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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19/10/17
爱情,都市,奇幻
小说
梦幻庄园
- 故事梗概
- 作品正文
【本作品已在华语剧本网版权保护中心进行版权登记,登记2019-B-03976】
“落雪,你行不行?要不要休息一会?”
“没事,我能坚持。”
看着落雪红朴朴的脸,冰忽然有种感动。那么安静,不爱运动的小女子,现在竟然每天跟着她们走路、爬山,平日里视皮肤如命,竟然也勇敢地把自己暴露在太阳底下。
正边走边想着,冰忽然听到沐青 “咦”的一声。冰回头看她,却一眼没找到,放眼找了半圈,才见到沐青远远站在一堆乱七八遭的石头后面,似乎是小解刚起身的样子。只见沐青说:冰姐,你快来看,那边有几个倒在地上的石猴子。
冰走近了,顺着沐青的手看过去,啥也没看到。冰问沐青:“你视力多少?”沐青骄傲地说:1.5,2.0。冰噢了一声,跟着沐青向密林处走去。待三人走近,发现的确是几只石猴子倒在地上,旁边就是山涧,有清澈的溪水顺着山涧缓缓地流下去。
石猴子造型古拙,但每一处都有损伤,似乎是从高处坠落时受到损伤,冰越看越觉得这些石猴子是文物,但这类石兽,一般都是出现在墓葬的前面,为什么这里会有?
三人面面相觑,看了看地型,又顺着峡谷山涧向上看,浓密的树木遮天避日,只隐约看见一小块白色的平地,也看不清具体是什么,落雪有些害怕,她说她觉得山林此时太过安静。三人没有了继续爬山的兴致,原路返回了。
一路上冰都沉默不语,她在努力回想前几日的那个梦,忽然,冰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涌上心头。
十九
当天午休,冰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自己一身素服,披散着长长的黑发,怀抱着一个男孩,站在山顶向远方遥望,自己的身后是宫墙,山下是涛涛河水,一轮明月斜挂在侧前方。
醒来的冰半响没回过神来,梦境那么真实,梦中的女子分明就是自己,那么熟悉,心里的焦急与盼望,醒来后的冰还能真切地体会到。
二十
冰正在体会梦境,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落雪去开了门。
冰听见浩宇问落雪:冰在吗?未等落雪回话,冰已经应答,冰穿着睡衣直接进了客厅,浩宇没进门,只隔着门问她:“今晚文轩来,想约你们一起聚聚。”
冰想起那双温暖的眼睛,文轩的眼神总是非常温暖,无论对谁,虽不多言多语,但眼神时刻带着笑意。不似浩宇,浩宇的所思所想全在眼睛里。
冰最近对文轩有了些许怨气,加上原本晚上想去看电影的,都和落雪她们约好了,因此回浩宇:“我们约好了晚上去看电影,回头我问问沐青再回复你吧?”浩宇看着冰,不住地点头道:“好,那我等你回信。”
吃过晚饭,沐青兴冲冲跑过来找冰和落雪,三人收拾打扮了一番,冰穿了一条白色连衣裙,外搭一件灰色开衫,冰似乎偏爱黑白蓝灰四色,衣服颜色大多非常素。沐青和落雪的衣服颜色就鲜艳的多,沐青穿了件娇黄的连衣超短裙,落雪则是一身红。
三人说说笑笑向影院走去,弯弯延延的山道上,铺着实木栈道,两边有复古的路灯,幽幽的灯光映照着她们的面庞,把每个人的面容都照得更加柔美。
几分钟路程,三人就到了影院门口,还是沐青眼尖,一眼看见了浩宇和文轩,还有平时见面没太打招呼的另外三人,都是文轩的朋友。五个大男人挨个排开站在影院侧门口,那阵势看着让人心动。原来,浩宇见冰没有回复,便把朋友们都带到影院来了。
当晚的电影演了什么,冰完全没有印象。只知道整个放映过程,自己一直都在胡思乱想。
电影散场后,大伙约了一起去酒吧喝两杯。落雪也去了,她虽然滴酒不沾,但她想和冰在一起。这些天的相处,她被冰深深吸引,她觉得冰不仅美丽优雅,秀气脱俗,而且待人真诚,善良乐观,以己心度他心。落雪在她身上看到了女子所有的美好,她又羡慕又喜欢。
那晚,冰也喝了很多酒,冰是不善长喝酒的,几人中,沐青的酒量比较大。沐青频频举杯敬文轩,她看向文轩的眼睛闪着亮光,文轩似乎真对沐青有意,每次与她碰杯时,眼睛都会不由自主地笑弯了起来。
冰看在眼里,心里不是滋味,随即蒙生了退意,她知道,这段感情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浩宇也频频向冰举杯,其实,冰对浩宇也是有亲近感的。冰到梦幻庄园的第一天就遇到了他,当时,她很诧异浩宇对她毫不掩饰的注视和好奇,很多天后,浩宇告诉冰,他第一眼看到她就觉得她特别漂亮,气质好,是他心目中的女神。
那晚聚会后,浩宇终于借用一首诗向冰做了表白,他说他回房后,几乎一夜未睡,为冰写了长长的一组诗:
1
“四千年前,石头选择这里,是有缘由的。它把天空的蓝搬到此处,还有草木和故乡,石榴树的种子,大禹的骨身和魂魄。 还有天地之间孕育的爱,飞鸟和安静,还有后山的神,长着日出的模样,有神秘和崭新感。还有淮河如一声横在人间的叹息。如今没有收回,还日趋浑浊,这明显是对红尘的不满?神喜极而泣的泪水汇成珍珠,重新照亮这里的时光的姓氏。
2
南山是境界和胸怀。我从来都不认为它是真实的,好像是梦。好像我站立山顶,能从高空接住大禹的呼唤。神鸟飞翔,山气氤氲弥漫,仿佛混沌初开,万物等待醒来,睁开雾眼。山石是前世。南山又是爱情的见证者。仰望长成石头,需要多少春天?你的气息有远方的气息,你的身影有神的身影,你的脚步里有神的脚步。
3
南山,大美的南山,我用心去揣摩你的心跳。并赋予你花朵的语言和清泉的呼吸,并赐予你池鱼的欢悦和苦楝树的爱情,并成全你山林的清幽和蜻蜓的轻盈,并鲜活你本色的生活犹如竹子在晨辉中抽出青色。犹如山鸟歌唱,歌唱:返影入森林。
4
第一日。温柔倾心的仰望。南山,你派遣的使者正坐在我的对面。她美丽动人,眼睛神似我的眼睛,里面藏着远方。我似乎从平原来,来寻找一种传说的高。海拔之上,有美,有信仰,有宗教,有写意的感情如波涛汹涌。和一座绝美的山对视,需要打开心门,需要在空中铺路,需要一生记住:时光里有蜜蜂的蜜。
5
第二日。杏子作为南山的心跳需要神亲口品尝。这飘逸的长发,这葱绿的美,暗藏多少故事?我亲手摘下的心跳带着我的体温,带着山里的夜色或月光,带着雨水和鸟鸣涂抹过的光亮,献给她——我的女神。三颗另有含义。心跳加速。此刻,需要一座山来轻抚内心的躁动。
6
第三日。写诗。把南山和她写进丁酉年夏卷。“你是榴城最美的石榴树 绽放微笑 暴露雪白的牙齿 神的暗器 直逼笨拙的心 ”榴城,多优美的名字。这似乎是今生注定的。我要留住她的心。我是来顶礼膜拜的。面对她,激动而不敢言。惧怕亵渎了她暗藏的葱绿和芬芳。诗里,有个圣洁和安全的胜地。规避世俗的纷争。
7
第四日。登南山去找远方和她。清晨的脚步,犹如时钟的呢喃。提醒可行路百里,莫回头,后方有兽出没。我渴望我的脚印唤醒她的脚印。她汗湿的脊背犹如晨辉普照我心。我们共同的脚印唤醒人间的爱情。宫殿里我见到了英雄的魂魄,幻化成千年之树。我必须抬起头,才能看到她的全部。
8
第五日。拍照或储存记忆。我和南山的合影。不是时代的本意,而是一颗心灵的本意。时光太快,一晃多年,我真怀疑山头的坟墓早已人去墓空。我开始辨认山树有人的模样。这棵叫冰的树,告诉神,也告诉南山,于丁酉年夏五月移栽进一书生心间。
9
第六日。和山对话。在夜间和山对话,不发出声音,就用我的一颗心触碰一下那山头的月光。就是和她眼神的交汇。她已明白,我心虔诚。我们拥有过共同的生活,她因被爱感受到温暖。就像傍晚的风温柔地爬过山冈。
10
第七日。萌生爱意。渐浓。夜幕下,我想看见人间好看的背影,比如你,矗立在那,好像在等待被爱,好像美的代言,好像禾泉的叮咚传达的诗意。爱你,就像一座山长满满脑子的花花草草。你若不应,我会陷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孤独和空虚。我为你在子夜撞钟。用心。
11
第八日。秋千的另一个名字叫荡漾青春。南山脚下。农耕园很安静。石磨如沉睡的时光。我们一起荡漾在夏风中,张开翅膀,那一刻的会心的笑温润如玉,倒映晨辉。我盯着你看。眼中的你和南山一样,没有瑕疵,只有白云,远方,蓝天。
12
第九日。与南山同醉。你脸红扑扑的。特有的神韵。高山流水觅知音。知音是我的心。我穿过浓密的夜色为你寻找解酒的蜂蜜。此刻的南山,有我的一腔真情,一脸的憨厚。看你跌跌撞撞,几次想扶,心生畏惧,就像畏惧山的高。
13
第十日。想把昨天的脚印和秋千上的风找到。我此刻坐在空荡荡的秋千上,秋千上好像空无一人,我在摇摇晃晃的倒影里看见了远处的南山。“独自吟咏:每当念起你时,杏花便落满南山……”
14
第十一日。今日看鱼塘里的鱼格外愤怒。想到了前些日在山间,看见濒临死亡的水鸟。想到我救过的蜻蜓。想到你。那娇羞之美,那纯净之美,在心头荡漾。深夜,有些沸腾。因见到你,全身充满力量。你是我的救世主。你是我的远方。
十五
第十二日。流泪。山的一次泥石流。美丽的南山,你没有泥石流,因为你没有如此动心动情地爱过。可能,面对淮河,我的爱会长成另一座山。还有可能,我的爱长成望情石,仰望,仰望,仰望,再过四千年,我和你,两块石头,头靠头,盘卧在南山的头顶,一起仰望星空―――”
冰看到诗后,开心之余又有些苦恼,她欣赏浩宇的文才,感谢他对自己的偏爱,又苦恼于自己只拿他当好朋友。
二十一
落雪的老公在一个夜晚悄悄来到梦幻庄园,约了落雪出门,说是要给落雪道歉。
落雪看着眼前形容憔悴的男人,又气又心疼。曾经他给她全部的爱和包容,现在这爱沉重得几乎让她窒息。这一次落雪狠心拒绝了他请求她回家的决定。
冰见落雪回来,非常诧异,问:这么快?他赶了那么远的路,你怎么不让他住下来?
“孩子太小,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现在也不想见到他。”落雪有气无力地回冰。
冰问:你们之间?
落雪:冰,你知道吗?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太好,好的过了份,那不是爱,是折磨。
冰不解。
二十二
沐青的情绪时好时坏,在公司似乎处处不顺心。
文轩最近在庄园的时间倒是越来越多。冰常常在庄园遇到他,见面两人也会闲聊,文轩看向冰的眼神里似乎依然含着深意,这让冰感觉到一丝洞察他小心思后的蔑视。
这天,沐青的公司有应酬,喝了不少酒,酒醉中她拨出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并没有打给自己信任的冰姐,而是直接打给了阿正。因此,在晚上快十点的时间,阿正开着车匆匆出了庄园,他要去接沐青回来。
冰不知道沐青喝醉的事,她正在房间和落雪听洁梅算命。落雪特别相信洁梅说的,只说非常准,让冰一定也让洁梅算一算。洁梅要冰的生辰八字,又观了其面相,因怕出生时辰不准,又经过了几次反推,最后,洁梅告诉冰,你一生是幸福之命,从3岁至23岁行大运,此后几年运势平平,再往后十年挫折不断,待你四十岁时命运之神会重新眷顾你,那时你运势好得不得了,你适合作文艺工作,你有艺术才能。对了,你今年阴历七八月份有姻缘,七月是偏桃花,八月是正桃花。如果错过这两个月,你只有等到明年和后年了。我建议你等到后年。不然,你结了婚又遇到更好的岂不可惜。
落雪插话道:若是先恋爱着,等明、后年再结婚,行不行?
洁梅说,也行,你看,七月虽是偏桃花,但若结了婚也就变成了正桃花。所以可以先恋爱,明、后年再结婚。
噢,对了,若冰啊,你属水命,你最好多带金银,对你会有帮助。
冰想起了自己身上的玉佩,除了玉,冰似乎不喜欢别的装饰。
洁梅又为落雪算命:你是善良之人,性格属木,要嫁给属水命的老公会比较好。比如冰是水命,她就会帮助到你。你的老公对你很好,但是命太硬,若是处理不当,可能会伤害到你。
落雪听后无言。陷入沉思。
二十三
洁梅走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冰洗漱好,正准备上床休息,关灯之际,接到阿正的电话:冰姐,你能不能出来一下,沐青喝多了,我刚把她接回来,可是我刚才停车,一转身找不到她了,打电话也不接。你能不能过来帮忙找找?
“啊?”冰忙起床,唤了落雪一块儿去了停车场。
几个人在停车场周围,把草坪、花丛翻了个遍也没找到。最后把左颖也惊动了,左颖与沐青同住一个套房,左颖是个非常安静的人,声音非常好听,长得也极其漂亮,可是她喜欢独来独往,不是太喜欢运动,几乎整日宅在房间,不是看书就是睡觉,也不见她工作。
在沐青的心中,左颖很神秘,相比左颖,沐青更喜欢亲和的冰。
冰最终在停车场不远的灌木丛后面发现了沐青,沐青正半蹲在那里呕吐,脸几乎贴到了地面上。沐青见到冰,一把抱住她,一声冰姐后,泪水便如泉涌一般流了下来。冰不知道沐青发生了什么,只好不停地拍她的后背说着安慰的话,可越是安慰,沐青越是哭。最后不可抑制地由抽泣变成了放声大哭。几个人只好默默陪着她,等她哭够。
沐青哭累了,冰和左颖就扶着她往回走。走到沐青的房间门口,沐青忽然说:冰姐,我今晚可以和你一起住吗?
冰闻言,转头看了看左颖,见左颖一脸淡然,并无不快的样子,便跟沐青说:“完全可以,你需要拿睡衣吗?”
沐青和左颖进了她们的套间,很快,沐青出来,晃晃悠悠地和冰进了冰的房间。
临进门时,阿正喊住了冰:“冰姐,辛苦你照顾她了,她好像遇到事了,我问她,她又不说,一路哭回来的,我非常担心。还请冰姐好好安慰她。”冰看着阿正焦急的表情,心下明白了阿正对沐青的感情。
冰进门的时候,落雪已经照顾沐青进了浴室。冰听见浴室里哗哗地流水声,她为沐青拿了一个枕头,又抱出一床薄被,从来不开空调的她,还特意为沐青把空调打开了。
此时,客厅传来敲门声,冰去开门,是阿正,阿正不好意思地把手中的蜂蜜给了冰,冰姐,蜂蜜水解酒,还得辛苦你给她冲杯蜂蜜水解解酒。冰笑:好,我这就给她冲蜂蜜,你也早点休息吧。阿正挠了挠头,带着一脸的担忧,转身走了。
冰左等右等,不见沐青出来,去敲浴室的门,沐青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她磨磨矶矶地出了浴室,冰见她浑身上下被搓得通红。冰原本以为沐青会跟她说些什么,但她什么也没说,喝了冰递过来的蜂蜜水倒头便睡去了。
二十四
第二天,冰睁开眼睛的时候,沐青已经离开了。冰和落雪去敲沐青的门,三人一起吃过早饭,因沐青的车留在公司,便搭冰的车进了城。
那天的天气有些阴沉,本该出太阳的时辰,天空却朦朦胧胧不分明。车开过大桥的时候,听到沐青在旁边念叨了一声:那个老道人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冰抬眼去寻,终是没有寻到,但经沐青这一提醒,内心还是打了一个激灵。
二十五
浩宇喝了些酒,他发信给冰,约冰到楼下走走,冰如约而至。两人迎着晚风散步,浩宇的脸通红,不知是酒精还是因为激动。走到一处阴影处,有台阶,浩宇不由自主伸手扶了冰一下,只是轻触后背而已,一股温热立刻穿透了冰,冰有些不自然。浩宇却似乎是得到了鼓励似的,他一把抓住冰的手,用极快的语速告诉冰:我喜欢你,从第一天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了你。
冰抽出自己的手,反拉着浩宇的手,向道旁的椅子上走去,坐定后,冰说:浩宇,谢谢你对我的欣赏,我们好好聊聊。
浩宇深情地望着她,轻轻点头。
冰说:你知道我有多大吗?
浩宇摇头,少顷,说,肯定比我小。
冰笑道:我比你大,而且大了好几岁。我有过一段短暂婚史,我是离异。
冰说这些话的时候,思绪已经飘远了。事实上,冰在进入梦幻庄园的前半个月,情绪是非常低落的。那段时间,像是商量好似的,追求她很多年的朋友放弃了她,前夫再婚,她一直有好感的人,选择了比她年轻十岁的女孩,现在已经出双入对。事业也遭受打击,进入瓶颈期。
冰是一个玉雕设计师,前些年玉器市场火爆,她设计的玉器艺术品非常走俏,但这两年受市场影响,玉器市场处于低迷状态,冰她们的玉雕厂几个月都可能走不了一个大件。只能靠零零散散的小件维持生计,如今冰感情无依,事业也受阻。
浩宇定定的看着冰,足有几十秒。他有些吃惊,无法相信冰有过婚史,在他心目中,冰纯洁的像和田白玉,但他知道他必须相信,忽然间,浩宇对冰除了爱意,还充满了怜惜。
只是这个消息太过突然,浩宇火热的激情渐渐平静下来,两人又聊了些家常里短,便回各自的房间休息。
浩宇在走廊的尽头,目送冰回房间,他看着冰轻盈的脚步,高挑的身材,柔顺的黑发,抑制不住想紧紧拥抱住她。冰曾经满足了他对美好女子的所有想象,他曾经闪过一定要娶到她的念头,但现在,浩宇忽然发现越走越远的冰,更像一位知心姐姐。
二十六
这天傍晚,沐青跑过来告诉冰,说她发现了左颖的秘密:颖姐每晚都要发很久的微信,每次发微信时,情绪都特别高昂,有次她打电话,我还听到她说:“你们庄园”这样的字眼,看她那表情,我严重怀疑颖姐是和庄园的庄主通电话呢。
冰的脑海里浮出庄主的身影,高大挺拔,精明能干,满头白发,却丝毫不显年老,真真是鹤发童颜,身上还带着浓厚的儒商的气质。若左颖对庄主有情,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后来事情的发展,真是应了沐青的猜测。这林庄主原本是左颖父亲的学生,逢年过节常去拜访老师,左颖从十几岁时就迷恋上他,可惜那时庄主已经结了婚,有了家庭。左颖大学毕业后进了一家杂志社任记者,刚工作那阵子,要给她介绍对象的亲朋好友一个接一个,家里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但左颖就是不愿见,把左颖的妈差点急出心脏病,头发眼见着白。
这一晃十几年,就把左颖晃成了三十好几的大姑娘,由于记者工作强度大,长期的亚健康致使左颖辛劳成疾,患了严重的胃病,消瘦得厉害,心情更加糟糕,精神一度抑郁。因此,左颖向单位请了长假休养,当天就搬到了梦幻庄园。
二十七
庄主与梦幻庄园的常住户柯兰关系非同凡响,两人常有说有笑地在山间散步。
有一次左颖远远看到他们,还悄悄跟踪了一小段路,她能清晰地听到庄主爽朗开怀的笑声,能清楚地看到柯兰撒娇似的拍打庄主。左颖心里有说不出来的醋意,又气恼自己,因此,没跟多久就转身回了房间,一个人坐在漆黑的房间里发呆。最后,终于还是忍不住给庄主发了一个短信。
“你在哪?我头疼得厉害。”
短信发出后,迟迟不见回复。
左颖气愤地把手机扔到床上,在客厅不安的来回走动。正焦虑间,听到房门响,她忽然就情绪失控地大叫起来:你又忘带钥匙了吗?你怎么每次都忘带大门钥匙?说着她用力地打开大门,却赫然看见庄主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口。她脸上的情绪来不及收,索性也不收了,她更加愤怒地盯着庄主看,眼里带着火焰,过了好一会儿,庄主才轻声问:你怎么了?为什么生气?听着庄主温柔的声音,左颖的情绪终于崩溃,她一把将庄主拉进门,用脚关上房门的同时,她已经扑到庄主的怀里,哭得昏天黑地,庄主不说话,只用手轻抚她的后背。
直到她哭累了,庄主才问为什么哭?
左颖赌气地说:你不是和那个唱戏的在一起吗?为什么要来?
“没事,我能坚持。”
看着落雪红朴朴的脸,冰忽然有种感动。那么安静,不爱运动的小女子,现在竟然每天跟着她们走路、爬山,平日里视皮肤如命,竟然也勇敢地把自己暴露在太阳底下。
正边走边想着,冰忽然听到沐青 “咦”的一声。冰回头看她,却一眼没找到,放眼找了半圈,才见到沐青远远站在一堆乱七八遭的石头后面,似乎是小解刚起身的样子。只见沐青说:冰姐,你快来看,那边有几个倒在地上的石猴子。
冰走近了,顺着沐青的手看过去,啥也没看到。冰问沐青:“你视力多少?”沐青骄傲地说:1.5,2.0。冰噢了一声,跟着沐青向密林处走去。待三人走近,发现的确是几只石猴子倒在地上,旁边就是山涧,有清澈的溪水顺着山涧缓缓地流下去。
石猴子造型古拙,但每一处都有损伤,似乎是从高处坠落时受到损伤,冰越看越觉得这些石猴子是文物,但这类石兽,一般都是出现在墓葬的前面,为什么这里会有?
三人面面相觑,看了看地型,又顺着峡谷山涧向上看,浓密的树木遮天避日,只隐约看见一小块白色的平地,也看不清具体是什么,落雪有些害怕,她说她觉得山林此时太过安静。三人没有了继续爬山的兴致,原路返回了。
一路上冰都沉默不语,她在努力回想前几日的那个梦,忽然,冰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涌上心头。
十九
当天午休,冰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自己一身素服,披散着长长的黑发,怀抱着一个男孩,站在山顶向远方遥望,自己的身后是宫墙,山下是涛涛河水,一轮明月斜挂在侧前方。
醒来的冰半响没回过神来,梦境那么真实,梦中的女子分明就是自己,那么熟悉,心里的焦急与盼望,醒来后的冰还能真切地体会到。
二十
冰正在体会梦境,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落雪去开了门。
冰听见浩宇问落雪:冰在吗?未等落雪回话,冰已经应答,冰穿着睡衣直接进了客厅,浩宇没进门,只隔着门问她:“今晚文轩来,想约你们一起聚聚。”
冰想起那双温暖的眼睛,文轩的眼神总是非常温暖,无论对谁,虽不多言多语,但眼神时刻带着笑意。不似浩宇,浩宇的所思所想全在眼睛里。
冰最近对文轩有了些许怨气,加上原本晚上想去看电影的,都和落雪她们约好了,因此回浩宇:“我们约好了晚上去看电影,回头我问问沐青再回复你吧?”浩宇看着冰,不住地点头道:“好,那我等你回信。”
吃过晚饭,沐青兴冲冲跑过来找冰和落雪,三人收拾打扮了一番,冰穿了一条白色连衣裙,外搭一件灰色开衫,冰似乎偏爱黑白蓝灰四色,衣服颜色大多非常素。沐青和落雪的衣服颜色就鲜艳的多,沐青穿了件娇黄的连衣超短裙,落雪则是一身红。
三人说说笑笑向影院走去,弯弯延延的山道上,铺着实木栈道,两边有复古的路灯,幽幽的灯光映照着她们的面庞,把每个人的面容都照得更加柔美。
几分钟路程,三人就到了影院门口,还是沐青眼尖,一眼看见了浩宇和文轩,还有平时见面没太打招呼的另外三人,都是文轩的朋友。五个大男人挨个排开站在影院侧门口,那阵势看着让人心动。原来,浩宇见冰没有回复,便把朋友们都带到影院来了。
当晚的电影演了什么,冰完全没有印象。只知道整个放映过程,自己一直都在胡思乱想。
电影散场后,大伙约了一起去酒吧喝两杯。落雪也去了,她虽然滴酒不沾,但她想和冰在一起。这些天的相处,她被冰深深吸引,她觉得冰不仅美丽优雅,秀气脱俗,而且待人真诚,善良乐观,以己心度他心。落雪在她身上看到了女子所有的美好,她又羡慕又喜欢。
那晚,冰也喝了很多酒,冰是不善长喝酒的,几人中,沐青的酒量比较大。沐青频频举杯敬文轩,她看向文轩的眼睛闪着亮光,文轩似乎真对沐青有意,每次与她碰杯时,眼睛都会不由自主地笑弯了起来。
冰看在眼里,心里不是滋味,随即蒙生了退意,她知道,这段感情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浩宇也频频向冰举杯,其实,冰对浩宇也是有亲近感的。冰到梦幻庄园的第一天就遇到了他,当时,她很诧异浩宇对她毫不掩饰的注视和好奇,很多天后,浩宇告诉冰,他第一眼看到她就觉得她特别漂亮,气质好,是他心目中的女神。
那晚聚会后,浩宇终于借用一首诗向冰做了表白,他说他回房后,几乎一夜未睡,为冰写了长长的一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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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千年前,石头选择这里,是有缘由的。它把天空的蓝搬到此处,还有草木和故乡,石榴树的种子,大禹的骨身和魂魄。 还有天地之间孕育的爱,飞鸟和安静,还有后山的神,长着日出的模样,有神秘和崭新感。还有淮河如一声横在人间的叹息。如今没有收回,还日趋浑浊,这明显是对红尘的不满?神喜极而泣的泪水汇成珍珠,重新照亮这里的时光的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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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是境界和胸怀。我从来都不认为它是真实的,好像是梦。好像我站立山顶,能从高空接住大禹的呼唤。神鸟飞翔,山气氤氲弥漫,仿佛混沌初开,万物等待醒来,睁开雾眼。山石是前世。南山又是爱情的见证者。仰望长成石头,需要多少春天?你的气息有远方的气息,你的身影有神的身影,你的脚步里有神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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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大美的南山,我用心去揣摩你的心跳。并赋予你花朵的语言和清泉的呼吸,并赐予你池鱼的欢悦和苦楝树的爱情,并成全你山林的清幽和蜻蜓的轻盈,并鲜活你本色的生活犹如竹子在晨辉中抽出青色。犹如山鸟歌唱,歌唱:返影入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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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日。温柔倾心的仰望。南山,你派遣的使者正坐在我的对面。她美丽动人,眼睛神似我的眼睛,里面藏着远方。我似乎从平原来,来寻找一种传说的高。海拔之上,有美,有信仰,有宗教,有写意的感情如波涛汹涌。和一座绝美的山对视,需要打开心门,需要在空中铺路,需要一生记住:时光里有蜜蜂的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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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杏子作为南山的心跳需要神亲口品尝。这飘逸的长发,这葱绿的美,暗藏多少故事?我亲手摘下的心跳带着我的体温,带着山里的夜色或月光,带着雨水和鸟鸣涂抹过的光亮,献给她——我的女神。三颗另有含义。心跳加速。此刻,需要一座山来轻抚内心的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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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写诗。把南山和她写进丁酉年夏卷。“你是榴城最美的石榴树 绽放微笑 暴露雪白的牙齿 神的暗器 直逼笨拙的心 ”榴城,多优美的名字。这似乎是今生注定的。我要留住她的心。我是来顶礼膜拜的。面对她,激动而不敢言。惧怕亵渎了她暗藏的葱绿和芬芳。诗里,有个圣洁和安全的胜地。规避世俗的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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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日。登南山去找远方和她。清晨的脚步,犹如时钟的呢喃。提醒可行路百里,莫回头,后方有兽出没。我渴望我的脚印唤醒她的脚印。她汗湿的脊背犹如晨辉普照我心。我们共同的脚印唤醒人间的爱情。宫殿里我见到了英雄的魂魄,幻化成千年之树。我必须抬起头,才能看到她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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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日。拍照或储存记忆。我和南山的合影。不是时代的本意,而是一颗心灵的本意。时光太快,一晃多年,我真怀疑山头的坟墓早已人去墓空。我开始辨认山树有人的模样。这棵叫冰的树,告诉神,也告诉南山,于丁酉年夏五月移栽进一书生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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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日。和山对话。在夜间和山对话,不发出声音,就用我的一颗心触碰一下那山头的月光。就是和她眼神的交汇。她已明白,我心虔诚。我们拥有过共同的生活,她因被爱感受到温暖。就像傍晚的风温柔地爬过山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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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日。萌生爱意。渐浓。夜幕下,我想看见人间好看的背影,比如你,矗立在那,好像在等待被爱,好像美的代言,好像禾泉的叮咚传达的诗意。爱你,就像一座山长满满脑子的花花草草。你若不应,我会陷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孤独和空虚。我为你在子夜撞钟。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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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日。秋千的另一个名字叫荡漾青春。南山脚下。农耕园很安静。石磨如沉睡的时光。我们一起荡漾在夏风中,张开翅膀,那一刻的会心的笑温润如玉,倒映晨辉。我盯着你看。眼中的你和南山一样,没有瑕疵,只有白云,远方,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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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日。与南山同醉。你脸红扑扑的。特有的神韵。高山流水觅知音。知音是我的心。我穿过浓密的夜色为你寻找解酒的蜂蜜。此刻的南山,有我的一腔真情,一脸的憨厚。看你跌跌撞撞,几次想扶,心生畏惧,就像畏惧山的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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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日。想把昨天的脚印和秋千上的风找到。我此刻坐在空荡荡的秋千上,秋千上好像空无一人,我在摇摇晃晃的倒影里看见了远处的南山。“独自吟咏:每当念起你时,杏花便落满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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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日。今日看鱼塘里的鱼格外愤怒。想到了前些日在山间,看见濒临死亡的水鸟。想到我救过的蜻蜓。想到你。那娇羞之美,那纯净之美,在心头荡漾。深夜,有些沸腾。因见到你,全身充满力量。你是我的救世主。你是我的远方。
十五
第十二日。流泪。山的一次泥石流。美丽的南山,你没有泥石流,因为你没有如此动心动情地爱过。可能,面对淮河,我的爱会长成另一座山。还有可能,我的爱长成望情石,仰望,仰望,仰望,再过四千年,我和你,两块石头,头靠头,盘卧在南山的头顶,一起仰望星空―――”
冰看到诗后,开心之余又有些苦恼,她欣赏浩宇的文才,感谢他对自己的偏爱,又苦恼于自己只拿他当好朋友。
二十一
落雪的老公在一个夜晚悄悄来到梦幻庄园,约了落雪出门,说是要给落雪道歉。
落雪看着眼前形容憔悴的男人,又气又心疼。曾经他给她全部的爱和包容,现在这爱沉重得几乎让她窒息。这一次落雪狠心拒绝了他请求她回家的决定。
冰见落雪回来,非常诧异,问:这么快?他赶了那么远的路,你怎么不让他住下来?
“孩子太小,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现在也不想见到他。”落雪有气无力地回冰。
冰问:你们之间?
落雪:冰,你知道吗?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太好,好的过了份,那不是爱,是折磨。
冰不解。
二十二
沐青的情绪时好时坏,在公司似乎处处不顺心。
文轩最近在庄园的时间倒是越来越多。冰常常在庄园遇到他,见面两人也会闲聊,文轩看向冰的眼神里似乎依然含着深意,这让冰感觉到一丝洞察他小心思后的蔑视。
这天,沐青的公司有应酬,喝了不少酒,酒醉中她拨出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并没有打给自己信任的冰姐,而是直接打给了阿正。因此,在晚上快十点的时间,阿正开着车匆匆出了庄园,他要去接沐青回来。
冰不知道沐青喝醉的事,她正在房间和落雪听洁梅算命。落雪特别相信洁梅说的,只说非常准,让冰一定也让洁梅算一算。洁梅要冰的生辰八字,又观了其面相,因怕出生时辰不准,又经过了几次反推,最后,洁梅告诉冰,你一生是幸福之命,从3岁至23岁行大运,此后几年运势平平,再往后十年挫折不断,待你四十岁时命运之神会重新眷顾你,那时你运势好得不得了,你适合作文艺工作,你有艺术才能。对了,你今年阴历七八月份有姻缘,七月是偏桃花,八月是正桃花。如果错过这两个月,你只有等到明年和后年了。我建议你等到后年。不然,你结了婚又遇到更好的岂不可惜。
落雪插话道:若是先恋爱着,等明、后年再结婚,行不行?
洁梅说,也行,你看,七月虽是偏桃花,但若结了婚也就变成了正桃花。所以可以先恋爱,明、后年再结婚。
噢,对了,若冰啊,你属水命,你最好多带金银,对你会有帮助。
冰想起了自己身上的玉佩,除了玉,冰似乎不喜欢别的装饰。
洁梅又为落雪算命:你是善良之人,性格属木,要嫁给属水命的老公会比较好。比如冰是水命,她就会帮助到你。你的老公对你很好,但是命太硬,若是处理不当,可能会伤害到你。
落雪听后无言。陷入沉思。
二十三
洁梅走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冰洗漱好,正准备上床休息,关灯之际,接到阿正的电话:冰姐,你能不能出来一下,沐青喝多了,我刚把她接回来,可是我刚才停车,一转身找不到她了,打电话也不接。你能不能过来帮忙找找?
“啊?”冰忙起床,唤了落雪一块儿去了停车场。
几个人在停车场周围,把草坪、花丛翻了个遍也没找到。最后把左颖也惊动了,左颖与沐青同住一个套房,左颖是个非常安静的人,声音非常好听,长得也极其漂亮,可是她喜欢独来独往,不是太喜欢运动,几乎整日宅在房间,不是看书就是睡觉,也不见她工作。
在沐青的心中,左颖很神秘,相比左颖,沐青更喜欢亲和的冰。
冰最终在停车场不远的灌木丛后面发现了沐青,沐青正半蹲在那里呕吐,脸几乎贴到了地面上。沐青见到冰,一把抱住她,一声冰姐后,泪水便如泉涌一般流了下来。冰不知道沐青发生了什么,只好不停地拍她的后背说着安慰的话,可越是安慰,沐青越是哭。最后不可抑制地由抽泣变成了放声大哭。几个人只好默默陪着她,等她哭够。
沐青哭累了,冰和左颖就扶着她往回走。走到沐青的房间门口,沐青忽然说:冰姐,我今晚可以和你一起住吗?
冰闻言,转头看了看左颖,见左颖一脸淡然,并无不快的样子,便跟沐青说:“完全可以,你需要拿睡衣吗?”
沐青和左颖进了她们的套间,很快,沐青出来,晃晃悠悠地和冰进了冰的房间。
临进门时,阿正喊住了冰:“冰姐,辛苦你照顾她了,她好像遇到事了,我问她,她又不说,一路哭回来的,我非常担心。还请冰姐好好安慰她。”冰看着阿正焦急的表情,心下明白了阿正对沐青的感情。
冰进门的时候,落雪已经照顾沐青进了浴室。冰听见浴室里哗哗地流水声,她为沐青拿了一个枕头,又抱出一床薄被,从来不开空调的她,还特意为沐青把空调打开了。
此时,客厅传来敲门声,冰去开门,是阿正,阿正不好意思地把手中的蜂蜜给了冰,冰姐,蜂蜜水解酒,还得辛苦你给她冲杯蜂蜜水解解酒。冰笑:好,我这就给她冲蜂蜜,你也早点休息吧。阿正挠了挠头,带着一脸的担忧,转身走了。
冰左等右等,不见沐青出来,去敲浴室的门,沐青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她磨磨矶矶地出了浴室,冰见她浑身上下被搓得通红。冰原本以为沐青会跟她说些什么,但她什么也没说,喝了冰递过来的蜂蜜水倒头便睡去了。
二十四
第二天,冰睁开眼睛的时候,沐青已经离开了。冰和落雪去敲沐青的门,三人一起吃过早饭,因沐青的车留在公司,便搭冰的车进了城。
那天的天气有些阴沉,本该出太阳的时辰,天空却朦朦胧胧不分明。车开过大桥的时候,听到沐青在旁边念叨了一声:那个老道人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冰抬眼去寻,终是没有寻到,但经沐青这一提醒,内心还是打了一个激灵。
二十五
浩宇喝了些酒,他发信给冰,约冰到楼下走走,冰如约而至。两人迎着晚风散步,浩宇的脸通红,不知是酒精还是因为激动。走到一处阴影处,有台阶,浩宇不由自主伸手扶了冰一下,只是轻触后背而已,一股温热立刻穿透了冰,冰有些不自然。浩宇却似乎是得到了鼓励似的,他一把抓住冰的手,用极快的语速告诉冰:我喜欢你,从第一天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了你。
冰抽出自己的手,反拉着浩宇的手,向道旁的椅子上走去,坐定后,冰说:浩宇,谢谢你对我的欣赏,我们好好聊聊。
浩宇深情地望着她,轻轻点头。
冰说:你知道我有多大吗?
浩宇摇头,少顷,说,肯定比我小。
冰笑道:我比你大,而且大了好几岁。我有过一段短暂婚史,我是离异。
冰说这些话的时候,思绪已经飘远了。事实上,冰在进入梦幻庄园的前半个月,情绪是非常低落的。那段时间,像是商量好似的,追求她很多年的朋友放弃了她,前夫再婚,她一直有好感的人,选择了比她年轻十岁的女孩,现在已经出双入对。事业也遭受打击,进入瓶颈期。
冰是一个玉雕设计师,前些年玉器市场火爆,她设计的玉器艺术品非常走俏,但这两年受市场影响,玉器市场处于低迷状态,冰她们的玉雕厂几个月都可能走不了一个大件。只能靠零零散散的小件维持生计,如今冰感情无依,事业也受阻。
浩宇定定的看着冰,足有几十秒。他有些吃惊,无法相信冰有过婚史,在他心目中,冰纯洁的像和田白玉,但他知道他必须相信,忽然间,浩宇对冰除了爱意,还充满了怜惜。
只是这个消息太过突然,浩宇火热的激情渐渐平静下来,两人又聊了些家常里短,便回各自的房间休息。
浩宇在走廊的尽头,目送冰回房间,他看着冰轻盈的脚步,高挑的身材,柔顺的黑发,抑制不住想紧紧拥抱住她。冰曾经满足了他对美好女子的所有想象,他曾经闪过一定要娶到她的念头,但现在,浩宇忽然发现越走越远的冰,更像一位知心姐姐。
二十六
这天傍晚,沐青跑过来告诉冰,说她发现了左颖的秘密:颖姐每晚都要发很久的微信,每次发微信时,情绪都特别高昂,有次她打电话,我还听到她说:“你们庄园”这样的字眼,看她那表情,我严重怀疑颖姐是和庄园的庄主通电话呢。
冰的脑海里浮出庄主的身影,高大挺拔,精明能干,满头白发,却丝毫不显年老,真真是鹤发童颜,身上还带着浓厚的儒商的气质。若左颖对庄主有情,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后来事情的发展,真是应了沐青的猜测。这林庄主原本是左颖父亲的学生,逢年过节常去拜访老师,左颖从十几岁时就迷恋上他,可惜那时庄主已经结了婚,有了家庭。左颖大学毕业后进了一家杂志社任记者,刚工作那阵子,要给她介绍对象的亲朋好友一个接一个,家里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但左颖就是不愿见,把左颖的妈差点急出心脏病,头发眼见着白。
这一晃十几年,就把左颖晃成了三十好几的大姑娘,由于记者工作强度大,长期的亚健康致使左颖辛劳成疾,患了严重的胃病,消瘦得厉害,心情更加糟糕,精神一度抑郁。因此,左颖向单位请了长假休养,当天就搬到了梦幻庄园。
二十七
庄主与梦幻庄园的常住户柯兰关系非同凡响,两人常有说有笑地在山间散步。
有一次左颖远远看到他们,还悄悄跟踪了一小段路,她能清晰地听到庄主爽朗开怀的笑声,能清楚地看到柯兰撒娇似的拍打庄主。左颖心里有说不出来的醋意,又气恼自己,因此,没跟多久就转身回了房间,一个人坐在漆黑的房间里发呆。最后,终于还是忍不住给庄主发了一个短信。
“你在哪?我头疼得厉害。”
短信发出后,迟迟不见回复。
左颖气愤地把手机扔到床上,在客厅不安的来回走动。正焦虑间,听到房门响,她忽然就情绪失控地大叫起来:你又忘带钥匙了吗?你怎么每次都忘带大门钥匙?说着她用力地打开大门,却赫然看见庄主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口。她脸上的情绪来不及收,索性也不收了,她更加愤怒地盯着庄主看,眼里带着火焰,过了好一会儿,庄主才轻声问:你怎么了?为什么生气?听着庄主温柔的声音,左颖的情绪终于崩溃,她一把将庄主拉进门,用脚关上房门的同时,她已经扑到庄主的怀里,哭得昏天黑地,庄主不说话,只用手轻抚她的后背。
直到她哭累了,庄主才问为什么哭?
左颖赌气地说:你不是和那个唱戏的在一起吗?为什么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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