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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21/6/30
爱情,农村,家庭 小说
梅(下)
罗小黑 [陕西西安]
 出售价格:面议 [如何联系作者]
  • 故事梗概
  • 作品卖点
  • 作品正文

  【本作品已在华语剧本网版权保护中心进行版权登记,登记2021-B-02781】


  农村  家庭伦理  女性成长  爱情

  “娃现在大了,又能自己吃饭,再说了,还有你娘,难道一顿饭给娃做不了?”
  “女子还小,你一走,肯定要哭闹……”
  “哭闹几天就好了。娃以后上学都要钱,你不出去,这钱从哪儿来?”
  实德不再说什么。饭快吃完的时候,又崩出一句。
  “反正,我没有路费给你!”
  说完,实德端着碗进了厨房。梅花没吭气,但心里气的很,她明白实德不想让她出去,想用路费难住她。但梅花铁了心,不管咋样,她都要想办法走。
  实德进了他娘屋,将两只空碗端出来,进厨房盛满后,又进了他娘屋。
  “她要走,就随她去。”
  梅花在外面听到婆婆的说话声。
  “梅花一走,就没人伺候你了。”
  实德说。
  梅花听实德这么说的时候,气不打一处,用筷子捣着碗里的饭,噘着嘴,心里骂骂咧咧。伺候伺候,身体比我好,还需要人伺候?我又不是你家保姆!
  “不要她伺候!一天天的,光给人气受。走了也好,才清净!我给你们做饭,娃我也看着。”
  因为梅花婆婆的到处宣扬,村里人对梅花早就成见很大,尤其是一些实际掌控家中财务的妇女,生怕梅花进他们家门,勾引她男人,视梅花如毒瘤。梅花去了几个叔伯家借钱,他们要么没钱,要么就是自家媳妇、女子也要出去,钱不够,更何况村里其他人。
  碰壁后的梅花,不得已想到去趟娘家,跟父母借点路费。一大早天没亮,她就出发了。辛苦一路,刚进家门,就被父母无情地轰了出来。
  “大,娘,你们这是咋了?”
  梅花被她大推到门外面,梅花哭喊着问。
  “滚!再不要进这个家门!”
  “娘,娘!”
  梅花在外面叫了好几声,她娘一点动静都没有。梅花只好失落地转身离开。刚走了几步,就碰到下地回来的六婶。梅花赶紧迎上前,刚准备张口问,谁知六婶扭头快步走开,连给她开口询问的机会都没有。梅花也感觉到莫名其妙,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她吃力地走上坡,正好路过杨双宝家。听到里边传来孩子的笑声,梅花不自主地在他家门口停住了脚步,往里探头看了看。杨双宝正在院子里跟儿子玩耍。梅花犹犹豫豫地,想要进去,但又缩回了脚。就这样,梅花在门口停留了几秒后,迅速转身,走开。
  杨双宝举起儿子玩的时候,瞥见了门口有人,似曾相识的身影。他立马放下儿子追了出去。一看背影,他就知道那人是梅花。
  “梅花!”
  杨双宝在后面喊了一声。
  梅花顿住脚步,缓缓回过头。
  杨双宝正朝着她笑。
  “回来一趟,进屋歇一歇吧。”
  “不用了。我还要赶时间回去呢。”
  梅花下意识地拒绝了双宝的好意。
  杨双宝瘸着腿走上前,态度依然很可亲。
  “有啥事,进屋说。你赶了一天路,还没有吃饭吧?”
  “我娘给我做饭吃了,不饿。”
  梅花低着眼回答,目光闪躲,始终不正眼看双宝。
  “我还不了解你。走!”
  双宝一看梅花的神态就知道她在撒谎,使劲拽着她的胳膊,往家里走。梅花顺势半推半就地进去了。一个女人从屋里走出来。
  “这是我媳妇。”
  双宝笑着跟梅花解释。
  梅花礼貌性地笑着迎向双宝的媳妇,虽然内心免不了一点尴尬。双宝媳妇赶紧走来。
  “泡一杯子茶,端些油饼来。”
  双宝媳妇应承着去了厨房。梅花走进双宝家的正房,看到房内家具摆设相比以前,可以说得上焕然一新。
  “双宝,婶跟叔呢?”
  梅花看到老人不在,便问。
  “早过世了。”
  双宝说。
  梅花便不再继续询问。双宝媳妇端着油饼和茶来了,放在了炕桌上。双宝拉着梅花坐到炕边,倒了一杯茶递给她。
  梅花接过茶,喝了一口。双宝又递过一个大油饼。
  “我自己来。”
  梅花笑着说。
  双宝将油饼塞到梅花手里。
  “自己来?你连外人家一口水都不喝,照你自己来,还不把自己活活饿死了。”
  梅花听到双宝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吃饱喝足后,梅花把自己想去打工借钱的事,跟双宝说了一边。双宝叹了口气。
  “梅花,这事,不能怨你大跟娘狠心。你小月之后,你哥就遇难身亡了。村里对这事,传的风言风语,都说是你招来的‘血霉’。”
  听到哥哥因自己遇难,梅花瞬间就绷不住情绪了。
  “我哥……我哥到底咋了?”
  “你哥跟着包工头去到工程队干活,结果踩到高压电,电打死了。”
  梅花疼痛地用手捂着嘴,抽抽搭搭地哽咽着,眼泪啪啪地打湿了脚底边的地面。
  “事情都过去了,能做的,只有放开心态。其实我知道,你哥的事纯属意外,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村里的人你也知道,尤其是父母辈,都比较迷信。”
  双宝安慰着梅花。
  梅花强烈压抑着内心的悲愤,吃力地换着气。
  “我该回去了。”
  梅花要走。
  双宝从裤兜里掏出二十块钱给梅花。
  “不,我不能要!”
  梅花推开双宝递过来的钱。
  “拿着!等你以后有钱了再还。”
  梅花抬起泪眼看着双宝,四目相对,两人都没有开口再说半个字,可彼此早已倾吐了千言万语。梅花收下双宝的钱,双宝带着她去了张新国的坟地,梅花跪在哥哥的坟头,流着泪,带着愧疚的心情,磕了三个头,然后走了。这一路,她边走边哭。
  第十六节
  进厂
  晚上,昏黄的灯下,梅花收拾行李,用一个蛇皮大麻袋子装好所有的衣服。高实德蹲在地上抽着烟,低着头。两个孩子围着梅花。梅花收拾好行李,看了一眼丈夫,又看看孩子。她俯身蹲下来,将儿子拉到身边。
  “健健,妈妈要出去打工,你在家要听爸爸和奶奶的话,照顾好妹妹,等妈妈挣到钱了,就给你们买好吃的,好不好?”
  儿子看起来有点不开心,但依旧懂事地点点头。
  “等过年的时候,妈妈就回来。如果厂里不放假,妈妈会给你们寄新衣服,还有好吃的。”
  “嗯。”
  梅花亲了一下儿子的额头,又将女儿抱进怀里。
  “妈妈给丫丫唱个小曲,丫丫睡觉,好不好?”
  丫丫笑着望着妈妈的眼睛,伸出小手,玩弄着梅花额前掉下的一缕头发。梅花哼唱着,很快,丫丫的手垂了下来,眼睛也慢慢闭上了。
  第二天一大早,梅花背着袋子,和一帮妇女少女们在村委会那边等着包车,周边挤满了送别的亲人。高实德牵着儿子,也来送梅花。负责人点了名,确定报名的人数都在后,叫大家耐心等待。不一会儿,车来了。在亲人们不舍的眼泪中,这些女工们踏上了他乡之路。就在这时,高实德的母亲抱着哭闹的丫丫赶来了。梅花看到了,心里揪疼揪疼的。她迟疑了一下脚步,转过脸看着丫丫在奶奶怀里挣扎哭喊,两只小手在空中乱舞,歇斯底里地喊着妈妈!梅花擦了一把泪,忍痛上了车,透过车窗,她看到高实德抱过丫丫,努力安慰女儿。车子缓缓启动,梅花盯着窗外,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邻座的一位妇女安慰她。
  “都是为了家,忍忍吧。”
  梅花转过脸,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悲痛。一路上,只要闭上眼,她的耳边就会响起丫丫的哭喊声。
  经过一路辗转,她们终于被送到了织布厂,接待她们的车间主任,先给这些女工们安排好宿舍,发放了床上物品,同时带着女工们去食堂吃饭。对于第一次进城的农村妇女,外边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高耸的大楼,热闹的街道,时尚的女郎,方便的自来水和舒适的居住环境,都让她们看得诧异又惊奇。睡惯了土炕的她们,第一次见到有蚊帐的木板床,一个女工好奇地摸了摸,问车间主任。
  “这么薄的一个木板床,睡久了,会不会被压塌?”
  车间主任听到这个问题,笑了一下。
  “两百斤的大胖子都能搁得下,更何况是你们!”
  “那冬天咋办,睡着不冷吗?”
  又一个女工问。
  “有暖气片呢。这边的冬天其实不怎么冷,时间又短,一转眼天气就又暖和了。”
  “我来的时候听说了,这边四季如春!”
  “那位女同志说得对。”
  很快,大家来到了食堂,所有人都排着队,好奇地张望前边都是些什么饭菜。等到跟前的时候,女工们更是馋得直流口水。厨师们为大家准备了各种素菜和荤菜,有米饭,面条,馒头包子等等。总之,这些东西在梅花她们看来,堪比美味佳肴!
  “这辈子,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偶尔吃一顿肉,巴掌大一块,还得分着吃几顿,没想到在这儿,顿顿能吃到肉!”
  一个女工满口吞咽着碗里的饭菜,兴冲冲地说。
  “就是。本以为出来打工,生活苦得很,没想到比老家好多了!”
  女工们一边吃,一边开开心心地讨论。只有梅花吧嗒着饭菜,心事重重,一点胃口都没有。
  饭吃饱了,车间主任领着大伙去了车间,先让大家观摩一阵,然后休息一天,第二天安排师傅们带领大伙上岗,边学边做。虽然这一批女工都是从农村招来的,文化程度普遍不高,但大部分都心灵手巧,在师傅们口传亲授下,她们很快掌握了织布的要领,速度也渐渐赶上了厂里的老手。梅花的表现尤为突出,毕竟读过几年书,师傅提点几下,她就能领悟,上手特别快。三个月后,因为娴熟的技术和勤奋认真的工作态度,梅花被厂里评了劳动模范,再加上出众的相貌和标致的身材,引起了厂里领导的关注,尤其是李厂长,他对梅花的态度尤为可亲,还将梅花提拔为车间小组长,惹得一起来的众姐妹们都好生羡慕。工作上的顺心,让梅花暂时放下了分离的痛苦,有了更加前进的动力。每个月她都会给家里写信寄钱,但从来没有收到过一封回信。每次看到大家在门口围着邮递员取信的时候,梅花总是边上最失落的那一个。
  第十七节
  骗局
  一天,李厂长的好友张老板前来闲逛,为了显摆自己工厂的繁忙景象,李厂长专门带着张老板到各个车间转悠,观看。这位张老板在市里也算是位有头有脸的人物,跟政府要员来往密切,且经营着一家规模不小的高级夜总会,手下的酒吧夜店不计其数。
  “吆,老李,你这厂里可是卧虎藏龙啊!”
  张老板一边说,一边拿眼睛四处扫视。
  “怎么说?”
  李厂长笑着问。
  “你看看这些个女孩子,一个个长得水灵灵的!”
  “哈哈哈!张总客气了,我这里的女孩,怎么能跟你那边相比。”
  张老板摇了摇头。
  “不见得,我敢保证,一打扮出来,各个赛西施。你这厂子,算是埋没了发光的金子。”
  李厂长当然明白张老板是什么意思,没有再接话茬,而是故意领着他继续转。
  “走,我们到那边看看去。”
  他们刚好走到梅花的那条线上。张老板的眼睛是贼拉地好,一眼就在众人中瞅到梅花了。他仔细打量着梅花的身段,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脸,心中不由得发出啧啧赞叹声,没想到女工车间里还有如此出水芙蓉一般的女子。张老板的眼睛都看得有些发直了。
  “张总,张总?”
  李厂长看到张老板看得两眼发呆,叫了他几声,张老板犹如美梦被惊,有点不好意思地尴尬笑笑。
  他们一路说笑,走出车间。李厂长带着张老板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李厂长倒了一杯水给张老板。此刻的张老板还在心心念着刚才看到的女工,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
  “张总,怎么老是愣神儿啊?”
  “哦,没事。”
  “你不说,我都知道你在想什么。”
  李厂长笑着说。
  张老板放下水杯,相比刚才,神态已然泰若很多。
  “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一遇到好苗子,这心里啊,就痒痒。”
  “是个男人,见了这么个尤物,都会有点把持不住,很正常。张总想要人,我老李也没那么小气。”
  张老板一开始有点难为情,不好意思开口,没想到李厂长自己也有这个意思,顿时掩不住内心的喜悦,激动地差点从椅子上站起来。
  “真的?”
  “当然。凭咱俩的关系,一个女人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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