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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性  心理  家庭

　　护工掰开女人的手，拿走了手机，没关掉的屏幕上是一个小男孩的视频，正叫着妈妈。
　　护士：医院里不能用手机，这是规定。
　　向芜搅着碗里的腊八粥，兴趣缺缺。
　　
　　内 备用楼梯间 夜
　　向芜和子叶坐在楼梯上。
　　向芜：为什么不吃饭？
　　子叶：为什么告诉你？
　　向芜：你不想说，叫我出来干什么？
　　子叶：我已经很久没跟他说过话了，今天是第200天。
　　向芜：你男朋友？
　　子叶：算是吧。
　　向芜：算是？是个什么样的人？
　　子叶：对我很好。
　　向芜：怎么好？
　　子叶：……
　　向芜（笑）：他有女朋友吗？
　　子叶：以前有，现在不知道，不过他的女朋友都高高的瘦瘦的，我高不了了，就想瘦瘦的。以前是这么想的，但现在已经形成条件反射了，吃多了想吐。
　　向芜：不饿？
　　子叶：饿啊，但一想到有人在万一外面等我，我又觉得没关系。
　　向芜：值得用自己的身体去换？
　　子叶：也许是被人喜欢的需要，战胜了食欲吧。
　　向芜：傻子。
　　
　　内 食堂 日
　　向芜进门，几张桌子拼在一起，一小撮人围着。
　　向芜：什么事？
　　一个病人敲着碗：今天该发面了。
　　向芜走近，众人在厨师的指导下帮着和面，万辰风也在其中。
　　万大爷和一群老年病人挨在一起。
　　张阿姨：小万，手艺不错啊，简直不像老万儿子。
　　万辰风笑笑：以前随便跟师父学的。
　　万大爷：哪是随便学的，别听他谦虚，他盘了个门面，要开店了，等你们出去，记得去照顾生意。
　　万辰风：还早呢，以后各位光临，我请你们吃面。
　　向芜趁大家嘻嘻哈哈的都没注意，从窗口顺了一个馒头，揣到口袋里。
　　
　　内 走廊 日
　　向芜站在门口无所事事，一些病人和家属提着包从他身边路过。
　　少年：反正都要回来的，搞这么麻烦。
　　母亲：你以为我想来接你？还不是为了你爷爷，你记得说你去深圳打工去了，别说漏嘴。礼盒我都买了，待会儿进门的时候，你记得提着。
　　少年：总是骗他有什么意思？你们天天演戏不累？
　　母亲：他要知道你待在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不得吓出心脏病来？反正也没几年好活，不如骗骗他得了。
　　少年：我也不是自己想来的啊。
　　母亲：又顶嘴？欠你爸收拾是不是？
　　两人拌着嘴走远了，向芜又观察其他病人，他们只是怯懦地跟在家属后面。
　　
　　内 四人病房 日
　　向芜在床上发呆，万大爷从门外进来。
　　万大爷：唉，又走了一个。
　　向芜：你不回去？
　　万大爷：在家里过没年味儿，冷冷清清的，还不如这。
　　向芜：你不是有儿子吗？
　　万大爷：他那人，没什么意思。
　　万大爷从枕头下摸出一个红包，塞给向芜。
　　向芜愣住，不知道该不该接。
　　万大爷：钱不多，拿着，小辈都有份。
　　向芜捏着红包一角默默接过来。
　　万大爷脸色一变：你该说谢谢，过年好，你家里怎么教的。
　　向芜（生硬）：谢谢，过年好。
　　
　　内 护士站 日
　　护士提了一口袋零食放在桌子上，分发给周围等候的病人，众人争先恐后地拿。
　　护士：不急，都有，都有。
　　
　　内 走廊 夜
　　走廊上空空荡荡，向芜靠在墙上机械地嚼着薯片。
　　一个护士从大厅探头过来。
　　护士：向芜，怎么不去看春晚？
　　向芜看她一眼，继续嚼吧嚼吧薯片。
　　护士走近：去吧，大家都在看。
　　向芜：食堂还有馒头没有？
　　护士：那是要留着明天吃的。活动室那边应该有吃的，你去看看。
　　向芜把薯片递给她，护士吃了一片，皱眉：怎么这么甜。
　　向芜走开：蜂蜜味。
　　护士：咳咳，也不至于味这么重吧……哎这不是……你偷白糖啦！
　　
　　内 活动室 夜
　　桌子全堆在屋子后面，向芜从后门走进，电视上放着春晚，病人和零散的医生护士坐在整齐排列的长椅上，一边看一边吃着零食。
　　万大爷和老年病友坐在前排，挨着张阿姨。
　　病友a：又是这个演员，去年不是都差点演砸了吗。
　　病友b：这不人小姑娘长得好看嘛，换个长得丑的，你还爱看？
　　万大爷：哎哎，还有几个才到小刘啊？
　　护士查看报纸上的节目单：还有三个。
　　万辰风坐在后排，向芜走到他身边坐下。
　　向芜：怎么不回家过年？
　　万辰风：我爸在这。
　　向芜：他说你没意思。
　　万辰风：不用你提醒我。
　　向芜：但我不这么觉得。
　　万辰风好奇地看他，向芜偏头看电视。
　　电视里传来“我真是醉了”的台词。
　　向芜笑了，万辰风不为所动。
　　向芜：不好笑吗？
　　万辰风：……这句话火了很久了。
　　向芜：哦。
　　向芜继续看电视，万辰风沉默着坐在一边。
　　向芜：你不无聊吗？
　　万辰风微笑着看他：有点。
　　向芜撑在长凳上的手动了动：要不要做点有意思的？
　　
　　内 空病房 夜
　　向芜将万辰风按在门后，屋里没开灯，玻璃透进的亮光照在向芜脸上。
　　向芜：我脑子有毛病的，你不怕？
　　万辰风：又不传染。
　　外面传来脚步声。
　　向芜：嘘。
　　他吻上去。
　　
　　内 备用楼梯间 日
　　向芜咬着半只苹果，另外半只在万辰风手里握着。
　　向芜：下星期你还来吗？
　　万辰风：我爸要出院了。
　　向芜嘴里含着没嚼完的苹果，突然停住：回家？
　　万辰风：他说想去乡下。
　　
　　内 四人病房 日
　　万大爷的床上摊着包，万大爷和万辰风在整理杂物。向芜在床上看他们收拾。
　　万大爷的几个老年病友走进来。
　　病友a：真要出去啊。
　　万大爷：还给我送行来了？
　　病友b：赶紧走赶紧走，眼不见心不烦。
　　万大爷：等我的萝卜长出来了给你们寄点。
　　病友c：你以为稀罕你那点萝卜啊，等大家都出去了，一定好好整两盅。
　　万大爷：呵呵，养老院见。
　　万大爷走出病房，张阿姨在门口，他抬了抬手，什么都没说便走了。
　　万辰风提包跟着，向芜从床上起身挪到门口，万辰风从走廊回头看到他，拍了拍他的上臂。
　　万辰风：好好吃饭，配合治疗，别让我等太久。
　　向芜缓缓将手臂抽出，万辰风笑笑，走了，向芜在门边望着他远去的背影。
　　
　　内 四人病房 夜
　　病房里只剩向芜一个，护士推着送药车进来。
　　护士：向芜，把药吃了睡觉。
　　向芜和着水把药吞下。
　　向芜：我还要吃多久的药？
　　护士：看恢复情况。
　　向芜：我要一辈子都吃药吗？我以后还能自己睡着吗？
　　护士：我说了看情况，具体的问卢医生去。
　　护士走了，向芜躺下后，眼前开始天旋地转，慢慢阖上眼皮。
　　
　　内 电疗室 日
　　向芜躺在床上，额头两边连着电极。
　　向芜：刘医生，还要做多久？
　　刘医生：还有三次。觉得不舒服吗？
　　向芜：不是。
　　刘医生：那急什么？想出去？
　　向芜：嗯。
　　刘医生：外面有人等了？
　　向芜不作回答，笑了笑。
　　
　　内 走廊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