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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蕾计划  女童教育

　　
　　看了一眼信上的落款地址，马青云的脸红了。
　　
　　信在桌上。
　　收信栏是：安徽省九安县妇联办公室
　　收信人：马青云 女士
　　落款：安徽省教委培训中心 李
　　马青云在本子上签了名。老同志又递了两份报纸给马青云，转身走了。
　　马青云坐回办公桌前，小心地折开了信，她打开抽屉，把信封里的信抽出，放进了抽屉里。信封里除了两张信纸的信之外，还有一个印着“离婚证”三字的小折子。
　　
　　马青云打开了信：
　　画外音：（李兴读的声音）青云，近来好吗？你离开合肥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了，在你离开的第二天，我就在给你写信，直到今天，我每天都在给你写信，但每次写好后总觉得不能很好地表达我对你的那份情感，写深了怕你笑我太痴，写浅了怕你读不懂我对你爱恋。还有，平时写东西挺有条理的，可给你写信总是觉得语无伦次。
　　青云，你是一个气质高雅，文采飞扬，充满活力的人。报到那天，第一眼看到你，就对你有了好感。
　　
　　画面切回至
　　李兴读：（看着马青云递上的信函，说）马青云，你好，你好，去招待所登个记。
　　画外音：（李兴读的声音继续）随信一并寄去的还有一份“离婚证”，如果你留意那证上日期，就会知道，这证是在你离开合肥后的第五天办的。《婚姻法》是一部维护男女平等和家庭幸福的法规，也是我们捍卫平等、自由、幸福和尊严的法宝。事实上，旧社会封建制度下的婚姻，不仅给许多女性带来了不幸，男性也是封建婚姻的受害者。我18岁那年，父母为我娶了个比我小2岁的媳妇，过门那天她把家里闹翻了天。
　　
　　画 面：李兴读与媳妇陈玉娟成亲，拜堂，媳妇突然撞向中堂大桌的桌腿，满头是血，家人大乱，李兴读呆呆地傻站着。
　　画外音：（李兴读的声音继续）她不愿意嫁到我们家，拼死也要嫁给她喜欢的那个青梅竹马的表哥，直到我们有了孩子，她才算死了心。婚后，我们家里多一个儿媳妇，却少了一个儿子。我去上海读书，又到合肥工作。每年除中秋和春节后，很少回家。《婚姻法》颁布后我就在想，我是不是应该按自己的意愿来重新安排自己的家和自己的生活。青云，你的出现使我下定了决心，我要开创自己的新生活，青云，嫁给我吧！我爱你！
　　
　　马青云将信放进抽屉，微微合上眼，一脸幸福，接着她双手轻轻地遮着害羞的脸，耳边再次响起李兴读的声音：青云，嫁给我吧！我爱你！
　　
　　晚上，办公室里。
　　马青云伏案疾书，接着绉眉，撕下信纸，揉成一团，扔到桌边的竹篓里，竹篓里已经有了六个纸团。
　　
　　 林荫道上
　　 阳光明媚，小路上很清静，不远处有两人在切切私语。李兴读独自边走边看信。
　　画外音：（马青云的声音）李老师，您好！很高兴收到您的来信。在培训班期间，您不仅教了我许多知识，还给了我许多关心和鼓励，不夸张地说，你是我有生以来遇到的最优秀的人，我很珍惜。但是，您因我而与师母离婚，让我深感不安和自责。一个女人，无论什么原因，她离开了自己的心上人，与你结为夫妇，以你的家为家，为你生孩子，为你照顾父母，你就有义务善待她，婚姻的不幸是封建的社会制度造成的，不是她的错，也不是孩子的错。是的，新社会给了您追求幸福的权力。从法律上来说，您是合法的，但从道义上来说，我认为您此举也许欠思量。还有，如果因为我的出现而导致您与师母和您女儿分离，我会一辈子觉得歉疚的。我也是个有孩子的女人，我最清楚女人没有了丈夫，孩子离开了父亲，这样的家庭将永远没有幸福可言。坦言，虽然我不是少女，但您却让我有了少女般初恋的感受。然而，每次脑海里浮现出您的时候，我总会告诫自己：李老师不属于你，你不能破坏别人的幸福。
　　
　　李兴读摸了摸信封，里内有东西，抽出来一看，是那折《离婚证》。
　　李兴读：（自言自语）青云，你太善良了。
　　
　　李兴读闭目沉思。
　　
　　银幕显示：第二年春天
　　
　　九安县委大院。
　　一辆吉普车停在大院门口，一身笔挺中山装的李兴读从车上下来，手中拿着一个文件袋。
　　
　　县委书记办公室
　　张书记40多岁，一位普通的基层干部。
　　
　　张书记接过李兴读递上的文件。认真地看着。工作人员为李兴读倒茶、让坐。
　　张书记：（热情地握着李兴读的手，说）欢迎您啊李兴读同志，我听省教委王主任说，你是主动提出到基层来锻炼的，我们县委这个层面非常需要像你这样优良的人才。
　　李兴读：张书记过奖了，希望我能为九安县的教育工作尽一份力。
　　张书记：你下午休息一下，明天上午县委有个工作会议你来参加，我把你介绍给大家认识。
　　李兴读：好，谢谢张书记。
　　
　　大礼堂
　　主席台上有五个人，李兴读坐在张书记的身边。
　　主席台下有10排长凳，每排有3条。工作人员坐得满满的，马青云坐在第三排。
　　李兴读冲着马青云微笑点了一下头，马青云木然地望着李兴读。
　　张书记：首先，我为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志。（朝李兴读点了下头）省教委的李兴读同志，兴读同志是主动提出下基层锻炼的年轻干部，县委决定任命李兴读同志担任县教委副主任之职。大家用掌声来欢迎李主任。
　　掌声响起，李兴读起身为大家鞠了个躬。
　　
　　会议室里
　　10排长条椅上，坐满了中年女性。
　　马青云和李兴读站在台前。大家在叽叽咂咂地说话。
　　马青云：（手中拿着一叠油印的单子）大家安静一下。
　　我们做妇女工作同志的常常会说：我们妇女解放了，可以当家作主了，要当家作主，没有文化是不行的。封建社会剥夺了我们妇女学习文化的权力，步入新社会后，政府在全社会开展了扫除文盲的活动，今天，我们请教委的李主任教大家唱一首歌。大家不仅要学好它，而且还要在基层教更多的人来唱，这是一首很好听的歌。大家用掌声来欢迎李主任。
　　
　　掌声起，马青云将手中油印的单子发给前排的第一个人，示意她往下传，那单子是张有曲有词的歌单。
　　
　　李兴读教大家唱“夫妻识字”：
　　黑格隆冬天上
　　出呀么出星星
　　黑板上写字
　　放呀么放光明
　　什么字放光明
　　学习
　　学习二字我认得清
　　认的清
　　认的清
　　要把道理说分明
　　庄稼人为什么要识字
　　不识字不知道大事情
　　旧社会咱不识字
　　糊里糊涂受人欺
　　如今咱们翻了身
　　受苦人变成了当家的人
　　
　　林荫道上
　　马青云在与李兴读散步。
　　马青云：你提出离婚，嫂夫人没有异议？
　　李兴读：那里还有什么嫂夫人，我信上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们基本上就没有在一起生活过。
　　马青云：（开玩笑的口吻说）李老师，不，李主任，人家可是为你生了个孩子的，您这话可有点没良心啊。
　　李兴读：她到我们家都有十几年了，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不超过半年，你说我们这能算是夫妇吗。
　　马青云：不算夫妇，那算什么呢？
　　李兴读：好了，青云，我们不说这些了，反正我与她已经离婚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不想再提了。现在是新社会，我不愿意让旧社会的封建家庭意识束缚，我渴望美好的新生活，渴望与你共同感受自由恋爱的甜蜜和幸福。青云，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
　　
　　两人停下了脚步，李兴读以双手抚着马青云的肩，四目相对，马青云满脸羞红，马上避开了李兴读赤热的目光。
　　马青云：李老师，其实，我也是从心底喜欢你，但一想到她，我就浑身不自在。总觉得我这样不好。
　　李兴读：青云，我虽然有过婚姻，但你却是第一个闯入我的内心世界的女人。你，是我的初恋，你使我感受到了青春的涌动。这是过去从没有过的感觉。
　　马青云：我也是，虽然我已经是孩子妈妈了，但你给了我初恋的感觉。
　　
　　两人深情地对视着，李兴读将马青云轻轻地揽在怀中。马青云含情默默地闭上了眼，李兴读深情地亲吻着马青云。
　　
　　不远处有一遍绿草地，两只鸽子，悠闲地在草地“咕咕”地叫着，仿佛也在谈情说爱。
　　
　　路边的长凳上。马青云李兴读相依坐着。
　　马青云：李老师，有一事，我得坦诚地告诉你。
　　李兴读：（微微一笑）看你一脸严肃，啥事，说呀。
　　马青云：李老师，我……
　　李兴读：别老叫我老师老师的，叫我小名吧，我属虎的，家里人都叫我虎子，你也叫我虎子好吗？
　　马青云：（笑道）虎子，没有叫李老师顺口。
　　李兴读：兴读这名子，写出来很有意义，但读起来却不好听，所以大家很少叫我的大名子。
　　马青云：那大家怎么称呼你呢？
　　李兴读：（掰着手指说）小李、大李、老李、李老师，还有虎子。你就叫我虎子吧，叫习惯了，就顺口了。
　　马青云：我叫你虎子哥。
　　李兴读：叫虎子就可以了，我听起来很亲切，家里人都这样叫我。
　　马青云：虎子，虎子，虎子，我真得练习练习，很不习惯噢。
　　
　　夕阳西下，余辉撒满大地。马青云与李兴读相依相偎，在林荫道上漫步。
　　马青云：我感觉到你对我有好感后，我想过再婚，但对于再婚，我有一个最基本的要求。
　　李兴读：噢，说来听听。
　　马青云：你，必须接受我的女儿。她是一个智障儿，先天性智障。
　　李兴读：青云，你放心，你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我对天发誓，我会像疼爱自己的孩子一样去疼爱婷婷。
　　马青云：（欣喜、惊诧地望着对方）你知道我的女儿叫婷婷？
　　李兴读：你在九安县可是无人不晓的才女呀，我是从刘校长那知道你的生事的。西方人有个说法，说智障儿是上帝的孩子，我们每个人都有义务用心去呵护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