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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2014/12/15
                                    
                                    
                                    
                                        小说
                                    
                                    
                                    
                                    
                                        莲花落子
                                    
                                    
                                - 故事梗概
- 作品卖点
- 作品正文
                                                  朱团长伸手去拉庞老三。庞老三虽然跌得很疼,还是咬牙站起来。朱团长说:咱是不打不相识,交过手就是朋友。是吧?
对对,是朋友,是朋友。庞老三的气势全没了。他明白,今天遇见练家子啦,自己再使劲也打不过他,既然人家给咱台阶了,也该顺坡下驴,马上便把话递过去:您是带兵人,功夫不得了,让我见识啦,承让!他双手一抱拳。
朱团长话干脆的:不瞒老弟说,我看戏看上罗绫了,打算娶她。跟兄弟你打个招呼,有用得上我的,就吱一声!
庞老三江湖行走多年,他不能这么草鸡,便说:咱看看罗绫的意思,问问她跟谁?行吧?!
行!朱团长吐出这个字,感觉庞老三仍不服。
  
八
庞老三到小戏园子摆谱、泡戏子,街边上的兄弟都看清楚,都说他中了邪,天下没女人了?非找罗绫!兄弟们的眼神和朱团长的身手刺激这庞老三,他觉得不把这女人抓到手,自己就是有座金山,他们也不看重我!他冲街边兄弟放出狂话:妈的,不把罗绫弄到手,我大头朝下从劝业场大楼上栽下去。
可一个月过去,庞老三也没动静,别人也不问。这天戏园子已散场,后台几个名角都一起出来,一辆干净的洋车停在罗绫身边,罗绫和众人道声再见,洋车夫拉她起车就走。车夫对罗绫家很熟,走的都是近路。让罗绫稍感到不舒服的是这车不稳,时有颠簸,车杆也晃,一看就是新手。车过大街,灯光晃眼。罗绫闭目养神,待她睁开时,车已拐进陌生的胡同,她刚“哎”一声,洋车已拐进一家后院。车夫放下车,边擦汗边冲罗绫笑。罗绫惊问:这是哪儿?
车夫一摘帽子:我家。
啊,竟是庞老三。院里没灯,月光很亮,照着庞老三的脸。本来慌张的罗绫尽量让心平静下来。她问:怎么回事?你要干嘛?
庞老三走近她,侧着脸拉长声道:今天我要娶你,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我不答应,会怎么样?
也是街面上事看多了,罗绫不怕他。而且她知道,这个时候说可怜话不顶屁事,索性来混的。
不瞒你说,我早放出话来了,他们看我笑话,不把你拿下,我这老脸没处放了。
你想娶我,咱就来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迎进家门,这样我依你!死心跟你!
真的?
真的!
你这不是搪塞我吧?那让我试试,你是不是喜欢我。
你这人怎么……
别怪我,我不绅士,我就是实心眼儿,不会打弯!
说着庞老三一把揽过罗绫的细腰,上去一个贴脸。罗绫本能地挣扎,但她很快不动了,她知道此时翻脸炸庙只能更吃亏,于是她乘势做戏,顺势搂住庞老三的脖颈,动作似乎更主动。庞老三对女人领悟颇深,他知道这种浮皮潦草的动作根本看不出心意和情分,在他的私宅院里,他没有顾忌,肆意便把手伸进罗绫上下衣裤中,边动作边看她的表情反应。熟悉女人的他知道,几个手段,是敷衍是推脱还是勉强,一眼就看出来。如果翻脸自有翻脸的方式解决,而服帖顺从就有另一种对待,他为此事动了一番心思。这会儿让他没想到的是,罗绫的身子竟藤蔓一样缠绕着他,让他兴奋异常。他情欲一下燃烧起来,而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罗绫的手还在助燃,这让庞老三不知所措,以致周转不开,措手不及。他像笨熊一样伏上去、伏上去,结果又像猴子打秋千一样下来。他仍抱着巨大的欢喜,抱着一个泄气的皮球叹息。但他很快有一种满足,满足完成一件骄傲的事,这就像贴标签,这戏子从此就是我的人。罗绫不动声色顺从和完成着这一切,她知道戏是要一场一场演下去,没必要知道最后结局,眼前让他得逞就是,只要自己反过手来,说不定谁死。
月亮就在头顶上,虽然不圆,四周亮度却如雪凝。庞老三喝醉酒似的,嘟嘟囔囔说着自己曾经的窝囊事,无非告诉罗绫,从今往后他庞老三就没有窝囊的时候,是罗绫让他有了志气豪气,也告诉她要娶她,让罗绫管理财产。罗绫挣扎在表演的角色里,她希望此时有一把手枪,她可以闭着眼朝他开枪,把所有子弹打光。
庞老三夸张地把罗绫软软的身子抱起,放在刚招呼来的洋车上,他亲自送罗绫回家。一切不必言说,这么个名角,把贵重的身子给了我,还能说嘛!赢啦!从明天起,街面上人都会知道罗绫是我的人,是我媳妇!夜已深,路灯昏黄,可是庞老三兴奋得想大声叫唤。而车上的罗绫紧闭着眼,她知道,台上不论怎么光鲜夺目,不论怎么有名气,也不过是男人的玩物。往日戏园子人总糟践窑姐妓女,其实戏子也是,也是被人欺辱之后毫无办法,强装笑脸,连个下贱窑姐都不如。窑姐急眼还叫骂呢!可自己,竟像只小猫小狗一样任人欺辱。一股悲凉袭来,她想嘶喊几声,大哭一场。
  
罗绫一夜没睡,她没有大哭,只是默默流泪,只是抓自己的头发。之后骂春来,骂他自己跑了不管他,之后她冲着一面墙想着自己的归宿,想着想着,泪又下来。她知道戏还是自己来演,不演下去,自己就得死。
第二天一早,一身男人装束的罗绫去河东兵营。她去找朱团长。虽然他不是最适合的人,可因为有昨天的事,他就一跃成为她最想依靠的人。女人想做的事谁也拦不住,就像一个女人决定嫁人一样毅然。细节她都想过了,她知道该怎么说才有效果,更知道怎样刺激朱团长。台词功底,让几句话也能吐露得声情并茂,一声无奈两声呜咽,尽是女人特有的可怜。罗绫猜度过朱团长闻听哭诉引发的反应,可是她没见过,他竟然是这样冷漠或者冷酷的人。朱团长只是用鼻子哼了两声,只把枪套往身后推了两推。她感觉是异样的,她不知道,真暗藏杀机的军人上战场前是不动声色,甚至闲云野鹤的样儿。只见朱团长轻轻拍拍她的肩,声音也沉稳得令她发冷:你先回去,刚才的话,不要对任何人讲。等忙完这段,我去找找庞老三。他声音也是轻轻的,生怕她再说什么似的。奇怪的是朱团长没有派人把罗绫送回去,而是她自己走的。罗绫上了洋车,他冲洋车生硬地点了点头。
从那天起,几乎没有朱团长的消息,他更没来看戏,倒是后台老侯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听说朱团长一帮人被上峰查办了,说是吃空饷,可能要麻烦。罗绫再细追问,他说是兵营人说的,详情谁都说不准。于是一帮人在后台乱猜,猜的结果就是,朱团长这回恐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莫名担忧的一天一闪地过去,心灰意冷的最好办法就是忘掉,忘掉一切屈辱自尊和苦楚,之后上台去,演疯子傻子呆子,咿咿呀呀唱心不在焉的古代故事。这天晚上,罗绫满头大汗地从前台下来,这也是她最后一出戏,之后就是谢幕了。后台老侯突然低声对她说:知道吗?庞老三被人杀了!
她一激灵随口问:谁杀的,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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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团长话干脆的:不瞒老弟说,我看戏看上罗绫了,打算娶她。跟兄弟你打个招呼,有用得上我的,就吱一声!
庞老三江湖行走多年,他不能这么草鸡,便说:咱看看罗绫的意思,问问她跟谁?行吧?!
行!朱团长吐出这个字,感觉庞老三仍不服。
八
庞老三到小戏园子摆谱、泡戏子,街边上的兄弟都看清楚,都说他中了邪,天下没女人了?非找罗绫!兄弟们的眼神和朱团长的身手刺激这庞老三,他觉得不把这女人抓到手,自己就是有座金山,他们也不看重我!他冲街边兄弟放出狂话:妈的,不把罗绫弄到手,我大头朝下从劝业场大楼上栽下去。
可一个月过去,庞老三也没动静,别人也不问。这天戏园子已散场,后台几个名角都一起出来,一辆干净的洋车停在罗绫身边,罗绫和众人道声再见,洋车夫拉她起车就走。车夫对罗绫家很熟,走的都是近路。让罗绫稍感到不舒服的是这车不稳,时有颠簸,车杆也晃,一看就是新手。车过大街,灯光晃眼。罗绫闭目养神,待她睁开时,车已拐进陌生的胡同,她刚“哎”一声,洋车已拐进一家后院。车夫放下车,边擦汗边冲罗绫笑。罗绫惊问:这是哪儿?
车夫一摘帽子:我家。
啊,竟是庞老三。院里没灯,月光很亮,照着庞老三的脸。本来慌张的罗绫尽量让心平静下来。她问:怎么回事?你要干嘛?
庞老三走近她,侧着脸拉长声道:今天我要娶你,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我不答应,会怎么样?
也是街面上事看多了,罗绫不怕他。而且她知道,这个时候说可怜话不顶屁事,索性来混的。
不瞒你说,我早放出话来了,他们看我笑话,不把你拿下,我这老脸没处放了。
你想娶我,咱就来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迎进家门,这样我依你!死心跟你!
真的?
真的!
你这不是搪塞我吧?那让我试试,你是不是喜欢我。
你这人怎么……
别怪我,我不绅士,我就是实心眼儿,不会打弯!
说着庞老三一把揽过罗绫的细腰,上去一个贴脸。罗绫本能地挣扎,但她很快不动了,她知道此时翻脸炸庙只能更吃亏,于是她乘势做戏,顺势搂住庞老三的脖颈,动作似乎更主动。庞老三对女人领悟颇深,他知道这种浮皮潦草的动作根本看不出心意和情分,在他的私宅院里,他没有顾忌,肆意便把手伸进罗绫上下衣裤中,边动作边看她的表情反应。熟悉女人的他知道,几个手段,是敷衍是推脱还是勉强,一眼就看出来。如果翻脸自有翻脸的方式解决,而服帖顺从就有另一种对待,他为此事动了一番心思。这会儿让他没想到的是,罗绫的身子竟藤蔓一样缠绕着他,让他兴奋异常。他情欲一下燃烧起来,而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罗绫的手还在助燃,这让庞老三不知所措,以致周转不开,措手不及。他像笨熊一样伏上去、伏上去,结果又像猴子打秋千一样下来。他仍抱着巨大的欢喜,抱着一个泄气的皮球叹息。但他很快有一种满足,满足完成一件骄傲的事,这就像贴标签,这戏子从此就是我的人。罗绫不动声色顺从和完成着这一切,她知道戏是要一场一场演下去,没必要知道最后结局,眼前让他得逞就是,只要自己反过手来,说不定谁死。
月亮就在头顶上,虽然不圆,四周亮度却如雪凝。庞老三喝醉酒似的,嘟嘟囔囔说着自己曾经的窝囊事,无非告诉罗绫,从今往后他庞老三就没有窝囊的时候,是罗绫让他有了志气豪气,也告诉她要娶她,让罗绫管理财产。罗绫挣扎在表演的角色里,她希望此时有一把手枪,她可以闭着眼朝他开枪,把所有子弹打光。
庞老三夸张地把罗绫软软的身子抱起,放在刚招呼来的洋车上,他亲自送罗绫回家。一切不必言说,这么个名角,把贵重的身子给了我,还能说嘛!赢啦!从明天起,街面上人都会知道罗绫是我的人,是我媳妇!夜已深,路灯昏黄,可是庞老三兴奋得想大声叫唤。而车上的罗绫紧闭着眼,她知道,台上不论怎么光鲜夺目,不论怎么有名气,也不过是男人的玩物。往日戏园子人总糟践窑姐妓女,其实戏子也是,也是被人欺辱之后毫无办法,强装笑脸,连个下贱窑姐都不如。窑姐急眼还叫骂呢!可自己,竟像只小猫小狗一样任人欺辱。一股悲凉袭来,她想嘶喊几声,大哭一场。
罗绫一夜没睡,她没有大哭,只是默默流泪,只是抓自己的头发。之后骂春来,骂他自己跑了不管他,之后她冲着一面墙想着自己的归宿,想着想着,泪又下来。她知道戏还是自己来演,不演下去,自己就得死。
第二天一早,一身男人装束的罗绫去河东兵营。她去找朱团长。虽然他不是最适合的人,可因为有昨天的事,他就一跃成为她最想依靠的人。女人想做的事谁也拦不住,就像一个女人决定嫁人一样毅然。细节她都想过了,她知道该怎么说才有效果,更知道怎样刺激朱团长。台词功底,让几句话也能吐露得声情并茂,一声无奈两声呜咽,尽是女人特有的可怜。罗绫猜度过朱团长闻听哭诉引发的反应,可是她没见过,他竟然是这样冷漠或者冷酷的人。朱团长只是用鼻子哼了两声,只把枪套往身后推了两推。她感觉是异样的,她不知道,真暗藏杀机的军人上战场前是不动声色,甚至闲云野鹤的样儿。只见朱团长轻轻拍拍她的肩,声音也沉稳得令她发冷:你先回去,刚才的话,不要对任何人讲。等忙完这段,我去找找庞老三。他声音也是轻轻的,生怕她再说什么似的。奇怪的是朱团长没有派人把罗绫送回去,而是她自己走的。罗绫上了洋车,他冲洋车生硬地点了点头。
从那天起,几乎没有朱团长的消息,他更没来看戏,倒是后台老侯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听说朱团长一帮人被上峰查办了,说是吃空饷,可能要麻烦。罗绫再细追问,他说是兵营人说的,详情谁都说不准。于是一帮人在后台乱猜,猜的结果就是,朱团长这回恐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莫名担忧的一天一闪地过去,心灰意冷的最好办法就是忘掉,忘掉一切屈辱自尊和苦楚,之后上台去,演疯子傻子呆子,咿咿呀呀唱心不在焉的古代故事。这天晚上,罗绫满头大汗地从前台下来,这也是她最后一出戏,之后就是谢幕了。后台老侯突然低声对她说:知道吗?庞老三被人杀了!
她一激灵随口问:谁杀的,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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