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作品已在华语剧本网版权保护中心进行版权登记，登记2015-J-06189】

　　乡村  人性  爱情  友情  拼搏  奋斗

　　贾红拉过曹仁，迫使他坐在池埂上。自己也坐在了他身旁。
　　贾红稳了穏神，商量：“曹仁呐，你就别折磨我了，你明明知道我已经离不开你了，却偏偏这样冷淡我，你就那么没感情？”
　　曹仁：“红姐，是我折磨你还是你折磨我呀？你明明知道是我做不到的事，却偏偏逼我去做？你就那么心狠？
　　贾红：“那是你太认死理了！就算曹芸对你好，她爱你，可你也没少为她赋出哇！要不是你们家帮助她，她爹还不知把她卖到谁家去了呢？”
　　曹仁一惊：“你听谁说的？我们家的情况你咋知道的？”
　　贾红：“是曹芸自己说的呀，他把自从她爹领她逃荒到你们家，后来她爹进山里赌博又把她扔在你们家，以及你父亲为保护穷盲流，剁掉强盗头子的一只手，而且他自守入狱了，你妈妈积劳成疾死在麦地里的事都对萧队长他们说了，因此全街人都知道了。你说我能不知道吗？”
　　曹仁点点头。
　　贾红：“听曹芸说她能有今天，全靠你们家的帮助，她和她爹逃到北大荒时，要不是遇到你们家，她早就死到北大荒了！所以我说，就算她对你好！她爱你！那也是自然的。就她那个低微的家庭，搁我都没脸爱人家，咋好意思死皮赖脸的缠着人家呀？就是你吧！还真爱上她了。再说了，我哪点比她差呀？我对你不好吗？难道我为你做的一切，就分毫打动不了你的心？”
　　曹仁笑了，一双柔和的眼睛乞求的看着贾红：“红姐，我想你会明白的，爱情是不讲条件的。还记得你说我比梁山伯、还梁山伯吗？其实我心里只有一个女人，那就是曹芸。你要是为我好，那我求求你了，放过我们吧！别唱《夜许花庭》了！行吗？”
　　贾红一立眼睛：“你！……”她又软了下来，抱住曹仁的一只胳膊，脑袋贴在曹仁肩上，温柔的：“我的傻兄弟呀，你别这么死心眼了？那是戏剧，不是现实生活！而且那是古代的事情，是不能跟现在比的，如今你已经是全县学习的榜样了，那天在县里的演讲大会上，谁不夸你是个出奇的人物呀？你再接受我对你的爱，人们会马上对你刮目相看！”她把头歪倒在曹仁的胸前，摸着曹仁的脸，看着曹仁的眼睛：“不是吹！我们家会让你前途无量！”
　　曹仁冷漠的看着贾红的脸：“我要不接受你的爱呢？”
　　贾红忽地坐起来，眼睛放出凶光：“曹仁！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一年前你就知道我爱上你了，可你闭口不说你已经有了女人，直到把我陷进了不可自拔的地步，你才想为你那个女人放弃我，这是对我的侮辱！我要向你讨回我的尊严！让你赔偿我名誉的损失！你酌量着办吧！”说着她一甩打站了起来。
　　曹仁拿起鞭子跑步撵那几只跑远的羊去了。
　　
　　贾红喊：“曹仁！我告诉你！你想甩掉我，那是妄想！你记住！我想要的东西，必须得到，得不到我宁肯损坏他，也绝不会让给别人！”
　　
　　12、大队办公室 内 日
　　贾成山和大队长方正在聊天。
　　通讯员小杨开门进来，他笑着一举手中的信：“贾书记，你看！这几天邮递员一来你就去，不就是为了这封信吗？可你今天没去，这封信还真来了！”
　　贾成山接过信，看了一眼封面，抬身就走了。
　　
　　13、贾成山家 内 日
　　贾成林、李萍都在贾成山家。
　　李萍坐在炕稍痛苦的抽泣着，贾成林坐立不安的在屋里来回走着。
　　张敏把毛巾递给李萍，坐在她身边：“她二婶，你别这样，贾明也不是三岁五岁的孩子，那样个走南闯北的小伙子还能把他丢了哇？他……”
　　贾成山进屋了，见到此景他笑了：“正好你们两口子都在这，不然我想上你们家去呢。李萍，别哭了，贾明来信了。
　　贾成山把信拿出来，放在地桌上。
　　贾成林如获真宝，一把抓过那封信，急切的看着。
　　念：
　　敬爱的爸、妈：
　　请二老原谅儿子的不辞而别，给您带来了不尽的担心和焦虑！但是儿的此举，完全是出于无奈，因为我感到无颜面对父母，无颜面对乡亲，更无能放弃留在那里的一片真情！所以我选择了离开，离开那片生我养我的热土，而且让我失去尊严的家乡。重新开启新的生活。
　　爸、妈，请您放心，我是投奔我战友到营口来的，我战友的父亲是盐厂的厂长，他很器重我，到这没过三天，就安排我在加工车间上班了。我一定不辜负他的信赖，不但做好分内工作，而且为盐厂的发展做出贡献。
　　爸、妈，请您放心，我会让您看到一个风风光光回家的儿子，让乡亲们刮目相看，让您为儿子感到自豪！
　　此致
　　敬礼
　　儿、贾明 亲笔
　　1979年9月16日
　　
　　14、贾成山家 内 日
　　贾成林念完信，他呆住了。
　　李萍却不哭了：“唉！不管咋说，我儿子有下落了！”
　　屋里人都悲喜交加，哭笑不得。
　　李萍拿着那封信看着封皮，眼泪又掉了下来：“孩子，你咋这么狠哪？苦苦的盼你三年当兵回来了，咋又走了？这得多暂回来呀？明儿、明儿呀……”她又捧着脸哭起来。
　　贾成林，嘭！一拳砸在地桌上：“我去找他！不就是营口盐厂吗？就是天涯海角我也把他找回来！”
　　贾成山：“你坐那，别那么暴性！都四十多岁了还那么冲动，你找回来了吗？那不是
　　
　　个小孩子，你到那就抱回来了，他既然走了，就没打算回来，你去了又能咋样？再说了，孩子在外工作也没什么坏处，别说他走的有原因，就算没有原因，男孩子在外闯一闯有什么不好？孩子来信了，知道他的情况就行了，就当他当兵留守了！别那么针扎火燎的！有啥用？让他着量着量，干好了更好！干不好，过一阶段他就回来了。别人家也不有好多孩子在外工作吗？咱这孩子就不行？”
　　贾成林、李萍都愁眉苦脸的坐着，谁也没说话。
　　突然，贾成林腾地站起来，一拍桌子：“不行！别人家的孩子是有在外工作的！能跟他们比吗？我的儿子走的多窝囊啊！我必须把他找回来！”
　　贾成山：“说说你这虎劲又上来了！你能找回来吗？就算找回来了，你就不窝囊了？我看更窝囊！”
　　贾成林坐在地桌旁边的一个櫈子上，他沉默了。
　　
　　15、贾成山家 内 日
　　屋里人都郁闷的坐着不吱声。
　　贾红开门进来：“呀！这都咋的了？谁惹你们不开心了？”
　　没人搭理她。
　　贾红来到李萍跟前，拿过李萍手里的信，看了一遍，又把信扔在李萍怀里，一屁股坐在櫈子上：“哎！明哥真的走了！再没人能和我并肩作战喽！”
　　贾成林：“什么并肩作战啊？挺大个姑娘，你还有点羞耻没有？”
　　贾红一打横：“我乐意！你们管不着！”
　　贾成林瞪了贾红一眼，又对贾成山：“大哥，你到地桌旁来坐下，我跟你说点事。”
　　贾成山在地桌旁坐在了贾成林的对面。
　　贾成林拿出来烟，递给贾成山一支，打着火给他点着了：“哥，这些日子我就琢磨，你说这么多年，咱哥们多暂受过这样的窝贬呐？没想到让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崽子把咱们欺负了，你看街上舆论的势头，快把咱们压垮了！”
　　贾成山：“有那么严重？不就是说说孩子们搞对象的事吗？就让他们说去吧，说够了就不说了，过一段时间就啥事没有了，别那么大惊小怪的。”
　　贾成林：“大哥你太简单了，先别说咱们家里的人心里有多难受，你看外面的人那种幸灾乐祸的样子？甚至有人说，‘该！这是天报！会有人整他们的！’”
　　贾成山：“什么？谁整咱们了？那不是咱们那两个没教养的孩子，自己做的吗？你别胡猜乱想了！啥事只要你作了，就别想不让别人说，猪嘴、狗嘴扎住了，那人嘴还有扎住？”
　　贾成林：“对呀！可是如果萧志明不捡来那几个没根没底的孩子，能出现咱们的孩子被骗吗？能有今天的局面吗？”
　　贾成山思考一下：“那又能咋样？还能把那几个孩子撵回去吗？”
　　贾成林得意的：“哎呀！亏了你当了这么多年的书记呀，天天喊阶级斗争，阶级斗争！阶级斗争一抓就灵！要用阶级观点去分析问题，解决问题。抓住阶级斗争这个刚，什么问题都能迎刃而解了。原来你是空喊口号哇？是口头上革命啊？一点实际行动也拿不出来？”
　　贾成山：“那你说怎么办？怎么做才是实际行动？”
　　贾成林：“搞无产阶级专政啊！这不是你这个书记经常利用的武器吗？怎么观阵清遇阵迷了呢？曹仁的父亲是杀人犯！曹芸的父亲是大恶棍！这不正是专政的对象吗？那曹仁和曹芸是名副其实坏分子的子弟，他们的活动没有目的吗？而且萧志明就那么巧在火车上碰见了他们？要不是事先约定好，萧志明怎么就选择那天去买菜籽呢？综合重重情况，你不感到这里面有预谋吗？”
　　贾成山向窗外看看：“你是唯恐天下不乱啊，现在可是斗、批、改阶段，不讲究‘安定团结’吗？”
　　贾成林腾地站起来，大声：“斗批改阶段，不也是 斗 字当先吗？贾成山！你可要知道！毛主席说‘安定团结不是不要阶级斗争！’现在谁敢说不搞阶级斗争了？你这个书记的阶级性哪去了？”
　　贾成山摆摆手：“行了行了行了！你快坐下，你可别喳呼了，你说他们有预谋。有什么证据？就算有证据，你觉得能整出个什么结果？”
　　贾成林坐下来想了想：“萧志明说他在火车上，遇到曹芸他们抱着个奄奄一息的病孩子，他不忍心看下去，就帮他们找到了医院，没想到孩子在中途死了，黑夜间这几个孩子没处可去，他就把他们领来了。这个经过谁看见了，要没人看见那不就是事先有约定吗？如果有约定，那不就是预谋吗？”
　　贾成山：“这--那可得拿出萧志明和曹仁他们有预谋的证据来，最起码得证实萧志明在火车上，根本就没看见什么有病的孩子。”
　　贾成林：“那谁又能证明萧志明在火车上看见了有病的孩子了呢？”
　　贾成山：“就算这样，那还得上报，咱们还没有权利调查萧志明，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贾成林自己又点燃了一支烟，吸了一口烟，白烟从鼻子眼往出冒，他眯着眼睛思量着：“大哥，为了挽回面子，麻烦点算事吗？最起码得让大伙知道，咱们哥们不好惹！再说了，也没啥大麻烦的，你把这个问题对老黄大哥说说，老黄大哥可是分析这方面事情的专家啊！他要向公社彭书记一反映，说不定彭书记就点头了，只要彭书记一点头，我们就马上召开全大队的群众大会，揭发分析这个问题，就不怕整不夸萧志明！”
　　贾成山在思考。
　　贾成林离开座位，走动着，抽着烟、思量着。他突然转过头来：“大哥！你想过没有？萧志明是咱们的克星，那年要不是老黄大哥当社长，咱大队的书记就是他了，你当上书记了，让他当大队长他都不干，他就是不愿和咱们一起共事！这小子也他妈走运，这些年没抓住他一点缺点，还年年被评为优秀党员，这回他的过错要真的成立，最低压压他的势气，不然早晚不等他得抢你的风头。”
　　贾成山只是抽烟，看着烟的火头思量着。
　　贾成林：“咋地呀大哥？害怕了？怕什么？共产党的倡导不就是群众提出了问题，有则改之、无则加免吗？向上级反应情况是啥大不了的事呀？再说了，萧志明捡这几个孩子的事，就是我们小队的社员知道底细，还是他自己说的。那几个小队没有几个人知道的，而且是真是假他们根本就不清楚！要是真能召开全大队的群众大会，咱们再一轰动，老百姓是个啥呀，有个人挑头大伙就起訇，说他是啥他就是啥！你还没看出来吗？现在是人民专政，哪级领导也不敢拨正，谁要拨正谁就是压制革命群众造反！谁就得犯原则错误！你说这不是整倒一个人惯用的伎俩吗？哪个红起来的人不是用的这个办法上去的呀？”贾成林自得的一笑：“哼！要看不透这一点，还干点啥不？”
　　贾成山笑了：“这恐怕过时了吧？何况他们姐弟俩人已经是全县，学习的典型人物了。上次在全县的讲演大会上的演讲，多精彩啊！他们的演讲，引起了县委的重视，而且轰动了全县！就这么几天就出问题了？怎么说呀？”
　　贾成林：“狗屁！别说是个小小的典型啊！就是中央的人物，说他有问题，还不照样下课？他们做的那点小事，是不是卧心藏胆、别有意图，那还得两说着呢！”
　　贾成山点点头：“照你这么说，还真是个问题！那就试试！”他打着火机又点燃了一支烟。
　　贾红突发其想的一树拇指：“好！二叔真有办法！”
　　李萍：“他有啥办法呀？这是你明哥有信了，他又喳呼起来了，头几天你明哥没有音信，都把他吓尿裤子了。” -11-
　　张敏：“是呀，可别折腾了。”
　　贾成林歪着头，撇着嘴：“老娘们家家的，知道个屁？”
　　
　　16、曹芸走在从敬老院回家的路上 日
　　贾红骑着自行车迎面驶来。见到曹芸，下了自行车，把曹芸迎住。把自行车掉过车头，推着车子走在曹芸身边，也不看曹芸一眼很严肃的：“曹芸，跟你说件事，你要听好！我和曹仁的关系全大队的人都知道了，尤其是前几天全县的演讲大会上，好多人都在赞扬曹仁的高尚品德，和他那稳重的气质！而我控制不了爱他的情绪，就顺口说出，他是我的男朋友！按理说这本来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可是因为你们隐瞒了你和曹仁的关系，给我造成了很大地耻辱，使我无法收场，这是对我人生中最大的伤害，你得负责！”
　　曹芸：“红姐，你别生气。你说让我咋负责呀？路要走错了，咱们回来重走，可是事情做错了，时间也不会倒转，事情怎能重做呀？”
　　贾红：“我不管！反正你们得负责！”
　　曹芸：“那好！那你说，我怎么做你才满意？怎么做才能算我们负责了？”
　　贾红阴沉着脸：“你酌量着呗，不过我告诉你，你们对你们身世的隐瞒，已经上升为无产阶级专政的对象了！你要知道，你们可是坏分子的子弟！虽然你们都是典型人物，但你们所做的典型事例，可以说是有目的的！比方……”
　　
　　（荧幕上显示着贾红装腔作势说话的姿态，隐去声音）曹芸频频点头应付。
　　
　　贾红严肃起来，提高了声音：“曹芸！如果群众承认你们的所做是别有用心的，那么萧队长是脱离不了关系的！你知道吗？萧队长从未犯过原则错误，就为了你们，他会被处理的！如果你们违背了我的意愿，后果你会知道的！”说完她骑上自行车，一阵风的跑了。
　　曹芸望着远去的贾红，眼泪不断流的往下掉。
　　（本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