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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潮中儿女  国企改制

　　兰 子：个人承包，头头腐败，瞎整。
　　强 子：你这情况特殊，找找关系照顾一下不行吗？
　　兰 子：我倒是认识这个厂的经营长厂，可是他属丫环的拿钥匙——当家做不了主。
　　强 子：还是关系不到位吧，那能一个经营厂长这点钱儿当不了家的？
　　兰 子：怎么不到位？不瞒你说，他经常打电话约我去家里陪他。
　　强 子：有这层关系他都不帮你，说明这人忒不够意思。
　　兰 子：帮过。刚开始可以，慢慢就越来越假了。
　　强 子：这不奇怪，当官有钱人找女人有几个不是这样。只不过对这种人有人会专门对付他们，策划一下，不显山不露水的就把这种人给治了。你愿意的话，咱那疙瘩在这儿有老乡，我打个电话咨询咨询，无非就是要要账呗？
　　◎兰子闷头不吭声。
　　强子：我打电话问问，象你这种情况咋办好？等会儿。
　　◎强子掏出机走出门外。
　　◎强子在一个角落与人通着电话。
　　◎强子提手机回到餐桌。
　　强 子：哥们说了，象你这种情况非常好处理，走，路上走着我告诉你怎办，最近两天保你把钱拿到手。
　　兰 子：犯法不？
　　强 子：犯什么法呀，人家说就是玩把顺手牵羊。
　　◎二人走出门口，搭乘出租车离开四季青饭店。
　　◎刘东林正独自一人看电视《晚间新闻》，电话铃声响起。
　　刘东林：谁呀？哦兰子呀？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
　　兰 子：刘叔，刚才我接到东北老家我妈打来的电话，说我爸脑中风又住进了医院，我求您与李厂长说说情，把拖欠我那两个月的工资给开了吧，我得赶紧回趟家。
　　刘东林：不好办啊，你家中困难的事，我对他说过，他说一律不开口子；对你开了口子，别人怎么办？说困难的人多着呢？
　　兰 子：我听说与李厂长玩近乎的那几个人都开了？
　　刘东林：听谁说？给我说出个人名来。
　　兰 子：扬翠花，我听她说供销科销售现金收入可以不入账，专设了一个小金库，她们都从那里开的支。
　　刘东林：不可能吧，还能有这事？
　　兰 子：这里面情况很复杂，电话里说不清，不信现在我去您那里与您当面说。
　　刘东林：那你就过来吧。
　　兰 子：好，您别睡，五分钟以后准到。
　　◎兰子撂了电话。
　　◎刘东林在地上来回踱步。
　　◎轻轻地敲门声。
　　◎刘东林打开房门，兰子进屋，刘东林锁好房门。
　　兰 子：刘叔，我真没对您说假话，确实是有些人开了支，厂子一分钱也没拖欠，是其中一个与我要好的朋友对我说的，还偷愉地让我看了那一叠钱呢。
　　刘东林：妈的，如有这事儿他俩可真不够意思。
　　兰 子：听人说，您在人家眼里不过就是个摆设，与您再好也没用。
　　刘东林：那好办，他李二郎不是说谁对他咋样，他就对谁咋样吗？好，这回我给他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兰 子：我不明白。
　　刘东林：你放心，厂里拖欠你的工资，明天我肯定给你从供销科抠出来。否则，我从家里钱给你垫上。
　　兰 子：太谢了。今晚不走啦，临回家前陪您一个晚上，再回来还不定是舍时候呢？
　　刘东林：遇事不能太着急，你的事儿都在我心里装着呐。
　　◎二人进了卧室。
　　兰 子：您先脱衣上床等我，我去洗把脸。
　　◎兰子进洗手间洗脸。
　　◎刘东林脱衣上床。
　　◎兰子洗完脸，蹑手蹑脚走到门口，将房门打开一条缝。
　　◎兰子走进住室，脱衣上床，熄灭灯光。
　　◎楼下强子扬头见楼上灯光熄灭，朝两名歹徒一挥手，三人快步上楼。
　　◎三人进屋，打开灯光，锁上房门，冲进卧室。
　　歹徒甲：不许动。
　　◎歹徒甲掀二人被窝，赤条条的刘东林、兰子惊慌失措的样子。
　　◎歹徒乙举起相机，咔、咔、咔、从个各角度进行拍摄。
　　◎歹徒甲将衣服扔给二人。
　　歹徒甲：给，把衣服穿上，咱们谈谈！
　　◎刘东林哆哆嗦嗦将衣服穿上。
　　◎兰子抱着衣服，掩盖着胸部跑去了卫生间。
　　◎几个人聚在了一起。
　　强 子：这是我媳妇儿你知道吗？
　　刘东林：不知道。
　　强 子：你依杖权势胁迫有夫之妇与你发生两性关系，犯了什么罪过你知道吗？
　　刘东林：不是我胁迫的她。
　　强 子：扯蛋！她是对我说是找你要拖欠的工资来的，你把欠她的工资痛快地给她，她能与你睡在一起？
　　刘东林：给谁发工资的事儿我做不了主。
　　歹徒甲：我们知道你是主管经营的副厂长，那有当经营厂长发工资做不主的，说死也没人信。
　　强 子：本来今晚你要把工资痛快地给她，让她走，也没有现在这节目。到了这份上，你说这件咋摆平！
　　歹徒甲：你说是经官还是私了？是公开大嚷大叫？还悄悄解决掉？几条道路任你挑？照片这里存着呢。
　　歹徒乙：最后不想活想死也行？
　　刘东林：私，私了吧。
　　歹徒甲：怎么个了法？
　　刘东林：给你们两万。
　　歹徒甲：不行，你以为这是打发叫花子呢？
　　◎歹徒乙亮出了闪着寒光的尖刀，在刘东林脸上一划。
　　歹徒乙：说实话，现在家里存款一共是多少？
　　刘东林：现金就两万。
　　歹徒甲：银行存款有多少？
　　刘东林：二十万吧。
　　歹徒乙：就这么点儿？
　　刘东林：多余的让老伴带去了北京。
　　歹徒甲：现金存折在哪里，都找出来？
　　◎刘东林用颤抖的双手从衣柜下面抽屉里取出现金和存单。
　　歹徒甲：取出这存单上的钱得需要身份证。
　　◎刘东林又从衣兜里取出身份证递给歹徒甲。
　　歹徒乙：密码？
　　刘东林：出生年月日。我的身份证得给我留下呀？
　　歹徒甲：明天上午从银行取完款，由门缝给你塞进来。取不着款也会找你来算账！
　　◎歹徒乙指点一下相机。
　　歹徒乙：看到这个了吗？已经记录在案。
　　◎歹徒乙又显摆一下闪亮的尖刀。
　　歹徒乙：随便你报警，最后让它了断！
　　歹徒甲：（指着现金和存单）兰子把这些东西带上，这是你该得的。咱们走。
　　◎兰子、强子与两名歹徒悄悄走出门外。
　　◎刘东林关好门，走进里屋，一屁股滩倒在沙发上。
　　◎第二天。
　　◎一阵轻轻敲门声，刘东林被惊醒，摇晃着身体去开门，打开屋门，不见人影。低头一看，一张身份证丢在地上，弯腰捡起，弹弹土，用手擦了擦灰尘，心恢意懒地回到里屋。
　　◎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刘东林抓起电话。
　　刘东林：谁呀？
　　李二郎：我，二郎，今天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到班上来？
　　刘东林：身体有点不舒服，起晚了，怎么，有事儿？
　　李二郎：可不有事儿，你在市委有没有熟人儿？
　　刘东林：具体要多高层面？
　　李二郎：能与市长、市委书说上话的就行？
　　刘东林：我想想。找那么高的领导求他们干啥？
　　李二郎：昨天晚上我妗子来电话对我哭了半宿，说主要是因为咱们厂子的事儿，我舅被双规了，咱也不明白双规是咋回事儿，她非要让我打通市长级层面的领导关系给说情，才管事。并说，只要能将人放回来，花多少钱她都认。
　　刘东林：这可不好办了。你知道双规是怎么回事吗？双规就是对领导干部进审查，在规定的时间、地点，把规定的问题说清楚。现在的领导干部只要轮到双规，有几个查不出问题的，一旦查出违法，直接就逮捕。
　　李二郎：啊，有这么严重？没有我舅支着咱们不就完了吗？
　　刘东林：问过你几次你都不肯说，你舅到底是谁呀？
　　李二郎：就是那个主管工业的胡市长。
　　刘东林：啊，怎么是他呀！找级别小的人真是没法儿救他。
　　李二郎：有办法吗？
　　刘东林：办法是可以想，只不过这也承担着风险。
　　李二郎：什么风险？
　　刘东林：市级高层领导哪能那么好打进去的，直接擩钱谁敢收？拐着弯地送进去又怕打了水漂呗。
　　李二郎：能搭边送进去吗？
　　刘东林：能，我家侄小子是市委小车班的头儿，领导们公事私事用车都找他，听说过有的人给大头送礼是通过他的手倒进去的，只不过你得有点思想准备，无论送进去多少，事儿办成办不成，钱是再也拿不回来了。
　　李二郎：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既然送，谁想再拿回来，有那么办事的吗？挨坑上当就当是被狗咬了。你撂下电话就过来，我先给你凑上二十万，找说话顶用地先打典过去，送出去肯定比不送强。
　　刘东林：行，撂吧，我马上过去。
　　◎刘东林撂下电话，换好衣服走出门外。
　　（二）
　　时： 上午。
　　景： 公安派出所。
　　人： 公安警察甲、公安警察乙、杨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