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仇家恨的故事

　　李贺冻疮的面颊上，透出一丝灿烂的笑意。
　　苏俏俏嫣然地笑着：“大少爷，那您的肚子饿了吧？您要是想吃什么可心的，就让奴婢给您做去？”
　　郑老夫人：“老儿子，饿坏了吧？（她老脸贴在李贺面前）你想吃什么东西，就让俏丫头给你做去？”
　　苏俏俏笑靥如花地：“大少爷，给您炖个乌鸡汤补补吧？您的身子太虚弱了。”
　　李贺微微摇着头：“我…我不想吃东西，我…我的心里憋得慌，我…我只想和…阿弥说…说话，我只想和你们说说…说说这…心里的苦…”
　　郑老夫人：“老儿子，你现在还在病中，不能多说话？还是等病好了，咱娘俩再唠嗑吧？”
　　李贺摇着嘴唇：“不…不，我要…说。”
　　苏俏俏端着汤碗喂了李贺一口水…
　　李贺舔着干渴的嘴唇。
　　苏俏俏笑嘻嘻地：“大少爷，老夫人不是说了嘛，您现在的身子虚弱的很，说不动话语，您还是静养好了？我们都陪大少爷说话！”
　　李贺倔犟的神色：“我…我心里堵得慌，我就想和你们说…说话。”
　　郑老夫人笑呵呵地：“老儿子，你只要能说动话？那咱俩就可劲地唠嗑吧！呵呵。”
　　李贺欢喜的神色，“阿…阿弥不是说，贺儿…贺儿是…九九…躯狸猫的…的命吗？”
　　郑老夫人拍着卧榻：“嘿嘿嘿，到底是我老郑王家的汉子，你这人都成这样了？还不服软？（她激动地抹着眼泪…）”
　　李贺：“阿弥，您莫…莫哭？孩儿不…不是好好的…的。（他也闪着泪光）”
　　郑老夫人抹去眼泪：“老儿子，娘亲不哭，不哭。”
　　苏俏俏用手帕拭去李贺眼角的泪花，又端起汤碗喂了李贺喝了几口汤水。
　　李贺幸福地眯上眼睛一会，又蓦地睁开了眼睛：“阿弥，您们是…是怎…么知道孩儿回来的？”
　　郑老夫人笑容可掬地向李贺身前凑了凑：“嘿嘿嘿，我儿吉人天相，你阿爹在天上看着你哩，他托梦给老身呗！”
　　苏俏俏笑盈盈地：“大少爷，您是不知道？那天夜里老夫人坐卧不安，神态反常。奴婢是一刻也不敢离开老夫人半步，就一直陪在老夫人房中。大约半夜时分…”
　　郑老夫人得意的神色。
　　李贺期望的眼神。
　　画外音：“…老夫人在睡梦中忽然惊跳起来。她老人家言说大少爷您跳了横塘湖水，生死不明。她还梦见大少爷您被官府当贼偷抓了，戴着虎头团枷，一步一走，被那虎狼似地公人凌辱呀，吓得奴婢浑身起着鸡皮疙瘩。”
　　苏俏俏绘声绘色地：“哎呀，她老人家还梦见大少爷您被吊在咱们昌谷的雪崖老树上，全身悬空地握着老树的枝条…”
　　李贺大惊失色地：“啊？阿…阿弥连这个…都梦到了？”
　　郑老夫人：“长吉，这都是真的吗？”
　　李贺点着头：“阿弥，这…这都是真…真的。跳湖是被孟…孟通兄救救了上来。雪崖是被神驴…驴所…所救。”
　　苏俏俏：“大少爷，那您的驴子那儿去了？”
　　李贺悲戚地溢出泪花：“神驴它…它跌下雪崖摔…摔死了！”
　　郑老夫人和苏俏俏震撼了。
　　
　　16，[闪回]李家大门外，日，外。
　　小李贺骑在花脸驴身上，扬着小手：“啾啾！啾啾！”
　　花脸驴子打着响鼻，纹丝不动。
　　小巴童扬着巴掌狠揍驴臀：“倔驴，你走呀？”
　　苏俏俏笑的弯下腰：“呵呵呵，呵呵呵。老夫人您看？倔驴！倔驴！”
　　郑老夫人笑吟吟地：“它呀？它和你家少爷一个性，都是个倔！”
　　
　　17，李贺室，日，内。
　　郑老夫人喟叹着：“唉，想不到这只驴子，真还能救我儿的性命？没想到啊！”
　　苏俏俏：“老夫人，这只神驴它有灵性。大少爷常年和它厮守在一起，危急时刻，它当然要救大少爷一命了？”
　　李贺哆嗦着嘴唇：“阿…阿弥，孩儿的恩…恩驴没…没了…”
　　郑老夫人擦了一下泪水：“长吉，你放心！等你病好了，娘亲给你再买一只和神驴一样的驴子，给你作伴。”
　　李贺急着：“阿弥，我的恩驴…我的恩驴，也不知尸…尸骨何…何处？”
　　郑老夫人：“贺儿，这个你放心，等风雪停下了，我让巴童派人把它找到给埋了。”
　　李贺：“可是…可是这只恩驴，它是我…我的恩公…恩公…（泪眼汪汪）”
　　苏俏俏：“大少爷，您放心！等巴童忙回来，奴婢就和他一起到雪崖下去把神驴的尸骨找回来？”
　　李贺感激地望着苏俏俏，他安然地眯上了眼睛。俄顷，他又睁开眼睛嗫嚅着嘴巴：“阿弥，您…您再向孩…孩儿跟前坐…坐。（脸上漾着笑意）”
　　郑老夫人欢喜着向李贺的身前挪了挪身子。
　　李贺：“娘…娘亲，您…您一向可…可好？贺儿…贺儿不孝，不…不能身前奉…奉养老…老母…母…”
　　郑老夫人爱怜地垂泪，“好！好！长吉，你都成这样了，还在想着娘亲？”
　　李贺笑着：“孩儿，时时…时时都在想…想娘亲。”
　　郑老夫人娇嗔地：“想娘亲干啥？你都快搭上一条命了，还是替自己想想吧？啊！（她端起了药碗，挑起一药匙药水欲喂李贺…）”
　　李贺开心地咧咧嘴：“嘿嘿，托娘…娘亲福，我会好…好的。”
　　郑老夫人笑容可掬地：“那就好！哎？长吉，你这次可见到你十四哥？”
　　李贺倏地神色阴沉起来。
　　郑老夫人大惊：“你十四哥他怎么啦？”
　　李贺咬牙切齿地磨着牙。
　　郑老夫人惊慌着：“老十四他到底怎么啦？哎呀，长吉你倒是说话呀！”
　　苏俏俏急切地“大少爷，和州的十四爷他把您到底怎么样了？”
　　李贺的眼泪汩汩而下：“阿弥，李…建他…他不是人，他…他是奸…奸贼，他背…背叛大…大唐，他…他投靠反…反贼吴…元…济…”
　　郑老夫人嘴唇急剧哆嗦着，她手里的药碗“叭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粉碎。
　　
　　18，飞来峰下，日，外。
　　雪花飘飘洒洒着…
　　巴童满脸伤痕地从厚厚的积雪中坐了起来。他蹙着眉头环顾着周围的一切。
　　天在转…地在旋…
　　巴童双手掬起雪团在脸上狠擦了两把，眼睛一亮。
　　周围的景物恢复了平静。
　　巴童从怀里扯拉一下，他拿出了“灵芝草”…
　　［特写］ “灵芝草”栩栩如生。
　　巴童露出了狡黠地笑容，他摆弄着“灵芝草”喃喃地：“嘿嘿，好东西？老郎中说这东西治冻伤最有奇效！有这个东西就好，我家大少爷就有救了？嘿嘿。（将“灵芝草”收在怀中）”
　　一阵疾风雪尘向巴童狂袭而来…
　　巴童挥舞着铁铲，左抵右挡着。
　　雪尘扬长而去…
　　巴童的脸颊现出沮丧的神色，他喘着大气平静了一下。便拄着铁铲要站起来。他挣扎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大惊失色地匍匐在雪地上拍打着双腿…
　　画外音：“坏了！坏了！我的双腿不听使唤了，哎呀，好象不是长在我的身上了！啊？啊？一定是从飞来峰上摔下来，把双腿摔坏了？大少爷还在昏迷之中，他急着要用这‘灵芝草’治疗冻伤。哎呀，哎呀，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呀呀？”
　　巴童急得双手臂拍击着地上的雪尘，他现出一副颓唐无奈的面容嘀咕着：“哎哟，这可如何是好呀？大少爷打小对我小奚子恩重如山，可我巴童连这治好他冻伤的‘灵芝草’妙药，都送不到他手里？老郎中说这要是延误时日，那会要了大少爷的命的！不行，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何况大少爷对我奴才是知遇之恩呀！我今天哪怕是疼断双腿，也要把‘灵芝草’送到大少爷的跟前！（他咬牙切齿地双手拄着铁铲在雪地里扑腾着要站起来…）”
　　巴童满头大汗、呲牙咧嘴地一遍又一遍地努力着，他的身子不争气地纹丝不动，最终没有站起来。他恼怒地嘶喊着：“老天爷呀？你为什么这样不恭！我虽有灵芝草，但这有何用？我家大少爷就要死了！就要死了—！快让我巴童快去救救他吧！啊—！啊—！”
　　飞来峰的峡谷中回荡着一声声的嘶喊声…
　　巴童仰面躺在雪地上眼泪汩汩而流，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大少爷，奴才无用，我回不了家了，奴才恐怕也要死在这里了？奴才虽死无憾，但奴才…奴才救不了大少爷您了呀！哦呵呵…”
　　
　　19，[闪回]南园竹林，日，外。
　　小泼皮尖叫着：“贱奴才，你站住—！贱奴才，你站住—！”
　　小巴童喘着大气在竹树丛中绕来绕去地向前飞奔着…
　　一群纨绔的富家公子在后面追逐而来。
　　小李贺从竹树后闪身出来…
　　小巴童喘着大气：“呵—！呵—！少爷，那些人让奴才给他们抓痒痒，我不干，他们就要打我？哎呀，他们就要追上来了？这可怎么办啊！（噤若寒蝉的模样）”
　　小李贺冷笑着：“不要怕！有本少爷给你作主便是？”
　　小巴童惊悸地：“大少爷，可是…可是他们人多呀？”
　　小李贺攥着拳头：“那本少爷也不怕！（他迎了上去…）”
　　一群富家公子追至：“嘿嘿嘿，贱奴才，给小爷们抓抓痒痒？嘿嘿嘿。”
　　小李贺冷着脸子：“谁是奴才？放肆！”
　　小巴童躲在李贺身后大气也不敢出…
　　富家公子甲嬉皮笑脸地上前：“嘿嘿嘿，小李子，他只不过是你家的一个小奴才，你干嘛这样护着他呀？让他给我们些小爷们抓抓痒，这有什么呀！给点面子吧？啊！”
　　小李贺铮铮地：“不行！你们是爹妈生的，难道奴才就不是爹妈生的？啊！”
　　富家公子甲愠怒地：“你…”
　　富家公子乙威胁着：“好你个小李子！为了你府中奴才小厮跟爷们翻脸，要不咱们拳头说话？小爷们今天可是人多！”
　　其余的也围上前来…
　　小李贺勃然大怒：“好啊！你们想打架不是？爷们陪你们耍两手。巴童你过来，耍给他们看看？”
　　小巴童一改懦弱模样，他一个虎扑地逼上前去…
　　众小泼皮闻风丧胆，向后退着…
　　富家公子甲和富家公子乙一旁嘀咕着：“这小李子有他阿爹真传的武功，咱们可不敢和他硬碰，算了，算了吧？”
　　富家公子乙上前皮笑肉不笑地：“嘿嘿嘿，小李子呀，你为了一个府中小厮和咱们大伙儿犯冲，不值得啊？你让他只给我们头儿抓抓痒，其余的算了？给点面子吧！嘿嘿嘿。”
　　小李贺铁着面孔：“不行！你们给了在下的面子吗？打狗也要看主人的面，何况这是在作践我的人！他虽是我的下人，但也是我的兄弟！你们要是和他过不去，就是和我李长吉过不去，明白吗？想打架，在下随时奉陪！”
　　
　　20，[闪回]李家大院—厢房门前，日，外/内。
　　霹雳闪电，大雨倾盆…
　　小巴童倔犟地跪在院子中心，得瑟着身体。
　　雨水溅起了一朵朵浪花…
　　
　　厢房门前。
　　李晋肃怒不可遏地面孔。
　　李钰幸灾乐祸的嘴脸。
　　小李贺摊着两手急切地向李晋肃说着什么…
　　李晋肃冷峻地说着什么，他转过身去。
　　小李贺愤怒地向李钰说着什么…
　　李钰怨恨地说着什么…
　　小李贺横眉冷对地指着李钰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