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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潮中儿女  国企改制

　　韩素娟：好了，不好意思，又让您费心了。
　　张亚静：（羞怯地）心里忒憋闷。
　　周书记：我都听说了，不就是差两分没考上大学吗，真至于灌了那么多白酒？
　　张亚静：主要我爸被警察突然带走，我心窄。
　　周书记：世界上的事儿对错总有个辨认过程，过程当中就免受不了有人受点委屈，这点事受不了，那还行？这点上你还真得向你爸学习，坚持真理、为了目标，住住看守所算个什么？
　　韩素娟：周书记您来找我有事吧？
　　周书记：刚才我去市府办事儿，顺便去了趟公安局经侦科，将亚静的那台电脑给带了回来。大人的事，还波及到了孩子，真不像话。
　　张亚静：（高兴地）周大爷太谢您了！
　　周书记：你们娘俩谁与我回家一趟，直接把电脑送回去家里。我的车在楼下等着呐？
　　张亚静：妈，我去。
　　韩素娟：她先回去也行，不然一会儿也就出院了，我留下来办办手续。
　　周书记：我顺便再告诉你一条好消息。
　　韩素娟：什么好消息？
　　周书记：经公安部门审查，田胖子承认交待是他污陷了你弟弟韩二保，并答应赔偿住院费等经济损失。
　　韩素娟：太好了，我没说，人间总有正义在。感谢您和公安部门为我们做主，现在我就打电话告诉我弟弟。
　　周书记：还有，对李二郎支使保安打人还在进一调查取证，一旦证据充分，将依法定罪。
　　韩素娟：办得了吗？他在上面可是有人啊。
　　周书记：他是有个舅舅很有权势，只不过前几天因经济问题不清，有人举报他干扰企业经营，已被有关部门双规。我对你们说过，只要我们党在，邪魔怪秽的人早晚有一天会受到处理。
　　韩素娟：好，太好啦，看他李二郎再狂不？
　　周书记：亚静，咱们走！
　　◎张亚静高兴地与周书记走出病房。
　　◎韩素娟掏出手机拔打电话：江兰婷，我报告你一个好消息。
　　（三）
　　时： 上午。
　　景： 染织厂。
　　人： 江兰婷、李二郎、科室人员、职工群众若干。
　　◎染织厂大门口。
　　◎门垛上的电子表显25日8点。
　　◎财务科长江兰婷推自行车入厂。
　　◎几名财务人员正在办公室门前等待。
　　◎江兰婷取出钥匙打房门，大家走进办公室。
　　小 王：科长，今天全厂能不能开支？
　　江兰婷：我去问问厂长找没找到钱？反正现在咱财务科掌握的银行账面是空的。估计够呛。
　　小 王：可我听说，有人根本没通过咱财务科，悄悄就把工资就领走了。
　　江兰婷：是吗？你谁说？
　　小 王：听谁说啥，不信你就找厂长问问，供销科和模特队的人谁也不欠。有个叫兰子的模特带着不少的钱回了沈阳铁西老家，她临走时还显白说是刘厂长单独给她发的。
　　江兰婷：（气愤地）啊？我去找厂长问问！
　　小 王：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往后给我穿上小鞋我可受不了。
　　江兰婷：不会的。
　　◎江兰婷撂下胯包匆匆上楼。
　　◎办公室里李二郎正随电脑里音乐图像模仿打着陈氏太极拳。
　　◎敲门声，李二郎赶缩小了音量。
　　李二郎：请进。
　　◎江兰婷推门进屋。
　　李二郎：哟，江姐，来，请坐。怎么，厂子都放假了，这么早来厂有事？
　　江兰婷：放假了大伙儿也得吃饭呀？今天是25日，全厂该开支的日子，忘啦？
　　李二郎：没忘。这两天我一劲儿摧着胖子出去找钱呢，下了死任务，想神法儿也一定把钱凑上来，那怕就是先发一个月的呢，也要发下去。但不一定就是25号。
　　江兰婷：这可是二十几年形成的集中开支的日子，职工们都会来的。
　　李二郎：我记得就这件事咱俩争辩过，这个厂子我说了算，几十年形成的老习惯就不可以改一改？
　　厂子一时没钱怎么着？
　　江兰婷：没钱？有人悄悄领了工资是怎么事？
　　李二郎：不可能吧，肯定是有人在造谣。
　　江兰婷：你查查模特队是不是发了？有个叫兰子的模特，有人亲眼看见她带不少钱回东北老家了，她说是刘厂长特批为她开的支。
　　李二郎：哪有这宗事。我查一查，发现谁造谣，连传谣的人一块儿开除！
　　◎李二郎抄起办公桌上的电话。
　　李二郎：胖子，你现在在哪呢？
　　田胖子：早点滩上吃饭呢。
　　李二郎：快吃，马上回厂子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李二郎又拨电话。
　　李二郎：老刘，你现在在哪里？
　　刘东林：在北京呢。
　　李二郎：怎么连个着呼不打就突然去了北京？
　　刘东林：老伴儿在北京闺女家突然生病住院，没来得及请假。
　　李二郎：我问你，你是不是给那个叫兰子的模特儿开了工资？
　　刘东林：你不知道厂里规矩是一支笔签字，我哪有权力批准给她发工资？
　　李二郎：厂里可有人反映你批准为她发了工资？
　　刘东林：纯属造谣，那是兰子她爸生病住院，我自已的钱临时借给她的。
　　李二郎：你行啊。啥时从北京回来？厂里还多着事呢。
　　刘东林：看情况吧。
　　李二郎：市里那件事…。
　　◎刘东林撂下了电话。
　　李二郎：这人们真能编瞎话，明明是刘厂长自家的钱借给了遇到困难的职工，硬造谣言说是他批准开了工资，无耻不？
　　◎田胖子推门进屋。
　　李二郎：胖子我问你，你媳妇她们模特队是不是有人发了工资？
　　田胖子：没有哇。全厂都欠着两个月的了，她们谁给开？
　　李二郎：那为什么有反映说模特队的人有人开了工资？
　　田胖子：准是误会。那不是有一次你批条同意我媳妇从我那里取走了一笔钱，借给了几个确实有困难的模特队员吗，临时借，开支再扣回来。
　　江兰婷：田科长，你那里是哪来的钱？
　　田胖子：我哪有钱，收上来的货款临时周转一下呗。
　　江兰婷：收入不入账，是违反财务规定的，说严重点儿，就属私设小金库。
　　李二郎：什么小金库不小金库的，老子找来的钱，老子爱咋花咋花！
　　江兰婷：影响了照章纳税，就属违法，就得查清！
　　◎财务科小王推门进屋。
　　小 王：江科长，今天到底能不能开支呀？厂外面来了不少的工人在那里等着呢。
　　江兰婷：问厂长吧。
　　李二郎：开不了！告诉他们，愿到哪找就到哪找，上访告状我也不在乎。
　　小 王：就这样说？
　　李二郎：对，我是死猪不怕开水炀了，就这么说！什么安定不安定，团结不团结的，碍我个屁事儿！越他妈乱乎越好！
　　◎江兰婷、小王扭头走出门外。
　　田胖子：二哥，你这么说是不是蟒撞了点儿？
　　李二郎：什么蟒撞不蟒撞的，一码一码事儿一劲向上落，气死我了。
　　田胖子：我说，刘厂长从我那里支走那二十万块钱说到市里去送礼，也不知送出去没有？如果还没送出去，就先拿回来给一部人发了工资，其余人缓一缓，也许能减少点儿矛盾？还省有人要查咱小金库违法。
　　李二郎：那二十万到银行换了一张卡，我拉着他到政府找人，他到里面转了一圈就出来了，说是送给了能给我舅解套的相关人。
　　田胖子：给我的感觉，这钱送没送值得打个问号，弄不好那钱让他自己给秘起来了。
　　李二郎：他要真敢那样干，待我查清楚，我敢找人杀了他！现在咋说呢？他又到北京伺候老伴去了，没日子回来。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
　　◎厂大门口围着上百名讨要工资的职工，拥挤着电动门儿，一名保安正在拨打电话。
　　李二郎：（吼叫着）给你们买的高压电棒警棍是干什么用的，谁敢挤进来就捅他！
　　◎几名保安握着电棒在大门里舞弄着。
　　◎大门外人声嘈杂，议论叫骂声混成一片。群中有一工人小伙高声提议。
　　工人甲：同他们有理也说不清楚，咱们们还是去市政府吧？！
　　工人乙：对，走，咱们大伙儿都去市政府上访！走啦！走啦！
　　◎上百名职工一窝蜂地奔向了公交车站。
　　（四）
　　时： 早晨。
　　景： 居家卧室。
　　人： 张军生、韩素娟。
　　◎天亮了，窗帘的缝隙射进了一娄阳光。
　　◎双人床上，张军生还在熟睡，韩素娟悄悄下床，走进厨房。
　　◎张军生睁眼醒来，想着心事，欲起床穿衣，韩素娟走进。
　　韩素娟：昨晚快两点才下车回家，再睡会儿吧。
　　张军生：睡醒了，再躺着也睡不着。看亚静昨晚那个状态，好像没落下什么残疾。
　　韩素娟：没事的，反映还那么机敏。
　　张军生：喝白酒喝得过量，有直接喝傻了的人，尤其年青人。去广州担心了一路。
　　韩素娟：可不，咱俩后半辈儿再拉址个残疾傻姑娘养着，得多心窄。
　　张军生：抽空我得专门与她谈谈喝醉酒的严重后果，以后可不能胡来。
　　韩素娟：其实都是你的事儿绞得别人身心不安，学习成绩下降，还差点没搭上一条命，别看她十八岁了，其实还是个孩子，她心理能有多大的承受力？
　　张军生：我的事儿不干也不行啊？这不是，满以为能利用他李二郎承包期一年的时间，平稳过渡养活着职工，待时机成熟我再筹办合资办厂。那知道他垮的这么快，又弄得工人上访告状的。
　　韩素娟：十月一国庆节快到了，这还真是个大事呢？光强调安定团结不解决实际问题，职工连续两个月没有生活来源，一般家庭都难以承受，时间再长点儿真有过不去日子的。
　　◎张军生穿好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