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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14/8/20
81章 都市 小说
《美女草莽》第56章:雁渡寒岀言戏兄弟**金公主洒泪葬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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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作品已在华语剧本网版权保护中心进行版权登记,登记2014-X-00925】
叼中华与良弓均摇了摇头,示意不知道。雁渡寒冷笑了一声:“难怪众姐妹要笑话你二人,打了半天竟不知对手是谁?告诉你们,那骑在马上光说不动手的是北金元帅夏日,在马下与你交战的是北金十大将军中的破天、乌龙、飞蒙、苦烈八、尤文图、阿飞六员大将。”
叼中华听后大吃一惊:“难怪本将军打了半天也没捡到便宜,原来是北金的一群将军,北金人进中原了?他们来江南干什么?”
雁渡寒冷笑道:“不是捡他们的便宜,要不是我们及时赶到救了你,他们倒是要在你们身上捡便宜了。不是他们要来江南干什么,是我们一路将他们追到江南来的。”
叼中华与良弓更觉奇怪:四大护卫的武功,当年在黑山谷见识过,不过如此。即使雁渡寒升任谷主,武功也不会突飞猛进地高至深不可测,现在要打,四人仍不是叼中华和良弓的对手,但那群北金大将不怕两个大男人而被几位姑娘追得落荒而逃,真是不可思议!二人将眼光落在了达娃卓玛身上,难道她是天上派来的神仙?
达娃卓玛见二人同时看着自己,有些得意:“看什么看?没见过漂亮姑娘吗?告诉你们吧,他们谁也不怕,但只要看见本姑娘,就会吓得没命的跑。本姑娘在中原一带如同追兔子般地追了他们好几个月,经常是本姑娘吃饭他们付银子,本姑娘住宿他们帮订客栈,就如今天,他们付完银子,本姑娘就来吃饭,哪天本姑娘玩高兴了,叫他们给留下两三匹马,他们也得乖乖听话,好玩吧?”
二人见达娃卓玛一口一个本姑娘,觉得她说得太轻松,有些言过其实,但看她又是一个纯洁的小姑娘,不好反驳,只有将怀疑的目光投向雁渡寒。
“看本谷主干什么?难道不相信?在飞云镇见我们就逃,在这里帮我们买好饭,付完银子就立即走人,让我们来白吃饭,不都让你们看见了吗?”雁渡寒说。
叼中华又被雁渡寒抢白一番,显得有些尴尬,只好说道:“众位姑奶奶,求求你们了,你们的话本将军有些听不明白,如同云里雾里,能否从头说起,飘飘和南悠为何去了大凉山,都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要将北金大将追到江南来?”
“看把你急的,汗都出来了。”雁渡寒见涮得差不多了,将大凉山如何遇见雪飘飘和南悠,如何与夏日等打斗,以及风潇潇与哥舒两家之事,述说了一遍。
“风潇潇和哥舒两员金国大将,是在从农安返回临闾关的途中突然失踪的,他们怎么会住在大凉山?飘飘和南悠怎么会知道他们住在那里?飘飘和南悠去找他们干什么?北金人又如何知道他们在那里?”叼中华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雁渡寒因当年哥舒与风潇潇失踪,受过欧阳锋的窝囊气,见叼中华不停地问,且一口一个飘飘和南悠,心中有些酸,白了叼中华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问这些事没人知道,只有去白驼山向你那小西毒的师傅老西毒请教!”
叼中华挠了一下脑袋:“飘飘她师傅?欧阳前辈不是已经去世了吗?”
“哼!死人生前多作怪,活该蛤蟆毒蛇陪!”雁渡寒冒出一句更让叼中华莫名其妙的话来。
当年欧阳锋和奕荣盟主暗自将风潇潇与哥舒两家安排到大凉山隐居,回头在大庭广众之下,指着午夜飞破口大骂,说黑山谷四大护卫是酒囊饭袋,使午夜飞和四大护卫很没面子,所以雁渡寒会冒出这句话来,以发泄对欧阳锋的不满。
良弓十分关心南悠,见叼中华尽问些不着边际的事,而且还使雁渡寒生了气,只好小心翼翼地问道:“雁谷主,雁姑娘,你们在大凉山与南悠她们分手后,她们去了哪里?”
雁渡寒见良弓问得十分客气,想起当年雪飘飘偷午夜飞面罩时,南悠曾经反对过,由此对南悠和良弓二人有些好感,说道:“将北金人追走后,我们担心他们会杀回马枪,风潇潇与哥舒两家孤立无援,必遭杀手,烧了他们的房子,将两家送到秦岭山下,交给山寨大门值守的义军兄弟后,一直在中原追这几个北金大将练马术,你们那两位心上人去了天山。”
“她们去天山干什么?难道中了曼佗罗花毒?”叼中华想起当年去天山为小昔解毒之事,误以为雪飘飘和南悠中了毒,心中十分着急。
雁渡寒本是一位很稳重的姑娘,平常不大喜欢开玩笑,尤其是男女之间的玩笑,更是不会轻易出口。见叼中华太过心急,想起雪飘飘在大凉山时,不仅不说岀上天山的真实目的,反说她暗恋天山兄弟、欲抢班越位的话,当时使自己很尴尬,现在叼中华将话送到了嘴边,终于有了机会,一时兴起,将雪飘飘的原话重新加工一遍,反过来嘲笑叼中华和良弓。
雁渡寒冷笑了一声,不快不慢地说道:“叼将军何必如此惊慌,你那心上人身体好着呢。她们走得十分匆忙,甚至来不及送风潇潇和哥舒两家去秦岭,说要去找天山兄弟,是否移情别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本谷主估计,雨霖铃和呼儿绝不会答应,那雨霖铃号称江南美才女,肚里的诗书文章可能只有午夜飞姐姐能与之抗衡,小西毒和南悠虽能言善辩,但与之相比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呼儿的长鞭在北金第一,在中原与杨玉瑶不相伯仲,除天歌能将其降服外,谁是她敌手?有如此一文一武二人守在天山兄弟身旁,你那心上人和南悠欲插足其中,简直痴心妄想!”说到这里,她故意停顿了一会,观看了一下叼中华和良弓的脸色后,又继续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之事,天不会塌下来,地不会陷进去,日月照常东起西落轮流转。大宋朝有三妻四妾之人多如牛毛,小西毒和南悠长得漂亮,武功超人,小嘴甜如蜜,如此美女谁不见而爱之?本谷主想天山兄弟也决不会嫌弃,定会含笑而纳,多二人吃饭添两双筷子,既然有美女自动送上门来,何乐而不为?难道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不成?”
“你都胡说些什么啊!”
“是你们自己要问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众姑娘笑得前仰后合。
四大护卫原随午夜飞一同住在黑山谷,在黑山谷长大,午夜飞又是邪派中的首席代表,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四大护卫自然也有一些邪气。当年雪飘飘等一行大闹黑山谷,因想看午夜飞的美貌而惹祸,多少得罪过四大护卫。后因共同抗金走到一起,但相互之间的语言并不十分融洽。如欧阳锋生病时,雁渡寒作为谷主,中原义军分部首领,理应去白驼山看望,但她却借故路途遥远和不会骑马而拒绝。所以今日叼中华和良弓想问出什么话来,是不大可能,良弓知道这些原因,只好转移话题:“雁谷主说带着风潇潇和哥舒两家去了秦岭,为何没上山去看看西北狼和胡秋然及满月三位寨主?他们现在可好?”
雁渡寒双眼一睁:“本谷主常年呆在黑山谷,山还没爬够?那秦岭的山有什么好爬的?”
“没有问一下值守兄弟,秦岭山寨最近有何动向?”良弓游侠江湖时,与秦岭山寨众头领关系较密切,并结拜为兄弟,有什么风吹草动,他总是很关心秦岭山寨的安危。
“好象没有什么事。”其实雁渡寒等到秦岭时,兰屠夫正在后山西线放牧之道遭到秦岭义军石头圆木伏击,她将哥舒和风潇潇两家交给前山值守军士后,立即去追赶夏日等金国将军,所以秦岭已经开战之事,她们并不知道。
达娃卓玛吃饱后,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说道:“吃饱喝足,又该去追那群蒙面人了。”
“追他们干什么?”良弓问。
“追着玩啊!”达娃卓玛笑了笑。
雁渡寒说道:“这群黑衣人到大凉山去追杀风潇潇与哥舒两家,后来又干了什么坏事不知道。我们将两位将军及夫人孩子送去秦岭后,一直在中原练马。在河南中州一带,又遇见了他们,由于他们害怕达娃卓玛,一见我们就逃,卓玛说追他们可以练习马术,我们就不停地一直追,在中原来来回回追了数月,他们东躲西藏,但最近不知为何,他们一条直线向江南赶路,我们就顺腾摸瓜地追到江南来了。”
良弓有些明白地说道:“难怪达娃卓玛说不知纵横了多少里?原来是追这几个北金人。”
达娃卓玛翻身上马,一缕缰绳,大声说道:“姐姐们,上马开追!两位姐夫有兴趣吗?有兴趣一起追,看看谁快!”说完双脚一夹马肚,如闪电般地飞了出去。
雁渡寒、孔雀翎、蓝蜻蜒、雨夜蝶四人立即上马,跟着卓玛追了上去。叼中华戎马出生,马术不是弱手,一说赛马就来了精神,对良弓说道:“正好我们去草鱼水寨,追就追,谁怕谁!”
二人翻身上马,跟着五位姑娘一路狂追,只见大路上马蹄翻飞,黄尘滚滚,七人争先恐后,你追我赶,追了三天三夜,一直追到阳澄湖,仍没见到夏日等人的踪影,达娃卓玛十分奇怪:难道他们钻了地缝?
暂不说夏日一行是否真钻了地缝,回头再说雪飘飘、天歌等七人,从采石救岀完颜亮、瓜洲树林逃岀完颜元宜的追杀,在树林外官道上汇合后,顺着瓜洲方向一路快马狂奔。完颜元宜虽率了五千骑兵穷追不舍,但天歌一行的马是成吉思汗挑选的最好战马,马龄年轻,脚力又好,不一会将完颜元宜的骑兵远远甩在了后面。
南悠一直跑在中间,见甩掉了追兵,放慢马步,在马上大笑得值不起腰来,众人见他大笑,亦逐渐慢下,天歌问道:“南悠姑娘笑什么啊?”
天山神鹰说道:“一定是如她师傅一样,疯了,师傅是个疯子,教出来的徒弟自然也疯。”
雪飘飘瞪了天山神鹰一眼:“不许说我师傅坏话!”
南悠笑够之后说道:“我笑那金兵部将,长得长不象冬瓜,短不象菩萨,脚没有我手长,满脸鸡皮疙瘩,竟要本姑娘给他当三姨太,做他的清秋大梦吧,被我的小银蛇咬死了,估计现正在阴曹地府寻找他的三姨太呢!哈哈哈哈!”笑个没完。
天山神鹰见南悠不停地笑,说道:“谁叫你长那么漂亮,别说那矮冬爪想你做三姨太,本人还想要你做二姨太呢。”
天山神鹰话音一落,旁边的雨霖铃唰地一下抽出长剑,架在他脖子上:“你想找死啊?”
“对!他在找死,一箭抹了他!”雪飘飘趁火打劫。
“把你美的,霖铃姐,杀了他!”南悠也跟着附和。
雨霖铃哪舍得杀天山神鹰,她知道他说要南悠做二姨太的话,是在与南悠开玩笑,拔出剑来只是吓一吓自己的心上人而已。
天歌说道:“大家不要玩了,完颜元宜的骑兵还在后面追赶,一旦追上不是好玩的,还是先甩掉金兵再说。”
众人又一路奔跑,眼看快到瓜洲镇,前面出现一个十字路口,路边有一块路牌,上面用金文标识着路口的方向,天歌勒马问呼儿:“走哪条道?”
呼儿看了一眼路牌,说道:“前面瓜洲镇,是金国屯兵的大营,住有数十万金兵,左边上倭肯哈达山和拉哈褔山,右边去临闾关,出了临闾关,就是中原。”
“快!大家走右边,经临闾关回中原!”天歌拨转马头要走。
“且慢!”雪飘飘勒住马,若有所思地说道:“师傅曾对我说过,兵不厌诈,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前面瓜洲是个大镇,有大量金兵驻守,人多眼杂,我们这一群人进去,定如在采石一般,被人看出破绽来;向右是临闾关,回中原的必经之道,即使完颜元宜是个傻瓜,也能看出我们奔临闾关而去,必定会在后面穷追猛赶。不如反其道而行之,上倭肯哈达山,这里两山夹峙,山高林密,极易隐蔽,待完颜元宜追兵过去之后,我们再尾随他而行,说不准在适当的机会,反过来偷袭他一下,岂不更好?”
“哈哈,毒姐,我又看到你的毒性所在了。”南悠说。
天歌听了雪飘飘的话,觉得有理,立即说道:“小西毒所说甚是,立即从左边上山!”
雪飘飘所料不错,一行人刚从左边进山,完颜元宜率领的五千骑兵就追到了十字路口,他料定雪飘飘一行不敢去瓜洲,更不敢冒死进入金国腹地倭肯哈达山,立即派了几人骑快马经瓜洲去黄龙府向金世宗报信,请求派兵抄近道去临闾关堵截,自己则率领五千骑兵,从官道直扑临闾关!
倭肯哈达山与拉哈福山是金国的两座名山,两山夹峙,形成了松花江门户。倭肯哈达山下有一条倭肯河,清澈的倭肯河水依山环绕,源源不断地浸入山中,使倭肯哈达山和拉哈褔山万物得到滋润,春到山花烂漫,夏临郁郁葱葱,秋去树叶金黄,冬来白雪皑皑。
雪飘飘一行来到山脚下,只见树林茂密,一片青绿,一条小路曲曲弯弯,盘山而上。呼儿说她曾听人讲,半山上有一座寺庙,但自己从没来过,不知那寺庙里是否还有香火,想上山请位和尚或喇嘛之类的高人,为父亲超度亡灵。
众人牵着马,陪着呼儿一路步行上山,到得半山腰,天歌不禁回头一看,大叫道:“呼儿,这是个好地方,太好了!中原有不少风水先生穷一生精力寻觅这种风水宝地,也未必有结果,谁想竟被本大侠无意中看见,真是上天赐给你爹的福份。”
天歌无头无尾的话,如同一盆雾水浇在众人头上,不知道他说的什么。南悠笑着说道:“我现在肚子有些饿,不知天歌兄是否也有些饿,甚至饿昏了头,说出胡话来,让大家不知所以。”
天歌在几人面前,一直是一位真正的大哥,见南悠说他昏了头,也忍不住与这位小妹妹玩笑几句:“你才饿昏了头,那部将要你去做三姨太,荣华富贵让你享用不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有这等好日子不过,还将别人杀了,如果做了三姨太,哪有饿肚皮的机会,更不说昏头了。”
南悠毫不示弱:“啊呸!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待回到中原,我叫良弓哥哥拿箭射死你。”她想到良弓,不觉有些脸红。
天山神鹰见南悠攻击大哥,又见她说到良弓而脸红,大笑道:“哈哈哈哈!人家叫你做三姨太你不去,反用小银蛇将其咬死,原来是心中有自己的意中人。不知小西毒是否也想到了叼中华,当初为何不让他二人同来北金?若是有他们两位仁兄在,今日就不会如此狼狈。叼中华一杆长枪纵横十万里,区区采石,弹丸之地,完颜元宜哪是他对手?还有良弓,箭射得穿云破雾,神出鬼没,几支毒箭在他面前简直就是小儿科,可惜啊可惜,可惜二人不知去了何处。”说完他还左右摇晃着自己的脑袋,以示遗憾。
天山神鹰一番话,天歌以为会引起两人同时反击,谁知二人却默默无语,一句话也没说,雪飘飘见路边有一块大石头,拉着南悠坐在上面,师姐妹二人竟抱头痛哭起来。
原来天山神鹰的话勾起了南悠和雪飘飘的心思,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二人同时想到了良弓和叼中华。自从白驼山下三岔路口分手后,他们去了哪里?是在草鱼水寨吃大闸蟹,还是在秦岭山寨观山望景?是在西湖荡舟,还是在红原跑马?这几个月来,二人口上不说,心中却十分思念。南悠从小在剑南山长大,哪经历过走沼泽、过草地、爬荒山、穿沙尘暴之苦?这次下山来金国,历尽千辛万苦,如有良弓在,她是小鸟依人,哪会如此受苦?雪飘飘甚至后悔当初将四人分开,今日与完颜元宜遭遇,如有叼哥哥在场,正如天山神鹰所说,那完颜元宜哪是他对手,有一把保护伞,自己可以轻松很多。现处在金国腹地,北漠他乡,回中原路途遥远,更有金兵堵截,不知还有多少风口浪尖要去征服,不知何时才能回中原?
雨霖铃见二人大哭,用责怪的眼光看了天山神鹰一眼,说道:“说吧说吧,没事你瞎说什么?不知道女孩在感情方面的脆弱吗?她们二人离开自己的心上人,到北金来找呼儿她爹,一路吃尽了苦头,受尽了磨难,你闲得无聊成心挑事说,人家能与你比吗?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下次再逗她们伤心,我真不理你了。”
天山神鹰尴尬地说道:“我哪敢逗她们伤心啊?是南悠自己先说叫良弓用箭射我大哥,我才顺着杆子向上爬,谁知她们多情而伤心,再说我也不是什么饱汉子啊,守了你五年,至今光棍一个,我冤枉啊我,我算哪门子饱汉子啊!”
天山神鹰的话一岀口,雨霖铃还没回话,雪飘飘和南悠又笑了起来,南悠说道:“该!活该你打光棍,霖铃姐,让他再等你二十年,谁叫他无情无义还要嘴贫的。”
天歌说道:“大家不要再说这些儿女之事了,我也是光棍一个,与你们同病相怜。我看这里风水不错,咱们先将呼儿他爹安葬在这里,然后再说回中原之事吧。”
雪飘飘说道:“原来你说的风水宝地竟是这里,如何个风水法,说来听听。当年东邪黄药师精通奇门遁甲,五行八卦及阴阳之术,虽与我师傅是仇人,但也是朋友,有关看风水的本事,他对我师傅说过不少,还送了两本《风水学》秘籍给我师傅,师傅后来又传给了我,你别瞎编乱说骗呼儿开心,我可是很懂风水学问的。”
天歌笑道:“谁敢在你小西毒面前乱说。你们看看这地形:坐南朝北,后面是倭肯哈达山,山峰连排并立,犹如皇帝宝座的靠背。左右两边山峦向前伸出,如皇帝宝座的扶手。再看前方,前方是一片延绵无尽、起伏不平的小丘陵,似皇上的千军万马。再加之这山上有一座寺庙,从山下小路到山上寺庙求神拜佛的每一位香客,穿过这片丘陵,再一步一梯、一梯一弯腰地向上而行,犹如向皇上叩首。丘陵的远处是浩浩荡荡的倭肯河,白天河水川流不息,滚滚向前,而当皓月凌空之际,天上繁星点点,全部倒映在倭肯河中,这便形成了‘白天千人叩首,晚上万盏明灯’的景象。如此具有皇家风范的风水宝地,不葬呼儿她爹,还有谁能享此殊荣?”
雨霖铃从天歌说话开始,一双明亮的眼睛就没离开天歌半寸,待他说完,吃惊地说道:“大哥你太有才了!原以为你以剑法、轻功、点穴三绝纵横江湖,原来你文学功底丝毫不亚于武学,二者可谓并驾齐驱。尤其是这阴阳学,小妹我读百遍亦不得其解,在佩服大哥之余,更佩服呼儿姐姐,慧眼识英雄,没有错认郎君,实在钦佩之至。”
天歌笑道:“霖铃妹过奖了,你是江南有名的美才女,想当年你在西湖泛舟,一曲古筝弹唱,清亮优雅,余音绕湖。大哥这点皮毛文学,岂敢在霖铃妹面前班门弄斧?只是为呼儿她爹寻得一块安息之地而已。”
南悠大叫道:“大伯子哥哥与兄弟媳妇说得如此肉麻,听着恶心,你们相互吹捧吧,当心吹到天上掉下来没人接。快说吧,怎样安埋呼儿她爹,我肚子早已饿得不行了,安葬完好去找饭吃。”
“饿死鬼投的胎!”天山神鹰说。
呼儿按天歌所说,认真看了一下地形,觉得天歌说得不错,同意将父亲葬在这里,但又有些遗憾地说道:“我爹爹虽是落难皇帝,但却是帝王之身,死后连棺木也没有,草草埋葬,叫我如何安心离开金国去中原?叫我爹又如何安息?”
这话将天歌难住了,一时没了主意,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嘿嘿!”天山神鹰笑道:“说肉麻的事都利害,要论真章时却没了主意,可笑。我天山神鹰干的就是活人要医治,死人要掩埋的事。哪有活人被尿憋死?呼儿姐姐不用担忧,本人手中飞鹰剑是干什么的,砍金断玉,削铁如泥,区区一口棺木,岂能难住我天山神鹰。”
南悠笑道:“刚才是大伯子哥哥与兄弟媳妇肉麻,现在是兄弟在嫂子面前卖乖,我服你们天山兄弟了。”
雪飘飘见南悠扭着天山兄弟不放,正色说道:“小师妹少说几句吧,时间快到正午,大家齐心将呼儿他爹安葬了,找个地方去弄些饭吃。”
“谁叫他惹我生气,说我是饿死鬼投胎的?哼!”南悠说了一句。
天山神鹰拔出飞鹰剑,见倭肯哈达山到处是青松翠柏,两人合抱的大树举目皆是,立即在路边砍下一棵大树,取其主干中间较直一断,削平树干的三分之一后,用剑一剑一剑地在树干中刻起棺材来。
天歌见二弟刻棺木屑飞舞,知道他很快会刻好一樽棺木,立即用剑在山坡的一块平地上,一剑一剑的挖坟坑,窝阔台见状,拔出弯月刀帮忙,雪飘飘、南悠、雨霖铃一齐动手,呼儿则守在父亲遗体旁,不停地流着眼泪。
不一会,天山神鹰将棺木刻好,天歌等也将坟坑挖完,天歌见完颜亮脸上血迹斑斑,又到山下打来一些清水,为他洗脸,然后整理好完颜亮的衣冠,兄弟二人将完颜亮抬进棺木中。天山神鹰又从大树主干上削下一块盖板,轻丝合缝地将棺木盖上,大金国海陵皇帝完颜亮,终于盖棺论定。
下葬后,呼儿说要竖块墓碑,天歌告诉她,现在金宋战争并未完全停止,金世宗仍在皇位,完颜元宜也极其仇恨他,一旦他们知道这里埋的是海陵皇帝,一定会前来掘墓开棺,让海陵皇帝尸陈荒野,待日后战争停止,一定亲自带呼儿再来这里,砌坟竖碑。
呼儿和窝阔台跪在坟前,呼儿哭着将天歌的意思述说了一遍,与窝阔台向完颜亮三叩头,以示告别。
窝阔台叩完头说道:“完颜亮叔叔,你安息吧!待我当了蒙古皇帝,一定亲率蒙古大军,灭了金国,杀死金世宗与完颜元宜,为你报仇!”
若干年后,窝阔台继承汗位,与南宋军队、中原义军联合,分三路进攻金国,天山兄弟及呼儿雨霖铃随中原义军北征,窝阔台灭金后,与天山兄弟、呼儿雨霖铃来到倭肯哈达山,为完颜亮建造了一座漂亮的坟莹,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众人离开完颜亮的坟墓,顺着山路向上走,走了不一会,见半山上果然有座寺庙,决定到庙中去讨要些斋饭。众人来到庙门前,见寺庙红砖碧瓦,富丽辉煌,看似好一座寺庙,却大门紧闭,没有一个香客。
“好奇怪!”天歌说道:“如此金碧辉煌的寺庙,却不见香客上山拜佛,更不闻诵经木鱼声,大白天又紧闭大门,八成里面有鬼。”
“有鬼好玩啊!我最喜欢玩鬼把戏了,不管庙里面是人是鬼是和尚,先敲开门再说。”南悠一边说一边要去敲门。
“小师妹且慢!让我先看看。”雪飘飘也觉得这座寺庙怪异,她担心南悠莽撞敲门,里面发出暗器伤了她,一把将南悠拉在自己身后,蹑手蹑脚地走到大门前,透过门缝,欲先探个虚实。
雪飘飘不看则已,一看大吃一惊,不仅全身冒出冷汗,还急速向后退了三步,差点将紧跟在后面的南悠撞倒在地!
雪飘飘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姑娘,任何艰难困苦都毫不畏惧,刀山火海也敢勇往直前,与小昔二人敢独自闯金营,被午夜飞关在深水潭也能化险为夷。眼前这一座金国的寺庙,不外乎是和尚念经颂佛之地,有什么可怕?大不了完颜元宜在庙内埋有伏兵,或金兀术拿着金雀大板斧在庙内等着砍她脑袋,这一切对她来说,都不是可怕之事。雪飘飘透过门缝究竟看见了什么?是什么可怕的怪事将她吓得倒退了三步?
暂不说雪飘飘看见什么可怕之亊,回头再说雁渡寒与叼中华良弓及黑山谷众护卫,众人由达娃卓玛率领,一路马不停蹄,追赶夏日等金国大将,谁知追到江南后,众金国大将如泥牛入海,踪迹全无,雁渡寒等人四处找寻无果,只好决定先去草鱼水寨休息。
七人来到阳澄湖,叼中华和良弓几年前曾经来过,熟门熟路,见湖边有渔民正在捕鱼,直接说明来意,众渔民都是草鱼手下兄弟,很多人曾见过二人,连忙用一条大船连人带马将七人送到了草鱼水寨。
红鲤鱼听报有客人到来,立即带着小玩子和雪莲走出水寨,来到岸边迎接,见是叼中华良弓及黑山谷几位姐妹,虽是极其高兴,但却能看出,在她高兴的后面,隐藏着极大的悲伤。
雪莲和小玩子从秦岭经青青山寨回天山吃了闭门羹,返回红原向洛桑仁布告知了天山兄弟及呼儿雨霖铃不知去向后,一路马不停蹄追査寻找黑衣人。一直追査到江南,仍未见黑衣人踪影,小玩子带着雪莲回家见过自己的父母,刚来到草鱼水寨,与雁渡寒等前后不足一盏茶的时间。
“原来两位师妹还在水寨,是不是大闸蟹好吃,不想走啊?”欧阳锋虽未将小玩子和雪莲正式列入门墙,叼中华由于与雪飘飘的关系,一直叫二人为师妹。他与良弓不知道於苓和万歆被绑架之事,见面就与二人开上了玩笑。
小玩子斜着眼看了一下红鲤鱼,笑着说道:“我们也是刚到,正要与表姐说事,你们就来了,大家一同到客厅休息吧。”
在岸边拴好马,进得半园形敞式客厅,见红鲤鱼忙进忙出为众人沏茶,叼中华笑着问道:“草鱼寨主呢?怎么没见出来?於苓呢?跑什么地方玩去了?还有冯巨良、浪翻云等战将为何不在?”
不问则已,一问触及伤心事,红鲤鱼顿时丢下茶盘,坐在客厅的竹椅上伤心地大哭起来。叼中华、良弓、雁渡寒等顿觉奇怪,摸不着头脑,好好地为何会哭?良弓问道:“鱼嫂子为何如此?”
“没见我表姐都哭了吗?还问!”小玩子瞪了良弓一眼。
叼中华问道:“我们大老远专程来水寨,话还没说两句,鱼嫂子就哭起来,这是为何?难道我们不该来?”
小玩子帮着红鲤鱼沏茶,没有回答,雪莲说道:“谁说不该来?鱼嫂子是那样的人吗?有朋友自远方来,高兴还来不及,怎会责怪你们?只是……”雪莲说到这里停住了。
一行人见红鲤鱼抹泪哭泣,雪莲欲言又止,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令人伤心的事,水寨中又不见草鱼寨主及一班水上战将,难道是草鱼和众英雄遭到了不测?
叼中华和良弓两个大男人不便再问,只好坐在一旁喝闷茶。雁渡寒虽对白驼山人不满意,但对草鱼夫妇却有好感,打农安、临闾关血战,正面拼杀不及其他山寨,但割杂草、下茅坑拆石头、制造炸弹等吃苦受累的事,全都干得十分圆满。今日红鲤鱼当着客人的面哭泣,所发生之事,一定非同小可!
雁渡寒劝慰了红鲤鱼几句,见她仍伤心流泪,一言不发,只好轻声问雪莲,她从雪莲刚才那欲言又止的话中,猜测出雪莲定会知道究竟是什么事令红鲤鱼伤心。
“此事说来话长,我和小玩子这几月已经踏遍了半个中原,也没有丝毫结果。”雪莲说。
“话长也得说啊!究竟是谁欺负了鱼嫂子?我们手中的兵器又不是吃素的,说出来本谷主找他算帐去!”雁渡寒十分气愤。
雪莲从白驼山下三岔路口分手时说起,将於苓和万歆被绑架的详细经过,以及在秦岭托宋军吴玠、义军西北狼派人搜寻等事,说了个明白,只有与西北狼幽会被小玩子和满月搅局一事未说。
雁渡寒愤怒地说道:“原来是这群该死的金狗!竟敢绑架午夜飞姐姐和鱼嫂子的孩子。达娃卓玛说追他们好玩,没有在意,原来竟是如此之坏,要知他们绑架了两个孩子,早在河南中州一带就将他们拿下了。”
达娃卓玛一下跳起来:“是啊是啊,早说啊!都好几个月了,这些日子我们一直在中原与那群黑衣人捉迷藏,追得他们四处奔逃。在大凉山碰见他们与雪飘飘南悠两位姐姐打架,我们还帮着打架来的。雪飘飘姐姐说那群黑衣人是北金的元帅大将,可见了本姑狼夹着尾巴比兔子还跑得快,下次若碰见,决不让他们溜了,非抓住不可。”
达娃卓玛一说,红鲤鱼立即止住了眼泪,急忙问道:“卓玛小妹妹你说什么?你们见过他们?还打过架?是北金的元帅大将?快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他们现在在哪里?”
小玩子也马上凑过来问道:“我毒姐和南悠师姐下了白驼山?她们去大凉山干什么?她们现在去了哪里?为什么没有与你们一同来江南?”
红鲤鱼和小玩子问这么多问题,达娃卓玛一时也说不清楚。雁渡寒知道她们心中焦急,将如何从黑山谷出来练马术,在大凉山遇黑衣人及在中原与黑夜衣人追马捉迷藏的事,一一讲了出来。
红鲤鱼沉思了片刻,说道:“如此说来,那群黑衣人已到了江南,但两个孩子现在何处?只有抓住他们才能查出下落。小玩子妹妹,你对江南地带熟悉,麻烦你与雪莲妹一道,速去临安城找你鱼姐夫,将这事告诉他。”
“鱼姐夫去了临安?他去干什么?”小玩子问道。
红鲤鱼答道:“我们回水寨后,立即派浪翻云、冯巨良、枫桥、子墨等战将,各率一队人马,在江南一带分头搜索,几个月杳无音信。前几日浪翻云回来说,临安城内人心惶惶,一片混乱。原来是金兀术和哈迷蚩率二十万大军从北金辽阳绕道青岛,在青岛换乘海船,已快到临安海湾,近日就要登陆攻城。初寒听说后十分着急,甚至来不及去总部向奕荣盟主禀告,立即招集各位战将速速回水寨,放弃了寻找两个孩子,先去海上拦截金兀术。他带着几员战将及水寨的五千兄弟,今天早上去了临安海湾,估计现在已经与金兀术在海上开战了。”
叼中华和良弓坐在一旁喝闷茶,听说金兀术已兵逼临安城,不由大怒:“飘飘说她师傅说过,金兀术几年后还会重入中原,这话果然不假。金兀术那死不要脸的老贼,在临闾关没被飘飘她师傅杀死,竟然厚着脸皮,旱路不走走水路,又到中原来了!良弓兄弟,我们还在这喝茶观景干什么?还不快去临安城,助草鱼兄一臂之力。”
“对!说走就走。”良弓放下茶碗欲起身。
“我们一同去,几位姐妹意下如何?”雁渡寒问孔雀翎等。
孔雀翎说道:“当然要去,练了几个月马术,正愁没机会显摆,这下机会来了,去临安好好地露几手,不过……”她停了一下:“金兵在船上,又是在海里,我们不会水下功夫,怎么打?”
达娃卓玛哈哈大笑:“孔雀翎姐姐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点小事就给难住了?本姑娘舅父曾经说过:打仗时要‘以己之长,攻敌之短’,陆通大哥也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们不会水下功夫,难道就不能将金兀术引上岸来?上岸后就是我们的天下了?”达娃卓玛马术精湛,武功不高,从小就爱听洛桑仁布和陆通讲兵法及战争故事,说出来的话与做出来的事虽不相同,但总是一套一套的。
孔雀翎又说道:“草鱼寨主去海上拦截,不让金兀术上岸,我们去引他上岸,岂不矛盾?这仗如何打?”
雁渡寒一行及水寨人马并不知道金国是分两路人马夹击中原,兰屠夫被堵在了秦岭之外,金兀术乘船到达了临安海湾,可谓江南告急!水寨仅有数千渔民,能否挡住金兀术二十万大军?正如孔雀翎所问,这仗要如何打?请看第五十七章:良弓诵诗出谋略,草鱼潜水送金兵。
叼中华听后大吃一惊:“难怪本将军打了半天也没捡到便宜,原来是北金的一群将军,北金人进中原了?他们来江南干什么?”
雁渡寒冷笑道:“不是捡他们的便宜,要不是我们及时赶到救了你,他们倒是要在你们身上捡便宜了。不是他们要来江南干什么,是我们一路将他们追到江南来的。”
叼中华与良弓更觉奇怪:四大护卫的武功,当年在黑山谷见识过,不过如此。即使雁渡寒升任谷主,武功也不会突飞猛进地高至深不可测,现在要打,四人仍不是叼中华和良弓的对手,但那群北金大将不怕两个大男人而被几位姑娘追得落荒而逃,真是不可思议!二人将眼光落在了达娃卓玛身上,难道她是天上派来的神仙?
达娃卓玛见二人同时看着自己,有些得意:“看什么看?没见过漂亮姑娘吗?告诉你们吧,他们谁也不怕,但只要看见本姑娘,就会吓得没命的跑。本姑娘在中原一带如同追兔子般地追了他们好几个月,经常是本姑娘吃饭他们付银子,本姑娘住宿他们帮订客栈,就如今天,他们付完银子,本姑娘就来吃饭,哪天本姑娘玩高兴了,叫他们给留下两三匹马,他们也得乖乖听话,好玩吧?”
二人见达娃卓玛一口一个本姑娘,觉得她说得太轻松,有些言过其实,但看她又是一个纯洁的小姑娘,不好反驳,只有将怀疑的目光投向雁渡寒。
“看本谷主干什么?难道不相信?在飞云镇见我们就逃,在这里帮我们买好饭,付完银子就立即走人,让我们来白吃饭,不都让你们看见了吗?”雁渡寒说。
叼中华又被雁渡寒抢白一番,显得有些尴尬,只好说道:“众位姑奶奶,求求你们了,你们的话本将军有些听不明白,如同云里雾里,能否从头说起,飘飘和南悠为何去了大凉山,都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要将北金大将追到江南来?”
“看把你急的,汗都出来了。”雁渡寒见涮得差不多了,将大凉山如何遇见雪飘飘和南悠,如何与夏日等打斗,以及风潇潇与哥舒两家之事,述说了一遍。
“风潇潇和哥舒两员金国大将,是在从农安返回临闾关的途中突然失踪的,他们怎么会住在大凉山?飘飘和南悠怎么会知道他们住在那里?飘飘和南悠去找他们干什么?北金人又如何知道他们在那里?”叼中华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雁渡寒因当年哥舒与风潇潇失踪,受过欧阳锋的窝囊气,见叼中华不停地问,且一口一个飘飘和南悠,心中有些酸,白了叼中华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问这些事没人知道,只有去白驼山向你那小西毒的师傅老西毒请教!”
叼中华挠了一下脑袋:“飘飘她师傅?欧阳前辈不是已经去世了吗?”
“哼!死人生前多作怪,活该蛤蟆毒蛇陪!”雁渡寒冒出一句更让叼中华莫名其妙的话来。
当年欧阳锋和奕荣盟主暗自将风潇潇与哥舒两家安排到大凉山隐居,回头在大庭广众之下,指着午夜飞破口大骂,说黑山谷四大护卫是酒囊饭袋,使午夜飞和四大护卫很没面子,所以雁渡寒会冒出这句话来,以发泄对欧阳锋的不满。
良弓十分关心南悠,见叼中华尽问些不着边际的事,而且还使雁渡寒生了气,只好小心翼翼地问道:“雁谷主,雁姑娘,你们在大凉山与南悠她们分手后,她们去了哪里?”
雁渡寒见良弓问得十分客气,想起当年雪飘飘偷午夜飞面罩时,南悠曾经反对过,由此对南悠和良弓二人有些好感,说道:“将北金人追走后,我们担心他们会杀回马枪,风潇潇与哥舒两家孤立无援,必遭杀手,烧了他们的房子,将两家送到秦岭山下,交给山寨大门值守的义军兄弟后,一直在中原追这几个北金大将练马术,你们那两位心上人去了天山。”
“她们去天山干什么?难道中了曼佗罗花毒?”叼中华想起当年去天山为小昔解毒之事,误以为雪飘飘和南悠中了毒,心中十分着急。
雁渡寒本是一位很稳重的姑娘,平常不大喜欢开玩笑,尤其是男女之间的玩笑,更是不会轻易出口。见叼中华太过心急,想起雪飘飘在大凉山时,不仅不说岀上天山的真实目的,反说她暗恋天山兄弟、欲抢班越位的话,当时使自己很尴尬,现在叼中华将话送到了嘴边,终于有了机会,一时兴起,将雪飘飘的原话重新加工一遍,反过来嘲笑叼中华和良弓。
雁渡寒冷笑了一声,不快不慢地说道:“叼将军何必如此惊慌,你那心上人身体好着呢。她们走得十分匆忙,甚至来不及送风潇潇和哥舒两家去秦岭,说要去找天山兄弟,是否移情别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本谷主估计,雨霖铃和呼儿绝不会答应,那雨霖铃号称江南美才女,肚里的诗书文章可能只有午夜飞姐姐能与之抗衡,小西毒和南悠虽能言善辩,但与之相比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呼儿的长鞭在北金第一,在中原与杨玉瑶不相伯仲,除天歌能将其降服外,谁是她敌手?有如此一文一武二人守在天山兄弟身旁,你那心上人和南悠欲插足其中,简直痴心妄想!”说到这里,她故意停顿了一会,观看了一下叼中华和良弓的脸色后,又继续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之事,天不会塌下来,地不会陷进去,日月照常东起西落轮流转。大宋朝有三妻四妾之人多如牛毛,小西毒和南悠长得漂亮,武功超人,小嘴甜如蜜,如此美女谁不见而爱之?本谷主想天山兄弟也决不会嫌弃,定会含笑而纳,多二人吃饭添两双筷子,既然有美女自动送上门来,何乐而不为?难道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不成?”
“你都胡说些什么啊!”
“是你们自己要问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众姑娘笑得前仰后合。
四大护卫原随午夜飞一同住在黑山谷,在黑山谷长大,午夜飞又是邪派中的首席代表,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四大护卫自然也有一些邪气。当年雪飘飘等一行大闹黑山谷,因想看午夜飞的美貌而惹祸,多少得罪过四大护卫。后因共同抗金走到一起,但相互之间的语言并不十分融洽。如欧阳锋生病时,雁渡寒作为谷主,中原义军分部首领,理应去白驼山看望,但她却借故路途遥远和不会骑马而拒绝。所以今日叼中华和良弓想问出什么话来,是不大可能,良弓知道这些原因,只好转移话题:“雁谷主说带着风潇潇和哥舒两家去了秦岭,为何没上山去看看西北狼和胡秋然及满月三位寨主?他们现在可好?”
雁渡寒双眼一睁:“本谷主常年呆在黑山谷,山还没爬够?那秦岭的山有什么好爬的?”
“没有问一下值守兄弟,秦岭山寨最近有何动向?”良弓游侠江湖时,与秦岭山寨众头领关系较密切,并结拜为兄弟,有什么风吹草动,他总是很关心秦岭山寨的安危。
“好象没有什么事。”其实雁渡寒等到秦岭时,兰屠夫正在后山西线放牧之道遭到秦岭义军石头圆木伏击,她将哥舒和风潇潇两家交给前山值守军士后,立即去追赶夏日等金国将军,所以秦岭已经开战之事,她们并不知道。
达娃卓玛吃饱后,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说道:“吃饱喝足,又该去追那群蒙面人了。”
“追他们干什么?”良弓问。
“追着玩啊!”达娃卓玛笑了笑。
雁渡寒说道:“这群黑衣人到大凉山去追杀风潇潇与哥舒两家,后来又干了什么坏事不知道。我们将两位将军及夫人孩子送去秦岭后,一直在中原练马。在河南中州一带,又遇见了他们,由于他们害怕达娃卓玛,一见我们就逃,卓玛说追他们可以练习马术,我们就不停地一直追,在中原来来回回追了数月,他们东躲西藏,但最近不知为何,他们一条直线向江南赶路,我们就顺腾摸瓜地追到江南来了。”
良弓有些明白地说道:“难怪达娃卓玛说不知纵横了多少里?原来是追这几个北金人。”
达娃卓玛翻身上马,一缕缰绳,大声说道:“姐姐们,上马开追!两位姐夫有兴趣吗?有兴趣一起追,看看谁快!”说完双脚一夹马肚,如闪电般地飞了出去。
雁渡寒、孔雀翎、蓝蜻蜒、雨夜蝶四人立即上马,跟着卓玛追了上去。叼中华戎马出生,马术不是弱手,一说赛马就来了精神,对良弓说道:“正好我们去草鱼水寨,追就追,谁怕谁!”
二人翻身上马,跟着五位姑娘一路狂追,只见大路上马蹄翻飞,黄尘滚滚,七人争先恐后,你追我赶,追了三天三夜,一直追到阳澄湖,仍没见到夏日等人的踪影,达娃卓玛十分奇怪:难道他们钻了地缝?
暂不说夏日一行是否真钻了地缝,回头再说雪飘飘、天歌等七人,从采石救岀完颜亮、瓜洲树林逃岀完颜元宜的追杀,在树林外官道上汇合后,顺着瓜洲方向一路快马狂奔。完颜元宜虽率了五千骑兵穷追不舍,但天歌一行的马是成吉思汗挑选的最好战马,马龄年轻,脚力又好,不一会将完颜元宜的骑兵远远甩在了后面。
南悠一直跑在中间,见甩掉了追兵,放慢马步,在马上大笑得值不起腰来,众人见他大笑,亦逐渐慢下,天歌问道:“南悠姑娘笑什么啊?”
天山神鹰说道:“一定是如她师傅一样,疯了,师傅是个疯子,教出来的徒弟自然也疯。”
雪飘飘瞪了天山神鹰一眼:“不许说我师傅坏话!”
南悠笑够之后说道:“我笑那金兵部将,长得长不象冬瓜,短不象菩萨,脚没有我手长,满脸鸡皮疙瘩,竟要本姑娘给他当三姨太,做他的清秋大梦吧,被我的小银蛇咬死了,估计现正在阴曹地府寻找他的三姨太呢!哈哈哈哈!”笑个没完。
天山神鹰见南悠不停地笑,说道:“谁叫你长那么漂亮,别说那矮冬爪想你做三姨太,本人还想要你做二姨太呢。”
天山神鹰话音一落,旁边的雨霖铃唰地一下抽出长剑,架在他脖子上:“你想找死啊?”
“对!他在找死,一箭抹了他!”雪飘飘趁火打劫。
“把你美的,霖铃姐,杀了他!”南悠也跟着附和。
雨霖铃哪舍得杀天山神鹰,她知道他说要南悠做二姨太的话,是在与南悠开玩笑,拔出剑来只是吓一吓自己的心上人而已。
天歌说道:“大家不要玩了,完颜元宜的骑兵还在后面追赶,一旦追上不是好玩的,还是先甩掉金兵再说。”
众人又一路奔跑,眼看快到瓜洲镇,前面出现一个十字路口,路边有一块路牌,上面用金文标识着路口的方向,天歌勒马问呼儿:“走哪条道?”
呼儿看了一眼路牌,说道:“前面瓜洲镇,是金国屯兵的大营,住有数十万金兵,左边上倭肯哈达山和拉哈褔山,右边去临闾关,出了临闾关,就是中原。”
“快!大家走右边,经临闾关回中原!”天歌拨转马头要走。
“且慢!”雪飘飘勒住马,若有所思地说道:“师傅曾对我说过,兵不厌诈,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前面瓜洲是个大镇,有大量金兵驻守,人多眼杂,我们这一群人进去,定如在采石一般,被人看出破绽来;向右是临闾关,回中原的必经之道,即使完颜元宜是个傻瓜,也能看出我们奔临闾关而去,必定会在后面穷追猛赶。不如反其道而行之,上倭肯哈达山,这里两山夹峙,山高林密,极易隐蔽,待完颜元宜追兵过去之后,我们再尾随他而行,说不准在适当的机会,反过来偷袭他一下,岂不更好?”
“哈哈,毒姐,我又看到你的毒性所在了。”南悠说。
天歌听了雪飘飘的话,觉得有理,立即说道:“小西毒所说甚是,立即从左边上山!”
雪飘飘所料不错,一行人刚从左边进山,完颜元宜率领的五千骑兵就追到了十字路口,他料定雪飘飘一行不敢去瓜洲,更不敢冒死进入金国腹地倭肯哈达山,立即派了几人骑快马经瓜洲去黄龙府向金世宗报信,请求派兵抄近道去临闾关堵截,自己则率领五千骑兵,从官道直扑临闾关!
倭肯哈达山与拉哈福山是金国的两座名山,两山夹峙,形成了松花江门户。倭肯哈达山下有一条倭肯河,清澈的倭肯河水依山环绕,源源不断地浸入山中,使倭肯哈达山和拉哈褔山万物得到滋润,春到山花烂漫,夏临郁郁葱葱,秋去树叶金黄,冬来白雪皑皑。
雪飘飘一行来到山脚下,只见树林茂密,一片青绿,一条小路曲曲弯弯,盘山而上。呼儿说她曾听人讲,半山上有一座寺庙,但自己从没来过,不知那寺庙里是否还有香火,想上山请位和尚或喇嘛之类的高人,为父亲超度亡灵。
众人牵着马,陪着呼儿一路步行上山,到得半山腰,天歌不禁回头一看,大叫道:“呼儿,这是个好地方,太好了!中原有不少风水先生穷一生精力寻觅这种风水宝地,也未必有结果,谁想竟被本大侠无意中看见,真是上天赐给你爹的福份。”
天歌无头无尾的话,如同一盆雾水浇在众人头上,不知道他说的什么。南悠笑着说道:“我现在肚子有些饿,不知天歌兄是否也有些饿,甚至饿昏了头,说出胡话来,让大家不知所以。”
天歌在几人面前,一直是一位真正的大哥,见南悠说他昏了头,也忍不住与这位小妹妹玩笑几句:“你才饿昏了头,那部将要你去做三姨太,荣华富贵让你享用不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有这等好日子不过,还将别人杀了,如果做了三姨太,哪有饿肚皮的机会,更不说昏头了。”
南悠毫不示弱:“啊呸!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待回到中原,我叫良弓哥哥拿箭射死你。”她想到良弓,不觉有些脸红。
天山神鹰见南悠攻击大哥,又见她说到良弓而脸红,大笑道:“哈哈哈哈!人家叫你做三姨太你不去,反用小银蛇将其咬死,原来是心中有自己的意中人。不知小西毒是否也想到了叼中华,当初为何不让他二人同来北金?若是有他们两位仁兄在,今日就不会如此狼狈。叼中华一杆长枪纵横十万里,区区采石,弹丸之地,完颜元宜哪是他对手?还有良弓,箭射得穿云破雾,神出鬼没,几支毒箭在他面前简直就是小儿科,可惜啊可惜,可惜二人不知去了何处。”说完他还左右摇晃着自己的脑袋,以示遗憾。
天山神鹰一番话,天歌以为会引起两人同时反击,谁知二人却默默无语,一句话也没说,雪飘飘见路边有一块大石头,拉着南悠坐在上面,师姐妹二人竟抱头痛哭起来。
原来天山神鹰的话勾起了南悠和雪飘飘的心思,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二人同时想到了良弓和叼中华。自从白驼山下三岔路口分手后,他们去了哪里?是在草鱼水寨吃大闸蟹,还是在秦岭山寨观山望景?是在西湖荡舟,还是在红原跑马?这几个月来,二人口上不说,心中却十分思念。南悠从小在剑南山长大,哪经历过走沼泽、过草地、爬荒山、穿沙尘暴之苦?这次下山来金国,历尽千辛万苦,如有良弓在,她是小鸟依人,哪会如此受苦?雪飘飘甚至后悔当初将四人分开,今日与完颜元宜遭遇,如有叼哥哥在场,正如天山神鹰所说,那完颜元宜哪是他对手,有一把保护伞,自己可以轻松很多。现处在金国腹地,北漠他乡,回中原路途遥远,更有金兵堵截,不知还有多少风口浪尖要去征服,不知何时才能回中原?
雨霖铃见二人大哭,用责怪的眼光看了天山神鹰一眼,说道:“说吧说吧,没事你瞎说什么?不知道女孩在感情方面的脆弱吗?她们二人离开自己的心上人,到北金来找呼儿她爹,一路吃尽了苦头,受尽了磨难,你闲得无聊成心挑事说,人家能与你比吗?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下次再逗她们伤心,我真不理你了。”
天山神鹰尴尬地说道:“我哪敢逗她们伤心啊?是南悠自己先说叫良弓用箭射我大哥,我才顺着杆子向上爬,谁知她们多情而伤心,再说我也不是什么饱汉子啊,守了你五年,至今光棍一个,我冤枉啊我,我算哪门子饱汉子啊!”
天山神鹰的话一岀口,雨霖铃还没回话,雪飘飘和南悠又笑了起来,南悠说道:“该!活该你打光棍,霖铃姐,让他再等你二十年,谁叫他无情无义还要嘴贫的。”
天歌说道:“大家不要再说这些儿女之事了,我也是光棍一个,与你们同病相怜。我看这里风水不错,咱们先将呼儿他爹安葬在这里,然后再说回中原之事吧。”
雪飘飘说道:“原来你说的风水宝地竟是这里,如何个风水法,说来听听。当年东邪黄药师精通奇门遁甲,五行八卦及阴阳之术,虽与我师傅是仇人,但也是朋友,有关看风水的本事,他对我师傅说过不少,还送了两本《风水学》秘籍给我师傅,师傅后来又传给了我,你别瞎编乱说骗呼儿开心,我可是很懂风水学问的。”
天歌笑道:“谁敢在你小西毒面前乱说。你们看看这地形:坐南朝北,后面是倭肯哈达山,山峰连排并立,犹如皇帝宝座的靠背。左右两边山峦向前伸出,如皇帝宝座的扶手。再看前方,前方是一片延绵无尽、起伏不平的小丘陵,似皇上的千军万马。再加之这山上有一座寺庙,从山下小路到山上寺庙求神拜佛的每一位香客,穿过这片丘陵,再一步一梯、一梯一弯腰地向上而行,犹如向皇上叩首。丘陵的远处是浩浩荡荡的倭肯河,白天河水川流不息,滚滚向前,而当皓月凌空之际,天上繁星点点,全部倒映在倭肯河中,这便形成了‘白天千人叩首,晚上万盏明灯’的景象。如此具有皇家风范的风水宝地,不葬呼儿她爹,还有谁能享此殊荣?”
雨霖铃从天歌说话开始,一双明亮的眼睛就没离开天歌半寸,待他说完,吃惊地说道:“大哥你太有才了!原以为你以剑法、轻功、点穴三绝纵横江湖,原来你文学功底丝毫不亚于武学,二者可谓并驾齐驱。尤其是这阴阳学,小妹我读百遍亦不得其解,在佩服大哥之余,更佩服呼儿姐姐,慧眼识英雄,没有错认郎君,实在钦佩之至。”
天歌笑道:“霖铃妹过奖了,你是江南有名的美才女,想当年你在西湖泛舟,一曲古筝弹唱,清亮优雅,余音绕湖。大哥这点皮毛文学,岂敢在霖铃妹面前班门弄斧?只是为呼儿她爹寻得一块安息之地而已。”
南悠大叫道:“大伯子哥哥与兄弟媳妇说得如此肉麻,听着恶心,你们相互吹捧吧,当心吹到天上掉下来没人接。快说吧,怎样安埋呼儿她爹,我肚子早已饿得不行了,安葬完好去找饭吃。”
“饿死鬼投的胎!”天山神鹰说。
呼儿按天歌所说,认真看了一下地形,觉得天歌说得不错,同意将父亲葬在这里,但又有些遗憾地说道:“我爹爹虽是落难皇帝,但却是帝王之身,死后连棺木也没有,草草埋葬,叫我如何安心离开金国去中原?叫我爹又如何安息?”
这话将天歌难住了,一时没了主意,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嘿嘿!”天山神鹰笑道:“说肉麻的事都利害,要论真章时却没了主意,可笑。我天山神鹰干的就是活人要医治,死人要掩埋的事。哪有活人被尿憋死?呼儿姐姐不用担忧,本人手中飞鹰剑是干什么的,砍金断玉,削铁如泥,区区一口棺木,岂能难住我天山神鹰。”
南悠笑道:“刚才是大伯子哥哥与兄弟媳妇肉麻,现在是兄弟在嫂子面前卖乖,我服你们天山兄弟了。”
雪飘飘见南悠扭着天山兄弟不放,正色说道:“小师妹少说几句吧,时间快到正午,大家齐心将呼儿他爹安葬了,找个地方去弄些饭吃。”
“谁叫他惹我生气,说我是饿死鬼投胎的?哼!”南悠说了一句。
天山神鹰拔出飞鹰剑,见倭肯哈达山到处是青松翠柏,两人合抱的大树举目皆是,立即在路边砍下一棵大树,取其主干中间较直一断,削平树干的三分之一后,用剑一剑一剑地在树干中刻起棺材来。
天歌见二弟刻棺木屑飞舞,知道他很快会刻好一樽棺木,立即用剑在山坡的一块平地上,一剑一剑的挖坟坑,窝阔台见状,拔出弯月刀帮忙,雪飘飘、南悠、雨霖铃一齐动手,呼儿则守在父亲遗体旁,不停地流着眼泪。
不一会,天山神鹰将棺木刻好,天歌等也将坟坑挖完,天歌见完颜亮脸上血迹斑斑,又到山下打来一些清水,为他洗脸,然后整理好完颜亮的衣冠,兄弟二人将完颜亮抬进棺木中。天山神鹰又从大树主干上削下一块盖板,轻丝合缝地将棺木盖上,大金国海陵皇帝完颜亮,终于盖棺论定。
下葬后,呼儿说要竖块墓碑,天歌告诉她,现在金宋战争并未完全停止,金世宗仍在皇位,完颜元宜也极其仇恨他,一旦他们知道这里埋的是海陵皇帝,一定会前来掘墓开棺,让海陵皇帝尸陈荒野,待日后战争停止,一定亲自带呼儿再来这里,砌坟竖碑。
呼儿和窝阔台跪在坟前,呼儿哭着将天歌的意思述说了一遍,与窝阔台向完颜亮三叩头,以示告别。
窝阔台叩完头说道:“完颜亮叔叔,你安息吧!待我当了蒙古皇帝,一定亲率蒙古大军,灭了金国,杀死金世宗与完颜元宜,为你报仇!”
若干年后,窝阔台继承汗位,与南宋军队、中原义军联合,分三路进攻金国,天山兄弟及呼儿雨霖铃随中原义军北征,窝阔台灭金后,与天山兄弟、呼儿雨霖铃来到倭肯哈达山,为完颜亮建造了一座漂亮的坟莹,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众人离开完颜亮的坟墓,顺着山路向上走,走了不一会,见半山上果然有座寺庙,决定到庙中去讨要些斋饭。众人来到庙门前,见寺庙红砖碧瓦,富丽辉煌,看似好一座寺庙,却大门紧闭,没有一个香客。
“好奇怪!”天歌说道:“如此金碧辉煌的寺庙,却不见香客上山拜佛,更不闻诵经木鱼声,大白天又紧闭大门,八成里面有鬼。”
“有鬼好玩啊!我最喜欢玩鬼把戏了,不管庙里面是人是鬼是和尚,先敲开门再说。”南悠一边说一边要去敲门。
“小师妹且慢!让我先看看。”雪飘飘也觉得这座寺庙怪异,她担心南悠莽撞敲门,里面发出暗器伤了她,一把将南悠拉在自己身后,蹑手蹑脚地走到大门前,透过门缝,欲先探个虚实。
雪飘飘不看则已,一看大吃一惊,不仅全身冒出冷汗,还急速向后退了三步,差点将紧跟在后面的南悠撞倒在地!
雪飘飘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姑娘,任何艰难困苦都毫不畏惧,刀山火海也敢勇往直前,与小昔二人敢独自闯金营,被午夜飞关在深水潭也能化险为夷。眼前这一座金国的寺庙,不外乎是和尚念经颂佛之地,有什么可怕?大不了完颜元宜在庙内埋有伏兵,或金兀术拿着金雀大板斧在庙内等着砍她脑袋,这一切对她来说,都不是可怕之事。雪飘飘透过门缝究竟看见了什么?是什么可怕的怪事将她吓得倒退了三步?
暂不说雪飘飘看见什么可怕之亊,回头再说雁渡寒与叼中华良弓及黑山谷众护卫,众人由达娃卓玛率领,一路马不停蹄,追赶夏日等金国大将,谁知追到江南后,众金国大将如泥牛入海,踪迹全无,雁渡寒等人四处找寻无果,只好决定先去草鱼水寨休息。
七人来到阳澄湖,叼中华和良弓几年前曾经来过,熟门熟路,见湖边有渔民正在捕鱼,直接说明来意,众渔民都是草鱼手下兄弟,很多人曾见过二人,连忙用一条大船连人带马将七人送到了草鱼水寨。
红鲤鱼听报有客人到来,立即带着小玩子和雪莲走出水寨,来到岸边迎接,见是叼中华良弓及黑山谷几位姐妹,虽是极其高兴,但却能看出,在她高兴的后面,隐藏着极大的悲伤。
雪莲和小玩子从秦岭经青青山寨回天山吃了闭门羹,返回红原向洛桑仁布告知了天山兄弟及呼儿雨霖铃不知去向后,一路马不停蹄追査寻找黑衣人。一直追査到江南,仍未见黑衣人踪影,小玩子带着雪莲回家见过自己的父母,刚来到草鱼水寨,与雁渡寒等前后不足一盏茶的时间。
“原来两位师妹还在水寨,是不是大闸蟹好吃,不想走啊?”欧阳锋虽未将小玩子和雪莲正式列入门墙,叼中华由于与雪飘飘的关系,一直叫二人为师妹。他与良弓不知道於苓和万歆被绑架之事,见面就与二人开上了玩笑。
小玩子斜着眼看了一下红鲤鱼,笑着说道:“我们也是刚到,正要与表姐说事,你们就来了,大家一同到客厅休息吧。”
在岸边拴好马,进得半园形敞式客厅,见红鲤鱼忙进忙出为众人沏茶,叼中华笑着问道:“草鱼寨主呢?怎么没见出来?於苓呢?跑什么地方玩去了?还有冯巨良、浪翻云等战将为何不在?”
不问则已,一问触及伤心事,红鲤鱼顿时丢下茶盘,坐在客厅的竹椅上伤心地大哭起来。叼中华、良弓、雁渡寒等顿觉奇怪,摸不着头脑,好好地为何会哭?良弓问道:“鱼嫂子为何如此?”
“没见我表姐都哭了吗?还问!”小玩子瞪了良弓一眼。
叼中华问道:“我们大老远专程来水寨,话还没说两句,鱼嫂子就哭起来,这是为何?难道我们不该来?”
小玩子帮着红鲤鱼沏茶,没有回答,雪莲说道:“谁说不该来?鱼嫂子是那样的人吗?有朋友自远方来,高兴还来不及,怎会责怪你们?只是……”雪莲说到这里停住了。
一行人见红鲤鱼抹泪哭泣,雪莲欲言又止,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令人伤心的事,水寨中又不见草鱼寨主及一班水上战将,难道是草鱼和众英雄遭到了不测?
叼中华和良弓两个大男人不便再问,只好坐在一旁喝闷茶。雁渡寒虽对白驼山人不满意,但对草鱼夫妇却有好感,打农安、临闾关血战,正面拼杀不及其他山寨,但割杂草、下茅坑拆石头、制造炸弹等吃苦受累的事,全都干得十分圆满。今日红鲤鱼当着客人的面哭泣,所发生之事,一定非同小可!
雁渡寒劝慰了红鲤鱼几句,见她仍伤心流泪,一言不发,只好轻声问雪莲,她从雪莲刚才那欲言又止的话中,猜测出雪莲定会知道究竟是什么事令红鲤鱼伤心。
“此事说来话长,我和小玩子这几月已经踏遍了半个中原,也没有丝毫结果。”雪莲说。
“话长也得说啊!究竟是谁欺负了鱼嫂子?我们手中的兵器又不是吃素的,说出来本谷主找他算帐去!”雁渡寒十分气愤。
雪莲从白驼山下三岔路口分手时说起,将於苓和万歆被绑架的详细经过,以及在秦岭托宋军吴玠、义军西北狼派人搜寻等事,说了个明白,只有与西北狼幽会被小玩子和满月搅局一事未说。
雁渡寒愤怒地说道:“原来是这群该死的金狗!竟敢绑架午夜飞姐姐和鱼嫂子的孩子。达娃卓玛说追他们好玩,没有在意,原来竟是如此之坏,要知他们绑架了两个孩子,早在河南中州一带就将他们拿下了。”
达娃卓玛一下跳起来:“是啊是啊,早说啊!都好几个月了,这些日子我们一直在中原与那群黑衣人捉迷藏,追得他们四处奔逃。在大凉山碰见他们与雪飘飘南悠两位姐姐打架,我们还帮着打架来的。雪飘飘姐姐说那群黑衣人是北金的元帅大将,可见了本姑狼夹着尾巴比兔子还跑得快,下次若碰见,决不让他们溜了,非抓住不可。”
达娃卓玛一说,红鲤鱼立即止住了眼泪,急忙问道:“卓玛小妹妹你说什么?你们见过他们?还打过架?是北金的元帅大将?快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他们现在在哪里?”
小玩子也马上凑过来问道:“我毒姐和南悠师姐下了白驼山?她们去大凉山干什么?她们现在去了哪里?为什么没有与你们一同来江南?”
红鲤鱼和小玩子问这么多问题,达娃卓玛一时也说不清楚。雁渡寒知道她们心中焦急,将如何从黑山谷出来练马术,在大凉山遇黑衣人及在中原与黑夜衣人追马捉迷藏的事,一一讲了出来。
红鲤鱼沉思了片刻,说道:“如此说来,那群黑衣人已到了江南,但两个孩子现在何处?只有抓住他们才能查出下落。小玩子妹妹,你对江南地带熟悉,麻烦你与雪莲妹一道,速去临安城找你鱼姐夫,将这事告诉他。”
“鱼姐夫去了临安?他去干什么?”小玩子问道。
红鲤鱼答道:“我们回水寨后,立即派浪翻云、冯巨良、枫桥、子墨等战将,各率一队人马,在江南一带分头搜索,几个月杳无音信。前几日浪翻云回来说,临安城内人心惶惶,一片混乱。原来是金兀术和哈迷蚩率二十万大军从北金辽阳绕道青岛,在青岛换乘海船,已快到临安海湾,近日就要登陆攻城。初寒听说后十分着急,甚至来不及去总部向奕荣盟主禀告,立即招集各位战将速速回水寨,放弃了寻找两个孩子,先去海上拦截金兀术。他带着几员战将及水寨的五千兄弟,今天早上去了临安海湾,估计现在已经与金兀术在海上开战了。”
叼中华和良弓坐在一旁喝闷茶,听说金兀术已兵逼临安城,不由大怒:“飘飘说她师傅说过,金兀术几年后还会重入中原,这话果然不假。金兀术那死不要脸的老贼,在临闾关没被飘飘她师傅杀死,竟然厚着脸皮,旱路不走走水路,又到中原来了!良弓兄弟,我们还在这喝茶观景干什么?还不快去临安城,助草鱼兄一臂之力。”
“对!说走就走。”良弓放下茶碗欲起身。
“我们一同去,几位姐妹意下如何?”雁渡寒问孔雀翎等。
孔雀翎说道:“当然要去,练了几个月马术,正愁没机会显摆,这下机会来了,去临安好好地露几手,不过……”她停了一下:“金兵在船上,又是在海里,我们不会水下功夫,怎么打?”
达娃卓玛哈哈大笑:“孔雀翎姐姐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点小事就给难住了?本姑娘舅父曾经说过:打仗时要‘以己之长,攻敌之短’,陆通大哥也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们不会水下功夫,难道就不能将金兀术引上岸来?上岸后就是我们的天下了?”达娃卓玛马术精湛,武功不高,从小就爱听洛桑仁布和陆通讲兵法及战争故事,说出来的话与做出来的事虽不相同,但总是一套一套的。
孔雀翎又说道:“草鱼寨主去海上拦截,不让金兀术上岸,我们去引他上岸,岂不矛盾?这仗如何打?”
雁渡寒一行及水寨人马并不知道金国是分两路人马夹击中原,兰屠夫被堵在了秦岭之外,金兀术乘船到达了临安海湾,可谓江南告急!水寨仅有数千渔民,能否挡住金兀术二十万大军?正如孔雀翎所问,这仗要如何打?请看第五十七章:良弓诵诗出谋略,草鱼潜水送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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