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成

　　
　　林夏没事样的走出派处所，就看到等在门口的肥四。
　　林夏笑开了花，小鹿般跑过去：“疯子找人保的我吧？”
　　肥四：“什么啊……吴狄他大哥帮的忙。”
　　林夏顿时泻气：“吴狄他没什么事吧？刚才真把我吓坏了……”
　　肥四：“还好没什么事，真出事这辈子你都得后悔……”
　　林夏突然打了鸡血般跑到马路上拦下一辆出租车。
　　肥四：“唉……你去哪啊？”
　　林夏不由分说的把肥四拉上车：“跟我走别废话！师傅，三元桥！”
　　
　　19 西餐酒吧，内，夜
　　
　　高档的西餐吧里，穿梭着各种红男绿女。
　　疯子托着下巴，看着对面吴狄劫后余生的窘态坏笑。
　　吴狄大口吞咽着吃食：“……能不能收起你那无耻的笑容？”
　　疯子夸张的感叹：“情种啊！当代梁山伯，四眼罗密欧啊！”
　　吴狄：“我再重申一次！纯属意外！”
　　石小猛：“你还好意思提？罪魁祸首还不是你？要不是林夏……”
　　疯子一抖：“打住！打住打住打住……往后千万别再和我提这两个字！朕已经被她彻底打败了！林夏猛于虎也啊！”
　　吴狄摔叉子：“现在说人虎？当初怎么拦你都拦不住？”
　　疯子：“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吴狄：“你根本就没对过！”
　　疯子：“对错自在我心！”
　　吴狄：“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再这样害人，死不足惜！”
　　疯子：“如果老天连我这最后一点做人的快乐都要夺去，那我才生不如死！”
　　石小猛：“行了你俩！别一见面就吵那点事！你确定ANDY他们会来？”
　　疯子：“那孙子是我看着长起来的，我了解他就像农民伯伯了解大粪！这里是他泡妞的大本营，他曾不只一次在我面前恬不知耻的炫耀他在这儿种种令人发指的卑劣行径！究其根源，丫在这儿办了张卡！”
　　石小猛：“ 你说李蒙璐和他在一块儿到底图什么啊？不会真为钱吧？”
　　疯子冷笑：“问得真幼稚啊！那你以为她是为了什么？为了爱情？哼，爱情又是什么？”
　　小猛：“你说是什么？”
　　疯子：“当代社会，爱情的本质说难听点就是称斤算两的等价交换，唯一的区别在于你出手的是美元还是人民币。”
　　小猛笑，不置可否。
　　吴狄一口气灌完了手里的啤酒，咬牙切齿的吐出了他评价的两个字：“放屁！”
　　
　　20 李蒙璐公寓大门口，外，夜
　　
　　某高档公寓门口，林夏警惕的环视四周……
　　肥四：“我们到底来干嘛？”
　　林夏咬牙：“死等！”
　　肥四：“等谁？”
　　林夏：“李蒙璐！”
　　肥四：“她不是住南城吗？”
　　林夏：“新男友弄的新房子，乌鸦变凤凰了！”
　　肥四：“怎么不上去找她？”
　　林夏：“具体门牌不知道。”
　　肥四：“怎么不打电话给她？”
　　林夏：“有些事必须当面说！”
　　肥四：“什么事非得当面说？”
　　林夏忍无可忍的捏拳：“……死胖子，再废话我就先揍你一顿！”|
　　
　　21 西餐酒吧，内，夜
　　
　　酒吧乐队正在演出，主唱痛不欲生的唱着……
　　疯子挠头，盯着主唱像盯个仇人：“真是不能忍啊……”
　　石小猛：“歇歇吧啊，别砸人家饭碗！”
　　疯子：“我们草坪乐队才退出江湖几年光景，中国的流行乐界就败落成这个样子了，这种选手一个人躲被窝里自娱自乐也就算了，居然还敢把这种破音乐拿出来换钱花？”
　　石小猛：“确实有点差，起码配不上这餐厅的装修和菜价。”
　　吴狄白了眼疯子：“怪谁啊？明白点的都顾着泡妞挣钱人浮于事去了，还不允许别人拿音乐糊个口什么的？”
　　疯子：“挤兑谁呢你？我此生的两大梦想音乐和爱情，现在都已经支离破碎渐行渐远了，你这孙子就别在我伤口上撒盐了行吗？”
　　吴狄：“活该！自己的路自己走的！脚上的泡自己磨的！”
　　疯子拍桌子：“靠！当初乐队解散谁先提出来的？还不是那红颜祸水李蒙璐让你选什么人间正道是沧桑？”
　　吴狄：“你以为我们都和你一样可以不劳而获，天生纨绔？不工作你养我们啊？”
　　小猛喝道：“行了你俩！怎么最近总是见面就和斗鸡似的啊？”
　　大家沉默。
　　小猛：“不过话说回来啊疯子，我们俩加肥四当初玩乐队现在想想也就是个陪练。实话，对音乐这个事，我们是兴趣，你是热爱，我们抖机灵，你有小天才。最后说白了，生活也让我们没有这个条件继续玩下去，可你有！所以哥几个除了你谁放弃这个理想也不可惜！”
　　疯子沉默，有点感伤……
　　小猛忽然叫：“美女！”
　　疯子猛抬头：“哪呢？哪呢？”
　　
　　22 某公寓大门口，外，夜
　　
　　林夏坐在小区大门对面的石阶上，死死的盯着出入大门的行人和车辆。
　　肥四把瓶水递给林夏：“你再等，晚上演出就耽误了……”
　　林夏：“耽误了也得等！你给红姐打个电话就说我生急病了！让她找别的乐队先顶一天。我和吴狄从今天开始就算是生死之交了！我必须帮他把问题解决了！”
　　
　　23 西餐酒吧，内，夜
　　
　　趾高气昂的卢蔓佳仰头挺胸的从疯子等人桌前经过，疯子似笑非笑的目光一直伴随着女孩到不远处坐下……
　　吴狄看疯子：“下作！”
　　石小猛：“我真服了你啦！但凡有点姿色的姑娘就能让你的脖子自动延长3公分！”
　　疯子：“不同的女人，就是不同的艺术品！你们要善于发现她们身上不同的美！和没有绝对相同的两片叶子一样，姑娘们的美也是千差万别的！记住，并不是这世界缺少美好的事物，而是相对缺少如我这般会发现美的眼睛！”
　　石小猛：“那姑娘也就是个子高点儿，模样一般。”
　　疯子：“错！那姑娘是老程公司一个部门的财务总监，寒窗十余载硕士毕业，岁月没在她身上留下过多的迂腐之气已经算是难得啦。”
　　石小猛：“你爸公司的？怎么见太子爷也不打招呼？”
　　疯子：“自尊，穷家小户杀出来的姑娘们共有的自尊！你们仔细看她，外套应该是动物园的货，周身没有手饰，这可以说明，经济上她自力更生艰苦创业。衬衣扣只解开一颗，说明她较为保守，紧腿裤加波鞋又说明她对时尚追逐……注意！看她的袜子，女人的袜子总会曝露她们的秘密。她的袜子淡粉色，配有细小的卡通图案。这说明她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呆板严谨，她内心渴望浪漫，童话色彩浓重的相遇方式会适合她。她走路的形态体现出她的自我欣赏而坐下的样子又显示出她对人的防范意识强烈且自我节制！而刚刚她经过我们的时候在空气中余留下的是伊卡露洗发水的味道而不是什么香水味……”
　　疯子喝了口水：“综上所述基本可以断定她是一个外表冷漠内心狂热，对物质追求但不过度热衷，对精神层面关注多于虚荣，对爱情充满幻想对未来满心期盼为真命天子的降临而时刻准备着的非典型都市单身小白领！”
　　石小猛：“单身？你确定？”
　　疯子：“她尽管极力抑制，但我依然感受到强烈的欲求气场！她是打开的，可以确定！”
　　小猛有点不信：“那你说，她在等什么人？”
　　疯子：“同性，因为她穿着比较随便。朋友，因为她等待的状态懒散。那个人应该是形象气质皆不如她……这种女孩通常自视很高，太差的不屑为伍，太强的又怕把自己比下去，所以她们身边缺少朋友，尤其是比她优秀的同性朋友。所以……”
　　伴随疯子的话音，就见门外走进一胖女孩，卢蔓佳向她挥手！
　　胖女孩笑着走到卢蔓佳身边坐下……
　　疯子打个响指：“全中！”
　　石小猛：“果然是妇女之友母性专家！”
　　疯子笑得更加得意：“我甚至能猜到她每天大致的生活轨迹和她在孤独无依的夜晚来临时一个人在国贸附近的出租公寓里的所思所想嘿嘿……”
　　吴狄：“你的笑容真无耻……饶人家一命吧！”
　　疯子吧嗒吧嗒嘴：“这种姑娘不是我的风格！但听说老程公司不少人打过她主意，可都她被一一斩于马下……不说她了，还是说你的问题吧！”
　　疯子严肃地问吴狄：“我没记错，你和李蒙璐是大三下好的吧？”
　　石小猛纠正：“大四上！”
　　疯子：“差不多，现在我们毕业三年多了，也就是说你们在一起四年多了对吧？…四年！什么概念？啊？一个本科都毕业了！一个解放战争都胜利了！请问，我们一生有几个四年？除去20岁前的傻拉吧唧60岁后的稀里糊涂最宝贵的不超过十个！你已经给了她一个！请问，你还想继续给她几个？”
　　吴狄沉痛地：“给？拿什么给！她都找好备胎了，我还拿什么给？”
　　疯子：“你还知道啊？你今天真要一死！漂亮！齐活！4年？一辈子就被一个姑娘给搭进去了？放着花花世界，满目繁华，你亏不亏啊？别说区区李蒙璐，玛丽莲梦露也不值这个价！虽然同学一场，我必须凭心而论，她那套号的三里屯石刹海工体北门锣鼓巷一抓一大把！”
　　吴狄：“你别这么说她……”
　　疯子：“不行！我们三剑客向来同声共气！伤着你就是伤着我啦！ANDY他是什么东西？”
　　吴狄：“是你朋友！”
　　疯子狡辩：“狗屁朋友！他以前不过是我的马仔！无外乎他老子有两糟钱就出来乱现！简直就是不学无术的楷模纨绔子弟的典范！”
　　吴狄：“怎么越说越像你啊？”
　　石小猛：“我听着也是啊！”
　　疯子：“滚蛋啊你俩！我和他是有本质的区别的！首先我从来就不碰兄弟的女人对不对？”
　　吴狄：“在这方面它是你仅存的一个优点了……”
　　疯子：“别说我，今天主要说你的问题！”
　　吴狄：“我什么问题……”
　　“你这里有问题！”疯子指吴狄的头。
　　
　　24 某公寓门口，外，夜
　　
　　一辆拉风的LAMBORGHINI正要从小区门口向外出——
　　眼尖的林夏迅猛起身，肥四跟上。
　　车里，十足小奶油ANDY从包里拿出了prada限量版小熊正在讨李蒙璐欢心。
　　李蒙璐把小熊挂在了钥匙扣上，扭头亲吻了一下对方的脸颊，再回过头来的时候，被车窗外林夏狰狞的面孔吓了一跳。
　　李蒙璐安抚自己的心脏：“吓死我了，你怎么过来了？”
　　林夏狠狠的瞪了一眼卷缩在车里的ANDY：“下车，有事儿和你说……”
　　李蒙璐姿态优雅的下车，花一样的女孩。
　　林夏又白了一眼ANDY：“亚健康……”
　　李蒙璐：“什么？”
　　林夏：“就是他？”
　　李蒙璐点头：“对了，忘了给你们介绍了……”
　　林夏：“免了……本来你和吴狄还有这个亚健康的事和我无关。但是今天发生了件事，你们这件事我就管定了！璐璐，你知不知道吴狄他真的很爱你？”
　　李蒙璐听到“吴狄”这两个字，笑容僵硬起来：“吴狄什么时候开始请代言人了？”
　　
　　25 西餐酒吧，内，夜
　　
　　疯子：“你的问题简单点说，就是由于你爱情观的混乱导致你世界观的坍塌进而影响你思维逻辑不清意识能力基本丧失后所造成的你一系列行为的错位和失控。”
　　吴狄：“能说人话吗？”
　　疯子小喝一口啤酒接着卖弄：“我、你还有小猛，从大学到现在，七年多的哥们了！朕今天可以很负责任的说一句！你要是不把自己错误的爱情观摆正，别说李蒙璐和你分手，多少女人你都留不住！”
　　石小猛：“你这话过了吧……”
　　疯子：“这还是轻的！你说你吧，虽然和我没法比，不算特别帅，但也不丑吧，比小猛强一点。说没钱吧，你起码还开着辆QQ，小猛每天要挤公车上班。说社会地位吧，你哥起码帮你弄了个北京户口，小猛呢？三无人员，纯北漂……”
　　小猛：“你到底是说他呢还是说我呢？”
　　疯子：“自家兄弟借力打力！……反正我就一个意思，为什么人家小猛恋爱都可以谈得顺风顺水，你吴狄却伤痕累累呢？其主要原因，就是败在你对爱情这两个字的认知上了！别以为花傻力气对女人真对女人好，她们就会感动！那是犯了大忌！女人这种生物，怪得狠，虽种类繁多，形态各异。但也有共性可抓，规律可查。比如几点啊，基本上既好浪漫又重名利，即好扮假天真又爱玩真实在！母爱泛滥又自私猜忌，男人太好，不爱，男人太坏，不行！”
　　吴狄：“你的意思是不是让我学你三天一小换，十天一大换？”
　　疯子开始挥洒：“谢谢！那真得累死你！哥们是什么？那是修炼到恋爱神功第九层！猎艳大法的至高境界才是我现在这状态……”
　　小猛：“熊瞎子批苞米？走一路丢一路？”
　　疯子边说边站了起来：“错！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这多好，大无既是大有！决不被一两棵小树束缚住我博大的情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目之所及莫非王臣！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疯子环视整个餐厅，王的感觉。
　　石小猛认真的：“疯子，我今天还真就特别想和你较较劲？”
　　疯子：“什么意思？”
　　石小猛：“你是不是真认为你能把天底下所有的姑娘都搞定？”
　　疯子：“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石小猛：“你的意思是只要你用心，就谁都能搞定？”
　　疯子：“无论她是新中国的小龙女，还是旧世纪的张曼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