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薪窘境  顽强成长  质朴纯洁  心灵美

　　本片以独特的视角，把镜头对准在欠薪窘境下生活的外来工的孩子，从几个最普通，最平常的生活细节娓娓道来，细心刻画人物，展现出懂事的小妹心灵的纯洁和美。
　　多好的孩子啊！谨以此片献给“六一”孩子们的节日。

　　
　　夜深，孩子都睡了。没发工资，叫李菊花真是失算。过惯了紧巴巴的日子，她从来都是精打细算。可这回又……。她摸出口袋所有的钱，还不足100元。
　　瞎奶奶在床头：“本来以为年前能发工资，……咳，两个孙孙一下要了这么多钱。……你身上还剩多少钱了？”
　　李菊花把钱点清楚了，“妈，借的钱也用完了，还剩76块4角。”
　　瞎奶奶：“咱们紧着点，没事。得让孩子俩吃饱。……咳，这个春节可怎么过呀！”
　　李菊花想了想，眉头紧锁，沉默了好一会儿，“妈，米、面、油、盐都不缺，您放心，我能叫全家吃饱。”
　　
　　“新年好哇，龙主席，拜个早年。”郝市长走进总工会龙主席办公室。
　　“哎哟，郝市长，你怎么来了啊？新年好，新年好！”龙主席。
　　“省里开会刚回来，路过，突然袭击你这个总工会主席一下。怎么样，过节这几天准备到哪儿看看？”郝市长握手后到沙发坐下。
　　龙主席：“欢迎突击检查。这不，名单。几个老劳模，工程师家，”他将桌上的一张纸拿给市长看，“慰问慰问，这都是我们城市建设的有功之臣。”
　　“嗯，不错。来找你，就是想春节一起走两家。除这些之外，”他把名单放到茶几上，“我想，去年我们去看过的新开县有两家，再去看看。”
　　“好哇。想到一块儿了。节前抓欠薪，比去年是好多了。不过，还是有个别欠薪的。听我们王干事说，新开县她家边上那个工地就欠薪，去年咱们去的两家就是那里的，正想去看看。”
　　“那好。咱们轻车简从。说好了，年初一见。”说完，郝市长站起身，“走，到旁边看看。”
　　两人来到总工会财务室。里面王干事和财会两个人正在往红包里装钱。
　　“新年好！给大家拜个早年。”市长进来。
　　“哟，郝市长。新年好！”“郝市长来了，新年好！”财会部里人。
　　“红包不少哇，准备封多少？”郝市长。
　　“五百。现在物价都涨了，红包也得涨。”王干事。
　　“这红包都是慰问用的。还有一罐油和一袋米。”财会人补充道。
　　“好，大家辛苦了呵，让大家分享经济增长的成果。年年有余，年年有余！”市长给大家作揖。
　　“年年有余。”“年年有余！”大家。
　　
　　大年三十。一大早，天还没亮，孩子俩还睡得很香，李菊花就捋捋头发下楼，把一个脸盆和一个大菜篮放在三轮车上，顶着嗖嗖的冷风，蹬着个破旧三轮车出门了。
　　蔬菜批发市场里，李菊花捡拾着人家不要的菜叶。一位也捡着菜叶熟悉的大妈：“哟，好久没见你来了。多好的菜呀，又新鲜又水灵，丢了真可惜。”
　　李菊花：“是呀，其实跟整棵的大白菜一样，刚剥下来的，吃这省不少钱呢！”
　　“那怎么这么久不见你？”
　　“来两天了。以前我光搞卫生。现在一半时间搞卫生，一半时间帮厨房，捡这些回去，怕别人误会，以为是厨房拿的，说不清楚。”
　　“你真是好人。咱们日子紧的人，能省就省点。……明天初一没几个人送菜来，今天多捡点儿。”
　　“哎。……等会儿那边屠宰场还去吗？你上次说了，我还没去过。”
　　“你要猪血呀？现在涨价了。一个猪的猪血，整整装一脸盆，现在要5块钱了。”
　　“5块钱一整头大肥猪的血吧？……也行。你带我去吧。”
　　“不啦，我猪血都吃腻了，我还有事儿。……地方你反正都知道了。你到那儿就找大师傅，叫史明，历史的史，明天的明，史明，是我的亲戚，就说是我叫你来的。……嗨，我还是带你去吧。脸盆带来了吗？”
　　“呵，带来了，还借了辆破三轮。那太谢谢你了!”
　　“这是刚才那个菜老板给我的两块姜和一把葱，给你一半。做猪血要多放些姜葱。”
　　“谢谢，谢谢！太谢谢你啦！”
　　
　　一个脸盆，装满了猪血。镜头推开，已是在李菊花的家里厨房。瞎奶奶在凉台洗好了菜，放在身边，正洗着一块姜和葱。小儿子看着电视中的动画片。小妹从手里红红的一串干辣椒中扯下几个，忍不住走到电视前看……。
　　厨房里，李菊花烧开了一大锅水，揭开锅盖，热气腾腾。她用刀将脸盆里凝固的猪血像切豆腐似地划开，再划成小块放进锅里……。
　　一大盆热气直冒的猪血端上桌放在中间，旁边是一大盘青菜，都是连汤带水。青菜中点缀着少许红红的干辣椒，猪血上刚撒进一把葱花，香喷喷的。
　　年三十晚都兴吃饺子，李菊花也准备好了，可只有20个小小的，一人5个。厨房里，李菊花数着，分到最后一碗时，将自己碗里的两个装到小妹的碗里。这一细小的动作小妹看在眼里。待妈妈端着两碗出去的时候，小妹很快地将那两个饺子放回妈妈碗里，然后跟着端出去。
　　“过年啰！……”小儿子跑到饭桌前闻着香：“奶奶，好香！奶奶，好香！”
　　李菊花和小妹各端着两碗饺子出来。“奶奶香，奶奶香！妈，孙孙说你香呢，要吃奶奶啦！”
　　奶奶笑逐颜开，搂过孙子亲着：“奶奶给你吃。香就紧个吃，吃饱点儿。”
　　四碗饺子放在四边，李菊花：“吃饺子。”当端起小妹放在自己面前的碗，发现里面不是3个，以为错了，马上和小妹的换过来。小妹让妈妈换，然后不慌不忙地吃起来。李菊花见自己碗里还是5个，马上拨出两个给小妹。小妹这时轻声说；“妈，你吃，我喜欢吃猪红。”说着，连舀了两大匙羹猪红放进自己碗里。李菊花见状，只好将两个饺子拨到小儿子碗里。“快吃，吃完看春节晚会。”这时候，奶奶早已摸索着将自己碗里的两个饺子放在了边上的一只小碗里，推过来给孙子。李菊花见到：“妈，您吃，还有……”
　　电视里，一阵欢乐的歌舞之后，节目主持人开场白给大家拜年啦……“春节晚会开始了！”小儿子迫不及待，端着碗到电视前。小妹也高兴地舀了两瓢猪红和菜，端碗到茶几前长木靠椅坐下。
　　李菊花：“嗨，急什么，好好吃。……妈，您老好好吃。”她两头劝道。
　　瞎奶奶可善解人意，“菊花，菜端到茶几去，你们边看边吃。”
　　李菊花：“妈您……”
　　瞎奶奶：“今天过年我高兴，也跟孩子们一起乐呵乐呵。你们看，我听。”
　　“喔，奶奶也看春节晚会啰！”两个孩子欢呼。
　　李菊花：“好呢，奶奶这叫返老还童！……妈今晚您返老还童了！”说罢赶紧扶奶奶起身。小妹见到，马上放下碗：“妈，我来。”小妹扶奶奶一起坐下。妈妈很快将猪红和青菜端到茶几。
　　“哈哈哈……”精彩的节目逗得小妹和弟弟大笑，奶奶听着也乐了，李菊花不停地给孩子和老人夹菜，舀猪红……。春节晚会节目精彩喜庆，小妹一家虽然清贫，但和着春晚这道精神大餐，倒也祥和，其乐融融。……
　　
　　《穷家小妹过年之三“年初一” 》
　　
　　年初一早上，李菊花一面帮小儿子穿新衣服，一面拿出两个小红包给小妹和小儿子，“给，都新年好！”
　　“谢谢妈妈！”小妹轻声道。
　　小儿子学道：“谢谢妈妈！”简直是大声在喊。
　　李菊花高兴，教着孩子：“新年了，等会儿出去见到奶奶要给奶奶拜年，祝奶奶新年好。听到没有？今天还是奶奶的生日，要祝奶奶生日快乐。”
　　“嗯。”“嗯。”两个孩子答应道。小儿子趁李菊花转身，从红包里拿出钱，是5元的，“新钱，新钱！……”高声嚷道。
　　李菊花赶快帮儿子一起把钱收起来，“放好，放好，这是给你的压岁钱。放好了，快高长大。”
　　奶奶在屋里床头穿好了新衣服，坐着，咳嗽了几声。摸摸索索拿出月饼盒打开，里面空了，仅有两张两元的新钞票贴着盒底，是奶奶特意放在那里很久的了。她摸了好一会儿才拿出来，把钱折叠，折叠，又从床头褥子下摸出两个红包，慢慢把钱装进去。两个孙孙进来了，“奶奶新年好！”“奶奶新年好！”“奶奶生日快乐!”奶奶生日快乐!”甜甜的，乖乖的童真可人，叫得奶奶心花怒放。
　　“新年好！来，……”奶奶拿出小小红包，“奶奶给。……你的，……你的。……都快高长大！”
　　“谢谢奶奶！”“谢谢奶奶！”孩子的声音总是那么甜，那么听了叫人开心，那么令人心甘情愿为之付出一切。
　　李菊花已经进来，“妈，您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是我和孩子给您的。”她手攥两个红包伸过去。小儿子很快抢过去，“我给，我给，我给奶奶。……奶奶红包。奶奶新年好！”说着把红包都戳贴到奶奶怀里啦。
　　奶奶接过红包摸着，“哎呀，还要你们给我红包。……我这老婆子看都看不见了，有你们这样的儿孙，真是有福哇！……”说着泪都要出来了。
　　“妈您就是有福气，又高寿一岁了。看你这身板，起码活到100岁。”李菊花。
　　“奶奶100岁，奶奶100岁！”小儿子亲昵地靠到奶奶身边。
　　奶奶乐呵呵地楼着孙子：“好，奶奶100岁，100岁，托你的福，托你们的福！……”
　　这时候小妹回到自己屋床边，掏出两个红包，挑出奶奶给的一个，双手捧在胸前，像祈祷似地闭上双眼，自言自语道：“我有钱了，这个，不能动，回学校捐给希望小学。”然后放进书包，再将妈妈给的一个揣回兜里。
　　
　　外面天挺冷。小妹和妈妈走到一间卖早点的包子铺前。里面刚出笼的叉烧包特别大，特别白，热气腾腾，看相就很诱人。今天大多早点铺都过节不开门，附近就这家开，人多到排队。
　　“5个叉烧包，3个豆沙包。……老板，生意兴隆哇，新年进宝，都排队了。”前面的人跟包子铺掌柜的寒暄着。
　　“图个利市。有钱的谁不想休息，别人都关门回家过年了，我们趁机多做点儿。”
　　“全要叉烧包，6个，9块钱。……就他这儿叉烧包最好，我还怕也不开门买不到了呢。”一年轻女士把10元钱给排队的老公。
　　李菊花摸出口袋的钱，看看只有十几块了。到她了，“一个叉烧包。”
　　“一块五。”掌柜师傅。
　　拿过包子，李菊花给小妹道：“这个叉烧包给奶奶当寿桃，拿回去放好，晚上蒸热吃。我有事去办。你回去早上做猪红稀饭吃，记得放姜，把姜切成细细的丝放进去。”
　　小妹：“我知道，姜丝去腥味。”
　　李菊花：“腥味重了弟弟不爱吃。中午吃面。我回不来的话，你就下面，过年要会说话，叫长寿面，祝奶奶健康长寿。”
　　“嗯，记得了。妈妈拜拜！”两人分头而去。
　　
　　小妹回到家。叉烧包好香，她闻了闻，放到厨房壁厨里，出来见弟弟和奶奶在屋里玩，回到厨房开始做猪红粥。她打开锅盖，锅里是昨天吃剩的一大锅猪红。她想了想，“先煮点粥。”自言自语后，她转身蹲下舀出一小杯米，倒进另一个灶头的锑锅，装水淘了淘，垛上灶，然后打着煤气。
　　
　　新开县医院。门口有人在“欢度春节”的牌匾下挂一条横幅“热烈欢迎县领导亲临我院指导工作”。刚挂好，李菊花进到医院，象在找人。
　　“老乡!新年好！”她看到一个护工，上去招呼。
　　那护工与她年纪相仿，走过来说：“新年好新年好。哎呀，昨天都说好了，要一个护工，刚才又说不用了。”李菊花顿时大失所望。“不过你别急，听说骨科那边要一个，也是春节这几天要，一天80块钱。我带你去看看。”
　　“哎，那谢谢啦呵……”李菊花跟着老乡准备乘电梯去骨科。
　　外面一阵热闹。电视台三色标记的小车停下。急忙下车的记者扛着摄像枪后退，拍着领导从几辆轿车上下来。
　　“唉，不是指导工作，是给大家拜年。新年好，新年好哇！”县领导拱手对医院大楼门前欢迎的院领导和医护人员笑着高声拜年。
　　
　　小妹找出一小块姜，放到砧板上切丝。切完她揭开锑锅锅盖，咦，一点儿热气都没有，看看火，发现火灭了。她赶紧再打火，又拧拧煤气阀，还是没火，再打火，再拧煤气……糟了，她意识到，“没煤气了。”（心语）
　　小妹定神想了一下，摸摸口袋，手上掏出的是妈妈刚给的红包。
　　“姐姐，我饿了，吃什么呀？”弟弟在屋里喊。
　　“等一会儿！”小妹攥紧红包，努努嘴，然后出门，跑下楼去。
　　
　　李菊花两人到了骨科，询问护理台。
　　“哎呀，刚走。他就是找不到护工，一个亲戚刚才把他接走了。到他亲戚家去了，过完春节再回来。”值班护士。
　　正当李菊花又一次失望时，一个护工走过来，“我老乡说下面脑神经科要一个。”
　　“多少钱？”跟李菊花一起的老乡问。
　　“80块一天，现在都一样。”
　　“我去。”李菊花迫不及待。
　　“29床。我老乡说有人就找29床。你快去。”
　　“谢啦呵！”李菊花跟老乡赶紧下去脑科。
　　
　　小妹下楼迎面又碰到同坐女同学：“小妹新年好！”
　　“新年好！”
　　“收到红包了吗？”
　　“收到了。”小妹手扬妈妈一早给的红包。
　　“多少钱？”
　　“5块。”
　　“这么少哇！我妈说现在封红包起码都要100块。你看我，昨晚收到三个100的，今早又收到两个100。我捐100给希望小学。”
　　“我们家没那么多钱。我要去买东西，走啦！”
　　“你们家没那么多钱？！哎，我的给你一个！”同学大方地给她一个红包。
　　“不啦，谢谢！我走啦，拜拜！……”
　　
　　小妹到包子铺，“要叉烧包。”
　　“要几个？”
　　小妹从红包拿出钱，只有5元。她犹豫了一下；“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