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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乡村  人性  爱情  友情  拼搏  奋斗

　　刘莲：“你知道我妹妹刘芳和贾红好吧？”
　　曹芸点点头。
　　刘莲：“那可不是一般的好哇！打成活练成块的不分你我。可是她们俩对你家曹仁都有一个好认象，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她们俩都爱上了曹仁。可是贾红突然托我给她保媒，让我到你家去给她提亲。这个我觉得不用我说，你会明白她是啥意思的。按实说贾红这个姑娘挺好的，长得好，泼辣大方、能立门户。可我就是寻思曹仁小点，才十八岁，一个热乎乎的小家庭，忙什么订婚哪？所以我不想跟你说，而且还必须得跟你说。你能理解吗？”
　　曹芸沉思着点点头：“刘姐，我明白，也理解你。”曹芸低下头，看着睡觉的阳阳，眼泪一滴一滴的掉下来。
　　刘莲：“曹芸，给你弟弟提亲不是好事吗？你咋不高兴呐？”
　　曹芸拿出手绢擦擦眼睛：“刘姐，你别多心！我高兴！真的高兴，我是想起了我的爸、妈，要是他们还在，那该多好哇？可是我这个姐姐，连个好房舍都没给他准备，真对不起他呀！更对不起死去的爸爸妈妈。”
　　刘莲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眼泪，她擦了一下眼睛：“曹芸，你别说了，在这个时候你就得往好处想了。不过你放心，贾红就是照曹仁一个人搞的，她不会挑剔你们家的，而且她说只要曹仁同意，房子问题不用你们家管。”
　　曹芸看阳阳的眼泪顺着眼角流到了枕边，她一下子扶到阳阳的身上，哭着：“小妹，你咋了？是不舒服吗？”
　　刘莲：“曹芸哪，不用担心，你小妹没大事，她只是一般感冒，明天再打一针就好了，她可能是看到你哭了，也心痛了。唉！都说老嫂比母啊……
　　曹芸一惊……
　　刘莲：“你惊啥呀？我还没说完呐，可是你这个姐姐比妈差哪儿呀？对你的小弟小妹，真是车前马后吓破胆，头疼脑热揉碎了心呐。”
　　
　　21、曹仁家 内 晚饭后
　　曹仁拿出胡器，坐在凳子上拉起悲曲来。
　　阳阳不耐烦的在炕上躺着。
　　曹芸收拾完碗筷，擦擦手，从被落上拿过一床薄被，盖在阳阳的身上，又摸摸她的额头和小手。
　　阳阳睡着了。
　　曹仁拉的曲调是歌剧《刘三姐》阿牛寻找刘三姐的片段：
　　“一块蓝布两下裁，
　　一家人家两分开。
　　隔墙好比隔大海，
　　什么人能送信儿来、送信儿来……”
　　
　　曹芸拿一把凳子，坐在了曹仁身边：“曹仁哪，别拉了，难心了吧？姐姐能给你送信来。”
　　曹仁合上弓弦，笑了：“姐姐能给我送个什么信儿来呀？”
　　曹芸：“保证让你高兴的信儿！”
　　曹仁皱一下眉：“你知道什么信儿能让我高兴呐？”
　　曹芸：“当然知道了！你知道今天晌午，我带阳阳到诊所打吊瓶时，刘莲姐跟我说啥了吗？”
　　曹仁摇摇头：“不知道。”
　　曹芸拉住曹仁的手，眼睛里含着泪，看着曹仁的脸：“曹仁啊，刘莲姐跟我说，贾红托她给你保媒，还说只要你同意，她贾红不会难为咱家的，而且房子问题，她解决。”
　　曹仁惊异的把手拽出来：“那么说，你以为这个信儿，对我来说是最高兴的了？”
　　曹芸流着泪：“曹仁呐，你是说过永远不能忘记，咱们逃亡的那一刻，可是你想过没有，姐姐总觉得对不起你，如果你再什么事都为姐着想，那会让姐姐愧疚一辈子的。”
　　曹仁站起来，严厉的大声：“姐，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是！是贾红到地里去找过我，我对她也做了友好的举动！可那是她死磨硬泡！我能甩开她不管吗？”
　　阳阳被他惊醒，她睁开了眼睛。
　　曹仁又气愤的：“什么是贾红托人保媒！纯是借口！你要是答应了萧婶你和贾明的亲事，我不会！不会以咱们的逃亡为理由，难为你的！你不必往外开我了！行吗？”
　　曹芸也站起来：“曹仁！你说啥呐？……”
　　“别吵了！”阳阳一鼓身坐起来：“哥！是刘莲姐说的，红姐让她给你保媒，她还说芳姐也爱你哪！”
　　曹芸来到阳阳身边，扶着阳阳：“小妹，下着你了吧？快躺下，看，出一身汗，听话，快躺下，别闪了汗。”曹芸把阳阳摁躺下，又把小被盖在她身上，用手摸着阳阳的额头：“小妹！小妹呀！你竟为姐姐担心了！姐---姐姐真对不起你们！……”她抽泣着说不下去了。
　　曹仁走到曹芸身边，搬着曹芸的肩头：“姐，你别哭了，我错了，别生我的气，行吗？我是想萧婶一定跟你说，贾明他妈拖她给你保媒的事了，你心里有负担，故意把我往贾红那边推！”曹仁的眼圈红了。
　　曹芸拽住曹仁的手，抽泣着：“曹仁啊！你把姐姐看成什么人了？你知道吗？只从咱们舍死忘生的逃亡那一刻起，我就暗暗的发下了誓言！‘只要曹仁不嫌弃我，我会生是曹仁的人、死是曹仁的鬼！永不变心！’可是现在，现在就有那么好的姑娘苦苦的爱上你了，而且--而且还不只一个。如果你要怕我难过而放弃她们，那我会愧疚一生的！”
　　曹仁：“姐！不是怕你难过放弃她们，而是我离不开你！”
　　曹芸：“可是贾红是不会放过你的，她已经离不开你了。”
　　阳阳把被一提蒙上了脑袋，呜呜的哭起来。
　　曹芸把阳阳的上身抱在怀里：“小妹，别哭，姐姐不会离开你们的！……”
　　
　　“咋还不开灯啊？”小曹义从大门走来，把小木剑扔在门外，到房山旁撒了一泡尿，就进屋了。
　　
　　
　　
　　
　　
　　第九集
　　
　　1、曹仁家 内 晚间
　　曹芸拉开灯，正在铺炕。
　　曹仁站在北窗前，望着朦胧的大地。
　　阳阳仍然蒙着被在哭。
　　曹义来到阳阳身边：“阳阳，哭啥呀？不就是感冒吗？别哭了！我跟你们老师给你请假了，你老师说，等你感冒好了再去上学。”说完脱了鞋和衣服，上炕挨着阳阳躺下了。
　　曹仁也不声不响的挨着曹义躺在了炕头，曹芸挨着阳阳躺在了炕稍。
　　阳阳一直在哭。曹芸爱心的哄她：“小妹听话，别哭，明天再打一针就好了。啊！
　　阳阳还是哽…哽…的哭着。
　　曹义不耐烦的：“别哭了！你不睡觉，还不让别人睡觉哇？姐！闭灯睡觉！”说完一翻身给了阳阳一个后脑勺。
　　阳阳：“不！姐，不闭灯！我害怕！”
　　曹义：“你怕啥？有哥有姐你怕啥？”
　　阳阳哭着：“小哥，贾红要和大哥搞对象，贾明要和姐姐搞对象，哥和姐都要跟别人走了，咱俩咋办呐？……”
　　曹义：“你瞎说！我咋不知道？”
　　阳阳：“我没瞎说，是诊所的刘姐说的，贾红要跟大哥搞对象，还说她不要房子，只要大哥就行。贾明他妈托萧婶保媒，说贾明要跟姐姐搞对象。小哥，姐和哥不要咱们了，可咋办哪？”
　　“嘿嘿！”曹仁笑了：“阳阳真是个孩子，哥哥到什么时候也是你的哥哥，怎能不要你们哪？”
　　曹芸搂住阳阳：“不还有姐姐吗？姐姐是永远不会离开你们的，听话，别哭了快睡觉，明天你小哥还得早点上学呢。”
　　阳阳还是委委屈屈的哭着。
　　曹义使劲一推阳阳：“你还有完没完？怕什么？他们都走了，不还有我吗？”
　　阳阳却蒙上被子，大声的呜呜哭起来。
　　曹芸也无声的流着眼泪，曹仁一声不响的望着屋顶。
　　过了一会，曹义一股身坐起来，大声：“哥！你同意和贾红搞对象吗？”
　　曹仁侧过头看着曹义：“看你这个小样！好像有多大能耐似的，我同意，你咋样？不同意你能咋样？”
　　曹义：“别管我能咋样！你就说你同意不同意跟贾红搞对象？”
　　曹仁：“我干嘛跟她搞对象啊？你不知道我早就有对象了吗？”
　　曹义：“好！这就是说你不同意跟贾红搞对象！对吧？这可是你说的啊！你真是我的好哥哥！那姐哪？姐你同意和贾明搞对象吗？”
　　曹芸无奈的笑：“老弟，姐姐不也有对象了吗？怎么还能同意跟别人搞对象呢？”
　　曹义：“好！这就是说姐不同意和贾明搞对象！对吧？这可都是你们亲口说的啊，说话算数！谁要耍赖！”他腾地站起来，一挥拳头：“可小心我曹义的拳头！”
　　曹仁、曹芸都苦笑了一下。
　　曹义坐下来，掀开阳阳蒙着的被子：“阳阳，你听到了吧？哥和姐都不同意和别人搞对象了，你还害怕吗？”
　　阳阳抽抽搭搭的：“小哥，姐姐说贾红是不会放过大哥的，她已经离不开大哥了。”
　　曹义想了一会，他趴在阳阳的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阳阳立刻睁大了眼睛，惊喜的：“真的！小哥？你真有……”
　　曹义捂住阳阳嘴小声：“别吵！快睡觉！”
　　
　　2、萧志明家 内 早晨
　　儿子小勇还在炕上睡早觉。
　　桌子上摆着刚吃完早饭的残汤冷菜，徐瑛正往下收拾碗筷。
　　曹义背着书包进屋了。
　　徐瑛：“小义来了！吃饭了吗？”
　　曹义：“吃过了。”
　　萧华刚背上书包：“小哥，曹阳感冒好了吗？”
　　曹义：“没太好，姐姐说去诊所再给她打一个吊瓶。”
　　萧华：“那你是让我给她续假来了吧？”
　　曹义：“不！我--我是想对叔、婶，说一件事。”
　　萧志明、徐瑛同时一振，用一种奇异的眼光看着曹义。
　　曹义振作一下：“叔、婶，昨天阳阳感冒，我姐带她去诊所打针，诊所的大夫对我姐说，贾红要和我哥搞对象，说贾红什么东西也不要，只要我大哥同意就行。”
　　徐瑛一惊：“啊！好事呀！你哥同意了吗？”
　　曹义：“我哥不同意，我姐哭一宿，今天早晨她起来做饭，我看她眼睛都肿了。”
　　徐瑛：“什么？不同意了倒拜，哭什么呀？”
　　曹义：“因为我姐不是我的亲姐，她是我林叔的女儿，在北大荒时，她已经和我哥相好了。”
　　萧志明、徐瑛同时大吃一惊：“什么？小义！你再说一遍！我听错了吧？”
　　曹义：“我是说我姐不是我的亲姐姐，她姓林，是我林叔的女儿，林叔叔整年在山里耍钱，就把她扔在我们家了，在北大荒时我姐已经和我哥相好了！”
　　徐瑛一屁股坐在炕沿上：“我的天哪！咋会有这样的事呀？”
　　曹义：“叔、婶，我刚才来时到诊所刘大夫家了，我告诉她不要给我哥保媒了，我哥已经和我姐搞对象了。”
　　徐瑛更惊讶了：“那刘大夫怎么说的呀？”
　　曹义：“刘大夫说，竟瞎扯！哪有亲姐俩搞对象的呀？我说我姐不是我亲姐。她是我林叔的女儿。”
　　徐瑛：“你把这事告诉刘大夫了，你哥和你姐知道吗？”
　　曹义：“不知道，是我自己想说的。叔、婶，没事我上学了。”说完头也没回的走了。
　　萧华背着书包也随后上学去了。
　　徐瑛看着萧志明：“这事可要麻烦！你看这几个孩子，咱们都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儿女看待，这事一直都没对咱说，不知道他们是啥根底哪。今天曹义还把这事先对刘莲说了，咱们连个思想准备都没有，这可咋办哪？”
　　萧志明点燃了一棵烟，慢慢的吸着：“没啥不好办的，他们也没做啥坏事。你先别着急，他们没对咱说是有他们的难处，要知道根底，找来曹芸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3、萧志明家 内 日
　　曹芸坐在炕沿上声泪俱下，她在哽咽着叙说她的经历。曹芸悲痛欲绝，抽泣的全身发抖，断续的说着，（隐去声音）
　　（荧幕上显示着曹芸难以忍受的痛苦表情）
　　“……………………就这样，在火车上，我们遇见了我萧叔……”
　　萧志明和徐瑛坐在椅子上，在耐心的听着，就连徐瑛怀里抱着的小勇，也不闹了。
　　曹芸：“所以说，曹义告诉叔--婶--的事，是真实的。当时逃难，我们不是为了逃避克山病，而是为了逃避那种，强迫而残忍的买卖婚姻。为了生存，我们说了谎话。对不起，太对不起了！为此二年多来，我和曹仁一直是提心吊胆的生活着，担心一旦真相大白，萧叔可怎么办？萧婶得多难过。这不竟坑好人吗？可是事到如今，我也必须得说了，但是---但是我们不求原谅，只求责怪和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