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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5 基地保卫部办公室  （晚  内）
　　罗杰和陌生人，两人面对面坐着。
　　罗杰严肃地：“申威同志，你那游侠式的作风，你那私人的侦探工作方法该结束了！今天的事实证明，你的做法，给我们的事业造成了严重的损失。看，谷正明工程师，孙秀都受了伤。卓玛家的猎狗也死在了那家伙的手里。更危险的是，特务分子已经深入到了基地核心——热电厂的锅炉车间里。虽然你采取了措施，可以监视和控制他的活动。但万一发生意料不到的情况，后果将会怎样呢？”
　　申威并不申辩和反驳，静静地听着。
　　罗杰继续说下去，态度更加严厉：“签于目前基地的工作已经进入关键阶段，试验日期已经临近，必须统一部署保卫工作。虽说过去在部队上，您是我的上级，可现在您必须听我的指挥！作为基地保卫部总负责人，我不能允许有两个中心。申威同志，恕我直言，如果这种情况不改变，我将向公安部打报告，请您离开基地，或者，免去我的职务！”
　　申威看着罗杰严肃认真的样子，微微一笑。
　　罗杰：“笑什么？我说的是真话。”
　　申威：“老罗，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第一，我来了，说明上级对你不完全信任，你心里不平衡；第二，本来，这里的保卫工作你是第一，我一来，你变成第二了，心情不佳；第三，我的行动你控制不了，你感到难受……” 
　　罗杰一听，脸涨得通红：“你别胡扯！你这是对我的极大诬蔑！我不是小肚鸡肠、斤斤计较个人得失的人。搞保卫工作这么多年了，你打听打听，我什么时候患得患失过？你，你把刚才说的话收回去。”
　　申威哈哈大笑起来，捶了罗杰一拳：“开句玩笑嘛。我们合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是个什么人，你还不知道？”
　　罗杰严肃地：“公是公，私是私。你必须先承认错误！”
　　申威叹了口气：“老罗，是我错了，我虚心接受你的批评。这次跟踪齐龙臣，虽然事先向你汇报过情况，但他对电厂的情况太熟悉了，和他相比，我倒一时摸不着门路了。这家伙动作迅速，我来不及向你报告，只好一直跟踪下去，出现了一些意外。不过，就因为这事儿，就宣布我为不受欢迎的人，你就要把我赶走？老伙计，你也太不仗义了吧！”
　　罗杰听了申威的话，态度缓和了下来，说：“老申，不是我不仗义，是因为我肩上的担子太重了！我们面对的是国内外多方面的敌对势力，稍有蔬忽，可能酿成大祸，后果是不堪设想的。您是老敌工部长，老侦察员，我想，您会理解这一点的。”
　　申威收敛了笑容，默默地点了点头。
　　罗杰：“李尔文那里，最近有什么新的情况？”
　　申威：“有，情况很严重，我们要认真研究一下。”
　　 
　　026 西山下戒备森严的实验大厅  （夜  内）
　　大厅里，灯火通明。
　　临界实验在今夜进行。李萌、朱旭光和我们见过的部分基地领导、工作人员，大家都站在不同位子上，不约而同地注视着大厅中央的一个圆形闪着银光的容器。
　　朱旭光看了看表：午夜一点。
　　圆形容器的内壁，涂着黑色涂料的金属盖，被两个身穿白色工作服的工作人员缓缓打开了。大家默默地、神情严肃地看着这个盖子下面露出的东西——中国人自己提炼出来用于制造原子弹的金属铀。
　　当那个沉重的盖子发出一点轻微的声响，向上缓缓掀开时，朱旭光的心激动的怦怦直跳。
　　李萌感觉到了，他看一眼朱旭光，问道：“老朱，在想什么呢？”
　　朱旭光沉吟着：“我在想希腊神话中的‘潘多拉魔盒’……”
　　李萌：“这个魔盒中盛着罪恶、瘟疫、痛苦和灾难。”
　　朱旭光：“是的，天神宙斯派精兵强将日夜守护着它，不许任何人打开它。如果真的那样，世界将永远充满善良、幸福、美满与和睦。那该有多好啊！”
　　李萌也感慨万分地说：“然而，终于有一个阴险的家伙打开了魔盒。于是，人间充满了狡诈、欺骗。人生道路布满危险、痛苦和灾难，整个世界变成了罪恶的渊薮。”
　　朱旭光：“一九三二年，英国科学家查德威克发现中子之后，世界科技精英们就预料到，中子将是打开核能的一把钥匙。但他们警告说：不要试图这样做，因为政治形势险恶，核能一旦被不负责任的政治家利用，将出现另一个‘潘多拉魔盒”。
　　李萌：“爱因斯坦签署的给美国总统罗斯福的信，对制造原子弹起了重要作用。这位爱好和平的伟人，本意是怕希特勒抢先一步。当初，他认为美国政府是可以信赖的，后来，他发觉自己错了。一九四五年，日本投降前夕，他再次建议不要使用原子弹的时候，美国总统不再理睬他的呼吁。正如‘潘多拉魔盒’一样，一旦打开盖子，就永远盖不上了。”
　　朱旭光，这位原子科学家此时此刻，思绪万千，激动不已。他深信的目光扫视着实验大厅，坚定自信地说：“今天，我们中国人就要打开这个‘魔盒’了，我们能制服这个魔鬼！我们能够利用它来保卫祖国的安全，保卫世界的和平、安宁！”
　　027 操作台  （夜  内）
　　王谦站在产品后面，把闪着银灰色光芒的铀部件缓缓推向试验装置。他神色庄重充满自信。旁边的两名助手——许蔚云和白菲菲，同样庄严和自信，只不过增加了些许局促和兴奋。
　　铀部件共有两块，当他们被装上夹具后，在光的道轨上形成对峙之势。
　　白菲菲离开操作台。
　　许蔚云首先打开了测量中子通量的议器进行预热，同时开启液压泵，打开应急自动开关，作试验前的准备。
　　028 大厅  （夜  内）
　　一名战士来到李萌身边，敬礼，向李萌小声的报告着什么。
　　李萌向朱旭光打了个招呼，随战士出去。
　　 
　　029 保卫部会议室  （夜  内）
　　罗杰和申威面色严肃的坐在那里，对面坐着是已被吓的脸色苍白的兰花，闪着大眼睛，露出恐惧和不安。
　　兰花：“不！不！你们一定弄错了！我绝对保证，我来基地时没有人让我办什么事。除了我母亲，我在北京再也没有别的朋友和亲人……”
　　罗杰、申威对视一下。
　　罗杰的语调中隐约含着一种威严：“对，那就谈谈你母亲吧。”
　　兰花低头沉默不语。
　　一名保卫人员走进办公室：“罗部长，李将军电话！” 
　　罗杰看看申威，走出会议室。
　　                         《第二十集完》
　　第二十一集
　　
　　001 保卫部办公室  （夜  内）
　　       罗杰在听电话。
　　       电话里李萌严厉地声音：“我同意你们的要求，再延长二十分钟。在这段时间内，必须搞清楚所有的疑点，试验必须按原计划进行，这是最后的期限！如果兰花继续保持沉默，那就决定撤掉许蔚云。”
　　       罗杰：“好的，坚决执行。”
　　 
　　002 实验大厅  （夜  内）
　　       王谦作为试验总负责人，像一个乐队的总指挥。他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正如乐队指挥在观察队员的姿态，倾听着乐器的曲调。对这个有丰富实验室工作经验的人来说，他有能力从纷繁的声音中察觉出那怕是一丝一毫的异常。
　　       李萌回来，神情焦虑地与朱旭光耳语了一翻。
　　       朱旭光快步走到王谦面前，悄声说了几句话。
　　       在场的人们，都盯着两块对峙的核部件。
　　       仪器的黄灯亮了，同时响起了有节奏的蜂鸣声。
　　       人们看着许蔚云的脸，紧张的期待着，暗暗地为这个小伙子鼓劲、祝愿……
　　       王谦走过来。
　　       许蔚云向王谦报告：“王老师，一切正常，试验可以开始了。” 
　　       王谦发布了一个意外的命令：“停止操作，原地待命！” 
　　       这个意外的消息震动了人们已经绷的很紧的神经系统，彼此惊愕地互相询问。
　　 
　　003 保卫部办公室  （夜  内）
　　       罗杰：“李将军同意了我们延长二十分钟的建议，说这是最后的期限。”
　　       申威不以为然地：“我想起了一个古老的谚语：如果不能断定果食是否有毒，还是扔掉它为妙。”
　　       罗杰摇着头说：“我相信许蔚云的觉悟。这个高干子弟性子固然有些急躁，也有些野，但他对事业的忠诚是不容怀疑的。如果他发现兰花有反常行为，或者兰花要求他干非法的事，危害了事业，他是不会沉默的。几天来，许蔚云的表现很平静。”
　　       申威：“那我们现在……”
　　       罗杰：“把利害关系给兰花讲清楚。从长期的观察我发现，兰花对许蔚云的感情是那样的炽热、那样牢固。只要把事情讲清楚，她会说出一切的。”
　　       申威笑了：“许蔚云就那么重要，不能换？”
　　       罗杰：“我长期深入实验室，对科技人员的水平、能力，有较深的了解。许蔚云的机敏和熟练是别人不能替代的。换人也并非不可能，但要影响试验的成功。这就是李萌将军不到万不得已不撤换许蔚云的缘故。”
　　       申威：“那好吧，我们再去努一把力。”
　　 
　　004 实验大厅  （夜  内）
　　       人们在静静地待等着。
　　 
　　005 保卫部会议室  （夜  内）
　　       罗杰期待的目光凝视着泪水涟涟的兰花。
　　       罗杰诚恳地：“兰花，我们知道你对许蔚云爱情的真挚。但我们在审干期间，发现了你的母亲和潜藏的特务分子有联系。由于那个潜藏的特务很狡猾，一时摸不清底细，公安部便决定和基地保卫部用‘放长线钓大鱼’的方式搞清楚这个问题。我同意了，并签发了同意许蔚云和你结婚的申请书。根据大量的调查，确认你是清白的。这次来基地演出，说实话，你的行动一直处于我们保卫部门的控制之下，其原因是根据北京公安部门的通报，你来基地演出前，特务分子曾和你母亲有过接触……”
　　 
　　006 实验大厅  （夜  内）
　　       李萌焦急的看看手表。
　　 
　　007 保卫部会议室  （夜  内）
　　       兰花的一双被一层晶莹的玻璃似的东西罩着的眼睛，睫毛动了几下，嘴唇儿打着颤，但并未说什么。
　　       罗杰还在苦口婆心地说着：“我们批准了你和许蔚云结婚，是因为我们想信你，可是你不相信我们。我看的出来，你没有讲出你所知道的一切，”他看看表，“再过十来分钟，重要的试验就要进行了。由于你的沉默，许蔚云的生命可能处于危险之中，你忍心让他就这样……看看这张照片吧！”说着，拿出一张照片递给兰花。
　　       兰花接过照片，惊愕地张着嘴。
　　       照片上面有兰花妈和一个男人的背影。照片不是很清楚，但看的出，拎着篮子的妈妈正把一件东西悄悄的递给那个男人……
　　       兰花突然大哭起来，她的难言之隐终于被感情的洪水冲开了决口。
　　       罗杰、申威相互看看。
　　       兰花满脸泪痕，痛苦地说：“我说，我都说出来。我，早就看出母亲的反常。有一次，我也见到了照片上的那个男人，甚至还看见过妈妈抄写许蔚云的来信。但是，我不忍心让母亲被当作坏人逮捕、判刑。我不能检举她……我离不开她，我爱她……”
　　       罗杰耐心地听着，让开始醒悟的兰花自然的说下去。
　　 
　　008 闪回  北京  兰花家西套间  （夜  内）
　　       熟睡的兰花被一阵啜泣声惊醒。她爬起来，揉揉惺忪的眼睛，听了听，啜泣声是从东套间传来的。兰花忙跳下床，奔向东套间。
　　009 闪回  东套间  （夜  内）
　　       兰花来到母亲的床前：“妈，你怎么了，这样伤心？发生了什么事？”
　　       兰花母亲：“孩子，你这次非去不可吗？”
　　       兰花：“是啊，有这样的机会，还能见到蔚云，为什么不去？”
　　       兰花母亲：“听妈的话，别去了。”
　　       兰花：“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那个男人——”
　　       兰花母亲惊慌地：“不不，没有什么事。我，有点难受。”
　　       兰花：“我给你倒点水喝？”
　　       兰花母亲摇摇头：“去睡吧，我没事。你这次见到蔚云，一定要劝劝他，离开哪个单位。”
　　 
　　010 闪回完  基地保卫部会议室  （夜  内）
　　       申威听到这里，瞪大了眼睛。
　　       兰花继续说下去；“母亲没有让我带什么东西给许蔚云。我实在想不出，她为什么这样害怕和担心。我随身带的东西很简单，除了衣服、化妆品、几本路上看的书，还给许蔚云带来几包他爱吃的北京果脯。哦，对了，许蔚云写信要我替他买块上海手表，是我亲自在前门大栅栏买的，给他带来了……”
　　       罗杰和申威表情依然淡淡的，好像对兰花说的这些话很不在意，但他们的神经此刻正处于高度紧张状态。兰花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变化，都输入了他们的“分析仪”里。
　　       罗杰顺便问了一句，看看自己的手表：“你把手表交给许蔚云了吗？”
　　       兰花：“来这儿的第一天晚上就交给了他，他很高兴的戴上了。”兰花忽然难过起来，“我想起了一件事，临来的哪天，我把手表正要往提包里塞的时候，我妈哭了，她的脸苍白，我从来没有见过她那样悲伤……”
　　       窗外刮进了一阵风，厚重的窗帘抖动起来，接着响起了一阵析析索索的声音。
　　       申威走到窗前观看。
　　011 院落  （夜  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