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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21/12/5
40章 农村 小说
《爱的花环》第25-29章
1-2
…
21-24
25-29
30-34
35-40
全部
- 故事梗概
- 分集提纲
- 作品正文
【本作品已在华语剧本网版权保护中心进行版权登记,登记2014-J-01521】
叶姐出得门来,也没到住屋里看看小鹂、小莺,匆匆向自留地去找李春生。
李春生正坐在沙包上应和着夜啼鸟的啼叫拉二胡,以疏散胸中的闷气。觉察有一个黑影往沙包上爬,赶紧停住演奏二胡,正待问:“你是谁?”叶姐说话了:“春生,是我,别怕。”
夜啼鸟又朴愣愣飞走了。
李春生迎叶姐登上沙包顶。
李春生问“快半夜了,天又这么黑,你摸来有什么事?”
叶姐说:“有重要事 ”
李春生说:“你坐下说。”
叶姐坐下说:“半夜了 清波还没有睡,坐在炕沿上直看着灯发呆。”
李春生急忙追问:“她怎么了?”
叶姐说:“我追问她了 ,她说,头几天她哥来信说,她娘病了想她,还说她小肚子一阵一阵疼,背着咱俩到县医院查了一下,医生说她得了结肠癌。”
李春生说:“我怎么不知道。没听她说一句。”
叶姐说:“她不给你说,是不想让你担心,是爱你。”
李春生说:“那现在和你快回去,看看她。”
叶姐说:“你一个人回去吧,我替你看着自留地。”
李春生说:“不中,荒天野地里不是一个女人呆的地方,不看了。”
李春生拉住叶姐的衣袖就走。
沈清波还坐着望油灯发呆。
李春生急步踏进了 卧室。开口问:“你怎么啦?”
沈清波急忙神情舒展的回答:“没怎么呀!你咋不看自留地菜回来了?”
李春生说:“我每天晚上陪自留地,把你不陪,真对不起你。”
沈清波:“既回来了,少坐会儿,还回去吧,几分自留地是咱几口人的 摇钱树。”
李春生说:“我想问你,你哥来信为啥不给我看看。”
沈清波:“谁给你说我哥来信了?没有呀。”
李春生说:“别瞒我了,你的小肚子疼,得了结肠癌,我也知道了 。”
沈清波说:“这个叶姐呀!嘴真快,腿也真快,胆也够大的。”
李春生说:“你必须回老家看娘,到内地大医院把病治治,好好治治。”
沈清波说:“把你丢下,还有孩子,我不放心。”
站在门外黑影里听话的叶姐走了进来,说:“有我呢,你放心。“
沈清波说:“那你俩得答应我 一件大事。”
李春生和叶姐同时说:“啥大事,你说。”
沈清波说:“如果我小肚子里的病治不好,我就不能回来了。到那时见到了我的信,你俩就结婚。”
李春生和叶姐又同时说:“你想那么多干啥呀。”
沈清波说:“不想那么多,到时候我真的死了,死时不安心。你们不答应我这事,我就不回去,在这里为春生为孩子,我死了也值,我也不想老母亲了。”
叶姐说:“那你就夜夜坐炕沿上看灯吧。”
沈清波说:“好的。”
叶姐沉默了会儿说:“好好好,只要你回家看娘治病,我答应,等你病好回来,我把春生和孩子交回你验收。”
沈清波忽然又摇头说:“不中,这样不中。”
叶姐说:“咋又说不中?”
沈清波说:“我还是不放心。”
李春生说:“我咋又不让你放心。”
沈清波说:“我刚才说的如果我肚子里的病治不好,我就不能回来了,到那时见到我的信后你俩就结婚,叶姐答应的 不可靠,怕是空话,我知道你俩的心情,或许你俩想结婚,一定会因为我死了反而不结婚了,怕结婚了对不起我。我现在要求你俩在我走前就结婚,我要亲眼看见这事实。这两天把结婚证领了来我才走,不然我就不走。我已断定我的病是治不好了的。万一治好了。为了春生,我还是要回来的 ,回来了,当你们的 妹妹,还是一家亲人,去帮助春生走实现愿望的路。”
李春生说:“你为我用这大心何苦呢!”
沈清波说:“因为我爱你,爱你的志气。”
李春生说:“再说这怎么能办到的呢。”
沈清波说:“我明天就到法院做个说明,说我和你只是同居,没有合法的夫妻关系,现在和你脱离同居关系,你和叶姐到民政科领结婚证不就没障碍了。”
李春生黯然落泪了。
叶姐哭了,哭着说:“我的心象刀绞着一样,清波你的病一定会治好的,别胡思乱想了,假如说治不好,我会把春生照样当亲弟弟,把诗集、和文集当亲生的照顾好的。大不需要我和春生非得结婚成了夫妻不行。”
沈清波说:“我不想和你俩说更多的理由了。你俩不答应我回老家前在我眼皮底下结婚成为夫妻,就不回老家找个大医院治病了,也不看母亲伺候他老人家几天了,落个不孝女儿就落上吧。”
叶姐说:“叫我再想上一两天行么?我的好妹子。”
沈清波点了点头。
李春生,沈清波、叶姐沿着长渠边的小路一言不发地向小县城里走去,路两旁大树小树的叶子借天无风一动不动,似无数不转眼珠的眼睛注视着三人少气无力的脚步。
忽然叶姐说:“我的好妹子,你何必非要逼我和春生呢?”
沈清波说:“不逼,你俩就不好好上‘梁山’,我也想落个逼你俩结婚成夫妻的罪名,也必须落这个罪名。”
李春生面部表情复杂地长叹了一口气。
三个人走进了公社革委会屈主任的办公室里。办公室后坐着正看什么文件的屈主任见了三人说:“是你们仨呀,有啥事?坐在长凳上说。”
三人没坐。
沈清波走前一步说:“我要介绍李春生和叶桂花结婚,请您给县民政科开个介绍信。”
屈主任望了沈清波一会说:“是你在说梦话,或是我在梦里?”
沈清波边从口袋里掏出法院出给她的与李春生脱离同居关系的证明与主任看,边说:“我没说梦话您屈主任也没在梦中。您看看这个。”
屈主任看了一会儿沈清波交给的法院出的证明,说:“你和李春生的情况我已知道了一些,为什么过的好好的,孩子都三个了,怎么又脱离已是实质上的夫妻关系呢?而且又要亲自给已脱离了关系的丈夫再介绍个女人结婚呢?不是梦中事也是离奇的事情,你能把你和李春生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事给我说说么,我好决定给他二人开去县民政科领结婚证的介绍信。”
沈清波说:“好的。我就接住您已知的情况下说吧。最近我到医院看病,医生诊断说我得了结肠癌,已到晚期,活不了几个月了,这时,我又接到家乡七十多岁老母亲的来信,说得了重病想叫我回去见见老人家。我为了想见多年没见过的老母亲,我也不想病死在这里,便决定带着小幼女回去,但又不忍心扔开李春生不管,因为他太老诚了,又要成天梦着实现自己的愿望,又要照管我给他丢下的两个孩子,可想他会作多大难啊。为丈夫我死在外乡也就算了,而不看望一下重病的老母亲实在是坏了大良心呀!我左思右想便想出了这么个办法,请叶桂花接替我做李春生的妻子,以便很方便地照顾李春生的一切生活,很好的帮李春生实现愿望,如此我回家看望母亲心也就净了,也对得起多年来李春生对我的情义了,我死时也能暝目了。”说罢,眼里滴出了几颗泪。
屈主任问李春生:“你答应和叶桂花结婚成为夫妻的事了吗?”
李春生说:“怎么办呢?沈清波在对我的感情上非常固执,不答应她的安排,她不但不回老家看望老母亲了,连自己的病也不找大医院治治了,我怎么能眼睁睁让她病死在我的面前。”
屈主任问叶姐:“叶桂花,你乐意和李春生做夫妻了吗?”
叶姐说:“他俩的话您都听了。我领女儿逃荒到新疆,从开始遇见了俩人,都待我象亲姐姐一样好,还教我的女儿认字读书,我早不愿离开俩人了,俩人都是好上加好的人。现在清波不听我和春生的劝,硬是自己一个人拿主意到法院办了和春生脱离夫妻关系的证据,弄得春生在我眼前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向后退不了,向前走难走,孤苦一个人了还得管教两个孩子,我看着能不难受么,再说,我还想让我的两个小女儿叫李春生再帮助教育下去,培养成有用的人;再说,再说,我一辈子也不想离开春生了,还有清波。屈主任,你说,为了清波,为了春生,也为了我自己,我该怎么办呢?屈主任,你帮我把主意再拿一拿。”
屈主任听了三个人的述说,叹了口气,说:“我全部知晓完全明白了。 为了让你们三个人顺利地很好地完成一个很美丽很精彩的爱情故事,清波,我这就给开你领二人去县民政科领结婚证的介绍信。希望清波能把病治好,和叶桂花一块儿帮李春生把他矢志不渝的对国对民有价值的平凡却伟大的愿望实现。”
屈主任俯在办公桌上开始给三个人写起去县民政科领结婚证的介绍信来。
在沈清波睡炕前的小桌上摆着几样素菜,李春生和叶姐并排坐在小桌的一侧,沈清波和赫丽琦罕、王进兴分别坐在小桌的上侧。
叶姐说:“我巴不得民政科不发给我和春生的结婚证,真不该发给的 这么顺利。”
王进兴说:“还不是清波会办事。”
李春生提起一个小茶壶给每人面前摆的小碗倒满了茶水。说:“清波硬逼着我和叶姐结婚的结婚仪式就这么举行吧,以茶代酒,咋们喝,端起来。”
五个人端起茶碗,一饮而尽。
李春生又说:“谢谢王哥和赫丽琦罕做证婚人。”
沈清波说:“证婚人还有我呢。”
李春生忙接道:“对对对还有你的,谢谢你比海水还深的情。”
叶姐说:“我祈祷你母亲很快健康,我祈祷你的病早早治好,早早回来。”
李春生说:“每人都吃几口素菜吧,是叶姐做的,味道好着呢。”
谁也无心动筷子。
沈清波说:“大家没心吃也就算了,我和春生结婚时,叶姐给我好好闹了个洞房,我这是要给叶姐闹一下。”
叶姐说:“清波你还有心高兴。”
沈清波说:“我把春生正式交给你,当面交给你了,我怎能不高兴,你替我照管春生和孩子们的生活,你替我帮春生实现愿望,我怎能不高兴,我想亲眼看着你亲春生一口,才更高兴,我说一二、亲。”
叶姐笑笑,不动。
李春生说:“叶姐你就朝我脸上亲一口吧,叫清波多高兴高兴。”
王进兴和赫丽琦罕齐声说:“是呀,是呀,教清波回老家前高兴高兴,放下心。”
叶姐红着脸亲罢春生的脸后,几个孩子欢叫着:“爸爸妈妈”闯进屋来。
沈清波不避儿女们,把项上带的银质带花项环取了下来,交给李春生,说:“给叶姐戴上,就象那时你给我戴上一样的给叶姐戴在脖颈上。作为送给叶姐的结婚礼物。”
李春生又看沈清波一眼,毫无迟疑地戴在叶姐的脖子上。叶姐躬身抱住沈清波亲了一口。
在一晴朗的早晨,李春生抱着画集引着诗集和文集,叶姐带着小鹂和小莺送别沈清波到汽车站上车回家。离开车的时间尚早,叶姐抱着画集把诗集文集和小鹂和小莺领到较远处,让李春生和沈清波坐在一个僻静的地方,好好说会话儿。
李春生不顾车站熙来攘往的人群,把沈清波拥抱住,说:“我没本事给你幸福生活,连病也无能耐给你治,惭愧死我了,请你原谅我吧。回老家把病治好后,别回来了,找一个有权有势有钱的人过日子去吧。”
沈清波也把抱住李春生背的手举起来,轻轻捶打着李春生的背说:“你说的啥话呀,你说的啥话呀。你现在还说这话伤心死我了。”
李春生说:“我知道我说这话是错话,是只想安慰你呢。”
沈清波说:“这我理解,别怪我责备你。”说到这里两人都涌出泪来。
在不远处抱着画集看管诗集和文集和小鹂和小莺的叶姐望见李春生和沈清波生离如死别的悲伤情况,赶紧走过去想安慰劝解一番,懂事的诗集文集和小鹂小莺更是跑在她的前头把李春生和沈清波围住,爸爸妈妈叔叔阿姨的乱叫,弄得叶姐插不上话,只在落泪。
李春生和沈清波见孩子们围着他俩乱喊乱叫乱哭,松开拥抱,擦了泪,一人两个地把四个孩子拥在怀里软语相哄。这时只听车站上的服务工作人员高声喊叫:“到乌鲁木齐去的乘客,还没上车的,快上车,别误了班次。”
沈清波不得不忍心地抱上画集去上到车上,诗集文集见了,把住车门也要往上爬。李春生和叶姐怎么拉也拉不住。沈清波见状,伟大的母爱迸地全部爆发,把诗集文集拉上车里,对李春生和叶姐说:“我把他俩也带去吧,我估计我带的车费还够的,把他俩勉强留下对你俩也是个累赘,我也挂扯不下,大家都添个苦。”
李春生和叶姐还要说什么,司机已把车门关了,喇叭一响,车一发动,不管人情温暖凄苦如何,驶出车站,开上公路奔驰而去。
李春生和叶姐飞也似的追赶,吼也似喊叫,沈清波从车窗伸出手臂,疯也似乱挥,渐渐,车影渐渐在李春生和叶姐的视线里消失了。李春生象没了气的气球累在公路旁,叶姐怎么用力拉也拉他不起来。
拉了好一阵子,叶姐才把李春生拉起来,回到了家里。
正是六月天,李春生和叶姐在对苹果树进行嫁接,忽接到邮递员给的一封信,折开念了:<信签上飞出沈清波的声音>
亲爱的春生和叶姐:
你们近来可好。
我回到家已五六天了,一路平安。
我亲母还在世,就是为思念我和春生头发全白了,白得像秋天的霜,冬天的雪。眼也花了,身体非常瘦弱。
我哥早成家了,嫂子很贤慧,希望你俩把我丢在那里的感情万万收拾好。
我到家的第三天便到县医院检查了一下我小腹时常阵痛的病,说是结肠癌,已到晚期,动动手术也只能活几个月了,县医院里的一位医生给我判了死刑,因而我决定不动手术了,动不动都是个死了,我何必在生前再受几刀之苦。叶姐,你知道我很爱春生,时时怕他活不好,你好好代替我吧,不然这个不会过生活的人会垮的。帮助他实现他的愿望吧。几年来我都很快乐。当然我说的不是吃喝穿戴,只为吃喝穿戴作夫妻有什么意思呢。春生,把你对我的美好的情感真正的纯洁的爱转交给叶姐吧,听我的话,我和她本象一个人了,你对她和对我是一样的了。叶姐,你嫁给春生就等于我还在和春生在一起。我请求你给春生再生上一双儿女,不为别的,使春生对愿望的寄托上多些寄托人。
还有件事需要告诉你,春生。我死后准备把诗集文集交给我哥嫂抚养,他俩也答应。画集,我送给玉琴姐做女儿了,经过是这样的,我回家后的第四天,我就打听玉琴姐的情况,得知她在你们的母校教书,我便抱着画集去看她,见面后的欣喜之状,我不说你一想可知。她还没结婚,她说她一直没找到如你这样的男人可做伴侣,仅仅是为了有个配偶过日子实在是没意思,倒不如和你做个精神伴侣,梦中夫妻为好。她决定一辈子不结婚了,象你们母校那位教蔬菜课的梁老师一样过一生。她对画集特别的喜爱。
这天黄昏,李春生吃过晚饭,就到自留地看菜去了。叶姐在屋里听到忧伤的二胡演奏声。安顿好小鹂小莺睡下,到了自留地陪李春生去了。听李春生又拉过一支曲子后,接过他手中的二胡,对草棚上的两只夜啼鸟说:“你俩给春生说过话了,该我和春生说会话了。你俩该飞回家去睡觉吧。”
两只夜啼鸟似乎听懂了叶姐的话,朴楞楞飞去了。
叶姐对李春生说:“我知你又想清波了,亲亲我的手,别想了。”李春生真的小孩般亲了叶姐举到他嘴唇边的手。
叶姐又说:“再亲亲我的脸吧。”
李春生摇摇头。
叶姐说:“那你非得再亲一下我的脸。”
李春生笑道:“你呀,你呀,怎么和清波一个样,就不怕天空的星星看见了,笑话我没出息没志气了。”
叶姐说:“让满天的星星都笑才好呢。”
李春生为了赶她回去,只好亲了一口她的脸。
李春生正坐在沙包上应和着夜啼鸟的啼叫拉二胡,以疏散胸中的闷气。觉察有一个黑影往沙包上爬,赶紧停住演奏二胡,正待问:“你是谁?”叶姐说话了:“春生,是我,别怕。”
夜啼鸟又朴愣愣飞走了。
李春生迎叶姐登上沙包顶。
李春生问“快半夜了,天又这么黑,你摸来有什么事?”
叶姐说:“有重要事 ”
李春生说:“你坐下说。”
叶姐坐下说:“半夜了 清波还没有睡,坐在炕沿上直看着灯发呆。”
李春生急忙追问:“她怎么了?”
叶姐说:“我追问她了 ,她说,头几天她哥来信说,她娘病了想她,还说她小肚子一阵一阵疼,背着咱俩到县医院查了一下,医生说她得了结肠癌。”
李春生说:“我怎么不知道。没听她说一句。”
叶姐说:“她不给你说,是不想让你担心,是爱你。”
李春生说:“那现在和你快回去,看看她。”
叶姐说:“你一个人回去吧,我替你看着自留地。”
李春生说:“不中,荒天野地里不是一个女人呆的地方,不看了。”
李春生拉住叶姐的衣袖就走。
沈清波还坐着望油灯发呆。
李春生急步踏进了 卧室。开口问:“你怎么啦?”
沈清波急忙神情舒展的回答:“没怎么呀!你咋不看自留地菜回来了?”
李春生说:“我每天晚上陪自留地,把你不陪,真对不起你。”
沈清波:“既回来了,少坐会儿,还回去吧,几分自留地是咱几口人的 摇钱树。”
李春生说:“我想问你,你哥来信为啥不给我看看。”
沈清波:“谁给你说我哥来信了?没有呀。”
李春生说:“别瞒我了,你的小肚子疼,得了结肠癌,我也知道了 。”
沈清波说:“这个叶姐呀!嘴真快,腿也真快,胆也够大的。”
李春生说:“你必须回老家看娘,到内地大医院把病治治,好好治治。”
沈清波说:“把你丢下,还有孩子,我不放心。”
站在门外黑影里听话的叶姐走了进来,说:“有我呢,你放心。“
沈清波说:“那你俩得答应我 一件大事。”
李春生和叶姐同时说:“啥大事,你说。”
沈清波说:“如果我小肚子里的病治不好,我就不能回来了。到那时见到了我的信,你俩就结婚。”
李春生和叶姐又同时说:“你想那么多干啥呀。”
沈清波说:“不想那么多,到时候我真的死了,死时不安心。你们不答应我这事,我就不回去,在这里为春生为孩子,我死了也值,我也不想老母亲了。”
叶姐说:“那你就夜夜坐炕沿上看灯吧。”
沈清波说:“好的。”
叶姐沉默了会儿说:“好好好,只要你回家看娘治病,我答应,等你病好回来,我把春生和孩子交回你验收。”
沈清波忽然又摇头说:“不中,这样不中。”
叶姐说:“咋又说不中?”
沈清波说:“我还是不放心。”
李春生说:“我咋又不让你放心。”
沈清波说:“我刚才说的如果我肚子里的病治不好,我就不能回来了,到那时见到我的信后你俩就结婚,叶姐答应的 不可靠,怕是空话,我知道你俩的心情,或许你俩想结婚,一定会因为我死了反而不结婚了,怕结婚了对不起我。我现在要求你俩在我走前就结婚,我要亲眼看见这事实。这两天把结婚证领了来我才走,不然我就不走。我已断定我的病是治不好了的。万一治好了。为了春生,我还是要回来的 ,回来了,当你们的 妹妹,还是一家亲人,去帮助春生走实现愿望的路。”
李春生说:“你为我用这大心何苦呢!”
沈清波说:“因为我爱你,爱你的志气。”
李春生说:“再说这怎么能办到的呢。”
沈清波说:“我明天就到法院做个说明,说我和你只是同居,没有合法的夫妻关系,现在和你脱离同居关系,你和叶姐到民政科领结婚证不就没障碍了。”
李春生黯然落泪了。
叶姐哭了,哭着说:“我的心象刀绞着一样,清波你的病一定会治好的,别胡思乱想了,假如说治不好,我会把春生照样当亲弟弟,把诗集、和文集当亲生的照顾好的。大不需要我和春生非得结婚成了夫妻不行。”
沈清波说:“我不想和你俩说更多的理由了。你俩不答应我回老家前在我眼皮底下结婚成为夫妻,就不回老家找个大医院治病了,也不看母亲伺候他老人家几天了,落个不孝女儿就落上吧。”
叶姐说:“叫我再想上一两天行么?我的好妹子。”
沈清波点了点头。
李春生,沈清波、叶姐沿着长渠边的小路一言不发地向小县城里走去,路两旁大树小树的叶子借天无风一动不动,似无数不转眼珠的眼睛注视着三人少气无力的脚步。
忽然叶姐说:“我的好妹子,你何必非要逼我和春生呢?”
沈清波说:“不逼,你俩就不好好上‘梁山’,我也想落个逼你俩结婚成夫妻的罪名,也必须落这个罪名。”
李春生面部表情复杂地长叹了一口气。
三个人走进了公社革委会屈主任的办公室里。办公室后坐着正看什么文件的屈主任见了三人说:“是你们仨呀,有啥事?坐在长凳上说。”
三人没坐。
沈清波走前一步说:“我要介绍李春生和叶桂花结婚,请您给县民政科开个介绍信。”
屈主任望了沈清波一会说:“是你在说梦话,或是我在梦里?”
沈清波边从口袋里掏出法院出给她的与李春生脱离同居关系的证明与主任看,边说:“我没说梦话您屈主任也没在梦中。您看看这个。”
屈主任看了一会儿沈清波交给的法院出的证明,说:“你和李春生的情况我已知道了一些,为什么过的好好的,孩子都三个了,怎么又脱离已是实质上的夫妻关系呢?而且又要亲自给已脱离了关系的丈夫再介绍个女人结婚呢?不是梦中事也是离奇的事情,你能把你和李春生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事给我说说么,我好决定给他二人开去县民政科领结婚证的介绍信。”
沈清波说:“好的。我就接住您已知的情况下说吧。最近我到医院看病,医生诊断说我得了结肠癌,已到晚期,活不了几个月了,这时,我又接到家乡七十多岁老母亲的来信,说得了重病想叫我回去见见老人家。我为了想见多年没见过的老母亲,我也不想病死在这里,便决定带着小幼女回去,但又不忍心扔开李春生不管,因为他太老诚了,又要成天梦着实现自己的愿望,又要照管我给他丢下的两个孩子,可想他会作多大难啊。为丈夫我死在外乡也就算了,而不看望一下重病的老母亲实在是坏了大良心呀!我左思右想便想出了这么个办法,请叶桂花接替我做李春生的妻子,以便很方便地照顾李春生的一切生活,很好的帮李春生实现愿望,如此我回家看望母亲心也就净了,也对得起多年来李春生对我的情义了,我死时也能暝目了。”说罢,眼里滴出了几颗泪。
屈主任问李春生:“你答应和叶桂花结婚成为夫妻的事了吗?”
李春生说:“怎么办呢?沈清波在对我的感情上非常固执,不答应她的安排,她不但不回老家看望老母亲了,连自己的病也不找大医院治治了,我怎么能眼睁睁让她病死在我的面前。”
屈主任问叶姐:“叶桂花,你乐意和李春生做夫妻了吗?”
叶姐说:“他俩的话您都听了。我领女儿逃荒到新疆,从开始遇见了俩人,都待我象亲姐姐一样好,还教我的女儿认字读书,我早不愿离开俩人了,俩人都是好上加好的人。现在清波不听我和春生的劝,硬是自己一个人拿主意到法院办了和春生脱离夫妻关系的证据,弄得春生在我眼前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向后退不了,向前走难走,孤苦一个人了还得管教两个孩子,我看着能不难受么,再说,我还想让我的两个小女儿叫李春生再帮助教育下去,培养成有用的人;再说,再说,我一辈子也不想离开春生了,还有清波。屈主任,你说,为了清波,为了春生,也为了我自己,我该怎么办呢?屈主任,你帮我把主意再拿一拿。”
屈主任听了三个人的述说,叹了口气,说:“我全部知晓完全明白了。 为了让你们三个人顺利地很好地完成一个很美丽很精彩的爱情故事,清波,我这就给开你领二人去县民政科领结婚证的介绍信。希望清波能把病治好,和叶桂花一块儿帮李春生把他矢志不渝的对国对民有价值的平凡却伟大的愿望实现。”
屈主任俯在办公桌上开始给三个人写起去县民政科领结婚证的介绍信来。
在沈清波睡炕前的小桌上摆着几样素菜,李春生和叶姐并排坐在小桌的一侧,沈清波和赫丽琦罕、王进兴分别坐在小桌的上侧。
叶姐说:“我巴不得民政科不发给我和春生的结婚证,真不该发给的 这么顺利。”
王进兴说:“还不是清波会办事。”
李春生提起一个小茶壶给每人面前摆的小碗倒满了茶水。说:“清波硬逼着我和叶姐结婚的结婚仪式就这么举行吧,以茶代酒,咋们喝,端起来。”
五个人端起茶碗,一饮而尽。
李春生又说:“谢谢王哥和赫丽琦罕做证婚人。”
沈清波说:“证婚人还有我呢。”
李春生忙接道:“对对对还有你的,谢谢你比海水还深的情。”
叶姐说:“我祈祷你母亲很快健康,我祈祷你的病早早治好,早早回来。”
李春生说:“每人都吃几口素菜吧,是叶姐做的,味道好着呢。”
谁也无心动筷子。
沈清波说:“大家没心吃也就算了,我和春生结婚时,叶姐给我好好闹了个洞房,我这是要给叶姐闹一下。”
叶姐说:“清波你还有心高兴。”
沈清波说:“我把春生正式交给你,当面交给你了,我怎能不高兴,你替我照管春生和孩子们的生活,你替我帮春生实现愿望,我怎能不高兴,我想亲眼看着你亲春生一口,才更高兴,我说一二、亲。”
叶姐笑笑,不动。
李春生说:“叶姐你就朝我脸上亲一口吧,叫清波多高兴高兴。”
王进兴和赫丽琦罕齐声说:“是呀,是呀,教清波回老家前高兴高兴,放下心。”
叶姐红着脸亲罢春生的脸后,几个孩子欢叫着:“爸爸妈妈”闯进屋来。
沈清波不避儿女们,把项上带的银质带花项环取了下来,交给李春生,说:“给叶姐戴上,就象那时你给我戴上一样的给叶姐戴在脖颈上。作为送给叶姐的结婚礼物。”
李春生又看沈清波一眼,毫无迟疑地戴在叶姐的脖子上。叶姐躬身抱住沈清波亲了一口。
在一晴朗的早晨,李春生抱着画集引着诗集和文集,叶姐带着小鹂和小莺送别沈清波到汽车站上车回家。离开车的时间尚早,叶姐抱着画集把诗集文集和小鹂和小莺领到较远处,让李春生和沈清波坐在一个僻静的地方,好好说会话儿。
李春生不顾车站熙来攘往的人群,把沈清波拥抱住,说:“我没本事给你幸福生活,连病也无能耐给你治,惭愧死我了,请你原谅我吧。回老家把病治好后,别回来了,找一个有权有势有钱的人过日子去吧。”
沈清波也把抱住李春生背的手举起来,轻轻捶打着李春生的背说:“你说的啥话呀,你说的啥话呀。你现在还说这话伤心死我了。”
李春生说:“我知道我说这话是错话,是只想安慰你呢。”
沈清波说:“这我理解,别怪我责备你。”说到这里两人都涌出泪来。
在不远处抱着画集看管诗集和文集和小鹂和小莺的叶姐望见李春生和沈清波生离如死别的悲伤情况,赶紧走过去想安慰劝解一番,懂事的诗集文集和小鹂小莺更是跑在她的前头把李春生和沈清波围住,爸爸妈妈叔叔阿姨的乱叫,弄得叶姐插不上话,只在落泪。
李春生和沈清波见孩子们围着他俩乱喊乱叫乱哭,松开拥抱,擦了泪,一人两个地把四个孩子拥在怀里软语相哄。这时只听车站上的服务工作人员高声喊叫:“到乌鲁木齐去的乘客,还没上车的,快上车,别误了班次。”
沈清波不得不忍心地抱上画集去上到车上,诗集文集见了,把住车门也要往上爬。李春生和叶姐怎么拉也拉不住。沈清波见状,伟大的母爱迸地全部爆发,把诗集文集拉上车里,对李春生和叶姐说:“我把他俩也带去吧,我估计我带的车费还够的,把他俩勉强留下对你俩也是个累赘,我也挂扯不下,大家都添个苦。”
李春生和叶姐还要说什么,司机已把车门关了,喇叭一响,车一发动,不管人情温暖凄苦如何,驶出车站,开上公路奔驰而去。
李春生和叶姐飞也似的追赶,吼也似喊叫,沈清波从车窗伸出手臂,疯也似乱挥,渐渐,车影渐渐在李春生和叶姐的视线里消失了。李春生象没了气的气球累在公路旁,叶姐怎么用力拉也拉他不起来。
拉了好一阵子,叶姐才把李春生拉起来,回到了家里。
正是六月天,李春生和叶姐在对苹果树进行嫁接,忽接到邮递员给的一封信,折开念了:<信签上飞出沈清波的声音>
亲爱的春生和叶姐:
你们近来可好。
我回到家已五六天了,一路平安。
我亲母还在世,就是为思念我和春生头发全白了,白得像秋天的霜,冬天的雪。眼也花了,身体非常瘦弱。
我哥早成家了,嫂子很贤慧,希望你俩把我丢在那里的感情万万收拾好。
我到家的第三天便到县医院检查了一下我小腹时常阵痛的病,说是结肠癌,已到晚期,动动手术也只能活几个月了,县医院里的一位医生给我判了死刑,因而我决定不动手术了,动不动都是个死了,我何必在生前再受几刀之苦。叶姐,你知道我很爱春生,时时怕他活不好,你好好代替我吧,不然这个不会过生活的人会垮的。帮助他实现他的愿望吧。几年来我都很快乐。当然我说的不是吃喝穿戴,只为吃喝穿戴作夫妻有什么意思呢。春生,把你对我的美好的情感真正的纯洁的爱转交给叶姐吧,听我的话,我和她本象一个人了,你对她和对我是一样的了。叶姐,你嫁给春生就等于我还在和春生在一起。我请求你给春生再生上一双儿女,不为别的,使春生对愿望的寄托上多些寄托人。
还有件事需要告诉你,春生。我死后准备把诗集文集交给我哥嫂抚养,他俩也答应。画集,我送给玉琴姐做女儿了,经过是这样的,我回家后的第四天,我就打听玉琴姐的情况,得知她在你们的母校教书,我便抱着画集去看她,见面后的欣喜之状,我不说你一想可知。她还没结婚,她说她一直没找到如你这样的男人可做伴侣,仅仅是为了有个配偶过日子实在是没意思,倒不如和你做个精神伴侣,梦中夫妻为好。她决定一辈子不结婚了,象你们母校那位教蔬菜课的梁老师一样过一生。她对画集特别的喜爱。
这天黄昏,李春生吃过晚饭,就到自留地看菜去了。叶姐在屋里听到忧伤的二胡演奏声。安顿好小鹂小莺睡下,到了自留地陪李春生去了。听李春生又拉过一支曲子后,接过他手中的二胡,对草棚上的两只夜啼鸟说:“你俩给春生说过话了,该我和春生说会话了。你俩该飞回家去睡觉吧。”
两只夜啼鸟似乎听懂了叶姐的话,朴楞楞飞去了。
叶姐对李春生说:“我知你又想清波了,亲亲我的手,别想了。”李春生真的小孩般亲了叶姐举到他嘴唇边的手。
叶姐又说:“再亲亲我的脸吧。”
李春生摇摇头。
叶姐说:“那你非得再亲一下我的脸。”
李春生笑道:“你呀,你呀,怎么和清波一个样,就不怕天空的星星看见了,笑话我没出息没志气了。”
叶姐说:“让满天的星星都笑才好呢。”
李春生为了赶她回去,只好亲了一口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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