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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蕾计划  女童教育

　　
　　刘惠玲，从屋里拿出一个竹簸箕，里内放的都是小人书。
　　刘惠玲：你看，这都是金锁送来的。
　　马青云：（感慨地说）世上还是好人多呀。婷婷要是智力正常的话，早够上学了。
　　
　　“叮叮叮叮”清脆的车玲声响起。
　　马晓敏：姥姥，金锁叔叔来了。
　　
　　李金锁，年龄与马青云相仿，30多岁，健壮阳光。
　　李金锁：（人没进门，就喊上了）大妈，青云回来了。
　　刘惠玲：金锁啊，快快进来。我和青云跟你聊点事。
　　
　　李金锁进屋，主动伸手。
　　李金锁：你好，青云。
　　马青云：（笑道）你好，你好，该叫你李校长喽。
　　李金锁：老同学，别这么客气，其实，如果你不到县里去工作的话，现在的校长可能是你马青云，而不是我噢，我们班上，你比我优秀多了。
　　
　　刘惠玲端上一套茶具，为李金锁、马青云和自己沏了三杯茶。
　　李金锁：（喝了一口茶）青云回家可有什么打算？
　　马青云：正想跟你说说这事呢。我的事你知道的，现在我的劳教结束了，暂时安排在农场工作。我跟我娘说了，如果你那需要老师，能接收我，我回农场向领导打个调动申请报告，能回来教书最好，我喜欢教孩子，还能照顾到家里，老同学，你看能帮帮我吗？
　　李金锁：你能回来太好了。现要许多学校都缺老师，我们学校抓出两个右派，目前已经无法保证正常的教学进度了，你能来再好不过了。我下午跟学校革命委员会的领导汇报一下，明天你到学校来一趟。
　　马青云：（有些兴奋）不，我明天要回农场上班，这样吧，下午能确定的话，我明 天就回农场办调动。
　　李金锁：我这边估计没问题，关键是你们农场是不是同意你调动。
　　马青云：我想应该没问题，我们农场的书记与我处的很好，她会帮我的。
　　
　　下午，马宏远家
　　马青云在书橱里找书。小学一年级、二年级、三年级、四年级的课本都找了出来，找着找着，她找出了一个大信封，打开一看，是当年她做“九安县农村学龄女童现状调查报告”时的原始手稿。
　　
　　切回（F）
　　马青云崎岖的山路上。
　　马青云肩背一个黄布包和一只军用黄壶在崎岖的山路上行进。阳光撒在路边的小溪里闪着银光。马青云从黄布包中取出毛巾，在溪水中荡了荡，拧干，擦了擦了脸上的汗水。
　　
　　一棵大树旁边。
　　有块青石板，马青云坐在石板上，从黄布包中取出用笼布（蒸馒头使用的布）包着的馒头。津津有味地吃着，接着取下水壶，喝上几口。一只小松鼠跑了过来，马青云，掰了一丁点馒头扔给它。松鼠目高跷着尾巴欢快地跑了。马青云还在继续吃着馒头。
　　
　　马青云在与村干部交谈。
　　马青云在另一小学的办公室与负责人交谈。
　　
　　傍晚，马宏远家
　　马青云在灯下看课本。
　　“叮叮叮叮”
　　刘惠玲：金锁，来啦。进来坐坐。
　　李金锁：不了，大妈，青云在家吧。
　　马青云手里拿着课本走了出来。李金锁支起自行车的支架。
　　马青云：（寒暄道）放学了。
　　李金锁：（一脸愁云）对不起，青云。下午跟学校的几个老师，还有革命委员会领导谈了你的事，大家都是拍手称快，可是革命委员会的主任说要向县教委汇报备案，唉，就在这里出问题了，县教委明确说，
　　刘惠玲：说啥？
　　李金锁：说（顿了一下），说你只是提前解除劳教，现在还是坏分子，想回学校必须得彻底平反才行。
　　马青云手上的课本滑落了，但她马上蹲下捡了起来，用力地握在手中。
　　
　　画外音：为了给自己平反，马青云写了长长的申诉材料，一趟趟地去跑九安县妇联和省妇联。当时省妇联的主任看到她的申诉材料后，深受感动，花了不少精力为马青云多方奔走。为了方便跑省妇联，郑长霞还特意通过她的一位同学在合肥城南为马青云找了一个临时住所，还为她找了份临时工做。
　　
　　马青云与五个男壮工一起往车上装成卷的电线。
　　马青云与三个拉板车的男壮工一起把汽车上的方木箱往板车上搬，然后拉着板车上路。天气很热，汗水不停地从马青云的脸上往下滑。
　　马青云与三个拉板车的男壮工每人拉着满满一车砖，往工地上送，一趟又一趟。
　　包工头：大姐，这活不是女人干的，明天来我这和灰吧，比拉板车要省点力。
　　马青云：谢谢大哥，我得去跟单位领导说一下。
　　包工头：嗨，临时工无所谓的。干一天给你一天钱，不干不给你钱。
　　马青云：不，还是要跟领导说一声，不然领导怎么安排工作呢。要是我在你这儿干了几天，一声不吭地走了，你觉得合适吗。
　　包工头：（投以赞许的目光）有道理，有道理。
　　
　　晚上，电灯下。
　　打开稿纸，马青云白天疲惫全散了，她又在伏案疾书。
　　
　　工地上，马青云在和泥，在传砖，在砌墙。
　　
　　傍晚，在回家的路上。
　　满身尘土的马青云手里提着一个装满白菜的网兜，疲惫地走着。
　　
　　王阿姨，50岁上下，马青云居住地段的居委会主任。
　　王阿姨：唉，你就是郑大姐介绍来住的小马吗？
　　马青云：（无精打采）唉，是的。大妈。
　　王阿姨：我是这个居委会的王阿姨，你这是在工地上干活那？
　　马青云：嗯。
　　王阿姨：这哪是你干的事，我听郑大姐说，你是个有文化的人，这样吧，你考虑一下，到居委会来，搞搞卫生，有时需要写写划划的，你也能帮帮我。你看行吗？
　　马青云：（眼前一亮）谢谢王阿姨，明天我去工地辞了工，就去找你。
　　
　　清晨，居民区。
　　马青云拉着一个铁皮车，手里举着一个铜玲，不停地摇。
　　居民纷纷拎着垃圾筒，往车里倒垃圾。
　　马青云：（走着喊着）倒垃圾了。倒垃圾了。倒垃圾了。
　　
　　春天，路边的花竞相开放，马青云穿着单衣拉着垃圾车往前走，一左一右跟着婷婷和晓敏，看见地上有垃圾，她俩便从车上取下扫帚和簸箕，把地面扫干净。车停下来，马青云便带着两孩子从垃圾里捡破烂，玻璃瓶、破纸盒，一样一样往外捡。
　　马青云：（走着喊着）倒垃圾了。倒垃圾了。倒垃圾了。
　　
　　秋天，路边落叶一遍，马青云穿着厚实的衣服拉着垃圾车往前走，婷婷和晓敏不停地把路边的树叶扫起来，倒到车里。
　　马青云：（走着喊着）倒垃圾了。倒垃圾了。倒垃圾了。
　　
　　晚上，电灯下。
　　打开稿纸，马青云白天疲惫全散了，她又在伏案疾书。
　　
　　冬天的早上，宿舍小区的路。
　　马青云穿着棉衣拉着垃圾车往前走，一左一右跟着婷婷和晓敏，跟着车子在走，前面20米处，一老汉背扛着一个扎着稻草的把子，上面插着一串串山楂冰糖球。
　　
　　老 汉：（大声喊着）冰糖葫芦。
　　
　　宋婷婷跑上去摘了两个串冰糖葫芦就跑。
　　老 汉：（跟着喊着）给我钱，给我钱。
　　
　　宋婷婷不理会，把冰糖葫芦递给马晓敏。晓敏看了一眼妈妈没接。
　　马青云：（生气地）婷婷，又拿别人东西了，听妈妈话，还给人家。
　　
　　婷婷不理会，放进嘴里咬了起来。
　　老 汉：（看着婷婷傻傻的样子）算了，小孩子不懂事。
　　马青云：（无奈地摇了摇）晓敏，帮我扶着车。
　　
　　车斗里有大半车垃圾。六岁的马晓敏乖巧走过去，帮着妈妈扶着平衡的铁皮车。马青云腾出手了掏钱给老汉。
　　
　　就在这时。一个拎着一桶垃圾的中年妇女，将垃圾倒入垃圾车的前半部分，车突然失衡，马晓敏“唉啊”一声倒在地上，钢管制车把压在她稚嫩的小手上（右手），鲜血染红了路面。
　　晓敏不停地哭着。
　　马青云一手抓着滴血的小手，一手抱着她飞快地跑着。
　　宋婷婷还在吃着。
　　垃圾车倒在地上，地上还有鲜红的血。
　　
　　画面切至马晓敏家中。
　　马晓敏与王茗蕾坐在沙发上交谈。
　　马晓敏取下戴在右手上的紫色手套，食指少了一节。
　　马晓敏：我手受伤那年是1964年后，那年我6岁，第一次见到了我的父亲。此前，每次我跟妈妈闹着要爸爸时，她总是告诉我，爸爸出差了去很远的地方去了。这次我得住院，要手术，妈妈手上没钱，四处去借也凑不够。妈妈当时找了劳教农场的郑阿姨。
　　
　　医院的传达室。马青云手拿听筒在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