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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性  心理  家庭

　　社畜（举拳）：还我血汗钱！
　　众病人（笑）：还我血汗钱！
　　社畜从背后掏出纸喇叭。
　　社畜：7x24小时全年无休！骗子公司欠我两年工资！老板卷款失联！法律将会制裁你们！还我血汗钱！
　　众病人：还他血汗钱！
　　护工上来把社畜的纸喇叭夺了，剪住双手。
　　护士：蒋大狗你又想上报纸了？美不死你。
　　某病人：天天供你吃喝供你住，还要啥自行车？
　　社畜：我还有老婆孩子要养啊，我的劳动是有价值的！不能白白被黑心资本家剥削！这个月再拿不到工资，我老婆就要跟我离婚了。
　　某病人：醒醒你哪有老婆，还孩子呢。
　　社畜呆了一会儿，被护工架走，笑出眼泪来：我好像真的没有哎。
　　护士：在外面要不到钱，跑这排练算个屁本事。
　　后面的病人好笑。
　　向芜靠在门口，冷冷地看着。
　　
　　内 四人病房 日
　　向芜到1号床下拿魔方，却发现那里是空的。
　　他环视一圈病房，社畜被绑在床上睡过去了，万大爷没有在。
　　
　　内 厕所 日
　　护士和清洁大叔在隔间门口叹气。
　　塑料袋、毛巾等乱七八糟的物品一起堵在便池里，水溢出来，泡着魔方和笔之类的硬物。
　　清洁大叔：有老万在，一个月掏十次八次不嫌多。
　　向芜走进厕所，越过两人的肩头看见了魔方。
　　护士：有你的东西？
　　向芜摇头：女的不能进男厕所。
　　护士白他一眼：你还训起我来了？
　　向芜吹了声口哨，走到旁边一排便池前，拉开裤子小便。
　　清洁大叔（os）：钱倒是没问题，我干着烦啊。我看你们下次还是叫掏粪的来。
　　
　　内 病房到走廊 日
　　向芜回到病房门口，万辰风正在万大爷床前。
　　万辰风：您一时半会儿改不了我也理解，但也不能扔别人东西啊，您嫌脏，给人捡起来不也挺好。
　　万大爷蹲在角落里，面朝着墙：不知道，不关我的事。
　　万辰风：就算真是垃圾，也得好好扔，冲厕所里不就堵了？
　　万大爷：我在家里也都扔厕所，怎么没见堵？就他这里厕所金贵。
　　万辰风：那不都是我……唉，算了。
　　万辰风注意到门边的向芜。
　　万辰风：您自己先想想吧。
　　他朝向芜走来，示意向芜到走廊上。
　　万辰风：里面有你的东西吧？
　　向芜：魔方。
　　万辰风：实在对不住。我爸这病就这样，我也搞不懂，吃药都不好使。我再给你买一个，或者你还想要别的什么，一起就当赔礼了。
　　向芜：不用买魔方了，我不想还原了。
　　万辰风：那你想要什么？
　　向芜：纸笔，可以画画的那种。
　　万辰风：笔好像不让带吧。
　　向芜（平静）：那就麻烦你跟护士说说好话了。
　　
　　内 活动室 日
　　向芜坐在门口小板凳上画画，护工就站在他身边，看他在纸上画一些乱七八糟的圆圈。
　　子叶在远处托着腮，望着向芜的方向出神。
　　社畜在她旁边坐下。
　　社畜：小妹妹，怎么了？心事重重的。
　　子叶：没什么。
　　社畜：人在有什么的时候才会说没什么。这样子有点像是春心萌动啊，嘿嘿嘿。
　　子叶：关你什么事？神经病。
　　社畜（凑近）：你不是神经病啊？还发脾气，这就等于承认了。要不要哥哥帮你出主意？
　　子叶站起来，走远了。
　　
　　外 花园 日
　　两边花坛里种着绿植，院子里有些桌椅板凳，一边有乒乓球台。和风旭日，向芜坐在椅子上画画，子叶在楼上看他。
　　万辰风和万大爷散着步。
　　万辰风：也不是什么大事，该吃吃，该睡睡，没人怪你。要不我找找医生？
　　万大爷：算了，少给我添乱了。
　　旁边有一伙在石桌上打扑克的老头老太太，有个精神挺好的老太太——张阿姨朝万大爷招手。
　　万大爷看看万辰风。
　　万辰风：看我干什么，想去就去呗。
　　万大爷憋着气走了。
　　万辰风走到向芜面前，试图坐下，向芜纹丝不动，万辰风拍他，他才往旁边挪了挪屁股。
　　万辰风：难得天气好出来休息，不跟他们一起玩？
　　向芜看了看花圃里扯草玩的病人，不回答。
　　万辰风：你在画什么？
　　向芜：自己看。
　　万辰风：看不出来。
　　向芜：星星。
　　万辰风（望天）：星星？
　　向芜：这是北极星，这是仙女座。
　　万辰风笑了。
　　向芜：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病？
　　万辰风：你觉得呢？
　　向芜：我以前物理成绩很好，还以为自己能当天体物理学家，现在想想真的有病。
　　万辰风：你有病是没错，但想当科学家怎么就成病了。
　　向芜：妄想症呗。
　　万辰风：小声点，2号床的不喜欢这个词。
　　向芜：他们都说，我这病是天才病，据说梵高、爱因斯坦都有过，但其实我也只是个普通人，你看，画星星都画不好。
　　纸上的星座连线歪七扭八。
　　万辰风：挺不错的啊，我连哪颗是哪颗都认不出来呢。人知道的越多，越是觉得自己渺小，但其实跟星星一样，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别贬低自己。
　　向芜：你是在夸我吗？只有物理老师夸过我。
　　万辰风：那她很好。
　　向芜：嗯，很好。你呢？
　　万辰风：我什么？
　　向芜：理想。
　　万辰风：我这个人很无聊，只想有自己的一个小店铺，一个小家庭，过普通人的生活。
　　向芜：普通人的生活……听起来不错。
　　万辰风的手指交合在膝前，干净修长。
　　
　　内 四人病房 日
　　万辰风坐在万大爷床前，用那双修长的手削苹果。
　　向芜远远地侧身看着。
　　一个护士路过门口。
　　护士：那刀用完得收好了啊。
　　万辰风：行。
　　向芜仍然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削完苹果，递给万大爷。
　　
　　外 公示板前 日
　　一群学生挤着看成绩。
　　十五岁的向芜从后排挤到前面，找自己的名字。愣愣站了一会儿后笑了。
　　人少了些时，有同学叫他：向芜，白老师叫你。
　　
　　内 教师办公室 日
　　一间多人共用的办公室。门开着，向芜敲了两下。
　　白老师（os）：进来。
　　白老师挺着大肚子，抽出卷子，向芜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白老师：物理这次考得不错，比上次更好一些了。其他老师可羡慕我了，说我轻轻松松教出好学生，我说啊，那是你自己努力。
　　向芜腼腆地笑笑。
　　白老师：不过我担心啊。按现在的成绩保持下去，你以后考个二本是没有问题，但要是其他科目跟物理一样用心，你完全可以考上更好的学校，你说呢？
　　向芜勉强点头。
　　白老师：你很聪明，老师对你报了很大的期望，别让老师失望，好吗？
　　白老师说着打开杯子，发现没水，挺着肚子想站起来倒水。
　　向芜伸手想接过杯子。
　　白老师：没事，我自己来，总得要走动走动。
　　白老师在屋角饮水机倒完水，摸着肚子走回来。
　　向芜定定地看着她的手覆在圆滚滚的肚子上。无名指上有一圈戒指印。
　　
　　内 四人病房 日
　　万辰风：向芜？向芜？
　　向芜的视线逐渐聚焦——万辰风递给他一个圆滚滚的削好的苹果。
　　万辰风：你好像没盘子，将就一下。
　　向芜迟疑了一下，默不作声地接过来，指尖扫过万辰风的。
　　万辰风立刻抽回了手。
　　
　　内 四人病房 夜
　　熄了灯，从别的房间传来京剧的声音，万大爷也跟着哼哼。
　　护士（os）：钟雪莲别唱了，你们要搞联欢会的都出来，排练排练，过年给大家表演节目。
　　外面又唱了一会儿，不久戛然而止。
　　微弱的喘息声。向芜用枕头角捂着嘴，在被子下自慰。
　　
　　内 食堂 日
　　向芜埋在餐盘里狼吞虎咽。
　　子叶凑过来：你怎么吃这么多？
　　向芜没搭理。
　　子叶：我就是想取取经，干嘛这么冷淡。你就当是助人为乐。
　　向芜看看她瘦得皮包骨头的手腕：不知道，我就想吃，医生说可能是药的副作用。
　　子叶：能吃真好。
　　向芜：你的饭吃完了？
　　子叶拉开病服的口袋，一坨纸巾包着馒头嚼碎的残渣。
　　向芜：真会浪费。
　　子叶：不说这个了，拼图拼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