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成

　　林夏躲在被窝里小声打着电话：“喂，胖子，生物研究的Pass了，改大学教授了，你要听到我在电话里叫你吴教授，你就答应啊，千万注意别穿帮了啊……”
　　
　　32程锋家客厅，内，夜
　　
　　程胜恩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
　　疯子推门进来。
　　程胜恩抬眼看了他一下：“呦？今天吹什么风啊？这是今年以来你第一次在十点以前回家啊。”
　　疯子：“我想和你商量点事……”
　　程胜恩：“有什么事儿等会儿再说。对于昨天股东会你的拒不出席你没有个理由给我吗？”
　　疯子：“没什么，理由就是对你那股东会我不感兴趣！”
　　程胜恩把报纸一摔：“你对什么感兴趣？除了女人除了花天酒地你还对什么感兴趣？”
　　疯子笑得很无辜：“对！我是对女人感兴趣！是对花天酒地感兴趣，不然怎么像你亲生的儿子呢？你现在知道你的遗传基因有多么优秀了吗？”
　　程胜恩气结：“……”
　　疯子：“好了，你应该庆幸，我现在这个样子足以证明我老妈当年对你的忠诚，没有拿顶绿帽子来回报你的薄情寡义。”
　　程胜恩不知还能说什么，看着疯子，眼中的愤怒慢慢转为了深沉的悲伤，低下了头，长长叹息了一声。
　　父子俩相对沉默着。
　　程胜恩终于打破了沉默：“你刚才说要和我商量什么事儿？”
　　疯子犹豫了一下，起身向楼上走去：“算了，改个时间吧！”
　　
　　33老地方，内，日
　　
　　小猛和沈冰在拼桌子。
　　“铜锤”给他们摆上杯盘碗筷。
　　铜锤：“好几次都说要不要换个更大的地儿，我说不行，这要是换了地儿，你们找不到了，就是找到了地儿，也找不到感觉了。所以我就守在这儿。”
　　吴狄走了进来：“你这是在帮我们镇守青春岁月呢！”
　　小猛：“快过来帮忙，他们马上就到！”
　　林夏一阵风似地从门外快步走了进来：“沈冰！小猛！吴狄！”
　　林夏给每个人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凑到了沈冰旁边。
　　林夏：“怎么突然想起来攒这个局啊？”
　　沈冰：“小猛说要谢谢疯子帮忙——既然疯子来了，就叫大家一起了。”
　　林夏：“疯子叫大伙儿一起来的？”
　　小猛：“我和沈冰约的你们。”
　　沈冰赶紧说：“疯子说叫你的。”
　　林下一下子就乐开了花：“真的？！我猜就是！从来我们这些人聚会，疯子都要带上我的。”
　　正说着，疯子和肥四就出现在门口，林夏一下子窜到了疯子旁边，抓着他的胳膊儿，跟猴子似的挂在他身上了。
　　疯子有点出乎意料：“啊……林夏，你坐哪儿？”
　　林夏：“我坐那儿，沈冰旁边。”
　　疯子指着对面的位置：“那我坐这儿好了。”
　　疯子坐下来，林夏马上一屁股坐在了他旁边。
　　林夏：“那我坐你旁边。”
　　疯子苦不堪言的表情。
　　林夏：“你喝什么啊？我给你倒？你开车不能喝酒，喝可乐吧？”
　　疯子看到小猛正在给大家摆椅子，站起来凑到小猛身边。
　　疯子：“小猛，我帮你吧。要不我坐你旁边？”
　　林夏也跟过来：“那我还是坐你旁边。”
　　疯子无可奈何地坐回了原位。
　　林夏：“你特地叫我来的是不是？”
　　疯子：“谁说的？”
　　林夏：“沈冰。”
　　疯子看了一眼沈冰，跟着了魔似的点头：“是……”
　　林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疯子脸颊上印下了一个吻。
　　大伙哄笑。
　　疯子尴尬的偷看笑得灿烂的沈冰……
　　
　　34李蒙璐家，内，黄昏
　　
　　ANDY哼着小曲推门走进来。
　　李蒙璐哀怨地坐在沙发上。
　　ANDY靠了过去，李蒙璐推开他：“我今天又看见你和那个女孩儿了……你给她买的那个包和买给我的还是一个款式……”
　　ANDY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我知道。店员告诉我了，说你一直就在对面的店里。Vip不是光付款打折用的。他们的vip男客人天天带不同的女人去买同样的包，店员也都得说太太好。”
　　李蒙璐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你怎么想的？
　　ANDY回头看她：“我现在还回到这儿，你就应该知道我怎么想的。白天有白天的安排，晚上有晚上的去处。”
　　李蒙璐不言语了，转身欲走。
　　ANDY喝道：“你想收拾东西走吗？走了就别回来，我不可能追你。想和我好的姑娘从这排队够排到国贸了，你搞清楚你跟的人是什么人，跟穷小子玩任性可以，他有时间陪着你玩跳楼，跟我你就只能扮演一个角色：忍者！你已经让我不开心了，我在你身上花钱是想买份开心，不是为了看你的脸色。”
　　李蒙璐僵住了，身子在微微颤抖。
　　ANDY缓和了一下脸色，换上温存的笑意，走过去揽过她的肩，把她的身子转过来面对自己，温柔地：“好了，别闹了，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但别太贪心。”
　　ANDY捏住李蒙露的下巴，欲吻。
　　李蒙璐心有不甘地躲避。
　　ANDY：“春色撩人，这个用来做花店的名字很不错，我已经帮你物色到合适的地址了，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是春色撩人的女老板了……”
　　李蒙璐僵硬的身子慢慢软了下来，她渐渐闭上了眼睛，迎接着ANDY的吻……
　　
　　35老地方餐馆，内，日
　　
　　大家都已经坐下吃吃吃喝喝了。
　　小猛偷偷地问疯子：“事儿问你爸了吗？”
　　疯子：“还没，昨晚我们心情都不太好，得另找个机会……”
　　小猛掩饰着心中的失望：“要不行也别勉强自己啊，我再另想办法……”
　　疯子又看了一眼正和林夏说笑的沈冰：“你放心，应该没问题！”
　　小猛敬酒：“那就先谢谢了啊，沈冰的事也多亏了你！”
　　疯子和他碰了杯：“你烦不烦啊……”
　　吴狄：“小猛你现在工作也算是有了点起色，媳妇也来了，算是双喜临门，我干了这杯，祝你俩口子日子越过越好。”
　　吴狄干了这杯酒，小猛也干杯。
　　林夏：“吴狄你今天可别开车啦！不能酒后驾驶！疯子你别和他学！”
　　没想到疯子扭劲般的也喝了一杯酒：“不喝酒能叫聚吗？”
　　小猛：“对！今天把车都放这儿！我必须得说，为了疯子对我的这份哥儿们友情，我干三杯！”
　　小猛三杯下肚，疯子也跟着干了三杯。
　　肥四悄悄地对吴狄说：“小猛High点应该的。疯子怎么也有点豁出去的意思？”
　　吴狄白了眼肥四：“兄弟情意喝点酒算什么？来，咱们也干了！”
　　肥四只好干了。
　　吴狄：“不行，三杯！”
　　肥四：“好，三杯就三杯！”
　　小猛显得特别兴奋：“你俩不许在一边偷着喝啊，我们首经大“草坪乐队”要一起喝三杯！”
　　四个人一起站起来，铜锤也站起来：“还有我这个最佳观众啊！”
　　五个男人又喝了三杯！
　　林夏也起来：“我也要喝！最佳观众怎么能没有我呢？都是你们害得我现在还唱酒吧呢！都是因为那时候对某人的盲目崇拜！”
　　沈冰拦她：“你高兴可以，酒就算了吧，我代你喝了吧！”
　　铜锤笑：“吴狄，今天你必须多喝两杯！”
　　吴狄有点醉：“我？为什么？”
　　铜锤：“因为今天你嫂子擦地的时候，有个纸条从墙上掉下来了，我一看，就是你小子的！”
　　疯子和小猛都兴奋的：“哪呢？哪呢？”
　　铜锤老婆从柜台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条：“我们给他收着呢，让他今天晚上自己再贴上去！”
　　林夏一把抢过纸条：“听好了啊——如果可以和你在一起，我宁愿让天空所有的星光全部损落，因为你的眼睛，是我生命里最亮的光芒！”
　　
　　36李蒙璐家卫生间，内，日
　　
　　李蒙璐对着镜子发呆，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有些憔悴的脸。
　　李蒙璐打开了自己的LV钱包——
　　在众多购物卡后面，她拿出了一张旧照片，那是“草坪乐队”的四个人和自己的合影，照片上的每个人都笑得阳光灿烂。
　　她把照片翻过来，后面也是一张照片——
　　她和吴狄拥在一起青涩的且幸福的笑着……
　　
　　37老地方餐馆，内，日
　　
　　大家笑翻了，拍着桌子，传看着纸条。
　　林夏也趴在疯子身上笑。
　　吴狄表情尴尬。
　　小猛一指吴狄：“吴狄，就是你！写给李蒙璐的！”
　　疯子：“对！那么肉麻的话，男人写不出来！”
　　小猛兴奋地跑到墙上去找，大家都跟着跑过去找！
　　小猛：“看！这里有我写给沈冰的——我不知道该写什么，因为你有多好写不出来，我多想你也写不出来……”
　　肥四叫着：“深沉！好啊！”
　　林夏推推沈冰：“这些真都是他们喝大了写的，我在场！”
　　小猛朗诵着：“霞光落进了，你的眼睛，可爱的小美人，地上的长春花，大地在你心里歌唱！——疯子写给林夏的！”
　　本来正笑得张狂的疯子一下子愣住了，表情更尴尬。
　　大家笑。爆笑！
　　林夏幸福地挽着疯子。
　　吴狄也认真的朗读着一个：“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李蒙璐写的！”
　　大家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场面一时冷了下来。
　　吴狄反倒笑了：“干嘛呀！怎么没声了？——这儿还有：最好的丈夫， 是让妻子享尽荣华富贵的丈夫。 最好的情人是随传随到， 而且每天令我有惊喜——也是李蒙璐写的。”
　　大家都沉默了，只有吴狄一个人笑着。
　　吴狄笑着笑着突然动手要撕掉那帖子，被疯子夺了过去。
　　疯子：“干嘛呢你！好好的发什么神经啊？！李蒙璐又不在，不念她写的不就完了！”
　　铜锤赶紧来解围：“大哥有个提议，听不听随你们。据说学校已经选了新址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整个搬去郊县去了，你们呐，就一起，趁还没太晚，去学校再转一转，去条凳上再坐一坐——醒醒酒！这校园你们是来一次少一次。”
　　沈冰第一个响应，站起来：“走吧。”
　　小猛跟着响应。疯子一推不知是哭是笑的吴狄：“走啊！”
　　
　　38学校操场，外，黄昏
　　
　　夕阳的余晖洒满操场，年青的学生们在打着篮球。
　　一个球向小猛飞来，小猛接过，远远的投了一个漂亮的三分。
　　大家齐声叫好。
　　肥四凑到疯子身边：“和你说件事儿……”
　　疯子：“说！”
　　肥四的支支吾吾的：“我……”
　　疯子：“说啊，婆婆妈妈的……”
　　肥四：“哥儿们以后不能帮你干了！”
　　疯子斜眼：“为什么？”
　　肥四：“疯子，说实话这么多年给你打下手没少受你照顾，但其实我并不开心！咱们这种哥们不哥们主仆不主仆的关系我一直挺别扭的！现在酒吧的活儿挺固定的了，我也想专心弄自己的乐队所以……”
　　疯子：“我明白了，胖子这么着，活儿你以后不用干了，但工资我给你照开！”
　　肥四：“那不行，那我就觉得欠着你了！咱们能平等点儿吗？实打实的那种哥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