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仇家恨的故事

　　苏俏俏坐在卧榻上温柔地：“少爷，那您何时去洛阳城参加河南府试 呀？”
　　李贺仰着脸：“呀呀？今天就六月初三啦，那…那就六月初六吧？（他笑 笑）三六九，图个吉利。”
　　苏俏俏期盼的眼神：“那就三六九图个吉利吧！（她用脚丫子踢踢李贺）夫 君，您怎么去呀？”
　　李贺笑嘻嘻地：“在下骑驴去呀？”
　　苏俏俏娇嗔地：“奴婢知道您骑驴去，可是您不是病体刚愈吗？您一个人 去奴婢不放心…”
　　李贺白了一眼：“那你陪在下去赶考啊？”
　　苏俏俏嘟起嘴巴：“去就去？又不是陪别人，自己的夫君，我干嘛不去呀？ （她用手诡谲地拉起了李贺一只光脚丫子…
　　李贺盯着苏俏俏看：“妇道人家抛什么头，露什么面呀？好好在家给在下 居家过日子。（他又满面笑容）你就等着在下戴着大红花回来吧？啊！”
　　苏俏俏用手把玩着李贺的光脚丫子：“奴婢不放心？那…那不如让老巴陪 您去吧？你们彼此也有个照应！”
　　李贺低着头：“不用。巴童地里不是还有好多农活吗？”
　　苏俏俏噏动了一下鼻翼：“棒子地都锄了两遍草了？这时候佣工们都歇着， 正好巴童他有空…”
　　李贺叹了一口气：“那好吧，就让老巴陪在下洛阳走一趟？他可是个机灵 人。”
　　苏俏俏伸着舌头用手指在李贺的脚心里挠了两下…
　　李贺跳了起来：“好呀，小雀子！你不让在下动你，可你却偷着骚扰俺？ 还让俺逮个正着！这回可是你惹在下的？怨不得在下！”
　　苏俏俏侧着身子娇笑：“呵呵呵，呵呵呵，少爷，少爷！奴婢错了，奴婢 错了…”
　　李贺一下把苏俏俏压在身下嬉闹着：“这回看你小雀子还有什么说的？ 啊！”
　　苏俏俏娇喘着：“哎哟，哎哟！少爷您压死奴婢了？哦呵呵…”
　　
　　14，东都衙司后堂，日，内。
　　皇甫湜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抓起茶几上的残茶“咕嘟，咕嘟”地喝了起 来…
　　韩愈笑容可掬地看着他。
　　皇甫湜抹着嘴唇：“哎呀，渴死学生了。”
　　韩愈惊讶地：“哎？皇甫湜！你这回可是不请自到啊？稀客呀！有什么上 好的诗书文章来照人的吧？啊！”
　　皇甫湜嬉笑着：“您这学究老头，就知道向人讨要诗书文章？没有！没有！”
　　韩愈瞪起了眼睛。
　　皇甫湜扑哧一笑：“哎哟，恩师您急什么呀？嘿嘿嘿，我那小兄弟他给我来信 了？”
　　韩愈大喜过望：“持正，李贺来信了？他信上说什么呀？那…那他不要老师 了…”
　　皇甫湜点着韩愈：“我说您这老头？就知道偏心！”
　　韩愈板起面孔：“那还用说？我们做老师的都这样，谁的诗书文章好，我们就 向着谁！明白吗？”
　　皇甫湜苦起脸：“唉，我要是知道您这老头这样？那湜就不起五更来您这 了…”
　　韩愈吹胡子瞪眼地：“敢？你孺子不要老师了。（他笑嘻嘻地）持正，长吉 他在信上都说什么了呀？能不能来参加河南府试呀？”
　　皇甫湜装腔作势地：“启禀恩师！我家小兄弟说，因为恩师身居高位，为了不 给老师带来麻烦，所以暂时就不和老师来往，也包括书札来往。敬请恩师原谅！ 他还说河南府试后，他还要请恩师喝芳茶清酒哩。”
　　韩愈捋着胡须笑：“呵呵呵，你们弄错了？到那时候可不是他李长吉请老师 喝芳茶清酒，而是老夫代表大唐国子监东都衙司请他们这些河南府试的解头 喝芳茶清酒？为他们送行，祝他们明年春闱大考都能中个状元、榜眼！呵呵 呵。”
　　皇甫湜惊恐地：“哟，哟，啧啧，啧啧。怪不得恩师能和小兄弟想在一起，原来 你们心有灵犀呀？”
　　韩愈白了一眼：“这你才知道呀？读书人就互相有灵感，谁象你皇甫湜读死 书？（他又笑嘻嘻地）李贺他伤病好了？能站起来啦！”
　　皇甫湜做着鬼脸：“启禀恩师！小兄弟病恙好，他站起来了！多亏他新婚媳 妇儿呵护…”
　　韩愈叹息着：“贤人不要多，只要一个就行。那闺女小时候就惹人喜爱。” 他嗫嚅着，“那李贺他这时候在家一定很忙，在补习学课吧？”
　　皇甫湜：“啊！他不忙！（狡黠地笑着）恩师，如果学生没说错的话？我那 小兄弟这时候一定是提着笼子听蝈蝈叫唤哩。”
　　韩愈张口结舌地：“什么？持正你说什么？”
　　皇甫湜笑容可掬地：“恩师，这可是您老说过的？学生平时要用功，赶考入闱 要放松。小兄弟他没错呀？”
　　韩愈急着：“持正，老师是这么说过？可人跟人不一样呀！你小兄弟他大 病两场，落下不少学业呀？”
　　皇甫湜戏谑地笑着：“小兄弟他是大唐名士，有名的天才！”
　　韩愈摆着手：“话是那样说，可这天才也得加勤奋哇？”
　　皇甫湜诡谲地：“您老要是这么说？那学生可要揭短啦。”
　　韩愈讪笑着：“嘁，老夫有什么短？我不怕揭。”
　　皇甫湜嬉戏地：“恩师，学生听刘禹锡师叔说过，老师当年临河南府试的头一 天， 还在河阳县大街上举着粘杆满杨树上寻知了呢？您老敢说没有！”
　　韩愈臊红着脸：“哎哟，老夫一辈子就这一件丑事，到底还让你们给抖露出来 了？”
　　皇甫湜笑着：“这不算丑事？这说明恩师当年大才！功名和逍遥快活两不 误？呵呵呵。”
　　韩愈羞涩地拱手：“惭愧！惭愧！老夫当年就是太贪玩了，所以虽然过了礼 部的大考，可就是硬没过吏部的关。唉，活生生的到边地憋屈着做了几年幕僚， 屈辱呀！（他正色地）持正，老夫就怕你那小兄弟性子不全，重蹈老师覆辙呀？”
　　皇甫湜抱着拳：“恩师，这个您老大可放心？小兄弟他是有心之人，不会有这 方面的事情。您老知道他病好站起来都干了些什么呀？”
　　韩愈咋着眼睛：“他能干什么呀？”
　　皇甫湜笑着：“他信上说的真是让人难以相信？小兄弟他写出来了一百首 乐府诗文，试写了三十篇试策文章，还填写了三百题墨经、帖义。（他看了韩愈 一眼）小兄弟他想报进士科？”
　　韩愈一拍大腿：“嘿哟，老夫早就说过，李长吉可不是池中之物？他能做到这 些了不得呀？”
　　皇甫湜疑窦地：“恩师，那小兄弟进士科您看？”
　　韩愈兴奋地：“持正，咱们一猜怎么样？”
　　皇甫湜张着眼：“猜什么？”
　　韩愈笑嘻嘻地：“就猜他河南府试解元？凭着李长吉这诗书文章名扬天下 的范，我猜他没问题！”
　　皇甫湜拍拍屁股：“老师，这好话都让您老说完了？持正也没得说了。您小 门生的信儿也捎给您了。时间不早了，我县尉府还有点事，就先回去了？啊！” 欲动身。
　　韩愈一把扯住皇甫湜：“皇甫湜，你慢着！”
　　皇甫湜回眸笑着：“嘿嘿嘿，您这老头？我话都说完了，您老还怎地？”
　　韩愈从身后摸过一瓶酒，笑容可掬地：“持正，咱爷俩喝一觥？”
　　皇甫湜惊讶地：“哎？老师！您一生抠门，从不主动请门生喝酒？除非…除 非诗书文章和博取功名有成…”
　　韩愈笑得合不拢嘴：“高兴呗！你小师弟要博取功名了，这可是咱韩门的大 事？他不在身边，你就和老师先凑合凑合高兴高兴吧？啊！”
　　皇甫湜睃着酒瓶嬉笑着：“这么高的礼遇呀？”
　　韩愈按着皇甫湜的肩头：“持正，你先坐下？我让茶童吩咐厨子一声，多炒几 个菜，咱们先喝着？等到长吉河南府试后，我就把那瓶杜康醉刘伶的老窖酒拿 出来。哦，呵呵呵。”
　　皇甫湜抱着拳嬉笑：“恩师，学生最喜欢这个了？那湜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呵呵呵。”
　　韩愈白了一眼：“我还不知道你见酒走不动的毛病？（他向屋外喊着）茶 童—！茶童—！”
　　画外音：“老爷，奴才来也—！”
　　
　　15，李家大屋，日，内。
　　食案上摆着各色菜肴和一大盘热气腾腾的饺子…
　　众人都在焦急地等待着。
　　两个小人在食案前绕来绕去…
　　苏俏俏笑盈盈地走了进来。
　　郑老夫人看着苏俏俏：“俏丫头，你家长吉还不来呀？这热乎的饺子都要凉 了！”
　　苏俏俏拱着手：“啊！啊！少爷让奴婢先告老夫人和大小姐一声，让大家先 吃吧？他在屋里准备一下书籍行李，一会儿再来？啊！大家先吃吧？”
　　李钰有些不悦地：“那怎么行？送行的饺子，迎客的面。今天他是主角，他不 来怎么开饭呀？（她冲着巴童吩咐）你家少爷就是屁股沉？去，到他屋里看看， 让他快点来，就说大家在等着他哩。”
　　巴童躬身：“喔。”而去。
　　李贺和巴童跨进了门槛…
　　李钰笑吟吟地向李贺道了一个万福大礼：“民女李钰拜过解元公？呵呵 呵。”
　　李贺一凛。蓦地纳头便拜：“哎呀，长姐！您羞煞兄弟也？贺儿有对不起的 地方，还请长姐多多海涵！”
　　李钰嘻嘻笑着：“哎哟，那天长姐说兄弟重了？这回去肠子都悔青了。呵呵， 我还以为你贺儿还在生姐气，不来吃这顿饺子哩。（拭了一下眼睛）”
　　李贺羞涩地笑着：“那能呢？这不是要出门了嘛，别的不说，这文房四宝得找 顺手的些用啊？所以让大家等着我了吧？呵呵，呵呵。”他向李钰莞尔笑着，“姐 呀，小弟年轻，平时有些对不住的地方，还望长姐不要在意？呵呵呵。”
　　李钰臊红着脸看了苏俏俏一眼：“死长吉，你活兽这样说！不是在打姐的脸 吗？你都是娶媳妇的大汉子人了，不许这样说！”
　　李贺拍了李钰一下笑了起来：“呵呵呵，呵呵呵。”
　　郑老夫人笑眯眯地：“你们姐弟是狗皮褥子没反正？呵呵呵，隔不了一天的 仇。”
　　李钰从旁边几案上提过一大袋银两…
　　李贺张着眼睛：“什么呀？这么重。”
　　李钰嫣然笑着：“给你准备的河南府试盘资银两呀？我怕不够，还把你参元 兄平日给姐的体己钱舔了些？呵呵，够了吧？”
　　李贺伸着脖子：“多少呀？”
　　李钰嘿嘿笑着：“不多！纹银八十两。”
　　李贺一仰脖子：“怎么这么多？三十两就足矣。”
　　李钰嘟起嘴巴：“那怎么行？在家欠馍饭，出门欠钱银。银钱花不完，还可以 拿回来呀？带上花着方便。”
　　郑老夫人睃着：“听你姐话？带上花着方便。”
　　王元语、王钰媛上前一把抓住银两袋子…
　　众人惊奇起来。
　　王元语喊着：“妈妈，妈妈！您不要把银子给大舅爹啊？他在屋里还骂您的 呀？”
　　李钰笑着：“嘿嘿嘿，大舅爹他说妈妈什么了？”
　　王钰媛撅着小嘴：“妈妈，妈妈，我和元语在大舅爹门前听见说，他说妈妈横 行霸道，还说…还说妈妈是河东蒲州人，跑到我们…我们李家指手划脚干什么 呀？”
　　李贺手里的银两袋子“噗嗵”一声掉在地上，他懵了。
　　李钰脸色大变，弯腰看着王元语：“乖，你跟妈妈说？大舅爹还说了什么…”
　　王元语顽皮地看了李贺一眼：“嘿嘿嘿，大舅爹还说？哦，哦，妈妈是小狗 拿…拿耗子…”
　　李钰哆嗦着嘴唇：“元语，大舅爹真的是这么说的？”
　　王元语点着头：“嗯，嗯。”
　　李钰恶狠狠地将食案一下掀翻在地…
　　食案翻滚着带着各色菜肴散落一地。
　　李钰怒不可遏地：“李长吉！长姐在前面恨不得将心肺扒给你吃了？你这 没良心的却在背后这样胡说八道呀？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第八十一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