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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15/1/12
历史 小说
蜀阳公主
子规 [四川]
 出售价格:面议 [如何联系作者]
  • 故事梗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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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品卖点
  • 作品正文
  公主

  
  
  
  
  
  
  
  
  
  
  
  
  
  
  
  
  
  
  
  
  49、周天子六十婚庆前奏
  
  小尹在司寇的牢房里,当天晚上就服毒自杀了。他虽然有太子为后台,可干的事却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的呀!他死了,可他还咧着嘴,露出黄到不能再黄的牙齿,他已经死了,好象还没有吃饱似的。瞪着上眼,上颊严重凹陷,布满深纹的脸,那搭配着几十块大小不等的破布缝补成的外衣──牢子的外衣没有系上扭扣,露出发紫的胸部,这老头儿,一具僵尸!真是恶心!仵作来了,把那油污的烂被子覆盖在他的胸部上,还呈现出一双象火烧过的大脚。一个小小的贪官服毒自杀了,不会有人打破砂锅纹(问)到底来追究他为什么要自杀的原因的,或者是他杀?而苌宏作为外来人,他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何必去惹火烧身呢?现在有了金银,本应该给周天子办一个象样的六十婚庆了,可那些从小尹宝藏里查抄出来的金银,早已诱惑得那些穷官僚们唾液长流,这就是江河日下的周王朝的现实——国家穷,当官的穷;国家富,当官的富!穷也好,富也好,总有人出歪主意的呀!
  在金银面前很多人都动了心,谁又不想插上一脚呢?因为大家都太穷了,穷得连多娶几个小老婆都没有钱去供养呀!只有看着那些富商大贾们搂抱着年轻漂亮的女人,而口水长流——现在又到了分一杯羹的时候了!
  为天子操办婚事,那原本是通天巫觋的职责,有周以来七百余年,这种特权,从来就没有旁落过,可这一回这种特权竟落入一个外来人的手中了,他既不服气,又不得不服气。当初在朝廷举荐操办人时,他竟因有病缠身,当了一回缩头乌龟。假如,此时有金银了,他的脑袋重新从乌龟壳里伸出来,那未免有点露骨了,当然这对他一个七十老翁来说算不了什么,可是,对他那不争气的儿子来说,影响就不怎样好了!为天子掌管天文,这是从他的祖先史佚到他已经传了二十三代了,他的儿子史咸就是二十四代了。可他这个儿子虽然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却是一个吃、喝、嫖、赌、贪,五毒俱全的家伙,不仅在大臣中间印象很坏,就是天子对他也不满意。正因为这样,他一直没有退休,癞在那个位置上,作一回“癞皮狗”,企图把他的儿子扶正后,再滚蛋也不迟。他是不能再出面了,这样,给东周公送了点小礼——当然大礼,他已经送不出来了,让东周公出面,在朝廷上,向天子建议,让史咸参与为天子操办六十大婚庆。果真东周公这一提议,不仅得到了大多数朝臣的赞成,同时也得到了天子的认可。
  在周天子这个大朝廷里,除了天子外,最有发言权的人就是东周公与西周公了,因为他们手里还有大片的封地还没有被其他诸侯蚕食掉。然而,这二公,也是面和心不和,在他们身后都有一批人。这种阵势,坐在宝座上的周天子,早已是心知肚明之事了,因为他要坐稳这宝座,需要的就是让他们去斗——窝里斗,让他们去斗得你死我活,他最后再来坐收渔利——这就是祖上传下来的牧民之术呀!在这官场上哪里有什么好人?坏人呀?
  为周天子举办六十大婚庆,虽然在其中掺和了砂子,却仍然由苌宏负责——因为天子的圣旨不能朝令夕改,特别是在日暮途穷的时代,天子更要注重自己的威信。晚上,苌宏带上刘文公去周天子的观星台观天色,然后好定下天子的喜期。
  周王朝建立后,周武王认为嵩山是天室,并在此祭天。成王继位后,摄政的周公遵照武王的遗嘱营建新都洛邑,并营造测景台。如今周天子这观星台,应该是姜子牙的后裔在测景台的基础上重建的,经过数百年风雨,仍然屹立在中原大地。天子的观星台比起偏安于大西南的蜀王的观星台,不过是伯仲间的事!蜀王的观星台,那是卢帝扩建的,它体现了当时蜀国的强盛。苌宏师徒走上观星台时,通天巫觋父子早已恭候在此了。苌宏走上前,向通天巫觋一躬道:“巫觋大人,晚辈苌宏有礼了!”
  “苌大夫免礼!”通天巫觋在月光下一板正经。“咸儿,还不拜见苌大夫大人!”
  史咸与苌宏应该年龄相当,但是一个吃、喝、嫖、赌之人,往往显得有点过早的衰老、畏缩不振,与高大威武、气派的苌宏相比——简直是一幅市井之徒像。
  “史大人,我们都是同事,就免了吧!”苌宏一步上前,就扶住了史咸。
  “苌大人,以后还得多多关照!”
  “大家都是同事!”
  通天巫觋,这个职位原本与九卿同列,自然在大夫之上,但史咸现在并没有担任这一职务,而这一职务还是由他老奓担任着。于是,苌宏说:“文公,过来,拜见史大人!”
  刘文公上前,苌宏对通天巫觋介绍道:“巫觋大人,这是下官的弟子,刘文公!”
  刘文公立即对通天巫觋一拜,说:“史老前辈大人,晚辈刘文公有礼了!”
  通天巫觋恭维道:“真是名师出高徒呀!”中原人基本上是狗眼看人低,但在苌宏面前,自身的那种寒酸劲,早就自惭形秽了。
  当晚观星台上微风煦煦,虽然是仲春,但中原的春风仍然带着些许的寒意,特别是在这高台之上。观星台就建在王宫的东北角,正对着天上的北斗星。这观星台在整个都城,它就是最高的建筑,站在上面,整个洛阳城尽收眼底。月光之下,偶尔有几点灯火从那些低矮的民房里透射出来,与那城墙四周的城灯交相辉映,表明它还是周天子的王城。
  月亮渐渐升上了天空,星星越来越稀少了。当然这是最好的观天象时机。为天子择定婚期,当然得先观帝星。
  所谓帝星在三垣之中垣紫微垣中:
  三垣即紫微垣、太微垣、天市垣。每垣都是一个比较大的天区,内含若干(小)星官(或称为星座),据后世《清会典》所载,甘氏、石氏、巫氏的划分互有不同。各垣都有东、西两藩的星,左右环列,其形如墙垣,故曰为“垣”。
  紫微垣是三垣的中垣,居于北天中央,所以又称中宫,或紫微宫。紫微宫即皇宫的意思,各星多数以官名命名。它以北极为中枢,东、西两藩共十五颗星。两弓相合,环抱成垣。整个紫微垣据苌宏观测其弟子刘文公记录:共合三十七个星座,附座二个,正星百六十三颗,增星百八十有一颗。它的天区大致相当于现今国际通用的小熊、大熊、天龙、猎犬、牧夫、武仙、仙王、仙后、英仙、鹿豹等星座。
  刘文公记载好后,苌宏说道:“中宫天极星,环之匡卫十二星,藩臣,皆曰紫宫。北极五星,钩陈六星,皆在紫宫中,紫宫垣十五星,其西蕃七,东蕃八,在北斗北,一曰紫微,大帝之座也,天子之常居也,主命度也,一曰长垣,一曰天营,一曰旗星,左右环列,翊卫之象也。”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紫微垣中的天极星,该星是一等星,可此时却时明时暗,而那十二颗匡卫之星竟闪烁着光芒,几乎压过了天极星。他看后,在心里不由得为天子暗淡无光而担忧——这不是好兆头呀!他这些观感当然不能直接说出来,更不能让弟子记载下来。他再把眼光移到下方的“东方青龙”,观察心宿:
  心宿有三颗星,三星在天,三星,心也,在天昏始见於东方。然凡三星者,非止心之一宿,盖春秋之初,辰月末,日在毕,黄昏时,太阳沉于地之酉位,而心宿始见於地之东方,此时,男女既过仲春之月而得成婚,故适见心宿也。因而,心三星,中天王,前为太子,後为庶子,火星也,一名大火,二名大辰,三名鹑火。此时三星之天王正明亮,然而前太子星也并不示弱,只有后庶子暗淡无光。苌宏掐指一算,定下为天子举行六十大婚庆的日期,来冲抵太子犯主。
  通天巫觋父子观天象,原本是他们的职责,他们把每晚观测到的天象都必须刻在竹简上,在第二天上朝或上朝后单独向天子报告,为天子发兵打仗,狩猎,祭祀,农时等提供参考。如果这些天象与后来军国大事验证十分吻合,便要把它们刻在骨头或龟甲上,作永久的保存。
  天子的大婚之期,由苌宏敲定,当然其他人想插手,也未免太露骨了,但并不是就不想插手。通天巫觋表面上他是在天子与太子之间左右逢源,但实际上早已投靠了太子。因为天子总有一天要死的,未来的天子自然是太子了,总得为自己找一条退路。天子大婚日期,很快就由史咸报告给了太子。象太子这样的人,一是玩弄权术,二是玩弄女人,这就是天下专制者的两大信条。当他在南门第一眼看到蜀阳公主时,在心里就象猫儿抓糍粑一样——美人啊!终久是我床上的又一个玩物!“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不仅是太子,也是历代至今的那些狗官们的信条!当通天巫觋别有用心地把苌宏敲定的天子婚期的天象给太子解说后,太子心中杀机骤起,便在心里思忖,当他登上天子的宝座,应该怎样来制裁那小小的大夫——是五马分尸,还是用绞刑?
  通天巫觋要排除异己,他可以借太子之手,太子要干掉苌宏,当然也不必由他亲自动手!
  苌宏一个外来人,不仅要与所有的同僚搞好关系,而且还得做出点成绩来,才能在这风雨飘摇的周王朝官场上站住脚。
  铜水,如同天空的流星,而铜花,放射出来的光芒,胜过天上任何星星和月亮。苌宏想:如果把铜水喷洒到天空,一定会五彩缤纷,光彩夺目,流光溢彩,那样就更能显示天子风范,并以昭示于天下!他在蜀地时,曾经去过青铜冶炼场,也观看过铜器作坊,这一计划,便在他的心里形成,于是叫道:“文公!”
  刘文公应声而来,说:“师傅!”
  “文公,你来记!”他手指头敲击着桌子,说:“我打算搞一个放铜花的仪式,来庆祝天子六十大婚!”
  “师傅,放铜花?”
  “铜花放了,还可以收集起来重新使用!”苌宏想了想接着说:“文公,你给我整理好,明天上朝时,就奏请天子!”
  “师傅,是!”
  铜,在当时发现,也不过数百年的历史,由于铜水流动,散发出来的火花,光彩绚烂,飞溅起来,又如同天女散花。放铜花,也不是苌宏异想天开,这种事早在炼铜作坊就出现过,就因为铜太贵重了,也没有人想到用它来为喜庆助威。据说:有一个夜晚,有一个炼铜工,看着那流淌的铜水,竟舀起一瓢铜水,散向天空,那些铜水分散开来,变成了无数的火花,那简直是美不可言。就在此时,那冶炼工场的官员,正在他的高级住宅的阳台上,怀里搂抱着美女,一边饮酒,一边赏月。突然,在他管理的工场上空竟飞起了一团巨大的火花,他不由得一惊,推开怀里女人,嗖的一下站起来。第二天,他了解了此事,然而,他是一个下级官员,他的职责不过是为天子冶炼生铜,其它的事,他无权去做。但这件事却流传到了市井。由于铜水会伤人,在市井是没有那个条件,来搞这种喜庆活动的。
  放铜花,对苌宏来说,应该是太容易的事了,蜀国连青铜神树都能建造出来——不过这种冶炼技术,仍然出自于东夷。他与弟子一起去冶铜作坊,观看了那些冶铜百工的操作过程,然后又拜访了大师傅。回到住地,师徒俩很快就把放铜花方案制定了出来。一经报告天子,然后就可以让冶炼作坊师傅来实施操作了。
  天子六十大婚的喜牒派快马向天下所有诸侯送了出去,当那些诸侯收到喜牒后,打马上道,在天子婚庆之前是可以赶到的。婚期迫近,南方诸侯巴、蜀、楚以及北方诸侯燕,不仅派出了高级别官员,而且还备上了厚礼。直到婚庆的最后一天了,竟不见秦国、晋国的使臣,到了傍晚十分,东方的齐国派出的使臣才姗姗来迟。——崛起渭水河畔的秦人,是小看周天子了!
  苌宏一边安置各国的使臣,一边把婚庆准备情况得随时报告给天子。虽然两大霸主没有如约来参加天子的婚宴,但天下诸侯大多数都一齐来给天子凑热闹了。当然,不是霸主晋国国君不买天子的帐,而是在太行山北麓遭到了一伙不明身份的人埋伏,不仅抢跑了为天子婚庆备送的贺礼,而且那些护送人也通通地丢掉了小命。当那伙不明身份的人抢走贺礼后,在那护送人的尸体堆里竟还有一个活着的人,他睁开眼观察了一下四周情况,强盗已经远去了。他伸手推了推旁边躺在血泊中的同伴,已经没有了小命,于是,他摘下匕首,在他同伴身上割下了一块布,包扎好自己胳臂上的伤口,然后才慢慢地站起来。他巡视了所有的同伴,看看还有没有生还的,然而,令他失望,统统地都死了,就留下了他一个人,他还真的庆幸,然而,又为死难的同伴们悲哀。他走到一个同伴尸体前停了下来,从他胸部上拨出了箭,把那箭杆一看,上面竟刻了“苌宏”二字。他不知道这“苌宏”是谁?,但他可以拿着它回去向大王交差呀!
  神算姜指挥一群人在京城大街上已经挂起了彩灯,一派喜庆氛围。因此,神算姜也有了出头露面的机会。
  
  
  
  50、天女散花
  
  天子大婚的那一天正是季春的最后一天,这一天阳光灿烂,把那中原大地的最后一点寒气,也驱除尽了,人们在那暖洋洋中,享受着太阳神的恩赐。而太阳神好像也要为天子的大婚来助阵似的,然而,那老态龙钟的天子,就像那官道边的老柏杨,早已被虫子蛀空了心肝,就剩外表的那一层皮,还支撑着那快要枯死的几枝枝杆。虽然它经过了寒冬的狂风,迎来了春天,可等待他的却是前面的暴风雨。看来,天子是一个享受夕阳的老人了,有周以来八百年,二十三代天子,平均也不过享受了太阳的温暖、女人的热量,才三十几年呀!他已经享受了六十年的太阳的温暖,而且正在享受着年轻女人的热量,温暖着他那颗早已干枯的心儿。
  老牛吃嫩草——周天子已经知足了!
  蜀阳公主仍然身着她那一身从蜀地带来的红色衣裙,象一年前的清明节,带着芙蓉混迹在那些看热闹的看客中间。然而,春去春来,一切都成了过去,留下的就只有这套红色的裙子,好像还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样鲜红鲜红的,红得如血。她那双白玉似的纤纤素手就搀扶着天子,紧随着宫人打起的大红灯笼,一步步登上了观星台。
  周天子似乎已经老了——老牛吃嫩草!
  蜀阳公主搀扶着他,他努力憋足气,以免让公主知道他气喘吁吁。
  周天子终于登上了观星台!
  周天子从蜀阳公主那温柔的胳臂里挣脱出来,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享受着那些早已爬上观星台的王公大臣们的礼拜。
  羲和驾驶着六龙之车,载着太阳神,早已去了禹谷,而月亮神还羞嗒嗒地躲在云彩后面,不愿意露面。月亮女神每每看到人间这种喜庆,就会勾起她的伤心往事:当年,她偷吃了西王母给他丈夫大羿的不死之药,飞升逃到了月宫,成了月精,开始掌管着月亮的运行。
  苌宏虽然为天子筹办这六十大婚,然而,主持天子六十大婚的仪式,却落在了通天巫觋的头上了,这个时候,苌宏也就只得站在一旁,靠边站了——这种出风头的事,当然不能让一个外人来操办了。他不过是天上飘动的风筝,那根线始终控制在中原人手中的。此时,他并没有登上观星台,而是带着弟子刘文公正在放铜花的现场,指挥那些放铜花人作好准备。
  观星台原本是周公谋划由通天巫觋的祖先修造的,就修建在宫殿的中轴线上。昆仑山与秦岭连接起来向东延伸,形成一条横贯中国的中央山脉,气势磅礴,犹如巨龙从帕米尔高原腾空而起。天山是高昂的龙首,西昆仑、中昆仑、东昆仑、巴颜喀拉山、秦岭是蜿蜒的龙身,而洛阳依附的伏牛山是龙尾。龙尾低垂处,正是中原大地的起始处,往东是平原和大海,好似巨龙深情回顾千里沃野。从这个格局上看,洛阳西依巨龙,面朝大海,这很符合风水宝地的几个要素:背依绵延群山,面对开阔平原,有依托,有出口,有山水,有土地。
  在观星台上,能够让天子坐着就能看到放铜花的全过程,因而在靠台前方重起看台:三公九卿七十二大夫及各国公使的坐椅排成一个“八”型,那“八”字口上,就是天子与蜀阳公主的龙椅。从“八”字的边缘到中心共挂了三圈大红灯笼,在京城任何地方看上去,观星台犹如一个大红火球,正熊熊燃烧,就燃烧在那黑暗的天空里,把那大半个京城都燃烧红了。在这红色的火焰里,天子的宝座高高地占据着火焰的心脏,天子与公主并排坐在那宝座上。天子的右边是三公九卿七十二大夫,以照着职权的大小一溜的排了下去,蜀阳公主的左边,却是各诸侯的使臣,这些使臣的座次,只有依照与蜀阳公主的亲疏来定夺了,这样坐在靠近公主的使臣自然是蜀国的公使了。
  在这观星台下的南面,依次排列着象征王朝权威的九鼎。相传这九鼎是大禹把天下洪水治理好后,用天下诸侯献上的黄金铸造成的,九鼎代表着天下九州,并在九鼎上刻画着山川、鬼神,那就是后世《山海经》的最早蓝本。九鼎的前方,就是洛水广场了,王朝所有的大型活动都是在这里举行的。观星台的中轴线据说就是太行之山的龙心,即龙脉。观星台高九丈,长宽各五丈,取《易》之九五之意,以象征天子之王权。因而,这观星台是周成王举行大婚之时,由周公姬旦,测定了方位,修建在这里的,而它背后的王宫却是当年姜子牙测定方位,选址修建的。背负太行之山,宫门前黄河、洛水绕城而东去。姜子牙为周武王设计了这座王城,希望它象黄河一样绵绵无绝期,然而,他却没有想到自己的后裔,竟沦落到在京城的大街上,为他人测字算命,以混一碗饭吃。当他渭河边垂钩,等待着明君的出现,可现在他的后裔神算姜怕是等不到明君的到来了,他只得混迹在市民中,寻找着机会,看能不能攀上刚刚上任的大夫苌宏,攀上他或许,将来还有出头之日。
  观星台上,达官贵人们,一边饮着天子提供的免费酒料,一边相互闲谈着,脸上谁不充满了喜悦之情,那种喜悦之情好像他们自己也像天子一样搂抱着美人儿上了龙床似的,真是“老猫儿喝稀饭──无(齿)耻下流”!一描那种穷酸劲!在这些达官贵人中,却没有太子的座位,因为按周王朝的惯例,凡是朝廷举行任何大型活动,太子都要回避,以免引起天子的猜疑,否则,太子的位置就难得保住了。
  外面世界一派喜庆洋洋,可太子府除了大门口也挂上了大红灯笼外,内部还象过去一样,保持着冷冷清清。
  这时候,从太子大门出来了两个装扮成宫人的人,登上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上,直接向王宫的后门奔驰而去。到了宫门口,车停下来,从里面跳下一个宫人,上前交验了门牌,然后重新登上了马车。车儿便直接开进了宫门。
  在这王宫里,除了天子自己在中轴线上建有寑宫外,每一个妃子都有自己的寑宫。赵妃是天子登基后刚娶的一个年轻妃子,她的哥哥赵王,害怕天子亏待了自己的妹妹,便自己花钱,在这王宫里为妹妹修建了一座辉煌的寑宫,这座寑宫不仅在天子寑宫的一条中轴线上,而且仅仅只低了天子寑宫五分,比起王后寑宫竟是平起平坐了。从外表看:赵妃寑宫与其他妃子寑宫不无二致,就象一个模子铸成的一样,以显示周礼的等级制度,可内部就不一样了,富丽堂皇就不用说了,最不同的就是正房侧面它多了一个角楼,取名观星楼,这在王宫里可说是绝无仅有的,但与天子的寑宫只矮了五分。赵妃的卧室虽设在正房里,可在观星楼还布置有凤床,躺在凤床上,就可以观看这洛阳京城四周的景色——她的国王哥哥真是别出心裁,但遗憾的是,她这样年轻美貌的公主却是搂着一个行将就木的人而眠。
  一弯新月划过精致的角楼,给高墙内洒下一片朦胧昏黄的光,宫殿里显得神秘而安静。远远望去,坐落在树丛中的宫殿,露出一个个琉璃瓦顶,恰似一座金色的岛屿。这时,赵妃正坐在观星楼的凤团上,不知在等待谁。她本想化装后出宫借看放铜花表演,再看看那不正面看她一眼的苌宏,以平静那按捺不住的心儿,可接到密信称:太子将来拜访。
  门被推开了,一个宫女进来,躬身奏道:“娘娘,客人来了!”
  “快传!”
  宫女出去了,此时的赵妃的心情,不知道有多么激动,她用手按住酥胸,生怕那颗心儿从里面蹦跳了出来似的。自从前年做了天子的妃子,天子到她这凤床上来过夜,也是屈指可数的那么十几次,不是她的肉体不吸引天子,而是天子太老了,早已丧失了享受美女的能力了,一枝没有男人光顾的鲜花,没有男人甘露滋润的鲜花,再怎样美艳,她也会在默默无闻中,慢慢地枯萎、凋零。不过她才十七岁,虽然今日春来,明日花谢,毕竟来日方长!一旦,那老不死的进了土坑,就是她的新天地了!在这新天地里,她这枝鲜花,就是独秀一枝,那百花都得顶礼膜拜——那未来的天子只能是她一个人的,谁敢来与她争夺?是不是不要小命了?她本来由他的父亲把她许配给了魏王,不过那魏王也是一个父亲级的人物,是她的鼓动,最终他哥哥才同意把她秘密地送到了天子的床上。
  在天子床上,她过得并不开心,倒霉的事接踵而至——魏国起兵十万围赵。幸好十四岁的“天虹公主”献出了稚嫩的身体,楚国才发兵围魏救赵。
  “娘娘,客人带来了!”宫女说完后,知趣地退了出去,并拉上了帷幔。
  赵妃从那凤团上蹦起来,就扑向了那身穿宫人服的男人,口里不停地呼道:“我的小乖乖呀!真是等死我了!”
  “赵妃,别急猴!等我脱掉这身讨厌的伪装!”
  赵妃却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她那小嘴,猛地啃向了那男人的大口上,一边喘着粗气,如同经过了剧烈运动,从那山脚下爬上了高山似的,心儿蹦蹦地跳呀跳,嘴儿不停地吮呀吮,恨不能把男人的精、气、神全部吮吸到她的肉体里,淹没掉她那跳动的心儿,连她的肉体也一起融化在他那精、气、神中。一个二八女子,刚刚初试锋芒,就如同一枝剑麻,在那漫长的等待时日,也没有得到一点甘露,虽然那长剑仍然指着蓝天,那饥渴的长刺,恨不能捅破一个大窟窿,即使是血水,也要吸上几大口呀!她那纤纤细手不知是从那里来的力量,竟撕开了男人的衣服,露出了雪白的、健壮胸脯,也许她等待的就是这有热量的白雪皑皑的高山——一旦雪山崩塌,她情愿永远被埋在这雪堆里。
  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的太子,姬延。他趁着他的老子带着蜀阳公主在观星台上观看放铜花之机,他便化装成宫人混进了后宫,溜进了赵妃娘娘的寑宫里。当年他作为天子的特使到晋国巡视时,在赵侯的封地,第一次见到了赵妃,那时的赵妃还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但已出落得水淋淋的,当时他便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将来一定把她弄到手。可阴差阳错,这小姑娘竟成了他父亲的妃子,他只能暂时咽下了口水,眼睁睁地看到又一个大美人被送到了老不死的床上去了。可这老不死的,这个时候,又要搂着另外一个大美人……
  太子把屁股一抖,那遮丑的裤子便从屁股上滑到了大腿,然后用脚褪去裤子,就赤裸裸地一把抱起赵妃,便把她扔到了早已准备好的凤床上。一朵牡丹花终于盛开了,盼望已久的甘露,就滴在了那花蕊里,从此,牡丹得到了甘露的滋润,那粉红色的花瓣更加地鲜艳了,更加地有了血色,有了人性味。
  周天子与蜀阳公主高高地坐在龙椅上,天子那身黄色龙袍,在那些大红灯笼的红光照射下,显得如此壮严、威武,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才真正体现出了天子的权威来。右边是正襟围坐的三公九卿,左边是显得有点傲气的各诸候特使,他们并没有天子娶蜀阳公主的那种感觉,甚至连天子将要放的铜花也并不感兴趣。当然,天子邀请他们来凑热闹,又不得不来,否则,这个时候在国舍里,花一点公家的钱,挑一个中原美女,早已在温柔乡里遨游了,虽然,不是什么新婚,但也可以换换口味,抑或与天子一样,总会有一点新鲜感罢!——一个男人活着究竟为了什么?
  通天巫觋上前来,向龙椅上的天子一躬身道:“启禀天子,时辰已到,庆典开始!”
  天子一抬手,一板正经地说:“准奏!”
  通天巫觋接到天子的敕令,双脚从那些大臣、特使的中间退了出去,要到头了才转过身,对他的儿子宣布道:“庆典开始!”
  他的儿子又机械地向手下人宣布:“庆典开始!”
  手下人再一个一个地传下去,从观星台上便传到了台下,最后,才传到了放铜花的师傅耳里。
  苌宏师徒,就站在那些师傅们的侧边高台上,因为,这放铜花能不能成功,直接关系着他能不能在京城站住脚,他们不敢有一点疏忽。
  刘文公手里拿着令幡,是直接指挥者,在接到天子的令后,他便开始向那些经过数月训练的师傅们发出了准备的旗令。
  放铜花表演场,就搭建在观星台前广场的中央,然而,它的高度只有观星台的一半,虽然只有一半高,远远望去,它却高出老百姓房屋的屋顶,这样搭建的高台,市民们在任何地方都能看到飞上天的铜花。当然,天子坐在龙椅上,就能够看到放铜花的全过程,即使那些三公九卿、特使们虽然坐椅低了一等,而是由离观星台边缘的距离,依次降低,所以任何坐在椅子里都能观看铜花的全过程。而且好像那铜花就在他们的脚下开放似的,他们就在铜花上飘飘然了——这就是苌宏依据天象的独特构思。
  那些负责放铜花的师傅,头上带一种十分光滑的葫芦瓢,上身完全裸露,只穿着大红灯笼短裤,那短裤真有点象那些观星台上的大红灯笼一样,每个人手里都握着两根大约两尺长的柳木棍。这些师傅,统统地集结在一个四方形的大网之下,他们的前面,那些化铜师傅,手里拿铜瓢,眼睛盯着那早已跳着火花的铜水,他们的助手还在不停地拉着风箱,火苗不断地从那铜水旁边窜了上去。
  刘文公再把令旗一挥,那些手拿柳木棍的师傅依次上前,让化铜师傅把铜水倒进一根柳木棍上的坑里。师傅端着木棍里的铜水跑进了四方形的大网下,用另一根木棍,向上敲动盛铜水的木棍,那红彤彤的铜水就飞溅出来,便冲出了两层大网,然后又从上面回落到网上,铜水遇到网丝再次飞溅开来,此时如同天女散花,铜水变化成五彩缤纷的花朵。然后,一直落到地下,那红彤彤的东西才熄灭掉。
  那广场三面围观的市民,突然欢呼起来了。后面的人便朝前面涌挤,企图与那天女散花更近一点。而最前面的一排却是天子的御林军,他们每人身上都佩带着长剑,而且每隔五步就有一个当官的手握住剑柄,如同一道活的警戒线,当然,还有一道死的警戒线,那就是用一种小红灯笼组成了,这道死的警戒线,在夜晚也是一道十分美丽的风景,特别是从观星台上看下来。然而,推掇的人们,还是害怕那些手握剑柄的人,所以没有人胆敢以身试法。
  只有欢呼,是不会犯法的!也没有掉脑袋的担忧。
  铜水冲出了大网如同天上飘来的流星,红彤彤的,又象地上盛开的一朵牡丹花,红得滴下了血水。当这血水遇到了那网丝的阻碍,又重新飞溅起来,散落开来,这一次一次的天女散花,纷纷地飘向了地下,撒向人间是不是都是铜?
  天子那只手,这时慢慢地抬起来,在蜀阳公主肩上一拍,说:“爱妃,这铜花怎么样?”
  蜀阳公主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放铜花的表演,她没有回答天子的话,仅仅是点了点头。又一瓢铜水飞上了天,那铜水映红了观星台,也映红了蜀阳公主的脸。抑或,天子那双眼睛看见了公主的笑嫣,也不由得发出了笑声。
  苌宏就在那放铜花师傅们的身旁,他没有笑,也没有什么喜色,仅仅为每一个师傅鼓鼓掌。
  此时,赵妃与太子赤裸裸地搂抱着,就坐在窗台边,观看那飞上天的铜水,又如同天女散花似的,从天上飘落下来。抑或,在这个时候,太子也被那美景感染了,忘记了那如天仙似的蜀阳公主——因为他就搂抱着天仙似的赵妃娘娘。
  铜水飞上了天,堕落下来,又在那网上爆发开来,五彩缤纷,如同盛开的牡丹花,红得如血;白得如雪;紫得如蓝。一朵熄灭了,另一朵又升上来了。不知道是天子的眼看花了,还是从那五彩缤纷的花朵里,竟跳出来一个小仙女,越来越大,最后,那仙女竟赤条条的飞出了花朵,把她那雪白的肉体展示给了所有观看的人们。
  天子不由得把手从蜀阳公主的大腿上拿起来,把他那昏花的老眼一抹,他终于看清了那仙女的脸蛋,竟那样的熟悉,好像他第一次在那上面留下的唾液的印痕都还在,甚至连处女的香味,他都还能回味得起——她原来竟是上天下凡的一位仙女?
  那些三公九卿,他们虽然只在三年前天子新婚时见过那女人一面,但总觉得那铜花上面的仙女有些似曾相识。然而,在这个时候,没有谁敢有任何声张,大家都心知肚明,在心里想:那天上的裸体仙女究竟是谁呢?——忆昔我祖神仙主,玄元皇帝周柱史。曾师轩黄友尧汤,混迹和光佐周武。周之天子无仙气,成武康昭都瞥尔。穆王粗识神仙事,八极轮蹄方逞志。鹤发韬真世不知,日月星辰几回死(唐•李绅)。
  赵妃看见那仙女从那怒放的铜花里出来,那沸腾的热血一冲动,便从太子的怀里站了起来,不由得说:“太子,你看,那仙女不就是我嘛!”
  太子紧紧地拽住赵妃的手,害怕她拥有的这位仙女从他的怀里真的会飞升到天上去了似的。
  广场四周的看客们,并没有谁认识从赵国来的赵妃娘娘,然而却突然从那些看客中,爆发出了巨大的怪叫声。在那些成年看客中,百分之七八的男人怕只看见过自己老婆的裸体,并没有见过其他女人的肉体究竟会是个什么样子?
  “那不是赵妃娘娘!”
  “你们快看呀,赵妃娘娘!”
  “赵妃娘娘!赵妃娘娘!”
  那赤裸裸的仙女淡化了,淡化了……
  然而,从那绽开的铜花里又跳出一对小人来,越来越大,渐渐地把她们的面目展示给了人们;然而,她俩与前一位仙女不同的是,她们都身着一身红裙子,那红色的裙子,与那怒放的铜花映红了半边天。天空是红彤彤的,地下也是红彤彤的,就是那狂欢的人们也是红彤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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