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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14/9/1
81章 都市 小说
《美女草莽》第69章:方丈庙前索金钟**公主河边认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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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作品已在华语剧本网版权保护中心进行版权登记,登记2014-X-01023】
红尘方丈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六年前老衲外出云游,回寺后听说大将军将本寺大铜钟请到了北金,那大钟乃前朝女皇武则天重修本寺时,派能工巧匠铸造,本寺视为镇寺之宝。老衲深知大将军崇尚佛学,对本寺之物爱慕不已,现已过六年之期,大将军赏玩尽兴,还请将那大铜钟送还本寺。本寺僧众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没有了大钟,无处可撞,便似度日如年一般,还请大将军成全,将大钟送回。”
完颜元宜听红尘方丈一说,勃然大怒,指着他骂道:“老秃驴休得在此罗嗦拖延!本将军要武学弟子,你却要本将军还你的大钟,实话告诉你,本将军不崇尚你那狗屁佛学,也没兴趣把玩你那破大钟。那大钟运到金国后,已被砸烂卖废铁,钱用来买酒喝了,你想如何?叫本将军吐出来?作你的清秋大梦吧!别罗嗦了,快将这几个狗男女和十个小孩一并交出来,否则本将军一把大火烧了你的破庙!让你无处可居,沿街乞讨去!”
红尘方丈不快不慢地说道:“阿弥陀佛!杀人放火乃佛法不容,还望大将军多多自重。”
天山神鹰对雨霖铃说道:“原来不是一只报晓公鸡,是一口大钟,如果没错,正是你在他家后院小山坡上敲的那口大钟。”
雨霖铃一下醒悟过来,立即大声对红尘方丈说道:“红尘大师,完颜元宜在撒谎,那大钟没有被砸毁,现挂在他家后院,上次小女还敲过,声音清脆悦耳,上面有一巨大的‘佛’字,北金人铸钟不会在上面雕刻中原文字,定是白马寺的大钟!”
完颜元宜被雨霖铃揭了底,不由大怒,骂道:“原来是你这臭娘们敲钟,多手又多嘴,真是活腻了,本将军先封了你的嘴,再来取你的人头!”口中说话,手上不停,取出弓来,咻的一箭,对着雨霖铃直射过来!
“当心,那箭上有毒!”雪飘飘大叫一声,欲上前为雨霖铃挡箭,天山神鹰动作更快,一步飞到了雨霖铃面前,同时拔出了飞鹰剑!
说时迟,那时快,那快如流星的箭羽眼看就飞到了雨霖铃面前,说也奇怪,只见那箭羽突然转向又飞了回去,且速度比来时更快,直向完颜元宜身旁一军士的咽喉刺去!突如其来的变化,那军士躲闪不及,被箭矢刺中咽喉,只听一声惨叫,从马上摔下来,在地上抽搐了几下,顿时死了。
这一招神乎其神,超出寻常,完颜元宜从发箭开始,目不转睛地盯着众人,除看见雪飘飘和天山神鹰二人有所动作外,其余人等连嘴也没有动过。以完颜元宜的功力,射出的箭不可能在中途转弯折射回去,难道这群人中有高手暗助?他百思不得其解。
这一着在义军方面,除智冠方丈和窝阔台未看出是何人所为外,全都知道是红尘方丈。在欧阳锋墓前,红尘方丈将那数百斤的墓碑从地上平飞到空中,在空中变平飞为直落,且准确无误的进入插槽一幕,至今仍记忆犹新。数百斤的墓碑能在股掌之间飞转玩耍,且脸不红心不跳,区区一支箭羽就不足为奇了。
雪飘飘偷看了一眼红尘方丈,见他脸色平静,双手合十,身板站得笔直,两眼平视前方,嘴里不停地念着超度经,仿佛眼前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
罕不离在一旁实再看不下去了,这是他第一次进中原,在金国常听人说金兀术将中原人杀得落花流水,十分羡慕金兀术为金国立下大功。眼前这群人,并不是中原的朝廷军队,而是一群江湖草寇和几个念经的和尚,纵有高手也不会高到哪里去。大军作战,要杀就杀,要打便打,何须相互磨牙,动口不动手。对完颜元宜说道:“完颜将军,南蛮草寇会些雕虫小技,不必与他们罗嗦,待本总兵上前杀他几个挫其锐气后,你驱大军掩杀,可一举获胜。”说完挺枪打马,冲到了阵前。
罕不离少年气盛,敢打敢拼,与其他金兵将领相比,不同之处是使用中原人常用的长枪。一般金国人上阵,都爱使用刀、斧、狼牙棒、铜锤、方天画戟、铁棍等兵器。他手中长枪是其祖父粘罕当年进中原时,从战场上缴获的战利品,带回金国后,罕不离一见爱不释手,粘罕最宠的就是他这小孙子,拿他没办法,只好请武师教他学枪。粘罕对他说:“堂堂大金国只有两人使枪,一个是当年的双枪陆文龙,他本是南朝人,后来投靠了岳飞,第二个是你,可别走上陆文龙那条路最好。”
罕不离打马出阵,长枪一横,大叫道:“是谁使出回手箭杀人的雕虫小技,有种放马过来,本总兵与他大战三百回合。”
“挑战的终于跳出来了,不信他长有三头六臂,本大侠先去会会。”天歌早已憋不住,打马就要上前,呼儿一把拉住了他。
“天歌且慢!”呼儿说道:“金国没有人会使用长枪,这人有些面熟,我一时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你的剑与长枪相斗,有些吃亏,待我先去会一会,摸清底细再说。”说完长鞭一挥,打马冲了出去!
“姑娘,何须用你出手!”红尘方丈说了一句,但晚了半拍,呼儿已冲到了阵前。
其实呼儿一出白马寺就认出了少年将军是罕不离,她与罕不离是同宗姐弟,只是自己离开金国皇宫好几年,又穿着中原服饰,再加上这几个月的奔波劳累,昔日公主光采已慢慢退去,罕不离没有将她认出来。
呼儿知道罕不离不是天歌对手,不忍心他死于天歌剑下,以剑与长枪相斗吃亏为借口,要出马救罕不离。
罕不离见对方阵中一位姑娘打马出阵,不屑地说道:“男子汉不与女流交手,快滚回去,换一个经得住打的上来!”
呼儿假意怒道:“什么男子汉不男子汉,打得赢才是真正的好汉!”长鞭随着话音,如一条笔直的长蛇,径直向罕不离胸口飞去!
罕不离大吃一惊:这娘们来得好快!不敢轻敌,举起长枪凌空一隔,欲避开长鞭。谁知长鞭碰在枪上,前半段如蛇缠树一般,呼呼呼地就缠在了枪杆上,呼儿趁机一拉,欲将罕不离拉过来,罕不离早料到他有这一手,紧握长枪,反劲向后一带,也想将呼儿拉过去。
二人同时用力,各自紧紧抓住手中的兵器,互相拉住不松手,欲将对方拉过来,僵持之中罕不离看了一眼呼儿,突然迟疑,不仅感觉这一招数似曾相识,而且对手亦似曾相识,一时又想不起在何处与她打斗过,呼儿趁罕不离迟疑之机一松一紧,长鞭脱开枪杆,收了回来。
呼儿收回长鞭,迎风一抖,横着向罕不离扫过去,大声说道:“小小年纪不在家好好读书,竟跑出来杀人撒野,本姑娘要好好教训你,再吃本姑娘一鞭!”罕不离毫不示弱,大叫道:“你们南朝有句古话:自古英雄出少年,不杀光你等南蛮,本总兵何以成英雄,何以扬名立万!”长枪一挥,避过鞭梢,急攻而上!
二人枪来鞭往,鞭去枪迎,在阵中大斗了三十余回合,不分胜败。罕不离越打越奇怪,自己每一招出去,对手都似乎预料在先,既能轻而易举的避过,又能不轻不重地回击,而对手的每一鞭未出之际,自己也好象有所感觉,亦能轻易地破解。他越打越困惑,越打越不明白。原打算追到中原将几人抓回去后,在金世宗面前显摆,以求金世宗将自己派到中原战场打仗,好立功当英雄,谁知眼前的女子对自己的枪法了如指掌,竟是自己当英雄的克星!
天山神鹰大叫道:“呼儿姐,你要是拿他不下,便退回来,让小弟来收拾他!”
“二弟稍安勿躁。”天歌轻轻地说了一句。
智冠方丈一直看着二人打斗,见呼儿只是见招拆招,攻击没用全刀,觉得奇怪,对旁边的周伯通和洪七公说道:“今日这架打得有些蹊跷。”蹊跷在何处他说不明白;洪七公和周伯通相互看了一眼,哼哼地冷笑了两声,什么也没说;红尘方丈更是觉得奇怪,心中想道:竟有这等事!
这一仗确实打得奇怪,最奇怪者是雪飘飘和午夜飞,二人看了半天,得出一个结论:呼儿自从爱上天歌加入义军后,每逢与金兵撕杀,她都没有正面出过场,而今日为何却打了头阵?
呼儿的鞭法在金国屈指可数,排行第一,绕、打、扫、拖、缠,刚柔并济,非同一般。罕不离久战不下,被她的游斗打得心浮气躁,上场之时不屑与其相斗,现在却一时取不了胜,感觉在完颜元宜与众金兵面前丢了脸,不由心中大急,竟不顾呼儿长鞭厉害,铤而走险,大喝一声,狠命一枪向呼儿头上刺来!
这一招十分凶狠,即使呼儿举鞭阻挡,长鞭只能缠在枪杆上,不能改变直刺的方向,呼儿必会被刺中!谁知呼儿对这一枪极其熟悉,在枪矢快到之际,既不回击也不阻挡,突然一低头,打马冲到罕不离身边,用金国话对罕不离说道:“小弟,我是呼儿姐姐,快用龙虎枪刺我的马屁股,然后追我,我有话说。”她要将罕不离引岀白马寺,脱离众人视线后,与罕不离相认,然后再劝罕不离撤军回金国。
呼儿说的龙虎枪,正是罕不离年幼时在皇宫中常练的一种枪法,罕不离的这一直枪,正是龙虎枪法第一招,直刺之后,上抬则刺虎,下压则刺龙,呼儿选中这一着,冒险直进,告诉了罕不离自己是呼儿的真相。
罕不离突听呼儿说金国话,大惑不解,仔细一看,正是他幼年时的呼儿姐姐,一时想不明是怎么回事,长枪下压,一枪刺在呼儿的马屁股上,与此同时,呼儿也转过身来,回手一鞭,打在了罕不离的腰上。
呼儿的马被刺中屁股,立即负痛狂奔,罕不离虽挨了一鞭,但明显感觉这一鞭打得并不重,转身见呼儿逃跑,大叫道:“南蛮功夫不过如此,逃到天涯海角本总兵也要抓住你!”长枪一挺,双腿一夹,打马追了上去!
“臭小子,竟敢欺负我家大嫂,看本人如何收拾你!”天山神鹰举起飞鹰剑,正要上前,被天歌一把拉住:“二弟且慢,让他去追。”
天山神鹰一脸迷茫:“大哥,你!”
“哈哈!太精彩!”周伯通拍着手,大笑着对洪七公说道:“洪老七,人的一生有很多稀奇古怪可看。当年在临闾关城楼,我们看完那古怪之事,老毒流着眼泪给我们下跪,今日这一场打斗比当年更为精彩,几乎没有丝毫破绽可言,不知道又是谁要给我们下跪了。”
洪七公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雪飘飘、南悠、小昔都听见了周伯通的话,雪飘飘很平静,小小昔和南悠却不满意,小昔又是周伯通的徒弟,不便出言反驳。南悠却不吃这一套,对着周伯通大声说道:“你这话说给谁听?谁不知道你是老顽童,疯疯颠颠说话没准信,别以为你那七十二路空明拳了不起,我师傅一根指头就会将你打败,他老人家会流着眼泪给你们下跪?说出这种话也不嫌牙疼,做你的清秋大梦吧,鬼才会相信!”
“你!”周伯通气得咬牙切齿。
雪飘飘从周伯通的话中,似乎悟出了什么,对南悠说道:“你别与周前辈磨牙,和昔妹一同守在这里,我去去就来。”说完打马向罕不离追去。
雪飘飘为何要去追罕不离和呼儿?首先是她觉得这一仗打得十分奇怪,呼儿自从被天歌收服投奔义军后,在农安和临闾关,除主动请求为草鱼水寨和剑南山庄受伤的兄弟包扎伤口外,基本没有主动冲上前打头阵,而今日却是为何?其次是智冠方丈说今日这架打得有些蹊跷,洪七公和周伯通鼻腔里的哼哼声与当年在临闾关城楼上毫无二致,再加之周伯通说不知是谁又要给他们下跪,使她疑心大起,决心追上前去查个水落石出,她要看呼儿和罕不离究竟是何关系?
天歌见雪飘飘追了上去,大叫道:“小西毒别去追!”雪飘飘骑着成吉思汗赠送的蒙古宝马,脚力快,虽听见了天歌的喊叫声,但并没停步,瞬间就没了踪影。
呼儿的马被刺了一枪,一点无碍,带着罕不离一路快跑,转眼跑出白马寺,来到洛水河边,呼儿见离白马寺远了,跳下马等待罕不离。
罕不离快马追上来,在离呼儿数丈之外勒住马缰,大声问道:“你真是呼儿姐姐?怎么会投靠了南蛮?”
“小弟,”呼儿亲切地说道:“在金国皇宫,人们都叫你小少爷,小王爷,只有我叫你小弟,龙虎枪法是我教你的,难道你不明白?”
罕不离的祖父粘罕是完颜阿骨打的侄子,与金兀术同岁,曾任左副元帅,和金兀术出征,攻破北宋京城汴京,是金国战功显赫的元老。罕不离是粘罕最小一个儿子生的最后一个孩子,自罕不离出生后,上辈中就没有人再生孩子,他成了这辈人中最后的一位,皇宫里的人都叫他小王爷,只有呼儿例外,叫他“小弟”。
呼儿比罕不离大好几岁,她从小就很喜欢罕不离。罕不离五六岁时,爱上长枪,成天缠着呼儿姐姐要学枪法,呼儿当时鞭技已经有了相当的火候,但不会枪法,被缠得无奈,便将鞭法中的龙虎鞭技改为龙虎枪法,二人成天在校场中练习。
罕不离的父亲从小学文,不喜欢舞刀弄枪,对这个最小的儿子迷恋武学束手无策。便叫罕不离的祖父粘罕教他武功,粘罕不懂枪法,不知从何处请来一位枪术教师,专教罕不离学习枪法,那教师年龄过大,教完后无力陪练,呼儿自然就成了最佳陪练人选,几年后,罕不离对呼儿长鞭的来龙去脉了如指掌,呼儿对他的枪法更是明白在心。
罕不离九岁时,枪术教练年老去世,粘罕将他送到倭肯哈达山,一边学武功,一边学文化,一走就是好几年,当他学成回来时,金国已发生了巨大变化。
祖父粘罕去世,金世宗篡夺了完颜亮帝位,金宋战争停歇,农安城被中原义军攻破、呼儿反出金国等事件的发生,使他感觉黄龙府变成了另一个世界,一切都是那样的陌生和遥远。所有事情他都一清二楚,惟有呼儿反叛之事一点不知,成天在皇宫中无休止地四处寻找呼儿,希望能找到她说说心里话。他逢人就打听,但没有任何人敢告诉他,因为呼儿的叛逆行为是皇室的一大耻辱,当年海陵皇帝本来要下诏宣告呼儿因病死亡,还没来得及就被金世宗赶下了台。
金世宗上台后,在大殿上向满朝文武大臣宣布,谁要在皇宫中说完颜亮与呼儿之事,立即以通宋罪格杀无论。罕不离在皇宫中无休止地寻找,有些人将这事传到了金世宗耳朵里,金世宗碍于其祖父粘罕是前朝元老,虎死余威在,不敢过分为难罕不离,但觉得他在宫中没完没了的找呼儿也不是个事。金世宗考虑数日,见他武功高强,年轻有为,便将他从一个孩子直接提升到总兵之位,驻守瓜洲要塞。这是很多人征战数十年也渴求不到的位置,金世宗为何如此?一是重视年轻人,为以后的战争培养人才;二是借此将罕不离踢出皇宫,以免他在宫中找不到呼儿惹出事来。
罕不离再次听到龙虎枪法,哪里还有怀疑,眼前这个人,正是他四处寻找无着、日思夜想的呼儿姐姐,立即丢掉手中长枪,从马背上跳下,快步跑上前,一把抱住呼儿,嚎啕大哭起来。
“呼儿姐姐,你让我找得好苦,他们都不告诉我,你去了哪里?”罕不离一边哭一边问。
呼儿拍了拍罕不离的肩膀,笑着说道:“姐姐也十分想你,看你这身铠甲,都当总兵了,大小是个将军,还哭鼻子,哪有将军的模样?快别哭了,姐姐有话要对你说。”
“哈哈!本姑娘预料果然不错,难怪周伯通说今天这场打斗比当年临闾关精彩,一点不假,没曾想呼儿公主有个小情人,背着天歌到洛水河边唱鹊桥会来了。”呼儿还没说话,突然传来了雪飘飘的声音。
呼儿和罕不离的打斗很精彩,雪飘飘原本未看出端倪,是周伯通的话提醒了她,联想到师傅欧阳锋临终前对她所说的话,对呼儿的打斗产生了怀疑,当二人向洛水河方向奔跑时,雪飘飘立即尾随追来,正好看见呼儿和罕不离抱在一起,她不知二人是姐弟关系,所以说是唱鹊桥会来了,立即拔剑指着二人!
呼儿见雪飘飘到来,不明白她为何会跟踪,一把推开罕不离,又见雪飘飘用剑指着他们,红着脸说道:“你说什么来着?简直胡言乱语!这是我家小弟。”
“啊呸!情人就是情人,小弟小弟的,也不嫌恶心!”雪飘飘冷笑道:“原来是姐弟恋,当年在农安城外,叼哥哥要杀了鲁水城,你挥鞭相救,在奕荣盟主及众人面前公然撒谎,说他是你儿时的朋友,骗过了奕荣盟主及众人。今天又说是你小弟,骗鬼吧!幸好被本姑娘亲眼看见,否则又让你蒙混过关。可惜天歌一片真心对你多年,你东找借口西找借口不完婚,原来还有一个小弟情人。老实说吧,是不是有一天准备离开天歌,回北金与这位小弟情人双宿双飞?”
“你!”呼儿指着雪飘飘,气得不知说什么好。
“岂有此理!”罕不离见雪飘飘将呼儿气得说不出话来,转身拾起地上的长枪,对着雪飘飘胸前直刺而去。
“小弟不要乱来!”呼儿话音未落,长枪刺在了雪飘飘的凝空上,只听“啪”的一声,长枪顿时断成两截。
雪飘飘冷笑道:“想杀人灭口?太自不量力了吧。”
罕不离的长枪是他祖父粘罕传给他的,自从祖父去世后,她将长枪视作传家宝,因为长枪是他祖父的在中原的战利品,是一件值得永世炫耀的宝贝。今日被雪飘飘折断,心中大怒,立即弯腰拾起河滩上拳头大小的鹅卵石,暴风骤雨般地向雪飘飘砸去,只听一阵丁丁当当之声,鹅卵石全掉在了离雪飘飘三尺之外的地上。
雪飘飘翻身下马,从马肚兜里拿出套马索,扔在呼儿和罕不离面前,冷笑着说道:“瞎子点灯白废蜡,还有什么招数,尽管放心使出来,本如娘照单全收。常言说捉贼捉脏,捉奸拿双,本姑娘将你二人捉奸在洛水河旁,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话说?识相的就自己将自己绑上,否则一同跳进洛水河中,做一对水鬼鸳鸯。”
呼儿被雪飘飘莫名其妙地搅和,心中虽然有气,但知道是雪飘飘不明真相,不能怪她。只好平静地说道:“小西毒你都说了些什么?这少年将军叫罕不离,是我们完颜家粘罕爷爷的小孙子,我叫他小弟,哪来什么姐弟恋小情人之说?”
雪飘飘说道:“不是小情人也是北金将军,你既心属中原,加入义军,又深爱天歌,但仍然与北金将军私会,怎么也说不过去。”
雪飘飘说得有道理,呼儿有口难辩,玩起了公主脾气,对雪飘飘说道:“本公主不与你辩解,我心如明镜,天歌自有分晓。完颜元宜在白马寺要杀人,你不去阻止,却来洛水河边瞎搅和,本公主要与我家小弟说一会话,你愿听就留下,不愿听就走人!”
呼儿说完,再也不理雪飘飘,将罕不离拉到一块大鹅卵石上坐下,问道:“小弟,这些年你在哪里?怎么会带兵来追杀我们。”
罕不离说道:“爷爷送我去倭肯哈达山向完颜龙师傅学习枪法,去年冬天才回来。回宫后我四处找你,但宫中没有一个人肯告诉我。世宗皇帝提升我为瓜洲总兵,我就出了皇宫。那天突然快马来报,说有一群南蛮夜闯兰屠夫大元帅府,欲上倭肯哈达山劫走金国的武学弟子,瓜洲离倭肯哈达山最近,皇上命我上山拦截,我立即率兵上山,完颜龙师傳说你们劫走了十个弟子,估计是要从临闾关入南朝,我立即率兵追到临闾关,完颜将军说你们刚出关,这才与他兵合一路,追了过来。呼儿姐姐,你去了哪里?他们怎么不告诉我?”罕不离说完又问。
“唉!原来你也是完颜龙的徒弟。”呼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将这些年她在中原的一些情况简要告诉罕不离后,说道:“我们祖上发动的这场战争,数千万人死在金国战马的铁蹄下,给中原百姓带来巨大灾难,金国在这场战争中也没捞到什么好处,如果继续下去,只会劳命伤财。小弟,你学武刚成,年纪幼小,听姐姐一句话,不要卷入这场毫无意义的战争,快收兵回去。金国才是你展示才华的地方,如想在中原展示,只会葬送了你。”
罕不离对呼儿的话有些不解:“呼儿姐姐,你要我做什么?收兵回金国?到南朝打仗是我梦寐以求之事,不打仗如何立战功?如何为大金国效力?我既来到南朝,正是求之不得,岂有不战而退之理?回去如何向世宗皇上和完颜龙师傅交代?”
“什么叫不战而退?你小小年纪能战过谁?”呼儿耐心说道:“现今的南朝已非当年可比,朝廷虽极其腐败,但百姓已经觉醒,抗金浪潮在中原大地风起云涌,江南江北、河东河西,百姓自愿组成的抗金队伍已成燎原之势。远的不说,就说这位姐姐,”她指了一下雪飘飘:“你枪刺石砸,枪刺枪断,石砸石落,她却丝毫无损,别说你打不过她,在倭肯哈达山上姐姐亲眼所见,她说三十招之内打败完颜龙,果然打败了他。你师傅尚且不是对手,你又能将她如何?大宋朝这样的能人何止千万,你能打得过谁?快回去吧小弟,听姐姐一句话。”
罕不离看了一眼雪飘飘,没明白刚才枪断石落是怎么回事,难道南朝人真成了钢筋铁骨?对呼儿说的半信半疑,心中开始动摇:“我师傅都打不过她,真有如此利害?我若撤兵,完颜元宜将军怎么办?他会撤吗?”罕不离问呼儿。
呼儿说道:“你担心他干什么?他罪大恶极,死有余辜,既然率兵追到中原,就是他的死路,只怕他自己想撤兵回去,我和你姐夫也绝不会放过他!”呼儿说得斩钉切铁。
“罪大恶极,他干什么坏事了?”罕不离有些吃惊。
呼儿将重回金国的事细说了一遍,最后告诉罕不离,完颜元宜不仅不是完颜家族之人,还用毒箭杀死了自己的父亲完颜亮。
罕不离离开皇宫时,完颜亮刚当皇帝不久,在没当皇帝之前,完颜亮一直很喜欢罕不离。这次罕不离回皇宫,不仅找呼儿,也在找完颜亮,一直没有结果。现在看到呼儿,又听说完颜亮被完颜元宜杀害,立即暴跳如雷,对呼儿说道:“呼儿姐姐,我去帮你杀了完颜元宜,为叔叔报仇!”
雪飘飘一直站在不远处听呼儿姐弟俩说话,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呼儿的一番苦心,走上前笑着说道:“真是误会了你们,抱歉了。这位小弟,刚才你与呼儿打斗,本姑娘认真看过,以你目前的功夫而论,远非完颜元宜对手。只要你撤走,回到北金去,就算帮了我们的大忙。常言说冤有头,债有主,完颜元宜咎由自取,自会有人收拾他,小弟你就回北金去吧。”
呼儿见雪飘飘上前搭话,立即向罕不离作了介绍,罕不离说道:“雪姐姐能在三十招之内打败我师傅,且刀枪不入,看来武功的确高深莫测,小弟佩服!”
雪飘飘笑道:“你别佩服了,快回去带走你的人马,若再不回去,完颜元宜率你的人马放火烧了白马寺,你的罪孽就大了。”
罕不离有些迟疑:“回去就撤兵,不战而退,他日传回金国,世宗皇上面前,如何交代?”
雪飘飘从地上拾起半节长枪,交到罕不离手上,笑着说道:“你小小年纪到中原来打仗,连演戏都不会,这仗如何打?不会打仗如何立功?姐姐我可是演戏大师,我教教你:你拿着这断枪在前面使劲奔跑,能跑多快跑多快,我和你呼儿姐姐在后面追你,你跑到阵前时,立即大喊大叫,要让你手下的每一个军士都听见,就说南朝人武功太厉害,你打不过,然后装着一副失败模样,带着你的人马逃跑。你手下的军士都会为此感激你,因为你救了他们一条命。放心走吧,回到北金大不了落个战败而回的名声,你年纪幼小,金世宗不会责怪你。如不听姐姐的话,继续留在中原,不仅会大败亏输,还会丢了你的小命。至于完颜元宜是否会将你不战而退之事传回北金,你尽可放心,他既然来到中原,本姑娘向你保证,中原是他的葬身之所,他的人马一个也回不了北金。今日这事天知地知,唯我们三人而知,本姑娘和你呼儿姐姐绝对不会说出去。”
呼儿也说道:“小弟,这位雪姐姐所说不错,快回金国去吧。”
雪飘飘的话如同给罕不离吃了定心丸,他想了一想,看了呼儿一眼,依依不舍地跨上战马,流着眼泪问呼儿:“呼儿姐姐,你什么时候回金国来看我?”
呼儿也擦了一下眼泪:“小弟快走!没时间了,待金宋战争平息,我会和你姐夫回去看你的。”
“你可一定记得回来看我啊!”话音一落,罕不离已跑出数丈之遥。
“看看你们北金,竟叫小孩出来打仗,左一口呼儿姐姐,右一口呼儿姐姐的,听着肉麻,我们快追吧,晚了会被别人看出破绽来。”雪飘飘说完,与呼儿一同翻身上马,向罕不离追去。
再说白马寺门前,自雪飘飘去追赶呼儿和罕不离后,红尘方丈为归还大钟之事,与完颜元宜展开了唇枪舌箭。
红尘方丈据理力争,苦口婆心劝说:钟乃白马寺镇寺之宝,属南宋朝的物品,北金必须归还!
完颜元宜胡搅蛮缠,死玩赖皮狡辩:钟是大金国战利之品,是完颜家的骄傲,他人休想要回!
红尘方丈为何一直向完颜元宜讨还大钟,并口口声声说钟是镇寺之宝?如是一口普通铜钟也就罢了,金宋战争中,金国在中原掠夺的物品岂止一口铜钟?只因那钟里隐藏着天大的秘密,其价值远在百座千座白马寺之上。
原来那钟并非一口普通铜钟,乃是一口大金钟,是前朝女皇武则天为白马寺铸造的,而武则天为何要不惜财力为白马寺铸造一口大金钟?
武则天是个两面人,一面表现在她的治国手段上,强硬有力,杀人如麻;另一面表现在她对佛教的痴迷上,她是个佛迷,一生崇尚佛学。一个皇帝,尤其是女皇帝,同时具备既杀人如麻又一心向善的双重属性,可谓古今第一人。她十六岁被唐太宗选入宫中为才人,太宗死后削发为尼,后被唐高宗召回宫中作昭仪,永徽六年立为皇后,后来废中宗、立睿宗又废睿宗,爬上了皇帝宝座,改国号为周,史称周武。
武则天坐上皇位,虽杀人如麻,却心思缜密,观前朝而想后世,看得极其遥远,那就是自己去世后,大唐江山是由武家继承还是还给李家?使她伤透了脑筋。
武则天有两个侄子,一个叫武承嗣,一个叫武三思。武承嗣由礼部尚书升为太常卿,被封为魏王,武承嗣曾想继承她的皇位,但遭到以不畏权势著称的狄仁傑等人的极力反对,忧郁而死。武三思为春官尚书,封为梁王,是一个不可扶持的阿斗,官居春官尚书,生活在美女如云之中,本可任挑任选,他却去私通长得十分难看的韦后,专擅朝政,排斥张柬之和桓彦範等大臣,使武则天很没面子,这样的侄子若继承皇位,必然天下大乱。二人都不是当皇帝的料,如让他们执政,不管是李家还是武家的江山,都会被别人抢了去。
武则天最后决定去世后把江山还给李家,自己好歹是李家的媳妇,肥水不流外人田。但李家能否保证江山千秋万代永不变色,使她犯了大难。由于她当过尼姑,喜欢佛学,百思中想出在寺庙内为后代皇帝暗藏巨资,以备不时之需。在中原的所有寺庙中,她千挑万选,选中了在中原极有盛名的白马寺。
武则天不愧为一代女皇,想得太远:后世的皇帝是否会继续崇信佛学?白马寺是否能永远香火旺盛?大唐王朝现今强盛,以后是否会逐步衰败?白马寺是否会遭受血火之灾等等。于是她趁唐朝强盛之机,花费唐太宗‘贞观之冶’积沉下来的家底,表面大肆重修白马寺。暗中却用二千四百余斤黄金,命能工巧匠铸造了了一口大金钟。
唐代的冶炼技术十分精湛,除在上面铸刻了一个巨大的“佛”字外,还在大金钟表面镀上了一层厚厚的黄铜。大金钟铸造成功后,武则天为掩人耳目,杀掉了所有工匠,并将大金钟挂于白马寺后院,除她与白马寺方丈外,没有任何人知道那是一口金钟。
武则天告诉当时的方丈,每代僧人只能传与方丈一人知道,如白马寺遭遇战火被毁,可用它来重建寺院;如朝廷有难,可用它来振兴国家,大金钟是朝廷的储备库,如被别国掠走,整个国家就会彻底崩溃。完颜元宜抢得大金钟,不知道那钟是由二千四百斤黄金所铸,否则就不是砸烂卖几文酒钱的小事了。
奕荣盟主在白驼山时,曾向红尘方丈说起过那口大钟,也仅仅是知道钟内有密秘,究竟什么秘密却是不得而知。
红尘方丈之所以要强行讨回大钟,因白马寺只有他一人知道这秘密,不是天山神鹰所说的一只报晓公鸡。红尘方丈见完颜元宜油盐不进,不听劝说,软的不行只好来硬的,最后说道:“老衲口苦婆心,完颜将军不听劝说,冥顽不灵,老衲不再多言,只好请大将军留下了。”
“哈哈!老秃驴要想将本将军作人质,口气比力气大,有能耐出来单挑,看谁将谁先拿下!”完颜元宜铁棍一横,一付欲打的状态。
南悠打马上前,指着完颜元宜大声说道:“亏你还是北金的大将军,来自北漠蛮荒之地,简直不学无术,竟然听不懂人话,大师几时说过要将你作为人质?作人质还得供你一日三餐,本姑娘可没那闲心侍候,告诉你,大师是说将你的尸体留下,夜里丢到荒山去喂野狗!”
完颜元宜气得七窍生烟,举起铁棍就要冲过来打南悠!正在这时,只听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传来,完颜元宜回头一看,只见罕不离举着半节长枪,正快马向回飞跑,雪飘飘和呼儿二人在后面紧追不舍。完颜元宜大怒道:“岂有此理!竟以多胜少!”举起铁棍,让过罕不离,拦住雪飘飘就打斗起来。
呼儿跑到天歌面前,气喘喘的说道:“那小将正是我家小弟罕不离,我和小西毒已与他说好,马上退兵,快去告知午夜飞军师和红尘方丈,不可伤害他,不可追击。”
天歌还未走到午夜飞面前,只见罕不离举起半节长枪,对手下军士大声叫道:“这些南蛮实在太厉害了,本总兵打不过,大家快撤!”说完带着瓜洲的五千兵马,斜着冲出去,返回了金国。
罕不离时年仅十六岁,稚气未消,率兵回金国后,刻苦训练,至二十岁时,文韬武略,样样精通,被提升为自金兀术、兰屠夫之后仅有的大元帅之位。窝阔台率蒙古大军攻打金国时,遭到罕不离顽强抵抗,窝阔台差点被罕不离一枪刺死于马下,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罕不离突然中途退兵,使完颜元宜的人马少了一半,他不知道罕不离为何撤走,只知道自己末日来临,不知完颜元宜是如何结局?请看第七十章:完颜元宜败走洛阳,扎西多吉假传圣旨。
完颜元宜听红尘方丈一说,勃然大怒,指着他骂道:“老秃驴休得在此罗嗦拖延!本将军要武学弟子,你却要本将军还你的大钟,实话告诉你,本将军不崇尚你那狗屁佛学,也没兴趣把玩你那破大钟。那大钟运到金国后,已被砸烂卖废铁,钱用来买酒喝了,你想如何?叫本将军吐出来?作你的清秋大梦吧!别罗嗦了,快将这几个狗男女和十个小孩一并交出来,否则本将军一把大火烧了你的破庙!让你无处可居,沿街乞讨去!”
红尘方丈不快不慢地说道:“阿弥陀佛!杀人放火乃佛法不容,还望大将军多多自重。”
天山神鹰对雨霖铃说道:“原来不是一只报晓公鸡,是一口大钟,如果没错,正是你在他家后院小山坡上敲的那口大钟。”
雨霖铃一下醒悟过来,立即大声对红尘方丈说道:“红尘大师,完颜元宜在撒谎,那大钟没有被砸毁,现挂在他家后院,上次小女还敲过,声音清脆悦耳,上面有一巨大的‘佛’字,北金人铸钟不会在上面雕刻中原文字,定是白马寺的大钟!”
完颜元宜被雨霖铃揭了底,不由大怒,骂道:“原来是你这臭娘们敲钟,多手又多嘴,真是活腻了,本将军先封了你的嘴,再来取你的人头!”口中说话,手上不停,取出弓来,咻的一箭,对着雨霖铃直射过来!
“当心,那箭上有毒!”雪飘飘大叫一声,欲上前为雨霖铃挡箭,天山神鹰动作更快,一步飞到了雨霖铃面前,同时拔出了飞鹰剑!
说时迟,那时快,那快如流星的箭羽眼看就飞到了雨霖铃面前,说也奇怪,只见那箭羽突然转向又飞了回去,且速度比来时更快,直向完颜元宜身旁一军士的咽喉刺去!突如其来的变化,那军士躲闪不及,被箭矢刺中咽喉,只听一声惨叫,从马上摔下来,在地上抽搐了几下,顿时死了。
这一招神乎其神,超出寻常,完颜元宜从发箭开始,目不转睛地盯着众人,除看见雪飘飘和天山神鹰二人有所动作外,其余人等连嘴也没有动过。以完颜元宜的功力,射出的箭不可能在中途转弯折射回去,难道这群人中有高手暗助?他百思不得其解。
这一着在义军方面,除智冠方丈和窝阔台未看出是何人所为外,全都知道是红尘方丈。在欧阳锋墓前,红尘方丈将那数百斤的墓碑从地上平飞到空中,在空中变平飞为直落,且准确无误的进入插槽一幕,至今仍记忆犹新。数百斤的墓碑能在股掌之间飞转玩耍,且脸不红心不跳,区区一支箭羽就不足为奇了。
雪飘飘偷看了一眼红尘方丈,见他脸色平静,双手合十,身板站得笔直,两眼平视前方,嘴里不停地念着超度经,仿佛眼前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
罕不离在一旁实再看不下去了,这是他第一次进中原,在金国常听人说金兀术将中原人杀得落花流水,十分羡慕金兀术为金国立下大功。眼前这群人,并不是中原的朝廷军队,而是一群江湖草寇和几个念经的和尚,纵有高手也不会高到哪里去。大军作战,要杀就杀,要打便打,何须相互磨牙,动口不动手。对完颜元宜说道:“完颜将军,南蛮草寇会些雕虫小技,不必与他们罗嗦,待本总兵上前杀他几个挫其锐气后,你驱大军掩杀,可一举获胜。”说完挺枪打马,冲到了阵前。
罕不离少年气盛,敢打敢拼,与其他金兵将领相比,不同之处是使用中原人常用的长枪。一般金国人上阵,都爱使用刀、斧、狼牙棒、铜锤、方天画戟、铁棍等兵器。他手中长枪是其祖父粘罕当年进中原时,从战场上缴获的战利品,带回金国后,罕不离一见爱不释手,粘罕最宠的就是他这小孙子,拿他没办法,只好请武师教他学枪。粘罕对他说:“堂堂大金国只有两人使枪,一个是当年的双枪陆文龙,他本是南朝人,后来投靠了岳飞,第二个是你,可别走上陆文龙那条路最好。”
罕不离打马出阵,长枪一横,大叫道:“是谁使出回手箭杀人的雕虫小技,有种放马过来,本总兵与他大战三百回合。”
“挑战的终于跳出来了,不信他长有三头六臂,本大侠先去会会。”天歌早已憋不住,打马就要上前,呼儿一把拉住了他。
“天歌且慢!”呼儿说道:“金国没有人会使用长枪,这人有些面熟,我一时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你的剑与长枪相斗,有些吃亏,待我先去会一会,摸清底细再说。”说完长鞭一挥,打马冲了出去!
“姑娘,何须用你出手!”红尘方丈说了一句,但晚了半拍,呼儿已冲到了阵前。
其实呼儿一出白马寺就认出了少年将军是罕不离,她与罕不离是同宗姐弟,只是自己离开金国皇宫好几年,又穿着中原服饰,再加上这几个月的奔波劳累,昔日公主光采已慢慢退去,罕不离没有将她认出来。
呼儿知道罕不离不是天歌对手,不忍心他死于天歌剑下,以剑与长枪相斗吃亏为借口,要出马救罕不离。
罕不离见对方阵中一位姑娘打马出阵,不屑地说道:“男子汉不与女流交手,快滚回去,换一个经得住打的上来!”
呼儿假意怒道:“什么男子汉不男子汉,打得赢才是真正的好汉!”长鞭随着话音,如一条笔直的长蛇,径直向罕不离胸口飞去!
罕不离大吃一惊:这娘们来得好快!不敢轻敌,举起长枪凌空一隔,欲避开长鞭。谁知长鞭碰在枪上,前半段如蛇缠树一般,呼呼呼地就缠在了枪杆上,呼儿趁机一拉,欲将罕不离拉过来,罕不离早料到他有这一手,紧握长枪,反劲向后一带,也想将呼儿拉过去。
二人同时用力,各自紧紧抓住手中的兵器,互相拉住不松手,欲将对方拉过来,僵持之中罕不离看了一眼呼儿,突然迟疑,不仅感觉这一招数似曾相识,而且对手亦似曾相识,一时又想不起在何处与她打斗过,呼儿趁罕不离迟疑之机一松一紧,长鞭脱开枪杆,收了回来。
呼儿收回长鞭,迎风一抖,横着向罕不离扫过去,大声说道:“小小年纪不在家好好读书,竟跑出来杀人撒野,本姑娘要好好教训你,再吃本姑娘一鞭!”罕不离毫不示弱,大叫道:“你们南朝有句古话:自古英雄出少年,不杀光你等南蛮,本总兵何以成英雄,何以扬名立万!”长枪一挥,避过鞭梢,急攻而上!
二人枪来鞭往,鞭去枪迎,在阵中大斗了三十余回合,不分胜败。罕不离越打越奇怪,自己每一招出去,对手都似乎预料在先,既能轻而易举的避过,又能不轻不重地回击,而对手的每一鞭未出之际,自己也好象有所感觉,亦能轻易地破解。他越打越困惑,越打越不明白。原打算追到中原将几人抓回去后,在金世宗面前显摆,以求金世宗将自己派到中原战场打仗,好立功当英雄,谁知眼前的女子对自己的枪法了如指掌,竟是自己当英雄的克星!
天山神鹰大叫道:“呼儿姐,你要是拿他不下,便退回来,让小弟来收拾他!”
“二弟稍安勿躁。”天歌轻轻地说了一句。
智冠方丈一直看着二人打斗,见呼儿只是见招拆招,攻击没用全刀,觉得奇怪,对旁边的周伯通和洪七公说道:“今日这架打得有些蹊跷。”蹊跷在何处他说不明白;洪七公和周伯通相互看了一眼,哼哼地冷笑了两声,什么也没说;红尘方丈更是觉得奇怪,心中想道:竟有这等事!
这一仗确实打得奇怪,最奇怪者是雪飘飘和午夜飞,二人看了半天,得出一个结论:呼儿自从爱上天歌加入义军后,每逢与金兵撕杀,她都没有正面出过场,而今日为何却打了头阵?
呼儿的鞭法在金国屈指可数,排行第一,绕、打、扫、拖、缠,刚柔并济,非同一般。罕不离久战不下,被她的游斗打得心浮气躁,上场之时不屑与其相斗,现在却一时取不了胜,感觉在完颜元宜与众金兵面前丢了脸,不由心中大急,竟不顾呼儿长鞭厉害,铤而走险,大喝一声,狠命一枪向呼儿头上刺来!
这一招十分凶狠,即使呼儿举鞭阻挡,长鞭只能缠在枪杆上,不能改变直刺的方向,呼儿必会被刺中!谁知呼儿对这一枪极其熟悉,在枪矢快到之际,既不回击也不阻挡,突然一低头,打马冲到罕不离身边,用金国话对罕不离说道:“小弟,我是呼儿姐姐,快用龙虎枪刺我的马屁股,然后追我,我有话说。”她要将罕不离引岀白马寺,脱离众人视线后,与罕不离相认,然后再劝罕不离撤军回金国。
呼儿说的龙虎枪,正是罕不离年幼时在皇宫中常练的一种枪法,罕不离的这一直枪,正是龙虎枪法第一招,直刺之后,上抬则刺虎,下压则刺龙,呼儿选中这一着,冒险直进,告诉了罕不离自己是呼儿的真相。
罕不离突听呼儿说金国话,大惑不解,仔细一看,正是他幼年时的呼儿姐姐,一时想不明是怎么回事,长枪下压,一枪刺在呼儿的马屁股上,与此同时,呼儿也转过身来,回手一鞭,打在了罕不离的腰上。
呼儿的马被刺中屁股,立即负痛狂奔,罕不离虽挨了一鞭,但明显感觉这一鞭打得并不重,转身见呼儿逃跑,大叫道:“南蛮功夫不过如此,逃到天涯海角本总兵也要抓住你!”长枪一挺,双腿一夹,打马追了上去!
“臭小子,竟敢欺负我家大嫂,看本人如何收拾你!”天山神鹰举起飞鹰剑,正要上前,被天歌一把拉住:“二弟且慢,让他去追。”
天山神鹰一脸迷茫:“大哥,你!”
“哈哈!太精彩!”周伯通拍着手,大笑着对洪七公说道:“洪老七,人的一生有很多稀奇古怪可看。当年在临闾关城楼,我们看完那古怪之事,老毒流着眼泪给我们下跪,今日这一场打斗比当年更为精彩,几乎没有丝毫破绽可言,不知道又是谁要给我们下跪了。”
洪七公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雪飘飘、南悠、小昔都听见了周伯通的话,雪飘飘很平静,小小昔和南悠却不满意,小昔又是周伯通的徒弟,不便出言反驳。南悠却不吃这一套,对着周伯通大声说道:“你这话说给谁听?谁不知道你是老顽童,疯疯颠颠说话没准信,别以为你那七十二路空明拳了不起,我师傅一根指头就会将你打败,他老人家会流着眼泪给你们下跪?说出这种话也不嫌牙疼,做你的清秋大梦吧,鬼才会相信!”
“你!”周伯通气得咬牙切齿。
雪飘飘从周伯通的话中,似乎悟出了什么,对南悠说道:“你别与周前辈磨牙,和昔妹一同守在这里,我去去就来。”说完打马向罕不离追去。
雪飘飘为何要去追罕不离和呼儿?首先是她觉得这一仗打得十分奇怪,呼儿自从被天歌收服投奔义军后,在农安和临闾关,除主动请求为草鱼水寨和剑南山庄受伤的兄弟包扎伤口外,基本没有主动冲上前打头阵,而今日却是为何?其次是智冠方丈说今日这架打得有些蹊跷,洪七公和周伯通鼻腔里的哼哼声与当年在临闾关城楼上毫无二致,再加之周伯通说不知是谁又要给他们下跪,使她疑心大起,决心追上前去查个水落石出,她要看呼儿和罕不离究竟是何关系?
天歌见雪飘飘追了上去,大叫道:“小西毒别去追!”雪飘飘骑着成吉思汗赠送的蒙古宝马,脚力快,虽听见了天歌的喊叫声,但并没停步,瞬间就没了踪影。
呼儿的马被刺了一枪,一点无碍,带着罕不离一路快跑,转眼跑出白马寺,来到洛水河边,呼儿见离白马寺远了,跳下马等待罕不离。
罕不离快马追上来,在离呼儿数丈之外勒住马缰,大声问道:“你真是呼儿姐姐?怎么会投靠了南蛮?”
“小弟,”呼儿亲切地说道:“在金国皇宫,人们都叫你小少爷,小王爷,只有我叫你小弟,龙虎枪法是我教你的,难道你不明白?”
罕不离的祖父粘罕是完颜阿骨打的侄子,与金兀术同岁,曾任左副元帅,和金兀术出征,攻破北宋京城汴京,是金国战功显赫的元老。罕不离是粘罕最小一个儿子生的最后一个孩子,自罕不离出生后,上辈中就没有人再生孩子,他成了这辈人中最后的一位,皇宫里的人都叫他小王爷,只有呼儿例外,叫他“小弟”。
呼儿比罕不离大好几岁,她从小就很喜欢罕不离。罕不离五六岁时,爱上长枪,成天缠着呼儿姐姐要学枪法,呼儿当时鞭技已经有了相当的火候,但不会枪法,被缠得无奈,便将鞭法中的龙虎鞭技改为龙虎枪法,二人成天在校场中练习。
罕不离的父亲从小学文,不喜欢舞刀弄枪,对这个最小的儿子迷恋武学束手无策。便叫罕不离的祖父粘罕教他武功,粘罕不懂枪法,不知从何处请来一位枪术教师,专教罕不离学习枪法,那教师年龄过大,教完后无力陪练,呼儿自然就成了最佳陪练人选,几年后,罕不离对呼儿长鞭的来龙去脉了如指掌,呼儿对他的枪法更是明白在心。
罕不离九岁时,枪术教练年老去世,粘罕将他送到倭肯哈达山,一边学武功,一边学文化,一走就是好几年,当他学成回来时,金国已发生了巨大变化。
祖父粘罕去世,金世宗篡夺了完颜亮帝位,金宋战争停歇,农安城被中原义军攻破、呼儿反出金国等事件的发生,使他感觉黄龙府变成了另一个世界,一切都是那样的陌生和遥远。所有事情他都一清二楚,惟有呼儿反叛之事一点不知,成天在皇宫中无休止地四处寻找呼儿,希望能找到她说说心里话。他逢人就打听,但没有任何人敢告诉他,因为呼儿的叛逆行为是皇室的一大耻辱,当年海陵皇帝本来要下诏宣告呼儿因病死亡,还没来得及就被金世宗赶下了台。
金世宗上台后,在大殿上向满朝文武大臣宣布,谁要在皇宫中说完颜亮与呼儿之事,立即以通宋罪格杀无论。罕不离在皇宫中无休止地寻找,有些人将这事传到了金世宗耳朵里,金世宗碍于其祖父粘罕是前朝元老,虎死余威在,不敢过分为难罕不离,但觉得他在宫中没完没了的找呼儿也不是个事。金世宗考虑数日,见他武功高强,年轻有为,便将他从一个孩子直接提升到总兵之位,驻守瓜洲要塞。这是很多人征战数十年也渴求不到的位置,金世宗为何如此?一是重视年轻人,为以后的战争培养人才;二是借此将罕不离踢出皇宫,以免他在宫中找不到呼儿惹出事来。
罕不离再次听到龙虎枪法,哪里还有怀疑,眼前这个人,正是他四处寻找无着、日思夜想的呼儿姐姐,立即丢掉手中长枪,从马背上跳下,快步跑上前,一把抱住呼儿,嚎啕大哭起来。
“呼儿姐姐,你让我找得好苦,他们都不告诉我,你去了哪里?”罕不离一边哭一边问。
呼儿拍了拍罕不离的肩膀,笑着说道:“姐姐也十分想你,看你这身铠甲,都当总兵了,大小是个将军,还哭鼻子,哪有将军的模样?快别哭了,姐姐有话要对你说。”
“哈哈!本姑娘预料果然不错,难怪周伯通说今天这场打斗比当年临闾关精彩,一点不假,没曾想呼儿公主有个小情人,背着天歌到洛水河边唱鹊桥会来了。”呼儿还没说话,突然传来了雪飘飘的声音。
呼儿和罕不离的打斗很精彩,雪飘飘原本未看出端倪,是周伯通的话提醒了她,联想到师傅欧阳锋临终前对她所说的话,对呼儿的打斗产生了怀疑,当二人向洛水河方向奔跑时,雪飘飘立即尾随追来,正好看见呼儿和罕不离抱在一起,她不知二人是姐弟关系,所以说是唱鹊桥会来了,立即拔剑指着二人!
呼儿见雪飘飘到来,不明白她为何会跟踪,一把推开罕不离,又见雪飘飘用剑指着他们,红着脸说道:“你说什么来着?简直胡言乱语!这是我家小弟。”
“啊呸!情人就是情人,小弟小弟的,也不嫌恶心!”雪飘飘冷笑道:“原来是姐弟恋,当年在农安城外,叼哥哥要杀了鲁水城,你挥鞭相救,在奕荣盟主及众人面前公然撒谎,说他是你儿时的朋友,骗过了奕荣盟主及众人。今天又说是你小弟,骗鬼吧!幸好被本姑娘亲眼看见,否则又让你蒙混过关。可惜天歌一片真心对你多年,你东找借口西找借口不完婚,原来还有一个小弟情人。老实说吧,是不是有一天准备离开天歌,回北金与这位小弟情人双宿双飞?”
“你!”呼儿指着雪飘飘,气得不知说什么好。
“岂有此理!”罕不离见雪飘飘将呼儿气得说不出话来,转身拾起地上的长枪,对着雪飘飘胸前直刺而去。
“小弟不要乱来!”呼儿话音未落,长枪刺在了雪飘飘的凝空上,只听“啪”的一声,长枪顿时断成两截。
雪飘飘冷笑道:“想杀人灭口?太自不量力了吧。”
罕不离的长枪是他祖父粘罕传给他的,自从祖父去世后,她将长枪视作传家宝,因为长枪是他祖父的在中原的战利品,是一件值得永世炫耀的宝贝。今日被雪飘飘折断,心中大怒,立即弯腰拾起河滩上拳头大小的鹅卵石,暴风骤雨般地向雪飘飘砸去,只听一阵丁丁当当之声,鹅卵石全掉在了离雪飘飘三尺之外的地上。
雪飘飘翻身下马,从马肚兜里拿出套马索,扔在呼儿和罕不离面前,冷笑着说道:“瞎子点灯白废蜡,还有什么招数,尽管放心使出来,本如娘照单全收。常言说捉贼捉脏,捉奸拿双,本姑娘将你二人捉奸在洛水河旁,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话说?识相的就自己将自己绑上,否则一同跳进洛水河中,做一对水鬼鸳鸯。”
呼儿被雪飘飘莫名其妙地搅和,心中虽然有气,但知道是雪飘飘不明真相,不能怪她。只好平静地说道:“小西毒你都说了些什么?这少年将军叫罕不离,是我们完颜家粘罕爷爷的小孙子,我叫他小弟,哪来什么姐弟恋小情人之说?”
雪飘飘说道:“不是小情人也是北金将军,你既心属中原,加入义军,又深爱天歌,但仍然与北金将军私会,怎么也说不过去。”
雪飘飘说得有道理,呼儿有口难辩,玩起了公主脾气,对雪飘飘说道:“本公主不与你辩解,我心如明镜,天歌自有分晓。完颜元宜在白马寺要杀人,你不去阻止,却来洛水河边瞎搅和,本公主要与我家小弟说一会话,你愿听就留下,不愿听就走人!”
呼儿说完,再也不理雪飘飘,将罕不离拉到一块大鹅卵石上坐下,问道:“小弟,这些年你在哪里?怎么会带兵来追杀我们。”
罕不离说道:“爷爷送我去倭肯哈达山向完颜龙师傅学习枪法,去年冬天才回来。回宫后我四处找你,但宫中没有一个人肯告诉我。世宗皇帝提升我为瓜洲总兵,我就出了皇宫。那天突然快马来报,说有一群南蛮夜闯兰屠夫大元帅府,欲上倭肯哈达山劫走金国的武学弟子,瓜洲离倭肯哈达山最近,皇上命我上山拦截,我立即率兵上山,完颜龙师傳说你们劫走了十个弟子,估计是要从临闾关入南朝,我立即率兵追到临闾关,完颜将军说你们刚出关,这才与他兵合一路,追了过来。呼儿姐姐,你去了哪里?他们怎么不告诉我?”罕不离说完又问。
“唉!原来你也是完颜龙的徒弟。”呼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将这些年她在中原的一些情况简要告诉罕不离后,说道:“我们祖上发动的这场战争,数千万人死在金国战马的铁蹄下,给中原百姓带来巨大灾难,金国在这场战争中也没捞到什么好处,如果继续下去,只会劳命伤财。小弟,你学武刚成,年纪幼小,听姐姐一句话,不要卷入这场毫无意义的战争,快收兵回去。金国才是你展示才华的地方,如想在中原展示,只会葬送了你。”
罕不离对呼儿的话有些不解:“呼儿姐姐,你要我做什么?收兵回金国?到南朝打仗是我梦寐以求之事,不打仗如何立战功?如何为大金国效力?我既来到南朝,正是求之不得,岂有不战而退之理?回去如何向世宗皇上和完颜龙师傅交代?”
“什么叫不战而退?你小小年纪能战过谁?”呼儿耐心说道:“现今的南朝已非当年可比,朝廷虽极其腐败,但百姓已经觉醒,抗金浪潮在中原大地风起云涌,江南江北、河东河西,百姓自愿组成的抗金队伍已成燎原之势。远的不说,就说这位姐姐,”她指了一下雪飘飘:“你枪刺石砸,枪刺枪断,石砸石落,她却丝毫无损,别说你打不过她,在倭肯哈达山上姐姐亲眼所见,她说三十招之内打败完颜龙,果然打败了他。你师傅尚且不是对手,你又能将她如何?大宋朝这样的能人何止千万,你能打得过谁?快回去吧小弟,听姐姐一句话。”
罕不离看了一眼雪飘飘,没明白刚才枪断石落是怎么回事,难道南朝人真成了钢筋铁骨?对呼儿说的半信半疑,心中开始动摇:“我师傅都打不过她,真有如此利害?我若撤兵,完颜元宜将军怎么办?他会撤吗?”罕不离问呼儿。
呼儿说道:“你担心他干什么?他罪大恶极,死有余辜,既然率兵追到中原,就是他的死路,只怕他自己想撤兵回去,我和你姐夫也绝不会放过他!”呼儿说得斩钉切铁。
“罪大恶极,他干什么坏事了?”罕不离有些吃惊。
呼儿将重回金国的事细说了一遍,最后告诉罕不离,完颜元宜不仅不是完颜家族之人,还用毒箭杀死了自己的父亲完颜亮。
罕不离离开皇宫时,完颜亮刚当皇帝不久,在没当皇帝之前,完颜亮一直很喜欢罕不离。这次罕不离回皇宫,不仅找呼儿,也在找完颜亮,一直没有结果。现在看到呼儿,又听说完颜亮被完颜元宜杀害,立即暴跳如雷,对呼儿说道:“呼儿姐姐,我去帮你杀了完颜元宜,为叔叔报仇!”
雪飘飘一直站在不远处听呼儿姐弟俩说话,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呼儿的一番苦心,走上前笑着说道:“真是误会了你们,抱歉了。这位小弟,刚才你与呼儿打斗,本姑娘认真看过,以你目前的功夫而论,远非完颜元宜对手。只要你撤走,回到北金去,就算帮了我们的大忙。常言说冤有头,债有主,完颜元宜咎由自取,自会有人收拾他,小弟你就回北金去吧。”
呼儿见雪飘飘上前搭话,立即向罕不离作了介绍,罕不离说道:“雪姐姐能在三十招之内打败我师傅,且刀枪不入,看来武功的确高深莫测,小弟佩服!”
雪飘飘笑道:“你别佩服了,快回去带走你的人马,若再不回去,完颜元宜率你的人马放火烧了白马寺,你的罪孽就大了。”
罕不离有些迟疑:“回去就撤兵,不战而退,他日传回金国,世宗皇上面前,如何交代?”
雪飘飘从地上拾起半节长枪,交到罕不离手上,笑着说道:“你小小年纪到中原来打仗,连演戏都不会,这仗如何打?不会打仗如何立功?姐姐我可是演戏大师,我教教你:你拿着这断枪在前面使劲奔跑,能跑多快跑多快,我和你呼儿姐姐在后面追你,你跑到阵前时,立即大喊大叫,要让你手下的每一个军士都听见,就说南朝人武功太厉害,你打不过,然后装着一副失败模样,带着你的人马逃跑。你手下的军士都会为此感激你,因为你救了他们一条命。放心走吧,回到北金大不了落个战败而回的名声,你年纪幼小,金世宗不会责怪你。如不听姐姐的话,继续留在中原,不仅会大败亏输,还会丢了你的小命。至于完颜元宜是否会将你不战而退之事传回北金,你尽可放心,他既然来到中原,本姑娘向你保证,中原是他的葬身之所,他的人马一个也回不了北金。今日这事天知地知,唯我们三人而知,本姑娘和你呼儿姐姐绝对不会说出去。”
呼儿也说道:“小弟,这位雪姐姐所说不错,快回金国去吧。”
雪飘飘的话如同给罕不离吃了定心丸,他想了一想,看了呼儿一眼,依依不舍地跨上战马,流着眼泪问呼儿:“呼儿姐姐,你什么时候回金国来看我?”
呼儿也擦了一下眼泪:“小弟快走!没时间了,待金宋战争平息,我会和你姐夫回去看你的。”
“你可一定记得回来看我啊!”话音一落,罕不离已跑出数丈之遥。
“看看你们北金,竟叫小孩出来打仗,左一口呼儿姐姐,右一口呼儿姐姐的,听着肉麻,我们快追吧,晚了会被别人看出破绽来。”雪飘飘说完,与呼儿一同翻身上马,向罕不离追去。
再说白马寺门前,自雪飘飘去追赶呼儿和罕不离后,红尘方丈为归还大钟之事,与完颜元宜展开了唇枪舌箭。
红尘方丈据理力争,苦口婆心劝说:钟乃白马寺镇寺之宝,属南宋朝的物品,北金必须归还!
完颜元宜胡搅蛮缠,死玩赖皮狡辩:钟是大金国战利之品,是完颜家的骄傲,他人休想要回!
红尘方丈为何一直向完颜元宜讨还大钟,并口口声声说钟是镇寺之宝?如是一口普通铜钟也就罢了,金宋战争中,金国在中原掠夺的物品岂止一口铜钟?只因那钟里隐藏着天大的秘密,其价值远在百座千座白马寺之上。
原来那钟并非一口普通铜钟,乃是一口大金钟,是前朝女皇武则天为白马寺铸造的,而武则天为何要不惜财力为白马寺铸造一口大金钟?
武则天是个两面人,一面表现在她的治国手段上,强硬有力,杀人如麻;另一面表现在她对佛教的痴迷上,她是个佛迷,一生崇尚佛学。一个皇帝,尤其是女皇帝,同时具备既杀人如麻又一心向善的双重属性,可谓古今第一人。她十六岁被唐太宗选入宫中为才人,太宗死后削发为尼,后被唐高宗召回宫中作昭仪,永徽六年立为皇后,后来废中宗、立睿宗又废睿宗,爬上了皇帝宝座,改国号为周,史称周武。
武则天坐上皇位,虽杀人如麻,却心思缜密,观前朝而想后世,看得极其遥远,那就是自己去世后,大唐江山是由武家继承还是还给李家?使她伤透了脑筋。
武则天有两个侄子,一个叫武承嗣,一个叫武三思。武承嗣由礼部尚书升为太常卿,被封为魏王,武承嗣曾想继承她的皇位,但遭到以不畏权势著称的狄仁傑等人的极力反对,忧郁而死。武三思为春官尚书,封为梁王,是一个不可扶持的阿斗,官居春官尚书,生活在美女如云之中,本可任挑任选,他却去私通长得十分难看的韦后,专擅朝政,排斥张柬之和桓彦範等大臣,使武则天很没面子,这样的侄子若继承皇位,必然天下大乱。二人都不是当皇帝的料,如让他们执政,不管是李家还是武家的江山,都会被别人抢了去。
武则天最后决定去世后把江山还给李家,自己好歹是李家的媳妇,肥水不流外人田。但李家能否保证江山千秋万代永不变色,使她犯了大难。由于她当过尼姑,喜欢佛学,百思中想出在寺庙内为后代皇帝暗藏巨资,以备不时之需。在中原的所有寺庙中,她千挑万选,选中了在中原极有盛名的白马寺。
武则天不愧为一代女皇,想得太远:后世的皇帝是否会继续崇信佛学?白马寺是否能永远香火旺盛?大唐王朝现今强盛,以后是否会逐步衰败?白马寺是否会遭受血火之灾等等。于是她趁唐朝强盛之机,花费唐太宗‘贞观之冶’积沉下来的家底,表面大肆重修白马寺。暗中却用二千四百余斤黄金,命能工巧匠铸造了了一口大金钟。
唐代的冶炼技术十分精湛,除在上面铸刻了一个巨大的“佛”字外,还在大金钟表面镀上了一层厚厚的黄铜。大金钟铸造成功后,武则天为掩人耳目,杀掉了所有工匠,并将大金钟挂于白马寺后院,除她与白马寺方丈外,没有任何人知道那是一口金钟。
武则天告诉当时的方丈,每代僧人只能传与方丈一人知道,如白马寺遭遇战火被毁,可用它来重建寺院;如朝廷有难,可用它来振兴国家,大金钟是朝廷的储备库,如被别国掠走,整个国家就会彻底崩溃。完颜元宜抢得大金钟,不知道那钟是由二千四百斤黄金所铸,否则就不是砸烂卖几文酒钱的小事了。
奕荣盟主在白驼山时,曾向红尘方丈说起过那口大钟,也仅仅是知道钟内有密秘,究竟什么秘密却是不得而知。
红尘方丈之所以要强行讨回大钟,因白马寺只有他一人知道这秘密,不是天山神鹰所说的一只报晓公鸡。红尘方丈见完颜元宜油盐不进,不听劝说,软的不行只好来硬的,最后说道:“老衲口苦婆心,完颜将军不听劝说,冥顽不灵,老衲不再多言,只好请大将军留下了。”
“哈哈!老秃驴要想将本将军作人质,口气比力气大,有能耐出来单挑,看谁将谁先拿下!”完颜元宜铁棍一横,一付欲打的状态。
南悠打马上前,指着完颜元宜大声说道:“亏你还是北金的大将军,来自北漠蛮荒之地,简直不学无术,竟然听不懂人话,大师几时说过要将你作为人质?作人质还得供你一日三餐,本姑娘可没那闲心侍候,告诉你,大师是说将你的尸体留下,夜里丢到荒山去喂野狗!”
完颜元宜气得七窍生烟,举起铁棍就要冲过来打南悠!正在这时,只听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传来,完颜元宜回头一看,只见罕不离举着半节长枪,正快马向回飞跑,雪飘飘和呼儿二人在后面紧追不舍。完颜元宜大怒道:“岂有此理!竟以多胜少!”举起铁棍,让过罕不离,拦住雪飘飘就打斗起来。
呼儿跑到天歌面前,气喘喘的说道:“那小将正是我家小弟罕不离,我和小西毒已与他说好,马上退兵,快去告知午夜飞军师和红尘方丈,不可伤害他,不可追击。”
天歌还未走到午夜飞面前,只见罕不离举起半节长枪,对手下军士大声叫道:“这些南蛮实在太厉害了,本总兵打不过,大家快撤!”说完带着瓜洲的五千兵马,斜着冲出去,返回了金国。
罕不离时年仅十六岁,稚气未消,率兵回金国后,刻苦训练,至二十岁时,文韬武略,样样精通,被提升为自金兀术、兰屠夫之后仅有的大元帅之位。窝阔台率蒙古大军攻打金国时,遭到罕不离顽强抵抗,窝阔台差点被罕不离一枪刺死于马下,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罕不离突然中途退兵,使完颜元宜的人马少了一半,他不知道罕不离为何撤走,只知道自己末日来临,不知完颜元宜是如何结局?请看第七十章:完颜元宜败走洛阳,扎西多吉假传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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