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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14/8/30
81章 都市 小说
《美女草莽》第66章:天大侠赋词缅欧阳**云冰如挥鞭阻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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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作品已在华语剧本网版权保护中心进行版权登记,登记2014-X-01010】
真是计划没有变化快,分批出城变成了集体冲关,窝阔台和呼儿一马当先,冲在前面。窝阔台知道金兵大都能听懂蒙古语,一边跑一边用蒙古话大声喊道:“快逃啊!蒙古人来了,成吉思汗率八十万大军打过来啦!不逃就没命啦!”
守门金兵正要关门,突然听说成吉思汗杀过来,大吃一惊!正迟疑之际,窝阔台和呼儿已冲到关门前,金兵见他们后面还跟有七八匹快马也一齐冲了过来,知道上当,立即要关门,只见呼儿手一扬,长鞭从手中展开,“叭叭”几鞭,抽在那金兵脸上,金兵向后一退,呼儿趁机收回长鞭,双腿一夹马肚,与窝阔台同时向外冲。雪飘飘和小昔、南悠三马并排,借呼儿长鞭余威,紧跟着冲了出去。
雨霖铃武功较弱,夹在天山神鹰和天歌中间,冲到关门时,众金兵已回过神来,纷纷拿起刀枪等兵器围上来,天山兄弟早有准备,双手同时一扬,小石子如同冰雹般地向金兵头上飞去!
只听一阵“哎哟”之声,不少金兵中石倒地,纷纷后退,借这一瞬间,天山兄弟带着雨霖铃也冲出了临闾关。
午夜飞与万里断后,到得关门时,金兵已调整过来,弓箭手全部到位,毒箭扣在弦上,且两边分站两个长排,若要想过关,不中几支毒箭是万难。
二人飞马上前,进入箭阵,只听得弓弦响,知道金兵毒箭发出,午夜飞向万里使了个眼色,二人会意,突然脱离马背,手拉着手,直向城楼上飞去,那如飞蝗的毒箭从马背上、二人脚下穿梭而过!
两匹马失去负重,飞快地向关门跑去,午夜飞夫妇飞上城楼,双脚在城墙上轻轻一点,又向关外草地上飞出,不偏不歪,双双落在刚跑出关门的马背上,几个动作一气呵成,毫无败着可挑,将城门口与城楼上的金兵看得目瞪口呆!
窝阔台和呼儿出得临闾关,见草原上约有两百多金兵正围着智冠方丈大打出手,智冠方丈已是满头大汗,眼看快要坚持不住,又见完颜元宜在一旁指手画脚地大喊大叫“抓活的”!二人不由怒火中烧,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大叫一声:“完颜元宜拿命来!”一个持弯月刀,一个挥鞭,直向完颜元宜扑去!
完颜元宜回头一看,见是呼儿和窝阔台,大吃一惊!抓智冠仅仅怀疑他是奸细,而真正的要犯却是眼前这两人,立即操起铁棍上前迎战!
紧随呼儿和窝阔台出关的是雪飘飘和小昔、南悠三人,小昔见两百多金兵围住智冠方丈,勃然大怒:“岂有此理!”拔剑打马,冲上前去。
智冠方丈俗名叫段正冠,未出家之前,任大理国御林军统领,是小昔父亲段王爷的侍卫。段氏是大理国的一个大姓家族,按段氏家谱排序,他与段王爷同辈,应该是小昔的叔叔。今见叔叔被金兵围困,小昔岂有不上前解围之理。
“出了临闾关,便是我们的天下,我来帮你!”雪飘飘见小昔向金兵群里冲,也拔出剑来跟着冲了进去。
“还有我!”南悠说。
紧接着是天山兄弟,雨霖铃、午夜飞、万里赶到,见打得热闹,纷份加入战团,天歌帮窝阔台和呼儿斗完颜元宜,午夜飞夫妇、天山神鹰、雨霖铃加入群斗。
金兵平常凶神恶煞,不可一世,但在这群高手面前,立即大败亏输,纷纷后退。完颜元宜借金兵后退之机,偷看了一眼,除要追杀的七人外,又多了四人,那就是午夜飞、万里、小昔、智冠方丈,这些人是从哪里来?他不明白,但至少可以肯定是一伙的,武功都极其高强,仅凭自己这点人马绝对捡不到便宜,后面是否还有其他高手出场帮忙,难以预料,三十六计走为上,将手中的铁棍一横,舞了一个大圆弧,腾地跳出激战圈外,撒脚便向关内跑。其他金兵见主将逃跑,也如同鸟兽一般四处奔逃。
“追!返回临闾关,杀死这些金狗,将完颜元宜脑袋割下再走!”南悠打马欲追,雪飘飘一把拉住她:“先放这厮一条生路,他们还有追兵,他一定会与追兵一同追来,待他追到中原,那就是我们的天下,再收拾他不迟!”
众人以少胜多,将完颜元宜打进了关内,小胜中格外高兴,回头遥望临闾关,当年血战的场景又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天歌感慨地说道:“时间过得真快,一晃五年过去了,当年欧阳前辈在此率我等大战金兵,是何等快哉,可惜人去楼空,已成过去。”
雨霖铃说道:“当年我和小玩子都不会武功,她被北金大将阿飞追杀,差点被砍掉脑袋,而我则只有在城楼上观战,没有一枪一刀与你们在战场上杀敌,至今想来仍觉得遗憾,大哥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何不作诗一首以纪之?
雨霖铃一提议,立即得到众人赞同,纷纷要求天歌作诗一首。
天歌环望左右后大声说道:“今日出得临闾关,终于摆脱多日困境,心情格外轻松,霖铃妹说得不错,作诗一首以纪之,本大侠在此献丑,不知各位可愿意听?”
雪飘飘说道:“当年在西湖,天歌兄划船赋诗,霖铃姐抚琴唱曲,在风景如画的西湖,自有一番韵味,后又用步步勾引将呼儿收服,撕毁金宋契约,成为千古佳话。今日北漠荒草一片,看上去使人不愿重来,如此荒凉之地,天歌兄难道还有雅兴?
天歌说道:“小西毒所说不错,北漠荒凉之邦,长杂草不产粮食,狗都不愿来,何况人乎!并非本大侠有雅兴,实是临闾关大血战令人难忘,尤其令师欧阳前辈,不顾自己年纪高迈,孤身大战金兀术,使临闾关血战获胜,令本大侠佩服不已,不作词一首,难解本大侠对令师的怀念之情。本大侠听南悠说,小西毒在大凉山七步作歌并演唱,大有曹子建的味道,令雁渡寒等羡慕不已。今日本大侠也学学曹子建,七步赋词,以纪当年:
临闾连海镇边关,
烽火不绝人欲咽。
长剑怒饮金狗血,
忠骨笑眠白驼山。
城楼旧,阁依然,
冷看兀术马策鞭。
鏖战荒原草染血,
杀尽妖孽好看天!
万里大声赞道:“好一个长剑怒饮金狗血,填得好!鹧鸪天,只有文学功底极其深厚者才能驾驭的词牌,天大侠竟然驾熟就轻,佩服佩服!”
天歌笑道:“右护卫过奖了,在令夫人午夜飞面前,本大侠自愧不如,只能算班门弄斧而已。”
雨霖铃说道:“也不尽然,当年我们一行人路过黑山谷,参观过午夜飞姐姐的书房,的确令人佩服不已,不过依我看,仅诗词歌赋一项,大哥与午夜飞姐姐不相伯仲。”
雪飘飘上前对天歌说道:“感谢天歌兄还记得先师,他老人家地下有知,也该含笑九泉了。”
天歌说道:“小西毒过谦了,天歌长居天山,与欧阳前辈交情不深,但在攻打农安,血战临闾关两战中,他对我天山兄妹关爱有佳,尤其对本大侠极其信任,正是这种信任,使本大侠对他产生了无限敬佩之情。”
午夜飞见他们没完没了地追忆往事,大急:“不要回忆当年了,完颜元宜只是暂时败走,你们将呼儿她爹劫出大牢,完颜元宜不抓住你们,在金世宗面前交不了差。待后面援兵一到,他立即会重组人马追来,周洪两位前辈带着孩子们在前面等,大家快走,先去洛阳白马寺,将孩子们托与红尘方丈和禅惠大师照看后,没了后顾之忧,待完颜元宜追到洛阳,再杀他不迟。”
雪飘飘说道:“午夜飞姐姐所说甚是,完颜元宜杀死了呼儿她爹,暂不与其计较,大家快走,先回中原,待他追到洛阳,再行定夺!”一行人翻身上马,只见马蹄翻飞,向中原奔去!
午夜飞预料不错,完颜元宜刚逃进关内,喘息未定,金国的五千兵马追到了临闾关!午夜飞夫妇和小昔夜探兰屠夫大元帅府,兰屠夫的家丁逐级禀告了金世宗,金世宗闻讯大怒,南蛮真是太胆大了,竟深入金国腹地劫孩子,正欲派兵追杀,完颜元宜派去报信的快马也到达,说南蛮在采石劫走了前皇帝完颜亮,金世宗听后大吃一惊,顿感事情严重。两件事分别在采石和倭肯哈达山,且两个报信的人前后到达,金世宗估计中原来了大批人马,黄龙府的兵不够用,只好派快马到瓜洲,命瓜洲总兵罕不离率五千骑兵增援完颜元宜。
罕不离是金国左副元帅粘罕的小孙子,粘罕是阿骨打之侄,金兀术堂兄,金宋战争初期由他任主帅与与金兀术同入中原,是攻破北宋京师汴京的首脑人物,也是绑架徽钦二帝的魁首之一,被金国封为金源郡王。罕不离秉承粘罕衣钵,少年气盛,血气方刚,得令后立即率五千人马从瓜州大营出发,先登上倭肯哈达山,欲堵住雪飘飘一行,扑了一个空,听完颜龙说十个孩子被劫走,南蛮向临闾关逃窜,立即拨转马头,连夜向临闾关追来,可惜晚了一步,雪飘飘一行前脚刚走,他后脚才到。
完颜元宜从罕不离口中得知一行人除劫走完颜亮外,还从倭肯哈达山救出十个孩子。两个老乞丐带十个小丐出关的一幕,浮现在他脑海,气得捶胸顿足,大叫冤枉,发誓不将这群人抓住誓不回金国,立即与罕不离的兵马合并,二人率一万骑兵,快马向洛阳方向追来!
不说完颜元宜与罕不离是否追上雪飘飘一行,先说那日叼中华、雁渡寒等群雄大闹临安,将坐龙轿巡游的金兀术气得狼狈不堪,使秦桧亦大丢了脸面。回到秦府后,金兀术怒气不消,立即命夏日率破天、乌龙两员大将,领一万人马出城追击。
叼中华一行出得临安城,向着雁荡山逶迤而行,但见江南河流纵横,芦苇成片,大小船只穿梭于河湖巷叉之中,或捕鱼捞蟹,或运送货物,一派繁忙。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似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雁渡寒带着四位护卫和云冰如,一边打马慢行,一边欣赏着江南的秀色。
见此美景,雁渡寒无不感慨地说道:“江南果然是鱼米之乡,景色迷人,难怪诗人白居易要如此赞叹!”她一直生活在黑山谷,出门就是大山,从没到过江南,以前看到和听到的只是书中的描写和午夜飞的口述,今天置身江南,亲临其境,心情格外轻松,心旷神怡,宠辱皆忘。
浪翻云和小玩子二人生长在江南,对这里的一切早已司空见惯,不为景色所迷,远远地跑在前面带路,一边走,一边说着知心话。
听见雁渡寒背颂《忆江南》,良弓总算找到话题,又拿她开起涮来:“在下以为是雁谷主自己创作填词,原来却是大诗人白居易的现成诗句。白居易是中原最早写词的诗人之一,《忆江南》是他填词的代表作,雁谷主竟能将其完全背出,佩服佩服!”
叼中华和雪莲同时看了良弓一眼,叼中华轻声说道:“你想找挨骂?”
雁渡寒骑在马上,回过头来,不仅没骂,反而冲良弓一笑,说道:“不知良弓兄是挖苦讽刺还是恭维崇敬。你无山无派,四处游侠,见多识广,对这一切不以为奇。姐妹们常年呆在黑山谷,没到过江南,所以本谷主想用白居易的这首词给她们讲解江南,良弓兄愿听则听,不愿听就撕块衣襟将耳朵堵上。”
“我没来过江南,我要听。”达娃卓玛说完,云冰如立即附合说道:“我也要听。”孔雀翎,蓝蜻蜓、雨夜蝶三人本是黑山谷的人,自然向着雁渡寒,也一齐说要听。
良弓见多数人要听,只好尴尬地说道:“嘿嘿,在下是逗你玩,你的声音如银铃般优美,在下怎舍得将耳朵堵上,你讲吧,不听白不听。”
“这首《忆江南》是白居易写的。”雁渡寒对众姐妹说:“白居易,字乐天,号香山居士。是李白、杜甫以外诗名最大的唐代诗人,他写诗词敢为百姓诉苦,敢评击皇帝官僚,内容丰富多彩,语言通俗易懂。他曾在临安和苏州做官,很受百姓爱戴,《忆江南》是他回忆江南景物的作品,写的是春天日出时的江南风光。
“江南风光之美,不仅在于她的秀丽明艳,而最美丽的是碧绿的江水和鲜红的江花。‘日出江花’和‘春来江水’,正是最美的地方,最美的时刻,最美的景色。
“写这首词时,白居易已经离开了江南,但他常常怀念江南,那春风吹拂的满江清水,就如青青的蓝草一样绿,晨光映照着岸边江花,比熊熊的火焰还要红。江南的春天是那样的绚丽多彩,那样的生机勃勃。想到那迷人醉人的春色,而今却没有那样的机会了。不禁叹息地说:叫人怎能不怀念江南?尤其是最后这个反问句,表达了他对江南的深深热爱,也激发着人们对这片美丽风光的深深向往。”
雁渡寒说完,黑山谷的姑娘们一齐叫好!
“雁谷主,你太有才了,在下服你了,不服都不行!”良弓接着叫好声说道。
叼中华笑了一笑:“你才知道佩服?雁谷主跟随午夜飞多年,潜心学习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天文地理,历史军事,学而必精,是位不可多得的才女。否则午夜飞军师去北金之前,怎会托小沙弥带信,向奕荣盟主举荐,要将雁谷主提升为义军副军师?估计这次到秦岭,就要委任,你错过机会了吧。”
“什么机会?”良弓有些不解。
叼中华诡密地一笑,刚要说话,雁渡寒白了他一眼,嗔道:“乱嚼什么舌头?你们白驼山没有一个好人!”
浪翻云和小玩了听后面说得热闹,又骑马跑回来,浪翻云问道:“大家看着江南美景,大概是不想走了,都说些什么啊?”
达娃卓玛答道:“你们两个江南人,只顾自己在前面谈情说爱,明知我是从草原来的,没见过你们这水乡,也不给我们讲一讲,还好雁姐姐学识多广,给我们讲解,才明白了个大概。”
云冰如也跟着说道:“就是就是,才到江南,屁股还没坐热,又要回秦岭,西北狼叔叔若问我到江南吃了些什么,看了些什么,一问三不知,真丢死人了。”
小玩子对浪翻云笑了笑:“看吧,两位小妹妹生气了吧?”
浪翻云有些尴尬,看了众人一眼,说道:“两位小妹妹别生气,来日方长,待金宋战争结束,天下太平,大哥我请你们来江南作客,慢慢细说给你们听。其实江南的美,历代文人墨客也写了不少赞扬之词,如真要细说,十天十夜也难以说尽。江南物产丰富,风景秀丽。百姓勤劳善良,安居乐业,可谓世外桃园。宋高宗为何偏安江南?他惧怕金兀术只是其一,重要之处就是看中了江南这块风水宝地。北金人说中原南朝,指的也是江南,所以皇室迁都江南后,金兀术数度兵逼临安,非要把江南这块肥肉吞食了不可。”
雁渡寒说道:“翻云兄所说甚是,原以为你只会捕鱼捞蟹,水中穿行,原来对金宋战争也有自己的见解。”
浪翻云不以为然:“雁谷主说什么话来?江南是我家乡,江南人世世代代以捕鱼捞蟹为生,与他金兀术有何干系?数番率军前来骚扰,使百姓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江南人谁不痛恨他。”
小玩子见二人说起没完,急着说道:“我们这样游山玩水慢走,什么时候才能到雁荡山?一会金兵就追上来了,十几万人马,我们这几人就算有通天本事也是打不过的,莫非想等着挨打?”
雁渡寒笑道:“小玩子心急了吧?我们这次进临安城所为何事?不就是要将金兀术引出来?他要不出来我们还得回去,出来更好,如果我们骑马跑了,又如何能将他引到雁荡山去?”
正说着,只听后面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马蹄声中,还夹杂着嘈杂的吼叫声。
叼中华听见马蹄声,大笑后说道:“哈哈!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说乌龟就来了个王八,金兀术追上来了,大家快跑!”说完从马肚兜里取出收缩机关枪,一付挥枪断后的模样。
“不要慌!”雁渡寒说道:“先看看是谁?如果真是金兀术,立即向雁荡山方向跑,如是其他金兵将领,狠狠地打一场,一定要将金兀术那老贼引出临安,良弓,先发三支信号箭。”
“这里没有我们的援兵,发信号箭有什么用?”良弓有些不解。
“叫你发你就发,罗嗦什么!”雁渡寒一改温柔,显得极其威严:“先进芦苇荡埋伏,待金兵过去后,我们从后面打!”
后面追来的金兵,不是金兀术,是金兀术派岀的元帅夏日与大将破天、乌龙。三人率领一万人马,出临安城一路狂追猛赶,到前面一三岔路口时,不见了叼中华等人踪迹。三人各执己见,破天说向左,乌龙说向右,夏日说往前。正争得面红耳赤之际,前面远处三支信号箭腾空升起,夏日见后大喜道:“本元帅没说错,南蛮草寇正在发信号箭招集同伙,趁他同伙未到,追上前去,先将那十余个南蛮抓住。”
破天勒住马缰:“夏日元帅且慢,其中定然有诈,不可贸然前行。”
“哦,破天将军说来听听。”夏日止住马步。
破天说道:“南蛮草寇只有十余人,出得城来,便是一眼不见边际的浩浩芦苇荡,河湖水巷交叉密布,只需窜进水巷,便似鱼入大海,我等纵有天大本事也难以找着,何须发信号箭招集同伙?定是前面有大军埋伏,发此信号箭引我等上钩。”
乌龙也说道:“破天将军所说没错,我军不识水性者居多,深入芦苇丛中,一旦打起来,吃亏的是我等,望元帅深思。”
“哈哈哈哈!”夏日大笑道:“两位将军多虑也!南蛮顶多不过十数人,武功再高也打不过本元帅一万人马,且他们是惊弓之鸟,发火箭只是虚张声势,故布疑阵。本元帅知道南蛮中不乏善于用兵者,但今日十余人中娘们居多,量她们也布不出千军万马的大阵来,二位休要多说,随本元帅追击便是。”说完大刀一挥,带着一万人马向前追来!
夏日正快马向前,不知何处突然飞出一条长鞭,如蛇一般向他袭来,一下打在他的腰上,长鞭迅速在他腰上缠了一圈,被挥鞭人用力一拉,夏日没料到会遇上偷袭,还没反应明白,被那人拉下马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嘿嘿!好玩!”是一位姑娘清脆的声音,声音之后,只见那姑娘收回长鞭,突地又飞出,一鞭抽在了夏日的战马头上,战马负痛一跳,落下来时,又差点踩在夏日头上。
姑娘正是云冰如,雁渡寒命众人埋伏时,想到云冰如太小,没经历过打仗,不似达娃卓玛有白马护身,担心伤了云冰如,云横夫妇面前不好交代,将云冰如带在自己身边,与雪莲一道,埋伏在芦苇丛中,待金兵过去之后,从后面追击。
谁知云冰如初生牛犊不怕虎,趁雁渡寒和雪莲观察注意金兵之际,从二人后面溜了出去,悄悄来到路边的芦苇丛,看见夏日、乌龙、破天三人带着金兵冲杀过来,云冰如人小胆大,挥鞭就向跑在最前面的夏日打去,夏日一个不防被她拉下了马。
夏日落在地上,见马脚凌空踩下来,惊出一身冷汗,抱着大刀就地一滚,避开马脚后立即纵身反弹,落地站起。破天与乌龙二将紧随夏日之后,见主帅落马,勒住缰绳,压住后面人马,定睛一看,竟是一位美若天仙的小姑娘挡住了去路。
三人在临安城中混战时,注意力放在了叼中华、良弓、雁渡寒、雪莲等几位高手身上,忽视了云冰如的存在,没记住她的容貌,而此时在芦苇荡突见一位小美女,三双眼晴死死地盯着她,一时竟不知所措。
“看什么看!眼睛都直了,没见过小美女啊!当心看进去拔不出来本姑娘将你眼珠挖掉!”云冰如学着小玩子在临安城说算命先生那句话,站在路中央,手提长鞭,一付泰山挡道的模样!
夏日见一位姑娘竟敢拦截万余金兵,以为是渔家小孩不懂事玩耍,大刀一挥,骂道:“是谁家的小女孩,如此不懂事,竟敢阻挡大金铁骑,快滚回家到你妈那里吃奶去,若不听话,后面的骑兵踩死你!”
云冰如大怒:“竟敢侮辱我娘,不要脸的金狗,再尝本姑娘一鞭!”手一挥,长鞭直向夏日脸上扫去!
夏日见云冰如这一鞭真打过来,且动作极快,还听她骂出了金狗二字,立即明白眼前的小姑娘不是渔家女,是成心阻路捣乱,必是义军中人,见长鞭飞来,立即将身子向后一仰,避过鞭梢,回身刚要举刀砍杀,云冰如挥过去的长鞭又反挥回来,“叭”一声,重重地打在了夏日的脸上!
“他娘的!本元帅自进中原就没好好地打过一次仗,尽受他妈的小娘们欺负。这南蛮真是有些难缠!”夏日一行人自大凉山之后,在中原被达娃卓玛的白马追得四处奔逃,好不容易逃到临安与金兀术汇合,有了安全感,谁知叼中华一行大闹临安城,大街上人多地窄施展不开,没有将叼中华等人抓获,现率一万人马追出城来,有一万人马壮胆,正要大大表现一番,抓住叼中华等人后,回去后好在金兀术面前露露脸,谁知在芦苇荡中,一个比达娃卓玛还小的女孩,竟接连打他三鞭,夏日翻身上马,举着大刀就要砍下去!
云冰如一招得手,见对方持刀砍下来,立即转身,拖鞭就走。夏日以为她要逃,平白无故挨三鞭,岂能放过,快马冲上前,平着一刀向云冰如的头顶砍去!
谁知云冰如竟似背后长着双眼,在大刀快砍到头顶之际,一个凤点头,说时迟,那时快,大刀从头顶飞过,仅削断云冰如一缕头发。夏日大怒:“原来真是个会家子!”将扫过去的大刀一楞,立即又反扫回来!
云冰如躲过夏日第一刀,将长鞭一斜,反手又是一鞭,这一鞭力道太猛,与夏日反扫回来的大刀相遇,长鞭如蛇一般地缠在了大刀柄上,云冰如使劲一拉,哪里还拉得掉?
“哈哈!小小年纪不在家吃奶,竟出来打仗,功夫又不过关,给本元帅活捉了,送金国去再学几年!”夏日死死抓住刀柄,破天、乌龙两员大将一左一右,纵马上前,伸手要抓云冰如!
“休得伤了我家小妹!”真是说时迟那时快,忽听一声大吼,只见雁渡寒、雪莲二人手持长剑,脚踏芦苇尖,飞飘而来!
二人在芦苇丛中突然不闻马蹄声,感觉有些奇怪,转身见云冰如没了踪影,同时听见不远处有打骂声,知道云冰如偷偷跑了出去,急忙飞上芦苇尖查看,见破天与乌龙二人正上前抓云冰如,立即先声夺人,人随声到,抢在了二人前面。
听见吼声,破天和乌龙立即勒马,云冰如见雁渡寒到来,趁夏日迟疑的一瞬间,将手中长鞭一松一拉,收了回来,立即退后数步,站在雁渡寒后面。
夏日等自从在大凉山与雁渡寒等遭遇开始,就不停地被黑山谷的姑娘在中原追逐,他们不是怕雁渡寒,是怕达娃卓玛的白马。现在见雁渡寒飞到面前,没有达娃卓玛同行,心中大喜:这娘们今日自投罗网,看你还能往哪里逃?
“两位将军所言极是,果有埋伏,不过埋伏也太自不量力,今日没了骑白马的小娘们,先将这三人杀了!”夏日一声令下,破天接住雁渡寒,乌龙接住雪莲,一对一打起来。
后面的金兵欲上前助阵,无奈芦苇荡内官道太窄,四人打斗动作弧度又大,金兵插不上手,只好站在后面观战。
破天和乌龙借助战马和长柄大砍刀的优势,加之有一万兵马助阵,横冲直撞,左砍右杀!雁渡寒和雪莲均以轻功剑术见长,尤其是雪莲,当今天下,轻功已基本无敌手。二人借助长剑轻功,时而在前,时而在后,时而在地上,时而在芦苇尖,指东点西,指南打北,四人在芦苇丛中的官道上大打出手。
正在难解难分之际,只听一人大叫道:“不要放走了金兀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夏日闻声大吃一惊!以为真中了埋伏,抬头一看,只见两匹快马从前面奔来,正是叼中华和良弓!
叼中华已脱掉书生装,换上铠甲,骑在马上,手持在龙云镇买的四节机关枪,威风凛凛!见没有金兀术,有些失望,指着夏日大声说道:“金兀术那老贼,本将军说好在临安城外等他,竟然躲在城里不出来,当缩头乌龟,岂是大丈夫行为!”
夏日认出叼中华是临安城闹事的书生,冷笑道:“原来是你小子,不在家好好念书,何处偷来一身铠甲?竟敢冒充将军!休说换铠甲,即使换马甲本元帅也照样能认出来。无名鼠辈,先吃本元帅一刀!”楞起大刀照着叼中华冲了过来。
夏日一直住镇金国,没到中原打过仗,不知叼中华是何许人,以为只是一般书生,爱好一些拳脚枪棒,喜欢打抱不平而已,算不上江湖高手。在龙云镇看他打过,但未得胜负就被达娃卓玛赶来冲散,在临安因人多局面混乱也没结果。一个堂堂金国元帅,哪将他放在心上。现在出了临安,毫无顾忌,可以大展手脚,决定先将狂妄的叼中华一刀砍成两半。
叼中华见大刀向自己砍来,听风声知道对方用了全力,立即将长枪一横,向上一抬,大刀砍在枪柄上,只听“当”的一声脆响,火星四溅,夏日顿感虎口发麻。
“你小子还有些斤两!”夏日口上说话,手上不停,猛然收回大刀,改砍为扫,又向叼中华的腰上扫来,叼中华身子向后一仰,避过大刀,趁刀势减弱之机,直起身来,蓦地将长枪一竖,直向夏日胸前刺去!这一招来得极快,夏日大吃一惊,立即侧身一闪,伸出左手,欲抓往枪柄,将长枪拖过来。
叼中华知道夏日是北方大汉,蛮力无穷,一旦抓住枪柄,必会被他拉过去,按动机关,长枪立即收缩,变成了一支三尺长的短枪。
“原来你小子是个滑头。”夏日一抓不着,挥刀又砍!
夏日刚举起刀,突听得芦苇荡中杀声四起,千军万马如神兵天降般地杀了出来,心中一惊,迟疑之际,叼中华短枪变长枪,凌空一扫,将夏日打落马下。
破天乌龙见夏日被打下战马,丢下雁渡寒与雪莲,两柄大刀同时逼住叼中华,救起夏日。夏日获救,翻身上马,持刀再战。
与此同时,良弓听见杀声,知道是子墨、张胜、王福、李朝四员宋将率领的两万义军到来,立即张弓搭箭,一箭射断金兵大旗,后面金兵听见四周响起了喊杀声,又见军旗倒下,顿时如热锅上的蚂蚁,乱了方寸。
只见子墨、张胜、王福、李朝四员宋将,各率五千人马,从前后左右四个方向杀了出来!一时间杀声四起,声振芦苇荡,只见四员宋将率领的两万义军,将夏日一万金兵围在芦苇荡中,以多攻少,义军将士纷纷冲进金兵群中,刀辟剑剌,猛砍猛杀!
这一仗是云横与雁渡寒亊先安排的,雁渡寒进临安前,与云横悄悄商议:义军先在城外芦苇荡设下埋伏,无论是金兀术或其他战将岀临安,都必须狠狠地打一仗,使金兵受到重创,将金兀术彻底激怒,否则难以将其牵引到秦岭,无法完成奕荣盟主的筹谋。
江南号称鱼米之乡,河流纵横,深浅不同,十分有特点,尤其是芦苇,有的生长在水中,有的生长在软泥或沼泽中,有的生长在旱地,金兵大多来自北漠荒原,不识水性和地形地理,慌忙之中四处乱窜,或掉进河中淹死,或在芦苇荡中迷了路,或身陷软泥不能自拔。
不少义军士兵的家都曾受过金兵伤害,抓住机会,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一时间,芦苇荡里哀声遍地,惨叫不绝,如同杀猪一般!
夏日、破天、乌龙被叼中华、雁渡寒、雪莲三人死死缠住,没有精力指挥军队,云冰如与良弓见他们打得激烈,在一旁不停地指东说西打边鼓,气得夏日咬牙切齿,感觉这仗打得窝囊。
夏日听见金兵的哀嚎声,知道今日一仗要取胜已是万难,不觉心浮气躁,越打越不顺手,见叼中华一枪刺来,勒住马缰向后一退,谁料战马一脚踩空,连人带马一齐掉进河沟里。
河沟不深不浅,刚好齐腰,夏日从水中冒出身后欲爬上岸,但河沟下面全是稀泥,一时拔不出腿来,气得大骂“他娘的!”
良弓见状大笑道:“哈哈!今日射个死鸭子!”从箭囊中拔出一支箭来,张弓搭箭,“嗖”的一箭直向夏日头上射去!
“良弓不可!”叼中华大急,但已晚了一步,距离很近,力道极大,那箭挟着劲风,眼看就要穿过夏日头颅!真是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雁渡寒从破天身边一跃而起,长剑前伸,向着河沟中的夏日飞去!
飞行速度竟比良弓之箭更快,箭羽刚飞到夏日头边,毫厘之间就要穿头而过,雁渡寒长剑也同时到达,剑尖抢在了前面,只听“当”的一声,箭矢射在了剑尖上,拐弯飞了出去,雁渡寒双脚借助河中挣扎的马背,轻轻一点,又飞了回来。
“好险!”叼中华松了一口气。
良弓不明白雁渡寒为何飞剑救夏日,气得青筋直冒,指着雁渡寨怒道:“你!竟然救金人,真不愧是午夜飞的护卫,邪得不可理喻!”
“你懂什么!你才邪!你才不可理喻!”雁渡寒白了良弓一眼,对着叼中华故意大声说道:“叼将军,你与雪莲去接应子墨等四位将军,告诉他们动作快一点,清除芦苇荡中所有金兵,半个时辰后到前面汇合,一同去雁荡山!”
叼中华和雪莲走后,良弓感觉与雁渡寒说不到一起,说了声“我也去。”打马跟叼中华走了。破天和乌龙见只有雁渡寒与云冰如一大一小两位姑娘守着他们,本想再打,但想到雁渡寒飞剑救过夏日的命,又见身后的一万金兵全被义军追进了芦苇荡,被杀了个精光,芦苇丛中,小河沟里,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金兵尸体,那些不识水性而被淹死的金兵,尸体正顺着河水向前飘动。
太惨了,在横七竖八的尸体中,很难见到一个义军将士,基本全是金兵,这些金兵是临闾关血战后,金兀术回金国重新招集的,不少人才十多二十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少年。
这就是战争,战争将他们送到江南,将他们葬送在芦苇荡,二人看着随波逐流的尸体,又回头看了看仍在河沟中挣扎的夏日,只有仰天长叹,心灰意冷,从马肚兜里拿出套马索扔进水中,将夏日连人带马慢慢地拉上岸来。
夏日率领的一万人马全军覆灭,犯了完颜阿骨打定下的死罪,对金兀术来说,一万人马是小菜一碟,临闾关近二十万人马战死,回去后照样是扫南大元帅,况且他现在不想回金国,一心想在中原另立江山做皇帝,不知这一万人马覆灭,能否将金兀术牵引出临安城?请看第六十七章:谷主借死人传话,元帅夺兵权比武。
守门金兵正要关门,突然听说成吉思汗杀过来,大吃一惊!正迟疑之际,窝阔台和呼儿已冲到关门前,金兵见他们后面还跟有七八匹快马也一齐冲了过来,知道上当,立即要关门,只见呼儿手一扬,长鞭从手中展开,“叭叭”几鞭,抽在那金兵脸上,金兵向后一退,呼儿趁机收回长鞭,双腿一夹马肚,与窝阔台同时向外冲。雪飘飘和小昔、南悠三马并排,借呼儿长鞭余威,紧跟着冲了出去。
雨霖铃武功较弱,夹在天山神鹰和天歌中间,冲到关门时,众金兵已回过神来,纷纷拿起刀枪等兵器围上来,天山兄弟早有准备,双手同时一扬,小石子如同冰雹般地向金兵头上飞去!
只听一阵“哎哟”之声,不少金兵中石倒地,纷纷后退,借这一瞬间,天山兄弟带着雨霖铃也冲出了临闾关。
午夜飞与万里断后,到得关门时,金兵已调整过来,弓箭手全部到位,毒箭扣在弦上,且两边分站两个长排,若要想过关,不中几支毒箭是万难。
二人飞马上前,进入箭阵,只听得弓弦响,知道金兵毒箭发出,午夜飞向万里使了个眼色,二人会意,突然脱离马背,手拉着手,直向城楼上飞去,那如飞蝗的毒箭从马背上、二人脚下穿梭而过!
两匹马失去负重,飞快地向关门跑去,午夜飞夫妇飞上城楼,双脚在城墙上轻轻一点,又向关外草地上飞出,不偏不歪,双双落在刚跑出关门的马背上,几个动作一气呵成,毫无败着可挑,将城门口与城楼上的金兵看得目瞪口呆!
窝阔台和呼儿出得临闾关,见草原上约有两百多金兵正围着智冠方丈大打出手,智冠方丈已是满头大汗,眼看快要坚持不住,又见完颜元宜在一旁指手画脚地大喊大叫“抓活的”!二人不由怒火中烧,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大叫一声:“完颜元宜拿命来!”一个持弯月刀,一个挥鞭,直向完颜元宜扑去!
完颜元宜回头一看,见是呼儿和窝阔台,大吃一惊!抓智冠仅仅怀疑他是奸细,而真正的要犯却是眼前这两人,立即操起铁棍上前迎战!
紧随呼儿和窝阔台出关的是雪飘飘和小昔、南悠三人,小昔见两百多金兵围住智冠方丈,勃然大怒:“岂有此理!”拔剑打马,冲上前去。
智冠方丈俗名叫段正冠,未出家之前,任大理国御林军统领,是小昔父亲段王爷的侍卫。段氏是大理国的一个大姓家族,按段氏家谱排序,他与段王爷同辈,应该是小昔的叔叔。今见叔叔被金兵围困,小昔岂有不上前解围之理。
“出了临闾关,便是我们的天下,我来帮你!”雪飘飘见小昔向金兵群里冲,也拔出剑来跟着冲了进去。
“还有我!”南悠说。
紧接着是天山兄弟,雨霖铃、午夜飞、万里赶到,见打得热闹,纷份加入战团,天歌帮窝阔台和呼儿斗完颜元宜,午夜飞夫妇、天山神鹰、雨霖铃加入群斗。
金兵平常凶神恶煞,不可一世,但在这群高手面前,立即大败亏输,纷纷后退。完颜元宜借金兵后退之机,偷看了一眼,除要追杀的七人外,又多了四人,那就是午夜飞、万里、小昔、智冠方丈,这些人是从哪里来?他不明白,但至少可以肯定是一伙的,武功都极其高强,仅凭自己这点人马绝对捡不到便宜,后面是否还有其他高手出场帮忙,难以预料,三十六计走为上,将手中的铁棍一横,舞了一个大圆弧,腾地跳出激战圈外,撒脚便向关内跑。其他金兵见主将逃跑,也如同鸟兽一般四处奔逃。
“追!返回临闾关,杀死这些金狗,将完颜元宜脑袋割下再走!”南悠打马欲追,雪飘飘一把拉住她:“先放这厮一条生路,他们还有追兵,他一定会与追兵一同追来,待他追到中原,那就是我们的天下,再收拾他不迟!”
众人以少胜多,将完颜元宜打进了关内,小胜中格外高兴,回头遥望临闾关,当年血战的场景又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天歌感慨地说道:“时间过得真快,一晃五年过去了,当年欧阳前辈在此率我等大战金兵,是何等快哉,可惜人去楼空,已成过去。”
雨霖铃说道:“当年我和小玩子都不会武功,她被北金大将阿飞追杀,差点被砍掉脑袋,而我则只有在城楼上观战,没有一枪一刀与你们在战场上杀敌,至今想来仍觉得遗憾,大哥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何不作诗一首以纪之?
雨霖铃一提议,立即得到众人赞同,纷纷要求天歌作诗一首。
天歌环望左右后大声说道:“今日出得临闾关,终于摆脱多日困境,心情格外轻松,霖铃妹说得不错,作诗一首以纪之,本大侠在此献丑,不知各位可愿意听?”
雪飘飘说道:“当年在西湖,天歌兄划船赋诗,霖铃姐抚琴唱曲,在风景如画的西湖,自有一番韵味,后又用步步勾引将呼儿收服,撕毁金宋契约,成为千古佳话。今日北漠荒草一片,看上去使人不愿重来,如此荒凉之地,天歌兄难道还有雅兴?
天歌说道:“小西毒所说不错,北漠荒凉之邦,长杂草不产粮食,狗都不愿来,何况人乎!并非本大侠有雅兴,实是临闾关大血战令人难忘,尤其令师欧阳前辈,不顾自己年纪高迈,孤身大战金兀术,使临闾关血战获胜,令本大侠佩服不已,不作词一首,难解本大侠对令师的怀念之情。本大侠听南悠说,小西毒在大凉山七步作歌并演唱,大有曹子建的味道,令雁渡寒等羡慕不已。今日本大侠也学学曹子建,七步赋词,以纪当年:
临闾连海镇边关,
烽火不绝人欲咽。
长剑怒饮金狗血,
忠骨笑眠白驼山。
城楼旧,阁依然,
冷看兀术马策鞭。
鏖战荒原草染血,
杀尽妖孽好看天!
万里大声赞道:“好一个长剑怒饮金狗血,填得好!鹧鸪天,只有文学功底极其深厚者才能驾驭的词牌,天大侠竟然驾熟就轻,佩服佩服!”
天歌笑道:“右护卫过奖了,在令夫人午夜飞面前,本大侠自愧不如,只能算班门弄斧而已。”
雨霖铃说道:“也不尽然,当年我们一行人路过黑山谷,参观过午夜飞姐姐的书房,的确令人佩服不已,不过依我看,仅诗词歌赋一项,大哥与午夜飞姐姐不相伯仲。”
雪飘飘上前对天歌说道:“感谢天歌兄还记得先师,他老人家地下有知,也该含笑九泉了。”
天歌说道:“小西毒过谦了,天歌长居天山,与欧阳前辈交情不深,但在攻打农安,血战临闾关两战中,他对我天山兄妹关爱有佳,尤其对本大侠极其信任,正是这种信任,使本大侠对他产生了无限敬佩之情。”
午夜飞见他们没完没了地追忆往事,大急:“不要回忆当年了,完颜元宜只是暂时败走,你们将呼儿她爹劫出大牢,完颜元宜不抓住你们,在金世宗面前交不了差。待后面援兵一到,他立即会重组人马追来,周洪两位前辈带着孩子们在前面等,大家快走,先去洛阳白马寺,将孩子们托与红尘方丈和禅惠大师照看后,没了后顾之忧,待完颜元宜追到洛阳,再杀他不迟。”
雪飘飘说道:“午夜飞姐姐所说甚是,完颜元宜杀死了呼儿她爹,暂不与其计较,大家快走,先回中原,待他追到洛阳,再行定夺!”一行人翻身上马,只见马蹄翻飞,向中原奔去!
午夜飞预料不错,完颜元宜刚逃进关内,喘息未定,金国的五千兵马追到了临闾关!午夜飞夫妇和小昔夜探兰屠夫大元帅府,兰屠夫的家丁逐级禀告了金世宗,金世宗闻讯大怒,南蛮真是太胆大了,竟深入金国腹地劫孩子,正欲派兵追杀,完颜元宜派去报信的快马也到达,说南蛮在采石劫走了前皇帝完颜亮,金世宗听后大吃一惊,顿感事情严重。两件事分别在采石和倭肯哈达山,且两个报信的人前后到达,金世宗估计中原来了大批人马,黄龙府的兵不够用,只好派快马到瓜洲,命瓜洲总兵罕不离率五千骑兵增援完颜元宜。
罕不离是金国左副元帅粘罕的小孙子,粘罕是阿骨打之侄,金兀术堂兄,金宋战争初期由他任主帅与与金兀术同入中原,是攻破北宋京师汴京的首脑人物,也是绑架徽钦二帝的魁首之一,被金国封为金源郡王。罕不离秉承粘罕衣钵,少年气盛,血气方刚,得令后立即率五千人马从瓜州大营出发,先登上倭肯哈达山,欲堵住雪飘飘一行,扑了一个空,听完颜龙说十个孩子被劫走,南蛮向临闾关逃窜,立即拨转马头,连夜向临闾关追来,可惜晚了一步,雪飘飘一行前脚刚走,他后脚才到。
完颜元宜从罕不离口中得知一行人除劫走完颜亮外,还从倭肯哈达山救出十个孩子。两个老乞丐带十个小丐出关的一幕,浮现在他脑海,气得捶胸顿足,大叫冤枉,发誓不将这群人抓住誓不回金国,立即与罕不离的兵马合并,二人率一万骑兵,快马向洛阳方向追来!
不说完颜元宜与罕不离是否追上雪飘飘一行,先说那日叼中华、雁渡寒等群雄大闹临安,将坐龙轿巡游的金兀术气得狼狈不堪,使秦桧亦大丢了脸面。回到秦府后,金兀术怒气不消,立即命夏日率破天、乌龙两员大将,领一万人马出城追击。
叼中华一行出得临安城,向着雁荡山逶迤而行,但见江南河流纵横,芦苇成片,大小船只穿梭于河湖巷叉之中,或捕鱼捞蟹,或运送货物,一派繁忙。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似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雁渡寒带着四位护卫和云冰如,一边打马慢行,一边欣赏着江南的秀色。
见此美景,雁渡寒无不感慨地说道:“江南果然是鱼米之乡,景色迷人,难怪诗人白居易要如此赞叹!”她一直生活在黑山谷,出门就是大山,从没到过江南,以前看到和听到的只是书中的描写和午夜飞的口述,今天置身江南,亲临其境,心情格外轻松,心旷神怡,宠辱皆忘。
浪翻云和小玩子二人生长在江南,对这里的一切早已司空见惯,不为景色所迷,远远地跑在前面带路,一边走,一边说着知心话。
听见雁渡寒背颂《忆江南》,良弓总算找到话题,又拿她开起涮来:“在下以为是雁谷主自己创作填词,原来却是大诗人白居易的现成诗句。白居易是中原最早写词的诗人之一,《忆江南》是他填词的代表作,雁谷主竟能将其完全背出,佩服佩服!”
叼中华和雪莲同时看了良弓一眼,叼中华轻声说道:“你想找挨骂?”
雁渡寒骑在马上,回过头来,不仅没骂,反而冲良弓一笑,说道:“不知良弓兄是挖苦讽刺还是恭维崇敬。你无山无派,四处游侠,见多识广,对这一切不以为奇。姐妹们常年呆在黑山谷,没到过江南,所以本谷主想用白居易的这首词给她们讲解江南,良弓兄愿听则听,不愿听就撕块衣襟将耳朵堵上。”
“我没来过江南,我要听。”达娃卓玛说完,云冰如立即附合说道:“我也要听。”孔雀翎,蓝蜻蜓、雨夜蝶三人本是黑山谷的人,自然向着雁渡寒,也一齐说要听。
良弓见多数人要听,只好尴尬地说道:“嘿嘿,在下是逗你玩,你的声音如银铃般优美,在下怎舍得将耳朵堵上,你讲吧,不听白不听。”
“这首《忆江南》是白居易写的。”雁渡寒对众姐妹说:“白居易,字乐天,号香山居士。是李白、杜甫以外诗名最大的唐代诗人,他写诗词敢为百姓诉苦,敢评击皇帝官僚,内容丰富多彩,语言通俗易懂。他曾在临安和苏州做官,很受百姓爱戴,《忆江南》是他回忆江南景物的作品,写的是春天日出时的江南风光。
“江南风光之美,不仅在于她的秀丽明艳,而最美丽的是碧绿的江水和鲜红的江花。‘日出江花’和‘春来江水’,正是最美的地方,最美的时刻,最美的景色。
“写这首词时,白居易已经离开了江南,但他常常怀念江南,那春风吹拂的满江清水,就如青青的蓝草一样绿,晨光映照着岸边江花,比熊熊的火焰还要红。江南的春天是那样的绚丽多彩,那样的生机勃勃。想到那迷人醉人的春色,而今却没有那样的机会了。不禁叹息地说:叫人怎能不怀念江南?尤其是最后这个反问句,表达了他对江南的深深热爱,也激发着人们对这片美丽风光的深深向往。”
雁渡寒说完,黑山谷的姑娘们一齐叫好!
“雁谷主,你太有才了,在下服你了,不服都不行!”良弓接着叫好声说道。
叼中华笑了一笑:“你才知道佩服?雁谷主跟随午夜飞多年,潜心学习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天文地理,历史军事,学而必精,是位不可多得的才女。否则午夜飞军师去北金之前,怎会托小沙弥带信,向奕荣盟主举荐,要将雁谷主提升为义军副军师?估计这次到秦岭,就要委任,你错过机会了吧。”
“什么机会?”良弓有些不解。
叼中华诡密地一笑,刚要说话,雁渡寒白了他一眼,嗔道:“乱嚼什么舌头?你们白驼山没有一个好人!”
浪翻云和小玩了听后面说得热闹,又骑马跑回来,浪翻云问道:“大家看着江南美景,大概是不想走了,都说些什么啊?”
达娃卓玛答道:“你们两个江南人,只顾自己在前面谈情说爱,明知我是从草原来的,没见过你们这水乡,也不给我们讲一讲,还好雁姐姐学识多广,给我们讲解,才明白了个大概。”
云冰如也跟着说道:“就是就是,才到江南,屁股还没坐热,又要回秦岭,西北狼叔叔若问我到江南吃了些什么,看了些什么,一问三不知,真丢死人了。”
小玩子对浪翻云笑了笑:“看吧,两位小妹妹生气了吧?”
浪翻云有些尴尬,看了众人一眼,说道:“两位小妹妹别生气,来日方长,待金宋战争结束,天下太平,大哥我请你们来江南作客,慢慢细说给你们听。其实江南的美,历代文人墨客也写了不少赞扬之词,如真要细说,十天十夜也难以说尽。江南物产丰富,风景秀丽。百姓勤劳善良,安居乐业,可谓世外桃园。宋高宗为何偏安江南?他惧怕金兀术只是其一,重要之处就是看中了江南这块风水宝地。北金人说中原南朝,指的也是江南,所以皇室迁都江南后,金兀术数度兵逼临安,非要把江南这块肥肉吞食了不可。”
雁渡寒说道:“翻云兄所说甚是,原以为你只会捕鱼捞蟹,水中穿行,原来对金宋战争也有自己的见解。”
浪翻云不以为然:“雁谷主说什么话来?江南是我家乡,江南人世世代代以捕鱼捞蟹为生,与他金兀术有何干系?数番率军前来骚扰,使百姓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江南人谁不痛恨他。”
小玩子见二人说起没完,急着说道:“我们这样游山玩水慢走,什么时候才能到雁荡山?一会金兵就追上来了,十几万人马,我们这几人就算有通天本事也是打不过的,莫非想等着挨打?”
雁渡寒笑道:“小玩子心急了吧?我们这次进临安城所为何事?不就是要将金兀术引出来?他要不出来我们还得回去,出来更好,如果我们骑马跑了,又如何能将他引到雁荡山去?”
正说着,只听后面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马蹄声中,还夹杂着嘈杂的吼叫声。
叼中华听见马蹄声,大笑后说道:“哈哈!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说乌龟就来了个王八,金兀术追上来了,大家快跑!”说完从马肚兜里取出收缩机关枪,一付挥枪断后的模样。
“不要慌!”雁渡寒说道:“先看看是谁?如果真是金兀术,立即向雁荡山方向跑,如是其他金兵将领,狠狠地打一场,一定要将金兀术那老贼引出临安,良弓,先发三支信号箭。”
“这里没有我们的援兵,发信号箭有什么用?”良弓有些不解。
“叫你发你就发,罗嗦什么!”雁渡寒一改温柔,显得极其威严:“先进芦苇荡埋伏,待金兵过去后,我们从后面打!”
后面追来的金兵,不是金兀术,是金兀术派岀的元帅夏日与大将破天、乌龙。三人率领一万人马,出临安城一路狂追猛赶,到前面一三岔路口时,不见了叼中华等人踪迹。三人各执己见,破天说向左,乌龙说向右,夏日说往前。正争得面红耳赤之际,前面远处三支信号箭腾空升起,夏日见后大喜道:“本元帅没说错,南蛮草寇正在发信号箭招集同伙,趁他同伙未到,追上前去,先将那十余个南蛮抓住。”
破天勒住马缰:“夏日元帅且慢,其中定然有诈,不可贸然前行。”
“哦,破天将军说来听听。”夏日止住马步。
破天说道:“南蛮草寇只有十余人,出得城来,便是一眼不见边际的浩浩芦苇荡,河湖水巷交叉密布,只需窜进水巷,便似鱼入大海,我等纵有天大本事也难以找着,何须发信号箭招集同伙?定是前面有大军埋伏,发此信号箭引我等上钩。”
乌龙也说道:“破天将军所说没错,我军不识水性者居多,深入芦苇丛中,一旦打起来,吃亏的是我等,望元帅深思。”
“哈哈哈哈!”夏日大笑道:“两位将军多虑也!南蛮顶多不过十数人,武功再高也打不过本元帅一万人马,且他们是惊弓之鸟,发火箭只是虚张声势,故布疑阵。本元帅知道南蛮中不乏善于用兵者,但今日十余人中娘们居多,量她们也布不出千军万马的大阵来,二位休要多说,随本元帅追击便是。”说完大刀一挥,带着一万人马向前追来!
夏日正快马向前,不知何处突然飞出一条长鞭,如蛇一般向他袭来,一下打在他的腰上,长鞭迅速在他腰上缠了一圈,被挥鞭人用力一拉,夏日没料到会遇上偷袭,还没反应明白,被那人拉下马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嘿嘿!好玩!”是一位姑娘清脆的声音,声音之后,只见那姑娘收回长鞭,突地又飞出,一鞭抽在了夏日的战马头上,战马负痛一跳,落下来时,又差点踩在夏日头上。
姑娘正是云冰如,雁渡寒命众人埋伏时,想到云冰如太小,没经历过打仗,不似达娃卓玛有白马护身,担心伤了云冰如,云横夫妇面前不好交代,将云冰如带在自己身边,与雪莲一道,埋伏在芦苇丛中,待金兵过去之后,从后面追击。
谁知云冰如初生牛犊不怕虎,趁雁渡寒和雪莲观察注意金兵之际,从二人后面溜了出去,悄悄来到路边的芦苇丛,看见夏日、乌龙、破天三人带着金兵冲杀过来,云冰如人小胆大,挥鞭就向跑在最前面的夏日打去,夏日一个不防被她拉下了马。
夏日落在地上,见马脚凌空踩下来,惊出一身冷汗,抱着大刀就地一滚,避开马脚后立即纵身反弹,落地站起。破天与乌龙二将紧随夏日之后,见主帅落马,勒住缰绳,压住后面人马,定睛一看,竟是一位美若天仙的小姑娘挡住了去路。
三人在临安城中混战时,注意力放在了叼中华、良弓、雁渡寒、雪莲等几位高手身上,忽视了云冰如的存在,没记住她的容貌,而此时在芦苇荡突见一位小美女,三双眼晴死死地盯着她,一时竟不知所措。
“看什么看!眼睛都直了,没见过小美女啊!当心看进去拔不出来本姑娘将你眼珠挖掉!”云冰如学着小玩子在临安城说算命先生那句话,站在路中央,手提长鞭,一付泰山挡道的模样!
夏日见一位姑娘竟敢拦截万余金兵,以为是渔家小孩不懂事玩耍,大刀一挥,骂道:“是谁家的小女孩,如此不懂事,竟敢阻挡大金铁骑,快滚回家到你妈那里吃奶去,若不听话,后面的骑兵踩死你!”
云冰如大怒:“竟敢侮辱我娘,不要脸的金狗,再尝本姑娘一鞭!”手一挥,长鞭直向夏日脸上扫去!
夏日见云冰如这一鞭真打过来,且动作极快,还听她骂出了金狗二字,立即明白眼前的小姑娘不是渔家女,是成心阻路捣乱,必是义军中人,见长鞭飞来,立即将身子向后一仰,避过鞭梢,回身刚要举刀砍杀,云冰如挥过去的长鞭又反挥回来,“叭”一声,重重地打在了夏日的脸上!
“他娘的!本元帅自进中原就没好好地打过一次仗,尽受他妈的小娘们欺负。这南蛮真是有些难缠!”夏日一行人自大凉山之后,在中原被达娃卓玛的白马追得四处奔逃,好不容易逃到临安与金兀术汇合,有了安全感,谁知叼中华一行大闹临安城,大街上人多地窄施展不开,没有将叼中华等人抓获,现率一万人马追出城来,有一万人马壮胆,正要大大表现一番,抓住叼中华等人后,回去后好在金兀术面前露露脸,谁知在芦苇荡中,一个比达娃卓玛还小的女孩,竟接连打他三鞭,夏日翻身上马,举着大刀就要砍下去!
云冰如一招得手,见对方持刀砍下来,立即转身,拖鞭就走。夏日以为她要逃,平白无故挨三鞭,岂能放过,快马冲上前,平着一刀向云冰如的头顶砍去!
谁知云冰如竟似背后长着双眼,在大刀快砍到头顶之际,一个凤点头,说时迟,那时快,大刀从头顶飞过,仅削断云冰如一缕头发。夏日大怒:“原来真是个会家子!”将扫过去的大刀一楞,立即又反扫回来!
云冰如躲过夏日第一刀,将长鞭一斜,反手又是一鞭,这一鞭力道太猛,与夏日反扫回来的大刀相遇,长鞭如蛇一般地缠在了大刀柄上,云冰如使劲一拉,哪里还拉得掉?
“哈哈!小小年纪不在家吃奶,竟出来打仗,功夫又不过关,给本元帅活捉了,送金国去再学几年!”夏日死死抓住刀柄,破天、乌龙两员大将一左一右,纵马上前,伸手要抓云冰如!
“休得伤了我家小妹!”真是说时迟那时快,忽听一声大吼,只见雁渡寒、雪莲二人手持长剑,脚踏芦苇尖,飞飘而来!
二人在芦苇丛中突然不闻马蹄声,感觉有些奇怪,转身见云冰如没了踪影,同时听见不远处有打骂声,知道云冰如偷偷跑了出去,急忙飞上芦苇尖查看,见破天与乌龙二人正上前抓云冰如,立即先声夺人,人随声到,抢在了二人前面。
听见吼声,破天和乌龙立即勒马,云冰如见雁渡寒到来,趁夏日迟疑的一瞬间,将手中长鞭一松一拉,收了回来,立即退后数步,站在雁渡寒后面。
夏日等自从在大凉山与雁渡寒等遭遇开始,就不停地被黑山谷的姑娘在中原追逐,他们不是怕雁渡寒,是怕达娃卓玛的白马。现在见雁渡寒飞到面前,没有达娃卓玛同行,心中大喜:这娘们今日自投罗网,看你还能往哪里逃?
“两位将军所言极是,果有埋伏,不过埋伏也太自不量力,今日没了骑白马的小娘们,先将这三人杀了!”夏日一声令下,破天接住雁渡寒,乌龙接住雪莲,一对一打起来。
后面的金兵欲上前助阵,无奈芦苇荡内官道太窄,四人打斗动作弧度又大,金兵插不上手,只好站在后面观战。
破天和乌龙借助战马和长柄大砍刀的优势,加之有一万兵马助阵,横冲直撞,左砍右杀!雁渡寒和雪莲均以轻功剑术见长,尤其是雪莲,当今天下,轻功已基本无敌手。二人借助长剑轻功,时而在前,时而在后,时而在地上,时而在芦苇尖,指东点西,指南打北,四人在芦苇丛中的官道上大打出手。
正在难解难分之际,只听一人大叫道:“不要放走了金兀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夏日闻声大吃一惊!以为真中了埋伏,抬头一看,只见两匹快马从前面奔来,正是叼中华和良弓!
叼中华已脱掉书生装,换上铠甲,骑在马上,手持在龙云镇买的四节机关枪,威风凛凛!见没有金兀术,有些失望,指着夏日大声说道:“金兀术那老贼,本将军说好在临安城外等他,竟然躲在城里不出来,当缩头乌龟,岂是大丈夫行为!”
夏日认出叼中华是临安城闹事的书生,冷笑道:“原来是你小子,不在家好好念书,何处偷来一身铠甲?竟敢冒充将军!休说换铠甲,即使换马甲本元帅也照样能认出来。无名鼠辈,先吃本元帅一刀!”楞起大刀照着叼中华冲了过来。
夏日一直住镇金国,没到中原打过仗,不知叼中华是何许人,以为只是一般书生,爱好一些拳脚枪棒,喜欢打抱不平而已,算不上江湖高手。在龙云镇看他打过,但未得胜负就被达娃卓玛赶来冲散,在临安因人多局面混乱也没结果。一个堂堂金国元帅,哪将他放在心上。现在出了临安,毫无顾忌,可以大展手脚,决定先将狂妄的叼中华一刀砍成两半。
叼中华见大刀向自己砍来,听风声知道对方用了全力,立即将长枪一横,向上一抬,大刀砍在枪柄上,只听“当”的一声脆响,火星四溅,夏日顿感虎口发麻。
“你小子还有些斤两!”夏日口上说话,手上不停,猛然收回大刀,改砍为扫,又向叼中华的腰上扫来,叼中华身子向后一仰,避过大刀,趁刀势减弱之机,直起身来,蓦地将长枪一竖,直向夏日胸前刺去!这一招来得极快,夏日大吃一惊,立即侧身一闪,伸出左手,欲抓往枪柄,将长枪拖过来。
叼中华知道夏日是北方大汉,蛮力无穷,一旦抓住枪柄,必会被他拉过去,按动机关,长枪立即收缩,变成了一支三尺长的短枪。
“原来你小子是个滑头。”夏日一抓不着,挥刀又砍!
夏日刚举起刀,突听得芦苇荡中杀声四起,千军万马如神兵天降般地杀了出来,心中一惊,迟疑之际,叼中华短枪变长枪,凌空一扫,将夏日打落马下。
破天乌龙见夏日被打下战马,丢下雁渡寒与雪莲,两柄大刀同时逼住叼中华,救起夏日。夏日获救,翻身上马,持刀再战。
与此同时,良弓听见杀声,知道是子墨、张胜、王福、李朝四员宋将率领的两万义军到来,立即张弓搭箭,一箭射断金兵大旗,后面金兵听见四周响起了喊杀声,又见军旗倒下,顿时如热锅上的蚂蚁,乱了方寸。
只见子墨、张胜、王福、李朝四员宋将,各率五千人马,从前后左右四个方向杀了出来!一时间杀声四起,声振芦苇荡,只见四员宋将率领的两万义军,将夏日一万金兵围在芦苇荡中,以多攻少,义军将士纷纷冲进金兵群中,刀辟剑剌,猛砍猛杀!
这一仗是云横与雁渡寒亊先安排的,雁渡寒进临安前,与云横悄悄商议:义军先在城外芦苇荡设下埋伏,无论是金兀术或其他战将岀临安,都必须狠狠地打一仗,使金兵受到重创,将金兀术彻底激怒,否则难以将其牵引到秦岭,无法完成奕荣盟主的筹谋。
江南号称鱼米之乡,河流纵横,深浅不同,十分有特点,尤其是芦苇,有的生长在水中,有的生长在软泥或沼泽中,有的生长在旱地,金兵大多来自北漠荒原,不识水性和地形地理,慌忙之中四处乱窜,或掉进河中淹死,或在芦苇荡中迷了路,或身陷软泥不能自拔。
不少义军士兵的家都曾受过金兵伤害,抓住机会,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一时间,芦苇荡里哀声遍地,惨叫不绝,如同杀猪一般!
夏日、破天、乌龙被叼中华、雁渡寒、雪莲三人死死缠住,没有精力指挥军队,云冰如与良弓见他们打得激烈,在一旁不停地指东说西打边鼓,气得夏日咬牙切齿,感觉这仗打得窝囊。
夏日听见金兵的哀嚎声,知道今日一仗要取胜已是万难,不觉心浮气躁,越打越不顺手,见叼中华一枪刺来,勒住马缰向后一退,谁料战马一脚踩空,连人带马一齐掉进河沟里。
河沟不深不浅,刚好齐腰,夏日从水中冒出身后欲爬上岸,但河沟下面全是稀泥,一时拔不出腿来,气得大骂“他娘的!”
良弓见状大笑道:“哈哈!今日射个死鸭子!”从箭囊中拔出一支箭来,张弓搭箭,“嗖”的一箭直向夏日头上射去!
“良弓不可!”叼中华大急,但已晚了一步,距离很近,力道极大,那箭挟着劲风,眼看就要穿过夏日头颅!真是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雁渡寒从破天身边一跃而起,长剑前伸,向着河沟中的夏日飞去!
飞行速度竟比良弓之箭更快,箭羽刚飞到夏日头边,毫厘之间就要穿头而过,雁渡寒长剑也同时到达,剑尖抢在了前面,只听“当”的一声,箭矢射在了剑尖上,拐弯飞了出去,雁渡寒双脚借助河中挣扎的马背,轻轻一点,又飞了回来。
“好险!”叼中华松了一口气。
良弓不明白雁渡寒为何飞剑救夏日,气得青筋直冒,指着雁渡寨怒道:“你!竟然救金人,真不愧是午夜飞的护卫,邪得不可理喻!”
“你懂什么!你才邪!你才不可理喻!”雁渡寒白了良弓一眼,对着叼中华故意大声说道:“叼将军,你与雪莲去接应子墨等四位将军,告诉他们动作快一点,清除芦苇荡中所有金兵,半个时辰后到前面汇合,一同去雁荡山!”
叼中华和雪莲走后,良弓感觉与雁渡寒说不到一起,说了声“我也去。”打马跟叼中华走了。破天和乌龙见只有雁渡寒与云冰如一大一小两位姑娘守着他们,本想再打,但想到雁渡寒飞剑救过夏日的命,又见身后的一万金兵全被义军追进了芦苇荡,被杀了个精光,芦苇丛中,小河沟里,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金兵尸体,那些不识水性而被淹死的金兵,尸体正顺着河水向前飘动。
太惨了,在横七竖八的尸体中,很难见到一个义军将士,基本全是金兵,这些金兵是临闾关血战后,金兀术回金国重新招集的,不少人才十多二十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少年。
这就是战争,战争将他们送到江南,将他们葬送在芦苇荡,二人看着随波逐流的尸体,又回头看了看仍在河沟中挣扎的夏日,只有仰天长叹,心灰意冷,从马肚兜里拿出套马索扔进水中,将夏日连人带马慢慢地拉上岸来。
夏日率领的一万人马全军覆灭,犯了完颜阿骨打定下的死罪,对金兀术来说,一万人马是小菜一碟,临闾关近二十万人马战死,回去后照样是扫南大元帅,况且他现在不想回金国,一心想在中原另立江山做皇帝,不知这一万人马覆灭,能否将金兀术牵引出临安城?请看第六十七章:谷主借死人传话,元帅夺兵权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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