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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思文革  着眼未来

　　长篇小说《弯弯的乌裕尔河》，是反映文革前后，一个国农场在进行现代化建设过程，遭遇十年动乱的干扰和破坏，广大职工群众在党的领导下，进行不懈的抗争，所发生的一个又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是作家从今天的时代高度，从全新的视角重新审视文革给党和人民带来的深重灾难，成功地塑造了一大批干部群众反击极左思潮的光辉形象，给人以希望和力量，是一部弘扬主流价值观的优秀作品。

　　吳美环轻柔的若无其事地问，啥事呀？
　　沈荣荣正色地替校长平静地答道，我和校长结婚的事呀！
　　
　　就在占学青沾沾自喜地以校长自居，滔滔不绝地给王晓爱上课时，场党委书记场长贺雪瑞正以组织身份，跟老战斗英雄刘纪东谈话。可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一个正常普通的校长人事安排，竟掀起了一股滔天巨浪，搅得红五月农场十年动荡不安。当然，这是后话了。
　　场党委办公室里，------让你这位老同志，到中心校当校长，是场党委，经过慎重讨论研究决定的，你有资历和能力！你能胜任这个新的岗位工作！场长贺雪瑞代表组织，向抗美援朝老战士、老功臣刘纪东宣布党委任命决定。
　　一脸苍桑的老战斗英雄，紧紧握住贺场长的手，激动地表示，请组织放心，就象我当年在朝鲜战场上，带领全排，拿下沅山302高地一样，保证完成任务！
　　贺场长高兴地，这么地，过几天，场部要组织学生，召开一个忆苦思甜大会。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你给咱场青年和学生，上一堂阶级教育课。会上，我代表场党委宣布对你的新任命！
　　刘纪东表示，听从组织安排！坚决服从命令！
　　
　　学校教研室里，闻听此话，乐得吳美环毫不掩饰心中狂喜之情，拉住沈荣荣的双手晃着，荣荣，你咋这能保密呀，谁人不知，成啦！哪象俺俩——扭脸瞅王晓爱。
　　只见王晓爱铁青个脸，侧脸望窗外，愠着孩子气，太明显了！傻子都懂这是啥意思。
　　吳美环为了缓解尴尬气氛，扯了王晓爱一下，扬脖吹喇叭，名声在外——人人------
　　王晓爱虎地站起来，拽吳美环就走，姐！咱回去，我还有事！
　　三个人都站起来，极力挽留；王晓爱碍着面子，勉强坐下。
　　占学青气度大量地，晓爱，她俩唠她俩的，咱俩谈诗！来，你给我再看看我的诗集‘病中吟’，《诗刊》上能发表不？又拎出他那本‘诗集’大日记本，翻开让他看。
　　已经窩了一肚子火的王晓爱，瞅着‘诗集’沉吟了一下，便借题发挥，鼻子不鼻子，脸不脸地损开他，你觉得你写的是‘诗’啊？
　　占学青认真地，啊。王晓爱啪啪地拍着本子，高声地，你把你说的屁话，上面一句，下边一句，罗在一块儿，就叫诗？！你写的，这叫啥玩意，还叫我给你评价？我就送你四句歇后语，完事——
　　占学青拿起笔，真的认真记上了。
　　王晓爱扳着指头数落他，你的诗，一、狗带嚼子——胡勒；二、飞机上挂暖壶——显你水平高；三、老母猪蹭墙根——闲磨哨子。
　　占学青摆手，等等，哪个‘少’？王晓爱没好气儿地，小口！
　　旁边的两个女伴都惊呆了，不知所措。慌得吴美环底下使劲掐王晓爱屁股。
　　沈荣荣忙纠正，口、肖！
　　占学青仍认真地，第四句歇后语？王晓爱随口就来了句，就是个狗，脖子上挂个大饼子，都能写这样的诗！
　　占学青用笔点指他，错！这句不是歇后语，是句骂人话！
　　王晓爱只好承认，就想起三句，送你三句算了。
　　占学青居然认真上了，再想，凑四句！
　　王晓爱又想起一句，你写诗的水平，马尾穿豆腐——提不起来了。
　　占学青认真地盯视他的眼睛问，晓爱，依你看，我的诗，怎么改？
　　王晓爱干脆，添炉里烧喽！
　　吳美环站起来忙打圆场，晓爱，跟老师咋唠嗑呢，唠着唠着，两人是白菜地里耍镰刀，把嗑唠散了。哪天再唠吧，晓爱，咱回去吧。占老师你俩也吃饭吧。扯着他就欲走。
　　占学青按住王晓爱的肩膀，晓爱，荣荣作曲，我写词，你能给演唱吗？
　　王晓爱不屑地，你再写这破词，谁爱唱谁唱，想让我唱，没门！欲出走。
　　占学青拽住他，那写啥？
　　王晓爱有点不耐烦了，歌颂祖国歌颂党！
　　占学青拉起他的手，好！一言为定！我写你唱——唱红五月天！
　　两人毕恭毕敬地送走王晓爱和吳美环。转身，沈荣荣就抡了占学青一个大嘴巴，狂吼他，我的脸，都叫你丢尽啦，你咋这能忍？！他那么骂你，你屁都不放一声！
　　占学青淡淡地，这唬小子，只是我的一根拐棍，而已。
　　沈荣荣伏在占学青肩膀上，哭的呜呜的，他这是骂我呢------就因为我嫁给你------我有多难哪，谁能理解呢------
　　
　　回去路上，吳美环自顾自地在前面走，神色自若，轻松愉快，居然哼起了小曲。
　　王晓爱垂头丧气，忿忿不已，象个赶脚孩子，跟在后面。走了一段路，王晓爱也没见吳美环搭理他，便紧走一步，四下里瞅瞅，见没人儿，又悄悄地伸手拉住她的手。
　　俩人的手，又握在一起了，一路没言语，走远了。
　　
　　几天以后，场长办公室里，一片欢声笑语！哪里有青年，哪里就有欢乐。团委书记何淑芬在指挥几个小青年，往场长办公桌的对面墙上，挂巨幅‘红五月国营农场五年发展规划图’。
　　何淑芬抬手指挥，再高点！再高点！
　　占学青仍手握着毛笔，同手里拿稿的王晓爱，两人不时地指点‘规划导言’，进行校对。沈荣荣手托调色板，歪着头，盯视着规划图的四角花边，思忖着。她的脸上，身上，
　　抹了不少油彩。吳美环心疼地给她擦脸，不住地赞叹，荣荣姐画的真好！随即又赞老师，占老师的毛笔字，写的太好了，跟铅印的似的！
　　王晓爱扭脸对沈荣荣，荣荣姐，占老师的歌词‘红红五月天’，曲子你谱出来了吗？
　　沈荣荣往规划图底角又抹了几笔，刚谱完，咱俩对唱。我唱一遍，你听听，是降B调，八分之三拍节。
　　女声是我，这样唱的：
　　火红的五月蓝蓝天，
　　乌裕尔河畔野花艳。
　　巨手绘出了幸福路，
　　金光大道上永向前！
　　
　　男声是你，这样唱的：
　　火红的五月歌声传，
　　五年的规划鸿图现。
　　实干铺就了幸福路，
　　农林牧副渔齐发展！
　　
　　咱俩男女二重唱，是这样唱的：
　　我们是时代新青年，
　　建设咱家乡美河山。
　　继承先辈的好传统，
　　祖国的明天我接班！
　　王晓爱扔下占学青，就跑过来了，兴奋地喊道，荣荣姐，我会唱了！咱俩唱一遍二重唱！过来就搂住她肩膀，两人充满激情地又唱了一遍，
　　我们是时代新青年，
　　建设咱家乡美河山。
　　继承先辈的好传统，
　　祖国的明天我接班！
　　这时，贺场长、办公室张主任、老战士刘纪东、晓爱爸王玉林、组织部郭部长，领导刚开完会，从会议室出来，听见沈荣荣和王晓爱唱这么动听，一齐鼓掌表示祝贺。
　　何淑芬跟青年们激动的拼命鼓掌、叫好。
　　贺场长告诉大家，大食堂给你们特意做了红烧肉，大馒头，你们去吃吧！青年们全乐得跳着高叫着好。何淑芬兴奋地给贺场长介绍，贺场长，这首由占学青老师作词、沈荣荣老师谱曲的，男女二重唱‘红红五月天’新歌，是完全遵照您给咱们红五月农场制定的，全面大发展的规划方向，精心创作的。是亲爱的党，给我们全场职工，巨手绘出了，幸福的金光大道，我们就要歌唱党的好领导！这首歌，就是我们全场职工的心声！歌声是献给以您为首场党委的！在场的人，听罢此话，起劲地鼓掌、叫好。
　　贺场长连连拱手致谢，这是一首好歌曲！是我们红五月农场文化建设上，继独幕话剧‘天堂恋歌’后，又一部充满革命情怀的好作品！我代表场党委，向词曲作者，两位老师，表示祝贺！希望你们再写出好歌，让我们大家传唱！
　　占学青和沈荣荣，两人对视着，激动得频频点头致意。
　　何淑芬挥手，请！贺场长，我们遵照您的意图，把‘规划图’布置完毕，请领导检查我们的工作——
　　领导们兴致勃勃地进了场长办公室。何淑芬手指中国地图，我们把‘中国地图’放在‘规划图’之前，寓意我们要胸怀祖国！又指最后，‘世界地图’放在末尾，寓意我们要放眼世界！
　　贺场长带头鼓掌喝彩，好！这种安排，有寓意，好！
　　何淑芬又依次介绍导言、五年详细规划、农、林、牧、副、漁，详细发展纲要------
　　贺场长不时地称赞占老师字写的好，沈老师的‘花边’有艺术美感------领导们边看边议论，边赞不绝口------
　　
　　大食堂里，青年们吃的顺脸淌汗，打着饱嗝，跟团委书记，老师打招呼，离去了。
　　饭厅里，何淑芬跟吳美环坐在一角，轻声交谈着。
　　占老师和沈老师要走，王晓爱送俩人。
　　沈荣荣拉起王晓爱的手，摇了一下，话里有话，弦外有音地对他说，谢谢你的帮助，我和校长，在这方面，还要你多帮助！姐今年都二十三了，你们小孩儿能等，大姐是等不了呀，再过二年，姐就嫁不出了。成老姑娘了，谁要呀！你是有主的俊小孩儿，有人等，你是事不愁呀！哪象姐呀！唉，愁事多了。
　　王晓爱诚恳地，姐，我懂了，弟弟祝福你和占老师！小弟说的不当地方，原谅傻弟弟吧！
　　占学青信心大增，晓爱，我计划再给你俩写一部二重唱，怎样？
　　王晓爱直来直去地，我最乐意跟荣荣姐在一起唱了，你写——
　　荣荣——！等一会儿！何淑芬招手喊了一句，就跟吳美环几步过来了。
　　何淑芬上前搂着她的胳膊，兴奋地吿诉她，荣荣，你要的手风琴，釆买员刚从市里给你买回来，在我办公室桌上放着呢！
　　乐得沈荣荣抱住何淑芬大喊，太好了，姐！拉起她，两人就往团委办公室跑。
　　办公桌上，一架崭新的手风琴，令众人赞不绝口。
　　沈荣荣背上手风琴，瞅了一眼王晓爱，干净利落地拉起了‘芦笙恋歌’前奏。
　　俩人齐声高唱：
　　阿哥阿妹地情意长，
　　好象那流水日夜响。
　　流水也会有时尽，
　　阿哥，永远在我身旁------
　　何淑芬兴致上来了，拉起王晓爱，跳起了舞；
　　吳美环知趣地邀请恩师占学青跳舞------
　　他们几个人，就这样唱呵，跳呵，玩了很久、很久------也许，他们并不知道，这就是他们几个人，在一起的，共同的，最后的，欢乐时光！
　　
　　学校教研室，占学青跟沈荣荣左右陪坐，王晓爱点指歌词，给俩人讲，占老师，你这第二部男女二重唱，歌名起的挺好‘恋恋乌裕尔’，跟第一部犯同样毛病，歌词儿太白、太直、太露------
　　占学青忙拍他肩膀，你给改！你给改！随即对，荣荣，你去大食堂把饭菜打回来，咱仨在这儿吃------
　　王晓爱乐了，这还差不多！
　　晚上，沈荣荣坐在风琴前，弹出一段优美欢快的旋律，王晓爱手握歌词，闭眼倾听。
　　
　　第五章 罢演风波
　　
　　组织部办公室里，即将走马上任的刘纪东校长，在组织部郭部长陪伴着，翻阅学校教师档案。
　　刘纪东点指，沈蕴材，草家子农中老师，是中心校音乐老师沈荣荣父亲？
　　郭部长点头，对，是摘帽右派！
　　刘纪东不解，为啥跟沈荣荣一起调到咱场？
　　郭部长，跟她爸打包调派！不要不行，她爸是县三中甩出来的，占了人家好人位的闲人，编外人员------
　　刘纪东若有所悟地哦了一声，那么说，摘帽右派，还是右派喽？
　　郭部长无言地陪笑着，轻轻地摇摇头。
　　
　　场团委办公室，何淑芬跟吳美环面对面坐着，细声细语谈工作。
　　吳美环兴奋地汇报说，------石来喜和敖桂兰，在合盛屯，干的才好呢！石来喜现在是生产队长，打头的，敖桂兰是妇女主任、妇女队长，是事，都风风火火，干在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