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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潮中儿女  国企改制

　　陈 霞：我妈说就是应该这样办。
　　◎轿车转弯进了医院大门。
　　◎停车场，二人下了车。
　　张军生：你先上去吧，我去大门外买些水果礼品。
　　陈 霞：不要了，她己经不能再吃什么了。
　　张军生：这么严重？
　　陈 霞：走吧。
　　张军生：还是原来住的那间病房？
　　陈 霞：对。
　　◎二人乘电梯来到三楼外二科。
　　◎二人推门进了一间病房。
　　◎病床空空，床边只剩有一蓝鲜花在放开。
　　张军生：（惊谔地）陈霞，这是怎么回事？
　　陈 霞：张哥，我妈妈她故去了。
　　张军生：啊，什么时候？你不会是骗我吧？
　　陈 霞：昨晚11点05分她静静的离开了人世。现在她的遗体存放在医院太平间。
　　张军生：（沉痛地）林总，是我来晚了，我对不住你。陈霞，马上带我去太平间，我要见见老人家！
　　◎陈霞张军生流着泪水走室外。
　　张军生：（边走）陈霞，你不好，为什么在机场见面时还不对我说。
　　陈 霞：人死了，不能再复活，我不愿你来广州马上就陷入悲痛。她走的很好，无牵无挂。临终前还留下了遗嘱。
　　◎陈霞从衣袋里掏出一张纸，展开后交给张军生。
　　◎张军生边走边仔细地看着。
　　陈 霞：这份遗嘱，按我妈的意思，本来是等你来了一起公证。就在昨天上午，她感觉自己不行了，让我打电话叫来了公证员…。
　　◎陈霞忆起了当的情景。
　　◎（画面）两位着装整齐的女性公证员走进病房。
　　◎守在林总床前陈霞起身迎接。
　　公证员：您这里有位病人要做临终公证吗？
　　陈 霞：对，是我母亲。来请坐。
　　◎两位公证员坐到了林总床边。
　　陈 霞：妈，她们来了，有啥话您说吧。
　　公证员：大姨，我俩是广州市公证处的工作人员，她叫张帆、我叫陈莉，有什要讲的您只管说，我们帮您记录整理，履行公证手续。
　　◎（陈霞旁白）病重微弱的我妈那时已经不能开口说话，她点了点头，吃力地抬起一只手指了指枕边。
　　陈 霞：这里有什么？
　　◎（陈霞旁白）我妈又在点头。我掀开枕边，发现了一个信封。
　　陈 霞：是这个不？
　　◎林淑娴点头，陈霞将字据递给公证员。
　　◎公证员展开字纸，再次向林淑娴展示。
　　公证员：您要说的话都在这上面吗？
　　◎林淑娴点头。
　　公证员：共计三条，我念给您听听？
　　◎林淑娴点头。
　　公证员：关于我的遗嘱：一、由我女儿陈霞接替我担任南方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
　　二、以公司总资产不超过百分之二十的资金做为股份，在唐山投资组建旅游帐蓬布股份有限公司，交由张军生管理。三、我死后丧事从俭，不开追悼会，骨灰树葬，一半留在南方老家，一半送去唐山，埋在青山树下。此嘱，林淑娴。1996年、9月23日。就是这些对吗？是您真实意思表达吗？
　　林淑娴：（吃力地）对。
　　◎公证员取出相机，当场对字据进行了两次拍照。
　　陈 霞：（旁白）我妈她说完最后一个字，就合上双眼，慢慢睡去。直到夜间十一点零五分，监测仪上显示心脏停止了跳动。
　　◎回忆话面止。
　　◎医院太平间门前。
　　◎工作人员打开房门，二跟随进入。
　　◎工作人员拉开五号冷藏柜抽屉。
　　◎林椒娴遗体安卧在里面，面容苍白，很安祥。
　　◎陈霞失声痛哭，滩倒在地。
　　◎张军生抹着泪水，拉起陈霞。
　　◎陈霞嚎啕着、一步三回头地被张军生搀扶出门外。
　　◎工作人员合上了五号冷藏柜，关上了太平间大门。
　　
　　第三十二集
　　
　　（一）
　　时： 傍晚。
　　景： 广州火车站。
　　人： 张军生、韩素娟、张亚静、江兰婷。
　　◎一辆出租车在广州火车站广场附近停下，张军生付了车款，提着旅行袋从车上下来。
　　◎张军生走进售票厅排队购票。
　　◎张军生买到票后，走进站前广场，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唐山冀东医院里，病床边，韩素娟、江兰婷正陪着已经苏醒的张亚静落嗑。
　　◎韩素娟兜里手机响起，她掏出手机走向室外。
　　韩素娟：喂，军生，你到广州了吗？
　　张军生：到了，亚静怎么样？
　　韩素娟：又睡了一天一夜，总算醒过来了。你去广州的事我对她讲了，她说明天就出院，后天我们就起程去广州看望林总。
　　张军生：素娟，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老人家她去世了。
　　韩素娟：啊，什么时候？
　　张军生：昨晚夜间十一点0五分。你们娘俩就不要过来了。
　　韩素娟：你呢？
　　张军生：我马上回去，回家的车票已经买好，现正在广州车站等车呢？
　　韩素娟：你怎么不在那里呆几天帮陈霞妹妹料理一下老人的后事？
　　张军生：林总临终前有遗嘱，她死后丧事从俭，不开追悼会。陈霞说，林总遗体火化后，骨灰先暂存在火化厂，以后再做安置，没我的事了，就让我回来了。
　　韩素娟：那南方的业务还有希望吗？
　　张军生：这事等我回去对你说，现在电话里面几句话也说不清楚。好了，我放了。
　　◎张军生收起手机朝候车大厅走去。
　　◎韩素娟收起手机回到病房。
　　张亚静：妈，是我爸来的电话？他到了广州？
　　韩素娟：到了。情况有变化，你林奶奶病逝了。
　　张亚静：（失望地）啊…！那么好的人怎么还死呢？
　　江兰婷：就是广州外贸南方公司那位林总？
　　韩素娟：对，就是陈霞妹子的母亲。
　　江兰婷：呀，这林总没了，对张军生筹办合资建厂会不会有影响？
　　韩素娟：刚才我在电话里想渗透一点儿情况，张军生没直说，说在电话里几句话也说不清楚，等他回来再说。
　　江兰婷：他啥时候能回来？
　　韩素娟：车票都打好了，正在广州车站等车呢？估计后天夜间能到家。
　　江兰婷：得，这么快就回来，肯定是没戏了。
　　韩素娟：不见得吧？
　　江兰婷：怎么不见得，这么远去了，人死了，当日就返回来，这本身就有背常理。再说，这年头本来人与人情感就越来越淡，人走茶凉。
　　韩素娟：我感觉陈霞那人不至于吧江兰婷：那么大的公司，当头的去世，不定是谁再掌权说了算呢？那位林总是在唐山这里发的家，对这块土有点感情，除了她，谁还有这点儿情缘儿，谁还能瞧得起咱这落后的穷厂子，来往这里来投资？
　　韩素娟：唉，你说的不算没道理，等一等看吧。
　　江兰婷：等吧，再过两天二十五号是该发工的日子，我估计厂里还是开不了支。
　　韩素娟：你怎么知道人家李二郎发不出工资？
　　江兰婷：财务科在银行账面上没有一点儿钱，他开个屁呀？连续两个月发不出工资工人就又该闹事了，上访告状地、连你居委会也安定不了。
　　韩素娟：李二郎投入那么多钱都弄哪去了？
　　江兰婷：悄悄通过期货帐户转出去几百万还了饥荒，其余的全套在了期货上，那是个败家仔，我行我素，不知风险，赔光拉倒。
　　韩素娟：平时生产的产品库存呢？
　　江兰婷：全让田胖子给赊出去了，天天出去要账，一分钱也要不来。
　　韩素娟：非要往外赊，现在做买卖不是都讲究一手钱、一手货吗？
　　江兰婷：说到底儿还是产品不过硬呗，产品好销还用往外赊。
　　韩素娟：张军生是总说搞企业全凭新产品、好产品支撑呢，原来咱们真是不懂，没这方面意识。
　　江兰婷：那可不，计划经济，上面说了算贯了呗，指望他李二郎在承包期间搞出新产品那是不可能了，他的心思全在玩女人弄权术上呢，根本不是干正经事的人，我提醒、激励他多次，根本不往心里去。哎，看张军生下步棋咋走吧，如果这次同广州外贸关系一断，新产品开发不出来，厂子可真就破产倒闭了，那么多职工真就得长年下岗了。
　　（二）
　　时： 上午。
　　景： 冀东医院。
　　人： 周书记，赵司机、韩素娟，张亚静。
　　◎一辆黑色轿车驶进冀东医院大门，停在了院内停车场。
　　◎周书记从轿车里下来。
　　周书记：（叮嘱司机）小赵，等一会儿我就出来，我找到他家里人跟着，把这台电脑直接送到家里去。
　　赵司机：行，您去吧。
　　◎周书记走进医院大楼，向护士询问着。
　　◎周书记来到内科，推门进了病房。
　　◎护士撤下张亚静的输液瓶走出门外。
　　韩素娟：哟，周书记？
　　张亚静：周大爷！
　　周书记：跑了趟家里又到居委会，最后才打听到原来还是小亚静在这住院呢。怎么样，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