见一下老伯母？”
　　张彻：“好！在下这就带您去见高堂。”
　　
　　24，张母居室，夜，内。
　　张老太太在灯下缝补着衣服…
　　李贺和张彻推门进来。
　　张彻笑着：“娘，您看谁来了？”
　　张老太太抬起头：“孩儿，谁来了？（她慈祥地笑看着李贺）哟，这谁家的孩儿，这么有精气神？”
　　李贺向张老太太行着叩拜礼：“晚辈李长吉拜见伯母大人吉祥！”
　　张老太太笑吟吟地：“哟，哟哟，这谁家的小哥这么知书达理？呵呵，呵呵。不必多礼！不必多礼！孩子，你吃饭没有？（她让李贺坐在自己的身旁笑吟吟地看着）”
　　李贺拘矜地笑着：“伯母，晚辈已经和张彻兄台吃过了。”
　　张老太太关切地：“在那吃过了？不要让肚子受委屈哟。”
　　李贺：“伯母，晚辈和张彻兄台在街上吃过了。”
　　张老太太点着头：“哦，哦哦，那坐吧？哎呀，这孩子慈眉善目的多带劲，一看就是知书达理的大家公子哥？嘿嘿嘿。”
　　李贺腼腆地笑着。
　　张彻凑近张老太太撒娇地笑着：“娘，那您老人家猜猜他是谁呀？他可不是一般般的知书达理的公子哥儿！”
　　张老太太思衬着打量李贺：“嗯，嗯，是不一般。你这孩子，要娘亲猜闷葫芦儿呀？（她向张彻投去埋怨的眼神，又向李贺报以亲热的微笑）孩子，你是谁呀？你这相貌堂堂的可是有大才，给伯母讲讲？别羞涩。”
　　张彻向李贺使着眼色。
　　李贺笑而不答。
　　张彻顽皮地做着鬼脸，他摇着张老太太的肩头：“娘亲？我告诉您！他就是，他就是，您老人家可不要吓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