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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23/3/10
115章 爱情,都市 小说
《奔腾的银河》第26-30章
1-5
…
21-25
26-30
31-35
…
81-85
全部
- 故事梗概
- 作品卖点
- 作品正文
第二十六章 传奇女记者
在新州市,赵雅琪也算是一个很特殊的人。尤其在企业界,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为她是《新州日报》专门负责经济栏目的媒体记者,成天穿梭在各大企业之间。加之她的性格豪放,无拘无束,伶牙俐齿,所以财经界的各个大小头目,就成了她追逐的对象,更不用说像陈浩天这样的钻石王老五了。
只要是市上举办各种大大小小有关经济方面的会议和活动,一般都能看到她的身影。所以她不管走到哪里,都是那样的油滑、老练、夺人目光,企业老总们都拿她没有办法。
陈浩天在企业界算是一个很特殊的人物,快三十岁了,至今还是单身,不论是凭他个人条件,还是经济基础,在新州市都是无可挑剔的,可他高傲得像一只公鸡一样,谁都对不上眼,至今还是钻石王老五一个。
也正因为他的条件特殊,所以在他的周围也难免会聚拢不少有品位的女性,把他作为自己的追求对象。眼前的报社女记者赵雅琪就是其中之一,而且是那种紧追不舍的追求者。
两天后,陈浩天在华天酒店接待客人,又碰到了赵雅琪。她坐在酒店大厅的一角,正和一个企业老板在那里聊着什么,看见陈浩天后,她就快步走过来说:“陈总,今天的精神头不错啊,遇到什么喜事了?我看你脸上一直在放着光。”
陈浩天说 :“哎呀!当记者的眼睛就是毒,你看得可真准哩,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觉得特开心。”
赵雅琪顽皮地一笑,“我知道你为什么开心。”
“为什么?” 赵雅琪指了指大厅侧面的茶座说 :“要知道为什么?那你就得请我喝茶,我就告诉你。”
于是,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大厅的茶吧坐下。赵雅琪从文件包里拿出了她写好的文稿清样,在陈浩天的面前晃了晃说 :“是为了这个!”
陈浩天拿过来一看,是赵雅琪预先写好准备报道他的物流回转计划获批的一份文稿。标题是《物流回转,开辟联运领域新天地》。他看完后说 :“我还没有接到上级的批文,你怎么把报道都写好了?你知道它一定会批吗?”
赵雅琪扑闪了几下眼睛说 :“能,一定能。我有内部消息,很快就会拿到批文的。这一项计划实施了,就能拓展你公司的业务领域。你该高兴了吧?”
陈浩天说:“当然高兴,但在我还没有见到红头文件以前,我还是有些忐忑,毕竟对这一块业务竞争的对手太多了。”
“你呀,胆大,敢想敢干,但又不失谨慎,真是个大气派人。我就喜欢你这种个性。所以我愿意为你这样的人,不计代价,不求回报,做自己该做的事,这次这个计划批了,不要忘了这里边有我付出的一份努力哦。”
说完这段话,赵雅琪本想陈浩天会很激动地给她说点什么。可陈浩天却收 起了刚才的笑容,脸上显出一副严肃的表情说:“谢谢你的支持。你真够朋友。” 然后就什么话也不说了。
赵雅琪有点尴尬,不管她为他做什么努力,陈浩天始终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说话客客气气的,一点也不像一个深交的朋友。她认识他好几年了,但他们的关系却一点也没有变化。在他眼里,他就是个企业家,她就是个新闻记者,看来他真把她当作朋友看了。
陈浩天把新闻稿还给赵雅琪,拿起文件袋像要起身的样子。赵雅琪急忙变换话题想留住他。她一边往文件夹里塞着文稿,一边说 :“你别走啊,我还有话要对你说。”
陈浩天又把文件夹放回原位说 :“说吧,我听着呐。”
赵雅琪说 :“你最近怎么啦,咋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
“没什么,最近我很好啊。”陈浩天很坦然地回答。
“不对吧,我看你以前就不是这个样子?”
陈浩天问 :“那你说说,我以前是什么样子?”
赵雅琪不紧不慢地说 :“你以前帅气、大方、遇事反应锐敏,可不是像现在这样什么都心不在焉。叫我说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或者是让你高兴的事?”
陈浩天说 :“你指的是哪方面?”
“比如……”
“比如什么?”
“比如有没有看到一种新的风景?或者遇到一个能让你动心的人?”
陈浩天不耐烦地说 :“哎呀,和你们这些文人雅士说话叫人太费解了,人生确实有好多种风景,说起来也真有叫人高兴的,但也有叫人心烦的。”
“烦什么烦?叫我看那都是你挑来挑去挑烦了。叫我说别烦啦,来,你向这边看。”赵雅琪用手向左边服务台上的两个女值班员指了指说 :“你看看她们怎么样?”
陈浩天向左边瞥了一眼说 :“你这纯粹是无稽之谈,好像我是来大街上买东西的,随便捡一个就行了。”
赵雅琪咯咯地笑了起来,她说:“怎么,不够档次啊?那你再朝这边看看。” 她的手又指向大厅中间乐池正在弹奏钢琴的一个很高雅的女士说 :“你看,她行吗?”
陈浩天有点急了,他摆了摆手说 :“你开什么玩笑?一会指指这个,一会又指指那个,你把我当猴耍啊?”
这时,赵雅琪好不容易收住了笑容,脸上立马浮现出一片红云,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尖说:“这次不骗你,说正经的,你朝这边看,比如……比如……我吧。不知能不能作为你的参考对象?”
“你?”陈浩天惊奇地抬头看了看这个成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绕来绕去的女记者,心里颇有几分惊讶。
“对呀,是我!”赵雅琪望着陈浩天惊讶的神情,头一偏又补充道:“怎么,是不是超出你的意料之外了?是不是不在你的选择范围之内?”
陈浩天挠挠头有点不自在起来,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合适。面对这个在新州企业界颇有几分名气的女记者,要真拒绝她不能,但不拒绝她,他确实没有想过和她要怎么样。今天她猛格啦嚓提出这个问题来,他确实是有几分犯难。他回过头轻轻说了句 :“你?你我高攀不起。”
赵雅琪咯咯笑了起来,然后说:“看把你吓的,我是和你开个玩笑,别在意。” 陈浩天的神经这才松弛下来,他看了看眼前这位大方、泼辣,什么玩笑都敢开的女记者,真有点哭笑不得。接着赵雅琪毫不在乎地说 :“你还不知道吧?我和你们企业界的一些老总经常开这样的玩笑,好笑的是他们包括你在内没有一个人肯接受我,所以我至今都没有把自己给推销出去。”说完后她又咯咯地笑了起来。
“还说呢,也就是你这样的大记者才敢开这种玩笑,别人谁敢这样说?你想,你大大咧咧的一个名人,走到哪,说到哪,谁敢做你的对手?”陈浩天说得有点婉转,他想借另外一种说法来表明自己的态度,就紧接着说:“比如说我, 我压根就不敢奢望,有个名记者来眷顾我,所以我还是早点撤了的好。”说完他拿起文件包又准备起身。
“你别说了,要说高攀,那是我高攀不起你,你是企业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星,当今的钻石王老五,谁不知道你陈浩天,目光翘在天上,我看在咱们新州市能配得上你的人确实不多。”说完后,她略顿了顿又说 :“哎!不对,以前我没有发现,现在我发现有一个人,你非常在乎她。”
“谁?”陈浩天瞪大眼睛问。
“她!”赵雅琪一边说,一边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张照片。 陈浩天伸手去拿,她又缩了回去。并随口说 :“你得猜猜,猜对了,我给你看。”
陈浩天看着这个颇带点顽皮的记者,又记起那天在酒场上她给他们俩拍照的事,很坦然地微笑着,他不知道赵雅琪今天为什么会这样神秘,就说 :“我的赵大记者,别卖关子了,你是不是还留了一手?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越是这样说,赵雅琪越是斯斯文文,一会往出拿,一会又往里塞。
陈浩天等急了,站起来说 :“那好吧,你不给看我走了。你们记者一天神神秘秘,我可没兴趣陪你们玩游戏。”
“没兴趣?陈总,怕不是真心话吧?你看这是谁?”她把照片举到他的眼前。陈浩天回过头来,看见照片上是他和肖雨奇在酒场碰杯的照片。两个人神采飞扬,体态自然,有一幅龙飞凤舞的感觉。男的身材高大,面目清秀,帅气十足。女的优雅大方,光彩四射,美不可言。两个人面对面笑得是那样的开心和灿烂。不要看别的,就这一张照片就把他给牢牢地吸引住了。他伸手去拿, 她又把手缩了回去。
赵雅琪在一边看着他,一边说着风凉话 :“一个能让男人止步的女人,可真称得上是天下的一大美女。”
陈浩天说 :“你也这样看?是不错啊,可惜……”
“可惜什么?”赵雅琪问。
“可惜……”他摇了摇头说:“这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怪不得你这几天精神头这么好,原来是发现了新大陆了。男人啊,男人, 我为你喜,也为你悲,不知道你到底是英雄?还是狗熊?看来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么?”陈浩天问。
“可惜你下手迟了,人家心早有所属了。”
陈浩天毫不在乎地说 :“奉劝你不要这样看问题,这世界上一切都是自然的,美丽是一种自然,欣赏美也是一种自然,无可非议。”
赵雅琪说:“是吗?我发现,当一个人欣赏一个人的时候,他都会给自己找一千种理由,尤其是成功人士。”
陈浩天说 :“对!你总结得挺深刻。要论说,我是说不过你的,你随便理解好了。”然后他回过头莞尔一笑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我还是挺佩服你的洞察力的,这是一般女人所不具备的。”
“那是!”赵雅琪洋洋得意地说:“我当记者十多年了,练就了这样的功力。那天在会场上一看,我就知道,一道彩虹在你面出现了。两个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想要吗?”她把照片在陈浩天面前晃了晃。
陈浩天伸手去接。 赵雅琪说 :“这不行!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才能把它送给你。”
“什么条件?”陈浩天急切地问。
“我这人有一个毛病,有些东西我自己不一定能得到,但就爱欣赏别人的美。以后你公司不管有什么大型活动,都不要忘了请我。这一来我可以给你做宣传,二来嘛我还可以给你们的爱情做见证。”
陈浩天哈哈一笑说 :“你这算是什么条件?你是记者,本来就有这个权利嘛!好,好,不要说什么大的活动,就是平时,你爱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吧,我们公司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着。”
这句话说得赵雅琪听起来很满足,她把照片递给陈浩天说:“这还差不多。”
陈浩天把照片端详了好半天,最后才小心翼翼地把照片加进自己的文件夹里。然后高兴地说 :“闹了半天,原来你是专门给我送照片来了?”
赵雅琪说 :“看把你想的美的,照片给你可以,但是你要记住能给你们留下这一美妙时刻的不是别人,正是我赵雅琪。”
陈浩天说 :“好,好,我感谢你还不行吗?”
陈浩天站起来和她握手告别, 又不由挑逗她说 :“那你不吃醋?”
赵雅琪用文件袋在陈浩天身上狠狠打了一下说 :“我犯得着吗?像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她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酸酸的,她是女人,她也会吃醋。
第二十七章 向天发誓 为爱抉择
这次银企座谈会产生的影响之非凡,是建行十多年来前所未有的。按说会议开得如此成功,陆楠作为一名主管业务领导应该是最高兴的,可是说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他总是高兴不起来。
几天来,在他的眼前总是闪现着肖雨奇和陈浩天含笑举杯碰酒的场面,这一幕刺激得他好几天都睡不着觉。不知道是一个男人固有的自私,还是感情上的排他性,他一次次在叩问自己 :“你爱她吗?你真的爱她吗?你会把她推向别人吗?”感情的迷茫,像一层层迷雾笼罩着陆楠的心。此刻,他多么需要有一个局外人来给他指点指点迷津。这时他想到了郑行长,但又觉得不好意思。最后他又想到了李毅,她为人平和,又善解人意,她一定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想着想着,他就来到了李总的办公室。
陆楠进门的时候,李总正抱着一摞资料往文件柜里放,因为隔板太高,不小心有几本资料从她的手中滑落下来,陆楠赶快捡起来,帮她把那厚厚的一摞资料放到柜子里。
李总用感激的口吻说 :“陆行长,快来坐。听说你们的会开得很成功啊!”
听见李总出口叫他“陆行长”,陆楠感到浑身不自在,他就笑着说 :“您老人家就别这样叫我了,我怎么觉得怪不舒服的,你以后还是叫我小陆吧。”
李总笑笑说:“你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副行长了,我怕不这样叫,对你不尊重。”
陆楠说 :“尊重不尊重得看对象,我在您跟前千万不能这样叫。”
李总回答 :“好!那我以后就叫你小陆吧。怎么,有什么事吗?这一阵子我咋看见你精神特别的不好,成天看不到你的笑脸,一定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吧。”
陆楠被问得有点难为情,他不知道该怎样说才能把自己内心的困惑给表达出来。他叹了一口气说 :“这两天老觉得心里堵得慌,就想和你说说话。”
李总问 :“是不是和小肖的问题,你们闹矛盾了?”
陆楠点点头,然后又说 :“不光是她,还有……”他说不出口了。
李总看了半天,然后说 :“我明白了,你让两个女人给困惑住了,现在做不出取舍了,是不是?”
这句话真算是说到了陆楠的痛处,他点了点头说 :“是……也不是。”
“怎么讲?”李总问。
陆楠说 :“对季月红我本来就没有那个意思,这都是她一厢情愿。”
李总沉思了半会说:“现在咱抛开别的不说,就这两个人相对而论,季月红,她人精明,脑子灵光,但在为人处事方面,比较刻薄。同时也比较自私,这是她致命的缺点。她现在唯有一点能吸引住人的就是她的社会关系,最近咱行里 在这方面的传言可真不少,都说她的舅舅屈真先可能要到咱省行当一把手。你看这几天季月红高兴成什么样子了?如果你看重她的关系,在乎自己的前程,那也未尝不可,但有一个前提,这种选择一定要得到你自己良心的认可,如果这样了,那将来的日子过得好与坏,幸福与不幸福,你都得认同它,接受它。因为很清楚,这样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以利益而选择的,它就肯定会包含一些不幸福的因素在内。这一点,你可要想清楚。”
李总把话说得很直白,陆楠仍在静静地听着。
“肖雨奇为人忠厚、勤奋、正直,自身素质比较好。从本质上讲,她属于一个事业型的人。这就看你喜欢不喜欢这一类型的人。但话又说回来,这种类型的人,都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太爱工作,生活以职业为轴心,这样就势必在顾家上是一个弱点。这就是一个职业女性面临的家庭和事业的矛盾,如果选择肖雨奇,在这一点上你也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
陆楠沉默不语。面对着两个不同的女人,他仍然处在迷茫之中,他觉得要在她们之间做出一种取舍真是太艰难了。他抬起头问 :“李总假如你是我,你会怎么选择?”
李总又继续说道 :“一个人如果权力欲不是太重的话,我想还是应该在一种理想的状态下去选择自己的另一半。 恕我直言,要叫我说,无论从哪一方面看,我都觉得季月红不适合你。如果她用她的关系来牵制你,那就更不对了,难道我们没有关系的人就不活了,就不要谈恋爱了?”
李总的观点说到了陆楠的痛处,看来人和人的看法都差不多。陆楠又无奈地说 :“李总,你不知道,肖雨奇最近连我看都不看一眼,你说我怎么才能和她和好?”
李总毫不客气地说 :“小肖恨你是对的。你想,你一个堂堂正正的大男人,在两个女人之间模棱两可,她不恨你才怪。”
陆楠又说 :“她怎么就不能理解我,我早都给她说过了,我对她是真心的, 我只爱她一个人。”
李总紧接着说 :“要叫别人来理解自己,就得你自己先去理解别人。这半年多来,你体会过肖雨奇的感受吗?我看她这半年过得也不轻松,你想过吗?小陆,不要再这样互相折磨了,心里是怎样想的,嘴里就怎么说,说得明明白白,这不好吗?”
从李总的办公室出来,陆楠迎面又碰上了季月红这个冤家,她正抱着一大摞资料向办公室搬。她对陆楠说 :“快来帮我一下。”
陆楠本来心里就烦,皱着眉头,从季月红手中接过资料向办公室走去,进门后一句话没说,把资料往桌子上一放扭头就走。
季月红赶紧喊道 :“别走啊,我给你沏茶。”
陆楠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径直走了,这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拒绝了她。
下午两点钟,行里通知召开行务会议。在会场上,肖雨奇低着头一直在自己的笔记本上不停地写着东西,她连陆楠看都不看一眼。可相反的倒是季月红,不停地给他暗送秋波,显得很兴奋的样子。他心里想 :季月红,你咋就这样不识相,就不能自重一点?他低着头,不再看她一眼。
散会后,陆楠刚刚回到办公室,李启就尾随着跟了进来。 他对陆楠说:“半年都过去了,你和肖雨奇的关系怎么还缓和不了?你们两个人就都这样耗着,时间长了不憋出病来才怪呢。有什么解不开的,我去帮你给她说。”
陆楠说 :“这个忙恐怕你帮不了。”
李启说 :“那你就拿出点实际行动来给她看看嘛!”
陆楠说:“我这不是正在努力嘛。不过,她这个人可不是一般的人,倔得很。”
随后,李启有点神秘地附到陆楠的耳边说 :“听说季月红的舅舅真要到咱们省分行来当一把手,这可是个重要信息啊!你怎么想?”
陆楠说 :“这对我来说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他要来就来呗。”
“那对季月红……”李启没有把话说出来,可他的意思是很明确的,他是想说在这种情况下,你以后如何来对待季月红?
陆楠望着他说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应该……”他用另外一种意思翻译着他的后半句话。
李启立即摆了摆手说 :“不,不,我是说对季月红这种人,你今后应该多提防点。”
陆楠说 :“谢谢你的提醒,你放心吧,她不能把我怎么样。”话说到此,李启就告辞走了。
晚上回到家,回想起白天在单位听到的各种传言,和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陆楠没有一点胃口,他草草地吃了点东西,就回房睡了。
失眠的夜晚既难熬,又漫长。他一次次翻身坐起,凝望着窗外那寂静、疏旷而嵌满银星的夜空,思索着人世间的爱恨情仇。为什么自古以来,人但凡身在红尘,就会情缘未了。有的人一辈子被情所惑,被情所困,到老都走不出情感的迷宫。就像他今天这样想爱又爱不得,想离又离不开。他说不清他和肖雨奇之间的纠结到底还要等多久才能化解。前前后后仔细想起来他和肖雨奇的感情对峙已经有半年多了,这种别别扭扭的日子他实在是忍受不下去了。他现在必须要从心灵上做一次抉择,不是在痛苦中生,就是在痛苦中死,二者必居其一。
第二十八章 合欢树下了断不了情
沉静了一段时间的季月红,这几天变得又活跃起来了。因为她从舅舅那里得知他真要到省分行当一把手了。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她心里真是狂喜万分。试想只要她舅舅真当了省分行一把手,那以后谁还敢瞧不起她季月红,这恐怕今后在分行她就是第一个应该受到重视的人了。得意之中的季月红,又想到了她始终倾慕的陆楠。今天是星期天,她想约陆楠到红桥广场去散步,和他推心置腹地好好谈一谈将来。将近四年了,她和陆楠的感情一直没有一个实质性的进展,这叫她心里很不痛快。后来又多了一个肖雨奇,这就更叫她气不打一处来。这三四年来,在和肖雨奇的争争斗斗中, 她承认自己在感情上占了下风,败给了肖雨奇。可她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她的感情也是自私的,她就是不甘心,一定要和肖雨奇一争高低。将来即使是她得不到陆楠,也不能让肖雨奇顺顺利利得到他。
眼下的这一条消息,更加助长了她的这种心理。她想有这一条利好消息做资本,陆楠是完全可能回到她身边的,因为她知道陆楠一向是十分看重自己的前途的,他不会对此没有反应。于是她今天对陆楠准备再一次发起进攻。
往常,红桥广场常常是陆楠和肖雨奇散步的地方,今天季月红叫他,他原本不想带他不爱的人踏入这块心灵的圣地。可为了和季月红有一次深入的长谈,彻底对这段从一开始就缺乏爱情基石的感情做一个了结,所以就答应来了。
季月红今天来得比较早,她穿了一身浅蓝色的短裙套装,显得青春而有气质,靠左肩的胸前还有用本色布带缔结成的一朵小花,更带几分清雅之气。来到广场后,她面对着广场正前方假山旁边正在喷射的音乐喷泉,头脑里不停地 设想着和陆楠见面后的情景以及谈话的内容。
不知道什么时候,陆楠环抱双臂早已经站在了季月红的旁边,可遐想中的她却一点没有发觉。
眼前的喷泉按照预先设定的程序和音乐的强弱,在循环往复地变换着射程和花样。一会高,一会低,一会交叉,一会直射。这些季月红似乎都毫不在意,她还憧憬在未来的幸福之中。
一股清风刮过,水滴打湿了季月红的衣裙,她往后一退,这才看见了默不作声的陆楠。她含笑问 :“是你啊,你早来了也不吭一声。”
“我刚到。”陆楠平静地回答。
在新州市,赵雅琪也算是一个很特殊的人。尤其在企业界,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为她是《新州日报》专门负责经济栏目的媒体记者,成天穿梭在各大企业之间。加之她的性格豪放,无拘无束,伶牙俐齿,所以财经界的各个大小头目,就成了她追逐的对象,更不用说像陈浩天这样的钻石王老五了。
只要是市上举办各种大大小小有关经济方面的会议和活动,一般都能看到她的身影。所以她不管走到哪里,都是那样的油滑、老练、夺人目光,企业老总们都拿她没有办法。
陈浩天在企业界算是一个很特殊的人物,快三十岁了,至今还是单身,不论是凭他个人条件,还是经济基础,在新州市都是无可挑剔的,可他高傲得像一只公鸡一样,谁都对不上眼,至今还是钻石王老五一个。
也正因为他的条件特殊,所以在他的周围也难免会聚拢不少有品位的女性,把他作为自己的追求对象。眼前的报社女记者赵雅琪就是其中之一,而且是那种紧追不舍的追求者。
两天后,陈浩天在华天酒店接待客人,又碰到了赵雅琪。她坐在酒店大厅的一角,正和一个企业老板在那里聊着什么,看见陈浩天后,她就快步走过来说:“陈总,今天的精神头不错啊,遇到什么喜事了?我看你脸上一直在放着光。”
陈浩天说 :“哎呀!当记者的眼睛就是毒,你看得可真准哩,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觉得特开心。”
赵雅琪顽皮地一笑,“我知道你为什么开心。”
“为什么?” 赵雅琪指了指大厅侧面的茶座说 :“要知道为什么?那你就得请我喝茶,我就告诉你。”
于是,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大厅的茶吧坐下。赵雅琪从文件包里拿出了她写好的文稿清样,在陈浩天的面前晃了晃说 :“是为了这个!”
陈浩天拿过来一看,是赵雅琪预先写好准备报道他的物流回转计划获批的一份文稿。标题是《物流回转,开辟联运领域新天地》。他看完后说 :“我还没有接到上级的批文,你怎么把报道都写好了?你知道它一定会批吗?”
赵雅琪扑闪了几下眼睛说 :“能,一定能。我有内部消息,很快就会拿到批文的。这一项计划实施了,就能拓展你公司的业务领域。你该高兴了吧?”
陈浩天说:“当然高兴,但在我还没有见到红头文件以前,我还是有些忐忑,毕竟对这一块业务竞争的对手太多了。”
“你呀,胆大,敢想敢干,但又不失谨慎,真是个大气派人。我就喜欢你这种个性。所以我愿意为你这样的人,不计代价,不求回报,做自己该做的事,这次这个计划批了,不要忘了这里边有我付出的一份努力哦。”
说完这段话,赵雅琪本想陈浩天会很激动地给她说点什么。可陈浩天却收 起了刚才的笑容,脸上显出一副严肃的表情说:“谢谢你的支持。你真够朋友。” 然后就什么话也不说了。
赵雅琪有点尴尬,不管她为他做什么努力,陈浩天始终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说话客客气气的,一点也不像一个深交的朋友。她认识他好几年了,但他们的关系却一点也没有变化。在他眼里,他就是个企业家,她就是个新闻记者,看来他真把她当作朋友看了。
陈浩天把新闻稿还给赵雅琪,拿起文件袋像要起身的样子。赵雅琪急忙变换话题想留住他。她一边往文件夹里塞着文稿,一边说 :“你别走啊,我还有话要对你说。”
陈浩天又把文件夹放回原位说 :“说吧,我听着呐。”
赵雅琪说 :“你最近怎么啦,咋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
“没什么,最近我很好啊。”陈浩天很坦然地回答。
“不对吧,我看你以前就不是这个样子?”
陈浩天问 :“那你说说,我以前是什么样子?”
赵雅琪不紧不慢地说 :“你以前帅气、大方、遇事反应锐敏,可不是像现在这样什么都心不在焉。叫我说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或者是让你高兴的事?”
陈浩天说 :“你指的是哪方面?”
“比如……”
“比如什么?”
“比如有没有看到一种新的风景?或者遇到一个能让你动心的人?”
陈浩天不耐烦地说 :“哎呀,和你们这些文人雅士说话叫人太费解了,人生确实有好多种风景,说起来也真有叫人高兴的,但也有叫人心烦的。”
“烦什么烦?叫我看那都是你挑来挑去挑烦了。叫我说别烦啦,来,你向这边看。”赵雅琪用手向左边服务台上的两个女值班员指了指说 :“你看看她们怎么样?”
陈浩天向左边瞥了一眼说 :“你这纯粹是无稽之谈,好像我是来大街上买东西的,随便捡一个就行了。”
赵雅琪咯咯地笑了起来,她说:“怎么,不够档次啊?那你再朝这边看看。” 她的手又指向大厅中间乐池正在弹奏钢琴的一个很高雅的女士说 :“你看,她行吗?”
陈浩天有点急了,他摆了摆手说 :“你开什么玩笑?一会指指这个,一会又指指那个,你把我当猴耍啊?”
这时,赵雅琪好不容易收住了笑容,脸上立马浮现出一片红云,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尖说:“这次不骗你,说正经的,你朝这边看,比如……比如……我吧。不知能不能作为你的参考对象?”
“你?”陈浩天惊奇地抬头看了看这个成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绕来绕去的女记者,心里颇有几分惊讶。
“对呀,是我!”赵雅琪望着陈浩天惊讶的神情,头一偏又补充道:“怎么,是不是超出你的意料之外了?是不是不在你的选择范围之内?”
陈浩天挠挠头有点不自在起来,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合适。面对这个在新州企业界颇有几分名气的女记者,要真拒绝她不能,但不拒绝她,他确实没有想过和她要怎么样。今天她猛格啦嚓提出这个问题来,他确实是有几分犯难。他回过头轻轻说了句 :“你?你我高攀不起。”
赵雅琪咯咯笑了起来,然后说:“看把你吓的,我是和你开个玩笑,别在意。” 陈浩天的神经这才松弛下来,他看了看眼前这位大方、泼辣,什么玩笑都敢开的女记者,真有点哭笑不得。接着赵雅琪毫不在乎地说 :“你还不知道吧?我和你们企业界的一些老总经常开这样的玩笑,好笑的是他们包括你在内没有一个人肯接受我,所以我至今都没有把自己给推销出去。”说完后她又咯咯地笑了起来。
“还说呢,也就是你这样的大记者才敢开这种玩笑,别人谁敢这样说?你想,你大大咧咧的一个名人,走到哪,说到哪,谁敢做你的对手?”陈浩天说得有点婉转,他想借另外一种说法来表明自己的态度,就紧接着说:“比如说我, 我压根就不敢奢望,有个名记者来眷顾我,所以我还是早点撤了的好。”说完他拿起文件包又准备起身。
“你别说了,要说高攀,那是我高攀不起你,你是企业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星,当今的钻石王老五,谁不知道你陈浩天,目光翘在天上,我看在咱们新州市能配得上你的人确实不多。”说完后,她略顿了顿又说 :“哎!不对,以前我没有发现,现在我发现有一个人,你非常在乎她。”
“谁?”陈浩天瞪大眼睛问。
“她!”赵雅琪一边说,一边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张照片。 陈浩天伸手去拿,她又缩了回去。并随口说 :“你得猜猜,猜对了,我给你看。”
陈浩天看着这个颇带点顽皮的记者,又记起那天在酒场上她给他们俩拍照的事,很坦然地微笑着,他不知道赵雅琪今天为什么会这样神秘,就说 :“我的赵大记者,别卖关子了,你是不是还留了一手?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越是这样说,赵雅琪越是斯斯文文,一会往出拿,一会又往里塞。
陈浩天等急了,站起来说 :“那好吧,你不给看我走了。你们记者一天神神秘秘,我可没兴趣陪你们玩游戏。”
“没兴趣?陈总,怕不是真心话吧?你看这是谁?”她把照片举到他的眼前。陈浩天回过头来,看见照片上是他和肖雨奇在酒场碰杯的照片。两个人神采飞扬,体态自然,有一幅龙飞凤舞的感觉。男的身材高大,面目清秀,帅气十足。女的优雅大方,光彩四射,美不可言。两个人面对面笑得是那样的开心和灿烂。不要看别的,就这一张照片就把他给牢牢地吸引住了。他伸手去拿, 她又把手缩了回去。
赵雅琪在一边看着他,一边说着风凉话 :“一个能让男人止步的女人,可真称得上是天下的一大美女。”
陈浩天说 :“你也这样看?是不错啊,可惜……”
“可惜什么?”赵雅琪问。
“可惜……”他摇了摇头说:“这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怪不得你这几天精神头这么好,原来是发现了新大陆了。男人啊,男人, 我为你喜,也为你悲,不知道你到底是英雄?还是狗熊?看来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么?”陈浩天问。
“可惜你下手迟了,人家心早有所属了。”
陈浩天毫不在乎地说 :“奉劝你不要这样看问题,这世界上一切都是自然的,美丽是一种自然,欣赏美也是一种自然,无可非议。”
赵雅琪说:“是吗?我发现,当一个人欣赏一个人的时候,他都会给自己找一千种理由,尤其是成功人士。”
陈浩天说 :“对!你总结得挺深刻。要论说,我是说不过你的,你随便理解好了。”然后他回过头莞尔一笑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我还是挺佩服你的洞察力的,这是一般女人所不具备的。”
“那是!”赵雅琪洋洋得意地说:“我当记者十多年了,练就了这样的功力。那天在会场上一看,我就知道,一道彩虹在你面出现了。两个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想要吗?”她把照片在陈浩天面前晃了晃。
陈浩天伸手去接。 赵雅琪说 :“这不行!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才能把它送给你。”
“什么条件?”陈浩天急切地问。
“我这人有一个毛病,有些东西我自己不一定能得到,但就爱欣赏别人的美。以后你公司不管有什么大型活动,都不要忘了请我。这一来我可以给你做宣传,二来嘛我还可以给你们的爱情做见证。”
陈浩天哈哈一笑说 :“你这算是什么条件?你是记者,本来就有这个权利嘛!好,好,不要说什么大的活动,就是平时,你爱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吧,我们公司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着。”
这句话说得赵雅琪听起来很满足,她把照片递给陈浩天说:“这还差不多。”
陈浩天把照片端详了好半天,最后才小心翼翼地把照片加进自己的文件夹里。然后高兴地说 :“闹了半天,原来你是专门给我送照片来了?”
赵雅琪说 :“看把你想的美的,照片给你可以,但是你要记住能给你们留下这一美妙时刻的不是别人,正是我赵雅琪。”
陈浩天说 :“好,好,我感谢你还不行吗?”
陈浩天站起来和她握手告别, 又不由挑逗她说 :“那你不吃醋?”
赵雅琪用文件袋在陈浩天身上狠狠打了一下说 :“我犯得着吗?像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她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酸酸的,她是女人,她也会吃醋。
第二十七章 向天发誓 为爱抉择
这次银企座谈会产生的影响之非凡,是建行十多年来前所未有的。按说会议开得如此成功,陆楠作为一名主管业务领导应该是最高兴的,可是说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他总是高兴不起来。
几天来,在他的眼前总是闪现着肖雨奇和陈浩天含笑举杯碰酒的场面,这一幕刺激得他好几天都睡不着觉。不知道是一个男人固有的自私,还是感情上的排他性,他一次次在叩问自己 :“你爱她吗?你真的爱她吗?你会把她推向别人吗?”感情的迷茫,像一层层迷雾笼罩着陆楠的心。此刻,他多么需要有一个局外人来给他指点指点迷津。这时他想到了郑行长,但又觉得不好意思。最后他又想到了李毅,她为人平和,又善解人意,她一定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想着想着,他就来到了李总的办公室。
陆楠进门的时候,李总正抱着一摞资料往文件柜里放,因为隔板太高,不小心有几本资料从她的手中滑落下来,陆楠赶快捡起来,帮她把那厚厚的一摞资料放到柜子里。
李总用感激的口吻说 :“陆行长,快来坐。听说你们的会开得很成功啊!”
听见李总出口叫他“陆行长”,陆楠感到浑身不自在,他就笑着说 :“您老人家就别这样叫我了,我怎么觉得怪不舒服的,你以后还是叫我小陆吧。”
李总笑笑说:“你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副行长了,我怕不这样叫,对你不尊重。”
陆楠说 :“尊重不尊重得看对象,我在您跟前千万不能这样叫。”
李总回答 :“好!那我以后就叫你小陆吧。怎么,有什么事吗?这一阵子我咋看见你精神特别的不好,成天看不到你的笑脸,一定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吧。”
陆楠被问得有点难为情,他不知道该怎样说才能把自己内心的困惑给表达出来。他叹了一口气说 :“这两天老觉得心里堵得慌,就想和你说说话。”
李总问 :“是不是和小肖的问题,你们闹矛盾了?”
陆楠点点头,然后又说 :“不光是她,还有……”他说不出口了。
李总看了半天,然后说 :“我明白了,你让两个女人给困惑住了,现在做不出取舍了,是不是?”
这句话真算是说到了陆楠的痛处,他点了点头说 :“是……也不是。”
“怎么讲?”李总问。
陆楠说 :“对季月红我本来就没有那个意思,这都是她一厢情愿。”
李总沉思了半会说:“现在咱抛开别的不说,就这两个人相对而论,季月红,她人精明,脑子灵光,但在为人处事方面,比较刻薄。同时也比较自私,这是她致命的缺点。她现在唯有一点能吸引住人的就是她的社会关系,最近咱行里 在这方面的传言可真不少,都说她的舅舅屈真先可能要到咱省行当一把手。你看这几天季月红高兴成什么样子了?如果你看重她的关系,在乎自己的前程,那也未尝不可,但有一个前提,这种选择一定要得到你自己良心的认可,如果这样了,那将来的日子过得好与坏,幸福与不幸福,你都得认同它,接受它。因为很清楚,这样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以利益而选择的,它就肯定会包含一些不幸福的因素在内。这一点,你可要想清楚。”
李总把话说得很直白,陆楠仍在静静地听着。
“肖雨奇为人忠厚、勤奋、正直,自身素质比较好。从本质上讲,她属于一个事业型的人。这就看你喜欢不喜欢这一类型的人。但话又说回来,这种类型的人,都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太爱工作,生活以职业为轴心,这样就势必在顾家上是一个弱点。这就是一个职业女性面临的家庭和事业的矛盾,如果选择肖雨奇,在这一点上你也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
陆楠沉默不语。面对着两个不同的女人,他仍然处在迷茫之中,他觉得要在她们之间做出一种取舍真是太艰难了。他抬起头问 :“李总假如你是我,你会怎么选择?”
李总又继续说道 :“一个人如果权力欲不是太重的话,我想还是应该在一种理想的状态下去选择自己的另一半。 恕我直言,要叫我说,无论从哪一方面看,我都觉得季月红不适合你。如果她用她的关系来牵制你,那就更不对了,难道我们没有关系的人就不活了,就不要谈恋爱了?”
李总的观点说到了陆楠的痛处,看来人和人的看法都差不多。陆楠又无奈地说 :“李总,你不知道,肖雨奇最近连我看都不看一眼,你说我怎么才能和她和好?”
李总毫不客气地说 :“小肖恨你是对的。你想,你一个堂堂正正的大男人,在两个女人之间模棱两可,她不恨你才怪。”
陆楠又说 :“她怎么就不能理解我,我早都给她说过了,我对她是真心的, 我只爱她一个人。”
李总紧接着说 :“要叫别人来理解自己,就得你自己先去理解别人。这半年多来,你体会过肖雨奇的感受吗?我看她这半年过得也不轻松,你想过吗?小陆,不要再这样互相折磨了,心里是怎样想的,嘴里就怎么说,说得明明白白,这不好吗?”
从李总的办公室出来,陆楠迎面又碰上了季月红这个冤家,她正抱着一大摞资料向办公室搬。她对陆楠说 :“快来帮我一下。”
陆楠本来心里就烦,皱着眉头,从季月红手中接过资料向办公室走去,进门后一句话没说,把资料往桌子上一放扭头就走。
季月红赶紧喊道 :“别走啊,我给你沏茶。”
陆楠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径直走了,这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拒绝了她。
下午两点钟,行里通知召开行务会议。在会场上,肖雨奇低着头一直在自己的笔记本上不停地写着东西,她连陆楠看都不看一眼。可相反的倒是季月红,不停地给他暗送秋波,显得很兴奋的样子。他心里想 :季月红,你咋就这样不识相,就不能自重一点?他低着头,不再看她一眼。
散会后,陆楠刚刚回到办公室,李启就尾随着跟了进来。 他对陆楠说:“半年都过去了,你和肖雨奇的关系怎么还缓和不了?你们两个人就都这样耗着,时间长了不憋出病来才怪呢。有什么解不开的,我去帮你给她说。”
陆楠说 :“这个忙恐怕你帮不了。”
李启说 :“那你就拿出点实际行动来给她看看嘛!”
陆楠说:“我这不是正在努力嘛。不过,她这个人可不是一般的人,倔得很。”
随后,李启有点神秘地附到陆楠的耳边说 :“听说季月红的舅舅真要到咱们省分行来当一把手,这可是个重要信息啊!你怎么想?”
陆楠说 :“这对我来说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他要来就来呗。”
“那对季月红……”李启没有把话说出来,可他的意思是很明确的,他是想说在这种情况下,你以后如何来对待季月红?
陆楠望着他说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应该……”他用另外一种意思翻译着他的后半句话。
李启立即摆了摆手说 :“不,不,我是说对季月红这种人,你今后应该多提防点。”
陆楠说 :“谢谢你的提醒,你放心吧,她不能把我怎么样。”话说到此,李启就告辞走了。
晚上回到家,回想起白天在单位听到的各种传言,和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陆楠没有一点胃口,他草草地吃了点东西,就回房睡了。
失眠的夜晚既难熬,又漫长。他一次次翻身坐起,凝望着窗外那寂静、疏旷而嵌满银星的夜空,思索着人世间的爱恨情仇。为什么自古以来,人但凡身在红尘,就会情缘未了。有的人一辈子被情所惑,被情所困,到老都走不出情感的迷宫。就像他今天这样想爱又爱不得,想离又离不开。他说不清他和肖雨奇之间的纠结到底还要等多久才能化解。前前后后仔细想起来他和肖雨奇的感情对峙已经有半年多了,这种别别扭扭的日子他实在是忍受不下去了。他现在必须要从心灵上做一次抉择,不是在痛苦中生,就是在痛苦中死,二者必居其一。
第二十八章 合欢树下了断不了情
沉静了一段时间的季月红,这几天变得又活跃起来了。因为她从舅舅那里得知他真要到省分行当一把手了。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她心里真是狂喜万分。试想只要她舅舅真当了省分行一把手,那以后谁还敢瞧不起她季月红,这恐怕今后在分行她就是第一个应该受到重视的人了。得意之中的季月红,又想到了她始终倾慕的陆楠。今天是星期天,她想约陆楠到红桥广场去散步,和他推心置腹地好好谈一谈将来。将近四年了,她和陆楠的感情一直没有一个实质性的进展,这叫她心里很不痛快。后来又多了一个肖雨奇,这就更叫她气不打一处来。这三四年来,在和肖雨奇的争争斗斗中, 她承认自己在感情上占了下风,败给了肖雨奇。可她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她的感情也是自私的,她就是不甘心,一定要和肖雨奇一争高低。将来即使是她得不到陆楠,也不能让肖雨奇顺顺利利得到他。
眼下的这一条消息,更加助长了她的这种心理。她想有这一条利好消息做资本,陆楠是完全可能回到她身边的,因为她知道陆楠一向是十分看重自己的前途的,他不会对此没有反应。于是她今天对陆楠准备再一次发起进攻。
往常,红桥广场常常是陆楠和肖雨奇散步的地方,今天季月红叫他,他原本不想带他不爱的人踏入这块心灵的圣地。可为了和季月红有一次深入的长谈,彻底对这段从一开始就缺乏爱情基石的感情做一个了结,所以就答应来了。
季月红今天来得比较早,她穿了一身浅蓝色的短裙套装,显得青春而有气质,靠左肩的胸前还有用本色布带缔结成的一朵小花,更带几分清雅之气。来到广场后,她面对着广场正前方假山旁边正在喷射的音乐喷泉,头脑里不停地 设想着和陆楠见面后的情景以及谈话的内容。
不知道什么时候,陆楠环抱双臂早已经站在了季月红的旁边,可遐想中的她却一点没有发觉。
眼前的喷泉按照预先设定的程序和音乐的强弱,在循环往复地变换着射程和花样。一会高,一会低,一会交叉,一会直射。这些季月红似乎都毫不在意,她还憧憬在未来的幸福之中。
一股清风刮过,水滴打湿了季月红的衣裙,她往后一退,这才看见了默不作声的陆楠。她含笑问 :“是你啊,你早来了也不吭一声。”
“我刚到。”陆楠平静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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