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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春  校园  小说

　　第一幕 这是一座没有月亮的城市
　　
　　霓虹华灯下的城市就像是一个舞女为了吸引看客一样，让夜晚充满了无限的诱惑，很多人会情不自禁的对她产生一种幻想和亲切感，甚至是一种无法名状的，用新鲜和希冀融汇的情愫。
　　
　　301寝室
　　
　　九月，南方的某个城市，天有些阴沉，但很闷热。
　　火车站前的广场，熙熙攘攘，拎着行李快步走向候车厅的旅客，席地而坐的农民工，挑着担子叫卖的小贩，招揽生意的旅店老板，还有围在广场周围的出租车，把这个城市的闷热不断发酵着。
　　一阵电铃响过，出站口里的旅客像是开了闸的洪水，波涛汹涌般的泄到火车站前的广场上。待人群散开，林晨将手中的编织袋往地上一丢，取下嘴里叼着的火车票，用手抹了一下满脸的汗水，来回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兴奋，有些稀奇，也有些茫然。广场上等着拉客的出租车司机见有了生意，呼啦一下围了过来，带着一股热浪，将林晨紧紧围在了中间。
　　林晨急忙将肩上的旅行包拉了拉，警惕地来回看着每一张陌生的脸。的哥们争相讨价还价，在吵杂中，其中一个的哥挤过这股热浪，二话不说，拎起林晨丢在地上的编织袋朝人群外走去，林晨像宠物一样被自己的行李拉出人群，拉出了广场。
　　的哥在一辆出租车前停了下来，打开后备箱，将两个编织袋往里一扔，合上盖子，说了声“上车”后钻进了车内。本想询问一下价钱，但这命令式的语气让林晨的这个想法仅仅作为想法的形态在脑袋里打着转。
　　的哥得到地址，将车驶离了火车站。
　　林晨已经没有什么心思来欣赏这座城市，两眼死死地盯着计价器，以便在超出承受范围时能及时叫停。二十多分钟后，出租车在路边停了下来，看着计价器上显示的“六块钱”，林晨长长舒了一口气。
　　下了车，取了行李，林晨突然有点迷惑，因为眼前的这个校门太特别了，虽然造型有些类似于古代的贞节牌坊，但精美的铁艺大门又和修道院更像一些，只有从大门正上方题写的“湘雨学院”四个鎏金大字才能看出这其实是一座院校。林晨不禁哑然失笑：“这校门也太不着调了。”
　　校门的一个小偏门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位穿着制服的老头儿。
　　“是新生吧？”老头儿用沙哑的嗓音问道。
　　林晨愣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跟我来吧。”说完，老头儿又转身走了进去。林晨急忙拎起地上的行李跟着老头儿进了校园。
　　校园里有些冷清，但景色还算不错。跟着走了一段路，林晨忍不住问道：“请问您是……”
　　“我是校警。”老头儿很认真地走着自己的路。
　　“现在主要负责大门口的工作。”老头儿又补充了一句。
　　“哦，这样啊。”林晨突然想到了高中时看大门的那个老头儿，原来也可以称作校警，只不过是少了制服罢了。
　　老头儿将林晨领到一幢有些破旧的三层小楼前，这才转身问道：“你是哪个系的？”
　　“文学系。”
　　“你在这等一下，我去叫你们系的接待员。”老头儿转身进了楼门。
　　“麻烦您了。”林晨对老头儿的背影说道。
　　没过多长时间，老头儿领着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小伙子走了过来。小伙子皮肤很白，像是奶油捏出来的。林晨忍不住瞥了瞥自己的胳膊，感觉就像是枯死的白杨树皮，而且还被老山羊啃了两嘴。待两人走近，一股淡淡的奶香味从小伙子的身上散发出来。“奶油小生”，林晨的脑袋里忽然冒出这个名词。
　　“你好，我叫杨辉，是你们的辅导员。”奶油小生微笑着向林晨伸出了手，林晨急忙将伸过来的手紧紧握住：“您好，我叫林晨。”
　　“杨老师，你们聊着，我先走了。”老头儿对杨老师显然很客气。
　　“好的，谢谢你了。”杨辉谢过老头儿，转身拎起林晨的行李，说：“走，我先帮你安排一下寝室。”
　　“谢谢了，奶……杨老师。”林晨的心渗出了一点感动。
　　奶油小生边走边向林晨简单介绍了一下学院的布局和一些校园生活，林晨从奶油小生的嘴里多少感受到了一些大学的生活气息。在一幢七层楼前，奶油小生停了下来，用下巴指了指，说道：“这是二号男生公寓，条件要比其他公寓好很多。”林晨扫了一眼，虽外体有些陈旧，但因为它不叫宿舍而叫公寓，听起来也还算是舒服的。奶油小生在门房处为林晨领好钥匙和一些生活用品后说道：“走，我带你去寝室。”
　　林晨的寝室是在三楼的最里间，门牌上嵌着金灿灿的“301”。
　　“就这里，进来吧。”奶油小生打开了门。
　　寝室有点小，里面摆着六张高架床，上面是床铺，下面是衣柜、书架和书桌。右边的三个床位已经铺好了床，在中床位下坐着一位瘦高瘦高的，留着板寸头的小伙子正整理着自己的抽屉，见有人进来了，起身招呼道：“杨老师来了？”在看见奶油小生身后的林晨后同样打了声招呼：“来了？”
　　奶油小生和林晨先后应了声。
　　“他们两个呢？”奶油小生问道。
　　“出去买东西了。”“瘦高个”回答道。奶油小生在寝室里转了一圈，问了两句后说道：“行，那你们多聊聊，我就先走了。”说完，将钥匙交个林晨后转身离开了寝室。
　　“我叫张磊，你呢？”“瘦高个”自我介绍说。
　　“林晨。”
　　两人随便聊了几句后开始各忙各的事。整理完抽屉，张磊从兜里掏出烟来分给林晨一支，点上后说道：“给你介绍一下另外两个人吧。”林晨也有些累了，停下手擦了擦汗，接过张磊递过来的烟。
　　“睡一床的叫李拓。”林晨顺着张磊所指的床位看了一下，收拾得很整齐，柜子和床铺紧挨着的墙壁上贴满了刘德华的大幅照片。张磊看出林晨对那些照片很稀奇，解释说：“这家伙对刘德华崇拜得要死，我叫他‘华佗’。”张磊转过身指着最里边的一张床说：“这铺住的是政委。”
　　“政委？”林晨疑惑地看着张磊。
　　“哦，他叫刘正伟。”
　　“原来是这么回事。”林晨笑了笑，接着问道，“你怎么没和他们一起出去？”
　　“这不等你嘛。”张磊开起了玩笑。
　　“这哪儿可以上厕所？”林晨突然问道。
　　“那儿，里面。”张磊向阳台的位置指了指。
　　“寝室里还带卫生间？”
　　“对，里面还有淋浴。”
　　林晨从卫生间出来后开玩笑说：“没想到这个学校还有这样的配置，太让人意外了。”张磊也笑了起来，说道：“刚来的那天我也有这样的意外。”正说着，寝室的门被打开了，林晨抬头来看，进来一高一矮两个人，手里各拎着一塑料袋东西。走在前面的矮个头，留着四六分头，身穿一件黄色T恤和军绿色休闲裤，走起路来像是一直在给人鞠躬。跟在他身后的胖哥，身高有一米八，体重在190斤左右，留着一个毛寸头，身穿一件蓝格短袖和运动裤。见到林晨，“矮个头”热情地问道：“哎呀，又来了一个，什么时候来的？”
　　“我刚到。”林晨回答道。
　　“你好，我叫李拓。”“矮个头”腾出右手，向林晨伸了过来。
　　“你好，我叫林晨。”林晨接过“矮个头”伸过来的手，“原来你就是‘华佗’。”李拓“嘿嘿”一笑，看了看张磊，似乎对张磊起的外号很满意。
　　“这是我们的政委。”华佗拍着刘正伟的肩膀替他作了介绍。
　　“华佗，我会作自我介绍，不用你瞎操心。”刘正伟被华佗剥夺了自我介绍的权利，有些郁闷，瞪了一眼后将目光转向林晨，“你好，我是刘正伟，叫我政委也可以。”林晨“呵呵”笑了笑。
　　政委把塑料袋往桌上一放，说道：“走，带我们的新同志去食堂参观参观。”坐在一旁的张磊看了看表后站起身附和道：“吃饭吃饭。”
　　学校的食堂就在通往公寓的拐角处，没有几步路。食堂不算太大，但也没有到让人失望的地步。林晨寻了一圈，多是一些不爱吃的和一些没见过的东西，正在叹气之际，突然看到在角落位置的窗口上贴着“牛肉面”三个大字。林晨脸上露出了喜色，快步走了过去，喊道：“师傅，一碗牛肉面，要毛细的。”
　　“啊，什么毛细？我们牛肉上面的毛都是取干净的。”做饭的师傅被林晨搞的一头雾水，而林晨也被做饭师傅的一番话弄得有些莫名其妙，愣了半天，对师傅解释说：“我说的是面拉细一点，牛肉面的面分为韭叶宽、宽面、细面和毛细四种，还有……”
　　“我们这只有细面。”做饭师傅打断了林晨的话。
　　“那就细面吧。”林晨也懒得再解释，拿了筷子在旁边的座位上坐了下来，但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等做饭的师傅把面端上来后，林晨的心一下凉了半截。袖珍的碗里盛着类似挂面的物质，浑浊的汤面上漂着一层油状物，从被油状物包裹着的两块肉骨头上可以判断出这头牛一定是绝食而亡的。林晨将面从那层油状物中轻轻分离出来，试图强行送到胃里，但倔强的味蕾还是让嘴里的面从哪里来又回到哪里去了。看到这一举动，站在身后的张磊“嘿嘿”笑出了声，说道：“你是我们寝室第三个被这牛肉面玩弄了感情的人。”
　　“那你怎么不早说？”林晨无奈地看着这碗五块钱的牛肉面嗔怪道。
　　“谁知道你跑过去是吃牛肉面的。”张磊显示出一脸的无辜，“你要知道，在南方只有米饭才是你的主食，我看这学期你还是把面忘掉吧。”张磊见林晨依然一脸的绝望，建议道：“到那边吃蒸饺吧，那蒸饺还蛮不错的。”林晨看了看夹在筷头的一块肉骨头，摇了摇头，扔回碗里，说：“算了，我已经没什么胃口了，你们去吃吧。”
　　“不饿？”张磊问道。林晨轻叹一口气：“晚上再说吧。”
　　“晚上校门口有一家烧烤店，烤肉和蛋炒饭很有特色，你应该会喜欢的。”张磊安慰道。
　　“但愿如此吧，否则我对这座城市就彻底失望了。”林晨一脸的委屈。
　　夜渐渐深了，霓虹的绚烂糅杂着一点点喧闹，让林晨和这座城市一起失了眠。林晨侧过身来，透过阳台，出神地看着公寓对面被昏黄的路灯光染成橘黄色的马路。来往的汽车和行人似乎不愿打扰已经熟睡的人们，都刻意放低了声音，偶尔从某一个方向传来几声狗叫和婴儿啼哭的声音，让这座城市增添了几分乡土气息。林晨对这个城市充满了幻想，同时产生了一种陌生的亲切感，而在这陌生的亲切感里面，又有一种无法名状的，用新鲜和希冀融汇的情愫。
　　“还没睡着啊？想家了？”
　　林晨扭过头来，对床的张磊两眼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没有，就是有点睡不着。”林晨回头叹了口气，经张磊刚才那么一问，想家的情绪真就爬上了心头。
　　“我是有点想家了，唉。”张磊躬起身子，看了看政委的床铺，问道：“政委，睡着了没？”
　　“睡着了。”
　　“那还讲什么话？”
　　“我在说梦话。”
　　张磊把政委的话当了真，也不再去理会，重新躺倒在床上，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林晨继续失眠着自己的失眠，霓虹的绚烂中依然夹杂着一点点喧闹，只是这点喧闹中多了政委的鼾声和华佗的磨牙声。
　　第二天清晨，林晨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开门声吵醒，眯着眼看见对面三个人的眼睛仿佛被六根线紧紧拉住，聚焦在地上的某一个点。林晨顺着三个人的视线往下一看，原来是寝室多出一个人来。硕大的旅行包压在瘦小的后背上，大有孙猴子被压五行山的架势，如果旅行包上再落上一片树叶，估计要请唐师父出来念念经才能将他解救出来。
　　“来了？”华佗冷不丁地问了一句。幸亏这句话的分贝小了那么一点，只让“瘦小个”晃了一下。待“瘦小个”稳住了脚，抬头来看华佗，回应道：“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们都还在睡觉。”“瘦小个”将肩膀轻轻一耸，背上的旅行包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随即用袖口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自我介绍说：“你们好，我叫王维。”
　　“呦，诗人啊。”张磊打趣地说。诗人转身关门，不料一只脚将门卡住了，紧接着从门缝里传进来两个字：“等等。”
　　诗人将门拉开，见门口站着一位身着黑色休闲西装，腿穿一条浅蓝色的紧身牛仔裤，脚蹬一双已经落满灰尘的尖头皮鞋，坚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边框眼镜，留着中分头，体型有点偏瘦的小伙儿，看上去有些流里流气。在他的右肩上抗着一个行李包，左腋下夹着学校发的被褥，慢慢挪进了寝室。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位中年男人，估计是他的父亲，手里拎着学校配发的生活用品。待“中分头”扔下行李，关了门，看着大家都将目光转向了他，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转身看了看身边的六号床位，将腋下的被褥扔了上去，放下肩上的行李包开始整理起来。诗人也爬上了剩下的四号床位，开始收拾床铺。林晨让上下眼皮做了十分钟的告别后长长伸了个懒腰准备下床，却见政委和张磊穿着裤衩已经占据了寝室的两个洗脸池，而华佗则对着卫生间的便池使劲刷着牙，不知道是恨自己没抢到洗脸池还是想试一下牙刷的质量。林晨下了床，见诗人和“中分头”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都在整理一些碎小的东西。林晨拿了脸盆，正好接了张磊的班，待洗漱完毕，“中分头”的父亲也起身准备出门：“我看这里也没什么事了，那下午我就回去了。”
　　“你回吧。”“中分头”回应道。
　　“叔叔，再坐一会儿吧。”华佗从卫生间里探出头来说道。
　　“不了，家里的事很多，把他送到就可以了，下午我还要赶火车。”说完，又对“中分头”嘱咐道：“明天记得去报名注册，把钱带好，别丢了。”
　　“知道了知道了。”
　　“把性子多收敛收敛，这儿不像家里，和寝室的人要好好相处。”
　　“行了，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
　　“中分头”刚送走父亲，便迫不及待的从行李包的最底层摸出一盒烟来，抽出几根向林晨他们这边递来。林晨和张磊接过了烟，而政委、诗人和华佗都摆了摆手，表示不吸烟。“中分头”将烟点着，深深吸了一口后说：“你们不知道，这一路上都把我给憋坏了。”林晨他们笑了笑，表示理解。
　　“我叫张健，叫我槌子就行，你们呢？”“中分头”很熟练地弹了一下烟灰。
　　大家各自作了介绍。
　　“我说槌子，你这外号倒挺特别的。”张磊笑着对槌子说。
　　“不瞒你们说，这是我以前混场子的时候兄弟们给起的。”槌子很豪爽，对自己的故事毫不隐瞒，“这次过了本科线，我都有些意外。”听了槌子的一番话，大家都有些愕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应对槌子的豪爽。
　　“听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自己突然像个白痴。”张磊戏言道。
　　“怎么了？”槌子有些不解。
　　“你说你混着都过了本科线，而咱累死累活的也就考了个压线的分数。”张磊叹道，“我真应该测测自己的智商了。”
　　“我劝你还是别测了，要不然真的就失望得不行不行的。”政委故作认真的表情惹来大家的哄笑。
　　“死胖子，想找刺激是不是？”张磊说着向政委扑了过去，政委起身一闪躲进了阳台。张磊顺势把门一拉，插上了插销。
　　“张磊，你丫快开门，对面是女生寝室楼，我就穿一裤衩。”看到政委一脸的急切，大家再次哄笑起来。
　　开学这天的校园格外的漂亮和热闹，花开得到处都是，分不清花是对校园的装饰还是人对花的衬托。大大小小的喷泉为了迎接新生也在努力地喷着，校园大道上拉满了各种横幅，不外乎喜迎新生之类的标语。几个营业摊位充斥在大道两旁，放着你情我爱的歌曲来吸引新生的眼球，有几个新生背着背包，拉着箱子在人群中来回穿梭着。林晨坐在离学院大门不远的花坛边上，出神地看着学院的大门以及从中来来去去的各种车和各种人。杂闹被林晨的躯壳挡在了外面，里面的宁静仿佛一片辽阔的草原，任思绪在上面驰骋着，不知方向地驰骋着。张磊走近林晨，一屁股坐了下来，往林晨的肩膀上一拍，勒住了林晨的思绪。
　　“看什么呢？美女啊？”
　　林晨扭过头看了一眼张磊，半天才说：“没有，看校门。”张磊盯着校门看了一会儿，说：“没事吧你，一个人坐这看校门？”林晨没有回答张磊的问题，对于自己的心事，林晨不愿向别人提及，尤其是男性，只淡淡地问道：“报完名了？”
　　“都报完了。”张磊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说，“槌子说今晚我们寝室一起聚餐。”
　　“槌子的生日？”
　　“槌子说为了兄弟的齐聚以及即将开始的大学生活。”张磊的表情告诉林晨这个点子是他出的，只是由槌子执行而已。
　　“怎么听着槌子像是要想起义了？”林晨开着玩笑说道。林晨的玩笑触痛了张磊的创意，张磊反驳道：“扯淡，这叫兄弟情深。”
　　暮色下的城市如过生日般点起了街道两旁的路灯，霓虹的炫彩彰显着这座城市的活力。迎新的喜庆传染了学院附近的商铺，像火锅一样沸腾着，一拨一拨的食客像涮羊肉一样从大厅里涮出去又涮进来。槌子一桌坐得比较隐蔽，处在大厅的旮旯里，经常被服务员们所忽略，出现断水断菜的情况，在槌子和老板交涉了多次后，火爆的生意让老板很豪气，答应给槌子打打折，但刚平息怨气的槌子又被一盘端上来的西红柿炒蛋给惹怒了，嚷嚷道：“我靠，这叫西红柿炒蛋？简直就是‘西红柿操蛋’。”槌子夹起一块黑糊糊的鸡蛋，让其在大家面前游行了一圈后扔回盘子里。张磊用筷子翻了翻被槌子扔在盘子里的那块鸡蛋，乐了，说：“是够操蛋的。”华佗红着脸，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努力将桌上的空杯添满酒，举起酒杯说：“来来来，今天主要还是酒，菜将就着吃就行了。”
　　“还好意思说，你看你介绍的这破店，我就不稀得说你。”槌子向华佗竖起了中指。
　　“对，操他蛋。”众人附和着向华佗竖起中指。槌子站起身，端起面前的酒杯，倒出一半酒，随手拿起桌上的醋壶将酒杯加满，说：“啥也不说了，把这杯干了，兄弟几个就饶了你。”
　　“这是人喝的吗？”华佗急了。
　　“当然不是，仅限于你喝。”张磊也想刺激刺激华佗。华佗随手抓起盘里的一张饼，随着一声“滚你大爷”一起向张磊扔了过去。张磊伸手接住，继续刺激道：“怎么，连你的脸也不要了，瞧这厚的。”张磊来回翻看着手里的饼。华佗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是脸通红的怒视着张磊，突然微微一笑，说：“没事，我已经给了你两嘴巴了。”说完，深吸了一口气，猛一仰头，将醋酒灌了下去，刚见底，便撂下杯子向卫生间狂奔，身后留下大家的哄笑。
　　“你们想没想过大学生活怎么过？”林晨的一句话将大家的视线吸引到他的身上，“上高中的时候都很向往大学生活，现在我们到这儿了，不如都说说自己的理想吧。”
　　“考到这个学校还有什么狗屁理想。”诗人对湘雨学院很有成见。
　　“我是打算要考研的。”政委搓着下巴很有雄心壮志地说，“将来或是考个公务员也行，要不像我们这种学校出来的将来找工作绝对是个问题。”
　　“这四年我先玩够了再说。”槌子点了支烟后说道。
　　张磊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嘻笑道：“理想谈不上，闷骚的想法倒有一个，那就是抱着颜如玉坐在黄金屋里吃千钟粟，这就是我的大学生活，呵呵。”说完，拿过槌子的烟盒抽了一支出来，点上后向卫生间走去，很快，从卫生间的方向传来张磊急促的叫声：“你们快过来。”大家急忙起身向卫生间冲去，到了门口，见卫生间的门大开着，华佗正抱着马桶呼呼大睡，身边吐了一地。
　　“想逃酒也不能用这种方式。”槌子边说着边将扛在肩上的华佗扔到床上，林晨、政委等人跟在后面走进了寝室。政委有些微醉，进门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意犹未尽地说道：“诗人今天喝得太少了。”
　　“今天我都喝了三杯了，以前我根本就不喝酒的。” 诗人辩解道。
　　“明天就要军训了，不知道有些什么内容。”张磊边试穿军训服边自语道。
　　“听说这次有实弹射击，不错。”政委搓着发烫的脸说，“军训几天啊，槌子？”
　　“好像是一个星期吧。”
　　“林晨，分到几连了？”槌子端着脸盆经过林晨的身边时问道。
　　“三连，和华佗一个连，你呢？”
　　“我和张磊在一个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