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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运动  励志  足球

　　外景 体育馆足球场 日
　　阳光倾斜地照射着大半部分球场。
　　穿着球衣的少年周盛撩起上衣擦汗，跟一群队友一起往场边走去。
　　一只戴守门员手套的手拍上他的肩膀，他回头，周龙捧着足球，笑着在他面前晃了晃。
　　少年周盛：这个是德哥的手套？我们都好久没玩过这个了吧？
　　周龙：让我过一下瘾呗，以后我就是战胜全省第一前锋的男人。
　　两人往球门方向走。
　　少年周盛：这么想踩着我，怪不得看球赛也不带我。
　　周龙：谁让你表现神勇进了决赛？我就只有在赤城的主场顺道支持你了呗。
　　少年周盛：在你哥和赤城中间，你就选他们啊。我今天好好收拾你这白眼狼。
　　周龙：你都要高中联赛三冠王了，赤城还一个冠军没拿到呢。可怜可怜对方不行啊。
　　少年周盛：足球又不是谁可怜谁拿冠军。
　　周龙：不管，赤城肯定会拿到冠军的。人总得有点信仰。
　　少年周盛把球摆在罚球点上。周龙在球门前左右小幅挪动。
　　少年周盛身后，最后一个队友向这边挥手。
　　队友：周盛！周龙！不吃饭啊？
　　少年周盛（回头）：最后一球！
　　少年周盛后退了几步，将球踢向球门右下角，周龙判断对了方向，但身体慢了半拍，球从手边漏进球网。
　　
　　外景 体育馆足球场 日
　　大屏幕显示，第91分钟，比赛1:1平。
　　穿白色球衣的一个小胖子准备手抛球，却迟迟不抛出。
　　少年周盛站在一边，不耐烦地看了他一会儿。
　　少年周盛：拖延时间没用的。快点。
　　小胖子蔑视地看了他一眼，托着球的手臂虚晃着，球也还没出去。
　　少年周盛：操你妈的快点发球！没长脑子啊！
　　小胖子把球向另一边抛出，少年周盛跑开之后，小胖子瞪着他的背影。
　　少年周盛接到队友传球，遇到小胖子拦截。
　　他把球往前方一踢，强行用速度过掉对手，小胖子已追不上球，从身后踢他的腿。
　　少年周盛视角，头晕目眩，他看到远处的球门，看到观众席上站立起来的人群，看到澄蓝的天空。
　　他听到尖叫声和哭声，听到教练大喊他的名字。
　　视线下移，左边小腿从中间90度弯折，模糊的白骨和血肉颜色。
　　他的身体在晃动，被人抬上了担架，他看到乱七八糟的脸，有手在他脸上乱抹，他的视线逐渐模糊了。
　　
　　内景 周盛的办公室 日
　　桌上的报纸被谭浩羽捏皱。
　　谭浩羽：那他们说你是因为假摔太多招人记恨，你怎么不反驳？
　　周盛：你知道这世界上什么人活得最累吗？要脸的人。
　　谭浩羽疑惑地皱了一下眉头。
　　周盛：而且谁告诉你我是真摔？怎么的，你是我粉丝啊？
　　谭浩羽（涨红了脸）：我、我……
　　周盛：不过教你倒没问题，也可以让你上场，但有两个条件。
　　周盛抓过谭浩羽的书包，掏出一包烟，放到抽屉里锁上。
　　周盛：第一，别让我缴到第三包。第二，不踢前锋也能罚任意球。
　　
　　外景 赤城训练场 日
　　队员们在压腿热身。连新杨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他的腿上有些肌肉，但还不够结实。
　　一双脚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抬头，看见了周盛。
　　周盛：还得多吃，下午去找体能教练。
　　连新杨：是。
　　周盛走到所有人面前，拍了三下掌。队员们齐刷刷望着他。
　　周盛：忘记说了。有个坏消息，前天的比赛后，高杰拉伤了大腿肌肉，暂时缺席。好消息是，我们有了新的右边后卫。
　　周盛看向谭浩羽并鼓掌，谭浩羽红了耳朵。
　　众人惊讶地也看过去，被谭浩羽瞪回去。
　　周盛从助教手里接过训练计划表翻看。
　　周盛：今天的训练内容原本是基础动作训练和战术演练。
　　助教：是的。
　　周盛：这周没有比赛。
　　助教：对。
　　周盛回头，朝着所有队员：今天的训练内容更换，跑步，十公里。准备热身。
　　跑道上，连新杨跑在队伍前面。
　　队员们腿部动作沉重，喘气声很重。
　　周盛站在内圈，愤怒地挥动手臂。
　　周盛：三分钟休息还不够吗？这才第三组！等你们踢上职业比赛，这点跑动刚够及格的。
　　U19队员A（小声）：不就是上一场没赢吗，这么变态。
　　U19队员B（小声）：新官上任三把火，烧不了多久了。
　　路边的铁丝网一侧，有几个记者在拍照。
　　镜头里，球员之间的距离拉得很长。
　　记者A：这么大强度，这周教练够狠的。
　　谭浩羽大汗淋漓，有好几个人在他前面，他越来越慢，逐渐停下来走。
　　一只手狠狠拍到他背上，周盛跑到他身边。
　　周盛：就这速度？我看你适合当门柱。（望向连新杨的背影）学学人家。
　　谭浩羽皱眉瞪了他一眼，提腿向前跑去。
　　
　　内景 台球室 夜
　　球杆对准了白球，远处是一颗黑八。
　　白球被迅速击出，和黑八擦过，黑八被小幅度击开，白球落袋。
　　周盛站直身体，杵着球杆咋了下嘴。
　　付松泉笑了笑，从旁边的椅子上站起来。
　　付松泉：所以，他那么快就同意了？
　　周盛：当你在队里变成边缘人物，很多事就由不得你了。
　　付松泉把白球拿出来，走了几步，把球摆在球洞和黑八的延长线上。
　　付松泉：你手下的边后卫这可不是好干的活儿。要是他这边被捅了篓子，大公子输球又输人，你就得上头条了。不过在那之前……赤城更大的麻烦要来了。
　　黑八进洞，付松泉收回球杆。
　　
　　外景 球场上 夜
　　客队看台是一片举着旗帜和围巾跃动的蓝色海洋，其他三面看台上，红色球衣的赤城球迷凝神屏气，非常安静。
　　
　　外景 看台 夜
　　一个赤城球迷坐在人群中间，他双手合拢，紧张地盯着场内，片刻后，他和其他人一起发出低呼，绝望地抱头。
　　
　　外景 球场外的街道 夜
　　厚重的摇滚乐在街上回荡。
　　穿蓝色球衣的球迷从球场上涌出。
　　他们举着印有“定南FC”字样的围巾，把人行道堵得水泄不通，他们一边走，一边共同哼着一支振奋人心的曲调。
　　
　　内景 周盛的公寓 日
　　清晨的阳光照进室内。
　　摊开的笔记本上画着球员站位，和一只立着的啤酒罐子一起放在床脚。电视机开着。
　　新闻主持人（OS）：昨晚进行的超级联赛第35轮，晋州赤城队在主场迎战同省死敌汉州定南队，最终0比4惨败对手，确定下赛季将降至甲级联赛。而在稍晚的新闻发布会中，主教练冯石宣布辞职，继任者还未公布。接下来是国外新闻……
　　遥控器按下，电视声音戛然而止。
　　周盛坐起，踢倒了啤酒罐子，发出哐啷一声响。他捡起笔记本，套上衣服，下床捡起啤酒罐子，捏扁了扔进垃圾桶。里面已经有半桶空罐子了。
　　周盛趿拉着鞋走进卫生间。水龙头哗哗流水，他接了一捧，洗了把脸。
　　他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胡子已经长起来，淡淡的黑眼圈。
　　
　　内景 经理办公室 日
　　一张调职申请被放在桌上，陈宝润拿起来。
　　周盛在他对面，手里来回转着玻璃水杯。
　　陈宝润：这事需要董事会决议。但我再确认一遍，你真的想好了？我们已经降级了。
　　周盛：但足协杯的比赛还没有出局。一线队人员老化，我会启用U19的几个球员来强化攻击线，主教练的位置，我不清楚你们有没有其他人选，但我可以肯定，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赤城需要什么。
　　陈宝润有些惊讶，把调职申请放到一边，双手放在桌上，坐直了身体。
　　陈宝润：首山去年已经卫冕过一次了，今年很可能确定一个决赛名额，而我们在队史上，还从来没有拿下过这项赛事的冠军。
　　周盛：我知道有些人不愿意面对十年前的那场失利，但是，历史记录不就是用来打破的吗？
　　
　　内景 赤城球迷酒吧 夜
　　客人很少，店里放着柔和的音乐。付松泉和周盛并肩在吧台边坐着喝酒。
　　付松泉（OS）：拿跟现在一样的工资？你可真会替别人省钱。
　　酒保往吧台上了两杯加冰威士忌，擦擦手，拿起手机摆弄。
　　周盛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周盛：甲级联赛比现在更没有油水可捞，他们不会想在这时候雇一个高薪教练的。
　　付松泉：你也相信他们会撤资？
　　周盛：如果上头撤资不玩了，这就是赤城最后一个拿冠军的机会。
　　付松泉：除了最顶上那几支队有土豪爹，这就是个赔本生意，没人接盘啊。
　　周盛被身后一个人路过时撞了一下。
　　路人：死瘸子。
　　周盛（转身）：傻逼回家喝你妈的奶去。
　　付松泉把他拉回来，拍拍他手臂。
　　付松泉：旁边都是球迷，注意影响。
　　周盛：都是一群傻逼。
　　付松泉环视了一圈，有人在看这边，他朝对方笑笑，又转回身来。
　　付松泉：但不管怎么说，就算赤城是最后一次，你也还年轻啊，不至于这么拼。
　　周盛：你以为我为什么非要来赤城，而不是其他球队？
　　付松泉（叹气）：你还没过去。
　　周盛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周盛：否则我干嘛这么折磨自己。
　　
　　内景 周盛的公寓 夜
　　只有床头灯亮着。
　　时钟滴滴答答，指针指向十一点半。
　　周盛在白板上移动边路的两颗吸铁石，在笔记本上记下一笔，然后放下这些，侧着躺下。
　　枕头下面露出一截白色的流苏，周盛把枕头掀起来，那条老旧的赤城球迷围巾有些凌乱，他重新把它折好，伸手关掉灯。
　　均匀的几声呼吸后，床头柜上的手机亮了，铃声响起，屏幕显示陈宝润，周盛迅速接起来。
　　陈宝润（OS）：恭喜，你可以挑选助教了。
　　
　　外景 训练基地门口 日
　　一群记者围在门口焦急地等待。
　　一辆出租车停下，走出来的是周盛，记者们围上去，举着话筒提问。
　　记者A：赤城在赛季末尾战绩堪忧，并且确定降级，请问您为何要接任主教练一职？
　　记者B：真的是外界传闻的被迫背锅吗？
　　记者C：如果球队更换老板，你是否会留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