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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
- 故事梗概
- 作品正文
5 怡红院 暖阁
坠儿母亲拿着包袱,领着坠儿,来见睛雯、麝月,说道:“姑娘们怎么了,你侄女儿不好,你们教导她,怎么撵出去?也到底给我们留个脸儿。”
晴雯道:“你这话只等宝玉来问他,与我们无干。”
坠儿妈冷笑道:“我有胆子问他去!他哪一件事不是听姑娘们的调停?比如方才说话,姑娘直叫他的名字就使得,在我们就成了野人了。”
晴雯发急红了脸:“我叫了他的名字了,你在老太太跟前告我去,说我撤野,也撵出我去!”
麝月:“嫂子,你只管带了人出去,有话再说。叫名字,是老太太吩咐过的,为的是好养活。嫂子成年家只在三门外头混,怪不得不知我们里头的规矩。”说着,便命靓儿;“拿了擦地的布来擦地!”
坠儿妈赌气带了坠儿就走。
宋嬷嬷连忙提醒:“怪道你这嫂子不知规矩,你女儿在这屋里一场,临去,也给姑娘们磕个头。怎么说走就走?”
坠儿听了,只得翻身进来,给晴雯、麝月磕了两个头。
坠儿妈嗐声叹气,带了坠儿,抱恨而去。
6 荣国府 西角门外(黄昏)
暮雪霏霏,门前冷落。
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宝玉垂头丧气地坐在马上,来到门前。
7 怡红院 宝玉卧室(晚)
宝玉一进门,就嗐声跺脚。
麝月忙问:“怎么啦?嗐声叹气的!”
宝玉哭丧着脸:“今儿老太太才给了这个褂子,不防后襟子上烧了一块,亏着天晚了,老太太、太太都没看见。”一面说,一面脱下孔雀裘来。
麝月接过雀金裘,掸掉雪花,果见有指顶大的烧眼,安慰说:“这一定是手炉里的火迸上了。这不值什么,赶着叫人悄悄的拿出去,叫个能干的织补匠人织上就是了。”
麝月用包袱将雀金裘包好,交给宋嬷嬷送出去,关照道:“赶天亮就有才好。千万别给老太太、太太知道。”8 小胡同中(雪夜)
寒风凛凛,大雪飘飘。
宋嬷嬷抱着衣服包,两边两个婆子提着灯笼打着伞,快步疾行。
9 怡红院 宝王卧室
宝玉坐立不安,在屋里来回踱步,不时念叨:“还不回来!”“‘急死人了!”
宋嬷嬷不声不响地捧着衣裳包进来,……
宝玉一眼瞥见,劈头便问:“补好了吗?”
宋嬷嬷绝望地摇摇头,沮丧地:“跑了半个京城,全问了,都不认得这是什么,谁也不敢揽。”
麝月:“这怎么办呢?明儿不穿就是了!”
“这不行!明儿腊月二十三,是正经日子,老太太、太太说了,还叫穿这个呢。”宝玉急得要哭。
“拿来我瞧瞧罢!没个福气穿就罢了,这会子又着急。”晴雯在暖阁里躺着听了半天,忍不住翻身起来。
宝玉:“你?”
10 暖阁内
宝玉进来,将雀金裘递给晴雯,又移过灯来。
晴雯仔细看了一会儿:“这是孔雀金线织的,如今咱们也拿孔雀金线就象界线似的界密了,怕还混得过去。” 麝月;“孔雀线倒现成的,可……除了你,还有谁会界线?”
晴雯:“我挣命就是了。”
宝玉慌忙劝止:“这怎么行!你的病才好了些……”
晴雯:“不用你蝎蝎螫螫的,我自己知道。”一面说,一面挣扎着坐起来,挽了一挽头发,披了衣裳,只觉头重身轻,满眼金星乱迸。
宝玉不知如何是好,情不自禁地上来抱住睛雯。
晴雯咬牙捱着,用手轻轻推开宝玉:“麝月,你帮着拈线。”
晴雯先拿了一根比一比,笑道:“这虽说不很象,补上也不很显。”
宝玉:“这就很好了,哪儿找俄罗斯国的裁缝去。”
晴雯先将里子拆开,用茶杯口大的一个竹弓钉牢在背面,再将破口四边用金刀刮得散松松的,然后用针纫了两条,分以经纬,仿照界线之法,先界出地子后,依本来的衣纹来回织补。
宝玉关切地:“喝口热茶吧?”
晴雯摇摇头,补两针,又看看。
宝玉看了一会:“歇歇吧。”
睛雯不睬,又织补两针,再端详端详。
朔风呼号,雪片敲打着窗户。
晴雯打了个冷战,停下来,搓手呵冻。
宝玉忙拿来一件灰鼠斗篷替晴雯披上。
晴雯补不上三五针,伏在枕上歇一会儿。
宝玉:“麝月,快拿个拐枕给她靠着。”
晴雯急得抬头看着宝玉:“小祖宗!你只管睡吧,再熬上半夜,明儿把眼睛抠搂了怎么办!”
宝玉见晴雯着急,只好退出暖阁。
11 荒郊野外(深夜)
在呼啸的风雪声中,远远传来一阵隐约的嘈杂声……这声音时远时近,时隐时显,终于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了。
风雪声渐渐被嘈杂声掩盖了:大车轱辘碾轧冰雪的吱咯声,牛马骡驴的铁蹄声和嘶叫声,车把式的鞭答声和吆喝声,车马佩饰的丁当声,鸡鸭鹅鹿的啼鸣声,不时还夹杂着阵阵犬吠声。
天地苍茫间闪出了灯光,一点、两点、三点、四点……灯光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一个由几十辆马车、骡车、驴车、牛车组成的庞大车队,在冰天雪地中艰难地跋涉。
一个年轻人的声音:“乌庄头,这黑灯瞎火的没法走,咱们在这儿歇歇脚,等天亮再走吧。”
一个老年人的声音:“那可不行!宁国府主子等着这些租米、年物过年呢!腊月二十三再赶不到,珍大爷动起怒来,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12 怡红院,暖阁(深夜)
风雪照旧吹打着暖阁的门窗。
睛雯搓搓手,揉揉眼,继续一针针、一线线地织补着。
针线来回如穿梭,烧眼不断缩小。
晴雯累得气喘神虚,靠在拐枕上,闭目睡去。
自鸣钟敲了四下,晴雯从梦中惊醒,忙又拿起雀金裘,来回织补了几针,刚好补完,用牙把线头咬断。
晴雯用小牙刷慢慢的剔出绒毛来。
晴雯对着织补好的烧眼,伏下身去仔细察看了一会儿,长长地舒了口气。
麝月忙接过雀金裘来,仔细看了一遍织补之处,赞不绝口:“太好了!要不留心,再也看不出来是织补的。”
宝玉连蹦带跳跑地进暖阁,接过雀金裘,细细地察看了几遍,兴奋地笑着。
晴雯咳嗽了一阵,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声:“补是补完了,到底不大象,我也再不能了!”“哎哟”了一声,便身不由主地倒下了。
宝玉急忙上来替她捶背,又吩咐麝月:“叫茗烟快找王太医来!”
13 大观园 后门外(拂晓)
茗烟飞身上马,一溜烟驰去。
14 贾母堂屋(晨)
贾母在卧榻上歪着,王夫人、薛姨妈、凤姐、李纨,宝钗姐妹等围绕膝下,谈东说西。
宝玉披着金光铮亮的雀金裘,一阵风似的飘了进来。
他孔雀开屏一般,飞到贾母身边。
姐妹们珠围翠绕,前后左右观赏着宝玉身上的雀金裘。
宝琴:“宝哥哥这件雀金裘原来和我那件差不多。”
湘云笑道:“傻丫头,你那件是野鸭子毛做的,这可是孔雀毛做的呢!我前儿竟说错了,老太太最疼的还是宝玉!”
王夫人对凤姐说:“眼下年关已近,今儿又是过小年,一应大小年事,都按往年旧例,该怎么治办,你就作主吧。”
凤姐点点头,又犹豫地:“不过……”
王夫人:“我已经回了老太太,我身上不大好,管不得这许多,请你偏劳了。有些事鸳鸯姑娘可以帮你一把。”
贾母朝凤姐点头。
凤姐含笑不语。
薛姨妈:“可不是么!我哥哥昨儿双喜临门,我姐姐都不得亲自去,还是让宝玉代她致礼的呢。”
李纨诧异地:“昨儿是舅老爷的生日,怎么说是双喜临门?”
薛姨妈美滋滋地:“你还不知道,前儿蒙圣上恩宠,你舅老爷升了‘九省都检点’啦!”
众人欣喜地交换着眼光。
凤姐笑向贾母、王夫人道:“我要先走一步了,好去打点送那府里的针线礼物和押岁锞子。”
王夫人点头:“你忙你的年事去吧。正月里请吃年酒的日子,可得安排好,别重了,也别漏了。”
凤姐答应着转身快步出去。
15 宁国府 宗祠内
宗祠大炉内炉火熊熊。
贾珍问尤氏:咱们春祭的恩赏领了没有?”
尤氏:“早起我打发蓉儿关去了。”
“哥儿回来了!”婆子进门传报。
贾蓉小心翼翼地捧了一个小黄布口袋进来。
贾珍:“怎么去了这一日?”
贾蓉笑着回说:“今儿不在礼部关领,又跑到光禄寺库上才领了下来。光禄寺的官儿们都说问父亲好,多日不见,都着实想念。”
贾珍笑道:“他们哪里是想我。这又到了年下了,不是想我的东西,就是想我的戏酒了。”
贾珍接过那黄布口袋来看,正面印有“皇恩永锡”四个大红字;背面有礼部祠祭司的印记,又写着一行小字:“宁国公贾演荣国公贾源恩赐永远春祭赏共二分,净折银一千两,某年月日龙禁尉候补侍卫贾蓉当堂领讫,值年寺丞王中”,下面一个朱笔花押。
贾珍诚惶诚恐地捧着那个黄布口袋,向供案走去,郑重其事地:“咱们家虽不等这几两银子使,多少是皇上天恩。咱们哪怕用一万银子供祖宗,到底不如这个又体面,又是沾恩锡福的。真正皇恩浩大,想得周到。”
供案前,贾珍捧着黄布口袋,贾蓉启封,取出金锭,恭恭敬敬置放在供案中央的一个大银盘中。
贾珍将黄布口袋扔进宗祠大炉焚化,自己义端过一爵酒洒向炉内。
一股异样的火光燃起,炉内冒出青紫色的烟云。
贾珍:“今儿都腊月二十三了,黑山村的年租怎么还不送来!蓉儿,你快打发人去催催。”
贾蓉应声“是”,迅速退了出去。
贾珍倒背着手在大厅上踱来踱去,不时地吆喝奴仆们打扫,抬放供器,请神主;又看着小厮们抬围屏,擦抹几案金银供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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