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故事梗概
- 作品卖点
- 作品正文
鬼头将军（收起大刀，正气凌然地站着）：哼，好一个美人计！你尽管出招吧。
女子（走着小碎步，羞答答）：敢问将军为何不让军师露面？
鬼头将军（一手叉腰，一手弯下白盔上的雉鸡翎，振振有词地唱道）：你听好了，正因为他不现身，鬼才成其为鬼，神才成其为神，英雄方能平定天下，霸主方能统慑四极，木偶方能摆布看客，看客方能服膺木偶。
听着鬼头将军的苍劲的唱词，春仔定定地被鬼头将军那漆黑转动着的眼珠子吸引过去了，春仔仿佛看到那张黑白照片里的故事：当时师傅和很多同年龄的小伙伴坐在地板上听着师公说戏。
师公也如此有力地说着这一番话：正因为他不现身，鬼才成其为鬼，神才成其为神，英雄方能平定天下，霸主方能统慑四极，木偶方能摆布看客，看客方能服膺木偶。
56、内景 鬼仔爷家 早上
小黑站在金鱼缸边，对着两条绿油油的小鱼，龇牙咧嘴。
春仔稳稳当当地扎着马步，手托两砖，一副得意的表情看着鬼仔爷，鬼仔爷用藤条点了一下春仔的脑袋，春仔一记白眼过去，吓得猫儿掉了下来。
57、外景 鉴河边 早上
鉴河的水流哗哗地鸣叫，二胡声照样飘荡——
鬼仔爷骑着三轮车，小黑猫缩在车尾，春仔轻轻松松地跑到了车的前头。
鬼仔爷（一边骑一边唱）：儿应当为国家忠心效命， 莫等闲辜负了年少光阴。
春仔（精神饱满）：儿应当为国家忠心效命， 莫等闲辜负了年少光阴。
经过拉二胡的老爷爷，两人齐齐向老项点点头。
58、外景 鬼仔爷家天台 傍晚
春仔飞速地转着花式筷子，一脸挑衅地看着鬼仔爷。鬼仔爷翘着二郎腿看着春仔。
59、内景 鬼仔爷家 早上
春仔脚踩铜锣，足踢面鼓，声音节奏都很准确，声音不再杂乱无章了。鬼仔爷继续唱着节拍。
60、外景 鬼仔爷家天台 傍晚
春仔有模有样地跟着鬼仔爷表演各种人体功，围着天台走圆台，边走边拂水袖，小黑猫也跟着他们转圈。
61、内景 鬼仔爷家 中午
春仔灵活地操纵那只简单的原木鬼头了，鬼仔爷又从口袋里掏出两个戏服精致，开了面化妆艳丽的鬼头，送给春仔。春仔把两个鬼头揣在褂子里，面色有点伤感。
62、外景 鉴河边的小树林 傍晚
春仔一个人蹲在树桩底下，下巴磕在膝盖上，手上捏着一根小树枝划弄两块从刚出坑里挖出来的石头。
春仔有一句没一句地扯：臭宝，我有新鬼头了（从褂子里掏出鬼仔爷新做的鬼头）这是师傅奖给我的，我昨天能托两块砖了。可，师傅给了我两个——
63、内景 鬼仔爷家 傍晚
鬼仔爷正在收拾铜锣和面鼓，拿着把短扫帚蹲在地上，清理着地上的泥土。这时，一声敲门音“磕磕”响了几下，鬼仔爷放眼看去，门口站着一个中年男人，穿着一条黑白条的短衬衫，黑色西服裤，头发微卷，眉目间几分像春仔。
中年男人（像屋内的鬼仔爷微微鞠了一个躬）：老爷子，身体可还好？我是春仔他爸。你小时候管我叫小陈的，还记得么？
鬼仔爷摆放好扫帚，站起身来，想了半会。
小陈（指指画画了一番）：小时候，我爸经常让我往你碗里加粉条那个。
鬼仔爷（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哦，小陈呀，进来坐，进来坐。
小陈（走进来，从兜里取出一个红包，弯着腰递给鬼仔爷）：老爷子，这点小心意专是为了孝敬您老人家的。
鬼仔爷（把红包推回去）：小陈呀，这不能要。别计较这些。
小陈（把红包塞到鬼仔爷的手里）：老爷子，我这一来是谢谢替我照顾春仔，二来呀，是得跟你商量点事。
鬼仔爷（拿了红包，将红包塞回小陈的衣兜里）：有事好好说，可别跟我客气这么多。
小陈见鬼仔爷坚持不要红包，也不好意思再推托了。
小陈：老爷子，跟你提这事，我也挺为难的。哎，可春仔只听你的话。（扶着老爷子坐在床上）我这几年赚了点，想把春仔带到城里念书，春仔都9岁，再耽搁几年，念书就迟了。（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下）可这孩子就是不听话，死活说要跟你学戏，这，这——老爷子，您能想点办法吗？
小陈说完，满脸期待地看着鬼仔爷。
鬼仔爷垂下了眼帘，呆滞似地低下头，双手撑着膝盖，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
64、内景 鬼仔爷家 下午
春仔轻轻松松地转着筷子，偷瞄着鬼仔爷转身取东西的空档，还伸出脚丫子逗着脚边的小黑猫，玩得正高兴的时候，听见师傅清咳两声，赶紧缩回脚，一本正经地转着筷子。
鬼仔爷看着淘气的春仔，眼神尽是不舍，但还是下定决心似地迈出步子，将两大本戏文话本搁在春仔面前。春仔好奇地看着话本又看看鬼仔爷。
鬼仔爷（伸手拉出两根飞旋的筷子，停止了春仔手上的活）：春仔呀，这是师傅送给你的戏文子，你看看。
春仔（很兴奋，一屁股奔离了椅子，马上掀开话本读了起来）：厉节操—操———，（手指点着下面一个字，抬头看着鬼仔爷）师傅，这个字，怎么读呀？
鬼仔爷（瞅了一眼）：厉节操——，这个字，咦，师傅也不懂？
春仔（很嘚瑟）：哈哈，也有师傅不懂的。我告诉爷爷去。
鬼仔爷（宠溺地把像发现新大陆的春仔按回椅子上）：春仔，听师傅讲。这两本话本，是你师公送给师傅的，师傅当初没念什么书，上面有很多师傅不懂的字，（把两本话本子很郑重地放在春仔的手心里）现在师傅把它送给你，希望你能替师傅弄懂每一个字。
春仔（很得意地扬起头）：那我得跟爸爸商量去，爸爸说要让我上学念书，读书识字，准能弄懂每一个字。
说完，春仔便捧起两本话本子往门口走去，鬼仔爷牢牢看着春仔离去的背影，眼光闪烁。春仔走到门边，突然又折回到鬼仔爷跟前，鬼仔爷猝不及防连忙转过身子。
春仔（奔到鬼仔爷跟前）：师傅，你怎么了？
鬼仔爷（整理好情绪，摸摸春仔的头）：好孩子，好好弄懂上头的字，回来教师傅。
春仔（点了点头，又连连摇了摇头）：不，师傅，我不走。
鬼仔爷：为什么呀？
春仔：我得跟着师傅学本事。
鬼仔爷：傻春仔，师傅的本事，你都学会了。现在得轮到你学本事教师傅了。
春仔：师傅，这样着，我跟爸爸念书去，一放学就回来教你。
鬼仔爷（哑声）：好好好。
春仔（开心地伸出小无名指）：那我们拉钩钩。（想了想，又放下手去）这个不实在。师傅，春仔放学就来这。
说完，春仔又一蹦一跳地离开了。
鬼仔爷跟在春仔后面，春仔回头看看师傅。
春仔：回去吧，师傅。（看着门口的猫儿，一把提着小猫）小黑，跟上！
鬼仔爷：小心点走——
65、内景 炒粉王家 下午
春仔很开心地蹦蹦跳跳进了屋子，嘴里还吼着曲儿。
高佬（正在炒粉，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嘘，你爸和爷爷正在房里谈事呢，你轻点。
春仔蹑手蹑脚地朝房间走去，想吓吓爷爷和爸爸，正准备推门的时候，传来小陈爸爸的声音：爸，我跟鬼仔爷商量好了，让鬼仔爷劝劝春仔。这次带春仔到城里去，可能就不太方便回来了。赶明儿，也顺便带你和哥也到城里住去。
炒粉王：你不回就不回，我可不跟着去。要不是，春仔得念书，我还真不稀罕春仔去那乌烟瘴气的地方。
小陈：爸，可你这病，得上城里看去呀。这里小村，还马上要拆迁了，窝在这有什么用？
炒粉王：我就是死也死在这。
春仔听着对话，愣住了，撒腿就往大门口跑，炒粉王和小陈爸爸听到房门动静，扭头过去看，春仔已经跑出了外屋。
高佬（炒着粉）：春仔，怎么刚回来又往外跑呀？
春仔不知理会，疯狂地跑出去——
66、内景 鬼仔爷家 傍晚
鬼仔爷打开挂在粉墙上的日历，上面写着满满的字：春仔练声，春仔转筷子，春仔托砖，春仔托鬼头，春仔练水袖，春仔走碎步，春仔——
只有剩下最后三日的日期是空白的，鬼仔爷提起挂在旁边的马克笔在29号下面颤颤抖抖地写下：春仔城里念书。
这时，跑着大汗淋漓的春仔出现在门口。
春仔（生气地喊了一声）：师傅，春仔不走。
鬼仔爷听到春仔的声音，惊喜地咧嘴笑，但马上又皱起了眉头，转过身对着春仔，面色十分暗沉。
鬼仔爷（深吸一口气）：你是不是男子汉。
春仔（很委屈地喊着）：我是。
鬼仔爷（严肃地站在原地不动）：那答应师傅的话，怎么能不去遵守？
春仔（叉着腰）：不，是师傅骗春仔，师傅有错在先的。你跟爸爸商量好，合着赶我走。我不走，不走！
鬼仔爷（沉着脸）：好！好！好！长脾气了！师傅不要你这不听话的徒弟（拿起藤条）你过来！
春仔（有点胆怯，朝鬼仔爷挪了几步）：师傅，春仔没错。春仔想留在师傅身边。
鬼仔爷（忍着眼泪，咬着唇，狠下心）：你跪下，今天实行逐师礼。从此，你不再是我徒弟。
春仔一听师傅说这话，吓得脸色白了，“哇”地一声哭出来，抱着鬼仔爷的腰。
春仔：师傅，春仔，知错了，春仔，以后——呜呜——好好听话！师傅！（鼻涕眼泪哗哗直流）
鬼仔爷听着春仔的哭声，心如刀绞，脸上的沟壑拧成了卷，忍着眼眶的泪水盈出了些许，手举了起来很想安慰一下春仔，可是举到空中，但想想春仔的前途。
鬼仔爷（还是咬着牙，放下手，厉声道）：跪下！
春仔这一次很听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肩头因哭泣不断地抖动，像个瑟瑟发抖的可怜猫儿。
鬼仔爷（不敢看向春仔，抬眼望着天花板，哑声）：伸出手来！
春仔乖乖地伸出手去，低着头使劲忍着不让哭声溢出来。鬼仔爷举着藤条狠狠地往春仔手心就是一鞭打，春仔缩了一下手，很快又伸得直直的。
女子（走着小碎步，羞答答）：敢问将军为何不让军师露面？
鬼头将军（一手叉腰，一手弯下白盔上的雉鸡翎，振振有词地唱道）：你听好了，正因为他不现身，鬼才成其为鬼，神才成其为神，英雄方能平定天下，霸主方能统慑四极，木偶方能摆布看客，看客方能服膺木偶。
听着鬼头将军的苍劲的唱词，春仔定定地被鬼头将军那漆黑转动着的眼珠子吸引过去了，春仔仿佛看到那张黑白照片里的故事：当时师傅和很多同年龄的小伙伴坐在地板上听着师公说戏。
师公也如此有力地说着这一番话：正因为他不现身，鬼才成其为鬼，神才成其为神，英雄方能平定天下，霸主方能统慑四极，木偶方能摆布看客，看客方能服膺木偶。
56、内景 鬼仔爷家 早上
小黑站在金鱼缸边，对着两条绿油油的小鱼，龇牙咧嘴。
春仔稳稳当当地扎着马步，手托两砖，一副得意的表情看着鬼仔爷，鬼仔爷用藤条点了一下春仔的脑袋，春仔一记白眼过去，吓得猫儿掉了下来。
57、外景 鉴河边 早上
鉴河的水流哗哗地鸣叫，二胡声照样飘荡——
鬼仔爷骑着三轮车，小黑猫缩在车尾，春仔轻轻松松地跑到了车的前头。
鬼仔爷（一边骑一边唱）：儿应当为国家忠心效命， 莫等闲辜负了年少光阴。
春仔（精神饱满）：儿应当为国家忠心效命， 莫等闲辜负了年少光阴。
经过拉二胡的老爷爷，两人齐齐向老项点点头。
58、外景 鬼仔爷家天台 傍晚
春仔飞速地转着花式筷子，一脸挑衅地看着鬼仔爷。鬼仔爷翘着二郎腿看着春仔。
59、内景 鬼仔爷家 早上
春仔脚踩铜锣，足踢面鼓，声音节奏都很准确，声音不再杂乱无章了。鬼仔爷继续唱着节拍。
60、外景 鬼仔爷家天台 傍晚
春仔有模有样地跟着鬼仔爷表演各种人体功，围着天台走圆台，边走边拂水袖，小黑猫也跟着他们转圈。
61、内景 鬼仔爷家 中午
春仔灵活地操纵那只简单的原木鬼头了，鬼仔爷又从口袋里掏出两个戏服精致，开了面化妆艳丽的鬼头，送给春仔。春仔把两个鬼头揣在褂子里，面色有点伤感。
62、外景 鉴河边的小树林 傍晚
春仔一个人蹲在树桩底下，下巴磕在膝盖上，手上捏着一根小树枝划弄两块从刚出坑里挖出来的石头。
春仔有一句没一句地扯：臭宝，我有新鬼头了（从褂子里掏出鬼仔爷新做的鬼头）这是师傅奖给我的，我昨天能托两块砖了。可，师傅给了我两个——
63、内景 鬼仔爷家 傍晚
鬼仔爷正在收拾铜锣和面鼓，拿着把短扫帚蹲在地上，清理着地上的泥土。这时，一声敲门音“磕磕”响了几下，鬼仔爷放眼看去，门口站着一个中年男人，穿着一条黑白条的短衬衫，黑色西服裤，头发微卷，眉目间几分像春仔。
中年男人（像屋内的鬼仔爷微微鞠了一个躬）：老爷子，身体可还好？我是春仔他爸。你小时候管我叫小陈的，还记得么？
鬼仔爷摆放好扫帚，站起身来，想了半会。
小陈（指指画画了一番）：小时候，我爸经常让我往你碗里加粉条那个。
鬼仔爷（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哦，小陈呀，进来坐，进来坐。
小陈（走进来，从兜里取出一个红包，弯着腰递给鬼仔爷）：老爷子，这点小心意专是为了孝敬您老人家的。
鬼仔爷（把红包推回去）：小陈呀，这不能要。别计较这些。
小陈（把红包塞到鬼仔爷的手里）：老爷子，我这一来是谢谢替我照顾春仔，二来呀，是得跟你商量点事。
鬼仔爷（拿了红包，将红包塞回小陈的衣兜里）：有事好好说，可别跟我客气这么多。
小陈见鬼仔爷坚持不要红包，也不好意思再推托了。
小陈：老爷子，跟你提这事，我也挺为难的。哎，可春仔只听你的话。（扶着老爷子坐在床上）我这几年赚了点，想把春仔带到城里念书，春仔都9岁，再耽搁几年，念书就迟了。（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下）可这孩子就是不听话，死活说要跟你学戏，这，这——老爷子，您能想点办法吗？
小陈说完，满脸期待地看着鬼仔爷。
鬼仔爷垂下了眼帘，呆滞似地低下头，双手撑着膝盖，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
64、内景 鬼仔爷家 下午
春仔轻轻松松地转着筷子，偷瞄着鬼仔爷转身取东西的空档，还伸出脚丫子逗着脚边的小黑猫，玩得正高兴的时候，听见师傅清咳两声，赶紧缩回脚，一本正经地转着筷子。
鬼仔爷看着淘气的春仔，眼神尽是不舍，但还是下定决心似地迈出步子，将两大本戏文话本搁在春仔面前。春仔好奇地看着话本又看看鬼仔爷。
鬼仔爷（伸手拉出两根飞旋的筷子，停止了春仔手上的活）：春仔呀，这是师傅送给你的戏文子，你看看。
春仔（很兴奋，一屁股奔离了椅子，马上掀开话本读了起来）：厉节操—操———，（手指点着下面一个字，抬头看着鬼仔爷）师傅，这个字，怎么读呀？
鬼仔爷（瞅了一眼）：厉节操——，这个字，咦，师傅也不懂？
春仔（很嘚瑟）：哈哈，也有师傅不懂的。我告诉爷爷去。
鬼仔爷（宠溺地把像发现新大陆的春仔按回椅子上）：春仔，听师傅讲。这两本话本，是你师公送给师傅的，师傅当初没念什么书，上面有很多师傅不懂的字，（把两本话本子很郑重地放在春仔的手心里）现在师傅把它送给你，希望你能替师傅弄懂每一个字。
春仔（很得意地扬起头）：那我得跟爸爸商量去，爸爸说要让我上学念书，读书识字，准能弄懂每一个字。
说完，春仔便捧起两本话本子往门口走去，鬼仔爷牢牢看着春仔离去的背影，眼光闪烁。春仔走到门边，突然又折回到鬼仔爷跟前，鬼仔爷猝不及防连忙转过身子。
春仔（奔到鬼仔爷跟前）：师傅，你怎么了？
鬼仔爷（整理好情绪，摸摸春仔的头）：好孩子，好好弄懂上头的字，回来教师傅。
春仔（点了点头，又连连摇了摇头）：不，师傅，我不走。
鬼仔爷：为什么呀？
春仔：我得跟着师傅学本事。
鬼仔爷：傻春仔，师傅的本事，你都学会了。现在得轮到你学本事教师傅了。
春仔：师傅，这样着，我跟爸爸念书去，一放学就回来教你。
鬼仔爷（哑声）：好好好。
春仔（开心地伸出小无名指）：那我们拉钩钩。（想了想，又放下手去）这个不实在。师傅，春仔放学就来这。
说完，春仔又一蹦一跳地离开了。
鬼仔爷跟在春仔后面，春仔回头看看师傅。
春仔：回去吧，师傅。（看着门口的猫儿，一把提着小猫）小黑，跟上！
鬼仔爷：小心点走——
65、内景 炒粉王家 下午
春仔很开心地蹦蹦跳跳进了屋子，嘴里还吼着曲儿。
高佬（正在炒粉，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嘘，你爸和爷爷正在房里谈事呢，你轻点。
春仔蹑手蹑脚地朝房间走去，想吓吓爷爷和爸爸，正准备推门的时候，传来小陈爸爸的声音：爸，我跟鬼仔爷商量好了，让鬼仔爷劝劝春仔。这次带春仔到城里去，可能就不太方便回来了。赶明儿，也顺便带你和哥也到城里住去。
炒粉王：你不回就不回，我可不跟着去。要不是，春仔得念书，我还真不稀罕春仔去那乌烟瘴气的地方。
小陈：爸，可你这病，得上城里看去呀。这里小村，还马上要拆迁了，窝在这有什么用？
炒粉王：我就是死也死在这。
春仔听着对话，愣住了，撒腿就往大门口跑，炒粉王和小陈爸爸听到房门动静，扭头过去看，春仔已经跑出了外屋。
高佬（炒着粉）：春仔，怎么刚回来又往外跑呀？
春仔不知理会，疯狂地跑出去——
66、内景 鬼仔爷家 傍晚
鬼仔爷打开挂在粉墙上的日历，上面写着满满的字：春仔练声，春仔转筷子，春仔托砖，春仔托鬼头，春仔练水袖，春仔走碎步，春仔——
只有剩下最后三日的日期是空白的，鬼仔爷提起挂在旁边的马克笔在29号下面颤颤抖抖地写下：春仔城里念书。
这时，跑着大汗淋漓的春仔出现在门口。
春仔（生气地喊了一声）：师傅，春仔不走。
鬼仔爷听到春仔的声音，惊喜地咧嘴笑，但马上又皱起了眉头，转过身对着春仔，面色十分暗沉。
鬼仔爷（深吸一口气）：你是不是男子汉。
春仔（很委屈地喊着）：我是。
鬼仔爷（严肃地站在原地不动）：那答应师傅的话，怎么能不去遵守？
春仔（叉着腰）：不，是师傅骗春仔，师傅有错在先的。你跟爸爸商量好，合着赶我走。我不走，不走！
鬼仔爷（沉着脸）：好！好！好！长脾气了！师傅不要你这不听话的徒弟（拿起藤条）你过来！
春仔（有点胆怯，朝鬼仔爷挪了几步）：师傅，春仔没错。春仔想留在师傅身边。
鬼仔爷（忍着眼泪，咬着唇，狠下心）：你跪下，今天实行逐师礼。从此，你不再是我徒弟。
春仔一听师傅说这话，吓得脸色白了，“哇”地一声哭出来，抱着鬼仔爷的腰。
春仔：师傅，春仔，知错了，春仔，以后——呜呜——好好听话！师傅！（鼻涕眼泪哗哗直流）
鬼仔爷听着春仔的哭声，心如刀绞，脸上的沟壑拧成了卷，忍着眼眶的泪水盈出了些许，手举了起来很想安慰一下春仔，可是举到空中，但想想春仔的前途。
鬼仔爷（还是咬着牙，放下手，厉声道）：跪下！
春仔这一次很听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肩头因哭泣不断地抖动，像个瑟瑟发抖的可怜猫儿。
鬼仔爷（不敢看向春仔，抬眼望着天花板，哑声）：伸出手来！
春仔乖乖地伸出手去，低着头使劲忍着不让哭声溢出来。鬼仔爷举着藤条狠狠地往春仔手心就是一鞭打，春仔缩了一下手，很快又伸得直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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