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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运动  励志  足球

　　周盛也四下打量。
　　球迷A（OS）：有点眼熟，像是那个假摔……
　　球迷B（OS）：小声点。
　　连新杨向周盛指了指角落一桌的平头少年谭浩羽，他坐在里面笑着抽烟，怀里搂着一个女孩，旁边还有好几个三十来岁的男人。
　　周盛拍拍连新杨的肩膀，连新杨点头，转身出去。
　　
　　内景 酒吧角落 夜
　　周盛把谭浩羽身边的女孩扯起来，女孩吃痛地叫，被他一瞪眼瞪跑了。
　　谭浩羽挑衅地抬头，周盛伸手正要去夺他的烟，旁边一个壮实的男人突然站起来，抓住他的手，用力握住。
　　赵东：这不是周教练吗，幸会幸会。浩子，你还不叫人。
　　谭浩羽有些惊讶，然后颇有兴趣地打量周盛。
　　周盛：一线队的赵队长是吧？昨天看了你们比赛。
　　赵东：荣幸，荣幸。
　　赵东给周盛散烟，周盛没接，环视一圈桌上的人。
　　周盛：大伙真是勇气可嘉，快降级了还敢出来喝酒，不怕被人揍？
　　周围霎时安静下来，赵东表情僵住，悻悻地收回手。
　　周盛转头看谭浩羽，后者微微笑着。周盛抽走了他手上点燃的烟。
　　周盛：明天早上准时来训练，少了一人没法踢。
　　周盛把烟塞进嘴里吸了一口。
　　谭浩羽：喂……
　　周盛：好烟。
　　周盛说完，拿走了桌上剩下的半包。
　　
　　内景 小吃店 夜
　　小吃店的白墙上刷着一人高的俱乐部队徽，一个红色的圆圈里，画着一座城堡，城堡上挂着红色旗帜。
　　这是一扇隐蔽门，周盛从门里出来，挤过几张坐着客人的小桌，走到街上。
　　
　　外景 街道 夜
　　周盛抄着手慢慢走着，他回头看了一眼，有三个满脸通红的醉汉在后面跟着他。他们不说话，只顾低头走路。
　　周盛走进人烟稀少的岔道，拐进一条小巷，里面只容两人并排通过，路灯一闪一闪，很快熄了，周盛身影渐渐隐没在黑暗里。
　　三个人站在巷口，小声商量了一会儿，刚跟进去几步，一只扳手从其中一个醉汉的头顶划过。
　　周盛跟他们扭打起来。
　　
　　内景 夜店舞池 夜
　　喧闹的舞曲。谭浩羽和女孩面对着跳舞，动作有点犹豫。
　　女孩：想什么呢？是不是刚才那个女的比我漂亮，被勾了魂了？
　　谭浩羽：不是，我是觉得刚才那个教练怎么越想越眼熟啊。
　　女孩：你管他呢？反正有你爸，他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谭浩羽跳着跳着，撞到身后的赵东。
　　谭浩羽：东哥，刚才那教练叫什么？
　　赵东：你自己教练你不知道？周盛啊。
　　谭浩羽：什么？大声点！
　　赵东：周盛！
　　谭浩羽：周盛，周盛？我操。
　　
　　外景 小巷 夜
　　周盛的右腿被人踢中，倒在地上，扳手也掉落，几个醉汉继续殴打着他。
　　醉汉A：跳水出名的是吧，现在怎么不跳了？被人打怕了？
　　醉汉B：腿断了哪儿还跳得动，你这不为难人家吗。
　　周盛一手护头，一手伸到腰后摸索。刀刃反了一下光。
　　巷外的一声大喊。
　　谭浩羽：干什么！
　　三个醉汉摇摇晃晃地看清楚了巷外的人，砸着嘴不满地走了。
　　周盛松了口气，爬起来靠着墙，发现了谭浩羽。
　　周盛：操。
　　谭浩羽揣着裤袋向他走去，周盛一直盯着他，神色防备。
　　谭浩羽扫了一眼他的腿，手伸进他衣服内袋里，摸出刚才顺的那包烟。
　　谭浩羽：我只是来拿回我的东西。
　　
　　内景 周盛的公寓 夜
　　室内黑暗，借着月亮的微弱光线，鞋柜上，两条金鱼在一只巴掌大的小鱼缸里游动。
　　周盛进门，玄关的灯亮起来，他从鱼缸面前过去，两步后又折返回来。
　　鱼缸下方贴着一张纸条，“记得喂”。
　　周盛从旁边的金鱼专用粮袋子里抓起一小把投进去。
　　玄关不远就是床，床对面是电视。主灯关着，周盛躺到床上。
　　他按下遥控，电视屏幕亮起来，没有声音。
　　惨白的光线映着他的脸。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外景 河水中 日
　　河水昏黄，可见的范围只有太阳光映照下的一小层水面和漂浮着的足球。透着水面看的天空颜色斑驳，明亮的白底上有花花绿绿的光晕。
　　
　　外景 球场上 日
　　比赛中，连新杨在禁区内被对方犯规倒地。
　　裁判吹哨，指向点球点。
　　连新杨抬腿一射，球穿过守门员裆下进网。
　　连新杨一脸沉静地把球抱出来，队员扑上来庆祝。
　　谭浩羽独自坐在替补席边上。他皱着眉，看向大屏幕，赤城U19 1-1 奉新U19。
　　
　　内景 办公区 日
　　陈宝润在会议室门口徘徊，神情焦虑。周盛在里面说话。
　　周盛（OS）：我说了，平局不是个问题，重要的是对手的表现比我们好很多，而我们没有踢出应有的水平。难道这些球员在你们手下训练10年，结果就只是这样？
　　陈宝润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接起电话。
　　陈宝润：好，知道了。有什么新情况，要立刻通知我。
　　周盛（OS）：整体体能还需要大幅提高，而且需要加强球员对战术的理解。注意是用脑子理解。我希望明天我们能讨论出一套完善的解决方案。散会吧。
　　会议室的门开了，周盛走出来，看见陈宝润便停下。他身后的几个助教板着脸离开。
　　陈宝润揽过周盛的肩膀，进了会议室。
　　陈宝润：是这样，谭董事长希望孩子能有稳定的出场机会。
　　周盛：是谭董事长踢球，还是他儿子踢球？
　　陈宝润苦笑，拍拍周盛的胸口。
　　陈宝润：一线队要是降级了，上头很可能要撤资，然后咱俩都没戏唱。把老板哄高兴了，要是明年能继续玩，你也有好处啊。
　　周盛：我的目标只有拿冠军，他如果能达到我的要求，自然会让他上场。
　　陈宝润：我不是不知道你的作风，但你千万别把人给得罪了，你得罪不起的。
　　周盛不理会他，走出会议室。
　　
　　外景 赤城训练场 日
　　练习课上，足球从连新杨脚下踢到谷淼脚下，谷淼又传回来。其他球员也是两人一组，进行短传练习。
　　周盛和助教在场边观察，看到谭浩羽独自在一边颠球。
　　周盛：这小孩儿，耍什么少爷脾气？
　　助教：我去陪他练？
　　周盛拦住他，右脚往谭浩羽脚下踢了一个球。谭浩羽条件反射就把球踢回来。
　　周盛跑近了些，把球踢回去。
　　周盛：前天的比赛，你有什么想法？
　　谭浩羽：我又没上场。
　　谭浩羽看着他出球，注意着他穿长裤的腿。
　　周盛：所以我才问你。
　　谭浩羽：连新杨体力不够。我要是你，最后20分钟会再换上个前锋冲一冲，比如我。
　　周盛：聪明。
　　谭浩羽：那为什么不让我上？不然也不至于平局。
　　周盛停住球，把球踩在脚下。
　　周盛：你也只是说得容易，那你觉得该换谁下去？
　　谭浩羽沉默。
　　周盛：小朋友，这世界上，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
　　周盛把球再传给他，谭浩羽下一脚踢呲了，球滚到场边。
　　
　　外景 赤城训练场 日
　　守门员在门前摆好了姿势，跃跃欲试。
　　周盛（OS）：今天有定位球防守训练，先给我看看你们的水平。
　　队员们在禁区线外排成人墙。
　　周盛在不远处出球点摆好球，退后几步，右脚踢出。
　　人墙矮矮跳起，足球越过人墙头顶，在门前回旋下落，越过守门员手套，从死角入网。
　　队员们发出震惊的低呼。
　　周盛无奈摇头。
　　
　　内景 周盛的办公室 日
　　周盛和助教站在桌前，正在平板上分析一段比赛录像。
　　播放到对方进球前，周盛按下了暂停。
　　周盛：他们推进到这里的时候，我们只有两个人回防。而且边后卫的速度太慢了，被打反击根本反应不过来。
　　谭浩羽背着包从敞开着的门进来。
　　助教（OS）：确实需要更多的跑动。
　　谭浩羽敲门。
　　周盛和助教抬起头来，周盛朝助教点头，助教出去。
　　谭浩羽直愣愣地走进来，不说话。
　　周盛坐到办公桌后面，他的桌上乱糟糟的，除了电脑，堆着文件夹、小型的战术板、各种颜色的笔、速溶咖啡，还有没洗的沾着咖啡渍的普通杯子。
　　周盛：哑巴？
　　谭浩羽：我想学任意球。
　　周盛：我凭什么教你？
　　谭浩羽：你是教练。
　　周盛（敲桌子）：小学上过吧？尊重老师知道吧。
　　谭浩羽把书包放在桌上，从里面拿出一份旧报纸放在桌上。头版标题是“血腥！18岁‘国足希望’惨遭断腿，此前被批‘假摔成性’？！”下方是一张红色球衣少年被抬上担架的图片。
　　谭浩羽：这是你吗？
　　周盛：是啊。我还以为你们这帮小孩儿，没人会知道我这个过气球员。
　　谭浩羽翻开报纸，上面有白衣球员铲断红衣球员过程的一组照片。
　　谭浩羽：你为什么非要羞辱他？
　　周盛：因为我想赢。
　　谭浩羽：你要是不冲动那一下，以你的实力，这辈子都不缺冠军，怎么落到赤城这浅滩里。
　　周盛：我答应了我弟弟，要赢下那一场。
　　谭浩羽：那你现在踢不了球了，你弟弟就开心了？
　　周盛沉默，他伸手在桌上摸索了一会儿什么，谭浩羽拿出根烟递给他。周盛接过来点上，呼出一口烟。
　　周盛：他死了。他来看赤城的足协杯决赛，结果赤城输了，他被酒驾的球迷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