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故事梗概
- 作品卖点
- 作品正文
杜林甫：“停！赶快抢救！我要活的！”
医生赶忙奔过来，手忙脚乱地查了一下，然后说：“处座，他死了，器官衰竭。”
25、日，内，瑶岗，方向晖办公室。
方向晖在办公室踱来踱去。
“问题究竟出在哪里？是‘归路’——冯儒吗？只能说有这种可能。但不一定是他。因为环节实在太多了。”他沉吟片刻，从资料堆中抽出一叠稿纸，放在桌子中央。
他想了一会，提笔写道：
“钱队长并诸同志：营救失败，定有蹊跷。诸位锄奸心切，可以理解。然斗争复杂，无充分证据不能妄动，以免错杀同志。另：如有关于冯儒的情况，希及时告诉我。”
方向晖写完，喊道：“小琴。”
小琴闻声，来到方向晖面前：“方科长，什么事？”
方向晖：“把这封电报发出去。”
小琴：“是！”
方向晖从墙壁上取下一只布袋，又从布袋中抽出一支竹笛。他用手在竹笛上抹了抹，然后搁在唇上吹了两声。
悠悠的笛声响了两下就停了。
他拿着那支竹笛，走出办公室，穿过堂屋，打开后门，来到竹林里。
方向晖在石凳上坐下来。他润了润嘴唇，将笛子横在唇间，目视竹梢，调整呼吸，一曲《紫竹调》萦回在竹林中。
林秀坐在收讯机前。她看到方向晖开了后门走进竹林，随后就隐约听到屋后悠扬的笛声。
片刻之后，林秀摘下耳机，也进了竹林，在距方向晖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林秀：“儒将，真是儒将！”
方向晖：“林秀，有事吗？”
林秀：“天籁之音，想不到方大科长还有这么一个绝技。”
方向晖：“还是在延安的时候，跟鲁艺的一个战友学的……哦，你是不是有事情？”
林秀坐下来：“没事就不能来听听笛声吗？”
方向晖：“当然能。算你运气好，我现在心情尚可。说吧，你想听什么曲子。”
林秀想了一下：“来一曲《潇湘云水》。”说完抿住嘴忍住笑。
方向晖一愣：“没听说过。你还不如叫我吹一个蛤蟆声呢。这根本就不是笛子曲哩。”
林秀终于笑出声来：“怎么样，难住了吧……”
“报告！”突然传来一句严肃的女声。
两人抬头一看，是吴音，正板着那张黄菜叶般的脸盯着他们两个。
方向晖有点不耐烦地：“什么事？”
吴音：“报告方科长，你那封电文似乎可以再斟酌一下？”
“什么？”方向晖大为诧异，也大为恼火。
吴音：“小琴把电文登记后交给张波加密，张波说……”
方向晖：“等等！你不是译电员，你怎么知道电报内容的？嗯 ？”方向晖声色俱厉地，“你这是违反军纪的！你知道吗？”
吴音：“方科长，你不要发火，听我说完。我到现在为止也不知道电文内容。我跟你这么多年了，我还不知道电报管理制度吗？至于最近搞的那些制度，也不是什么新鲜玩意。我早在两年前就编写过这方面的东西。”说着鄙夷地斜视了一下林秀。
方向晖：“别扯那么远。我的电文究竟有什么不妥？你既然不知道电文的内容，就敢胡说什么妥不妥的？”
林秀注视着他们两个。
吴音不慌不忙地：“张波说你写的电文中好象有人名。按照林大组长定的制度，是要提醒拟报人是否有必要这么写。”说着挑衅似地看了一眼林秀。
方向晖斥责：“教条主义！你怎么知道那是人名？”
吴音：“我只是在提醒你啊，方科长。”
方向晖：“张波不会提醒啊？他没有腿？要你来？”
吴音有点委屈：“是张波让我来的，他说他有事。”
方向晖批评道：“以后要注意工作方法。”
吴音不吭声了，扭头便走。
“等等。”方向晖突然想起了什么，站起身来喊住吴音，“那封电报发出了没有？不要发了。”边说边跟着吴音往后门口走去，撇下林秀孤零零地坐在石凳上。
26、日，内，谢家磨坊。
方向晖快步走到张波面前，黑着脸问张波：“电报发出了没有？”
张波：“还没有。”
方向晖在心里吁了一口气，接着命令道：“给我！”
张波不解又不安地把电文递给方向晖。
方向晖：“你做的对。但是，你的心眼多了一点，要改。”
“是。”张波羞红了脸。
方向晖拿起电文看了一眼，就走进办公室，然后划了一根火柴，点着了那份未能发出的电文。
电文慢慢卷曲，变成黑色的碳化物，缓缓飘落到地上。
“这是一封可有可无的电报。”方向晖在心里说。
27、日，内，谢家磨坊。
大约一小时后，林秀来到小琴面前：“电文登记簿呢？”
小琴将登记簿递给林秀。
林秀把登记簿翻到最近记录的那一页，方向晖写的电文内容已被一道钢笔线划去（但是能够看见电文内容），后面备注栏是小琴写的几个字：“已销毁未发”。
林秀面带嘉许地对小琴说：“你今天做得很好，以后的工作就是要这样。”
28、日，内，小红楼，杜林甫办公室。
杜林甫怏怏不乐地从轿车内钻出来，然后有气无力地上了小红楼。
刚坐下不久，门口传来女秘书晓露的“报告”声。
杜林甫：“进来。”
晓露：“处座，您的电报，总台转来的。”
“哦？”杜林甫接过来。
特写：收报人“020”；文末发报人：“GY”。
杜林甫：“‘观音’发来的。最近这几天怎么了，刺激一个接着一个。”
杜林甫马上开始解密电文。
特写：电文内容——“冯儒是共匪无疑！”
杜林甫：“‘观音’，你真是出色的特工！……唉，我早就应该重用你的。”
29、日，特情处机要科。
杜林甫带着郑少青、华雄飞、杭苏、王林、阿四等人旋风般冲到机要科门口。
华雄飞猛拍机要科大门。
门内传出一声：“谁啊？狗胆不小啊！机要科是你撒野的地方吗？”（谈岳的声音）
华雄飞：“少废话，快开门！”
门开了，谈岳一见是华雄飞，就埋怨道：“怎么回事？敲这么响……”看到杜林甫也在，就立即换了腔调：“处座，什么事？”
杜林甫不开口，径直向里走去。郑少青、华雄飞跟随进去，其余人站立在门外守候。
杜林甫：“冯儒呢？”
谈岳：“冯儒……今天不当班。”
杜林甫满脸杀气：“知道他到哪里去了吗？”
谈岳：“不知道。要不我打个电话到他家里？”
杜林甫：“不用了！冯儒的所有东西立即封存！你们做你们的事，谁也不许声张！出了问题，坟头相见！听到没有？！”
谈岳等人诚惶诚恐地：“是！处座。”
杜林甫愤恼地出了机要科，径直向小红楼走去。郑少青、华雄飞等人紧随其后。
快要到小红楼门口的时候，杜林甫立住脚，回头对几个人命令道：“华雄飞、杭苏，你们两个立即去冯儒的家！郑少青，你带领两个弟兄立即去火车站！王林，你带人到下关码头！阿四，你带人去汽车站。最好抓活的！实在不行可就地处决！马上就去！出了差错，坟头相见！听到没有？”
30、日，内。冯儒住处。
冯儒来回踱步，心神不安。
电话响了。
冯儒拿起听筒。
话筒里传出：“冯儒吗？”（好像戴着口罩在说话。）
冯儒机警地：“你是……”
话筒里：“你已暴露，他们马上要来抓你了！赶快离开！快！”
随即电话断开，话筒里传出“嘀——嘀——”断线声。
冯儒握住电话，愣了一两秒，随即撂下电话。
冯儒立即收拾东西。
（他突然想到：“走？往哪里走？秦淮烟酒铺？肯定不能去了。找组织？组织在哪里？即使找到了，同志们会接受我吗？”）
冯儒叹了一口气：“‘归路’？我的归路在哪里？”
“过了江再说，总会有办法的。”他果断决定。
他立即走进卧室，取出一只皮箱，接着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手枪和两匣子弹。手枪是美国产的史密斯•韦森转轮手枪。他把一匣子弹推上枪膛，另一匣子弹放进衣兜。
当他正要把手枪插进腰间枪盒中的时候，他盯着自己的衣服迟疑了一下，然后迅速扒掉身上的国民党军装，又从衣柜里翻出一件黑缎长衫披在身上，把韦森手枪插在腰间皮带上。
冯儒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掀开被子和床单，抽开床板，床肚里露出一个小木箱。他打开箱盖，从里面拎出一部机器。（这是一台便携式的美制袖珍特工机，也就是小型电台。）
他把这台唱片机大小的袖珍电台放进了手提皮箱。
他提着皮箱，再次环顾了一下屋内，然后戴上墨镜，转身出门。
31、日，冯儒住处。
一辆轿车直扑冯儒的住处。
轿车猛地停下，华雄飞杭苏跳下轿车，冲上二楼。
门锁着。
杭苏边拍门边叫道：“冯儒！开门！开开门！”
屋内没有动静。
“快点开门！我是华雄飞！开门！”
屋内还是没有动静。
“不在家？”
“跑了？”
两人对望了一下。
“砸门！”华雄飞狠狠地说。
杭苏飞起右脚，对着木门一阵猛踹。
门被踹破了，华雄飞乘势又是几脚。
两人进屋一看，知道冯儒已经跑了。
华雄飞：“怎么办？”
杭苏：“赶紧报告处座！”
华雄飞拎起电话，拨号。
华雄飞：“处座，冯儒……冯儒他跑了……”
话筒：“饭桶！十足的饭桶！”
华雄飞嗫嚅着：“处座，我们……”
“赶紧去追！去车站！去码头！一定要抓到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出了差错，坟头相见！”杜林甫气急败坏地叫嚷着。
32、日，外，下关码头。
冯儒下了“江南”公交车（南京“江南”公交成立于30年代），谨慎地张望了一下，然后疾步朝码头走去，黑缎长衫猎猎拂动。
一辆轿车呼啸着冲进了码头。
冯儒认出了那是保密局的轿车，他急忙掩在一堵花墙后面。透过花墙的孔洞，他看见华雄飞和杭苏飞跑到了登船栅栏口。
冯儒立即返身离去。
华雄飞站在栅栏入口处，远远地看见码头广场有一个背影突然转身而去。
华雄飞对杭苏说：“你在这看着点，我到上面去看看。”说完从码头下面往广场上走来。
冯儒左手提着箱子，右手摸了摸腰间的手枪，也加快了脚步。
他回头望了一眼，随即奔跑起来。
就在冯儒回头的一瞬间，华雄飞隐约看见了冯儒的脸。
华雄飞：“就是他！”
华雄飞连忙回过头，挥手招呼杭苏：“快来！他在上面！”
杭苏一听，应声奔来。
冯儒听见华雄飞的喊叫，奔跑得更快了。
华雄飞从腰间拔出手枪，朝冯儒直扑过去，口中大喊：“抓住他！他是共党分子！”
冯儒提着箱子吃力地狂奔。
双方大概有一百多米的距离。
医生赶忙奔过来，手忙脚乱地查了一下，然后说：“处座，他死了，器官衰竭。”
25、日，内，瑶岗，方向晖办公室。
方向晖在办公室踱来踱去。
“问题究竟出在哪里？是‘归路’——冯儒吗？只能说有这种可能。但不一定是他。因为环节实在太多了。”他沉吟片刻，从资料堆中抽出一叠稿纸，放在桌子中央。
他想了一会，提笔写道：
“钱队长并诸同志：营救失败，定有蹊跷。诸位锄奸心切，可以理解。然斗争复杂，无充分证据不能妄动，以免错杀同志。另：如有关于冯儒的情况，希及时告诉我。”
方向晖写完，喊道：“小琴。”
小琴闻声，来到方向晖面前：“方科长，什么事？”
方向晖：“把这封电报发出去。”
小琴：“是！”
方向晖从墙壁上取下一只布袋，又从布袋中抽出一支竹笛。他用手在竹笛上抹了抹，然后搁在唇上吹了两声。
悠悠的笛声响了两下就停了。
他拿着那支竹笛，走出办公室，穿过堂屋，打开后门，来到竹林里。
方向晖在石凳上坐下来。他润了润嘴唇，将笛子横在唇间，目视竹梢，调整呼吸，一曲《紫竹调》萦回在竹林中。
林秀坐在收讯机前。她看到方向晖开了后门走进竹林，随后就隐约听到屋后悠扬的笛声。
片刻之后，林秀摘下耳机，也进了竹林，在距方向晖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林秀：“儒将，真是儒将！”
方向晖：“林秀，有事吗？”
林秀：“天籁之音，想不到方大科长还有这么一个绝技。”
方向晖：“还是在延安的时候，跟鲁艺的一个战友学的……哦，你是不是有事情？”
林秀坐下来：“没事就不能来听听笛声吗？”
方向晖：“当然能。算你运气好，我现在心情尚可。说吧，你想听什么曲子。”
林秀想了一下：“来一曲《潇湘云水》。”说完抿住嘴忍住笑。
方向晖一愣：“没听说过。你还不如叫我吹一个蛤蟆声呢。这根本就不是笛子曲哩。”
林秀终于笑出声来：“怎么样，难住了吧……”
“报告！”突然传来一句严肃的女声。
两人抬头一看，是吴音，正板着那张黄菜叶般的脸盯着他们两个。
方向晖有点不耐烦地：“什么事？”
吴音：“报告方科长，你那封电文似乎可以再斟酌一下？”
“什么？”方向晖大为诧异，也大为恼火。
吴音：“小琴把电文登记后交给张波加密，张波说……”
方向晖：“等等！你不是译电员，你怎么知道电报内容的？嗯 ？”方向晖声色俱厉地，“你这是违反军纪的！你知道吗？”
吴音：“方科长，你不要发火，听我说完。我到现在为止也不知道电文内容。我跟你这么多年了，我还不知道电报管理制度吗？至于最近搞的那些制度，也不是什么新鲜玩意。我早在两年前就编写过这方面的东西。”说着鄙夷地斜视了一下林秀。
方向晖：“别扯那么远。我的电文究竟有什么不妥？你既然不知道电文的内容，就敢胡说什么妥不妥的？”
林秀注视着他们两个。
吴音不慌不忙地：“张波说你写的电文中好象有人名。按照林大组长定的制度，是要提醒拟报人是否有必要这么写。”说着挑衅似地看了一眼林秀。
方向晖斥责：“教条主义！你怎么知道那是人名？”
吴音：“我只是在提醒你啊，方科长。”
方向晖：“张波不会提醒啊？他没有腿？要你来？”
吴音有点委屈：“是张波让我来的，他说他有事。”
方向晖批评道：“以后要注意工作方法。”
吴音不吭声了，扭头便走。
“等等。”方向晖突然想起了什么，站起身来喊住吴音，“那封电报发出了没有？不要发了。”边说边跟着吴音往后门口走去，撇下林秀孤零零地坐在石凳上。
26、日，内，谢家磨坊。
方向晖快步走到张波面前，黑着脸问张波：“电报发出了没有？”
张波：“还没有。”
方向晖在心里吁了一口气，接着命令道：“给我！”
张波不解又不安地把电文递给方向晖。
方向晖：“你做的对。但是，你的心眼多了一点，要改。”
“是。”张波羞红了脸。
方向晖拿起电文看了一眼，就走进办公室，然后划了一根火柴，点着了那份未能发出的电文。
电文慢慢卷曲，变成黑色的碳化物，缓缓飘落到地上。
“这是一封可有可无的电报。”方向晖在心里说。
27、日，内，谢家磨坊。
大约一小时后，林秀来到小琴面前：“电文登记簿呢？”
小琴将登记簿递给林秀。
林秀把登记簿翻到最近记录的那一页，方向晖写的电文内容已被一道钢笔线划去（但是能够看见电文内容），后面备注栏是小琴写的几个字：“已销毁未发”。
林秀面带嘉许地对小琴说：“你今天做得很好，以后的工作就是要这样。”
28、日，内，小红楼，杜林甫办公室。
杜林甫怏怏不乐地从轿车内钻出来，然后有气无力地上了小红楼。
刚坐下不久，门口传来女秘书晓露的“报告”声。
杜林甫：“进来。”
晓露：“处座，您的电报，总台转来的。”
“哦？”杜林甫接过来。
特写：收报人“020”；文末发报人：“GY”。
杜林甫：“‘观音’发来的。最近这几天怎么了，刺激一个接着一个。”
杜林甫马上开始解密电文。
特写：电文内容——“冯儒是共匪无疑！”
杜林甫：“‘观音’，你真是出色的特工！……唉，我早就应该重用你的。”
29、日，特情处机要科。
杜林甫带着郑少青、华雄飞、杭苏、王林、阿四等人旋风般冲到机要科门口。
华雄飞猛拍机要科大门。
门内传出一声：“谁啊？狗胆不小啊！机要科是你撒野的地方吗？”（谈岳的声音）
华雄飞：“少废话，快开门！”
门开了，谈岳一见是华雄飞，就埋怨道：“怎么回事？敲这么响……”看到杜林甫也在，就立即换了腔调：“处座，什么事？”
杜林甫不开口，径直向里走去。郑少青、华雄飞跟随进去，其余人站立在门外守候。
杜林甫：“冯儒呢？”
谈岳：“冯儒……今天不当班。”
杜林甫满脸杀气：“知道他到哪里去了吗？”
谈岳：“不知道。要不我打个电话到他家里？”
杜林甫：“不用了！冯儒的所有东西立即封存！你们做你们的事，谁也不许声张！出了问题，坟头相见！听到没有？！”
谈岳等人诚惶诚恐地：“是！处座。”
杜林甫愤恼地出了机要科，径直向小红楼走去。郑少青、华雄飞等人紧随其后。
快要到小红楼门口的时候，杜林甫立住脚，回头对几个人命令道：“华雄飞、杭苏，你们两个立即去冯儒的家！郑少青，你带领两个弟兄立即去火车站！王林，你带人到下关码头！阿四，你带人去汽车站。最好抓活的！实在不行可就地处决！马上就去！出了差错，坟头相见！听到没有？”
30、日，内。冯儒住处。
冯儒来回踱步，心神不安。
电话响了。
冯儒拿起听筒。
话筒里传出：“冯儒吗？”（好像戴着口罩在说话。）
冯儒机警地：“你是……”
话筒里：“你已暴露，他们马上要来抓你了！赶快离开！快！”
随即电话断开，话筒里传出“嘀——嘀——”断线声。
冯儒握住电话，愣了一两秒，随即撂下电话。
冯儒立即收拾东西。
（他突然想到：“走？往哪里走？秦淮烟酒铺？肯定不能去了。找组织？组织在哪里？即使找到了，同志们会接受我吗？”）
冯儒叹了一口气：“‘归路’？我的归路在哪里？”
“过了江再说，总会有办法的。”他果断决定。
他立即走进卧室，取出一只皮箱，接着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手枪和两匣子弹。手枪是美国产的史密斯•韦森转轮手枪。他把一匣子弹推上枪膛，另一匣子弹放进衣兜。
当他正要把手枪插进腰间枪盒中的时候，他盯着自己的衣服迟疑了一下，然后迅速扒掉身上的国民党军装，又从衣柜里翻出一件黑缎长衫披在身上，把韦森手枪插在腰间皮带上。
冯儒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掀开被子和床单，抽开床板，床肚里露出一个小木箱。他打开箱盖，从里面拎出一部机器。（这是一台便携式的美制袖珍特工机，也就是小型电台。）
他把这台唱片机大小的袖珍电台放进了手提皮箱。
他提着皮箱，再次环顾了一下屋内，然后戴上墨镜，转身出门。
31、日，冯儒住处。
一辆轿车直扑冯儒的住处。
轿车猛地停下，华雄飞杭苏跳下轿车，冲上二楼。
门锁着。
杭苏边拍门边叫道：“冯儒！开门！开开门！”
屋内没有动静。
“快点开门！我是华雄飞！开门！”
屋内还是没有动静。
“不在家？”
“跑了？”
两人对望了一下。
“砸门！”华雄飞狠狠地说。
杭苏飞起右脚，对着木门一阵猛踹。
门被踹破了，华雄飞乘势又是几脚。
两人进屋一看，知道冯儒已经跑了。
华雄飞：“怎么办？”
杭苏：“赶紧报告处座！”
华雄飞拎起电话，拨号。
华雄飞：“处座，冯儒……冯儒他跑了……”
话筒：“饭桶！十足的饭桶！”
华雄飞嗫嚅着：“处座，我们……”
“赶紧去追！去车站！去码头！一定要抓到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出了差错，坟头相见！”杜林甫气急败坏地叫嚷着。
32、日，外，下关码头。
冯儒下了“江南”公交车（南京“江南”公交成立于30年代），谨慎地张望了一下，然后疾步朝码头走去，黑缎长衫猎猎拂动。
一辆轿车呼啸着冲进了码头。
冯儒认出了那是保密局的轿车，他急忙掩在一堵花墙后面。透过花墙的孔洞，他看见华雄飞和杭苏飞跑到了登船栅栏口。
冯儒立即返身离去。
华雄飞站在栅栏入口处，远远地看见码头广场有一个背影突然转身而去。
华雄飞对杭苏说：“你在这看着点，我到上面去看看。”说完从码头下面往广场上走来。
冯儒左手提着箱子，右手摸了摸腰间的手枪，也加快了脚步。
他回头望了一眼，随即奔跑起来。
就在冯儒回头的一瞬间，华雄飞隐约看见了冯儒的脸。
华雄飞：“就是他！”
华雄飞连忙回过头，挥手招呼杭苏：“快来！他在上面！”
杭苏一听，应声奔来。
冯儒听见华雄飞的喊叫，奔跑得更快了。
华雄飞从腰间拔出手枪，朝冯儒直扑过去，口中大喊：“抓住他！他是共党分子！”
冯儒提着箱子吃力地狂奔。
双方大概有一百多米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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