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仇家恨的故事

　　第七十集
　　
　　1，南园竹林，日，外。
　　苏俏俏惊讶地看了李贺一眼：“少爷，奴婢只听说老爷武功了得，可没听说他老人家的内功这样精湛？两手还冒金光哩，奴婢可是有点不信。”
　　巴童讪笑着：“你一个丫头片子那是井里蛤蟆能见过大天？老爷的功夫那可是特神奇的。你没见‘昌谷洞天’绝壁上的那四个大字，就是老爷悬在空中刻下的。”
　　李贺：“如果不是在下当年看见家父所谓，我也是断然不敢相信的…”
　　苏俏俏钦羡的目光，她动着嘴唇：“少爷，可是…可是这些都是当年老爷的武功绝技，现在老爷已经不在了。奴婢知道主子过去跟着老爷练过武，巴童也练过，大小姐和奴婢也练过，可是我们后来都半途而废了。（她咕嘟着嘴巴）再说…再说我们也没有老爷的身手…身手呀？”
　　巴童巴咂着嘴巴：“是呀，少爷！小雀子说的没错，我们可是…可是…”
　　李贺殷切地看着两人：“在下是这样想的，虽然我们现在没有阿爹当年的身手，而且都早已废了武功。可是在下还依稀记得阿爹传授的打通督、任二经脉的心法，这就等于有了疗伤的基础。（他仰脸看了一下头顶上婆娑而动的竹枝，笑了一下）呵呵，老巴过去不是有一句口头禅吗？叫什么来着？哦，对！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好，那咱们三个臭皮匠今天就在这竹林里想一个诸葛良策吧？呵呵呵。”
　　巴童喜形于色地：“奴才就知道主子会说这个？少爷，您呀就是我们心中的大英雄，纯爷们！老爷是第一，那少爷就是第二！”
　　李贺摆摆手：“老巴，你奴才说什么混话？在下岂敢和家父相媲美。如果说他老人家是鸿鹄之志，那本少爷就是燕雀之举。（他莞尔一笑地看着巴童）那你就先说说本少爷大英雄在那儿？纯爷们又在那儿？呵呵呵。”
　　巴童红涨着脸：“这个…这个，反正您就是巴童心中的英雄爷们…”
　　李贺：“啧，那不就没谱了？白说！瞎恭维。（他将娇嗔的目光转向苏俏俏）小雀子，老巴说在下是英雄爷们，那依你看在下是英雄爷们，还是狗熊怂包？”
　　苏俏俏扑哧地笑了：“少爷，奴婢说不好…”
　　李贺：“那就随便说说嘛。”
　　苏俏俏怯生生地眼神：“要依奴婢看，我家少爷就是一大英雄…”
　　李贺惊讶地：“哦，何以见得？”
　　苏俏俏明眸皓齿地：“少爷，从您前些天坚持练‘腰腿屈纵术’上，还有在病榻上坚强地和伤痛抗争的意志上看，少爷真的应了巴童的话？那就是没有您过不去的火焰山，您就是奴婢心里的真英雄…”
　　巴童拍着脑门，笑容可掬地：“对对，就是小雀子的这个意思？我就是这个意思！”
　　李贺苦笑起来：“嘿哟，这算算是什么英雄爷们？放在谁身上还不一样？”
　　巴童正色地：“那不一样！您是大唐民族英雄，就是和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的下人不一样！”
　　李贺白了一眼：“那又怎么样？三天不让我李贺吃饭试试，我还不如你们呐？反正我李长吉不做那什么狗屁大英雄，就做知那大唐山河荣枯的凡夫俗子也未尝不可？（他笑了起来）”
　　巴童嘟着嘴巴：“少爷，您是大唐的文化人，奴才说不过您？可是巴童这辈子就认准主子是真爷们…”
　　李贺噗地笑了：“人言我李长吉是江湖上的倔驴，我看你巴童也是十八头叫驴拉不回来的货？认死理。”
　　苏俏俏忍俊不禁地笑了一下。
　　巴童嬉皮笑脸地：“呵呵呵，少爷，有其主必有其仆呀！”
　　李贺摆着手，“好啦，好啦！都扯到爪哇国去了？还是说说在下怎样打通任督二脉吧。”
　　巴童收回了嬉笑的眼神：“但凭少爷吩咐，愿为主子效劳！小雀子，那你呢？”
　　苏俏俏羞涩地：“奴婢…奴婢不知能为少爷做些什么？但我愿意…愿意…”
　　李贺深情地看着两人：“这个…这个打通督、任二脉的事，最主要的是两人手法要二者合一，督脉主阳经，任脉主阴经。两人要打坐在下前后…（他忽然蹙起了眉头…）”
　　巴童吃惊地：“少爷，您怎么啦？是不是忘了老爷当年传授的内功心法了！”
　　李贺摇摇头：“不是，不是！”
　　巴童急着：“那为什么呀？少爷！”
　　李贺拍着脑门：“哦，哦，都怪在下百密一疏，忘了一事！”
　　巴童：“到底怎么啦？”
　　李贺异样地眼神看了苏俏俏一眼。
　　苏俏俏一凛。
　　李贺期期艾艾地，“坏了，在下忘了一事？这打通督、任二脉的事，得需要两个练过武的人，现在只有你一个，而且是半瓶子醋的人…”
　　巴童：“少爷，您可曾经是武把式的行家里手呀？”
　　李贺惨然笑着：“那也不过是三脚猫的功夫。且不说废了的事，我还在伤病中，两手是无法配合你打通血脉的…”
　　巴童抓耳挠腮地：“哎呀，少爷您出来一趟不容易？这可怎么办好啊？”
　　李贺：“咱们还是回家吧？这事咱们等等再说。”
　　巴童转着眼珠：“少爷，您等等！（他将眼神落在苏俏俏脸上）嘿嘿嘿，少爷，小雀子她不是练过武吗？正好。”
　　苏俏俏上下看着自己：“我…我…”
　　李贺嗫嚅着嘴巴，打量着苏俏俏。
　　画外音：“小雀子虽然是下人，她救过我的命，又为我做了那么多？这打通督、任二脉需要赤身裸体的，她一个姑娘家家的？不行，不行！在下不能做这种事…”
　　巴童睃着苏俏俏：“小雀子，你愿意配合我打通少爷的血脉吗？”
　　苏俏俏埋着头，羞红着脸轻声细语地：“只要是为少爷好，奴婢…奴婢愿意…愿意…”
　　巴童声高八度：“大声点，愿意不愿意？”
　　苏俏俏抬起头大声地：“奴婢愿意！”
　　李贺摇着手：“小雀子，她不合适，不合适。”
　　巴童：“少爷，为什么呀？”
　　李贺蠕动着嘴巴：“别问了，反正她不合适，不合适。”
　　巴童心急如焚：“为什么？她不是也练过武吗？少爷，就因为她是个女的吗？”
　　李贺点着头：“对，就是女的。她是和我们一起练过武，但那是多少年的事？我们男人尚且手法还不济，她一个女孩家的手掌有多大力道？要是本少爷因此反而淤阻了血脉，那还得不偿失？不行，不行！本少爷可不想冒这个险…”
　　巴童大惊失色：“有这样的事？”
　　苏俏俏为之动容。
　　巴童拍着脑门：“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呀？这可如何是好呀？”
　　李贺嫣然一笑：“咱们还是回家吧？诸位，多谢了！”
　　苏俏俏嗫嚅着：“哎？老巴！你们偏院佣工老朱他不是也练武吗？”
　　巴童拍着脑门从地上爬了起来：“哎呀，该死！我怎么忘了老朱这个人啦？（他向李贺笑笑）少爷，您等着？奴才这就回家叫老朱去！（绕过竹树，就要离去…）”
　　苏俏俏、李贺难堪的面容。
　　李贺扬起手：“老巴，你等等？”
　　巴童回眸惊奇地：“少爷，您又怎么啦？”
　　李贺：“啊！啊！还是让小雀子去吧？我得传你打通任、督的心法。”
　　巴童瞅着苏俏俏：“她…她行吗？老朱会听她的…”
　　苏俏俏讪笑着：“少爷，人家老巴是大管家？正好管着老朱，还是由他去吧！”
　　巴童分辨着：“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李贺笑着：“还是小雀子去吧？老朱是聪明人，他会给这个面子的。再说，真不行，就让阿弥向他打个招呼。”
　　巴童做着鬼脸：“就说少爷和奴才言传的，他敢不来？呵呵呵。”
　　苏俏俏羞涩地笑着起身：“少爷，那奴婢去去就来！”
　　
　　2，李家院内，日，外。
　　苏俏俏在偏院内走动着…
　　佣工们有意无意地向她瞥了一眼。
　　苏俏俏跨过了月亮门，在正院里走动着…
　　画外音：“哎呀，真是不巧？这老朱偏偏这时候又回老家了。唉，可是少爷疗伤的事可怎么办啊？没有人再会武功的呀！少爷的点怎么这样背呀？这可如何是好啊！”
　　苏俏俏面皮一动。
　　画外音：“奴婢打小也跟着少爷他们习过武，可是少爷说巴童他行，奴婢不行。说什么我们女娃手掌力道差，打不通穴道，反而淤阻了经脉？奴婢不信，我比巴童他能差多少？少爷分明是怕奴婢近他的身？他一定是在顾及奴婢的女子声名？眼看着少爷被伤痛折腾的这个样，老朱又不在？只有我习过武。女子怎么样？南北朝时候的花木兰不是照样能做他们男人的大事！不行，我得去央求少爷他答应，让奴婢去试试，也许能成，能成？”
　　苏俏俏咬着嘴唇笑了一下。
　　画外音：“小雀子，小雀子！”
　　苏俏俏一凛：“老夫人的声音？哎呀，她怎么出来了？（她左右睃着）没有人啊！”
　　郑老夫人孩子气地从树后闪身出来，笑着：“小雀子，老身在这儿呐？”
　　苏俏俏搜索着的眼神正好和郑老夫人的眼光遇上，她惊喜地：“老夫人，您吓奴婢一跳？您怎么出来了？哎呀，外面天气冷，让奴婢扶您快回屋里去！”
　　郑老夫人拄着拐杖，顽皮地笑着走来：“老身就不能出来了？我呀是出来透透气。”
　　苏俏俏一把扶住了郑老夫人。
　　郑老夫人疑窦地：“哎？小雀子！你家少爷和巴童那儿去了？他可是不能动弹呀？弄那儿去了！”
　　两人走动着…
　　苏俏俏装着：“老夫人，奴婢不知道呀？（她笑了一下）”
　　郑老夫人点着苏俏俏：“小雀子，你丫头敢说不知道？你打小就是他们的耳报神、跟屁虫，你敢说真不知道？啊！”
　　苏俏俏笑了起来：“老夫人，奴婢是真不知道呀！”
　　
　　3，郑老夫人卧室，日，内。
　　郑老夫人半倚在卧榻上嬉笑着…
　　苏俏俏为她在掖着被褥：“老夫人，这外面的雪正在融化，寒气重，您就要不出去了？啊！”
　　郑老夫人白了一眼：“这么说来，你家少爷他是急得要拚命了？”
　　苏俏俏点着头：“奴婢看也有点。”
　　郑老夫人思衬了一下，又笑着：“如你所说？你家主子的想法也不无道理。当年我家老爷就曾经用内功为不少人疗过内伤。老身亲眼所见。这个打通…打通什么？”
　　苏俏俏拉着郑老夫人手臂：“老夫人，少爷说是督、任二经脉！”
　　郑老夫人点着头：“对对，就是这任、督二脉。这个靠谱，靠谱！当年老爷可是亲把手教过他贺儿内功的！他这时候能想起这个，那是他的造化。”
　　苏俏俏：“老夫人，少爷说他早已废了武功了…”
　　郑老夫人：“这个老身当然知道，他可还记得内功心法？”
　　苏俏俏笑着：“少爷说，他还记得。”
　　郑老夫人一拍大腿：“这就好办！你和巴童都是练过武的人，你们可以按照内功心法帮助他打通督、任二脉呀？”
　　苏俏俏嘟着嘴巴：“老夫人，少爷说巴童可以，奴婢不可以的…”
　　郑老夫人瞪起眼睛：“怎么不可以？你是女的！”
　　苏俏俏点着头：“嗯，嗯。少爷说，奴婢不可以近他的身…”
　　郑老夫人勃然变色：“贺儿他混账！上次还不是你小雀子用自个的身子救了他的小命？你们虽然是主仆关系，但你们打小就在一起，实为兄妹手足之情。老身打算还要认你为义女呢！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他还顾忌这个，说什么淤阻血脉，扯淡！你丫头去给他说，就说老身说了，既然老朱不在，那就有你俏丫头去代为试试吧。”
　　苏俏俏垂手站在一边，脸颊羞红了一下：“老夫人，奴婢知道了…”
　　
　　4，南园竹林，日，外。
　　李贺向着巴童指手划脚地讲着什么…
　　巴童不住地颌首点头。
　　李贺莞尔一笑：“老巴，本少爷对你讲的打通督、任二脉的内功心法都听明白没有？”
　　巴童巴咂着嘴：“少爷，您要是讲这个，奴才好象想起来了…”
　　李贺：“你想起了什么？”
　　巴童挠着头皮：“您当年好象对奴才就讲过这些…”
　　李贺：“是吗？那太好了！老朱他既然现如今还练武，那也不用多点拨。在下也只是冰雪寒毒，自然比不得武林枭雄的手法阴毒。我想还是可以能打通督、任二经脉的。”
　　巴童奇怪地看着李贺…
　　李贺：“你狗奴才想要说什么？”
　　巴童坏笑着：“少爷，那小雀子她也练过武，当年武底子也不比奴才弱多少？那为啥不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