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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遭强暴  毁证据  女要尊严  母顾名声  蒙蔽群众  罪犯逍遥  证据突现  真相大白  追悼会  审判会

　　她的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惠霞说：“李镇长，你就放下一百二十条心吧，有谁敢欺负明珠，那准是吃了豹子胆！”她的话是说给李镇长的，眼睛却意味的瞅着郝全德。
　　李镇长说：“此话怎讲？”
　　只顾吃菜的树根，没等惠霞回答，抢先说道：“李镇长，你还不知道，明珠是郝主任未来的儿媳妇。谁敢……”
　　明珠愤然起立，两只眼瞪得老大，把一杯酒泼在树根脸上，怒斥道：“我是谁的未婚妻？你再说一遍！”
　　席面上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懵了。
　　宴席不欢而散。
　　
　　（2）
　　
　　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麦场上就挂起银幕，村民们陆续坐在银幕前，等待着看电影。来看电影的不全是本村的人，更多的是相邻几个村子的人，把个大麦场挤得满满当当。郝主任被评上“模范村主任”，这已是第八次了。在村民们看来这不只是他个人的荣耀，也是全村的骄傲。所以本村人在外村人面前，既显得有几分得意，又不失热情和礼貌，主动把最好的观赏位置让给外村人，本村人都挤坐在场边上。
　　放映员小高正在支撑放映机，做着放映前的准备工作。
　　郝全德走来问道：“小高，放映队就来你一个人？要人帮忙吗？千万别耍麻达，让大家看好。”
　　小高说：“郝主任，放映员小刘有病住院，来不了。让你家天顺帮帮我。”
　　郝全德说：“那没问题，我去叫他。”
　　男左女右成了人们老也改不掉的习惯，本村的男人都扎营在场的左边，而妇女们自然围挤在场的右边，叽叽喳喳，说东道西。
　　人称胖嫂名叫惠霞的中年妇女，体胖腰圆，心直口快，嘴皮子利索，说话声大的像吵架。她说：“咱郝主任就是能干，几年的光景就把村上整治的这么好，大家过上好日子。连偷鸡摸狗的事也没人干了。”
　　大娘掉了两颗门牙，一说话就漏气：“他胖嫂说的没错，我这个五保户，全托郝主任的福了，连我烧的柴禾也是郝主任亲自送来的，逢年过节还要给我送些好吃的。好人哪！我要一辈子记着他的好处。”
　　东胜妈嘴里嚼着石子馍也不误说话：“咱郝主任处事就是公道，分配计划生育指标，派工，集资，分红，那一样都做得公公道道，明明白白，让人心服口服。”
　　小媳妇说：“按说，得了锦旗，理应村上出钱包电影，你们知道不？是郝主任自己掏腰包咧！可是郝主任就一样不好，脾气大，村民们都怕他。”她抱着半岁的婴儿喂奶，奶头子明晃晃的露在外面也不怕男人们人偷看。
　　惠霞说：“小媳妇，你这说法就差成了，一村之长，没人怕还行？这才是郝主任的能耐呢，你们说是不？”
　　东胜妈说：“谁说不是了，这么有能耐的好主任，打上灯笼也难找！我常胡思乱想，万一郝主任要有个闪失，犯个糊涂，咱村的龙脉不就破了？”
　　胖嫂说“东胜妈，你嚼着馍还说鬼话咧！郝主任人好心好命也好，他能有个啥闪失，能犯个啥糊涂？”
　　东胜妈说：“你没听说，曹庄的村支书，黑吃了两三万，包了个‘土二奶’，让公安抓了。冯寨的村主任，半夜里跑到人家寡妇的床上去了，镇上把他撤了。”
　　大娘说：“咱村的龙脉好，从来没那些脏事，郝主任可是咱村的龙头，大家都要护着他，龙头健在咱全村的福气就在。你们说是不？”
　　胖嫂说：“大娘，谁说不是了嘛！郝主任不光人好心好，模样也英俊。你们说是不是？五十来岁的人了，红光满面，有几道皱纹也没多深，腰板挺得擀杖直，走路腾腾腾的，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就像个年轻人。她老婆死了多年，就伴着个天顺，家里连个女人声都听不到，你们谁听说过郝主任有过花花事？明珠妈，你说哩？”她见明珠妈一直沉着脸不言语，意味深长地说：“明珠她妈，你咋吊着脸不吭声？满脸的不高兴。血压又高了？”
　　明珠妈说：“血压倒是不高，可我家没啥喜庆事，高兴不起来呀。”
　　胖嫂说：“哎，这就怪了，明珠是天顺没过门的媳妇，你和郝主任就要成两亲家了，郝主任又挂起一面锦旗，这还不算喜庆事？”
　　明珠妈不悦地说：“惠霞，你可不能乱说，我家明珠咋就成了天顺没过门的媳妇呢？年轻人在一起说说笑笑是有的，别的事拉扯不上的，你就别胡拉扯。”她说完就站起身躲到一旁去了。
　　胖嫂尴尬地看看周围的人说：“你们说说，明珠和天顺有没有那事？难道是我胡说哩？还有……我不说了。”
　　小媳妇说：“我听说明珠妈反对这门亲事，可明珠瞒着她妈和天顺暗地里来往。所以她被蒙在鼓里，眼里黑着咧。”
　　东胜妈说：“你们看明珠她妈现在那个俊模样，就知道她年轻时有多好看了。哎，你们说明珠妈和郝主任配成一对该有多好！”
　　胖嫂说：“东胜妈，你真是乱点鸳鸯谱，你没听说明珠妈和老村委正热火着呢！”
　　小媳妇说：“老村委那能配上明珠妈，明珠妈要和郝主任配成双，那才是天撮良缘。你们发现了没？明珠长的还真有点像郝主任咧！”
　　胖嫂连忙说：“小媳妇，你真敢胡说。明珠长的俊，只能说像她妈，那能说像别人呢？县城省城我也去过，像如明珠这么水灵活鲜的姑娘娃，我还从来没见过哩。以我看，明珠够得上电视里说的那个词了——‘精品’！哪个男人见了不动心！现在这年头，俊女人可是大本钱呐！她要真嫁给天顺，是有些屈。天顺这娃，相貌平平，没多大能耐，只有一点好，听他爸的话。他爸说一，他不敢说二。”
　　大娘说：“他嫂子，你见的世面多，那你就给明珠找个人家吧。”
　　胖嫂说：“要是让我给她找，我就给她找个当大官的，挣大钱的，让明珠娃享一辈子福去。”
　　在女人堆附近，坐着外村来的一群男人，也在议论着：
　　中年人说：“看人家柳树庄的老板，多活套，会来事，硬是把个穷庄子弄富了，二层楼一座接一座。”
　　戴硬腿眼镜的人说：“咱们的村主任太老实，现在这世道，老实人吃不开。”
　　青年人说：“咱村主任老实的连老二都蔫了，连床上的事他都日弄不成，能把村上的事日弄好吗？”他的酸话逗得人们哈哈大笑，连旁边的妇女们也偷着发笑。
　　
　　明珠在灶房刷洗碗筷，天顺悄悄溜进来说：“你咋不到场上去，电影快开始了。”
　　明珠一见他鬼鬼祟祟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看你那个贼娃子样，给我滚出去！你就不怕我妈看见？”
　　天顺说：“你妈早到场上去了，要不我敢来。”
　　明珠说：“就算我妈没看见，要是别人看见了，不能传到我妈耳朵里去？你今后一定要遵守保密原则，除了在大柳树上，我跟你没话。”
　　天顺说：“好，我听你的。电影是《秋菊打官司》，没看过，走吧！”
　　明珠说：“我去年就在县里看过了，你快走吧。我要在家练习普通话，夜里清静，正好专心学习。”
　　天顺说：“那让我亲上一口再走。”
　　明珠探着身子朝大门口看了一眼，见没啥动静，回头说：“你就老没够，晌午在树上，你亲了有一顿饭的工夫吧？又撵到我家里亲来了，给！”她把脸仰起来。
　　天顺一把抱住她，就像猪拱食那样，在明珠的嘴上拱过来拱过去……“
　　“天顺！天顺！”这是郝全德的喊声。
　　“我爸叫我哩。”他松开明珠，就往外跑。
　　明珠家与天顺家，中间只隔着东胜家，本来郝主任是朝自己家大门喊天顺呢，没料想天顺从明珠家跑出来了。天顺和明珠相好的事，他也风言风语听到了，曾经问过天顺，天顺含糊其词，他也懒得深究。明珠长得太俊了，他认为自己的儿子不配享她的艳福。今天在宴席上，明珠给树根翻脸，虽然在镇长面前，让他这个村主任丢了脸面，但她一听明珠也否认她与天顺有那事，他心里有说不出的欣慰。不过他反对天顺和明珠相好，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那是他至死也要瞒着所有人的。
　　“爸，你叫我？”天顺跑到家门前。
　　“天顺，小高一个人放电影忙不过来，你给帮个忙。”
　　“我这就去。”说着就走。
　　“天顺，明珠咋不去看电影呢？”
　　“明珠要在家复习功课哩。”天顺小跑着朝场上去了。
　　郝全德的脑子里有个念头忽闪了几下，本来要去场上，不知咋搞的，鬼使神差般地来到明珠家大门前，朝里瞅瞅，见院里没人，又看看村街两边也没个人影，于是他进了明珠家大门，见明珠的屋里亮着灯，便轻轻地走到窗前。窗格上糊着白纸，中间的大窗格上安着玻璃。郝全德侧身朝玻璃窗上看进去，一下子痴愣了。原来明珠正光着上身，站在大镜子前，嘴里哼唱着流行歌，试着往奶头上戴罩罩呢，两只胖乎乎的奶头，在郝全德眼前晃晃悠悠。他从来没见过女人的奶子会这么好看！看得他心里痒痒的好受。他老婆死于肺病，人丑不说，那两只奶，就像锅盖上搁着两颗豇豆，没一点女人味。他的目光像无声的机关枪，在明珠的俊脸和胖奶上，贪婪地轮番扫射着。突然觉得下身在动，浑身发抖。他明白再看下去，他非喊出声来不可，所以忍痛割爱他猫着腰，静无声息地离开了明珠家。
　　明珠的隐秘处，被自己恋人的父亲窥视了却毫无察觉。她把胸罩戴上之后，从镜子里打量了自己半响，满意地绽出甜美的笑容，然后穿上无袖粉红小衫，打开收录机，插入磁带，开始练习起普通话来。
　　
　　放映员小高已将两台放映机撑起，坐在小凳上，一边倒片子一边说：“天顺，又要麻烦你了，两台放映机，你管一台。”
　　天顺说：“没问题。在部队上我当过放映员，专业水平。”
　　麦场一角，是买小吃的摊位。荞面饸饹、饮料啤酒、碗饦凉粉、卤肉烧鸡……花样繁多，应有尽有。最受欢迎的要数铁锤的凉皮，在他的摊子前，站满吃凉皮的人。郝全德走来，把正在吃凉皮的东胜和树根叫到一边。
　　郝全德说：“全村人都来看电影了，外村也来了不少人，你俩今夜在村子里巡逻，警惕性要高。快去！”
　　东胜说：“主任，《秋菊打官司》我没看过，我叫马蛋替我巡逻。”
　　郝全德说：“东胜，不行，今夜外村人多，不能顶替。”
　　东胜央求道：“好我的主任呢，你就放我一马吧！”
　　郝全德温怒：“你小子不听话了？你只想当厂长，不愿做个好样子？”
　　树根说：“东胜，乖乖跟我走吧。”
　　东胜一见郝全德要发火了，无可奈何地说：“吃完就走还不行吗？”他吃完最后一口凉皮，放下碗说：“我们是治安模范村，日不锁门，夜不闭户，还要天天巡什么逻哩！”
　　郝全德严肃地叮咛说：“一定要按规定的路线巡逻，不能留下盲区。”
　　电影的片头已出现在银幕上。铁锤的凉皮摊前，吃的人依然不少。郝全德觉得今天是喜上加喜，得了一面锦旗，赏了两个胖奶，心里美滋滋的。一扭头他发现明珠妈也在吃凉皮，于是故意走近她，却大声朝着铁锤说：“铁锤，给叔操一碗。”
　　铁锤乐呵着说：“郝主任，为了庆贺你得锦旗，今天的皮凉我是做的特精，你吃一碗哪能够！”
　　明珠妈见郝全德来到她跟前，端着凉皮碗躲到一边去了。
　　铁锤操了一碗凉皮递给郝全德，他端着碗，走向右边的妇女堆里去了。
　　
　　明月的光辉洒在大地上，柳树庄静谧在朦胧的夜色之中，村中所有的家户都黑着灯火。东胜和树根在村里巡逻，他俩的身影一会儿出现在月光下，一会儿隐没在黑暗中。两人一边走一边拉着话。
　　“树根，我的事你们领导研究了没有？”东胜想当饲料加工厂的厂长，原来的厂长辞职进城谋事去了，厂长职位空缺，他私下向郝全德流露过这个心愿，郝全德答应研究一下再说。
　　“我给你透点风……东胜，你要保证不能说出去。”树根严肃地说。
　　“我向老天爷保证。行不？”
　　“上过一次会，郝主任好象对你有看法。认为你心眼太多，办事不地道。他要是不同意，你的事就别想成。”
　　“要不给他塞点钱？”
　　“他倒不是贪钱的人。”
　　“哪你说咋弄？”
　　“难哪！老村委为人老实什么事都依着郝主任，我是晚辈又不好与他争；他握着大权，他要认定的事，别人很难改变，除非你有本事能摘掉他头上的桂冠。”
　　“唉，我哪有那个本事呢！”
　　“要不你让柳叶跟郝主任睡上一夜，兴许能成……”树根开玩笑地说。
　　“去你妈的！看我揍你。”树根拔腿就跑，东胜紧追不舍。
　　两人路过明珠家门口停下来，透过畅开的大门，看见亮着灯光的窗户。
　　“明珠就是爱学习，她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真可惜。”树根说。
　　“听说她正准备考省上的幼儿师范，高中毕业考中专，真有些亏了。唉！是有些可惜。”东胜惋惜地说。
　　“明珠爱和碎娃们一起玩，一心要当幼儿教师。不管高低大小，人有追求就好。”
　　“咱进去和明珠说说话。”
　　“走吧，别影响她学习。”
　　当他俩的身影消失在村街深处之后，有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闪进了明珠家的大门。
　　明珠在自己的卧室里，专心致志地对着桌上的收录机练习普通话。她一板一眼地说：“我叫高明珠，gao高， ming明，zhu珠。胎中丧父，母女相依， fu父，mu母。小朋友们，人常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shan善，善……e恶，恶……”
　　那个人影蹑手蹑脚地来到明珠的窗前，侧耳倾听。
　　明珠的声音从窗户传出：“不是不报，时机未到……”
　　这人轻轻地、毫无声响地摸进堂屋，掀起卧室的布帘。
　　明珠聚精汇神地练习着：“时机一到，一切全报，dao到，ma0报……”
　　从门口进来的人原来是郝全德。他嘻皮笑脸地轻唤一声：“珠珠娃！”
　　“啊！”明珠吓的打了个冷战。
　　“别怕，是我。”郝全德因欲火升腾而变了型的脸抽畜着。
　　“你来干啥？”明珠本能地站起来。
　　“天顺他妈死了多年，我孤单一人实在熬不住了。明珠，你长得俊俏，一见到你，我浑身就火烧火燎的。一想起你，夜里翻过来倒过去睡不着觉。”郝全德眯着眼声音发颤，说着就扑了上去。
　　明珠惊慌地把身子一躲，郝全德扑空，身子碰到桌角上，热水瓶被碰翻摔地发出爆裂声。
　　“明珠，我今天又得了一面锦旗，你再依了我，就双喜了！”
　　“你原来是披着人皮的畜牲！滚出去，我要喊人了！”
　　“如果有人来了，我就说你勾引我，你想当村妇女主任。”他扑上去把明珠抱起来，放在床上。
　　“流氓！王八蛋！快来人哪！”明珠挣扎着吼叫着。
　　郝全德死死地搂住明珠，让她动弹不得，说：“好娃哩，听话，你就可怜可怜叔叔一回吧。”他把明珠的无袖衫翻上去，扯下胸罩，露出双乳，然后一把拉下她的裙子，撕破内裤，将她压在身下。
　　明珠双腿乱蹬，怒吼着：“天顺饶不了你这条老狗！”
　　郝全德扯出枕巾，一边往明珠嘴里塞一边说：“天顺是个乖娃，他不会相信你的话。”
　　明珠斥骂道：“你这个畜生，为什么要毁掉我呢！”
　　郝全德声音着颤抖说：“珠珠娃，谁叫你长得这么美，比你妈年轻时还要美啊！”他顺手拉灭电灯开关。明珠的嘴被堵上，喊叫声消失在黑暗之中。
　　月光射进窗户，屋内朦朦胧胧，隐隐约约，只听得床板吱扭吱扭响个不停，一个男人吭奋短促的喘息声和一个女人挣扎反抗的哼哼声，极不谐调地交织在一起，断断续续，微微弱弱，直至完全消失……
　　郝全德从床上翻下来提起裤子。明珠抽出塞在嘴里的枕巾，暴发出一声凄惨的嚎叫：“郝全德，老流氓！王八蛋！妈！妈！快回来呀！”接着是饮恨的抽泣声。
　　郝全德走到门口，刚要出门，听见桌上的收录机，咔嚓一声。他意识到这是录音磁带转完的响声。他本想打开收录机，取出磁带，由于屋内漆黑，加之心里慌乱，没能打开，于是他扯下连接线，提上收录机冲出门去。屋内只留下令人心碎的呜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