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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春  人生  救赎  命运

　　驴蛋出言传授经验：“没事的，你先小口小口吸一点，只是抽两口又不会上瘾。”
　　杨剑锋也来怂恿：“你试试，保证你精神焕发。”
　　林瑞犹豫了一下，像是突然下了什么决心似得，接过老二手里的烟，学着他们的样子，大口吸了一口“咳咳……咳咳咳……咳咳……咳”直到眼泪都咳出来了，林瑞才听到老二的声音：“慢点！你慢点！先小口小口吸。”林瑞按着老二的说法，又拿起烟来吸了一小口，缓缓的吞进肺里。也许是很久的一瞬间，像是一股电流迅速的冲上脑袋，整个人也变得晕晕乎乎，晃了一晃，嘴里吐出袅袅青烟。疯子说的没错，困意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第三章
　　一
　　08年的冬天来的猝不及防，刚过十月份，第一场雪就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傍晚间，村里的街道就销声匿迹了，全部呼着白茫茫的一片，间或几只牲口走过，身上也盖着薄薄的一层雪，羊还不是很明显，如果是黑色的牛，上下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如同一天之内切换了品种一样。林铁柱百无聊赖的窝在炕头看电视，对于其它邻居自发组织的麻将和扑克局他是不感兴趣的，他已经习惯了离群索居，唯有房后老郑头老两口偶尔会过来串门，家里没有电视的他们，更多的目的其实是蹭连续剧看。林铁柱也乐得有个陪伴，偶尔讨论几句剧情，总好比一个人在家自言自语。
　　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一直等不到狗叫，林铁柱默默的想，今天老郑头他们怕是不过来了。也难怪老郑头他们不来，最近的电视剧不知在演些什么东西，都是些年轻的男男女女，普通话从他们口中说出来都带着一股奇腔怪调，令人反感的特殊尾音也听着难受，剧情里动不动就会哭，就想他们莫名其妙的笑一样。连换了几个台，都是在播这部剧，林铁柱没由来的感觉到有一些厌烦。
　　车灯从没拉窗帘的窗户上照了进来，白喇喇的循着窗棂的轨迹扫射，屋里点着的45W的白炽灯顿时有些失色。灯光晃晃悠悠，却始终没有离开窗户的范围，看来，这辆车就是奔这里来的。林铁柱很纳闷，大半夜的有谁会来，想不到头绪，披上褂子下了地，打开外间的门，三轮车发动机有节奏的引擎声更加刺耳，隔着铁栅子，一个比三轮车轰鸣更响亮的声音传进院子里来，狂躁的狗叫声也没能盖住他的吼叫：“铁柱子，开大门，我是金良！”
　　林铁柱小跑两步下到了大门口，一边转头向狗传达禁声的指令，一边动手展开两扇铁栅。林金良是林铁柱三叔家的二哥，林金良除了种地，基本上什么都干，往年收粮食、倒卖西瓜的时候，没少来林铁柱家叨扰。没有比来一个光棍家经常性反复性的借宿更合适的地方了。想喝酒就喝酒，想抽烟就抽烟，屋子里少一个女人横眉竖眼指桑骂槐，林金良当然住的喜笑颜开。
　　待林金良的三轮车驶进院子，林铁柱转身重新插上了铁栅。林铁柱走到门前，林金良已经熄火下车等在门口了。林铁柱下意识的看了看三轮车，疑惑的问林金良：“空车？”同时推门进去，林金良紧随其后，回道：“没收东西，专程来找你。”
　　林铁柱虽然疑惑，却也没多问。两人相随着进了里间，林铁柱拎了一只暖壶，又拿出砖茶，茶壶，捡了两个杯子，脱鞋回到了炕上，期间林金良一直默默的等着，也不出声。林铁柱坐定之后，首先开口问道：“二哥你说专程来找我，为的什么事情？”
　　林金良回道：“我来是想找你合伙的。”
　　林铁柱奇道：“合伙？收羊毛、皮子吗？”
　　林金良摇了摇头：“收那个用得着找你？我这次准备收兔子，已经联系的差不多了。”
　　“兔子？”林铁柱想起来，今年夏天的时候，村里好多人确实养起了兔子，就连隔壁几个村也听说多了好多的养殖户，只是不知如何兴起的。又接着问林金良：“有赚头？”
　　林金良不屑的说：“当然有了！我已经考察过了，本地的行情是60块钱一只收，运到山西去，肉卖35到45，看大小；皮子看成色，50到70不等；除去运费不说，一只兔子就有30多块钱的赚头。唯一的问题就是收回来需要现宰掉，不然路上死了，肉就不值钱了，皮子也掉价。所以我才来找你，我负责联系收和运货，你就在家帮着宰兔子就行，正好天也冷了，我三天送一趟，肉也放的住。咋样？干不干？”
　　林铁柱有些犹豫，期期艾艾的说：“我想想。”
　　林金良接着游说：“别想了，我跟你说，一天要是能收一百只的话，三天送一趟下来，就挣将近一万块钱，盯着这块肥肉的人可不少，咱们得赶紧下手，不然等人家也开始收了，咱们再想收就收不着了。你也别犹豫了，都是自家兄弟，我分你三成，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就联系收。”
　　林铁柱没来得及犹豫，稀里糊涂的就点了头，事后想想，似乎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林金良见兄弟点了头，松了一口气，笑容也更加的开怀了，他突然想起什么，便又向林铁柱说道：“对了，这宰兔子可不像你宰羊那个宰法儿。”
　　林铁柱不屑：“那还能有甚不一样！不也得抹脖子放血。”
　　林金良一副早知如此的神情：“可不能！你抹脖子不是把皮子坏了嘛，这要卖的，和自家吃的宰法可不一样。”
　　林铁柱有些好奇：“那你说，怎么宰？”
　　林金良说道：“不能从脖子上下手，那样皮子不完整；也不能勒死，不放血的话肉就不好了；得从肚子上下手。”迟疑了一下，见林铁柱疑惑的盯着他，似乎没有发问的意图，便也不再故弄玄虚，接着说道：“先把肚皮划开，伸一只手进去，摸到心脏以后，把心脏摘了，这样血水就全流进了腹腔里，一来保皮子完好，二来血液不会喷到皮子上。”顿了顿又补充一句：“肠肚是不收，你要是有功夫，倒是可以收拾着吃喽！”
　　林铁柱“哦”了一声，心里却在默默的想着，谋害性命已经是残忍，何况是掏心这种勾当！
　　
　　二
　　寒假总是个十分容易让人产生彷徨的假期，尤其像肖国强这样的学生，更是如此。从大年三十到正月十五，兜里总有用来大肆挥霍的压岁钱，作业也可以放到一边，可以自由安排外出的时间，甚至彻夜不归也不会遭到太多的责问。似乎一切完全符合心意，只是，好像时间不对。如果是平时，大可以呼朋唤友四处找乐，可惜假期疯子、三圈和驴蛋都回了老家，唯独剩下老二，两人一起久了，似乎只是将一个人的无聊不停的传染到另一个无聊人的身上，彼此扩大。以至于肖国强在元宵节和老二看完烟火之后，反常的对不屑一顾的寒假作业生出了兴趣。这种反常的行为持续的时间很短，一周之后的下午，当肖国强再次拿起寒假作业的时候，心思陡然间回到了正轨，他想到：“做作业？做个刀子作业！”麻利将一本寒假作业卷了，慌慌张张的就要出门，肖母见状，忙质问：“干嘛去？”肖国强也不站定，边走边回道：“有些题不会，找郝敏一起研究。”肖母听是学习的事情不疑有他，只是吩咐：“早些回来吃饭，别总在人家家里。”肖国强含糊应了一声，便飞奔出门去了。
　　肖国强赶到二中附近的飞跃网吧的时候，接到短信的老二果然已经提前到了，肖国强轻车熟路的到吧台，指着郝敏的位置对网管扔出一张会员卡：“他旁边！”虽然自己还没有成年，不过只要能够提供一个成年人的身份证号，网吧自然愿意给你办一张会员卡，他们几个的会员卡都是这么来的。接过卡片后网管会意，低头开始操作。等网管递回了卡片，肖国强接过揣进兜里，便朝着老二的位置走了过去。他把那本寒假作业摞在老二那本上面，正要坐下，余光却瞟见了老二另一侧坐着的林瑞，于是惊讶道：“三圈？你什么时候下来武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