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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唐  命理

　　我如愿到钦天监当差，谋了一个六品的四正官。和朝臣打交道多一点，我看到我高中时的理科状元，放榜是状元爷。骑高头大马过朱雀大街，何等威风。赖布金道：“羡慕不得，文曲星。”赖布金掐指一算道：“你们二人居然有宿仇。”我道：“李淳星当真被关进枢密院？”赖布金道：“对李淳星来说这未尝不是一个善果。李淳星知道太多咱们这位天后的密事。”
　　赖布金道：“钦天监的工作还习惯吗？”我道：“大司命不在，自然好过一些。”赖布金道：“大司命这次岭南之行，只是打一个前奏。”赖布金又道：“你是不是不信你和她会有一段情愫。”
　　状元爷黄龙巢。赖布金道：“咱们这位状元爷名字好，名字中有一个龙字，萧兄你名字中同样有一个龙字，不过黄龙是土龙，游龙是水龙，你们这两条龙迟早会有一争。”赖布金道：“咱们这位状元爷祖籍洪州。”
　　唐朝洪州是现今江西。赖布金道：“洪州龙气足，又有道家祖庭龙虎山坐镇。”赖布金皱眉道：“这次龙虎山一行，你要当心。”我道：“我们会去洪州？”赖布金道：“当然，按照惯例，新科状元回乡，都会安插一位钦天监陪同，名义上是陪同状元爷荣归故里，暗中窥探新科状元祖籍风水是否冲撞龙气。”我道：“如果冲撞会怎样？”赖布金道：“屠龙。”我道：“你怎知会是我去？”
　　赖布金道：“你是新任四正，天后一定会让你去。”状元爷在京城宴请三天，三天后，状元爷上朝，陛下会下谕状元爷回乡祭祖，果然如赖布金所料，天后在殿上亲自点将。在去洪州路上，我道：“状元爷祖籍洪州？”状元爷看向我一脸不屑，状元爷的管家道：“状元爷祖籍登州。”唐朝登州是现今山东，记住黄龙巢的祖籍是山东登州，这很有用。
　　状元爷道：“一个小小的六品四正，怎配和我说话。”我心道：“这都唐朝了，这X还这德行。”
　　说是回乡祭祖，钦天监的必修课寻龙诀，一到洪州，顿时感觉到山清水秀，而且日子妙在正是阳春三月。状元爷呼吸一下洪州新鲜空气有感而发，状元爷下轿手捧一捧洪州红土，诗兴大发，唐朝流行这个。
　　状元爷道：“一捧一捧又一捧，两捧三捧四五捧。六捧七捧八九捧，放入红土看不见。”黄龙巢吟完，仆役拍掌叫好。黄龙巢道：“问萧大人可会吟诗？”黄龙巢对自己今日之诗十分满意。多年后，在清朝有一位皇帝诗人，曾写过一首异曲同工之妙之诗。
　　我道：“不曾吟过。”黄龙巢道：“果然只是一个六品四正。白丁呀，高手寂寞。”我心道：“我要是用唐诗三百首都是欺负你。”我看向这高山矗立的洪州自言自语道：“墨如青山水如泉，江山才尽狼飞烟。”状元爷片刻思索道：“诗是好诗，奈何平仄欠佳。”状元爷看向我道：“就这两句。”我道：“这是四句，第一句墨如青山水如泉，说的是洪州的山山水水。”我故意顿一下，黄龙巢道：“那么第二句呢？”我道：“不知道。”黄龙巢道：“江山才尽狼飞烟。是不是第三句，说一个文人的才华和沙场的兵卒一个样子。”
　　黄龙巢大怒道：“萧游龙你好大的胆子，你敢侮辱本状元爷才华不及冲锋陷阵的战场士卒。”我道：“状元爷的诗是四句，我的诗是两句，孰高孰低，状元爷还不明白。如果状元爷的诗不如兵卒，那么我的诗岂不是狗屁。”
　　我们在高中时就互相掐，到了唐朝不知是何时结的怨。黄龙巢道：“不理你。”天生宿敌。赖布金曾说过很多龙穴都并非活龙穴，需要点睛一笔，这便是市井流传出来的画龙点睛一说。死龙穴比活龙穴更可怕。
　　赖布金道：“因此高人会海葬水葬。”状元爷家的祖坟我不确定是不是赖布金口中描述的死龙穴。对于状元爷家的祖坟，看上去如同五指张开一样，站在山顶，祖坟正在掌中，共计五座大山，如同通天五指。赖布金道：“这是权倾朝野地貌。不过这样的地貌下场通常不好，特别是在洪州，因为洪州红土居多。”
　　赖布金道：“大自然鬼斧神工。以霸王卸甲来说，五指抓权，只是一时。倘若有一天山川地貌变化，掌心这土向上升，或是五指向下降，一旦掌心高于五指。就会变成君臣庆会。五指如同诸侯，掌心如同君王。”
　　我曾问过赖布金道：“为什么是五指？”赖布金道：“自古只有君王身披五爪龙袍。当然三指四指成格局同样富贵难求。龙穴是世间最复杂的穴，要辨别龙穴三六九等，其中游龙最贵。”赖布金将洪州可能出现的墓穴地貌手绘出来道：“天子是老天的儿子，很多人不理解这句话。那是因为他还未悟道。因为很多天子要老天赏饭吃，简单点讲就是大自然鬼斧神工。举一个例子，以三爪龙四爪龙为例，假如有一天地震，山体塌陷，原本是三爪的龙突然因大自然力量改变，无形之中将一座山一分为二，这样三爪龙就变成四爪龙。同样道理，五爪龙被削平一爪就变成四爪龙。”
　　赖布金道：“这是不可控因素。故此人君只能贵为天子。”黄龙巢家的祖坟符合四爪龙全部特征。
　　（17）
　　钦天监有一本秘术，可以借地脉龙气窥龙穴。只不过要摆一个风水阵，借地脉龙气将风水阵催旺。风水一旦旺，会有紫气东来异象。只不过白虎位会应在子孙身上。我在21世纪险些没有子嗣，就是这个道理。
　　三天后，霞光异彩。寻常人看不见，但是懂龙气人便可寻的见。因为这霞光异彩应在天道上。钦天监赖布金借黄昏看向洪州方向，掐指一算道：“不会这么巧吧。”在大唐版图上，已经屠龙太多，五爪龙在唐王时期就已经屠尽。唐朝是和隋朝争气运，唐朝屠龙屠的是天下的龙，不仅仅是隋朝的龙气，故此唐朝龙气最正，得天下全部龙气十有八九。
　　简单讲，就是天下龙气共十斗，李家江山得8斗，剩下两斗在江湖。到先帝李治天下更是四爪龙都罕见。故此赖布金才会有此一惊。惊的不仅仅是赖布金，还有龙虎山道家祖庭天师府，一位大天师。大天师骑鹤下山，化一山中道人道：“小友，借一井水。”
　　我看向这位道人，并未看到他的鹤。道人道：“小友，我来自龙虎山，想问你借一井水。”说来也怪，老道走后，这山中龙气不见。老道道：“两个甲子归还。”我道：“道长，你今年多大？”
　　老道笑道：“差不多还可再活三个甲子，至于飞不飞升，老道今生不奢望。”说来更怪，一口百年来从未干涸的山中泉井干涸。黄龙巢带黄家族人看向我道：“怎么回事？”我看到黄家儿孙从祠堂里走出来，其中一位族人道：“这几天，我一直就看你在山中鬼鬼祟祟。”黄家走出一位老族长看向山中泉井，揉揉眼看向黄家祖坟怒道：“你个天杀的，断我黄家龙气。”我看到这个族长用农具向我扑来。
　　黄龙巢拦住族长看向我道：“姓萧的，我以黄家状元血脉对天宣誓，不管百年千年，萧黄两家此仇不共戴天。”黄龙巢一口血喷在井口道：“萧游龙，你给我滚。”在这一点上，我感觉自己负了黄龙巢。
　　但是历史不会改变，洪州大旱三年，黄家举家动迁到登州。状元爷对天毒誓，晴天一个霹雳，我便知道自己惹祸了。赖布金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后，将一枚铜钱立在井口，赖布金道：“此钱币出自天后口中。”赖布金道：“这枚铜钱含有龙气，希望可以帮洪州渡过一劫。”赖布金掐指一算，黯然神伤道：“三年，这三年可苦了洪州百姓。”赖布金将铜钱栓在井口道：“当有一天水漫铜钱，洪州方可下雨。”
　　我因状元爷直谏，被天后降罪，三年之内不可离开洪州，日日求雨，我曾三上龙虎山求大天师归还井水，天师拒绝道：“说好借两个甲子就两个甲子。”我日日夜夜开坛，向天求雨。大旱，不见一滴雨。
　　我见一妇孺看向空中，中暑。洪州是什么地方，历史上江西叫九江，可见水资源丰硕。但是大旱，水位下降，日常用水开始匮乏。一口口井干涸。我站在法坛上，一个中年男子朝我吐出一口浓痰。我看到坛下多人向我吐口水丢东西。我不得不再上龙虎山，守山道童道：“天师令，不见大人，大人请回。”我在龙虎山上叩头三天，步步台阶都有血迹。
　　我怒道：“此生不入龙虎山。”我自龙虎山走下，上表朝廷，奏本上道：“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顾臣于草庐之中，咨臣以当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驰。后值倾覆，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尔来二十有一年矣。”我将出师表这一段原封不动录下，同时对朝廷道：“开河渠，筑堤坝，借水。”
　　“洪州百姓一日不信我萧游龙，百日不信我萧游龙，千日不信我萧游龙，我萧游龙河渠不通，不再回京。”我将奏本送出去，便开始组织开河渠一事。起初衙门的人认为此法可行，借水太远，工程量太大。我手绘出自来水图给洪州人解释何为自来水。
　　闲暇之余，我开始专注于武道。我知道龙虎山是道家祖庭，有朝一日我要问拳龙虎山。赖布金来洪州道：“钦天监自建立一来，除唐王在位时，道教中人借了一次水后，你是第二人。历史上屠龙借水之人屈指可数。”
　　赖布金打哑谜道：“你可知唐王时何人屠龙被借水。”我道：“不知。”赖布金道：“李靖，李药师。”我大悟道：“风尘三侠。”赖布金道：“一年多你未回京，显帝被废。”赖布金看向我道：“你一点不震惊。”我道：“唐睿宗李旦。”赖布金道：“你有多久没有收到京里的折子。”我道：“自龙虎山大天师借水，天后震怒下了责罚见过一回。”赖布金道：“就这一回？”
　　我道：“就这一回。数月前我上过一个折子，借出师表开河渠，到现在都没有音讯。”赖布金道：“折子天后看过，记得当时只说了一句，由他。”我道：“天后怕是对我心灰意冷。”赖布金道：“你要问拳龙虎山这件事，天下人皆知。”我道：“恐怕天下人眼中，我是蚍蜉撼大树。”赖布金道：“我曾去枢密院五层见过李淳星，李淳星道：你一定会赢。”我道：“两个甲子太久，争朝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