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作品已在华语剧本网版权保护中心进行版权登记，登记2019-A-03806】

　　破案  谍战

　　李义雷：……具体情况就是这样。现在已经基本可以排除赵幸原和唐三，凶手应该是第四个人。你看他俩关得时间也不短了，是不是可以先放了？这样也可以逼着真正的凶手暴露出来。
　　谢明志（思索了下）：现在还不到放的时候。真正的凶手还没有抓到，放了没法给死者家属交待，也没法给老百姓一个交待，老百姓不了解案情，放两个杀人嫌犯在外面，老百姓心里不稳，会有意见的。另外，目前凶手还不清楚咱们的进度，还不知道咱们已经确定了第四个人，放出来有可能逼凶手暴露，也可能会让凶手更加确定咱们一无所获，反而掌握了我们的进度。
　　李义雷：说老实话，现在还真的有点儿束手无策了。
　　谢明志：你再想想咱们是不是露掉了什么？比如死者当晚是收到纸条才出去的，赵幸原也是收到一个纸条，纸条的字迹查了没有，识字的人可不多。
　　李义雷：查了，纸条都没找到，应该是凶手拿走了。
　　谢明志：知道段光平爱喝酒，赵幸原喜欢藏书，还能黑灯瞎火地找到唐三，这个人应该对他们三个都很了解。他们三个都是火柴厂的，凶手也脱不了火柴厂。会写字，还知道“文求堂书局”和《影印原本西厢记》。有一定的文化，还是熟人，把他们弄晕了还得弄到地下室去，体力还好。这样的人，会是谁呢？哎，对，氯仿呢，他们是被氯仿迷晕的，厂里谁能搞到氯仿？
　　李义雷（叹息）：这个也查了，氯仿主要是医院用。厂里有卫生院，来往人也频繁，如果有心搞点儿这个太简单了，而且迷晕个把人也不需要太多。
　　谢明志：医生也是文化人啊。
　　李义雷：厂卫生院的人查过一次，一共十来个人，都有那天不在现场的记录，而且有其他人证明。
　　谢明志：嗯，那还真难办了。我看，还得从他们两个入手，毕竟他俩曾在现场呆过。
　　李义雷：身临现场，身。临。现。场……
　　李义雷陷入沉思。
　　
　　内景，地下室走廊，日
　　昏暗的地下室走廊，李义雷和小张走在前，后面是两名解放军战士分别押解着赵幸原和唐三。
　　李义雷走到案发的那间屋子门口，门口旁边的墙上挂着一个灯泡，在地下室里特别显眼。
　　李义雷转身，示意两名解放军战士给两名嫌犯打开手铐。
　　李义雷：你们两个进去，把当天的情景再模拟一遍，看看还能想起什么。半个小时后我会把门开开。
　　两人进到屋里，小张把门关上，用铁丝拧住。
　　李义雷：走吧。
　　小张把门口的电灯随手摘了下来，随李义雷向地下室出口走去。
　　
　　内景，地下室屋内，日
　　（以下画面不停闪烁）
　　黑暗中一人影站起来，摸索着找到书架。
　　从破烂的书架上扯下一根木头。
　　把木头插到门框上栓住。
　　（画面再闪）
　　一黑影弯下腰抓住地上人的双脚，并把它抬起来。
　　黑影拽着双脚，把地上的人转了半圈。
　　再找到另外一个人，重复上面的动作。
　　
　　内景，审讯室，日
　　赵幸原：我是被段光平吵醒的，醒来后才知道被关进了小黑屋。段光平好像精神很紧张，情绪很激动，一直吵吵着说有人要害他，他扯着嗓子，当时没听出是他的声音，他要是不说自己是段光平，还真听不出来。
　　李义雷：你听过段光平的声音？
　　赵幸原：厂区和家属院，就这么大块地儿，虽然没多大接触，声音总还是听过的。
　　李义雷：还有吗？
　　赵幸原：再就是我睡着的时候，感觉有东西喷我脸上，湿漉漉的，我还用手抹了一下，后来知道是血喷我身上了。还有，我平常睡觉都是侧身睡，那天最后醒过来是仰着的。背上还疼，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拉破了。
　　
　　内景，审讯室，日
　　唐三：我当时迷迷糊糊的，一开始觉得有人摸我脚，后来又拽我的脚脖子，拽着我转圈。我也不知道是做梦还是真的。醒来就觉得脑后跟疼。
　　李义雷：你醒了是仰着还是侧着身？
　　唐三：是侧着，睡着的时候有人推我，我就翻了下身子。
　　李义雷和小张对视了一下。
　　
　　外景，审讯室外，日
　　李义雷手拿着记录本走出审讯室，小张跟在后面。
　　李义雷（转身，对着小张）：他俩睡觉的姿式同张教授对血液喷溅情况的分析是吻合的，这更明确了凶手是第四个人。
　　小张：门是里外都锁着的，这个人怎么进去杀了人又出来的？难道他还真的和崂山道士一样能穿墙而过？
　　李义雷（沉思了下）：咱们还得儿去现场，仔把细儿地再看看。
　　小张：啊？还去啊？这都去了十来遍了，也没找到什么啊？
　　李义雷：我总觉得我们漏下了什么？走吧，反正别的办法也没有，多看两遍没坏处。
　　小张：好吧。
　　
　　内景，地下室屋内，日
　　两个人蹲在地上，小张扯着灯泡，长长的电线隐在黑暗里，两人边看边翻着地上的砖头，拿起来，放下。
　　李义雷接过灯泡，起身站起来，仍然猫着腰，开始扩大范围在屋子里转悠，这时的灯光仍然照在地上。
　　灯光顺着地面移动，照在了一个木头架子上，停下。灯光再往上移动，木头架子的轮廓出来了，类似书架的样子，有些残破。架子上放着根半米多长的木棍，看样子是从书架上抽出来的。李义雷拿起木棍仔细地看了看。
　　小张：这根棍子就是捌在门框上的那根，为了确认是从这个架子上拽下来的，拿这儿比对过，完了顺手就放这儿了。
　　李义雷：从这架子上拽下来？这得多大劲儿？
　　小张接过棍子，对着架子示范：这个架子这块本来就是坏的，你看这儿是接口，一拨就出来，并不费劲。
　　李义雷：黑灯瞎火的，上来就找到这根木头，不容易啊。这个架子有问题。
　　边说着，李义雷又照了下整个架子，架子占据这个墙面近半大小，就摆在正中的位置。他沉思了下，用另一只手推了推架子，又抬了抬，并不是很沉。手底下轻轻一用力，把架子的一边挪离了墙面。
　　李义雷把灯光照向架子后面的墙面。
　　李义雷：这里有情况。把架子挪到一边去。
　　两人合力把架子抬到旁边，李义雷把灯光向墙上照去，小张也凑过来看。墙面上有一个眼儿，并不是很大，眼儿的下方有墙皮脱落，看上去像是用大钉子钉上又拨出来的。
　　灯光移动，又一个类似的眼儿出现，再移动，又一个。
　　两人趴在墙上，蹲下又站起。李义雷把灯泡交给小张，反身从地上拿了小块砖头，顺着眼儿的位置从墙上画着线。
　　画完线后扔掉砖头，李义雷拍了拍手，后退了两步，小张把灯光高高挑起照在墙面上，一个门的轮廓出现了。
　　李义雷：小张，你还记得唐三说有人拽着他的脚脖子转圈，赵幸原说背上拉得疼？
　　小张：好像提到过。有什么问题吗？
　　李义雷：如果你躺在这种黑洞洞的房子里，是不是有人敲门你才能判断门在哪儿？
　　小张：那是肯定的。
　　李义雷：如果事先有人告诉你一个门的方位，在这样的房间里，又人心慌慌的，你睡觉会头朝着门？
　　小张：不会，我会脚朝着门，这样有人进来至少先碰到脚，有反应时间。
　　李义雷：这就对了。他们俩一开始被人告知的门是这个。（指了指墙上画的门）所以，睡觉的时候头是冲着这边（指了指地面），脚冲着假门。书架在这儿（又指了指真正门的位置），堵住了真正的门。
　　李义雷：杀完人后，他们俩在睡梦中被人调了个个儿，头脚反了过来。而假门也被拆除，书架被移回现在的位置，挡住了假门的钉子眼。所以，肯定是有人做了个假门，我们都被骗了。
　　小张：等会儿，等会儿，让我理理。（小张对着门和墙指手划脚的好一会儿，最后指向真正的门。）那这个门可是内外都锁了的，这是怎么回事？
　　李义雷：这点儿我还没想明白。走，我们先回去。
　　
　　内景，李义雷办公室，日
　　李义雷和小张先后走进办公室，小张进来，直接到门后的橱子上拿起暖瓶倒了两杯水，然后端着走到已经坐下的李义雷跟前，递了过去。水冒着热气，李义雷接过，抿了一小口。
　　小张：李哥，这做个假门骗人也太不可思议了。这得多好使的脑子才能想出来啊。
　　李义雷：是啊，这个人如果不是受过专门的杀人训练，那可真就是太不可思议了。
　　小张：那你说会不会是特务？
　　李义雷：这还真难说。哎，小郭去哪儿了？
　　郭芳：我在这儿呢。
　　门外传出声音，随着声音郭芳走了进来。
　　郭芳（打招呼）：李副局长。天亮。
　　小张（打趣）：芳芳妹子，这几天动不动就找不着你，相亲去了？
　　郭芳：一边呆去。领导，你交代的任务完成了。
　　李义雷：噢？我交代的任务？
　　郭芳（翻了个白眼）：你说的让我常上丁之静家里跑跑的。
　　李义雷（尴尬）：噢，噢。
　　郭芳：这几天我可没少往她家跑。那老太婆固执的！我是连哄带吓带讲政策，今天好不容易同意了。厂里开了个识字班，先让她到识字班去教教课吧。
　　李义雷：嗯，好，好。总之，得让她出门找个工作，好养家糊口。
　　门外传来敲门声。
　　小张：进来。
　　谢明志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大家起身站好。
　　谢明志：好啊。都在呢。
　　把手里的信递给李义雷。
　　谢明志：我刚从市里回来，市局领导把这封信转给了我，我再转给你，看看吧。
　　李义雷打开信，看了一会儿。
　　李义雷：这不是找丁之静的吗？丁磊是谁？
　　谢明志：这是驻杭州的兄弟部队转来的。丁磊是某部的一个师长，原名丁之涛。
　　李义雷（眼前一亮）：大少爷！他没死！
　　谢明志：原在国民党军某部任营长，因不满蒋介石的反共抗日政策，四零年秘密加入我党，为表明光明磊落，改名叫丁磊。后来部队行军途中遭遇日军围困，被我军所救，随即就地加入八路军，也是个老革命了，他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中都立下不少功劳。部队南下后，驻扎在杭州。现在稳定了，派人打听老家的情况，听说家里人都死了，就还剩下个妹妹下落不明。他妹妹在省城上过学，就托人在省城打听打听，通过一个老战友，找到了市局。这不，正好被我听到了，我就把这封信拿来了。
　　李义雷（高兴）：那真是太好了，这下大小姐可有活路了。
　　谢明志：怎么还大少爷、大小姐的？封建社会那一套不能要！
　　李义雷：是，应该叫同志。光顾着高兴了。
　　谢明志：另外，这件事情还不能先告诉丁之静，她丈夫的案子还没有破，我们不能让人家不明不白地跑到杭州去找她哥。什么时候案子破了，你什么时候再告诉她，明白吗？
　　李义雷：是。
　　谢明志（又冲着小张和郭芳）：你们两个，也要注意保密。
　　小张和郭芳：是。
　　李义雷：局长，我和小张……
　　门外传来声音。
　　韩又廷：李副局长在吗？
　　李义雷（愣了一下）：他怎么又来了？（大声）在，韩队长啊，进来吧。
　　韩又廷推门进来，看见谢明志也在，赶紧问侯。
　　韩又廷：谢局长也在啊，你好谢局长。（伸出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